毛泽东选集

毛泽东选集

✍️ 作者
毛泽东
📅 出版日期
1969-9-01
🔢 ISBN
1001-822
🧲 资源
📚 分类
A马列毛邓/A4毛泽东著作
⭐ 评分
9.9 ★★★★☆

第二版出版说明

《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在五十年代初和六十年代初先后出版,距今已有三四十年。现在,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对《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进行修订,在中国共产党建立七十周年之际出版第二版。

《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是毛泽东同志亲自主持编辑的。第二版仍保持原有的篇目,只增加《反对本本主义》一篇。这篇著作,曾一度散失,六十年代初才重新得到,后经毛泽东同志审定,在一九六四年出版的《毛泽东著作选读》中第一次公开发表。

这次修订,对有些文章误署的写作时间或发表时间,对正文中的某些史实以及少量错字、漏字等,作了校正。对某些用字,包括少数生僻难认的地名用字,根据文字规范化的要求,作了更改。对有些题解,作了少量史实和提法方面的修正;同时,新写了几篇题解。对正文所作的校订,分别列表附在各卷书末。

《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的修订工作,主要是校订注释,改正注释中某些错讹的史实和不准确的提法,增补一些新的注释,删去少量的注释。注释校订工作是根据毛泽东同志的意见,从一九六二年起着手进行的,后因“文化大革命”而中断。这次校订,在六十年代工作的基础上,吸收了近二三十年来史料收集和学术研究的成果,对注释又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和增补。

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一九九一年二月

本书出版的说明

这部选集,包括了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各个时期中的重要著作。几年前各地方曾经出过几种不同版本的《毛泽东选集》,都是没有经过著者审查的,体例颇为杂乱,文字亦有错讹,有些重要的著作又没有收进去。现在的这部选集,是按照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所经历的各个历史时期并且按照著作年月次序而编辑的。这部选集尽可能地搜集了一些为各地方过去印行的集子还没有包括在内的重要著作。选集中的各篇著作,都经著者校阅过,其中有些地方著者曾作了一些文字上的修正,也有个别的文章曾作了一些内容上的补充和修改。

下面有几点属于出版事务的声明:

第一,现在出版的这个选集,还是不很完备的。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对于革命文献的毁灭,由于在长期战争中革命文献的散失,我们现在还不能够找到毛泽东同志的全部著作,特别是毛泽东同志所写的许多书信和电报(这些在毛泽东同志著作中占很大的部分)。

第二,有些曾经流行的著作,例如《农村调查》,遵照著者的意见,没有编入;又如《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也遵照著者的意见,只编进了其中的第一章(即《关于过去工作的基本总结》)。

第三,选集中作了一些注释。其中一部分是属于题解的,附在各篇第一页的下面;其他部分,有属于政治性质的,有属于技术性质的,都附在文章的末尾。

第四,本选集有两种装订的本子。一种是各时期的著作合订的一卷本,另一种是四卷本。四卷本的第一卷包括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和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著作;第二卷和第三卷包括抗日战争时期的著作;第四卷包括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著作。

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一九五一年八月二十五日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

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九二七年三月)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九二八年十月五日)

井冈山的斗争(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一九二九年十二月)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九三○年一月五日)

反对本本主义

必须注意经济工作

怎样分析农村阶级

我们的经济政策

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

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

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关于蒋介石声明的声明

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时期的任务

为争取千百万群众进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斗争

实践论

矛盾论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 抗日战争时期(上)

反对日本进攻的方针、办法和前途

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

反对自由主义

国共合作成立后的迫切任务

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

上海太原失陷以后抗日战争的形势和任务

陕甘宁边区政府、第八路军后方留守处布告

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

论持久战

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

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问题

战争和战略问题

五四运动

青年运动的方向

反对投降活动

必须制裁反动派

关于国际新形势对新华日报记者的谈话

和中央社、扫荡报、新民报(1)三记者的谈话

苏联利益和人类利益的一致

《共产党人》发刊词

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

大量吸收知识分子

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

斯大林是中国人民的朋友

纪念白求恩

新民主主义论

克服投降危险,力争时局好转

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反对反共顽固派

向国民党的十点要求

《中国工人》发刊词

必须强调团结和进步

新民主主义的宪政

抗日根据地的政权问题

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

放手发展抗日力量,抵抗反共顽固派的进攻

团结到底

论政策

为皖南事变发表的命令和谈话

中国共产党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言人对新华社记者的谈话

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后的时局

关于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总结

毛泽东选集第三卷抗日战争时期(下)

《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

改造我们的学习

揭破远东慕尼黑的阴谋

关于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

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说

整顿党的作风

反对党八股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一个极其重要的政策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

祝十月革命二十五周年

抗日时期的经济问题和财政问题

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

质问国民党

开展根据地的减租、生产和拥政爱民运动

评国民党十一中全会和三届二次国民参政会

组织起来

学习和时局

为人民服务

评蒋介石在双十节的演说

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

必须学会做经济工作

游击区也能够进行生产

两个中国之命运

论联合政府

愚公移山

论军队生产自给,兼论整风和生产两大运动的重要性

赫尔利和蒋介石的双簧已经破产

评赫尔利政策的危险

给福斯特同志的电报

对日寇的最后一战

毛泽东选集第四卷 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

蒋介石在挑动内战*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三日)

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发言人发表谈话说,第十八集团军朱德总司令于八月十日在延安总部所发表的限令敌伪投降的命令,是一种"唐突和非法之行动”。这种评论,荒谬绝伦。根据这种意见,可以逻辑地解释为朱德总司令根据波茨坦公告一和敌人投降的意向,下令给所属部队促使敌伪投降,倒反错了,应该劝使敌伪拒绝投降,才是对的,才算合法。无怪中国法西斯头子独夫民贼蒋介石,在敌人尚未真正接受投降之前,敢于"命令"解放区抗日军队"应就原地驻防待命”,束手让敌人来打。无怪这同一个法西斯头子,又敢于"命令"所谓地下军(实际上就是实行"曲线救国"的伪军和与敌伪合流的戴笠系特务) 和伪军,“负责维持地方治安”,而不许解放区抗日军队向敌伪"擅自行动”。这样的敌我倒置,真是由蒋介石自己招供,活画出他一贯勾结敌伪、消除异己的全部心理了。可是中国解放区的人民抗日军队,绝不会中此毒计。他们知道:朱德总司令的命令,正是坚决地执行波茨坦公告第二项的规定:“对日作战,直至其停止抵抗为止。"而蒋介石的所谓"命令”,正是违反了他自己签字的波茨坦公告。只要拿这一比,就知道谁是不"恪守盟邦共同协议之规定”了。

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发言人的评论和蒋介石的"命令”,从头到尾都是在挑拨内战,其目的是在当着国内外集中注意力于日本无条件投降之际,找一个借口,好在抗战结束时,马上转入内战。其实,国民党反动派是蠢得可怜的。他们找了朱德总司令命令敌伪投降缴械当作借口。这难道也算得一个聪明的借口吗?不,这样来找借口,只足以证明国民党反动派把敌伪看得比同胞还可亲些,把同胞看得比敌伪还可恨些。淳化事件,明明是胡宗南军队攻入陕甘宁边区,挑拨内战,国民党反动派却说是中共的"谣言攻势”。淳化事件这个借口,好容易被国民党反动派找着了,却被中外舆论界一下子识破,于是又说八路军、新四军不该要敌伪缴枪了。八年抗战,八路军、新四军受尽了蒋介石和日本人夹击围攻的苦楚,现在抗战瞬将结束,蒋介石又在暗示日本人(加上他亲爱的伪军),叫他们不要向八路军、新四军缴枪,说是只能缴给我蒋介石。蒋介石剩下一句话没有说,这一句就是:好使我拿了这些枪杀共产党,并破坏中国和世界的和平。不是吗?叫日本人缴枪给蒋介石,叫伪军"负责维持地方治安”,这会有什么结果呢?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以宁渝合流、蒋伪合作,去代替"中日提携”、日伪合作;以蒋介石的反共建国,去代替日本人、汪精卫的反共建国。这难道还不是违背波茨坦公告吗?抗战一旦结束,内战危险立即严重威胁全国人民,这一点难道还有疑义吗?现在我们向全国同胞和世界盟邦呼吁,一致起来,同解放区人民一道,坚决制止这个危及世界和平的中国内战。

究竟谁有权接受日伪的投降呢?中国解放区的抗日军队,在国民党政府毫无接济又不承认的条件下,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和人民的拥护,得以独力解放了广大的国土和一万万以上的人民,抗击着侵华敌军百分之五十六和伪军的百分之九十五。要是没有这一个军队,中国绝无今天的局面!实在说,在中国境内,只有解放区抗日军队才有接受敌伪军投降的权利。至于蒋介石,他的政策是袖手旁观,坐待胜利,实在没有丝毫权利接受敌伪投降。

我们要向全国同胞和全世界人民宣布:重庆统帅部,不能代表中国人民和中国真正抗日的军队;中国人民要求,中国解放区抗日军队有在朱德总司令指挥之下,直接派遣他的代表参加四大盟国接受日本投降和军事管制日本的权利,并且有参加将来和会的权利。要不是这样做,中国人民将认为是很不恰当的。

这是毛泽东为新华社写的评论。

(1)一九四五年八月十日,延安总部朱德总司令为日本投降事向各解放区所有武装部队发布命令,全文如下:“日本已宣布无条件投降,同盟国在波茨坦宣言基础上将会商受降办法。因此,我转向各解放区所有武装部队发布下列命令:一、各解放区任何抗日武装部队均得依据波茨坦宣言规定,向其附近及城镇交通要道之敌人军队及其指挥机关送出通牒,限其于一定时间向我作战部队缴出全部武装,在缴械后,我军当依优待俘虏条例给以生命安全之保护。二、各解放区任何抗日武装部队均得向其附近之一切伪军伪政权送出通牒,限其于敌寇投降签字前,率队反正,听候编遣,过期即须全部缴出武装。三、各解放区所有抗日武装部队,如遇敌伪武装部队拒绝投降缴械,即应予以坚决消灭。四、我军对任何敌伪所占城镇交通要道,都有全权派兵接收,进入占领,实行军事管制,维持秩序,并委任专员负责管理该地区之一切行政事宜,如有任何破坏或反抗事件发生,均须以汉奸论罪。”接着,在八月十一日,延安总部又连续发布了六道命令,命令晋绥解放区贺龙领导的武装部队、晋察冀解放区聂荣臻领导的武装部队、冀热辽解放区的武装部队向内蒙和东北进军;命令山西解放区的武装部队肃清同蒲路沿线和汾河流域的日伪军;命令各解放区的武装部队,向一切敌占交通要道展开积极进攻,迫使日伪军投降。各解放区的解放军坚决地执行了这些命令,并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2)指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六日中、美、英三国在波茨坦会议过程中发表的促令日本投降的公告。其主要内容为:盟军对日作战,直至其停止抵抗为止;日本政府应立即宣布无条件投降;日本军国主义必须永远肃清;日本军队必须完全解除武装;日本的军事工业必须拆除;日本的战犯必须交付审判;开罗宣言必须实施,即日本必须放弃前所掠取的土地,如朝鲜,中国的满洲、台湾、澎湖列岛等地,日本的领土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和其他小岛之内;同盟国军队占领日本直到日本民主政府建立以后为止。八月八日,苏联对日宣战后,亦签字于该公告。

(3)见本书第三卷《论联合政府》注(9)。

(4)戴笠系特务,是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局长戴笠为首的特务系统。“军统”成立于一九三八年八月,其前身是一九三二年四月成立的复兴社的核心组织力行社的特务处。“军统”是国民党庞大的特务组织之一,它残酷地迫害共产党人和革命人士,破坏人民革命,同时也对国民党军队、警察及行政机关等进行监视和控制。

(5)淳化事件,即一九四五年七月国民党军队进犯陕甘宁边区关中分区淳化县爷台山等地的事件。见本卷《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注(6)。

(6)“宁”指当时南京汉奸集团的伪政权,“渝”指当时重庆的蒋介石政权。“宁渝合流”,是当时日本帝国主义与南京方面以及重庆蒋介石方面共同策动的一个政治阴谋。

(7)见本书第一卷《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注(31)。

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给蒋介石的两个电报*

(一九四五年八月)

一八月十三日的电报

我们从重庆广播电台收到中央社两个消息,一个是你给我们的命令,一个是你给各战区将士的命令。在你给我们的命令上说:“所有该集团军所属部队,应就原地驻防待命。”此外,还有不许向敌人收缴枪械一类的话。你给各战区将士的命令,据中央社重庆十一日电是这样说的:“最高统帅部今日电令各战区将士加紧作战努力,一切依照既定军事计划与命令积极推进,勿稍松懈。”我们认为这两个命令是互相矛盾的。照前一个命令,“驻防待命”,不进攻了,不打仗了。现在日本侵略者尚未实行投降,而且每时每刻都在杀中国人,都在同中国军队作战,都在同苏联、美国、英国的军队作战,苏美英的军队也在每时每刻同日本侵略者作战,为什么你叫我们不要打了呢?照后一个命令,我们认为是很好的。“加紧作战,积极推进,勿稍松懈”,这才像个样子。可惜你只把这个命令发给你的嫡系军队,不是发给我们,而发给我们的另是一套。朱德在八月十日下了一个命令给中国各解放区的一切抗日军队,正是“加紧作战”的意思。再有一点,叫他们在“加紧作战”时,必须命令日本侵略者投降过来,将敌、伪军的武装等件收缴过来。难道这样不是很好的吗?无疑这是很好的,无疑这是符合于中华民族的利益的。可是“驻防待命”一说,确与民族利益不符合。我们认为这个命令你是下错了,并且错得很厉害,使我们不得不向你表示:坚决地拒绝这个命令。因为你给我们的这个命令,不但不公道,而且违背中华民族的民族利益,仅仅有利于日本侵略者和背叛祖国的汉奸们。

二八月十六日的电报

在我们共同敌人——日本政府已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投降,但尚未实行投降之际,我代表中国解放区、中国沦陷区一切抗日武装力量和二亿六千万人民,特向你提出下列的声明和要求。

在抗日战争将要胜利结束的时候,我提起你注意目前中国战场上的这样的事实,即在敌伪侵占而为你所放弃的广大沦陷地区中,违背你的意志,经过我们八年的苦战,夺回了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解放了过一万万的人民,组织了过一百万的正规部队和二百二十多万的民兵,在辽宁、热河、察哈尔、绥远、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宁夏、河南、山东、江苏、安徽、湖北、湖南、江西、浙江、福建、广东十九个省区内建立了十九个大块的解放区,除少数地区外,大

部包围了自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以来敌伪所侵占的中国城镇、交通要道和沿海海岸。此外,我们还在中国沦陷区(在这里,有一亿六千万人口)中组织了广大的地下军,打击敌伪。在作战中,我们至今还抗击和包围着侵华(东北不在内)日军的百分之六十九和伪军的百分之九十五。而你的政府和军队,却一向采取袖手旁观、坐待胜利、保存实力、准备内战的方针,对于我们解放区及其军队,不仅不予承认,不予接济,而且以九十四万大军包围和进攻它们。中国解放区全体军民虽受尽了敌伪和你的军队两方面夹击之苦,但丝毫未减弱他们坚持抗战、团结和民主的意志。中国解放区人民和中国共产党,曾经多次向你和你的政府提议召开各党派会议,成立民主的举国一致的联合政府,以便停止内部纷争,动员和统一全中国人民的抗日力量,领导抗日战争取得胜利,保证战后的和平,但都被你和你的政府所拒绝。凡此一切,我们是非常之不满意的。

现在敌国投降将要签字了,而你和你的政府仍然漠视我们的意见,并且于八月十一日下了一个非常无理的命令给我,又命令你的军队以收缴敌人枪械为借口大举向解放区压迫,内战危机空前严重。凡此种种,使得我们不得不向你和你的政府提出下列的要求:

一、你和你的政府及其统帅部,在接受日伪投降、缔结受降后的一切协定和条约的时候,我要求你事先和我们商量,取得一致意见。因为你和你的政府为人民所不满,不能代表中国解放区、中国沦陷区的广大人民和一切抗日的人民武装力量。如果协定和条约中,有涉及中国解放区、中国沦陷区一切抗日的人民武装力量之处,而未事先取得我们同意的时候,我们将保留自己的发言权。

二、中国解放区、中国沦陷区的一切抗日的人民武装力量,有权根据波茨坦公告和同盟国规定的受降办法,接受我们所包围的日伪军队的投降,收缴其武器资材,并负责实施同盟国在受降后的一切规定。我在八月十日下了一道命令给中国解放区军队,叫他们努力进击敌军,并准备接受敌人投降。八月十五日,我已下令给敌军统帅冈村宁次,叫他率部投降,但这只限于解放区军队作战的范围内,并不干涉其他区域。我的这些命令,我认为是非常合理、非常符合中国和同盟国的共同利益的。

三、中国解放区、中国沦陷区的广大人民和一切抗日武装力量,应有权派遣自己的代表参加同盟国接受敌人的投降,和处理敌国投降后的工作。

四、中国解放区和一切抗日武装力量,应有权选出自己的代表团,参加将来关于处理日本的和平会议和联合国会议。

五、请你制止内战。其办法就是:凡被解放区军队所包围的敌伪军由解放区军队接受其投降,你的军队则接受被你的军队所包围的敌伪军的投降。这不但是一切战争的通例,尤其是为了避免内战,必须如此。如果你不这样做,势将引起不良后果。关于这一点,我现在向

你提出严重的警告,请你不要等闲视之。

六、请你立即废止一党专政,召开各党派会议,成立民主的联合政府,罢免贪官污吏和一切反动分子,惩办汉奸,废止特务机关,承认各党派的合法地位(中国共产党和一切民主党派至今被你和你的政府认为是非法的),取消一切镇压人民自由的反动法令,承认中国解放区的民选政府和抗日军队,撤退包围解放区的军队,释放政治犯,实行经济改革和其他各项民主改革。

此外,我在八月十三日发了一个电报给你,回答你在八月十一日给我的命令,谅你已经收到了。我这里重复声言,你那个命令是完全错误的。你在八月十一日叫我的军队“就原地驻防待命”,不打敌人了。但是不但在八月十一日,就是在今天(八月十六日),日本政府还只在口头上宣布投降,并没有在事实上投降,投降协定尚未签字,投降事实尚未发生。我的这个意见,和英美苏各同盟国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就在你下命令给我的那一天(八月十一日),缅甸前线英军当局宣布:“对日战争仍在进行中。”美军统帅尼米兹宣布:“不仅战争状态是存在的,而且具有一切毁灭结果的战争,必须继续进行。”苏联远东红军宣布:“敌人必须粉碎,不要留情。”八月十五日,红军总参谋长安东诺夫大将还作了下列声明:“八月十四日日皇所发表的日本投降声明,仅仅是无条件投降的一般宣言,给武装部队关于停止敌对行动的命令尚未发布,而且日本军队还在继续进行抵抗。因此,日本实际投降尚未发生。我们只有在日皇命令其军队停止敌对行为和放下武器,而且这个命令被实际执行的时候,才承认日本军队投降了。鉴于上述各点,远东苏军将继续进行对日攻势作战。”由此看来,一切同盟国的统帅中,只有你一个人下了一个绝对错误的命令。我认为你的这个错误,是由于你的私心而产生的,带着非常严重的性质,这就是说,你的命令有利于敌人。因此,我站在中国和同盟国的共同利益的立场上,坚决地彻底地反对你的命令,直至你公开承认错误,并公开收回这个错误命令之时为止。我现在继续命令我所统帅的军队,配合苏联、美国、英国的军队,坚决向敌人进攻,直至敌人在实际上停止敌对行为、缴出武器,一切祖国的国土完全收复之时为止。我向你声明:我是一个爱国军人,我不能不这样做。

以上各项,我请你早日回答。

(1)见本卷《蒋介石在挑动内战》注(1)。

(2)见本卷《蒋介石在挑动内战》注(2)。

(3)热河、察哈尔,见本卷《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注(11)。绥远,原来也是一个省,一九五四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内蒙古自治区。

(4)十九个大块的解放区,指陕甘宁、晋绥、晋察冀、冀热辽、晋冀豫、冀鲁豫、山东、苏北、苏中、苏南、淮北、淮南、皖中、浙东、广东、琼崖、湘鄂赣、鄂豫皖、河南。

(5)一九四五年八月十日,日本政府向苏、中、美、英四国请降。十一日,四国政府复文规定,“日本一切陆海空军当局以及彼等控制下之一切部队(不论其在何处)”,必须“停止积极活动,缴出武器”。

(6)冈村宁次当时是日本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朱德总司令给冈村宁次的命令如下:“(一)日本政府已正式接受波茨坦宣言条款宣布投降。(二)你应下令你所指挥下的一切部队,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听候中国解放区八路军、新四军及华南抗日纵队的命令。向我方投降,除被国民党政府的军队所包围的部分外。(三)关于投降事宜,在华北的日军,应由你命令下村定将军派出代表至八路军阜平地区,接受聂荣臻将军的命令;在华东的日军,应由你直接派出代表至新四军军部所在地天长地区,接受陈毅将军的命令;在鄂豫两省的日军,应由你命令在武汉的代表,至新四军第五师大悟山地区,接受李先念将军的命令;在广东的日军,应由你指定在广州的代表,至华南抗日纵队东莞地区,接受曾生将军的命令。(四)所有在华北、华东、华中及华南的日军(被国民党军队包围的日军在外),应暂时保存一切武器、资材,静候我军受降,不得接受八路军、新四军及华南抗日纵队以外之命令。(五)所有华北、华东之飞机、舰船,应即停留原地;但沿黄海、渤海之中国海岸的舰船,应分别集中于连云港、青岛、威海卫、天津。(六)一切物资设备,不得破坏。(七)你及你所指挥的在华北、华东、华中及华南的日军指挥官,对执行上述命令应负绝对的责任。”

(7)尼米兹(一八八五——一九六六),美国海军上将。当时是美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兼太平洋战区总司令。

评蒋介石发言人谈话*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六日)

蒋介石的发言人,于十五日下午在重庆记者招待会上讲关于所谓共产党违反蒋介石委员长对朱德总司令的命令时说:“委员长之命令,必须服从。”“违反者即为人民之公敌。”新华社记者说:这是蒋介石公开发出的全面内战的信号。蒋介石于十一日发出一个背叛民族的命令,在最后消灭日寇的关头,禁止八路军新四军和一切人民军队打日本打伪军。这个命令,当然是绝对不能接受和绝对不应接受的。随后,蒋介石经过他的发言人,就把中国人民的军队宣布为“人民公敌”。这样就表示:蒋介石向中国人民宣布了内战。蒋介石的内战阴谋,当然不是从十一日的命令开始的,这是他在抗战八年中的一贯计划。在这八年中,蒋介石曾于一九四〇年、一九四一年、一九四三年发动过三次大规模的反共高潮,每一次都准备将其发展为全国范围的内战,仅由于中国人民和盟邦人士的反对,才未实现,使蒋介石引为恨事。因此,蒋介石不得不把全国内战改期到抗战结束的时候,这样就来了本月十一日的命令和十五日的谈话。蒋介石为了发动内战,已经发明了种种词令,如所谓“异党”、“奸党”、“奸军”、“叛军”、“奸区”、“匪区”、“不服从军令政令”、“封建割据”、“破坏抗战”、“危害国家”;以及所谓中国过去只有过“剿共”,没有过“内战”,因此也不会有“内战”等等。这一次稍为特别的,是增加了一个新词令,叫做“人民公敌”。但是人们会感觉到,这个发明是愚蠢的。因为在中国,只要提起“人民公敌”,谁都知道这是指着谁。在中国,有这样一个人,他叛变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一九二七年的大革命。他将中国人民推入了十年内战的血海,因而引来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然后,他失魂落魄地拔步便跑,率领一群人,从黑龙江一直退到贵州省。他袖手旁观,坐待胜利。果然,胜利到来了,他叫人民军队“驻防待命”,他叫敌人汉奸“维持治安”,以便他摇摇摆摆地回南京。只要提到这些,中国人民就知道是蒋介石。蒋介石干了这一切,他是不是人民公敌的问题,是否还有争论呢?争论是有的。人民说:是。人民公敌说:不是。只有这个争论。至于人民群里,这样的争论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成为问题的,是这个人民公敌,要打内战了。人民怎么办呢?新华社记者说:中国共产党对于蒋介石发动内战一事所取的方针,是明确的和一贯的,这就是反对内战。中国共产党早在日本帝国主义开始侵入中国的时候,就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并于一九三六年至一九三七年,以惊人的努力,迫使蒋介石接受了自己的主张,因而实现了抗日战争。在抗日的八年中,中国共产党从没有一次放松了提醒人民,制止内战的危险。去年以来,共产党更以蒋介石所准备好了的在抗战结束时发动全国内战的大阴谋,再三再四地唤起人们的

注意。共产党同中国人民和全世界关心中国和平的人士一样,认为新的内战将是一个灾难。但是共产党认为,内战仍然是可以制止和必须制止的。共产党主张成立联合政府,就为制止内战。现在蒋介石拒绝了这个主张,致使内战有一触即发之势。然而,制止蒋介石这一手,是完全有办法的。坚决迅速努力壮大人民的民主力量,由人民解放敌占大城市和解除敌伪装,如有独夫民贼敢于进犯人民,则取自卫立场,给以坚决的反击,使内战挑拨者无所逞其伎。这就是办法,也只有这个唯一的办法。新华社记者唤起全中国和全世界来反对这样一种最虚伪和最无耻的谎言。这些谎言是说:蒋介石禁止中国人民去解放敌占大城市,禁止他们去解除敌伪装和建立民主政治,而由他自己到这些大城市去“世袭”(而不是破坏)敌伪的统治,中国的内战反而可以避免。新华社记者说,这是谎言,这种谎言不但显然违反中国人民的民族利益和民主利益,而且直接违反中国近代历史的全部事实。必须永远记得:蒋介石所进行的自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七年的十年内战,并不是因为大城市在共产党手中而不在蒋介石手中,恰恰相反,从一九二七年到现在,大城市都不在共产党手中,而是在蒋介石或蒋介石所让与的日本和汉奸手中,正是这样,内战就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十年,并局部地继续到现在。必须永远记得:十年内战之所以被停止,抗战中三次反共高潮以及其他无数次挑战(直到最近陕甘宁边区南部蒋介石入犯事件(3))之所以被制止,并不是由于蒋介石的力量强大,恰恰相反,都是由于蒋介石力量相对地不够强大,由于共产党和人民力量相对地强大。十年内战,不是因为全国一切愿望和平害怕战争人士的呼吁(例如过去的“废止内战大同盟”(4)之类的呼吁)而停止,而是因为中国共产党的武装要求和张学良杨虎城所领导的东北军西北军的武装要求而停止的。三次反共高潮以及其他无数次挑战,不是因为共产党的无限制的让步和服从而打退的,而是因为共产党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严正自卫态度而打退的。如果共产党毫无力量,毫无骨气,不为民族和人民的利益而奋斗到底,十年内战何能结束?抗日战争何能开始?即令开始,又何能坚持到今天的胜利?又何能让蒋介石辈直到今天还安然活着,在离前线那么远的山坳里发表什么命令谈话呢?中国共产党是坚决反对内战的。“确立内部和平状态”,“成立临时政府,使民众中一切民主分子的代表广泛参加,并确保尽可能从速经由自由选举以建立对于人民意志负责的政府”,这是苏美英三国在克里米亚说的话(5)。中国共产党正是坚持这个主张,这就是“联合政府”的主张。实现这个主张,就可制止内战。一个条件:要力量。全体人民团结起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内战就可以制止。

(1)蒋介石发动三次大规模反共高潮的经过,见本书第三卷《评国民党十一中全会和三届二次国民参政会》。(2)见本书第一卷《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注(8)。(3)指一九四五年七月国民党军队进犯陕甘宁边区关中分区淳化县爷台山等地的事件。见本卷《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注(6)。(4)“废止内战大同盟”,一九三二年八月成立于上海,主要是由一些资产阶级人物组成的。他们发表了主张“消弭内战、共御外侮”的宣言。(5)这些话引自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一日苏、美、英三国克里米亚(雅尔塔)会议公报。

中共中央关于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的通知*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六日)

日寇迅速投降,改变了整个形势。蒋介石垄断了受降权利,大城要道暂时(一个阶段内)不能属于我们。但是华北方面,我们还要力争,凡能争得者应用全力争之。两星期来,我军收复大小五十九个城市和广大乡村,连以前所有,共有城市一百七十五个,获得了伟大的胜利。华北方面,收复了威海卫、烟台、龙口、益都、淄川、杨柳青、毕克齐、博爱、张家口、集宁、丰镇等处,我军威震华北,配合苏军和蒙古军进抵长城之声势,造成了我党的有利地位。今后一时期内仍应继续攻势,以期尽可能夺取平绥线、同蒲北段、正太路、德石路、白晋路、道清路,切断北宁、平汉、津浦、胶济、陇海、沪宁各路,凡能控制者均控制之,哪怕暂时也好。同时以必要力量,尽量广占乡村和府城县城小市镇。例如新四军占领了南京、太湖、天目山之间许多县城和江淮间许多县城,山东占领了整个胶东半岛,晋绥占领了平绥路南北许多城市,就造成了极好的形势。再有一时期攻势,我党可能控制江北、淮北、山东、河北、山西、绥远的绝对大部分,热察两个全省和辽宁一部。

现在苏美英三国均不赞成中国内战 4,我党又提出和平、民主、团结三大口号,并派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三同志赴渝和蒋介石商量团结建国大计,中国反动派的内战阴谋,可能被挫折下去。国民党在取得沪宁等地、接通海洋和收缴敌械、收编伪军之后,较之过去加强了它的地位,但是仍然百孔千疮,内部矛盾甚多,困难甚大。在内外压力下,可能在谈判后,有条件地承认我党地位,我党亦有条件地承认国民党的地位,造成两党合作(加上民主同盟等)、和平发展的新阶段。假如此种局面出现之后,我党应当努力学会合法斗争的一切方法,加紧国民党区域城市、农村、军队三大工作(均是我之弱点)。在谈判中,国民党必定要求我方大大缩小解放区的土地和解放军的数量,并不许发纸币,我方亦准备给以必要的不伤害人民根本利益的让步。无此让步,不能击破国民党的内战阴谋,不能取得政治上的主动地位,不能取得国际舆论和国内中间派的同情,不能换得我党的合法地位和和平局面。但是让步是有限度的,以不伤害人民根本利益为原则。

在我党采取上述步骤后,如果国民党还要发动内战,它就在全国全世界面前输了理,我党就有理由采取自卫战争,击破其进攻。同时我党力量强大,有来犯者,只要好打,我党必定站在自卫立场上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消灭之(不要轻易打,打则必胜),绝对不要被反动派的其势汹汹所吓倒。但是不论何时,又团结,又斗争,以斗争之手

段,达团结之目的;有理有利有节;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等项原则 [7] ,必须坚持,不可忘记。

在广东、湖南、湖北、河南等省的我党力量比华北、江淮所处地位较为困难,中央对于这些地方的同志们深为关怀。但是国民党空隙甚多,地区甚广,只要同志们对于军事政策(行动和作战)和团结人民的政策,不犯大错误,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是完全有办法的。除中央给予必要的指示外,这些地方的同志必须独立地分析环境,解决问题,冲破困难,获得生存和发展。待到国民党对于你们无可奈何的时候,可能在两党谈判中被迫承认你们的力量,而允许作有利于双方的处置。但是你们绝对不要依靠谈判,绝对不要希望国民党发善心,它是不会发善心的。必须依靠自己手里的力量,行动指导上的正确,党内兄弟一样的团结和对人民有良好的关系。坚决依靠人民,就是你们的出路。

总之,我党面前困难甚多,不可忽视,全党同志必须作充分的精神准备。但是整个国际国内大势有利于我党和人民,只要全党能团结一致,是能逐步地战胜各种困难的。

*这是毛泽东在去重庆同蒋介石进行和平谈判的前两天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通知。由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广大人民坚定地反对蒋介石的内战阴谋,也由于美国帝国主义当时还顾忌世界民主舆论一致反对蒋介石的内战政策和独裁政策,蒋介石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二十日和二十三日三次电邀毛泽东到重庆进行和平谈判,当时美国驻中国大使赫尔利还在八月二十七日为此来到延安。中国共产党为了尽一切可能争取和平,也为了在争取和平的过程中揭露美国帝国主义和蒋介石的真面目,以利于团结和教育广大人民,决定派遣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到重庆去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毛泽东所起草的这个通知,分析了日本宣布投降以后两个星期内中国形势的发展,说明了中共中央关于和平谈判的方针,在谈判中准备作出的某些让步以及对谈判结果的两种可能情况的对策,分别对华北、华东解放区和华中、华南解放区的斗争作了原则的指示,告诉全党绝对不要因为谈判而放松对蒋介石的警惕和斗争。毛泽东等在八月二十八日到重庆,同国民党进行了四十三天的谈判。这次谈判的结果,虽然只发表了一个国共双方代表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但是在政治上却使中国共产党获得了极大的主动,而使国民党陷入被动,因而是成功的。十月十一日,毛泽东回到延安。周恩来、王若飞仍在重庆继续谈判。关于这次谈判的结果,见本卷《关于重庆谈判》一文。

(1)白晋路,指当时山西省东南部由祁县的白圭到晋城的一条未完成的铁路。

(2)绥远,原来是一个省,一九五四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内蒙古自治区。

(3)指热河、察哈尔,见本卷《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注(11)。

(4)在日本投降前后的一个时期内,苏、美、英三国都表示不赞成中国发生内战。但是不久以后的事实证明,美国所谓不赞成中国内战的声明,只不过是它用来作为积极帮助国民党反动政府准备反革命内战的掩护而已。

(5)和平、民主、团结三大口号,是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五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于目前时局的宣言》中提出的。宣言指出:在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以后,“我全民族面前的重大任务是:巩固国内团结,保证国内和平,实现民主,改善民生,以便在和平民主团结的基础上,实现全国的统一,建设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中国”。

(6)见本书第三卷《论联合政府》注(16)。(7)参见本书第二卷《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和《论政策》。

关于重庆谈判*

(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七日)

讲一讲目前的时局问题。这是同志们所关心的问题。这一次,国共两党在重庆谈判,谈了四十三天。谈判的结果,已经在报上公布了 (1)(1) 。现在两党的代表,还在继续谈判。这次谈判是有收获的。国民党承认了和平团结的方针和人民的某些民主权利,承认了避免内战,两党和平合作建设新中国。这是达成了协议的。还有没有达成协议的。解放区的问题没有解决,军队的问题实际上也没有解决。已经达成的协议,还只是纸上的东西。纸上的东西并不等于现实的东西。事实证明,要把它变成现实的东西,还要经过很大的努力。

国民党一方面同我们谈判,另一方面又在积极进攻解放区。包围陕甘宁边区的军队不算,直接进攻解放区的国民党军队已经有八十万人。现在一切有解放区的地方,都在打仗,或者在准备打仗。《双十协定》上第一条就是“和平建国”,写在纸上的话和事实岂不矛盾?是的,是矛盾的。所以说,要把纸上的东西变成实际,还要靠我们的努力。为什么国民党要动员那么多的军队向我们进攻呢?因为它的主意老早定了,就是要消灭人民的力量,消灭我们。最好是很快消灭;纵然不能很快消灭,也要使我们的形势更不利,它的形势更有利一些。和平这一条写在协定上面,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实现。现在有些地方的仗打得相当大,例如在山西的上党区。太行山、太岳山、中条山的中间,有一个脚盆,就是上党区。在那个脚盆里,有鱼有肉,阎锡山派了十三个师去抢。我们的方针也是老早定了的,就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这一回,我们“对”了,“争”了,而且“对”得很好,“争”得很好。就是说,把他们的十三个师全部消灭。他们进攻的军队共计三万八千人,我们出动三万一千人。他们的三万八千被消灭了三万五千,逃掉两千,散掉一千 (2)(2) 。这样的仗,还要打下去。我们解放区的地方,他们要拼命来争。这个问题好像不可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地争呢?在我们手里,在人民手里,不是很好吗?这是我们的想法,人民的想法。要是他们也是这样想,那就统一了,都是“同志”了。可是,他们不会这样想,他们要坚决反对我们。不反对我们,他们想不开。他们来进攻,是很自然的。我们解放区的地方让他们抢了去,我们也想不开。我们反击,也是很自然的。两个想不开,合在一块,就要打仗。既然是两个想不开,为什么又谈判,又成立《双十协定》呢?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是由各方面的因素决定的。看问题要从各方面去看,不能只从单方面看。在重庆,有些人认为,蒋介石是靠不住的,是骗人的,要同他谈判出什么结果是不可能的。我遇到许多人都给我这样说过,其中也有国民党员。我向他们说,你们说的是有理由的,有根据的,积十八年之经验 (3)(3) ,深知是这么一回事。国共两

党一定谈判不好,一定要打仗,一定要破裂,但是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事情还有另外一个方面,还有许多因素,使得蒋介石还不能不有很多顾忌。这里主要有三个因素:解放区的强大,大后方人民的反对内战和国际形势。我们解放区有一万万人民、一百万军队、两百万民兵,这个力量,任何人也不敢小视。我们党在国内政治生活中所处的地位,已经不是一九二七年时候的情况了,也不是一九三七年时候的情况了。国民党从来不肯承认共产党的平等地位,现在也只好承认了。我们解放区的工作,已经影响到全中国、全世界了。大后方的人民都希望和平,需要民主。我这次在重庆,就深深地感到广大的人民热烈地支持我们,他们不满意国民党政府,把希望寄托在我们方面。我又看到许多外国人,其中也有美国人,对我们很同情。广大的外国人民不满意中国的反动势力,同情中国人民的力量。他们也不赞成蒋介石的政策。我们在全国、全世界有很多朋友,我们不是孤立的。反对中国内战,主张和平、民主的,不只是我们解放区的人民,还有大后方的广大人民和全世界的广大人民。蒋介石的主观愿望是要坚持独裁和消灭共产党,但是要实现他的愿望,客观上有很多困难。这样,使他不能不讲讲现实主义。人家讲现实主义,我们也讲现实主义。人家讲现实主义来邀请,我们讲现实主义去谈判。我们八月二十八日到达重庆,二十九日晚上,我就向国民党的代表说:从九一八事变以后,就产生了和平团结的需要。我们要求了,但是没有实现。到西安事变以后、“七七”抗战以前,才实现了。抗战八年,大家一致打日本。但是内战是没有断的,不断的大大小小的磨擦。要说没有内战,是欺骗,是不符合实际的。八年中,我们一再表示愿意谈判。我们在党的七次代表大会上也这样声明:只要国民党当局“一旦愿意放弃其错误的现行政策,同意民主改革,我们是愿意和他们恢复谈判的”。在谈判中间,我们提出,第一条中国要和平,第二条中国要民主,蒋介石没有理由反对,只好赞成。《会谈纪要》上所发表的和平方针和若干民主协议,一方面是写在纸上的,还不是现实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由各方面力量决定的。解放区人民的力量,大后方人民的力量,国际形势,大势所趋,使得国民党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

“针锋相对”,要看形势。有时候不去谈,是针锋相对;有时候去谈,也是针锋相对。从前不去是对的,这次去也是对的,都是针锋相对。这一次我们去得好,击破了国民党说共产党不要和平、不要团结的谣言。他们连发三封电报邀请我们,我们去了,可是他们毫无准备,一切提案都要由我们提出。谈判的结果,国民党承认了和平团结的方针。这样很好。国民党再发动内战,他们就在全国和全世界面前输了理,我们就更有理由采取自卫战争,粉碎他们的进攻。成立了《双十协定》以后,我们的任务就是坚持这个协定,要国民党兑现,继续争取和平。如果他们要打,就把他们彻底消灭。事情就是这样,他来进攻,我们把他消灭了,他就舒服了。消灭一点,舒服一点;消

灭得多,舒服得多;彻底消灭,彻底舒服。中国的问题是复杂的,我们的脑子也要复杂一点。人家打来了,我们就打,打是为了争取和平。不给敢于进攻解放区的反动派很大的打击,和平是不会来的。

有些同志问,为什么要让出八个解放区?让出这八块地方非常可惜,但是以让出为好。为什么可惜?因为这是人民用血汗创造出来的、艰苦地建设起来的解放区。所以在让出的地方,必须和当地的人民解释清楚,要作妥善的处置。为什么要让出呢?因为国民党不安心。人家要回南京,南方的一些解放区,在他的床旁边,或者在他的过道上,我们在那里,人家就是不能安心睡觉,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来争。在这一点上我们采取让步,就有利于击破国民党的内战阴谋,取得国内外广大中间分子的同情。现在全国所有的宣传机关,除了新华社,都控制在国民党手里。它们都是谣言制造厂。这一次谈判,它们造谣说:共产党就是要地盘,不肯让步。我们的方针是保护人民的基本利益。在不损害人民基本利益的原则下,容许作一些让步,用这些让步去换得全国人民需要的和平和民主。我们过去和蒋介石办交涉,也作过让步,并且比现在的还大。在一九三七年,为了实现全国抗战,我们自动取消了工农革命政府的名称,红军也改名为国民革命军,还把没收地主土地改为减租减息。这一次,我们在南方让出若干地区,就在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面前,使国民党的谣言完全破产。军队的问题也是这样。国民党宣传说,共产党就是争枪杆子。我们说,准备让步。我们先提出把我们的军队由现在的数目缩编成四十八个师。国民党的军队是二百六十三个师,我们占六分之一。后来我们又提出缩编到四十三个师,占七分之一。国民党说,他们的军队要缩编到一百二十个师。我们说,照比例减下来,我们的军队可以缩编到二十四个师,还可以少到二十个师,还是占七分之一。国民党军队官多兵少,一个师不到六千人。照他们的编法,我们一百二十万人的军队,就可以编二百个师。但是我们不这样做。这样一来,他们无话可说,一切谣言都破产了。是不是要把我们的枪交给他们呢?那也不是。交给他们,他们岂不又多了!人民的武装,一枝枪、一粒子弹,都要保存,不能交出去。

上面就是我向同志们讲的时局问题。目前时局的发展,有许多矛盾现象。为什么国共谈判中有些问题可以达成协议,有些问题又不能达成协议?为什么《会谈纪要》上说要和平团结,而实际上又在打仗?这种矛盾现象,有些同志想不开。我的讲话就是答复这些问题。有的同志不能了解,蒋介石历来反共反人民,为什么我们又愿意同他谈判呢?我党七次代表大会决定,只要国民党的政策有所转变,我们就愿意同他们谈判,这对不对呢?这是完全对的。中国的革命是长期的,胜利的取得是逐步的。中国的前途如何,靠我们大家的努力如何来决定。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内,局势还会是动荡不定的。我们要加倍地努力,争取局势的发展有利于全国人民。

还讲一点我们的工作。在座的有些同志要往前方去。许多同志满腔热忱,争着出去工作,这种积极性和热情,是很可贵的。但是也有个别的同志抱着错误的想法,不是想到那里有许多困难需要解决,而是认为那里的一切都很顺利,比延安舒服。有没有人这样想呢?我看是有的。我劝这些同志改正自己的想法。去,是为了工作去的。什么叫工作,工作就是斗争。那些地方有困难、有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们是为着解决困难去工作、去斗争的。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那些地方的工作是很艰苦的。艰苦的工作就像担子,摆在我们的面前,看我们敢不敢承担。担子有轻有重。有的人拈轻怕重,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拣轻的挑。这就不是好的态度。有的同志不是这样,享受让给人家,担子拣重的挑,吃苦在别人前头,享受在别人后头。这样的同志就是好同志。这种共产主义者的精神,我们都要学习。

有许多本地的干部,现在要离乡背井,到前方去。还有许多出生在南方的干部,从前从南方到了延安,现在也要到前方去。所有到前方去的同志,都应当做好精神准备,准备到了那里,就要生根、开花、结果。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我们的同志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把和群众的关系搞好,要关心群众,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团结广大人民,团结得越多越好。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我们党的领导下,打败侵略者,建设新中国。这是党的七次代表大会的方针,我们要为这个方针奋斗。中国的事情,要靠共产党办,靠人民办。我们有决心、有办法实现和平,实现民主。只要我们同全体人民更好地团结起来了,中国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世界,前途是光明的。这是总的趋势。伦敦五国外长会议失败了,是不是就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呢?不会的。试想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打完,怎么就可能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呢?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在许多国际事务上,还是会妥协的,因为妥协有好处。反苏反共的战争,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和人民都坚决反对。在最近的三十年内,打过两次世界大战。在第一次大战和第二次大战之间,间隔了二十几年。人类历史五十万年,只有在这三十年内才打过世界战争。第一次大战以后,世界有很大进步。这一次大战以后,世界一定会进步得更快。第一次大战以后,产生了苏联,全世界产生了几十个共产党,这是从前没有过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苏联更强盛了,欧洲的面貌改观了,全世界无产阶级和人民的政治觉悟更提高了,全世界的进步力量更团结了。我们中国也处在急剧的变动中间。中国发展的总趋势,也必定要变好,不能变坏。世界是在进步的,前途是光明的,这个历史的总趋势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我们应当把世界进步的情况和光明的前途,常常向人民宣传,使人民建立起胜利的信心。同时,我们还要告诉人民,告诉同志们,道

路是曲折的。在革命的道路上还有许多障碍物,还有许多困难。我们党的七次代表大会设想过许多困难,我们宁肯把困难想得更多一些。有些同志不愿意多想困难。但是困难是事实,有多少就得承认多少,不能采取“不承认主义”。我们要承认困难,分析困难,向困难作斗争。世界上没有直路,要准备走曲折的路,不要贪便宜。不能设想,哪一天早上,一切反动派会统统自己跪在地下。总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面前困难还多,不可忽视。我们和全体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排除万难,达到胜利的目的。

(1)这里是指一九四五年十月十日国共双方代表签订的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在这个纪要中,国民党表面上不得不同意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承认“以和平、民主、团结、统一为基础,……长期合作,坚决避免内战,建设独立、自由和富强的新中国”,“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为达到和平建国必由之途径”;也不得不同意迅速结束国民党的训政,召开政治协商会议,“保证人民享受一切民主国家人民在平时应享受的身体、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之自由,现行法令当依此原则,分别予以废止或修正”,取消特务机关,“严禁司法和警察以外机关有拘捕、审讯和处罚人民之权”,“释放政治犯”,“积极推行地方自治,实行由下而上的普选”等。同时,国民党却顽固地拒绝承认人民军队和解放区民主政权的合法地位,并妄图在“统一军令”和“统一政令”的借口下,根本取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和解放区,以致无法就这个问题达成协议。下面是《会谈纪要》上关于解放区的军队和政权问题谈判经过的记载,里面的所谓“政府方面”是说国民党政府。

“关于军队国家化问题,中共方面提出:政府应公平合理地整编全国军队,确定分期实施计划,并重划军区,确定征补制度,以谋军令之统”。在此计划下,中共愿将其所领导的抗日军队由原有数目缩编至二十四个师至少二十个师的数目,并表示可迅速将其所领导而散布在广东、浙江、苏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豫北不在内)八个地区的抗日军队着手复员,并从上述地区逐步撤退应整编的部队至陇海路以北及苏北、皖北的解放区集中。政府方面表示:全国整编计划正在进行,此次提出商谈之各项问题,果能全盘解决,则中共所领导的抗日军队缩编至二十个师的数目,可以考虑,关于驻地问题,可由中共方面提出方案。讨论决定,中共方面提出:中共及地方军事人员应参加军事委员会及其各部的工作,政府应保障人事制度,任用原部队人员为整编后的部队的各级官佐,编余官佐,应实行分区训练,设立公平合理的补给制度,并确定政治教育计划。政府方面表示:所提各项,均无问题,亦愿商谈详细办法。中共方面提出:解放区民兵应一律编为地方自卫队。政府方面表示:只能视地方情势有必要与可能时,酌量编置。为具体计划本项所述各问题起见,双方同意组织三人小组(军令部、军政部及第十八集团军各派一人)进行之。”

“关于解放区地方政府问题,中共方面提出:政府应承认解放区各级民选政府的合法地位。政府方面表示:解放区名词在日本投降以后,应成为过去,全国政令必须统一。中共方面开始提出的方案为:依照现有十八个解放区的情形,重划省区和行政区,并即以原由民选之各级地方政府名单呈请中央加委,以谋政令之统一。政府方面表示:依据蒋主席曾向毛先生表示:在全国军令政令统一以后,中央可考虑中共所荐之行政人选。收复区内原任抗战行政工作人员,政府可依其工作能力与成绩,酌量使其继续为地方服务,不因党派关系而有所差别。于是中共方面提出第二种解决方案,请中央于陕甘宁边区及热河、察哈尔、河北、山东、山西五省委任中共推选之人员为省府主席及委员,于绥远、河南、江苏、安徽、湖北、广东六省委任中共推选之人为省府副主席及委员(因以上十一名或有广大解放区或有部分解放区),于北平、天津、青岛、上海四特别市委任中共推选之人为副市长,于东北各省容许中共推选之人参加行政。此事讨论多次,后中共方面对上述提议,有所修改,请委任省府主席及委员者改为陕甘宁边区及热、察、冀、鲁四省,请委省府副主席及委员者,改为晋、绥两省,请委副市长者改为北平、天津、青岛三特别市。政府方面对此表示:中共对于其抗战卓著勤劳,且在政治上具有能力之同志,可提请政府决定任用,倘要由中共推荐某某省主席及委员,某某省副主席等,则即非真诚做到军令政令之统一。于是中共方面表示可放弃第二种主张,改提第三种解决方案:由解放区各级民选政府重新举行人民营造,在政治协商会议派员监督之下,欢迎各党派、各界人士还乡参加选举。凡一县有过半数区乡已实行民选者,即举行县级民选。凡一省或一行政区有过半数县已实行民选者,即举行省级或行政区民选。选出之省区县级政府,一律呈请中央加委,以谋政令之统一。政府方面表示:此种省区加委方式,乃非谋政令之统一,惟县级民选可以考虑,省级民选须待宪法颁布,省的地位确定以后方可实施。目前只能由中央任命之省政府前往各地接管行政,俾即恢复常态。至此,中共方面提出第四种解决方案:各解放区暂维持现状不变,留待宪法规定民选省级政府实施后再行解决,而目前则规定临时办法,以保证和平秩序之恢复。同时,中共方面认为:可将此项问题,提交政治协商会议解决。政府方面则以政令统一必须提前实现,此项问题久悬不决,虑为和平建设之障碍,仍亟盼能商得具体解决方案。中共方面亦同意继续商谈。”

(2)上党区,指山西省东南部以长治为中心的地区,古属上党郡。这一带的山区在抗日战争时期是八路军一二九师的根据地,属于晋冀鲁豫解放区。一九四五年八月中旬,国民党军阎锡山部集中十三个师的兵力,在日伪军的配合下,先后自临汾、浮山、翼城和太原、榆次出发,侵入晋东南解放区的襄垣、屯留、长治、潞城等地。九月十日至十月十二日,解放区军民展开自卫反击,举行了上党战役。这次战役,共歼灭国民党军十一个师及一个挺进纵队三万五千余人,生俘军长史泽波和师长多名。

(3)“积十八年之经验”,指自一九二七年国民党背叛革命起到一九四五年止中国共产党同它作斗争的经验。

(4)见本书第二卷《和中央社、扫荡报、新民报三记者的谈话》注(3)。

(5)见《论联合政府》(本书第 3 卷第 1069 页)。

(6)指分布在广东、浙江、苏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豫北不在内)等八个省区内的人民军队在抗日战争时期所建立的根据地。

(7)苏、中、美、英、法五国外长会议是根据一九四五年八月波茨坦协定而设立的,自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九年共举行六次会议。这里所说的伦敦五国外长会议是指一九四五年九月十一日至十月二日在伦敦举行的第一次五国外长会议。会议讨论了同曾参与法西斯德国侵略战争的意大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芬兰签订和平条约以及处理意大利的殖民地等问题。在讨论对罗、保、匈三国和约草案时,美英无理要求罗、保、匈三国民主政府辞职或改组;美英还违背波茨坦协定,给予法国参加讨论和约的权利,遭到苏联拒绝;苏联提议讨论成立对日本的管制委员会问题这一合理主张,也被美国拒绝。由于上述分歧,这次会议没有达成协议。

(8)参见本卷《关于目前国际形势的几点估计》。

国民党进攻的真相*

(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五日)

合众社重庆三日电报道,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吴国桢宣称,“政府在此次战争中全居守势”,并提出所谓恢复交通的办法。新华社记者为此询问中共方面发言人。

中共发言人告记者称:吴氏所说“守势”云云,全系撒谎。除我军已撤退的浙东、苏南、皖中、皖南、湖南五个解放区全被国民党军队进占、大肆躁人民外,其他大多数解放区,例如广东、湖北、河南、苏北、皖北、山东、河北等省,国民党正规军已有七十余师开到我解放区及其附近,压迫人民,进攻我军,或准备进攻。正在向我解放区开进者,尚有数十师。这难道是取守势吗?其中由彰德北进一路,攻至邯郸地区之八个师,两个师反对内战,主张和平,六个师(其中有三个美械师)在我解放区军民举行自卫的反击之后,始被迫放下武器。这一路国民党军的许多军官,其中有副长官、军长、副军长多人,现在都在解放区,他们都可以证明他们是从何处开来、如何奉命进攻的全部真情。这难道也是取守势吗?我豫鄂两省解放区军队,现被国民党第一、第五、第六等三个战区的军队共二十几个师四面包围,刘峙任该区“剿共”总指挥。我豫西、豫中、鄂南、鄂东、鄂中等处解放区都被国民党军队侵占,大肆烧杀,迫得我李先念、王树声等部无处存身,不得不向豫鄂交界地区觅一驻地,以求生存,但又被国民党军队紧紧追击。这难道也是取守势吗?在晋绥察三省,也是如此。十月上旬,阎锡山指挥十三个师,攻入我上党解放区襄垣、屯留区域,被当地军民在自卫战斗中全部缴械,被俘人员中亦有军长师长多人。他们现在我太行解放区,一个个活着,足以证明他们是从何处开来、如何奉命进攻的全部真情。最近阎锡山在重庆报道他如何被攻,而他则仅取“守势”,说了种种谎话。他大概忘记了他的十九军军长史泽波,暂四十六师师长郭溶,暂四十九师师长张宏,六十六师师长李佩膺,六十八师师长郭天兴,暂三十七师师长杨文彩等位将军,现正住在我解放区,足以驳斥吴国桢氏、阎锡山氏和一切挑拨内战的反动派的任何谎话。傅作义将军奉命进攻我绥远、察哈尔、热河三省解放区,已两个多月,曾打到张家口的门口,占领我整个绥远解放区和察哈尔西部。难道这也是取守势和未放“第一枪”吗?我察绥两省军民起而自卫,在反攻战斗中亦俘虏大批官兵,他们都可以证明他们是从何处开来、如何进攻等等。在各次自卫战斗中,我方缴获大批“剿匪”和反共文件,其中有国民党最高当局所颁发而被吴国桢氏称为不过是“笑话”的《剿匪手本》、“剿匪”命令和其他反共文件,正在向延安解送中。这些反共文件,都是国民党军队进攻解放区的铁证。

记者又问中共发言人,吴国桢氏所提恢复交通办法,你的意见如何?该发言人答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国民党当局正在大举调兵,像洪水一样,想要淹没我整个解放区。他们在九、十两月几个进攻失败之后,正在布置新的更大规模的进攻。而阻碍这种进攻,亦即有效地制止内战的武器之一,就是不许他们在铁路上运兵。我们和旁人一样,主张交通线迅速恢复,但是必须在受降、处置伪军和实行解放区自治三项问题获得解决之后,才能恢复。先解决交通问题,后解决三项问题呢,还是先解决三项问题,后解决交通问题呢?解放区军队艰苦抗日八年,为什么没有受降资格,而劳其他军队从远远的地方开去受降呢?伪军人人得而诛之,为什么一律编为“国军”,并且指挥他们进攻解放区呢?地方自治,《双十协定》上已有明文规定,孙中山先生早主省长民选,为什么还要政府派遣官吏呢?交通问题应该迅速解决,这三大问题尤其应该迅速解决。三大问题不解决而言恢复交通,只是使内战扩大延长,达到内战发动者们淹没解放区的目的。为着迅速制止已经普及全国的反人民反民主的内战,我们主张:

(一)已经进入华北、苏北、皖北、华中各解放区及其附近的政府受降军队和进攻军队,立即撤返原防,由解放区军队去接受敌人投降和驻防各城市与交通线,恢复被侵占的解放区;(二)全部伪军立即缴械遣散,在华北、苏北、皖北者,由解放区负责缴械遣散;(三)承认一切解放区的人民民主自治,中央政府不得委派官吏,实现《双十协定》的规定。发言人说:只有如此,才能制止内战;否则是完全没有保障的。绥远、上党、邯郸三次自卫战斗中所缴获的文件以及大举调兵和大举进攻的实际行动,已充分证明国民党当局所谓恢复交通是为着人民,不是为着内战,乃是毫不足信的。中国人民被欺骗得已经够了,现在再不能被欺骗。现在的中心问题,是全国人民动员起来,用一切方法制止内战。

*这是毛泽东以中共发言人的名义发表的谈话。这时蒋介石已经撕毁《双十协定》,进攻解放区的内战规模已经日趋扩大。

(1)抗日战争结束时,中国的大部分铁路交通线都在解放区军民的控制或包围之中。国民党反动派在所谓“恢复交通”的借口下,企图利用这些交通线分割解放区,并且把它的几百万军队运往东北、华北、华东、华中,进攻解放区,抢占大城市。

(2)彰德、今河南省安阳市。

(3)一九四五年九月,国民党军队自郑州、新乡一带沿平汉路进攻晋冀鲁豫解放区。十月下旬,其先头三个军,侵入磁县、邯郸地区。解放区军民奋起自卫,经一周激战,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率新编第八军等部一万余人,在邯郸地区起义,其余的两个军,在溃退中被人民解放军围歼,放下武器。当时被迫放下武器的高级军官有: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四十军军长马法五,第四十军副军长刘世荣、军参谋长李旭东、副师长刘树森等多人。

(4)日本投降以后,国民党调集了三个战区的二十多个师的兵力大举进犯豫、鄂两省解放区。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分兵一部,自西北方向,沿陇海路两侧东犯豫西解放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刘峙所部,沿平汉路两侧,自北向南进犯豫中、鄂中、鄂东解放区;第六战区的部队自鄂南北犯加以配合。以上的国民党军队大都归刘峙指挥。豫鄂解放区的人民军队,对进犯军作了坚决的斗争,保存了实力,于一九四五年十月下旬,转移至豫、鄂交界之大洪山、桐柏山、枣阳地区,后因国民党军队继续追逼,又转移至平汉路东之宣化店地区。

(5)这里所列举的一些军官,都是上党战役中被人民解放军俘虏的阎锡山部队的高级将领。关于上党战

役,见本卷《关于重庆谈判》注(2)。

(6)绥远,一九五四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内蒙古自治区。察哈尔,一九五二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河北、山西两省。热河,一九五五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河北、辽宁两省及内蒙古自治区。傅作义当时担任国民党第十二战区的司令长官。他的部队,抗日战争时期驻扎在绥远西部的五原、临河一带。日本投降后,他奉命进攻绥远、热河、察哈尔三省解放区。一九四五年八月攻占归绥(今呼和浩特市)、集宁、丰镇。九月初攻占兴和、尚义、武川、陶林、新堂、凉城,大举向察哈尔解放区进攻,迫近张家口。人民解放军起而自卫,将其击退,并俘虏其大批官兵。

(7)《剿匪手本》,是一九三三年蒋介石编的专门讲述进攻中国人民军队和革命根据地的方法的反革命小册子。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结束以后,蒋介石重印这个小册子发给国民党军官,并下达密令称:“此次剿匪为人民幸福之所系,务本以往抗战之精神,遵照中正所订《剿匪手本》,督励所属,努力进剿,迅速完成任务。其功于国家者必得膺赏,其迟滞贻误者当必执法以罪。希转饬所属剿匪部队官兵一体悉遵为要。”

(8)见本卷《关于重庆谈判》注(1)。

减租和生产是保卫解放区的两件大事*

(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七日)

(一)国民党在美国援助下,动员一切力量进攻我解放区。全国规模的内战已经存在。我党当前任务,是动员一切力量,站在自卫立场上,粉碎国民党的进攻,保卫解放区,争取和平局面的出现。为达此目的,使解放区农民普遍取得减租利益,使工人和其他劳动人民取得酌量增加工资和改善待遇的利益;同时又使地主还能生活,使工商业资本家还有利可图;并于明年发展大规模的生产运动,增加粮食和日用必需品的生产,改善人民的生活,救济饥民、难民,供给军队的需要,成为非常迫切的任务。只有减租和生产两件大事办好了,才能克服困难,援助战争,取得胜利。

(二)目前战争的规模很大,许多领导同志在前方指挥,不能分心照顾减租和生产。因此,必须实行分工。留在后方的领导同志,除了作直接援助前线的许多工作之外,一定要不失时机,布置减租和生产两件大工作。务使整个解放区,特别是广大的新解放区,在最近几个月内(冬春两季)发动一次大的减租运动,普遍地实行减租,借以发动大多数农民群众的革命热情。同时,在一九四六年内,全解放区的农业和工业的生产,务使有一个新的发展。不要因为新的大规模战争而疏忽减租和生产;恰好相反,正是为了战胜国民党的进攻,而要加紧减租和生产。

(三)减租必须是群众斗争的结果,不能是政府恩赐的。这是减租成败的关键。减租斗争中发生过火现象是难免的,只要真正是广大群众的自觉斗争,可以在过火现象发生后,再去改正。只有在那时,才能说服群众,使他们懂得让地主能够活下去,不去帮助国民党,对于农民和全体人民是有利的。目前我党方针,仍然是减租而不是没收土地。在减租中和减租后,必须帮助大多数农民组织在农会中。

(四)使大多数生产者组织在生产互助团体中,是生产运动胜利的关键。政府发放农贷、工贷,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不违农时,减少误工,也十分重要。现在一面要为战争动员民力,一面又要尽可能地不违农时,应当研究调节的办法。在不妨碍战争、工作和学习的条件下,部队、机关、学校仍要适当地参加生产,才能改善生活,减轻人民的负担。

(五)我们已得到了一些大城市和许多中等城市。掌握这些城市的经济,发展工业、商业和金融业,成了我党的重要任务。为此目的,利用一切可用的社会现成人材,说服党员同他们合作,向他们学习技术和管理的方法,非常必要。

(六)告诉党员坚决同人民一道,关心人民的经济困难,而以实

行减租和发展生产两件大事作为帮助人民解决困难的重要关键,我们就会获得人民的真心拥护,任何反动派的进攻是能够战胜的。一切仍要从长期支持着想,爱惜人力、物力,事事作长期打算,我们就一定能够胜利。

一九四六年解放区工作的方针*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十五日)

过去几个月内,我党领导人民在肃清敌伪和粉碎国民党向解放区进攻的激烈斗争中,得到了伟大的胜利。全党同志齐心协力,在各项工作中得到了显著的成绩。一九四五年即将过去,一九四六年各解放区的工作必须注意如下各点:

(一)粉碎新的进攻。国民党自从在绥远、山西、冀南三处向我解放区大举进攻被我军粉碎后,又在调动更大的兵力,准备新的进攻。假如没有新的情况足以使国民党迅速停止内战,则一九四六年春季的战斗,将是紧张的。因此,站在自卫立场上,尽一切努力粉碎国民党的进攻,仍是各解放区的中心任务。

(二)开展高树勋运动。为着粉碎国民党的进攻,我党必须对一切准备进攻和正在进攻的国民党军队进行分化的工作。一方面,由我军对国民党军队进行公开的广大的政治宣传和政治攻势,以瓦解国民党内战军的战斗意志。另一方面,须从国民党军队内部去准备和组织起义,开展高树勋运动,使大量国民党军队在战争紧急关头,仿照高树勋榜样,站到人民方面来,反对内战,主张和平。为使此项工作切实进行和迅速生效起见,各地必须依照中央指示,设置专门部门,调派大批干部,专心致志,从事此项工作。各地领导机关,则要给以密切指导。

(三)练兵。各解放区野战军,一般业已组成,地方军亦不在少。目前扩兵一般应该停止,而应利用作战间隙着重练兵。不论野战军、地方军、民兵,都是如此。练兵项目,仍以提高射击、刺杀、投弹等项技术程度为主,提高战术程度为辅,特别着重于练习夜战。练兵方法,应开展官教兵、兵教官、兵教兵的群众练兵运动。一九四六年必须进一步实现改进军队政治工作的任务,克服军队中存在着的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作风,为团结官兵,团结军民,团结友军,瓦解敌军,保证练兵、供给和作战任务的完成而奋斗。各地民兵,须按目前条件,重新组织。军队的后方勤务工作,须重新调整。应尽一切可能建立和扩充各地的炮兵和工兵。军事学校应继续办理,着重技术人材的训练。

(四)减租。按照中央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七日指示,各地务必在一九四六年,在一切新解放区,发动大规模的、群众性的、但是有领导的减租减息运动。工人则酌量增加工资。使广大群众,在此运动中翻过身来,并组织起来,成为解放区自觉的主人翁。在新解放区,如无此项坚决措施,群众便不能区别国共两党的优劣,便会动摇于两党之间,而不能坚决地援助我党。在老解放区,则应复查减租减息的工作,进一步巩固老解放区。

(五)生产。按照十一月七日指示,各地立即准备一切,务使一九四六年我全解放区的公私生产超过以前任何一年的规模和成绩。人民中发生的疲劳情绪,只有在认真实现减租和生产两项任务,并有了显著成绩之后,才能克服。减租和生产两大任务是否能够完成,将最后地决定解放区政治军事斗争的胜负,各地切不可疏忽。

(六)财政。为着应付最近时期的紧张工作而增重了的财政负担,在一九四六年中,必须有计划有步骤地转到正常状态。人民负担太重者必须酌量减轻。各地脱离生产人员,必须不超过当地财力负担所许可的限度,以利持久。兵贵精不贵多,仍是今后建军原则之一。发展生产,保障供给,集中领导,分散经营,军民兼顾,公私兼顾,生产和节约并重等项原则,仍是解决财经问题的适当的方针。

(七)拥政爱民和拥军优抗。一九四六年,这两项工作,必须比过去几年做得更好些。这对于粉碎国民党进攻和巩固解放区,将有重大意义。军队中应当从每个指战员的思想上解决问题,使他们彻底认识拥政爱民的重要性。只要军队方面做好了,地方对军队的关系必会跟着改善。

(八)救济。各解放区有许多灾民、难民、失业者和半失业者,亟待救济。此问题解决的好坏,对各方面影响甚大。救济之法,除政府所设各项办法外,主要应依靠群众互助去解决。此种互助救济,应由党政鼓励群众组织之。

(九)爱护本地干部。现在每个解放区,都有大批外来干部做各级领导工作。东北各省,此种情形尤为显著。对于这些外来干部,各地领导机关,务须淳淳告诫他们,以充分的热情和善意,爱护本地干部。将识别、培养和提拔本地干部,当作自己的重要任务。只有这样,我党在解放区才能生根。外来人轻视本地人的作风,应当受到批评。

(十)一切作持久打算。不论时局发展的情况如何,我党均须作持久打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目前我党一方面坚持解放区自治自卫立场,坚决反对国民党的进攻,巩固解放区人民已得的果实;一方面,援助国民党区域正在发展的民主运动(以昆明罢课为标志),使反动派陷于孤立,使我党获得广大的同盟者,扩大在我党影响下的民族民主统一战线。同时,我党代表团即将出席各党派和无党派人物的政治协商会议,并和国民党重新谈判,为全国的和平民主而奋斗。但事情可能还有曲折。我们面前还有许多困难,例如新区域、新部队还不巩固和财政困难等。我们必须正视这些困难,克服这些困难,在一切工作布置中作持久打算,十分注意人力物力的节省使用,力戒侥幸成功的心理。

以上十项,为一九四六年尤其是上半年工作应加特别注意之点。望各地同志根据当地情况,灵活地实现上述方针。至于各地政权建设工作,统一战线工作,从党内外推广时事教育的工作,解放区附近城

市的工作等项,都是重要的,这里不来多说。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

(1)绥远,原来是一个省,一九五四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内蒙古自治区。

(2)一九四五年十月三十日,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率新编第八军等部一万余人在邯郸内战前线起义,在全国影响很大。为了进一步加强分化、瓦解国民党军队和争取国民党军队起义的工作,中共中央决定对国民党军队开展宣传运动,号召国民党军队中的官兵学习高树勋部队的榜样,拒绝进攻解放区,在内战战场上实行怠工,和人民解放军联欢,举行起义,站到人民方面来。这个运动,被称为“高树勋运动”。

(3)即本卷《减租和生产是保卫解放区的两件大事》。

(4)这里所说的“公私兼顾”的“公私”,是指公家和个人两方面,而不是指公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两方面。

(5)拥政爱民,是人民解放军“拥护政府、爱护人民”的口号的简称。拥军优抗,是解放区的党政机关、群众团体和人民群众“拥护军队、优待抗日军人家属”的口号的简称。“拥军优抗”的口号,后来改为“拥军优属”,即拥护人民解放军、优待革命军人家属。

(6)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晚,云南省昆明市大中学生六千余人,在西南联合大学举行反内战时事晚会,国民党反动派派遣军队包围会场,发射小钢炮、机关枪、步枪,并在学校附近戒严,禁阻师生通行返家。各校学生于第二天起联合罢课。十二月一日,国民党反动派派大批军警和特务在西南联合大学校舍、师范学院两处投掷手榴弹,并骚扰联大工学院、联大附中和南英中学等处。当日,师生死四人,伤数十人。一般称这个血案为“一二一惨案”。

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一)我党现时在东北的任务,是建立根据地,是在东满、北满、西满建立巩固的军事政治的根据地。建立这种根据地,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必须经过艰苦奋斗。建立这种根据地的时间,需要三四年。但是在一九四六年一年内,必须完成初步的可靠的创建工作。否则,我们就有可能站不住脚。

(二)建立这种根据地的地区,现在应当确定不是在国民党已占或将占的大城市和交通干线,这是在现时条件下所作不到的。也不是在国民党占领的大城市和交通干线的附近地区内。这是因为国民党既然得了大城市和交通干线,就不会容许我们在其靠得很近的地区内建立巩固的根据地。这种地区,我党应当作充分的工作,在军事上建立第一道防线,决不可轻易放弃。但是,这种地区将是两党的游击区,而不是我们的巩固根据地。因此,建立巩固根据地的地区,是距离国民党占领中心较远的城市和广大乡村。目前,应当确定这种地区,以便部署力量,引导全党向此目标前进。

(三)在确定建立巩固根据地的地区和部署力量之后,又在我军数量上已有广大发展之后,我党在东北的工作重心是群众工作。必须使一切干部明白,国民党在东北一个时期内将强过我党,如果我们不从发动群众斗争、替群众解决问题、一切依靠群众这一点出发,并动员一切力量从事细心的群众工作,在一年之内,特别是在最近几个月的紧急时机内,打下初步的可靠的基础,那末,我们在东北就将陷于孤立,不能建立巩固根据地,不能战胜国民党的进攻,而有遭遇极大困难甚至失败的可能;反之,如果我们紧紧依靠群众,我们就将战胜一切困难,一步一步地达到自己的目的。群众工作的内容,是发动人民进行清算汉奸的斗争,是减租和增加工资运动,是生产运动。应当在这些斗争中,组织各种群众团体,建立党的核心,建立群众的武装和人民的政权,把群众斗争从经济斗争迅速提高到政治斗争,参加根据地的建设。最近热河省委的发动群众斗争的指示,可以应用于东北。我党必须给东北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利益,群众才会拥护我们,反对国民党的进攻。否则,群众分不清国民党和共产党的优劣,可能一时接受国民党的欺骗宣传,甚至反对我党,造成我们在东北非常不利的形势。

(四)我党现时在东北有一项主观上的困难。这就是大批干部和军队初到东北,地理民情不熟。干部对于不能占领大城市表示不满,对于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的艰苦工作表示不耐心。这些情况,都是同当前形势和党的任务相矛盾的。必须反复教育一切外来干部,注重调查研究,熟悉地理民情,并下决心和东北人民打成一片,从人民群众

中培养出大批积极分子和干部。应向干部说明,即使大城市和交通线归于国民党,东北形势对于我们仍然是有利的。只要我们能够将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的思想普及到一切干部和战士中去,动员一切力量,迅速从事建立根据地的伟大斗争,我们就能在东北和热河立住脚跟,并取得确定的胜利。必须告诉干部,对于国民党势力切不可估计太低,也不可以为国民党将向东满和北满进攻,因而产生不耐心作艰苦工作的情绪。这样说明时,当然不要使干部觉得国民党势力大得了不得,国民党的进攻是不能粉碎的。应当指出,国民党在东北没有深厚的有组织的基础,它的进攻是可以粉碎的,这就给我党以建立根据地的可能性。但是,国民党军队现在正向热辽边境进攻,如果没有受到打击,他们不久即将向东满和北满进攻。因此,我党必须人人下决心,从事最艰苦的工作,迅速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在西满和热河,坚决地有计划地粉碎国民党的进攻。在东满和北满,则是迅速准备粉碎国民党进攻的条件。干部中一切不经过自己艰苦奋斗、流血流汗,而依靠意外便利、侥幸取胜的心理,必须扫除干净。

(五)迅速在西满、东满、北满划分军区和军分区,将军队划分为野战军和地方军。将正规军队的相当部分,分散到各军分区去,从事发动群众,消灭土匪,建立政权,组织游击队、民兵和自卫军,以便稳固地方,配合野战军,粉碎国民党的进攻。一切军队,均须有确定的地区和任务,才能迅速和人民结合起来,建立巩固的根据地。

(六)此次我军十余万人进入东北和热河,新扩大者又达二十余万人,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加上党政工作人员,估计在一年内,将达四十万人以上。如此大量的脱离生产人员,专靠东北人民供给,是决不能持久的,是很危险的。因此,除集中行动负有重大作战任务的野战兵团外,一切部队和机关,必须在战斗和工作之暇从事生产。一九四六年决不可空过,全东北必须立即计划此事。

(七)在东北,工人和知识分子的动向,对于我们建立根据地,同争取将来的胜利关系极大。因此,我党对于大城市和交通干线的工作,特别是争取工人和知识分子,应当充分注意。鉴于抗战初期我党争取工人和知识分子进入根据地注意不够,此次东北党组织除注意国民党占领区的地下工作外,还应尽可能吸引工人和知识分子参加军队和根据地的各项建设工作。

(1)当时,东满根据地是指中长路沈阳至长春段以东的吉林、西安(今东辽)、安图、延吉、敦化等地

区;北满根据地是指哈尔滨、牡丹江、北安、佳木斯、齐齐哈尔等地区;西满根据地是指中长路沈阳至哈尔滨段以西的洮安、开鲁、阜新、郑家屯(今双辽)、扶余等地区。此外,中国共产党还在南满建立了根据地,南满根据地是指中长路沈阳至大连段以东的安东(今丹东市)、庄河、通化、临江清原和沈阳西南的辽中等地区。坚持南满的对敌斗争,对东北根据地的建设也起了重要作用。

[2] 指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中共热河省委颁发的《发动群众的指示》。这个指示指出:发动群众对汉奸、特务的控诉复仇的清算运动是目前发动群众的中心环节,应当通过这一运动,发扬群众的积极性,提高群众在社会上、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地位,组织工会、农会和其他群众团体,并准备在这个运动告一段落后转入减租减息的群众运动。在城市中发动群众,必须首先发动工人,使工人在清算汉奸、特务的运动中起先锋作用和领导作用。这个指示还提出要学会管理城市的一套办法,爱护民力,一切作长期打算。

[3] 热河,原来是一个省,一九五五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河北、辽宁两省和内蒙古自治区。

关于目前国际形势的几点估计*

(一九四六年四月)

(一)世界反动力量确在准备第三次世界大战,战争危险是存在着的。但是,世界人民的民主力量超过世界反动力量,并且正在向前发展,必须和必能克服战争危险。因此,美、英、法同苏联的关系,不是或者妥协或者破裂的问题,而是或者较早妥协或者较迟妥协的问题。所谓妥协,是指经过和平协商达成协议。所谓较早较迟,是指在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内,或者更长时间。

(二)上述这种妥协,不是说在一切国际问题上。这在美、英、法继续由反动派统治的条件下是不可能的。这种妥协,是说在若干问题上,包括在某些重大问题上。但是,这一类的妥协在目前短时期内还不会很多。美、英、法同苏联的通商贸易关系则有扩大的可能。

(三)美、英、法同苏联之间的这种妥协,只能是全世界一切民主力量向美、英、法反动力量作了坚决的和有效的斗争的结果。这种妥协,并不要求资本主义世界各国人民随之实行国内的妥协。各国人民仍将按照不同情况进行不同斗争。反动势力对于人民的民主势力的原则,是能够消灭者一定消灭之,暂时不能消灭者准备将来消灭之。针对这种情况,人民的民主势力对于反动势力,亦应采取同样的原则。

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

(一九四六年七月二十日)

(一)蒋介石破坏停战协定,破坏政协决议,在东北占我四平、长春等地后,现在又在华东、华北向我大举进攻,将来亦有可能再向东北进攻。只有在自卫战争中彻底粉碎蒋介石的进攻之后,中国人民才能恢复和平。

(二)我党我军正准备一切,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借此以争取和平。蒋介石虽有美国援助,但是人心不顺,士气不高,经济困难。我们虽无外国援助,但是人心归向,士气高涨,经济亦有办法。因此,我们是能够战胜蒋介石的。全党对此应当有充分的信心。

(三)战胜蒋介石的作战方法,一般地是运动战。因此,若干地方,若干城市的暂时放弃,不但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必要的。暂时放弃若干地方若干城市,是为了取得最后胜利,否则就不能取得最后胜利。此点,应使全党和全解放区人民都能明白,都有精神准备。

(四)为着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必须和人民群众亲密合作,必须争取一切可能争取的人。在农村中,一方面应坚定地解决土地问题,紧紧依靠雇农、贫农,团结中农;另方面在进行解决土地问题时,应将一般富农、中小地主分子和汉奸、豪绅、恶霸分子,加以区别。对待汉奸、豪绅、恶霸要放严些,对待富农、中小地主要放宽些。在一切土地问题已经解决的地方,除少数反动分子外,应对整个地主阶级改取缓和态度。对一切生活困难的地主给以帮助,对逃亡地主招引其回来,给以生活出路,借以减少敌对分子,使解放区得到巩固。在城市中,除团结工人阶级、小资产阶级和一切进步分子外,应注意团结一切中间分子,孤立反动派。在国民党军队中,应争取一切可能反对内战的人,孤立好战分子。

(五)为着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必须作持久打算。必须十分节省地使用我们的人力资源和物质资源,力戒浪费。必须检查和纠正各地已经发生的贪污现象。必须努力生产,使一切必需品,首先是粮食和布匹,完全自给。必须提倡普遍植棉,家家纺纱,村村织布。即在东北亦应开始提倡。在财政供给上,必须使自卫战争的物质需要得到满足,同时又必须使人民负担较前减轻,使我解放区人民虽然处在战争环境,而其生活仍能有所改善。总之,我们是一切依靠自力更生,立于不败之地,和蒋介石的一切依靠外国,完全相反。我们是艰苦奋斗,军民兼顾,和蒋介石统治区的上面贪污腐化,下面民不聊生,完全相反。在这种情形下,我们是一定要胜利的。

(六)我们面前存在着困难,但是这些困难能够克服和必须克服。全党同志和全解放区军民,必须团结一致,彻底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建立独立、和平、民主的新中国。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一九四五年《双十协定》签订后蒋介石就不断地破坏这个协定,但是当时他对全面内战还没有准备好,主要是大批国民党军队还没有运到内战前线。因此,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国民党政府在全国人民要求和平民主的压力下,仍然不能不召集有中国共产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在这个会议上通过一系列有利于和平民主的决议,并且在一月十日发布停战令。蒋介石不愿意遵守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和停战令。在一九四六年上半年国民党军队继续在许多地方向解放区进攻,在东北进攻的规模更大,形成关内小打、关外大打的局面。同时美国用极大力量运输和装备国民党军队。到了一九四六年六月底,蒋介石和他的美国主子认为已经有了充分准备,认为可以在三个月至六个月的时间内消灭全部人民解放军,就以六月二十六日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为起点,发动了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从七月起到九月止,国民党军队先后向苏皖解放区、山东解放区、晋冀鲁豫解放区、晋察冀解放区、晋绥解放区大举进攻。十月,对东北解放区再次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同时,继续以大军包围陕甘宁解放区。在全国规模内战爆发的时候,国民党用于进攻解放区的兵力,正规军共达一百九十三个旅(师),约一百六十万人,占其总兵力正规军二百四十八个旅(师)二百万人的百分之八十。各解放区军民,在中共中央和各中央局、分局的领导下,英勇地抗击了蒋介石军队的进攻。当时,解放区共有六个大的作战区域。这六个作战区域都在这些区域作战的人民解放军是:晋冀鲁豫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刘伯承、邓小平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华东解放区(包括山东解放区和苏皖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陈毅、粟裕、谭震林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东北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林彪、罗荣桓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晋察冀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聂荣臻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晋绥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贺龙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中原解放区,在那里作战的是由李先念、郑位三等领导的人民解放军。当时人民解放军的总兵力约为一百二十万人,较之敌人的兵力,在数量上居于劣势。人民解放军正确地执行了毛泽东所制定的作战方针,不断地给进犯的敌人以有力的打击。经过约八个月的时间,在消灭了敌人正规军六十六个旅,加上非正规军,共七十十万多人以后,便停止了敌人的全面进攻。接着,人民解放军又粉碎了敌人的重点进攻,逐步地展开了战略性的反攻。

(1)《停战协定》,即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公布的中共代表和蒋介石国民党政府代表签订的关于停止军事冲突的协定。这个协定规定双方军队应在一月十三日午夜就各自位置上停止军事行动。但是蒋介石实际上是利用这个停战协定作为布置大战的幌子,在停战令下达的同时,即密令国民党军队“抢占战略要点”,接着又不断地调动军队,向解放区进攻。到六月下旬蒋介石便公开撕毁了停战协定,向解放区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2)“政协”,即国民党、共产党、其他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代表,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至三十一日在重庆举行的政治协商会议。这个会议通过了五项议案。(一)关于政府组织问题的协议。这个协议确定“修改国民政府组织法,以充实国民政府委员会”。增加国民政府委员的名额;“国民政府委员由国民政府主席就中国国民党内外人士选任之”,“国民政府主席提请选任各党派人士为国府委员时,由各党派自行提名,但主席不同意时,由各该党派另提人选”;“国民政府主席提请选任无党派人士为国府委员时,如所提人选有为合格选人三分之一所反对者,则主席须重新考虑,另行选任之”。“国府委员名额之半由国民党人员充任,其余半数由其他各党派及社会贤达充任”。国民政府委员会抽象地规定为“政府之最高国务机关”,其权力为讨论和决定立法原则、施政方针、军政大计、财政计划和预算以及国民政府主席交议的事项等;同时,国民政府主席却有很大的权力,有指定权、议案的相对否决权和紧急处置权。又规定国民政府“行政院现有部会及拟设之不管部会政务委员总额中,将以七席或八席,约请国民党以外人士充任”。(三)和平建国纲领。这个纲领包括《总则》、《人民权利》、《政治》、《军事》、《外交》、《经济及财政》、《教育及文化》、《善后救济》、《侨务》等九章。在《总则》一章中,规定全国各党派“团结一致,建设统一自由民主之新中国”;实行“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用政治方法解决政治纠纷,以保持国家之和平发展”。在《人民权利》一章中,规定“确保人民享有身体、思想、宗教、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居住、迁徙、通讯之自由”,“严禁司法及警察以外任何机关或个人,有拘捕、审讯及处罚人民之行为,犯者应予惩处”。在《政治》一章中规定“整饬各级行政机构,统一并划清权责,取消一切耕技机关,简化行政手续,实行分层负责”;“保障称职人员,用人不分派别,以能力、资历为标准,禁止兼职及私人援引”;“厉行监察制度,严惩贪污,便利人民自由告发”;“积极推行地方自治,实行由下而上之普选”;“中央与地方之权限,采均权主义,各地得采取因地制宜之措施,但省、县所颁之法规,不得与中央法令相抵触”。在《军事》一章中,规定“军队建制应适合国防需要,依民主政制与国情改革军制,实行军党分立,军民分治,改进军事教育,充实装备,健全人事、经济制度,以建设现代化之国军”;“全国军队应按照整军计划切实缩编”。在《经济及财政》一章中,规定“防止官僚资本之发展,并严禁官吏利用其权势地位,从事于投机、垄断、逃税、走私、挪用公款与非法使用交通工具”;“实行减租减息,保护佃权,保证交租,扩大农贷,严禁高利盘剥,以改善农民生活,并实行土地法,以期达到“耕者有其田”之目的”;“实行劳动法,改善劳动条件”;“财政公开。厉行预算决算制度,紧缩支出,平衡收支,划分中央与地方财政,收缩通货,稳定币制,并公布内外债之募集及用途,由民意机关监督之”;“改革税制,根绝苛杂与非法摊派”。在《教育及文化》一章中,规定“保障学术自由,不以宗教信仰政治思想干涉学校行政”;“在国家预算中,增加教育及文化事业经费之比率”;“废止战时实施之新闻、出版、电影、戏剧、邮电检查办法”。(三)关于国民大会问题的协议。这个协议规定,国民大会的代表“增加党派及社会贤达代表七百名”,(四)关于宪法草案问题的协议。“第一届国民大会之职权为制定宪法”。这个协议规定,组织宪草审议委员会,修改国民党的宪法草案;并且规定了宪草修改的原则。除对国民大会、政府机构的职权作了原则规定外,特别对于地方制度和人民之权利义务作了规定。关于地方制度,规定“确定省为地方自治之最高单位”;“省与中央权限之划分依照均权主义规定”;“省长民选”;“省得制定省宪,但不得与国宪抵触”。关于人民之权利义务,规定“凡民主国家人民应享之自由及权利,均应受宪法之保障,不受非法之侵犯”;“关于人民自由,如用法律规定,须出之于保障自由之精神,非以限制为目的”;“工役应规定于自治法内,不在宪法内规定”;“聚居于一定地方之少数民族,应保障其自治权”。(五)关于军事问题的协议。这个协议规定“军队制度应依我国民主政制与国情实行改革”;“改善征兵制度”;“军队教育应依建军原则办理,永远超出于党派系统及个人关系以外”;“实行军党分立”,“任何党派及个人不得利用军队为政争之工具”;“实行军民分治”,“凡在军队中任职之现役军人,不得兼任行政官吏”。关于整编国民党军队和解放区军队,规定“军事三人小组应照原定计划尽速商定中共军队整编办法,整编完竣”;国民党

军队“依军政部原定计划,尽速于六个月内完成其九十师之整编”;“上两项整编完竣,应再将全国所有军队统一整编为五十师或六十师”。政治协商会议的这些协议,在各种不同程度上有利于人民而不利于蒋介石的反动统治。蒋介石一方面表示承认这些协议,企图利用这些协议来进行和平欺骗,另一方面则积极备战,准备发动全国规模的内战。政治协商会议的这些协议,在后来不久都被蒋介石一一撕毁。

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1) 的谈话*

(一九四六年八月六日)

斯特朗问:你觉得中国的问题,在不久的将来,有政治解决、和平解决的希望没有?

毛答:这要看美国政府的态度。如果美国人民拖住了帮助蒋介石打内战的美国反动派的手的话,和平是有希望的。

问:如果美国除了它所已经给的以外不再帮助了 (2) ,那末蒋介石还可以打多久?

答:一年以上。

问:蒋介石在经济上可能支持那样久吗?

答:可以的。

问:如果美国说明此后不再给蒋介石以什么帮助了呢?

答:在现时还没有什么征象,表示美国政府和蒋介石有任何在短时期内停止战争的愿望。

问:共产党能支持多久?

答:就我们自己的愿望说,我们连一天也不愿意打。但是如果形势迫使我们不得不打的话,我们是能够一直打到底的。

问:如果美国人民问到共产党为什么作战,我该怎样回答呢?

答:因为蒋介石要屠杀中国人民,人民要生存就必须自卫。这是美国人民所能够理解的。

问:你对于美国是否可能举行反苏战争如何看法?

答:关于反苏战争的宣传,包括两个方面。在一方面,美国帝国主义确是在准备着反苏战争的,目前的反苏战争宣传和其他的反苏宣传,就是对于反苏战争的政治准备。在另一方面,这种宣传,是美国反动派用以掩盖当前美国帝国主义所直接面对着的许多实际矛盾,所放的烟幕。这些矛盾,就是美国反动派同美国人民之间的矛盾,以及美国帝国主义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之间的矛盾。美国反苏战争的口号,在目前的实际意义,是压迫美国人民和向资本主义世界扩张它的侵略势力。你知道,希特勒和他的伙伴日本军阀,在一个长时期中,都曾经把反苏的口号作为奴役本国人民和侵略其他国家的托辞。现在美国反动派的做法,也正是这样。

美国反动派要掀动战争,首先必须进攻美国人民。他们已经在进攻美国人民了,他们从政治上、经济上压迫美国的工人和民主分子,准备在美国实行法西斯主义。美国人民应当起来抵抗美国反动派的进攻。我相信他们是会这样做的。

美国和苏联中间隔着极其辽阔的地带,这里有欧、亚、非三洲的许多资本主义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美国反动派在没有压服

这些国家之前,是谈不到进攻苏联的。现在美国在太平洋控制了比英国过去的全部势力范围还要多的地方,它控制着日本、国民党统治的中国、半个朝鲜和南太平洋;它早已控制着中南美;它还想控制整个大英帝国和西欧。美国在各种借口之下,在许多国家进行大规模的军事布置,建立军事基地。美国反动派说,他们在世界各地已经建立和准备建立的一切军事基地,都是为着反对苏联的。不错,这些军事基地是指向苏联。但是,在现时,首先受到美国侵略的不是苏联,而是这些被建立军事基地的国家。我相信,不要很久,这些国家将会认识到真正压迫它们的是谁,是苏联还是美国。美国反动派终有一天将会发现他们自己是处在全世界人民的反对中。

当然,我不是说,美国反动派不想进攻苏联。苏联是世界和平的保卫者,是阻碍美国反动派建立世界霸权的强大的因素,有了苏联,美国和世界反动派的野心就根本不能实现。因此,美国反动派非常痛恨苏联,确实梦想消灭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但是在目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的时候,美国反动派如此大吹大擂地强调美苏战争,闹得乌烟瘴气,就使人不能不来看看他们的实际目的。原来他们是在反苏的口号下面,疯狂地进攻美国的工人和民主分子,和把美国向外扩张的一切对象国都变成美国的附属物。我以为,美国人民和一切受到美国侵略威胁的国家的人民,应当团结起来,反对美国反动派及其在各国的走狗的进攻。只有这个斗争胜利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才可以避免,否则是不能避免的。

问:这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但是如果美国使用原子炸弹呢?如果美国从冰岛、冲绳岛以及中国的基地轰炸苏联呢?

答:原子弹是美国反动派用来吓人的一只纸老虎,看样子可怕,实际上并不可怕。当然,原子弹是一种大规模屠杀的武器,但是决定战争胜败的是人民,而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在一九一七年俄国二月革命以前,俄国国内究竟哪一方面拥有真正的力量呢?从表面上看,当时的沙皇是有力量的;但是二月革命的一阵风,就把沙皇吹走了。归根结蒂,俄国的力量是在工农兵苏维埃这方面。沙皇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希特勒不是曾经被人们看作很有力量的吗?但是历史证明了他是一只纸老虎。墨索里尼也是如此,日本帝国主义也是如此。相反的,苏联以及各国爱好民主自由的人民的力量,却是比人们所预料的强大得多。

蒋介石和他的支持者美国反动派也都是纸老虎。提起美国帝国主义,人们似乎觉得它是强大得不得了的,中国的反动派正在拿美国的“强大”来吓唬中国人民。但是美国反动派也将要同一切历史上的反动派一样,被证明为并没有什么力量。在美国,另有一类人是真正有

力量的,这就是美国人民。

拿中国的情形来说,我们所依靠的不过是小米加步枪,但是历史最后将证明,这小米加步枪比蒋介石的飞机加坦克还要强些。虽然在中国人民面前还存在着许多困难,中国人民在美国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派的联合进攻之下,将要受到长时间的苦难,但是这些反动派总有一天要失败,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这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于反动派代表反动,而我们代表进步。

(1)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一八八五——一九七〇),美国进步作家和记者。从一九二五年起多次访华。一九四六年六月第五次到中国访问,八月毛泽东在延安杨家岭会见了她,发表了这篇谈话。一九五八年她来中国定居。一九六二年后,定期编写《中国通讯》,向国外读者宣传新中国建设的成就。著有《千千万万中国人民》、《人类的五分之一》和《中国人征服中国》等书。

(2)美帝国主义为了支持蒋介石发动反人民内战,给了国民党政府以巨大援助。到一九四六年六月为止,美国共装备国民党军四十五个师。为国民党训练陆军、海军、空军、特务、交通警察、参谋、军医、军需等军事人员十五万人。美国用军舰、飞机运送了国民党军队十四个军共四十一个师,另外八个交通警察总队,共计五十四万余人,到进攻解放区的前线。美国政府以九万人的海军陆战队在中国登陆,占驻上海、青岛、天津、北平、秦皇岛等重要城市,在华北并为国民党保护交通线。美国给国民党政府的各种援助,据一九四九年八月五日美国国务院发表的《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白皮书)》披露的材料,从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开始到一九四八年,总数共达四十五亿多美元(美国在抗日战争中给予国民党政府的援助,绝大部分也被国民党留作以后进行反人民内战之用)。但实际上,美国援蒋数字远不止这个数目。美国白皮书承认,美国给国民党政府的援助,等于国民党政府“货币支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与该国政府预算相较,在比例上超过战后美国对任何西欧国家的援助数量”。

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

(一九四六年九月十六日)

(一)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一的作战方法,不但必须应用于战役的部署方面,而且必须应用于战术的部署方面。

(二)在战役的部署方面,当着敌人使用许多个旅(或团)分几路向我军前进的时候,我军必须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即集中六倍、或五倍、或四倍于敌的兵力、至少也要有三倍于敌的兵力,于适当时机,首先包围歼击敌军的一个旅(或团)。这个旅(或团),应当是敌军诸旅中较弱的,或者是较少援助的,或者是其驻地的地形和民情对我最为有利而对敌不利的。我军以少数兵力牵制敌军的其余各旅(或团),使其不能向被我军围击的旅(或团)迅速增援,以利我军首先歼灭这个旅(或团)。得手后,依情况,或者再歼敌军一个旅至几个旅(例如我粟谭军在如皋附近,八月二十一、二十二日歼敌交通警察部队五千,八月二十六日又歼敌一个旅,八月二十七日又歼敌一个半旅。又如我刘邓军在定陶附近,九月三日至九月六日歼敌一个旅,九月六日下午又歼敌一个旅,九月七日至九月八日又歼敌两个旅);或者收兵休整,准备再战。在战役部署上,必须反对那种轻视敌人、因而平分兵力对付诸路之敌、以致一路也不能歼灭、使自己陷于被动地位的错误的作战方法。

(三)在战术的部署方面,当着我军已经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包围敌军诸路中的一路(一个旅或一个团)的时候,我军担任攻击的各兵团(或各部队),不应企图一下子同时全部地歼灭这个被我包围之敌,因而平分兵力,处处攻击,处处不得力,拖延时间,难于奏效。而应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即集中六倍、五倍、四倍于敌,至少也是三倍于敌的兵力,并集中全部或大部的炮兵,从敌军诸阵地中,选择较弱的一点(不是两点),猛烈地攻击之,务期必克。得手后,迅速扩张战果,各个歼灭该敌。

(四)这种战法的效果是:一能全歼;二能速决。全歼,方能最有效地打击敌军,使敌军被歼一团少一团,被歼一旅少一旅。对于缺乏第二线兵力的敌人,这种战法最为有用。全歼,方能最充分地补充自己。这不但是我军目前武器弹药的主要来源,而且是兵员的重要来源。全歼,在敌则士气沮丧,人心不振;在我则士气高涨,人心振奋。速决,则使我军有可能各个歼灭敌军的增援队,也使我军有可能避开敌军的增援队。在战术和战役上的速决,是战略上持久的必要条件。

(五)现在我军干部中,还有许多人,在平时,他们赞成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原则;但到临战,则往往不能应用这一原则。这是轻敌的结果,也是没有加强教育和着重研究的结果。必须详举战例,反复

说明这种作战方法的好处,指出这是战胜蒋介石进攻的主要方法。实行这种方法,就会胜利。违背这种方法,就会失败。

(六)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原则,是我军从开始建军起十余年以来的优良传统,并不是现在才提出的。但是在抗日时期,我军以分散兵力打游击战为主,以集中兵力打运动战为辅。在现在的内战时期,情况改变了,作战方法也应改变,我军应以集中兵力打运动战为主,以分散兵力打游击战为辅。而在蒋军武器加强的条件下,我军必须特别强调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方法。

(七)在敌处进攻地位、我处防御地位的时候,必须应用这一方法。在敌处防御地位、我处进攻地位的时候,则应分为两种情况,采取不同的方法。如果我军兵力多,当地敌军较弱,或者我军出敌不意举行袭击的时候,可以同时攻击若干部分的敌军。例如,六月五日至六月十日,山东我军同时攻击胶济、津浦两路十几个城镇而占领之 (5)。又如,八月十日至八月二十一日,我刘邓军攻击陇海路汴徐线十几个城镇而占领之 (6)。如果我军兵力不足,则应对敌军所占诸城一个一个地夺取之,而不要同时攻击几个城镇的敌人。例如山西我军夺取同蒲路上诸城 (7),就是这样打的。

(八)我军主力集中歼敌的时候,必须同地方兵团、地方游击队和民兵的积极活动,互相配合。地方兵团(或部队)在打敌一团一营一连的时候,也适用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原则。

(九)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原则,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地方为主要目标。有些时机,为着集中兵力歼击敌军的目的,或使我军主力避免遭受敌军的严重打击以利休整再战的目的,可以允许放弃某些地方。只要我军能够将敌军有生力量大量地歼灭了,就有可能恢复失地,并夺取新的地方。因此,凡能歼灭敌军有生力量者,均应奖励之。不但歼灭敌军的正规部队应当受到奖励;就是歼灭敌军的保安队、还乡队 (8) 等反动的地方武装,也应当受到奖励。但是,凡在敌我力量对比上能够保守或夺取的地方和在战役上战术上有意义的地方,则必须保守或夺取之,否则就是犯错误。因此,凡能保守或夺取这些地方者,也应受到奖励。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

(1)在本书各篇中所说的“歼灭敌人”或者“消灭敌人”,都是包括把敌人击毙、击伤或俘虏。

(2)国民党正规军的编制,原来是一个军下辖三个师或两个师,每师下辖三个团。一九四六年三月起,国民党分期整编了当时在黄河以南地区的正规军,将原来的军改为整编师,师改编为旅,旅下辖三个团或两个团。在黄河以北地区的军队没有整编,仍按原来编制。一九四八年九月以后,国民党又将整编师恢复为军,旅改称师。

(3)一九四六年七月,国民党军队大举进犯苏皖解放区,人民解放军奋起自卫。进攻苏中解放区的敌军,是汤恩伯指挥的十五个旅,约十二万人。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政治委员谭震林指挥十九个团(后增至二十多个团)的兵力,自七月十三日至八月三十一日,在苏中的泰兴、如皋、海安、邵伯一带,集中优势兵力,连续作战七次,歼敌军六个旅、五个交通警察大队,共五万三千余人。本文所提到的是其中三次作战的战果。

(4)一九四六年八月,国民党军队自徐州、郑州一带,分两路进犯晋冀鲁豫解放区。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在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等指挥下,集中优势兵力迎击自郑州出发的一路敌军,自九月三日至九月八日,

先后在山东的菏泽、定陶、曹县一带歼灭敌军四个旅共一万七千余人。

(5)一九四六年六月上旬,山东野战军和山东军区所属一部,为了打击国民党收编的在停战令生效后不断向解放区挑衅的伪军,决定在胶济线和津浦线上发动讨逆战役。先后解放胶县、张店、周村、德州、泰安、枣庄、高密、即墨等十余座城镇。

(6)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和冀鲁豫军区部队一部,为了配合中原、华东的人民解放军作战,于一九四六年八月十日至二十一日,分数路向驻在陇海路上开封至徐州一线的国民党军出击,先后占领砀山、兰封(今并入兰考)、李庄、杨集等十余座城镇。

(7)一九四六年七月,国民党军胡宗南部和阎锡山部联合进犯晋南解放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太岳军区部队和晋绥军区所属一部举行反击,击退敌军的进犯;八月,又向驻在同蒲路上临汾至灵石一线的敌军发起攻势,至九月一日战役结束,先后解放洪洞、赵城、霍县、灵石、汾西诸城。

(8)人民解放战争时期,有一些解放区的地主、恶霸逃到国民党统治区。国民党把他们组织成为“还乡队”、“还乡团”等反动武装,随国民党军队进攻解放区。这些地主反动武装,到处掩掠屠杀,无恶不作。

美国“调解”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

——和美国记者斯蒂尔的谈话

(一九四六年九月二十九日)

斯蒂尔问:阁下是否认为美国调解中国内战之举已告失败?如美国政策按目前形式继续实行,则结局将如何?

毛答:我很怀疑美国政府的政策是所谓调解。根据美国大量援助蒋介石使得他能够举行空前大规模内战的事实看来,美国政府的政策是在借所谓调解作掩护,以便从各方面加强蒋介石,并经过蒋介石的屠杀政策,压迫中国民主力量,使中国在实际上变为美国的殖民地。这一政策继续实行下去,必将激起全中国一切爱国人民起来作坚决的反抗。

问:中国内战将延长多久?其结果将如何?

答:如果美国政府放弃现行援蒋政策,撤退驻华美军,实行莫斯科苏美英三国外长会议的协定,则中国内战必能早日结束。如果不是这样,就有变为长期战争的可能。其结果,一方面,当然是中国人民受痛苦;但是,另一方面,中国人民必将团结起来,保卫自己的生存,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管怎样艰难困苦,中国人民的独立、和平、民主的任务是一定要实现的。任何本国和外国的压迫力量,不可能阻止这一任务的实现。

问:阁下是否认为蒋介石是中国人民的“当然领袖”?共产党是否将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接受蒋介石的五项要求?如果国民党企图召集一个无共产党参加的国民大会,则共产党将采取何种行动?

答:世界上无所谓“当然领袖”。蒋介石如能按照今年一月间的停战协定和政治协商会议的共同决议处理中国政治军事经济等项问题,而不是按照所谓“五项”或十项违反上述协定和决议的片面要求,那末,我们是仍然愿意和他共事的。国民大会只应当按照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由各党派共同负责去召集,否则我们将采取坚决反对的态度。

(1)一九四五年十二月,美国政府派马歇尔为总统特使来华,以“调解国共军事冲突”为名,从各方面加强美国侵略势力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地位。蒋介石为着争取时间布置内战,在表面上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关于停止内战的要求。一九四六年一月,国民党政府的代表和中国共产党的代表签订了停战协定,发布了停战令,并组成了有美国代表参加的“三人小组”和“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在进行所谓“调处”的时期内,美方首先在东北,后来又在华北、华东、华中,协助国民党军队进犯解放区,并积极训练和装备国民党军队,供给蒋介石以大量的军火和其他作战物资。至一九四六年六月,蒋介石已将国民党正规军总兵力(大约二百万人)的百分之八十调集到进攻解放区的前线,其中有五十四万多人是美国武装部队直接用军舰、飞机帮助运送的。蒋介石在布置就绪之后,即于六月下旬发动了全国规模的反革命战争。接着,马歇尔就在八月十日和美国驻中国大使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布“调处”失败,以便让蒋介石放手打内战。

(2)指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苏、美、英三国外长莫斯科会议关于中国问题的协议。在莫斯科会议公报中,三国外长重申坚持不干涉中国内政的政策;苏美外长并一致同意苏美两国军队尽早撤离中国。苏联忠实地履行了这个协议。只是由于国民党政府的一再请求,苏联军队才推迟了撤军的时间。一九四六年五月三日,苏军即全部从中国

东北境内撤出。但美国政府却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拒不撤走自己的军队,并且变本加厉地干涉中国内政。

(3)一九四六年六月中旬,蒋介石曾向中国共产党提出了一些无理要求。同年八月,蒋介石又提出五项要求,要中国人民解放军退出下列各地:一、陇海路以南的一切地区;二、胶济线全线;三、承德和承德以南的地区;四、东北的大部分;五、一九四六年六月七日以后解放区人民武装在山东、山西两省从伪军手里解放出来的一切地区。蒋介石还声称只有中共方面承认了这些要求,才能考虑停止内战。中国共产党坚决地拒绝了这些无理的要求。

(4)按照一九四六年一月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和会议中协商的精神,国民大会应该是各党派参加的民主的团结的大会,必须在政协各项协议付诸实施之后,在改组后的政府领导之下才能召开。但是国民党反动派违反政协决议,在同年六月下旬发动全国性内战,十月十一日国民党军队占领张家口,蒋介石被这一“胜利”冲昏了头脑,即于当日下午召开国民大会。十一月十五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这个由国民党一手包办的“国民大会”在南京召开。除青年党、民社党及极少数“社会贤达”外,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均拒绝参加并严正声明不承认这个国民大会,使蒋介石国民党在政治上陷于孤立。

(5)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1)。

(6)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2)。

三个月总结*

(一九四六年十月一日)

(一)七月二十日中央对时局的指示上说:“我们是能够战胜蒋介石的。全党对此应当有充分的信心。”七、八、九三个月的作战,业已证明此项断语是正确的。

(二)除了政治上经济上的基本矛盾,蒋介石无法克服,为我必胜蒋必败的基本原因之外,在军事上,蒋军战线太广与其兵力不足之间,业已发生了尖锐的矛盾。此种矛盾,必然要成为我胜蒋败的直接原因。

(三)向解放区进攻的全部正规蒋军,除伪军、保安队、交通警察部队等不计外,共计一百九十几个旅。此数以外,至多再从南方抽调一部分兵力向北增援,此后即难再调。而此一百九十几个旅中,过去三个月内,已被我军歼灭二十五个旅。今年二月至六月被我军在东北所歼灭者,尚未计算在内。

(四)蒋军一百九十几个旅中,须以差不多半数任守备,能任野战者不过半数多一点。而这些任野战的兵力进到一定地区,又必不可免地要以一部至大部改任守备。敌人的野战军,一方面,不断地被我歼灭,另方面,大量地担任守备,因此,它就必定越打越少。

(五)三个月被我歼灭的二十五个旅中,计汤恩伯(原为李默庵)七个旅,薛岳两个旅,顾祝同(原为刘峙)七个旅,胡宗南两个旅,阎锡山四个旅,王耀武两个旅,杜聿明一个旅。除李宗仁、傅作义、马鸿逵、程潜四部,尚未受到我军歼灭性的打击之外,其余七部,或者受到我军相当严重的打击,或者受了初步的打击。受我严重打击者,有杜聿明(包括今年二月至六月在东北的作战)、汤恩伯、顾祝同、阎锡山。受我初步打击者,有薛岳、胡宗南、王耀武。所有这些,都证明我军能够战胜蒋介石。

(六)今后一个时期内的任务,是再歼灭敌军约二十五个旅。这个任务完成了,即可能停止蒋军的进攻,并可能部分地收复失地。可以预计,在歼灭第二个二十五个旅这一任务完成的时候,我军必能夺取战略上的主动,由防御转入进攻。那时的任务,是歼灭敌军第三个二十五个旅。果能如此,就可以收复大部至全部失地,并可以扩大解放区。那时国共军力对比,必起重大变化。欲达此目的,必须在今后三个月内外,继续过去三个月歼敌二十五个旅的伟大成绩,再歼敌二十五个旅左右。这是改变敌我形势的关键。

(七)过去三个月内,我们损失淮阴、菏泽、承德、集宁等几十个中小城市。其中多数是不可避免地要放弃和应当主动地暂时放弃的;一部分是仗打得不好被迫放弃的。不管怎样,只要今后仗打得好,失地即可收复。今后还可能有一部分地方,在不得已时被敌占

去,但是将来均可收复。各地应检讨过去作战经验,吸取教训,避免重犯错误。

(八)过去三个月内,我中原解放军以无比毅力克服艰难困苦,除一部已转入老解放区外,主力在陕南、鄂西两区,创造了两个游击根据地。此外,在鄂东和鄂中均有部队坚持游击战争。这些都极大地援助了和正在继续援助着老解放区的作战,并将对今后长期战争起更大的作用。

(九)过去三个月战争,吸引了蒋介石原拟调赴东北的几支有力部队于关内,使我们在东北得到休整军队、发动群众的时间,这对将来斗争也有重大的意义。

(十)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是过去三个月歼敌二十五个旅时所采用的唯一正确的作战方法。我们集中的兵力必须六倍、五倍、四倍、至少三倍于敌,方能有效地歼敌。不论在战役上,战术上,都须如此。不论是高级指挥员,或中下级干部,都须学会此种作战方法。

(十一)过去三个月内,我军不但歼灭敌正规军二十五个旅,又歼灭伪军、保安队、交通警察部队等反动军队为数不少,这也是一个大成绩。今后仍应大量地歼灭此类军队。

(十二)过去三个月经验证明:歼灭敌军一万人,自己须付出二千至三千人的伤亡作代价。这是不可避免的。为应付长期战争(各地应处处从长期战争着眼),今后必须有计划地扩兵,保证主力军经常满员,并大量训练军事干部。必须有计划地发展生产和整理财政,遵照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统一领导,分散经营,军民兼顾,公私兼顾等项原则,坚决地实施之。

(十三)三个月经验证明:在一月至六月休战期间,凡依照中央指示加紧进行了军事训练的军队(中央曾反复指示各地应以练兵、生产和土地改革等三项工作为中心任务),其作战效能就高些,否则效能就低得很多。今后各区必须利用作战间隙,加强军事训练。一切军队必须加强政治工作。

(十四)三个月经验证明:凡坚决和迅速地执行了中央五月四日的指示,深入和彻底地解决了土地问题的地方,农民即和我党我军站在一道反对蒋军进攻。凡对《五四指示》执行得不坚决,或布置太晚,或机械地分为几个阶段,或借口战争忙而忽视土地改革的地方,农民即站在观望地位。各地必须在今后几个月内,不论战争如何忙,坚决地领导农民群众解决土地问题,并在土地改革基础上布置明年的大规模的生产工作。

(十五)三个月经验证明:凡民兵、游击队、武装工作队等地方武装组织得好的地方,虽然被敌人暂时占领许多的点线,我们仍能控制广大的乡村。凡地方武装薄弱和领导不好的地方,就给敌人以很大的便利。今后必须加强党的领导,在暂时被敌占领地区,发展地方武

装,坚持游击战争,保护群众利益,打击反动派活动。

(十六)三个月战争,使国民党的后备力量快要用完了,国民党统治区的军事力量大为减弱了。同时,国民党恢复征兵征实,引起人民不满,利于群众斗争的发展。全党必须加强国民党统治区内的群众斗争的领导,加强瓦解国民党军队的工作。

(十七)国民党反动派,在美国指使下,破坏今年一月的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决心发动内战,企图消灭人民民主力量。他们的一切花言巧语都是骗人的,我们必须揭穿美蒋的一切阴谋。

(十八)三个月以来,国民党区最广大阶层的人民,包括民族资产阶级在内,对于国民党和美国政府互相勾结,发动内战,压迫人民这一种情况的认识,很快地提高了。关于马歇尔调解是骗局、国民党是内战祸首这些真理,明白的人已日益增多。广大群众在对美国和国民党失望之余,转而寄希望于我党的胜利。这是极有利的国内政治形势。美国帝国主义的反动政策,已引起各国广大人民日益不满。各国人民的觉悟程度日益提高。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民主斗争日益高涨,各国共产党力量有很大的发展,反动派想要压服它们是不可能的。苏联的国力及其在各国人民中的威信日益高涨。美国反动派和被美国反动派所扶助的各国反动派,必然日益陷于孤立。这些就是极有利的国际政治形势。凡此国内国际形势,都比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时期,大不相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革命力量是极大地发展了。不管中外反动派如何猖獗(这种猖獗是历史必然性,毫不足奇),我们是能够战胜他们的。各地领导同志,应当向党内一部分同志,即对于国内国际有利形势认识不足、因而对于斗争前途怀抱悲观情绪的人们,作充分的解释。必须明白,敌人还有力量,我们自己也还有弱点,斗争的性质依然是长期的,残酷的。但是我们一定能够胜利。此项认识和信心,必须在全党巩固地建立起来。

(十九)今后数月是一个重要而困难的时期,必须实行全党紧张的动员和精心计划的作战,从根本上转变军事形势。各地必须依照上述各项方针坚决实施,力争军事形势的根本转变。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这个指示,详细地总结了一九四六年七月全国规模内战爆发以来的三个月战争的一系列经验,提出了人民解放军在今后的作战方针和作战任务。指出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克服一个时期的困难以后必然能够取得胜利。对于支持和配合人民解放战争所需要解决的解放区内部的土地改革问题,发展解放区的生产问题,加强国民党统治区的群众斗争的领导问题,以及其他有关问题,这个文件也作了原则的说明。

(1)即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

(2)后来情况证明,开始转变敌我形势是在一九四七年六月底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强渡黄河向大别山进军的时候。这时人民解放军作战已十二个月,平均每月歼灭国民党军八个旅,共已歼灭敌军约一百个旅,比较这里估计的数目要多些。这是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使用其一切可能的力量来进攻的缘故。

(3)一九四六年六月底,李先念、郑位三等领导的中原军区部队在国民党军队三十万人的包围进攻下开始主动地作战略转移,胜利地突出了敌人的包围。毛泽东这里所说的转入老解放区的一部,是指突围后转入陕甘宁边区的由王震等所领导的部队。另有一部,由皮定钧等领导转入苏皖解放区。在陕南创造的游击根据地,是指由李先念、郑位三率领一部主力突围到达陕南后,与当地游击队会合,在卢氏、洛南、灵宝、潼关、华阴等地创建的豫鄂

陕游击根据地。在鄂西创造的游击根据地,是指由王树声率领的另一部主力突围后进入武当山区,创建了以武当山为中心的鄂西北游击根据地。还有一部分散在大别山地区坚持游击战争。

(4)见本卷《一九四六年解放区工作的方针》注(4)。

(5)即一九四六年五月四日中共中央《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通称《五四指示》。日本投降以后,中共中央根据农民对土地的迫切要求,决定改变党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土地政策,由减租减息改为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五四指示》的制定就是表现这种改变。

(6)征实,指田赋征收实物(粮食)。(7)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1)。(8)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2)。(9)参见本卷《美国“调解”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注(1)。

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

(一九四七年二月一日)

(一)目前各方面情况显示,中国时局将要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这个新的阶段,即是全国范围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发展到新的人民大革命的阶段。现在是它的前夜。我党的任务是为争取这一高潮的到来及其胜利而斗争。

(二)目前军事形势,已向有利于人民的方向发展。去年七月至今年一月的七个月作战,已歼灭蒋介石进犯解放区的正规军五十六个旅,平均每月歼敌八个旅;被歼灭的大量伪军和保安部队,被击溃的正规军,都未计算在内。蒋介石的攻势,在鲁南、鲁西、陕甘宁边区、平汉北段和南满等地虽然还在继续,但是比较去年秋季已经衰弱得多了。蒋军兵力不敷分配,征兵不足规定数额,这同他的战线之广和兵员消耗之多,发生了严重的矛盾。蒋军士气日益下降。最近在苏北、鲁南、鲁西、晋西等地几次作战中,许多蒋军部队士气的下降已到了很大的程度。我军已在几个战场上开始夺取了主动,蒋军则开始失去了主动。预料今后数月内可能达到歼灭蒋军连前共计一百个旅的目的。蒋介石共有正规军步骑九十三个师(军),二百四十八个旅(师),一百九十一万六千人,伪军、警察、地方保安部队、交通警察部队、后勤部队和技术兵种等,都未计算在内。进攻解放区的为七十八个师(军),二百一十八个旅(师),一百七十一万三千人,约占蒋军正规军兵力百分之九十。留在蒋管区后方的仅十五个师,三十个旅,二十万三千人,约占百分之十。因此,蒋介石不可能再从他的后方调动很多有战斗力的军队向解放区进攻。进攻解放区的二百一十八个旅中,被我歼灭者已超过四分之一。虽然有些部队在被歼灭后又以原番号补充恢复,但其战斗力很弱。有些补充后又被歼灭,有些则根本没有补充。我军如能于今后数月内,再歼其四十至五十个旅,连前共达一百个旅左右,则军事形势必将发生重大的变化。

(三)同时,蒋介石区域的伟大的人民运动发展起来了。去年十一月三十日因国民党压迫摊贩而引起的上海市民骚动和去年十二月三十日因美军强奸中国女学生而引起的北平学生运动,标志着蒋管区人民斗争的新高涨。由北平开始的学生运动,已向全国各大城市发展,参加人数达数十万,超过“一二九”抗日学生运动的规模。

(四)解放区人民解放军的胜利和蒋管区人民运动的发展,预示着中国新的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人民大革命毫无疑义地将要到来,并可能取得胜利。

(五)这一形势,是在美国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代替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汪精卫的地位,采取了变中国为美国殖民地的政策、发动内战的政策和加强法西斯独裁统治的政策的情况之下形成的。在

美蒋这些反动政策下,全国人民除了斗争,再无出路。为独立、为和平、为民主而斗争,仍然是现时期中国人民的基本要求。还在前年四月,我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即曾预见美蒋实施这些反动政策的可能性,并为战胜这些反动政策而制定了完整的和完全正确的政治路线。

(六)美蒋的上述反动政策,迫使中国各阶层人民处于团结自救的地位。这里包括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开明绅士、其他爱国分子、少数民族和海外华侨在内。这是一个极其广泛的全民族的统一战线。它和抗日时期的统一战线相比较,不但规模同样广大,而且有更加深刻的基础。全党同志必须为这个统一战线的巩固和发展而奋斗。解放区在坚决地毫不犹豫地实现耕者有其田的条件下,“三三制”政策仍然不变。在政权机关和社会事业中,除共产党人外,必须继续吸收广大的党外进步分子、中间分子(开明绅士等)参加工作。解放区内,除汉奸分子和反对人民利益而为人民所痛恨的反动分子外,一切公民不分阶级、男女、信仰,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在彻底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制度以后,解放区人民的私有财产权仍将受到保障。

(七)由于蒋介石政府长期施行反动的财政经济政策,由于蒋介石的官僚买办资本在著名的卖国条约——中美商约一中同美国的帝国主义资本相结合,使恶性通货膨胀迅速发展,中国民族工商业日趋于破产,劳动群众和公教人员的生活日趋于恶化,为数众多的中等阶级分子日益丧失了他们的积蓄而变为毫无财产的人,罢工、罢课等项斗争因之不断发生。中国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已经威胁着各阶层人民。蒋介石为了继续内战,恢复了抗日时期极端恶劣的征兵、征粮制度,这将迫使广大的乡村人民首先是贫苦农民不能生活,因而民变运动已经起来,并将继续发展。这样,蒋介石反动统治集团就将在广大人民面前日益丧失自己的威信,遭到严重的政治危机和军事危机。这个形势,一方面推动蒋管区反帝反封建的人民运动日益向前发展,另方面影响蒋军士气更加下降,增加人民解放军的胜利的可能性。

(八)以孤立我党和其他民主势力为目标而召开的蒋介石的非法的分裂的国民大会及其所制造的伪宪法,在人民面前没有任何威信。它们没有使我党和其他民主势力陷于孤立,反而使蒋介石反动统治集团自己孤立起来。我党和其他民主势力采取了拒绝参加伪国大的方针,这是完全正确的。蒋介石反动统治集团已将青年党、民社党一两个历来在社会上毫无威信的小党派和某些所谓“社会贤达”拉拢到自己方面,并且中间派队伍中预计今后还可能有一部分人投到反动派方面去,这是因为中国民主势力日益壮大和反动势力日益孤立,所以敌我两条阵线不得不划分得这样清楚。一切隐藏在民主阵线中欺骗人民的分子,最后都将露出自己的原形而为人民所唾弃,而人民的反帝反封建的队伍则将因为同隐藏的反动分子分清了界限,而更加壮大起来。

(九)国际形势的发展,对于中国人民的斗争,极为有利。苏联力量的增长及其外交政策的胜利,世界各国人民的日益左倾及其反对本国和外国反动势力的斗争的日益发展,这两大因素,已经迫使并将继续迫使美帝国主义及其在各国的走狗日益陷于孤立。如果再加上无可避免的美国的经济危机这一因素,必将迫使美帝国主义及其在各国的走狗更加处于困难地位。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的强大仅仅是暂时的,他们的进攻是可以粉碎的。所谓反动派进攻不能粉碎的神话,在我们队伍中不应有它的位置。中央曾经多次指出这一点,国际国内形势的发展日益证明这一判断的正确性。

(十)为着取得休息时间补充军队,重新进攻,为着向美国取得新的借款和军火,为着缓和人民的愤怒,蒋介石又在施行新的骗术,要求和我党恢复所谓和谈。我党方针是不拒绝谈判,借以揭露其欺骗。

(十一)为着彻底粉碎蒋军的进攻,必须在今后几个月内再歼蒋军四十至五十个旅,这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为达此目的,必须充分地实行去年十月一日中央关于三个月总结的指示和去年九月十六日军委关于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指示。这里特再着重指出几点,引起各地同志注意:

甲、军事问题。我军在过去七个月艰苦奋战中,已经证明自己有一切把握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取得最后的胜利。我军的装备和战术,均有进步。今后军事建设方面的中心任务,是用一切努力加强炮兵和工兵的建设。各大小军区,各野战兵团,必须具体地解决为了加强炮兵和工兵而发生的各项问题,主要是训练干部和制造弹药两项问题。

乙、土地问题。各区都有约三分之二的地方执行了中央一九四六年五月四日的指示,解决了土地问题,实现了耕者有其田,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但是还有约三分之一的地方,必须于今后继续努力,放手发动群众,实现耕者有其田。在已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地方,还有解决不彻底的缺点存在,主要是因为没有放手发动群众,以致没收和分配土地都不彻底,引起群众不满意。在这种地方,必须认真检查,实行填平补齐,务使无地和少地的农民都能获得土地,而豪绅恶霸分子则必须受到惩罚。在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全部过程中,必须坚决联合中农,绝对不许侵犯中农利益(包括富裕中农在内),如有侵犯中农利益的事,必须赔偿道歉。此外,对于一般的富农和中小地主,在土地改革中和土地改革后,应有适当的出于群众愿意的照顾之处,都照《五四指示》办理。总之,在农村土地改革运动中,务须团结赞成土地改革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群众,孤立反对土地改革的少数封建反动分子,以期迅速完成实现耕者有其田的任务。

丙、生产问题。各地必须作长期打算,努力生产,厉行节约,并在生产和节约的基础上,正确地解决财政问题。这里第一个原则是发展生产,保障供给。因此,必须反对片面地着重财政和商业、忽视农

业生产和工业生产的错误观点。第二个原则是军民兼顾,公私兼顾 (11)。因此,必须反对只顾一方面、忽视另一方面的错误观点。第三个原则是统一领导,分散经营。因此,除依情况应当集中经营者外,必须反对不顾情况,一切集中,不敢放手分散经营的错误观点。

(十二)我党和中国人民有一切把握取得最后胜利,这是毫无疑义的。但这并不是说我们面前已没有困难。中国反帝反封建斗争的长期性,中外反动派将继续用全力反对中国人民,蒋管区的法西斯统治将更加紧,解放区的某些部分将暂时变为沦陷区或游击区,部分的革命力量可能暂时遭受损失,在长期战争中人力物力将受到消耗,凡此种种,全党同志都必须充分地估计到,并准备用百折不回的毅力,有计划地克服所有的困难。反动势力面前和我们面前都有困难。但是反动势力的困难是不可能克服的,因为他们是接近于死亡的没有前途的势力。我们的困难是能够克服的,因为我们是新兴的有光明前途的势力。

(1)从一九四六年八月起,上海国民党当局禁止黄浦、老闸两区的摊贩营业。至十一月下旬,拘捕和拘押继续营业的摊贩近千人。摊贩于十一月三十日举行三千余人的请愿游行,并包围黄浦区警察局。国民党当局下令开枪镇压,摊贩死七人,受伤被捕者甚多。十二月一日,摊贩请愿游行队伍增至五千余人,继续进行斗争,当日又被杀十人,受伤百余人。上海全市商店曾经停业表示同情。这样就形成了全市性的反蒋群众运动。

(2)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北平发生了美军强奸北京大学一名女生的事件。十二月三十日至一九四七年一月,国民党统治区几十个大中城市的学生,为此相继罢课,举行反美反蒋的示威游行,要求美军退出中国。参加这一运动的学生人数在五十万以上。

(3)指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九日在北平爆发的学生爱国运动。见本书第一卷《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注(8)。

(4)见本书第二卷《论政策》注(7)。

(5)“中美商约”即《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四日国民党政府和美国政府在南京签订。这个大量出卖中国主权的条约,共有三十条,其主要内容是:第一,美国人有在中国“领土全境内”居住,旅行,从事商务、制造、加工、科学、教育、宗教、慈善事业,采勘和开发矿产资源,租赁和保有土地,以及从事各种职业的权利。美国人在中国,在经济权利上得与中国人享受同样待遇。第二,美国商品在中国的征税、销售、分配或使用,享有不低于任何第三国和中国商品的待遇。中国对美国任何种植物、出产物或制造品的输入,以及由中国运往美国的任何物品,“不得加以任何禁止或限制”。第三,美国船舶可以在中国开放的任何口岸、地方或领水内自由航行,其人员和物品有经由“最便捷之途径”通过中国领土的自由。美国船舶,包括军舰在内,可以在遇到“任何危难”的借口下,开入中国“对外国商务或航业不开放之任何口岸、地方或领水”。

(6)见本卷《美国“调船”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注(4)。

(7)青年党,即中国青年党,一九二三年成立。参见本书第一卷《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注(1)。民社党,即中国民主社会党,一九四六年八月由中国国家社会党和民主宪政党合并组成。青年党和民社党的主要成员都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抗日战争时期,它们曾参加中国民主同盟,后又依附国民党。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参加了国民党包办的“国民大会”,拥护这次国民大会通过的所谓“中华民国宪法”,支持蒋介石发动反共反人民的内战。

(8)一九四七年一月十六日,国民党政府由于它的军事进攻的不断失败和军事形势的日益恶化,为了取得喘息时间,准备再攻,经过美国驻中国大使司徒雷登向中国共产党要求允许派遣代表到延安进行“和平谈判”。美蒋这一新的骗局,立即为中国共产党彻底揭穿。中国共产党指出,恢复谈判,必须实现两个最低条件,即(一)废除国民党违背政治协商会议协议制定的伪宪法,(二)国民党军队退出一九四六年一月十三日停战协定生效以后侵占的解放区的一切土地;否则无法保证以后谈判中所获协议不再被国民党撕毁。国民党政府看到“和平”骗术无法实施,即于二月二十七日、二十八日,先后通知中国共产党驻在南京、上海、重庆等地担任谈判联络工作的代表全部撤退,宣布国共谈判完全破裂。

(9)指一九四六年五月四日中共中央《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见本卷《三个月总结》注(5)。

(10)填平补齐,是在土地改革比较彻底的老区,为了解决某些贫雇农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不足以及土地

改革中遗留下的其他问题,在较小的范围内,采用抽肥补瘦、抽多补少的办法,合理地调剂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11) 见本卷《一九四六年解放区工作的方针》注(4)。

中共中央关于暂时放弃延安和保卫陕甘宁边区的两个文件*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一九四七年四月)

一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十八日的指示

蒋介石日暮途穷,欲以开“国大”、打延安两项办法,打击我党,加强自己。其实,将适得其反。中国人民坚决反对蒋介石一手包办的分裂的“国民大会”,此会开幕之日,即蒋介石集团开始自取灭亡之时。蒋介石军队在被我歼灭了三十五个旅之后,在其进攻能力快要枯竭之时,即使用突袭方法,占领延安,亦无损于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大局,挽救不了蒋介石灭亡的前途。总之,蒋介石自走绝路,开“国大”、打延安两着一做,他的一切欺骗全被揭破,这是有利于人民解放战争的发展的。各地对于蒋介石开“国大”、打延安两点,应向党内外作充分说明,团结全党全军和全体人民,为粉碎蒋介石进攻、建立民主的中国而奋斗。

一一九四七年四月九日的通知

国民党为着挽救其垂死统治,除了采取召开伪国大,制定伪宪法,驱逐我党驻南京、上海、重庆等地代表机关,宣布国共破裂等项步骤之外,又采取进攻我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所在地之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一项步骤。

国民党之所以采取这些步骤,丝毫不是表示国民党统治的强有力,而是表示国民党统治的危机业已异常深刻化。其进攻延安和陕甘宁边区,还为着妄图首先解决西北问题,割断我党右臂,并且驱逐我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出西北,然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达到其各个击破之目的。

在上述情况下,中央决定:

一、必须用坚决战斗精神保卫和发展陕甘宁边区和西北解放区,而此项目的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二、我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必须继续留在陕甘宁边区。此区地形险要,群众条件好,回旋地区大,安全方面完全有保障。

三、同时,为着工作上的便利,以刘少奇同志为书记,组织中央工作委员会,前往晋西北或其他适当地点进行中央委托之工作。

以上三项,为上月所决定,业已分别实行。特此通知。

重庆的代表,进攻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等项疯狂的步骤。蒋介石采取这些步骤的结果,如本文所说,在政治上完全是自取灭亡。在军事上,他企图集中兵力于解放区的东西两翼,即山东解放区和陕甘宁解放区,实行所谓重点进攻,结果也完全失败。进攻陕甘宁边区的国民党军兵力达到二十五万人,西北战场的人民解放军在陕甘宁边区的部队只有两万多人,因而国民党军曾经先后占领过人民解放军主动放弃的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所有县城。但是国民党军不但没有达到消灭中共中央首脑机关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解放军或者把它们赶到黄河以东的目的,而且受到人民解放军多次的沉重打击,损失兵力约达十万人,最后不得不逃出边区,而人民解放军胜利地转入解放大西北的进攻。同时,西北战场人民解放军以很少兵力吸引和歼灭了敌军的大量主力部队,也有力地支援了其他战场首先是晋冀鲁豫战场人民解放军的作战,帮助他们较快地转入进攻。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人民解放军总部,从一九四七年三月人民解放军撤出延安起,到一年以后人民解放军在西北战场转入进攻止,一直留在陕甘宁边区,这个事实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它极大地鼓舞了和增强了陕甘宁边区以及全国解放区军民的战斗意志和胜利信心。毛泽东在留驻陕甘宁边区期间,不但继续指导了全国各个战场的人民解放战争,而且直接指挥了西北战场的人民解放战争,胜利地达到了本文所提出的“用坚决战斗精神保卫和发展陕甘宁边区和西北解放区”的目的。关于西北战场的作战,参看本卷《关于西北战场的作战方针》和《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两文。

(1)“国大”,即“国民大会”。见本卷《美国“调解”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注(4)。

(2)这是一九四六年七月初到十一月十三日的统计。

(3)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二十八日,国民党政府强迫中国共产党驻在南京、上海、重庆等地担任谈判联络工作的全部代表和工作人员,限于三月五日前撤退。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五日,国民党召开六届三中全会,蒋介石在会上宣称国共破裂,决心作战到底。

(4)人民解放军于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九日撤出延安后,中共中央书记处的三位书记,即毛泽东、周恩来和任弼时,继续留在陕甘宁边区领导全国的解放战争;另两位书记刘少奇、朱德和其他一部分中央委员组成以刘少奇为首的中共中央工作委员会,经晋绥解放区进入晋察冀解放区,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一九四八年五月,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到达西柏坡村以后,中共中央工作委员会即行结束。

关于西北战场的作战方针*

(一九四七年四月十五日)

(一)敌现已相当疲劳,尚未十分疲劳;敌粮已相当困难,尚未极端困难。我军自歼敌第三十一旅后,虽未大量歼敌,但在二十天中已经达到使敌相当疲劳和相当缺粮之目的,给今后使敌十分疲劳、断绝粮食和最后被歼造成有利条件。

(二)目前敌之方针是不顾疲劳粮缺,将我军主力赶到黄河以东,然后封锁绥德、米脂,分兵“清剿”。敌三月三十一日到清涧不即北进,目的是让一条路给我走;敌西进瓦窑堡,是赶我向绥、米。现在因发现我军,故又折向瓦市以南以西,再向瓦市赶我北上。

(三)我之方针是继续过去办法,同敌在现地区再周旋一时期(一个月左右),目的在使敌达到十分疲劳和十分缺粮之程度,然后寻机歼击之。我军主力不急于北上打榆林,也不急于南下打敌后路。应向指战员和人民群众说明,我军此种办法是最后战胜敌人必经之路。如不使敌十分疲劳和完全饿饭,是不能最后获胜的。这种办法叫“蘑菇”战术,将敌磨得精疲力竭,然后消灭之。

(四)你们现在位于瓦市以东和以北地区,引敌向瓦市以北最为有利;然后可向敌廖昂薄弱部分攻击,引敌向东;再后你们可折向安塞方面,引敌再向西。

(五)但你们在数日内即应令三五九旅(全部)完成向南袭击之准备,以便在一星期以后派其向南担任袭击延长延安之线以南、宜川洛川之线以北地区,断敌粮运。

(六)以上意见妥否望复。

*这是毛泽东给西北野战兵团(一九四七年七月改称西北野战军)的电报。西北战场的人民解放军,是由彭德怀、贺龙、习仲勋等领导的陕甘宁解放区和晋绥解放区的人民解放军所组成的。

(1)西北人民解放军主动撤出延安后,以小部兵力诱敌主力进至安塞(在延安西北),主力埋伏于延安东北的青化砭地区,待机歼敌。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国民党军胡宗南部整编二十师之三十一旅旅部率一个团共二千九百余人进入人民解放军伏击圈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人民解放军将其全部歼灭。这是中共中央撤出延安后陕北战场的第一个胜仗。

(2)廖昂是国民党军胡宗南部整编七十六师师长,当时率部驻守于延川、清涧一带,后来在一九四七年十月十一日清涧战斗中被人民解放军活捉。

蒋介石政府已处在全民的包围中*

(一九四七年五月三十日)

和全民为敌的蒋介石政府,现在已经发现它自己处在全民的包围中。无论是在军事战线上,或者是在政治战线上,蒋介石政府都打了败仗,都已被它所宣布为敌人的力量所包围,并且想不出逃脱的方法。

蒋介石卖国集团及其主人美国帝国主义者,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们曾经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过低地估计了人民的力量。他们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中国和世界,看成和过去一样,不许改变任何事物的样式,不许任何人违背他们的意志。在日本投降以后,他们决定要使中国回复到过去的旧秩序。经过政治协商和军事调处等项欺骗办法赢得时间之后,蒋介石卖国政府就调动了二百万军队实行了全面的进攻。

中国境内已有了两条战线。蒋介石进犯军和人民解放军的战争,这是第一条战线。现在又出现了第二条战线,这就是伟大的正义的学生运动和蒋介石反动政府之间的尖锐斗争。学生运动的口号是要饭吃,要和平,要自由,亦即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蒋介石颁布了《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蒋介石的军警宪特同学生群众之间,到处发生冲突。蒋介石用逮捕、监禁、殴打、屠杀等项暴力行为对付赤手空拳的学生,学生运动因而日益扩大。一切社会同情都在学生方面,蒋介石及其走狗完全陷于孤立,蒋介石的狰狞面貌暴露无遗。学生运动是整个人民运动的一部分。学生运动的高涨,不可避免地要促进整个人民运动的高涨。过去五四运动时期和一二九运动时期的历史经验,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由于美国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代替了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汪精卫的地位,采取了变中国为美国殖民地的政策、发动内战的政策和加强法西斯独裁统治的政策,他们就宣布他们自己和全国人民为敌,他们就将全国各阶层人民放在饥饿和死亡的界线上,因而就迫使全国各阶层人民团结起来,同蒋介石反动政府作你死我活的斗争,并使这个斗争迅速发展下去。全国人民除此以外,再无出路。被蒋介石政府各项反动政策所压迫、处于团结自救地位的中国各阶层人民,包括了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开明绅士、其他爱国分子、少数民族和海外华侨在内。这是一个极其广泛的全民族的统一战线。

蒋介石政府所长期施行的极端反动的财政经济政策,现在被空前的卖国条约即中美商约所加强了。在中美商约的基础上,美国的独占资本和蒋介石的官僚买办资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控制着全国的经济生活。其结果,就是极端的通货膨胀,空前的物价高涨,民族工商

业日益破产,劳动群众和公教人员的生活日益恶化。这种情形,迫使各阶层人民不得不团结起来为救死而斗争。

军事镇压和政治欺骗,是蒋介石维持自己反动统治的两个主要工具,现在人们已经看到这些工具的迅速破产。

蒋介石的军队,无论在哪个战场,都打了败仗。从去年七月到现在共计十一个月中,仅就其正规军来说,即已被歼灭约九十个旅。不但去年占长春、占承德、占张家口、占菏泽、占淮阴、占安东时候的那种神气,现在没有了,就是今年占临沂、占延安时候的那种神气,现在也没有了。蒋介石、陈诚曾经错误地估计了人民解放军的力量和人民解放军的作战方法,以为退却就是胆怯,放弃若干城市就是失败,妄想在三个月或六个月内解决关内问题,然后再解决东北问题。但在十个月之后,蒋介石全部进犯军已经深入绝境,被解放区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所重重包围,想要逃脱,已很困难。

蒋介石军队在前线打败仗的消息传到后方的日益增多,被蒋介石反动政府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广大人民群众,就日益感觉自己的出头翻身有了希望。恰在这时,蒋介石的一切政治欺骗,由于蒋介石的迅速扮演而迅速破产。一切出于反动派意料之外。什么召开国民大会制定宪法呀,什么改组一党政府为多党政府呀,其目的原是为着孤立中共和其他民主力量;结果却是相反,被孤立的不是中共,也不是任何民主力量,而是反动派自己。从此以后,中国人民从自己的经验中,知道什么是蒋介石的国民大会,什么是蒋介石的宪法,什么是蒋介石的多党政府。在这以前,中国人民中的许多人,主要地是中间阶层的分子,对于蒋介石的这些手法是多少存了幻想的。对于蒋介石的所谓和谈也是这样。在几次庄严的停战协定被蒋介石撕毁得干干净净之后,在用刺刀向着要和平反内战的学生群众之后,除了存心欺骗的人们或者政治上毫无经验的人们之外,什么人也不会相信蒋介石的所谓和谈了。

一切事变都证明我们估计的正确。我们曾经不断地向人们指出,蒋介石政府不是别的,仅仅是一个卖国内战独裁的政府。这个政府欲以内战的手段,削平中共和一切民主力量,达到变中国为美国殖民地和维持自己独裁统治的目的。这个政府因为采取了这些反动政策,它就在政治上变得毫无威信,毫无力量。蒋介石政府的强大只是暂时的,表面的,它实际上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政府。它的进攻是能够打败的,不论是在什么地方和在什么战线上。它的前途必然是众叛亲离,全军覆灭。一切事变,都已经证明并且将继续证明这些估计的正确性。

中国事变的发展,比人们预料的要快些。一方面是人民解放军的胜利,一方面是蒋管区人民斗争的前进,其速度都是很快的。为了建立一个和平的、民主的、独立的新中国,中国人民应当迅速地准备一切必要的条件。

*这是毛泽东为新华社写的一篇评论。这篇评论指出中国事变的发展,比人们预料的要快些,号召人民为中国革命在全国的胜利迅速地准备一切必要的条件。这个预言,不久以后就得到了证实。本篇和《关于西北战场的作战方针》,都是毛泽东在陕北靖边县王家湾写的。

(1)从一九四六年十二月起,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发展,国民党统治区广大学生的爱国民主运动,有了新的高涨,逐步形成为反对蒋介石反动统治斗争的第二条战线。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底到一九四七年一月初,北平、天津、上海、南京等几十个大中城市,五十多万学生,相继举行罢课和游行示威,抗议美国士兵强奸北京大学一名女生的暴行,要求美军撤出中国。这一斗争,迅速获得了工人、教员和其他人民群众的支持。一九四七年五月四日,上海各校学生举行游行示威,反对内战。同时,发生了上海八千工人、学生包围国民党警察局的事件。这一爱国运动,立即扩大到南京、北平、杭州、沈阳、青岛、开封等许多城市。国民党反动派对学生的爱国民主运动采取了极端野蛮的镇压办法。五月二十日,同时在南京和天津殴伤和逮捕学生共百余人,造成有名的“五二〇血案”。但是学生的爱国运动,在广大人民支持之下,并没有被镇压下去。以“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为口号的学生罢课示威运动,和工人罢工、教员罢教等各界人民的反美反蒋斗争,当时遍及六十多个大中城市。一九四八年五月间,上海学生又同文化界、新闻界和其他各界一起,展开了反对美国扶植日本侵略势力复活的爱国运动,这个运动也迅速地扩展到其他许多城市。直到全国胜利为止,学生的爱国斗争从未停止过,给了国民党以严重的打击。

(2)国民党政府于一九四七年五月十八日颁布所谓《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严禁人民十人以上的请愿和一切罢工、罢课、游行示威,并授权各地方政府,对于人民的爱国民主运动,采取“紧急措施”,进行镇压。

(3)见本书第一卷《实践论》注(6)。(4)见本书第一卷《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注(8)。(5)见本卷《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注(5)。(6)安东,今辽宁省丹东市。

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

(一九四七年九月一日)

(一)第一年作战(去年七月至今年六月),歼灭敌正规军九十七个半旅,七十八万人,伪军、保安队等杂部三十四万人,共计一百十二万人。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这一胜利,给了敌人以严重打击,在整个敌人营垒中引起了极端深刻的失败情绪,兴奋了全国人民,奠定了我军歼灭全部敌军、争取最后胜利的基础。

(二)第一年作战,敌人以二百四十八个正规旅中的二百十八个旅一百六十多万人,近百万的特种兵(海军、空军、炮兵、工兵、装甲兵),以及伪军、交通警察部队、保安部队等,向我解放区大举进攻。我军正确地采取战略上的内线作战方针,不惜付出三十余万人的伤亡,大块土地的被敌占领,使自己随时随地立于主动地位,因而争取了歼敌一百十二万人,分散了敌军,锻炼和壮大了我军,并且在东北、热河、冀东、晋南、豫北举行了战略性的反攻,收复和新解放了广大的土地。

(三)我军第二年作战的基本任务是:举行全国性的反攻,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彻底破坏国民党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使我不能持久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我军第二年作战的部分任务是:以一部分主力和广大地方部队继续在内线作战,歼灭内线敌人,收复失地。

(四)我军执行外线作战、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的方针,当然要遇到许多困难。因为到国民党区域创立新根据地需要时间,需要在多次往返机动的作战中大量歼灭敌人、发动群众、分配土地、建立政权、建立人民武装之后,方能创立巩固的根据地。在这以前,困难将是不少的。但是,这种困难能够克服和必须克服。因为敌人将被迫更加分散,有广大地区作为我军机动作战的战场,可以求得运动战;那里的广大民众是痛恨国民党拥护我军的;虽然部分敌军仍然有较强的战斗力,但一般地敌军士气比一年前低落得多,其战斗力比一年前削弱得多了。

(五)到国民党区域作战争取胜利的关键:第一是在善于捕捉战机,勇敢坚决,多打胜仗;第二是在坚决执行争取群众的政策,使广大群众获得利益,站在我军方面。只要这两点做到了,我们就胜利了。

(六)敌军分布,到今年八月底止,连被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者都算在内,南线一百五十七个旅,北线七十个旅,国民党后方二十一个旅,全国总数仍是二百四十八个旅,实际人数约一百五十万人;特种部队、伪军、交通警察、保安部队等约一百二十万人;敌后方军事

机关非战斗人员约一百万人。敌全军共约三百七十万人。南线各军中,顾祝同系统一百十七个旅,程潜系统和其他七个旅,胡宗南系统三十三个旅。顾军一百十七个旅中,被我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者有六十三个旅。其中一部尚未补充;一部虽已补充,但人数很少,战斗力很弱;另一部虽有较多人员武器补充,战斗力也恢复到某种程度,但仍然远不如前。尚未被歼和尚未受歼灭性打击者只有五十四个旅。全部顾军,使用于守备和仅能作地方性机动之用者占了八十二到八十五个旅,能用于战略性机动者只有三十二到三十五个旅。程潜系统和其他的七个旅大体均只能任守备,其中一个旅曾受歼灭性打击。胡宗南系统(包括兰州以东,宁夏榆林以南,临汾洛阳以西)之三十三个旅中,被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者有十二个旅,能用于战略性机动者只有七个旅,其余均任守备。北线敌军共有七十个旅。其中,东北系统二十六个旅,内有十六个旅被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孙连仲系统十九个旅,内有八个旅被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傅作义十个旅,内有二个旅受歼灭性打击;阎锡山十五个旅,内有九个旅被歼灭和受歼灭性打击。这些敌军现在大体均取守势,能机动作战的兵力只有一小部分。国民党后方任守备的兵力仅有二十一个旅。其中,新疆和甘西八个旅,川、康七个旅,云南两个旅,广东两个旅(即被歼灭的第六十九师),台湾两个旅,湖南、广西、贵州、福建、浙江、江西六省全无正规军。国民党在美国援助下,今年计划征兵一百万补充前线并训练若干新旅和若干补充团。但是,只要我军能如第一年作战平均每月歼敌八个旅,在第二年再歼敌九十六至一百个旅(七、八两月已歼敌十六个半旅),则敌军将进一步大受削弱,其战略性机动兵力将减少至极度,势将被迫在全国一切地方处于防御地位,到处受我攻击。国民党虽有征兵百万训练新旅和补充团之计划,也将无济于事。其征兵纯用捕捉和购买方法,必难达到百万,而且逃亡甚多。我军执行外线作战方针,又可缩小其人力资源和物质资源。

(七)我军作战方针,仍如过去所确立者,先打分散孤立之敌(包括一次打几个旅的大规模歼灭性战役在内,例如今年二月莱芜战役,七月鲁西南战役),后打集中强大之敌。先取中、小城市和广大乡村,后取大城市。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和夺取地方为主要目标;保守或夺取地方是歼敌有生力量的结果,往往须反复多次才能最后地保守或夺取之。每战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四面包围敌人,力求全歼,不使漏网。在特殊情况下,则采用给敌以歼灭性打击之方法,即集中全力打敌正面及其一翼或两翼,以求达到歼灭其一部、击溃其另一部之目的,以便我军能够迅速转移兵力,歼击他部敌军。一方面,必须注意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战都应力求有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上有胜利之把握;另方面,必须发扬勇敢战斗、不惜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即短期内接连打几仗)的优良作风。必须力求调动敌人打运动战,但同时必须极大

地注重学习阵地攻击战术,加强炮兵、工兵建设,以便广泛地夺取敌人据点和城市。一切守备薄弱之据点和城市则坚决攻取之,一切有中等程度的守备而又环境许可之据点和城市则相机攻取之,一切守备强固之据点和城市则暂时弃置之。以俘获敌人的全部武器和大部兵员(十分之八九的士兵和少数下级官佐)补充自己。主要向敌军和国民党区域求补充,只有一部分向老解放区求补充,特别是南线各军应当如此。在一切新老解放区必须坚决实行土地改革(这是支持长期战争取得全国胜利的最基本条件),发展生产,厉行节约,加强军事工业的建设,一切为了前线的胜利。只有这样做,才能支持长期战争,取得全国胜利。果然这样做了,就一定可以支持长期战争,取得全国胜利。

(八)以上是一年战争的总结和今后战争的方针。望各地领导同志传达给军队团级以上、地方地委和专署以上的各级干部,使大家明白自己的任务而坚决地毫不动摇地执行之。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当时他和中共中央住在陕北佳县朱官寨。这个指示规定,解放战争第二年的基本任务,是以主力打到国民党区域,由内线作战转入外线作战。也就是由战略防御阶段转入战略进攻阶段。人民解放军按照毛泽东所规定的战略计划,从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九月,转入了全国规模的进攻。晋冀鲁豫野战军于六月三十日在鲁西南地区强渡黄河,八月上旬越过陇海线,挺进大别山。晋冀鲁豫野战军的太岳兵团,八月下旬由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地区。华东野战军在打破敌人的重点进攻以后,其主力部队于八月初挺进鲁西南,九月下旬进入豫皖苏地区。华东野战军的内线兵团(一九四八年三月改称山东兵团),从十月初起向胶东地区之敌发起攻势作战。西北野战军八月下旬转入皮攻。晋察冀野战军九月初对十皮线北段之敌发起攻势作战。东北野战军紧接着全东北范围的夏季攻势之后,从九月起,在长春、吉林、四平地区和北宁线锦西至义县地区发起大规模的秋季攻势。所有这些战场上的攻势,组成了人民解放军全面进攻的总形势。人民解放军的大举进攻,使解放战争达到了一个转折点,标志着战争形势的根本改变,参看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

(1)本文所说我军在东北、热河(现分属河北、辽宁两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冀东的战略反攻,是指东北民主联军一九四七年的夏季攻势。自五月十三日开始,东北民主联军在东北和热河、冀东各个战场上同时展开进攻,到七月一日止,歼灭国民党军八万二千余人,收复和一度攻克城镇四十二座,打通了南满、北满的联系,迫使敌军收缩于长春至大石桥、沈阳至山海关铁路沿线,转为防御,从而改变了东北整个局势。本文所说我军在晋南、豫北的战略性反攻,是指晋冀鲁豫野战军一九四七年三、四、五月间在豫北和晋南同蒲路两侧所展开的攻势。豫北攻势于三月二十三日发起,在接连攻克延津、阳武(今并入原阳)、濮阳、封丘后向北扩张战果,四月三日挥师北上,至五月二十八日止又攻克淇县、浚县、滑县、汤阴等城,歼敌四万余人。晋南攻势于四月四日发起,至五月十一日,连克曲沃、新绛、永济等二十二座县城和黄河渡口的禹门口、风陵渡要点,歼敌一万四千余人。

(2)莱芜战役,是华东野战军在山东莱芜(位于济南东南)地区所进行的运动战。一九四七年一月底,国民党军队分南北两线进攻山东解放区。南线国民党军以八个整编师,分三路沿沂河、沭河北犯临沂,北线国民党军李仙洲集团三个军由明水(今章丘)、淄川、博山等地南下莱芜、新泰策应,同时从冀南、豫北抽调一个军及三个整编师集结在鲁西南地区,阻止华东野战军西撤和晋冀鲁豫野战军东援,企图同华东野战军主力在临沂地区决战。华东野战军以一部阻击南线之敌,佯作决战模样,主力则隐蔽兼程北上莱芜歼击李仙洲集团。战斗自二月二十日开始至二十三日下午结束,歼灭该敌五万六千余人,生俘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李仙洲。

(3)鲁西南战役,是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山东省西南部菏泽、郓城、巨野、定陶、金乡、曹县地区所进行的一次战役。这次战役于一九四七年六月三十日夜发起,至七月二十八日结束,先后歼灭国民党军四个整编师师部和九个半旅,共六万余人。

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

(一九四七年十月十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在粉碎蒋介石的进攻之后,现已大举反攻。南线我军已向长江流域进击,北线我军已向中长、北宁两路进击。我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披靡,人民欢声雷动。整个敌我形势,和一年前比较,已经起了基本上的变化。

本军作战目的,迭经宣告中外,是为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解放。而在今天,则是实现全国人民的迫切要求,打倒内战祸首蒋介石,组织民主联合政府,借以达到解放人民和民族的总目标。

中国人民,为了自己的解放和民族的独立,同日本帝国主义英勇奋战了八年之久。日本投降后,人民渴望和平,蒋介石则破坏人民一切争取和平的努力,而以空前的内战灾难压在人民的头上。这样,就逼得全国各阶层人民,除了团结起来打倒蒋介石以外,再无出路。

蒋介石现在的内战政策,不是偶然的,这是蒋介石及其反动集团一贯反人民政策的必然结果。早在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就忘恩负义地背叛了国共两党的革命联盟,背叛了孙中山的革命的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从此建立独裁统治,投降帝国主义,打了十年内战,造成日寇侵略。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西安事变时期,中国共产党以德报怨,协同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释放蒋介石,希望蒋介石悔过自新,共同抗日。但是蒋介石又一次忘恩负义,对于日寇则消极应战,对于人民则积极镇压,对于共产党则极端仇视。前年(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中国人民又一次宽恕蒋介石,要求蒋介石停止已经发动的内战,实行民主政治,团结各党派和平建国。但是毫无信义的蒋介石,在签订停战协定、通过政协决议、宣布四项诺言以后,随即将其全部推翻。人民方面,虽则再三忍让求全,但是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援助之下,决心不顾国家民族的死活,向人民作空前的全面的进攻。从去年(一九四六年)一月停战协定宣布到现在,蒋介石先后动员了二百二十多个正规旅和近百万的杂色部队,向中国人民从日本帝国主义手里用血战夺取过来的解放区,实行大举进攻,先后侵占了沈阳、抚顺、本溪、四平、长春、永吉、承德、集宁、张家口、淮阴、菏泽、临沂、延安、烟台等城市和广大的乡村。蒋军所到之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实行三光政策,同日本强盗的行为完全一样。去年十一月,蒋介石召集了伪国大,宣布了伪宪法。今年三月,蒋介石驱逐了共产党的代表。今年七月,蒋介石下了反人民的总动员令。对于全国各地反对内战、反对饥饿、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的人民运动,对于工人、农民、学生、市民和公教人员的争生存的斗争,蒋介石的方针就是镇压、逮捕和屠杀。对于国内各少数民族,蒋介石的方针就是实施大汉族主义,摧残镇

压,无所不至。在一切蒋介石统治区域,贪污遍地,特务横行,捐税繁重,物价高涨,经济破产,百业萧条,征兵征粮,怨声载道,这样就使全国绝大多数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以蒋介石为首的金融寡头,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则集中了巨大的财富。这些财富,都是蒋介石等利用其独裁权力横征暴敛、假公济私而来的。蒋介石为着维持独裁,进行内战,不惜出卖国家权利于外国帝国主义,勾结美国军队留驻青岛等地,从美国招致顾问人员,参加内战的指挥和军队的训练,残杀自己的同胞。内战的飞机、坦克、枪炮、弹药,大批从美国运来。内战的经费,大批从美国借来。蒋介石则以出卖军事基地、出卖空海航权、签订奴役性商约等项比袁世凯卖国行为还要严重多倍的条件,作为酬谢美国帝国主义的礼物。总而言之,蒋介石二十年的统治,就是卖国独裁反人民的统治。到了今天,全国绝大多数人民,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都认识了蒋介石的滔天罪恶,盼望本军从速反攻,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本军是中国人民的军队,一切以中国人民的意志为意志。本军的政策,代表中国人民的迫切要求,主要的有如下各项:

一、联合工农兵学商各被压迫阶级、各人民团体、各民主党派、各少数民族、各地华侨和其他爱国分子,组成民族统一战线,打倒蒋介石独裁政府,成立民主联合政府。

二、逮捕、审判和惩办以蒋介石为首的内战罪犯。

三、废除蒋介石统治的独裁制度,实行人民民主制度,保障人民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项自由。

四、废除蒋介石统治的腐败制度,肃清贪官污吏,建立廉洁政治。

五、没收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兄弟等四大家族和其他首要战犯的财产,没收官僚资本,发展民族工商业,改善职工生活,救济灾民贫民。

六、废除封建剥削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

七、承认中国境内各少数民族有平等自治的权利。

八、否认蒋介石独裁政府的一切卖国外交,废除一切卖国条约,否认内战期间蒋介石所借的一切外债。要求美国政府撤退其威胁中国独立的驻华军队,反对任何外国帮助蒋介石打内战和使日本侵略势力复兴。同外国订立平等互惠通商友好条约。联合世界上一切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

上述各项,就是本军的基本政策。本军所到之处,立即实施这些政策。这些政策是适合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的要求的。

本军对于蒋方人员,并不一概排斥,而是采取分别对待的方针。这就是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对于罪大恶极的内战祸首蒋介石和一切坚决助蒋为恶、残害人民、而为广大人民所公认的战争罪犯,本军必将追寻他们至天涯海角,务使归案法办。本军警告

一切蒋军官兵,蒋政府官员,蒋党党员,凡是尚未沾染无辜人民鲜血的人们,切勿跟那些罪犯们同流合污。凡是已经做过坏事的人们,赶快停止作恶,悔过自新,脱离蒋介石,准其将功赎罪。本军对于放下武器的蒋军官兵,一律不杀不辱,愿留者收容,愿去者遣送。对于起义加入本军的蒋军部队和公开或秘密为本军工作的人们,则给予奖励。

为了早日打倒蒋介石,建立民主联合政府,我们号召全国各界同胞,在本军到达之处,同我们积极合作,肃清反动势力,建立民主秩序。在本军未到之处,则自动拿起武器,实行抗丁抗粮,分田废债,利用敌人空隙,发展游击战争。

为了早日打倒蒋介石,建立民主联合政府,我们号召解放区人民贯彻土地改革,巩固民主基础,发展生产,厉行节约,加强人民武装,肃清敌人残留据点,支援前线作战。

本军全体指挥员、战斗员同志们!我们现在担负了我国革命历史上最重要最光荣的任务,我们应当积极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伟大祖国哪一天能由黑暗转入光明,我亲爱同胞哪一天能过人的生活,能按自己的愿望选择自己的政府,依靠我们的努力来决定。我全军将士必须提高军事艺术,在必胜的战争中勇猛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一切敌人。必须提高觉悟性,人人学会歼灭敌人、唤起民众两套本领,亲密团结群众,把新区迅速建设成为巩固区。必须提高纪律性,坚决执行命令,执行政策,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民一致,军政一致,官兵一致,全军一致,不允许任何破坏纪律的现象存在。我全军将士必须时刻牢记,我们是伟大的人民解放军,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只要我们时刻遵守党的指示,我们就一定胜利。

打倒蒋介石!

新中国万岁!

*这是毛泽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所起草的政治宣言。在这个宣言里,分析了当时的国内政治形势,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宣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也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八项基本政策。这个宣言在一九四七年十月十日公布,被称为《双十宣言》。宣言是在陕北佳县神泉堡起草的。

(1)参见本书第一卷《关于蒋介石声明的声明》注(1)。

(2)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1)。

(3)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2)。

(4)四项诺言,指蒋介石一九四六年一月在政治协商会议开幕词中宣布的保障人民自由、保障各党派合法地位、实行普选和释放政治犯。

(5)见本卷《美国“调解”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注(4)。

(6)一九四七年七月四日,国民党反动政府通过了蒋介石的“国家总动员提案”,随即下了所谓《戡平共匪叛乱总动员令》。其实,蒋介石的反革命内战的总动员早已实行了。这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转入进攻。蒋介石自己也供认他的统治已到了“严重危机”。这个“总动员令”,只是表示蒋介石的垂死挣扎。

(7)奴役性商约,指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四日国民党政府和美国政府在南京签订的出卖中国主权的所谓《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见本卷《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注(5)。

(8) 见本卷《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注(1)。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

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中国人民的革命战争,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点。这即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打退了美国走狗蒋介石的数百万反动军队的进攻,并使自己转入了进攻。还在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七年六月此次战争的第一个年头内,人民解放军即已在几个战场上打退了蒋介石的进攻,迫使蒋介石转入防御地位。而从战争第二年的第一季,即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九月间,人民解放军即已转入了全国规模的进攻,破坏了蒋介石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企图彻底破坏解放区的反革命计划。现在,战争主要地已经不是在解放区内进行,而是在国民党统治区内进行了,人民解放军的主力已经打到国民党统治区域里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在中国这一块土地上扭转了美国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匪帮的反革命车轮,使之走向覆灭的道路,推进了自己的革命车轮,使之走向胜利的道路。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所以带着伟大性,是因为这个事变发生在一个拥有四亿七千五百万人口的国家内,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将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这个事变所以带着伟大性,还因为这个事变发生在世界的东方,在这里,共有十万万以上人口(占人类的一半)遭受帝国主义的压迫。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由防御转到进攻,不能不引起这些被压迫民族的欢欣鼓舞。同时,对于正在斗争的欧洲和美洲各国的被压迫人民,也是一种援助。

从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战争的一天起,我们就说,我们不但必须打败蒋介石,而且能够打败他。我们必须打败蒋介石,是因为蒋介石发动的战争,是一个在美帝国主义指挥之下的反对中国民族独立和中国人民解放的反革命的战争。中国人民的任务,是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帝国主义被打倒以后,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完成新民主主义的改革,实现国家的统一和独立,由农业国变成工业国。然而恰在这时,在反法西斯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地结束以后,美国帝国主义及其在各国的走狗代替德国和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地位,组成反动阵营,反对苏联,反对欧洲各人民民主国家,反对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反对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运动,反对中国人民的解放。在这种时候,以蒋介石为首的中国反动派,和日本帝国主

义的走狗汪精卫一模一样,充当美国帝国主义的走狗,将中国出卖给美国,发动战争,反对中国人民,阻止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前进。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们表示软弱,表示退让,不敢坚决地起来用革命战争反对反革命战争,中国就将变成黑暗世界,我们民族的前途就将被断送。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解放军坚决地进行了爱国的正义的革命的战争,反对蒋介石的进攻。中国共产党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清醒地估计了国际和国内的形势,知道一切内外反动派的进攻,不但是必须打败的,而且是能够打败的。当着天空中出现乌云的时候,我们就指出:这不过是暂时的现象,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即在前头。当着一九四六年七月,蒋介石匪帮发动全国规模的反革命战争的时候,蒋介石匪帮认为,只须三个月至六个月,就可以打败人民解放军。他们认为他们有正规军二百万,非正规军一百余万,后方军事机关和部队一百余万,共有军事力量四百余万人;他们已经利用时间完成了进攻的准备;他们重新控制了大城市;他们拥有三万万以上的人口;他们接收了日本侵华军队一百万人的全部装备;他们取得了美国政府在军事上和财政上的巨大援助。他们又认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八年抗日战争中已经打得很疲倦,而且在数量上和装备上远不及国民党军队;中国解放区还只有一万万多一点的人口,其中大部分地区的反动封建势力还没有被肃清,土地改革还不普遍和不彻底,就是说,人民解放军的后方还不是巩固的。从这种估计出发,蒋介石匪帮就不顾中国人民的和平愿望,最后地撕毁在一九四六年一月间签订的国共两党的停战协定和各党派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发动了冒险的战争。那时,我们说,蒋介石军事力量的优势,只是暂时的现象,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美国帝国主义的援助,也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蒋介石战争的反人民的性质,人心的向背,则是经常起作用的因素;而在这方面,人民解放军则占着优势。人民解放军的战争所具有的爱国的正义的革命的性质,必然要获得全国人民的拥护。这就是战胜蒋介石的政治基础。十八个月战争的经验,充分地证明了我们的论断。

十七个月(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为止,十二月的尚未计入)作战,共打死、打伤、俘虏了蒋介石正规军和非正规军一百六十九万人,其中打死和打伤的有六十四万人,俘虏的有一百零五万人。这样,就使我军打退了蒋介石的进攻,保存了解放区的基本区域,并使自己转入了进攻。我们所以能够如此,在军事方面来说,是因为执行了正确的战略方针。我们的军事原则是:(1)先打分散和孤立之敌,后打集中和强大之敌。(2)先取小城市、中等城市和广大乡村,后取大城市。(3)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为主要目标。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是歼灭

敌人有生力量的结果,往往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最后地保守或夺取之。

敌人有生力量的结果,往往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最后地保守或夺取之。(4)每战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两倍、三倍、四倍、有时甚至是五倍或六倍于敌之兵力),四面包围敌人,力求全歼,不使漏网。在特殊情况下,则采用给敌以歼灭性打击的方法,即集中全力打敌正面及其一翼或两翼,求达歼灭其一部、击溃其另一部的目的,以便我军能够迅速转移兵力歼击他部敌军。力求避免打那种得不偿失的、或得失相当的消耗战。这样,在全体上,我们是劣势(就数量来说),但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战役上,我们是绝对的优势,这就保证了战役的胜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将在全体上转变为优势,直到歼灭一切敌人。(5)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战都应力求有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下有胜利的把握。(6)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即在短期内不休息地接连打几仗)的作风。(7)力求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同时,注重阵地攻击战术,夺取敌人的据点和城市。(8)在攻城问题上,一切敌人守备薄弱的据点和城市,坚决夺取之。一切敌人有中等程度的守备、而环境又许可加以夺取的据点和城市,相机夺取之。一切敌人守备强固的据点和城市,则等候条件成熟时然后夺取之。(9)以俘获敌人的全部武器和大部人员,补充自己。我军人力物力的来源,主要在前线。(10)善于利用两个战役之间的间隙,休息和整训部队。休整的时间,一般地不要过长,尽可能不使敌人获得喘息的时间。以上这些,就是人民解放军打败蒋介石的主要的方法。这些方法,是人民解放军在和国内外敌人长期作战的锻炼中产生出来,并完全适合我们目前的情况的。蒋介石匪帮和美国帝国主义的在华军事人员,熟知我们的这些军事方法。蒋介石曾多次集训他的将校,将我们的军事书籍和从战争中获得的文件发给他们研究,企图寻找对付的方法。美国军事人员曾向蒋介石建议这样那样的消灭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战术;并替蒋介石训练军队,接济军事装备。但是所有这些努力,都不能挽救蒋介石匪帮的失败。这是因为我们的战略战术是建立在人民战争这个基础上的,任何反人民的军队都不能利用我们的战略战术。在人民战争的基础上,在军队和人民团结一致、指挥员和战斗员团结一致以及瓦解敌军等项原则的基础上,人民解放军建立了自己的强有力的革命的政治工作,这是我们战胜敌人的重大因素。当着我们避开优势敌人的致命打击,并转移军力求得在运动中歼灭敌人,而主动地放弃许多城市的时候,我们的敌人是兴高采烈了。他们认为这就是他们的胜利和我们的失败。他们被一时的所谓胜利冲昏了头脑。张家口被占领的当天下午,蒋介石即下令召集他的反动的国民大会,似乎他的反动统治从此可以安如泰山了。美国帝国主义分子也手舞足蹈,似乎他们将中国变为美国殖民地的狂妄计划,从此可以毫无阻碍地实现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蒋介石及其美国主子的腔调也发生了变化。现在是一切国内外敌人都被他们的悲观情绪所统治的时候。他们唉声叹气,大

叫危机,一点欢乐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十八个月中,蒋介石的前线高级指挥官,大部分因为战败被撤换。这里有郑州的刘峙,徐州的薛岳,苏北的吴奇伟,鲁南的汤恩伯,豫北的王仲廉,沈阳的杜聿明、熊式辉,北平的孙连仲等人。负指挥全部作战责任的蒋介石的参谋总长陈诚,亦被取消此种指挥职权,降为东北一个战场的指挥官(6)。而在蒋介石自己代替陈诚担任全局指挥的期间,却发生了蒋军由进攻转入防御,人民解放军由防御转入进攻这样一个局面。蒋介石反动集团及其美国主子,现在应当感觉到他们自己的错误了。他们将日本投降以后一个长时间内,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国人民的愿望,力争和平反对内战的一切努力,看作是胆怯和力量薄弱的表现。他们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力量,过低地估计了革命力量,冒险地发动战争,因而落在他们自己布置的陷阱里。我们敌人的战略打算是彻底地输了。

现在,比较十八个月以前,人民解放军的后方也巩固得多了。这是由于我党坚决地站在农民方面实行土地改革的结果。在抗日战争时期,为着同国民党建立抗日统一战线和团结当时尚能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人们起见,我党主动地把抗日以前的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的政策,改变为减租减息的政策,这是完全必需的。日本投降以后,农民迫切地要求土地,我们就及时地作出决定,改变土地政策,由减租减息改为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农民。我党中央一九四六年五月四日发出的指示,就是表现这种改变。一九四七年九月,我党召集了全国土地会议,制定了中国土地法大纲(7),并立即在各地普遍实行。这个步骤,不但肯定了去年《五四指示》的方针,而且对于去年《五四指示》中的某些不彻底性作了明确的改正。中国土地法大纲规定,在消灭封建性和半封建性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的原则下,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8)。这是最彻底地消灭封建制度的一种方法,这是完全适合于中国广大农民群众的要求的。为着坚决地彻底地进行土地改革,乡村中不但必须组织包括雇农贫农中农在内的最广泛群众性的农会及其选出的委员会,而且必须首先组织包括贫农雇农群众的贫农团及其选出的委员会,以为执行土地改革的合法机关,而贫农团则应当成为一切农村斗争的领导骨干。我们的方针是依靠贫农,巩固地联合中农,消灭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的封建的和半封建的剥削制度。地主富农应得的土地和财产,不能超过农民群众。但是,曾经在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四年期间实行过的所谓“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的过左的错误的政策,也不应重复。地主富农在乡村人口中所占的比例,虽然各地有多有少,但按一般情况来说,大约只占百分之八左右(以户为单位计算),而他们占有的土地,按照一般情况,则达全部土地的百分之七十至八十。因此,我们的土地改革所反对的对象,人数甚少,而乡村中能够参加和应当参加土地改革统

一战线的人数(户数),则有大约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多。这里必须注意两条基本原则:第一,必须满足贫农和雇农的要求,这是土地改革的最基本的任务;第二,必须坚决地团结中农,不要损害中农的利益。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两条基本原则,我们的土地改革任务就一定能够胜利地完成。旧式富农按照平分原则所多余的土地及其一部分财产之所以应当拿出来分配,是因为中国的富农一般地带着很重的封建和半封建剥削的性质,富农大都兼出租土地和放高利贷,其雇佣劳动的条件亦是半封建的(19)。还因为他们所占的土地数量较多,质量较好(10),如不平分则不能满足贫雇农的要求。但是按照土地法大纲的规定,对待富农和对待地主一般地应当有所区别。土地改革中,中农表现赞成平分,这是因为平分并不损害中农利益。在平分时,中农中一部分土地不变动,一部分增加了土地,只有一部分富裕中农有少数多余的土地,他们也愿意拿出来平分,这是因为在平分后他们的土地税的负担也减轻了。虽然如此,各地在平分土地时,仍须注意中农的意见,如果中农不同意,则应向中农让步。在没收分配封建阶级的土地财产时应当注意某些中农的需要。在划分阶级成分时,必须注意不要把本来是中农成分的人,错误地划到富农圈子里去。在农会委员会中,在政府中,必须吸收中农积极分子参加工作。在土地税和支援战争的负担上,必须采取公平合理的原则。这些,就是我党在执行巩固地联合中农这一战略任务时所必须采取的具体政策。全党必须明白,土地制度的彻底改革,是现阶段中国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如果我们能够普遍地彻底地解决土地问题,我们就获得了足以战胜一切敌人的最基本的条件。

为了坚决地彻底地实行土地改革,巩固人民解放军的后方,必须整编党的队伍。抗日战争时期我党内部的整风运动(11),是一般地收到了成效的。这种成效,主要地是在于使我们的领导机关和广大的干部和党员,进一步地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的统一这样一个基本的方向。在这点上我们党是比抗日以前的几个历史时期,大进一步了。但是,在党的地方组织方面,特别是在党的农村基层组织方面所存在的成分不纯和作风不纯的问题,则没有获得解决。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七年,十一年时间内,我们党的组织,由几万党员,发展到了二百七十万党员,这是一个极大的跃进。这使我们的党成了一个在中国历史上空前强大的党。这使我们有可能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并打退蒋介石的进攻,领导一万万以上人口的解放区和二百万人民解放军。但是缺点也就跟着来了。这即是有许多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和流氓分子乘机混进了我们的党。他们在农村中把持许多党的、政府的和民众团体的组织,作威作福,欺压人民,歪曲党的政策,使这些组织脱离群众,使土地改革不能彻底。这种严重情

况,就在我们面前提出了整编党的队伍的任务。这个任务如果不解决,我们在农村中就不能前进。党的全国土地会议彻底地讨论了这个问题,并规定了适当的步骤和方法。这些步骤和方法,现在正和平分土地的决定一道在各地坚决地实施。其中首先重要的,是在党内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彻底地揭发各地组织内的离开党的路线的错误思想和严重现象。全党同志必须明白,解决这个党内不纯的问题,整编党的队伍,使党能够和最广大的劳动群众完全站在一个方向,并领导他们前进,是解决土地问题和支援长期战争的一个决定性的环节。

没收封建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没收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为首的垄断资本归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所有,保护民族工商业。这就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三大经济纲领。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在他们当权的二十年中,已经集中了价值达一百万万至二百万万美元的巨大财产,垄断了全国的经济命脉。这个垄断资本,和国家政权结合在一起,成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个垄断资本主义,同外国帝国主义、本国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密切地结合着,成为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就是蒋介石反动政权的经济基础。这个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不但压迫工人农民,而且压迫城市小资产阶级,损害中等资产阶级。这个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在抗日战争期间和日本投降以后,达到了最高峰,它替新民主主义革命准备了充分的物质条件。这个资本,在中国的通俗名称,叫做官僚资本。这个资产阶级,叫做官僚资产阶级,即是中国的大资产阶级。新民主主义的革命任务,除了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特权以外,在国内,就是要消灭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改变买办的封建的生产关系,解放被束缚的生产力。被这些阶级及其国家政权所压迫和损害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虽然也是资产阶级,却是可以参加新民主主义革命,或者保守中立的。他们和帝国主义没有联系,或者联系较少,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资产阶级。在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权力到达的地方,对于这些阶级,必须坚决地毫不犹豫地给以保护。蒋介石统治区域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其中有为数不多的一部分人,即这些阶级的右翼分子,存在着反动的政治倾向,他们替美国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集团散布幻想,他们反对人民民主革命。当着他们的反动倾向尚能影响群众时,我们应当向着接受他们影响的群众进行揭露的工作,打击他们在群众中的政治影响,使群众从他们的影响之下解放出来。但是,政治上的打击和经济上的消灭是两件事,如果混同这两件事,我们就要犯错误。新民主主义革命所要消灭的对象,只是封建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只是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而不是一般地消灭资本主义,不是消灭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由于中国经济的落后性,广大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

等资产阶级所代表的资本主义经济,即使革命在全国胜利以后,在一个长时期内,还是必须允许它们存在;并且按照国民经济的分工,还需要它们中一切有益于国民经济的部分有一个发展;它们在整个国民经济中,还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里所说的上层小资产阶级,是指雇佣工人或店员的小规模的工商业者。此外,还有不雇佣工人或店员的广大的独立的小工商业者,对于这些小工商业者,不待说,是应当坚决地保护的。革命在全国胜利以后,由于新民主主义国家手里有着从官僚资产阶级接收过来的控制全国经济命脉的巨大的国家企业,又有从封建制度解放出来、虽则在一个颇长时间内在基本上仍然是分散的个体的、但是在将来可以逐步地引向合作社方向发展的农业经济,在这些条件下,这种小的和中等的资本主义成分,其存在和发展,并没有什么危险。土地改革后,在农村中必然发生的新的富农经济,也是如此。对于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经济成分采取过左的错误的政策,如像我们党在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四年期间所犯过的那样(过高的劳动条件,过高的所得税率,在土地改革中侵犯工商业者,不以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为目标,而以近视的片面的所谓劳动者福利为目标),是绝对不许重复的。这些错误如果重犯,必然要损害劳动群众的利益和新民主主义国家的利益。中国土地法大纲上有一条规定:“保护工商业者的财产及其合法的营业,不受侵犯。”这里所说的工商业者,就是指的一切独立的小工商业者和一切小的和中等的资本主义成分。总起来说,新中国的经济构成是:(1)国营经济,这是领导的成分;(2)由个体逐步地向着集体方向发展的农业经济;(3)独立小工商业者的经济和小的、中等的私人资本经济。这些,就是新民主主义的全部国民经济。而新民主主义国民经济的指导方针,必须紧紧地追随着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这个总目标。一切离开这个总目标的方针、政策、办法,都是错误的。

一九四七年十月,人民解放军发表宣言,其中说:“联合工农兵学商各被压迫阶级、各人民团体、各民主党派、各少数民族、各地华侨和其他爱国分子,组成民族统一战线,打倒蒋介石独裁政府,成立民主联合政府。”这就是人民解放军的、也是中国共产党的最基本的政治纲领。从表面上看来,现在时期,比较抗日时期,我们的革命的民族统一战线,似乎是缩小了。但是在实际上,只是在现在时期,只是在蒋介石出卖民族利益给美国帝国主义,发动反人民的全国规模的国内战争之后,只是在美国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统治集团的罪恶已经在中国人民面前暴露无遗之后,我们的民族统一战线才是真正地扩大了。在抗日时期,蒋介石和国民党在中国人民中还没有完全丧失威信,他们还有许多的欺骗作用。现在不同了,他们的一切欺骗都已被

他们自己的行为所揭穿,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群众,他们已经完全孤立了。和国民党相反,中国共产党不但在解放区得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在国民党统治区,在国民党控制的大城市,也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如果说,在一九四六年,在蒋介石统治下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中,还有一部分人怀着所谓第三条道路的想法,那末,在现在,这种想法已经破产了。由于我党采取了彻底的土地政策,使我党获得了比较抗日时期广大得多的农民群众的衷心拥护。由于美国帝国主义的侵略、蒋介石的压迫和我党坚决保护群众利益的正确方针,我党获得了蒋介石统治区域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的广大群众的同情。这些群众,因为挨饿,因为政治上受压迫,因为蒋介石的反人民的内战夺去了人民的一切活路,他们就不断地掀起了反对美国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政府的斗争,他们的基本口号是反饥饿,反迫害,反内战和反对美国干涉中国内政。而在抗日以前,在抗日时期,乃至在日本投降后的一个时期,他们的觉悟都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因此我们说,我们的新民主主义的革命的统一战线,现在比过去任何时期都要广大,也比过去任何时期都要巩固。这件事,不但同我们的土地政策和城市政策相联系,而且同人民解放军的胜利,同蒋介石由进攻转入防御,人民解放军由防御转入进攻,中国革命已经进入新的高潮时期,这一总的政治形势,密切地联系着。现在,人们看到了蒋介石统治的灭亡已经不可避免,因而将希望寄托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身上,这是很自然的道理。中国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要胜利,没有一个包括全民族绝大多数人口的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是不可能的。不但如此,这个统一战线还必须是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的领导之下。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坚强的领导,任何革命统一战线也是不能胜利的。在一九二七年北伐战争达到高潮的时期,我党领导机关的投降主义分子,自愿地放弃对于农民群众、城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尤其是放弃对于武装力量的领导权,使那次革命遭到了失败。抗日战争时期,我党反对了和这种投降主义思想相类似的思想,即是对于国民党的反人民政策让步,信任国民党超过信任人民群众,不敢放手发动群众斗争,不敢在日本占领地区扩大解放区和扩大人民的军队,将抗日战争的领导权送给国民党。我党对于这样一种软弱无能的腐朽的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的思想,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坚决地执行了“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政治路线,坚决地扩大了解放区和人民解放军。这样,就不但保证了我党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时期能够战胜日本帝国主义,而且保证了我党在日本投降以后蒋介石举行反革命战争时期,能够顺利地不受损失地转变到用人民革命战争反对蒋介石反革命战争的轨道上,并在短时期内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这些历史教训,全党同志都要牢记。

蒋介石反动集团在一九四六年发动全国规模的反人民的国内战争的时候,他们之所以敢于冒险,不但依靠他们自己的优势的军事力量,而且主要地依靠他们认为是“异常强大”的、“举世无敌”的、手里拿着原子弹的美国帝国主义。一方面,以为它能够像流水一样地供给他们以军事上和财政上的需要;另一方面,狂妄地设想所谓“美苏必战”,所谓“第三次世界大战必然爆发”。这种对于美国帝国主义的依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全世界各国反动势力的共同特点。这件事,反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予世界资本主义的打击的严重性,反映了各国反动派力量的薄弱及其心理的恐慌和丧失信心,反映了全世界革命力量的强大,使得各国反动派除了依靠美国帝国主义的援助,就感到毫无出路。但是,在实际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美国帝国主义,是否真如蒋介石和各国反动派所设想的那么强大呢?是否真能像流水一样地接济蒋介石和各国反动派呢?并不如此。美国帝国主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所增强起来的经济力量,遇着了不稳定的日趋缩小的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这种市场的进一步缩小,就要引起经济危机的爆发。美国的战争景气,仅仅是一时的现象。它的强大,只是表面的和暂时的。国内国外的各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像一座火山,每天都在威胁美国帝国主义,美国帝国主义就是坐在这座火山上。这种情况,迫使美国帝国主义分子建立了奴役世界的计划,像野兽一样,向欧亚两洲和其他地方乱窜,集合各国的反动势力,那些被人民唾弃的渣滓,组成帝国主义和反民主的阵营,反对以苏联为首的一切民主势力,准备战争,企图在将来,在遥远的时间内,有一天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败民主力量。这是一个狂妄的计划。全世界民主势力必须打败这个计划,也完全能够打败它。全世界反帝国主义阵营的力量超过了帝国主义阵营的力量。优势是在我们方面,不是在敌人方面。以苏联为首的反帝国主义阵营,已经形成。没有危机的、向上发展的、受到全世界广大人民群众爱护的社会主义的苏联,它的力量,现在就已经超过了被危机严重威胁着的、向下衰落的、受到全世界广大人民群众反对的帝国主义的美国。欧洲各人民民主国家,正在巩固其内部,并互相团结起来。以注意为首的欧洲各资本主义国家内的人民的反帝国主义力量,正在发展。美国内部,存在着日趋强大的人民民主势力。拉丁美洲的人民,并不是顺从美国帝国主义的奴隶。整个亚洲,兴起了伟大的民族解放运动。反帝国主义阵营的一切力量,正在团结起来,并正在向前发展。欧洲九个国家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业已组成了情报局,发表了号召全世界人民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奴役计划的檄文(13)。这篇檄文,振奋了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精神,指示了他们的斗争方向,巩固了他们的胜利信心。全世界的反动派,在这篇檄文面前惊惶失措。东方各国一切反帝国主义的力量,也应当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内部反动派的压迫,以东方十万万以上

被压迫人民获得解放为奋斗的目标。我们自己的命运完全应当由我们自己来掌握。我们应当在自己内部肃清一切软弱无能的思想。一切过高地估计敌人力量和过低地估计人民力量的观点,都是错误的。我们和全世界民主力量一道,只要大家努力,一定能够打败帝国主义的奴役计划,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使之不能发生,推翻一切反动派的统治,争取人类永久和平的胜利。我们清醒地知道,在我们的前进道路上,还会有种种障碍,种种困难,我们应当准备对付一切内外敌人的最大限度的抵抗和挣扎。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信任群众,紧紧地和群众一道,并领导他们前进,我们是完全能够超越任何障碍和战胜任何困难的,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现在是全世界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走向灭亡,全世界社会主义和人民民主主义走向胜利的历史时代,曙光就在前面,我们应当努力。

(1)关于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陆续转入进攻,打到国民党统治区的情况,见本卷《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注(2)。

(2)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1)。

(3)见本卷《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注(2)。

(4)一九五八年六月二十三日,毛泽东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小组长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十大军事原则,是根据十年内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前期的经验,在解放战争进入反攻时期提出来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战争实践相结合的产物。运用十大原则,取得了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十大原则目前还可以用,今后有许多地方还可以用。但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是停止的,是向前发展的,十大原则也要根据今后战争的实际情况,加以补充和发展,有的可能要修正。

(5)见本卷《美国“调舰”真相和中国内战前途》注(4)。

(6)刘峙原任国民党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因为一九四六年九月在定陶战役中失败,当月被撤职。薛岳原任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主任,因为他所指挥的国民党军队在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宿北战役、一九四七年一月鲁南战役、同年二月莱芜战役中,接连遭受严重失败,于三月被撤职。吴奇伟原任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因为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宿北战役失败,于一九四七年三月被撤职。汤恩伯原任国民党第一兵团司令官,因为一九四七年五月壬良崮战役中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四师被歼,于六月被撤职。王仲廉原任国民党第四兵团司令官,因为一九四七年七月在鲁西南战役中失败,于八月被撤职。杜聿明原任国民党东北保安司令长官,熊式辉原任国民党东北行辖主任,均因在东北民主联军一九四七年夏季攻势中遭到失败而于八月被撤职。孙连仲原任国民党保定绥靖公署主任,因为一九四七年十月至十一月在清风店、石家庄战役中遭到失败而被撤职。陈诚原任国民党军参谋总长,因指挥山东历次战役屡遭失败,于一九四七年八月兼任东北行辖主任,被取消了参谋总长的实际权力。

(7)中国共产党全国土地会议,一九四七年九月举行于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这个会议在九月十三日通过的《中国土地法大纲》,于同年十月十日由中共中央公布。土地法大纲规定:“废除封建性及半封建性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乡村中一切地主的土地及公地,由乡村农会接收,连同乡村中其他一切土地,按乡村全部人口,不分男女老幼,统一平均分配”;“乡村农会接收地主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他财产,并征收富农的上述财产的多余部分,分给缺乏这些财产的农民及其他贫民,并分给地主同样的一份”。这样,土地法大纲就不但肯定了一九四六年《五四指示》所提出的“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的原则,而且改正了《五四指示》中对某些地主照顾过多的不彻底性。

《中国土地法大纲》所规定的平分土地的办法,在以后的执行过程中有了一些改变。一九四八年二月,中共中央在《关于在老区半老区进行土地改革工作与整党工作的指示》中规定:在一切封建制度已被推翻的老区半老区,不再平分土地,而只在必要时采取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办法,调剂一部分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给尚未彻底翻身的贫雇农,并容许中农保有比较一般贫农所得土地的平均水平为高的土地数量。在封建制度还存在的地方,平分的重点,也限于地主的土地财产和旧式富农的多余的土地财产方面。无论在哪一种地方,对于中农和新式富农的多余土地,只有在确有调剂必要和本人确实同意的条件下,才允许抽出调剂。在新解放区的土地改革中,对一切中农的土地都不再抽动。

中国土地改革中的富农问题,是在中国具体的历史经济条件下形成的一个特殊问题。中国的富农,一般具有很重的封建和半封建剥削的性质,而这种富农经济在全国农业经济中又不占重要地位,这两点都不同于许多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富农。在中国的反对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斗争中,广大的贫雇农要求同时废除富农的封建和半封建剥削。在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采取了征收富农多余的土地和财产分给农民的政策,从而满足了广大贫雇农的要求,保证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随着战争的胜利发展,在一九四八年二月,中共中央规定在新解放区实行土地改革的新政策,即将新区土地改革分为两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中立富农、专门打击地主、首先是打击大地主、第二阶段,在平分地主土地的时候,也分配富农出租和多余的土地,但是对待富农和对待地主仍然有所区别(见本卷《新解放区土地改革要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中央人民政府在一九五〇年六月发布土地改革法,规定在土地改革中对富农只征收其出租的土地的一部或全部,对富农的其他土地和财产则予以保护。在以后的社会主义改造进程中,随着农业合作化运动的深入和农村经济的发展,富农经济就不再存在了。

这里所说的富农所占的土地数量较多,质量较好,是就每户富农同每户贫农所占的土地的比较而言。从全国说来,中国的富农所占的生产资料和所生产的农产品的数量,都是很小的。富农经济在全国农村经济中并不占有重要的地位。

见本书第三卷《学习和时局》注(11)。

在人民解放战争初期,有一些民主人士幻想在国民党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专政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之外,另找所谓第三条道路。这条道路,实际上就是英美式的资产阶级专政的道路。

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是一九四七年九月在波兰华沙举行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苏联、法国、捷克斯洛伐克、意大利、南斯拉夫等九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通过成立的。一九五六年四月宣布停止活动。毛泽东在这里所说情报局发表的号召全世界人民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奴役计划的文,是指情报局一九四七年九月的会议通过的《关于国际形势的宣言》。

关于建立报告制度*

(一九四八年一月七日)

为了及时反映情况,使中央有可能在事先或事后帮助各地不犯或少犯错误,争取革命战争更加伟大的胜利起见,从今年起,规定如下的报告制度。

(一)各中央局和分局,由书记负责(自己动手,不要秘书代劳),每两个月,向中央和中央主席作一次综合报告。报告内容包括该区军事、政治、土地改革、整党、经济、宣传和文化等各项活动的动态,活动中发生的问题和倾向,对于这些问题和倾向的解决方法。报告文字每次一千字左右为限,除特殊情况外,至多不要超过两千字。一次不能写完全部问题时,分两次写。或一次着重写几个问题,对其余问题则不着重写,只略带几笔;另一次,则着重写其余问题,而对上次着重写过的只略带几笔。综合报告内容要扼要,文字要简练,要指出问题或争论之所在。写发综合报告的日期是单月的上旬,报告用电报发来。这是各中央局、分局书记个人负责向中央和中央主席作的经常性的报告和请示。书记在前线指挥作战时,除自己报告外,指定代理书记或副书记作后方活动的报告。此外,各中央局和分局向中央所作的临时性的报告和请示,照过去一样,不在此内。

我们所以规定这项政策性的经常的综合的报告和请示的制度,是因为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仍然有一些(不是一切)中央局和分局的同志,不认识事先或事后向中央作报告并请求指示的必要和重要性,或仅仅作了一些技术性的报告和请示,以致中央不明了或者不充分明了他们重要的(不是次要的或技术性的)活动和政策的内容,因而发生了某些不可挽救的、或难以挽救的、或能够挽救但已受了损失的事情。而那些事前请示、事后报告的中央局或分局,则避免了或减少了这样的损失。从今年起,全党各级领导机关,必须改正对上级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的不良习惯。各中央局和分局是受中央委任、代表中央执行其所委托的任务的机关,必须同中央发生最密切的联系。各省委或区党委,同各中央局和分局也须密切联系。当此革命已进入新的高潮时期,加强此种联系,极为必要。

(二)各野战军首长和军区首长,除作战方针必须随时报告和请示,并且照过去规定,每月作一次战绩报告、损耗报告和实力报告外,从今年起,每两个月要作一次政策性的综合报告和请示。此项报告和请示的内容是:关于该军纪律,物质生活,指战员情绪,指战员中发生的偏向,克服偏向的方法,技术、战术进步或退步的情况,敌军的长处、短处和士气高低,我军政治工作的情况,我军对土地政策、城市政策、俘虏政策的执行情况和克服偏向的方法,军民关系和各阶层人民的动向等。此项报告的字数、写作方法以及发报时间,和

各中央局、分局报告的办法相同。如规定的写报告时间(逢单月的上旬)恰在作战紧张的时候,则可提前或推迟若干天,但须申明原因。其中关于政治工作部分,由该军政治部主任起草,经司令员、政治委员审查修改,并且共同署名。报告用电报发给军委主席。我们规定此项政策性综合报告的理由,和上述中央局、分局应作综合报告的理由相同。

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九四八年一月十八日)

一党内反对错误倾向问题

反对对敌人的力量估计过高。例如,惧怕美帝国主义,惧怕到国民党区域作战,惧怕消灭买办封建制度、平分地主土地和没收官僚资本,惧怕长期战争等。这些都是不正确的。全世界帝国主义和中国蒋介石反动集团的统治,已经腐烂,没有前途。我们有理由轻视它们,我们有把握、有信心战胜中国人民的一切内外敌人。但是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斗争问题上(不论是军事的、政治的、经济的或思想的斗争),却又决不可轻视敌人,相反,应当重视敌人,集中全力作战,方能取得胜利。当着我们正确地指出在全体上,在战略上,应当轻视敌人的时候,却决不可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也轻视敌人。如果我们在全体上过高估计敌人力量,因而不敢推翻他们,不敢胜利,我们就要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如果我们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不采取谨慎态度,不讲究斗争艺术,不集中全力作战,不注意争取一切应当争取的同盟者(中农,独立工商业者,中产阶级,学生、教员、教授和一般知识分子,一般公务人员,自由职业者和开明绅士),我们就要犯“左”倾机会主义错误。

反对党内“左”、右倾向,必须依据具体情况决定方针。例如:军队在打胜仗的时候,必须防止“左”倾;在打败仗或者未能多打胜仗的时候,必须防止右倾。土地改革在群众尚未认真发动和尚未展开斗争的地方,必须反对右倾;在群众已经认真发动和已经展开斗争的地方,必须防止“左”倾。

二土地改革和群众运动中的几个具体政策问题

一、必须将贫雇农的利益和贫农团的带头作用,放在第一位。我党必须经过贫雇农发动土地改革,必须使贫雇农在农会中在乡村政权中起带头作用,这种带头作用即是团结中农和自己一道行动,而不是抛弃中农由贫雇农包办一切。在老解放区中农占多数贫雇农占少数的地方,中农的地位尤为重要。“贫雇农打江山坐江山”的口号是错误的。在乡村,是雇农、贫农、中农和其他劳动人民联合一道,在共产党领导之下打江山坐江山,而不是单独贫雇农打江山坐江山。在全国,是工人,农民(包括新富农),独立工商业者,被反动势力所压迫和损害的中小资本家,学生、教员、教授、一般知识分子,自由职

业者,开明绅士,一般公务人员,被压迫的少数民族和海外华侨,联合一道,在工人阶级(经过共产党)的领导之下,打江山坐江山,而不是少数人打江山坐江山。

二、必须避免对中农采取任何冒险政策。对中农和其他阶层订错了成分的,应一律改正,分了的东西应尽可能退还。在农民代表中、农民委员会中排斥中农的倾向和在土地改革斗争中将贫雇农同中农对立起来的倾向,必须纠正。有剥削收入的农民,其剥削收入占总收入百分之二十五(四分之一)以下者,应订为中农,以上者为富农。富裕中农的土地不得本人同意不能平分。

三、必须避免对中小工商业者采取任何冒险政策。各解放区过去保护并奖励一切于国民经济有益的私人工商业发展的政策是正确的,今后仍应继续。减租减息时期鼓励地主富农转入工商业的政策也是正确的,认为“化形”而加以反对和没收分配是错误的。地主富农的工商业一般应当保护,只有官僚资本和真正恶霸反革命分子的工商业,才可以没收。这种应当没收的工商业,凡属有益于国民经济的,在国家和人民接收过来之后,必须使其继续营业,不得分散或停闭。对于一切有益于国民经济的工商业征收营业税,必须以不妨碍其发展为限度。在公营企业中,必须由行政方面和工会方面组织联合的管理委员会,以加强管理工作,达到降低成本、增加生产、公私两利的目的。私人资本主义企业也应当试行这种办法,以达到降低成本、增加生产、劳资两利的目的。工人生活必须酌量改善,但是必须避免过高的待遇。

四、对于学生、教员、教授、科学工作者、艺术工作者和一般知识分子,必须避免采取任何冒险政策。中国学生运动和革命斗争的经验证明,学生、教员、教授、科学工作者、艺术工作者和一般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是可以参加革命或者保持中立的,坚决的反革命分子只占极少数。因此,我党对于学生、教员、教授、科学工作者、艺术工作者和一般知识分子,必须采取慎重态度。必须分别情况,加以团结、教育和任用,只对其中极少数坚决的反革命分子,才经过群众路线予以适当的处置。

五、关于开明绅士问题。抗日时期,我党在各解放区政权机关(参议会和政府)中同开明绅士合作,是完全必需的,并且是成功的。对于那些同我党共过患难确有相当贡献的开明绅士,在不妨碍土地改革的条件下,必须分别情况,予以照顾。其中政治上较好又有工作能力者,应当继续留在高级政府中给以适当的工作。政治上较好但缺乏工作能力者,应当维持其生活。其为地主富农出身而人民对他们没有很大恶感者,按土地法平分其封建的土地财产,但应使其避免受斗争。对于过去混进我政权机关中来、实际上一贯是坏人、对人民并无好处而为广大群众所极端痛恨者,则照一般处理恶霸分子的办法交由人民法庭审处。

六、必须将新富农和旧富农加以区别。在减租减息时期提出鼓励新富农和富裕中农,对于稳定中农、发展解放区农业生产是收了成效的。平分土地以后,必须号召农民发展生产,丰衣足食,并劝告农民组织变工队、互助组或换工班一类的农业互助合作组织。平分土地时,对于老解放区的新富农,照富裕中农待遇,不得本人同意,不能平分其土地。

七、地主富农在老解放区减租减息时期改变生活方式,地主转入劳动满五年以上,富农降为中贫农满三年以上者,如果表现良好,即可依其现在状况改变成分。其中确仍保有大量多余财产(不是少量多余财产)者,则应依照农民要求拿出其多余部分。

八、土地改革的中心是平分封建阶级的土地及其粮食、牲畜、农具等财产(富农只拿出其多余部分),不应过分强调斗地财,尤其不应在斗地财上耗费很长时间,妨碍主要工作。

九、对待地主和对待富农必须依照土地法大纲加以区别。

十、对大、中、小地主,对地主富农中的恶霸和非恶霸,在平分土地的原则下,也应有所区别。

十一、极少数真正罪大恶极分子经人民法庭认真审讯判决,并经一定政府机关(县级或分区一级所组织的委员会)批准枪决予以公布,这是完全必要的革命秩序。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必须坚持少杀,严禁乱杀。主张多杀乱杀的意见是完全错误的,它只会使我党丧失同情,脱离群众,陷于孤立。土地法大纲上规定的经过人民法庭审讯判决的这一斗争方式,必须认真实行,它是农民群众打击最坏的地主富农分子的有力武器,又可免犯乱打乱杀的错误。应在适当时机(在土地斗争达到高潮之后),教育群众懂得自己的远大利益,要把一切不是坚决破坏战争、坚决破坏土地改革,而在全国数以千万计(在全国约三亿六千万乡村人口中占有约三千六百万之多)的地主富农,看作是国家的劳动力,而加以保存和改造。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封建制度,消灭地主之为阶级,而不是消灭地主个人。必须按照土地法给以不高于农民所得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

十二、对于某些犯有重大错误的干部和党员,以及工农群众中的某些坏分子,必须进行批评和斗争。在批评和斗争的时候,应当说服群众,采取正确的方法和方式,避免粗暴行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应使这些干部、党员和坏分子提出保证,不对群众采取报复。应当宣布,群众不但有权对他们放手批评,而且有权在必要时将他们撤职,或建议撤职,或建议开除党籍,直至将其中最坏的分子送交人民法庭审处。

三关于政权问题

一、新民主主义的政权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政权。所谓人民大众,是包括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

级、被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政权及其所代表的官僚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所压迫和损害的民族资产阶级,而以工人、农民(兵士主要是穿军服的农民)和其他劳动人民为主体。这个人民大众组成自己的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并建立代表国家的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央政府),工人阶级经过自己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实现对于人民大众的国家及其政府的领导。这个人民共和国及其政府所要反对的敌人,是外国帝国主义、本国国民党反动派及其所代表的官僚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权力机关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选出的各级政府。

三、现在时期,在乡村中可以而且应当依据农民的要求,召集乡村农民大会选举乡村政府,召集区农民代表大会选举区政府。县、市和县市以上的政府,因其不但代表乡村的农民,而且代表市镇、县城、省城和大工商业都市的各阶层各职业人民,就应召集县的、市的、省的或边区的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各级政府。在将来,革命在全国胜利之后,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都应当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

四在革命统一战线中领导者和被领导者的关系问题

领导的阶级和政党,要实现自己对于被领导的阶级、阶层、政党和人民团体的领导,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甲)率领被领导者(同盟者)向着共同敌人作坚决的斗争,并取得胜利;(乙)对被领导者给以物质福利,至少不损害其利益,同时对被领导者给以政治教育。没有这两个条件或两个条件缺一,就不能实现领导。例如共产党要领导中农,必须率领中农和自己一道向封建阶级作坚决的斗争,并取得胜利(消灭地主武装,平分地主土地)。如果没有坚决的斗争,或虽有斗争而没有胜利,中农就会动摇。再则,必须以地主土地财产的一部分分配给中农中的较贫困者,对于富裕中农则不要损害其利益。在农会中和乡区政府中,必须吸收中农积极分子参加工作,并须在数量上做适当规定(例如占委员的三分之一)。不要订错中农的成分,对中农的土地税和战争勤务要公道。同时,还要给中农以政治教育。如果没有这些,我们就要丧失中农的拥护。城市中工人阶级和共产党要实现对于被反动势力所压迫和损害的中产阶级、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领导,也是如此。

(3) 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注(7)。

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

在不同地区实施土地法的不同策略

纠正土地改革宣传中的“左”倾错误*

(一九四八年二月十一日)

最近几个月中,许多地方的通讯社和报纸,不加选择地没有分析地传播了许多包含“左”倾错误偏向的不健全的通讯或文章。例如:

一、不是宣传依靠贫雇农,巩固地联合中农,消灭封建制度的路线,而是孤立地宣传贫雇农路线。不是宣传无产阶级联合一切劳动人民、受压迫的民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其他爱国分子(其中包括不反对土地改革的开明绅士),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人民民主政府,而是孤立地宣传所谓贫雇农打江山坐江山,或者说民主政府只是农民的政府,或者说民主政府只应该听工人和贫雇农的意见,而对中农,对独立劳动者,对民族资产阶级,对知识分子等,则一概不提。这是严重的原则性的错误。而我们的通讯社、报纸或广播电台竟将这类通讯发表。各地党委宣传部,对于此类错误竟没有任何的反映。此类宣传,在过去几个月中虽然不是普遍的,但是相当多,以致造成了一种空气,使人们误认为似乎这是正确的领导思想。甚至因为陕北广播电台播发了某些不正确的新闻,人们竟误认为这是被中央认可的意见。

二、在整党问题上,关于既反对忽视成分、又反对唯成分论的宣传,有些地区不够有力,甚至有唯成分论的错误宣传。

三、在土地改革问题上,关于既反对观望不前、又反对急性病的宣传,有些地区是抓紧了;但在许多地区却助长急性病,甚至发表赞扬急性病的东西。在领导者和群众的关系问题上,关于既反对命令主义、又反对尾巴主义的宣传,有些地区是注意了;但在许多地区却错误地强调所谓“群众要怎样办就怎样办”,迁就群众中的错误意见。甚至对于并非群众的、而只是少数人的错误意见,也无批判地接受。否定了党的领导作用,助长了尾巴主义。

四、在工商业和工人运动的方针上,对于某些解放区存在着的严重的“左”的倾向,或者加以赞扬,或者熟视无睹。

总之,过去几个月的宣传工作,正确地反映和指导了战争、土地改革、整党、生产、支援前线这些伟大斗争,帮助了这些斗争取得了伟大成绩,并且在宣传工作中占着主要成分,这是必须首先承认的。但是也必须看到一些错误缺点。其特点就是过左。其中有些是完全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立场和完全脱离中央路线的。望各中央局、中央分局及其宣传部,新华总社和各地总分社,以及各地报纸的工作同志们,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和中央路线,对过去几个月的宣传工作,加以检查,发扬成绩,纠正错误,务使对于战争、土地改革、整党、工人运动这些伟大的斗争,对于这一整个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保

障其获得胜利。这种检查,责成各地党委宣传部和新华总社负主要责任,并将结果用自己的名义写一个政策性的报告给中央宣传部。

新解放区土地改革要点*

(一九四八年二月十五日)

一、不要性急,应依环境、群众觉悟程度和领导干部强弱决定土地改革工作进行的速度。不要企图在几个月内完成土地改革,而应准备在两三年内完成全区的土地改革。这点在老区和半老区亦是如此。

二、新区土地改革应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打击地主,中立富农。又要分几个步骤:首先打击大地主,然后打击其他地主。对于恶霸和非恶霸,对于大、中、小地主,在待遇上要有区别。第二阶段,平分土地,包括富农出租和多余的土地在内。但在待遇上,对待富农应同对待地主有所区别。总的打击面,一般不能超过户数百分之八,人口百分之十。在区别待遇和总的打击面上,半老区亦是如此。老区一般只是填平补齐工作,不发生此项问题。

三、先组织贫农团,几个月后,再组织农民协会。严禁地主富农分子混入农民协会和贫农团。贫农团积极分子应作为农民协会的领导骨干,但必须吸引一部分中农积极分子参加农民协会的委员会。在土地改革斗争中,必须吸引中农参加,并照顾中农利益。

四、不要全面动手,而应选择强的干部在若干地点先做,取得经验,逐步推广,波浪式地向前发展。在整个战略区是如此,在一个县内也是如此。这在老区、半老区都应如此。

五、分别巩固区和游击区。在巩固区逐步进行土地改革。在游击区只作宣传工作和荫蔽的组织工作,分发若干浮财。不要公开成立群众团体,不要进行土地改革,以防敌人摧残群众。

六、反动的地主武装组织和特务组织,必须消灭,不能利用。

七、反动分子必须镇压,但是必须严禁乱杀,杀人愈少愈好。死刑案件应由县一级组织委员会审查批准。政治嫌疑案件的审判处理权,属于区党委一级的委员会。此点老区半老区都适用。

八、应当利用地主富农家庭出身但是赞成土地改革的本地的革命的知识分子和半知识分子,参加建立根据地的工作。但要加紧对于他们的教育,防止他们把持权力,妨碍土地改革。一般不宜要他们在本区本乡办事。着重任用农民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和半知识分子。

九、严格注意保护工商业。从长期观点筹划经济和财政。军队和区乡政府都要防止浪费。

关于工商业政策*

(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七日)

一、某些地方的党组织违反党中央的工商业政策,造成严重破坏工商业的现象。对于这种错误,必须迅速加以纠正。这些地方的党委,在纠正这种错误的时候,必须从领导方针和领导方法两方面认真地进行检查。

二、在领导方针上。应当预先防止将农村中斗争地主富农、消灭封建势力的办法错误地应用于城市,将消灭地主富农的封建剥削和保护地主富农经营的工商业严格地加以区别,将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正确方针同片面的、狭隘的、实际上破坏工商业的、损害人民革命事业的所谓拥护工人福利的救济方针严格地加以区别。应当向工会同志和工人群众进行教育,使他们懂得,决不可只看到眼前的片面的福利而忘记了工人阶级的远大利益。应当引导工人和资本家在当地政府领导下,共同组织生产管理委员会,尽一切努力降低成本,增加生产,便利推销,达到公私兼顾、劳资两利、支援战争的目的。许多地方所犯的错误就是由于全部、大部或一部没有掌握上述方针而发生的。各中央局、分局应当明确提出此一问题,加以分析检查,定出正确方针,并分别发布党内指示和政府法令。

三、在领导方法上。方针决定了,指示发出了,中央局、分局必须同区党委、地委或自己派出的工作团,以电报、电话、车骑通讯、口头谈话等方法密切联系,并且利用报纸做为自己组织和领导工作的极为重要的工具。必须随时掌握工作进程,交流经验,纠正错误,不要等数月、半年以至一年后,才开总结会,算总账,总的纠正。这样损失太大,而随时纠正,损失较少。在通常情况下,各中央局和下面的联系必须力求密切,经常注意明确划清许做和不许做的事情的界限,随时提醒下面,使之少犯错误。这都是领导方法问题。

四、全党同志须知,现在敌人已经彻底孤立了,但是敌人的孤立并不就等于我们的胜利。我们如果在政策上犯了错误,还是不能取得胜利。具体说来,在战争、整党、土地改革、工商业和镇压反革命五个政策问题中,任何一个问题犯了原则的错误,不加改正,我们就会失败。政策是革命政党一切实际行动的出发点,并且表现于行动的过程和归宿。一个革命政党的任何行动都是实行政策。不是实行正确的政策,就是实行错误的政策;不是自觉地,就是盲目地实行某种政策。所谓经验,就是实行政策的过程和归宿。政策必须在人民实践中,也就是经验中,才能证明其正确与否,才能确定其正确和错误的程度。但是,人们的实践,特别是革命政党和革命群众的实践,没有不同这种或那种政策相联系的。因此,在每一行动之前,必须向党员和群众讲明我们按情况规定的政策。否则,党员和群众就会脱离我们

政策的领导而盲目行动,执行错误的政策。

关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问题*

(一九四八年三月一日)

中国现阶段革命的性质,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和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所谓人民大众,是指一切被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所压迫、损害或限制的人们,也即是一九四七年十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上明确地指出的工、农、兵、学、商和其他一切爱国人士。在宣言上所说的“学”,即是指一切受迫害、受限制的知识分子。所说的“商”,即是指一切受迫害、受限制的民族资产阶级,即中小资产阶级。所说的“其他爱国人士”,则主要地是指的开明绅士。现阶段的中国革命,即是由这些人们团结起来,组成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统一战线,而又以劳动人民为主体的革命。所谓劳动人民,是指一切体力劳动者(如工人、农民、手工业者等)以及和体力劳动者相近的、不剥削人而又受人剥削的脑力劳动者。中国现阶段革命的目的,是在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建立一个以劳动者为主体的、人民大众的新民主主义共和国,不是一般地消灭资本主义。

我们不要抛弃那些过去和我们合作过、现在也还同我们合作、赞成反美蒋和土地改革的开明绅士。例如晋绥边区的刘少白、陕甘宁边区的李鼎铭等人,在抗日战争和抗日战争以后的困难时期内,曾经给我们以相当的帮助,而在我们实行土地改革的时候,他们又并不妨碍和反对土地改革,因此对他们仍应采取团结的政策。但是团结他们,并不是说将他们当作决定中国革命性质的力量来看。决定革命性质的力量,是主要的敌人和主要的革命者两方面。我们今天的主要敌人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我们今天同敌人作斗争的主要力量是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的一切从事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人民。这就决定了我们现阶段革命的性质是新民主主义的人民民主革命,而不同于十月革命那样的社会主义革命。

依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反对人民民主革命的民族资产阶级的少数右翼分子,他们也是革命的敌人;依附劳动人民反对反动派的民族资产阶级左翼分子以及从封建阶级分裂出来的少数开明绅士,他们也是革命者。但是这两者都不是敌人或革命者的主体,两者都不是可以决定革命性质的力量。民族资产阶级是一个在政治上非常软弱的和动摇的阶级。但是他们中间的大多数,由于也受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迫害和限制,他们又可以参加人民民主革命,或者对革命守中立。他们是人民大众的一部分,但不是人民大众的主体,也不是决定革命性质的力量。但是因为他们在经

济上具有重要性,又因为他们可以参加反对美蒋,或者在反对美蒋的斗争中采取中立的态度,因之我们便有可能和必要去团结他们。在中国共产党未产生以前,以孙中山为领导的国民党,曾经代表民族资产阶级,充当过当时中国革命(不彻底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者。但是,中国共产党一经产生,并且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以后,他们就已经不能是中国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者了。这个阶级曾经参加了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七年的革命运动,而在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以前),他们中间的不少分子,曾经附和了蒋介石的反动。但是,决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认为那个时期我们在政治上不应该争取他们,在经济上不应该保护他们;就认为我们在那个时期内对民族资产阶级的过左的政策不是冒险主义的政策。相反地,那时我们的政策,仍然应当是保护和争取他们,以便我们能够集中力量去反对主要敌人。在抗日时期,民族资产阶级是动摇于国民党和共产党两党之间的抗日的参加者。在现阶段,民族资产阶级的多数是增长了对美蒋的仇恨,他们中间的左翼分子依附于共产党,右翼分子则依附于国民党,其中间派则在国共两党之间采取犹豫和观望的态度。这种情况,使得我们有必要和可能争取其大多数,孤立其少数。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对这个阶级的经济地位必须慎重地加以处理,必须在原则上采取一律保护的政策。否则,我们便要在政治上犯错误。

开明绅士是地主和富农阶级中带有民主色彩的个别人士。这些人士,同官僚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有矛盾,同封建的地主、富农也有某种矛盾。我们团结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政治上有什么大的力量,也不是因为他们在经济上有什么重要性(他们根据封建制度占有的土地,应当在取得他们同意之后交给农民分配),而是因为他们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反美蒋斗争时期,在政治上曾经给我们以相当的帮助。在土地改革时期,如果有少数开明绅士表示赞成我们的土地改革,对于全国土地改革的工作也是有益的。特别是对于争取全国的知识分子(中国的知识分子大部分是地主富农的家庭出身),对于争取全国的民族资产阶级(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大部分同土地有联系),对于争取全国的开明绅士(大约有几十万人),以及对于孤立中国革命的主要敌人蒋介石反动派,都是有益的。正因为开明绅士有这些作用,他们也是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革命统一战线中的一分子,所以,团结他们也是一个必须注意的问题。我们对于开明绅士的要求,在抗日时期是赞成抗日,赞成民主(不反共),赞成减租减息;在现阶段是赞成反美、反蒋,赞成民主(不反共),赞成土地改革。只要他们能够这样做,我们就应该毫无例外地去团结他们,并且在团结中教育他们。

(1)见本卷《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八项政策的第一项。(2)刘少白,一九四二年十一月被选为晋绥边区临时参议会副议长。李鼎铭,一九四一年十一月被选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

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

(一九四八年三月七日)

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评西北人民解放军最近一次大捷称:这次胜利改变了西北的形势,并将影响中原的形势。这次胜利,证明人民解放军用诉苦和三查方法进行了新式整军运动,将使自己无敌于天下。

发言人说:这次西北人民解放军突然包围宜川敌军一个旅,胡宗南令其二十九军军长刘,率领两个整编师的四个旅,即整编二十七师之三十一旅、四十七旅,整编九十师之五十三旅、六十一旅共约二万四千余人,由洛川、宜君一线向宜川驰援,于二十八日到达宜川西南地区。西北人民解放军发起歼灭战,经过二十九日至三月一日三十小时的战斗,即将该部援军全部歼灭,无一漏网。计生俘一万八千余人,毙伤五千余人,刘本人和九十师师长严明等人,亦被击毙。接着于三日攻克宜川,又歼守敌整编七十六师的二十四旅五千余人。此役共歼敌一个军部、两个师部、五个旅,共三万人。在西北战场上,这是第一个大胜仗。

发言人分析西北战场的形势说:胡宗南直接指挥的所谓“中央军”二十八个旅中,有八个旅属于二个主力师,即整编第一师、整编三十六师和整编九十师,其中整编第一师之第一旅,前年九月在晋南浮山被我歼灭一次,其一六七旅主力,去年五月在陕北蟠龙镇被我歼灭一次,整编三十六师之一二三旅、一六五旅,于去年八月在陕北米脂沙家店被我歼灭一次,这次整编九十师又被全歼,剩下的胡军主力,就只有整编第一师的七十八旅和整编三十六师的二十八旅,还没有受到过歼灭。因此,整个胡宗南军队,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精锐骨干了。经过此次宜川歼灭战,胡宗南过去直接指挥的正规兵力二十八个旅,现在只剩下二十三个旅,这二十三个旅分布在下列地区:晋南临汾一个旅,已成死棋;陕豫边境和洛阳、潼关线有九个旅,对付我陈、谢野战军;陕南有一个旅,任汉中一带守备。此外,分布在潼关到宝鸡、咸阳到延安“丁”字形交通线上的有十二个旅。其中三个是“后调旅”一,全系新兵;被我军全歼新近补充起来的有两个旅;曾被我军给以歼灭性打击的有两个旅;受我军打击较少的五个旅。可以想见,这些部队不但很弱,而且极大部分分任守备。胡军以外还有邓宝珊两个旅防守榆林;宁夏马鸿逵和青海马步芳的九个旅分布在三边和陇东。以上胡、邓、马各部,全部正规军包括过去被歼一次至两次但又补充起来的部队在内,目前总共三十四个旅。

以上是就西北敌军态势而言。再说所谓“丁”字形交通线上受我军打击较少的五个旅,其中两个旅困守延安,三个旅在大关中;其他多

数是新补充的部队,少数是受过歼灭性打击的部队。这就是说,整个大关中特别是甘肃方面,敌军异常空虚,无法阻止人民解放军的攻势。这种形势,势必牵动蒋军在南线的一部分部署,首先是牵动其豫陕边境对付我陈、谢野战军的部署。我西北人民解放军在此次向南进攻中,旗开得胜,声威大震,改变了西北敌我对比的形势,今后将比过去更有效力地同南线各战场的人民解放军配合作战。

发言人说:我刘邓、陈粟、陈谢三路野战大军,从去年夏秋起渡河南进,纵横驰骋于江淮河汉之间,歼灭大量敌人,调动和吸引蒋军南线全部兵力一百六十多个旅中约九十个旅左右于自己的周围,迫使蒋军处于被动地位,起了决定性的战略作用,获得全国人民的称赞 (2)。我东北野战军在冬季攻势中,冒零下三十度的严寒,歼灭大部敌人,迭克名城,威震全国 (3)。我晋察冀、山东、苏北和晋冀鲁豫各路野战军,都在去年英勇作战大量歼敌 (4) 之后,完成了冬季整训,不日又将展开春季攻势作战 (5)。总观全局,说明了一个真理,就是只要坚决反对保守主义,反对惧怕敌人,反对惧怕困难,依照党中央的战略总方针及其十大军事原则的指示 (6),我们就能展开进攻,大量歼灭敌人;打得蒋介石匪帮,或者只有暂时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或者连招架都没有,只有被我一个一个地歼灭干净。

发言人着重指出:西北野战军的战斗力,比之去年是空前地提高了 (7)。西北野战军在去年作战中,还只能一次最多歼灭敌人两个旅,此次宜川战役,则已能一次歼灭敌人五个旅。此次胜利如此显著,原因甚多,前线领导同志们的坚决的、灵活的指挥,后方领导同志们和广大人民的努力协助,以及敌军比较孤立,地形有利于我等项,都是应当指出的。但是最值得注意的,是在冬季两个多月中用诉苦和三查方法进行了新式的整军运动。由于诉苦(诉旧社会和反动派所给予劳动人民之苦)和三查(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运动的正确进行,大大提高了全军指战员为解放被剥削的劳动大众,为全国的土地改革,为消灭人民公敌蒋介石匪帮而战的觉悟性;同时就大大加强了全体指战员在共产党领导之下的坚强的团结。在这个基础上,部队的纯洁性提高了,纪律整顿了,群众性的练兵运动开展了,完全有领导地有秩序地在部队中进行的政治、经济、军事三方面的民主发扬了。这样就使部队万众一心,大家想办法,大家出力量,不怕牺牲,克服物质条件的困难,群威群胆,英勇杀敌。这样的军队,将是无敌于天下的。

发言人说:这种新式的整军运动,不但在西北方面实行了,在全国人民解放军中都已实行,或者正在实行着。这种整军运动,是在作战的间隙中进行的,并不妨碍作战。这种整军运动,同我党正确地进行着的整党运动、土地改革运动相结合,同我党缩小打击面,只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严禁乱打乱杀(杀人愈少愈好),坚决团结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大众的正确方针相结合,同

我党实行正确的城市政策,坚决地保护和发展民族工商业的方针相结合,这样就必然会使人民解放军的威力无敌于天下。任凭蒋介石匪帮及其主子美国帝国主义在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伟大斗争面前如何拼命挣扎,胜利总是属于我们的。

*这是毛泽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起草的评论。这时西北战场国民党军的进攻已被粉碎,人民解放军已经转入进攻。这篇评论分析了西北战场的形势,也扼要地介绍了全国其他战场的概况。这篇评论的更重要方面,是在着重地说明了用“近亲”和“三查”方法进行的新式整军运动的伟大意义。这个新式整军运动是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和民主运动的一个重要发展,是当时全解放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和整党运动在军队中的反映。这个运动大大提高了全军官兵的政治觉悟、纪律性和战斗力,同时也极其有效地加速了把大批被俘国民党军队士兵改造为解放军战士的过程,对于人民解放军的巩固扩大和作战胜利起了重大的作用。对于这个新式整军运动的意义,参看本卷《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共中央关于九月会议的通知》等文。

(1)“后调旅”,指国民党军队中那些在战场上被人民解放军大部歼灭后,其残余部分调到后方补充而不改变番号的旅。

(2)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指挥的六个纵队,于一九四七年六月三十日起强渡黄河,向大别山进军,从而揭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先后建立了鄂豫、皖西、桐柏、江汉等根据地。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副司令员粟裕指挥的主力部队,在打破了国民党军对山东重点进攻后,于一九四七年八月初挺进鲁西南,九月下旬进军豫皖苏边区,发展了豫皖苏解放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司令员陈、政治委员谢富治指挥的两个纵队和一个军,一九四七年八月下旬经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建立了豫陕鄂、陕南等根据地。截至一九四八年三月底,转战中原的三路大军共歼敌二十余万人,胜利地完成了开创中原新解放区的战略任务。

(3)东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林彪、副政治委员罗荣桓指挥野战军主力,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十五日至一九四八年三月十五日,在四平街空大石桥的中长路沿线和山海关至沈阳的北宁路沿线,发动了空前规模的冬季攻势,连续作战九十天,歼灭国民党军十五万六千余人(其中营口守敌一个师起义),攻克敌军坚固设防的战略要点四平街和其他城市共十八座及重镇多处。吉林守敌弃城逃往长春。这样,就使敌军在东北的占领区,缩小到只占东北面积的百分之二左右,东北敌军占据的长春、沈阳、锦州等城市陷于孤立。

(4)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所领导的晋察冀野战军三个纵队和军区部队,于一九四七年九月初至十一月中旬,先后举行了大清河北、清风店和石家庄等战役,共歼敌四万六千余人,使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解放区连成一片。华东野战军所属四个纵队和地方武装在一九四七年九月至十二月间,在内线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华东野战军副政治委员兼内线兵团政治委员谭震林等指挥下,进行了胶东战役,歼敌六万三千余人,收复了十余座县城,改变了整个山东战场的局面。在苏北,华东野战军一部,在一九四七年八月至十二月间先后进行了盐(城)东(台)、李(堡)桥(茶)、盐(城)南等战役,共歼敌两万四千余人,收复了苏北广大地区。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徐向前指挥晋冀鲁豫野战军一部,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协同西北野战军一部攻克运城,歼敌一万三千余人,使临汾守敌陷于孤立。

(5)一九四八年春季,人民解放军各路野战军,在冬季整训之后,相继发起了春季攻势。晋察冀野战军以及晋冀鲁豫野战军和晋绥军区各一部,在三月至五月间,先后进行了察南绥东战役、临汾战役,共歼敌四万三千余人,收复了广大地区。中原野战军、中原军区和华东野战军各一部,在三月八日至六月三日,先后发起了洛阳战役、宋河战役、宛西战役、宛东战役,共歼敌五万六千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中原防御体系,发展和巩固了中原解放区。华东野战军的山东兵团于三月十一日至五月八日,先后进行了胶济路西段战役和胶济路中段战役,共歼敌八万四千余人。至此,山东省除济南、青岛、烟台、临沂和津浦路济南至徐州段沿线的部分城镇外,全部解放。苏北兵团在三月间胜利地进行了益林战役,歼敌七千余人。

(6)十大军事原则,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第三节。

(7)西北战场的人民解放军,是由彭德怀、贺龙、习仲勋等领导的陕甘宁解放区和晋绥解放区的人民解放军所组成的。一九四七年春,彭德怀、习仲勋领导的参加陕北作战的西北野战兵团,为两个纵队又两个旅,共二万七千余人。同年七月三十一日,中央军委决定西北野战兵团正式命名为西北野战军。到一九四八年春,参加陕北作战的主力部队增加到五个纵队,七万五千余人,经过一年作战的锻炼和一九四七年冬至一九四八年初进行的新式整军运动以后,广大官兵的政治觉悟和部队的战斗力,也空前提高。这样,就为一九四八年三月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作战,创造了必要的条件。继宜川大捷之后,西北野战军于四月中旬发起西府(西安以西泾渭两河之间地区)、陇东战役,挺进泾水渭水间的广大地区,截断西兰公路,并且在四月二十一日收复延安。

关于情况的通报*

(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日)

一、最近几个月,中央集中全力解决在新形势下面关于土地改革方面、关于工商业方面、关于统一战线方面、关于整党方面、关于新区工作方面的各项具体的政策和策略的问题,反对党内右的和“左”的偏向,而主要是“左”的偏向。我们党的历史情况表明,在我党和国民党结成统一战线时期,党内容易发生右的偏向,而在我党和国民党分裂时期,党内容易发生“左”的偏向。现在的“左”的偏向,主要的是侵犯中农,侵犯民族资产阶级,职工运动中片面强调工人眼前福利,对待地主和对待富农没有区别,对待地主的大中小、恶霸非恶霸没有区别,不按平分原则给地主留下必要的生活出路,在镇压反革命斗争中越出了某些政策界限,以及不要代表民族资产阶级的党派,不要开明绅士,在新解放区忽视缩小打击面(即忽视中立富农和小地主)在策略上的重要性,工作步骤上的急性病等。这些“左”的偏向,在过去大约两年的时间内,各解放区都或多或少地发生过,有时成了严重的冒险主义倾向。好在纠正这类偏向并不甚困难,几个月内已经大体上纠正过来了,或者正在纠正着。但须各级领导者着重用力才能彻底纠正此类偏向。右的偏向主要是过高地估计敌人的力量,惧怕美国大量援蒋,对长期战争有些厌倦,对国际民主力量的强大的程度有些怀疑,不敢放手发动群众消灭封建制度,对党内成分不纯和作风不纯熟视无睹等。但这类偏向现在不是主要的,改正亦不困难。最近几个月,我党在战争、土地改革、整党整军、发展新区和争取民主党派等方面均有成绩,在这些工作中所发生的偏向有了着重的纠正,或正在纠正中,这样就可以使整个中国革命运动走上健全发展的轨道。只有党的政策和策略全部走上正轨,中国革命才有胜利的可能。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充分注意,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二、由于对美国和蒋介石存着某种幻想,对我党和人民具有足以战胜一切内外敌人的力量表示怀疑,并因此认为所谓第三条道路尚有存在可能、将自己处于国共两党之间的中间地位的某些民主人士,在国民党的突然的攻势之下,使自己处于被动地位,最后终于在一九四八年一月间采用我党的口号,声明反蒋反美,联共联苏。对于这些人,我们应当对他们采取团结的政策,对他们的某些错误观点则作适当的批评。在将来成立中央人民政府时,邀请他们一部分人参加政府工作是必要的和有益的。这些人的特点是从来不愿意接近劳动群众,又习惯于大城市的生活,不愿轻易到解放区来。虽然如此,他们所代表的社会基础,即民族资产阶级,却有其重要性,不可忽视。因此,应当争取他们。估计要待我们有更大的胜利,夺取几个例如沈阳、北平、天津那样的城市,共产党胜、国民党败的形势业已完全判

明以后,邀请他们参加中央人民政府,他们可能愿意来解放区和我们共事。

三、本年内,我们不准备成立中央人民政府,因为时机还未成熟。在本年蒋介石的伪国大开会选举蒋介石当了总统,他的威信更加破产之后,在我们取得更大胜利,扩大更多地方,并且最好在取得一二个头等大城市之后,在东北、华北、山东、苏北、河南、湖北、安徽等区连成一片之后,便有完全的必要成立中央人民政府。其时机大约在一九四九年。目前我们正将晋察冀区、晋冀鲁豫区和山东的渤海区统一在一个党委(华北局)、一个政府、一个军事机构的指挥之下(渤海区也许迟一点合并),这三区包括陇海路以北、津浦路和渤海以西、同蒲路以东、平绥路以南的广大地区。这三区业已连成一片,共有人口五千万,大约短期内即可完成合并任务。这样做,可以有力地支援南线作战,可以抽出许多干部输往新解放区。该区的领导中心设在石家庄。中央亦准备移至华北,同中央工作委员会合并。

四、我南线各军,即山东兵团九个旅,苏北兵团七个旅,河淮间兵团二十一个旅,豫鄂陕兵团十个旅,江淮汉水间兵团十九个旅,西北兵团十二个旅,晋南豫北兵团十二个旅,除江淮汉水间刘邓兵团的主力因白崇禧集中兵力向大别山进攻,未获休整,到二月底才抽出一部到淮河以北休整外,其余各兵团均在十二月至二月间作了休整。这是过去二十个月作战中的第一次大休整。这次休整,采取群众诉苦(诉旧社会和反动派所给予劳动人民之苦)、三查(查阶级成分,查工作,查斗志)和群众性练兵(官教兵,兵教官,兵教兵)的方法,发动了全军指挥员战斗员的高度的革命积极性,教好了或清除了一部分军队中的地主、富农分子或坏分子,提高了纪律,讲明了土地改革中的各项政策、对待工商业和知识分子的政策,发扬了军队中的民主作风,提高了军事技术和战术。这样就使得我军极大地增长了战斗力。现在除刘邓兵团的一部尚在休整外,各兵团均已于二月底三月初先后开始新的作战行动,并在两星期内歼敌九个旅。北线各军,即东北兵团四十六个旅、晋察冀兵团十八个旅、晋绥兵团两个旅,在冬季则大部作战,一部休整。东北兵团,利用辽河结冰,举行了三个月作战,歼敌八个旅,争取敌一个旅起义,攻占彰武、法库、新立屯、辽阳、鞍山、营口和四平街,并收复吉林。该兵团现已开始休整。俟休整完毕,或打长春,或打北宁路上之敌。晋察冀兵团休整一个多月,现已向平绥线行动。晋绥兵团数量较小,其主要任务是对阎锡山起钳制作用。总计我军现有南北两线大小十个兵团,正规兵力已达五十个纵队(等于国民党的整编师),一百五十六个旅(等于国民党的整编旅),一百三十二万二千余人,平均每旅(三个团)人数八千左右。此外,尚有非正规军,包括地方兵团、部队、游击队、后方军事机关、军事学校等在内,一百一十六万八千余人(其中作战部队占八十万人),全军总计为二百四十九万一千余人。而在一九四六年七月以

前,我们只有正规军二十八个纵队,一百一十八个旅,六十一万二千余人,平均每旅(三个团)人数不足五千;加上非正规军六十六万五千余人,总计一百二十七万八千余人。可以看出,我们的军队现在是壮大了。旅的数目增加不多,每旅的人数却大为增加。经过二十个月作战,战斗力亦大为增加。

五、国民党的正规军,从一九四六年七月至去年夏季,是九十三个师,二百四十八个旅,现在则有一百零四个师,二百七十九个旅的番号。其分布是:北线二十九个师,九十三个旅(沈阳卫立煌十三个师,四十五个旅;北平傅作义十一个师,三十三个旅;太原阎锡山五个师,十五个旅),约五十五万人。南线六十六个师,一百五十八个旅(郑州顾祝同三十八个师,八十六个旅;九江白崇禧十四个师,三十三个旅;西安胡宗南十四个师,三十九个旅),约一百零六万人。第二线九个师,二十八个旅(西北区,包括兰州以西地区,四个师,八个旅;西南区,包括川、康、滇、黔,四个师,十个旅;东南区,包括长江以南诸省,八个旅;台湾,一个师,两个旅),约十九万六千人。国民党正规军番号增加的原因,是因为国民党军大量被我军歼灭,并由战略攻势转入战略守势之后,甚感兵力不足,因此将大量地方部队和伪军升级或编组为正规军,计北线卫立煌系统增加三个师,十四个旅;傅作义系统增加两个师,六个旅;南线顾祝同系统,增加六个师,九个旅;胡宗南系统,增加两个旅;共计增加十一个师,三十一个旅。因此,国民党军现在不是九十三个师,而是一百零四个师,不是二百四十八个旅,而是二百七十九个旅。但是第一,最近几个月(至三月二十日为止)被我歼灭的六个师,二十九个旅,只有空番号,尚未来得及重建或补充,也许有一部分永远无法重建或补充了,因此,国民党军在实际上现在只有九十八个师,二百五十个旅,比之去年夏季以前只多了五个师的番号和二个实际的旅。第二,现在实有的二百五十个旅中,只有一百十八个旅未受过我军歼灭性的打击,其余一百三十二个旅,或者被我军歼灭过一次、二次,甚至三次,然后补充起来的;或者是受过我军一次、二次,甚至三次歼灭性打击的(以旅为单位,全体被消灭,或大部被消灭者,称为被歼灭;一个团以上被消灭,但其主力未受损失者,称为受歼灭性打击),其士气和战斗力甚为低落。在未受歼灭性打击的一百十八个旅中,有一部分是在第二线训练的新兵,有一部分是从地方部队和伪军升级或编组的,战斗力很弱。第三,国民党军队的数量也减少了。一九四六年七月以前,其正规部队二百万人,非正规部队七十三万八千人,特种部队三十六万七千人,海空部队十九万人,后勤机关、学校一百零一万人,总计四百三十万五千人。而在一九四八年二月,他的正规部队一百八十一万人,非正规部队五十六万人,特种部队二十八万人,海空部队十九万人,后勤机关、学校八十一万人,总计三百六十五万人,即是说,减少了六十五万五千人。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八年

一月的十九个月中,我军共消灭国民党军队一百九十七万七千人(二月和三月上半月尚未统计好,大约有十八万人左右),即是说,国民党不但将其在过去作战期间所动员参军的一百余万新兵消耗了,而且大量消耗了它原有的兵力。在此种形势下,国民党采取和我们相反的方针,不是充实各旅人员的数目,而是减少旅的人员,增加旅的番号。国民党军在一九四六年平均每旅差不多有八千人,而在现在则平均每旅只有六千五百人左右。今后我军占地日广,国民党军兵源粮源日益缩小,估计再打一个整年,即至明年春季的时候,敌我两军在数量上可能达到大体上平衡的程度。我们的方针是稳扎稳打,不求速效,只求平均每个月消灭国民党正规军八个旅左右,每年消灭敌军约一百个旅左右。事实上,从去年秋季以后,超过了这个数目;今后可能有更大的超过。五年左右(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消灭国民党全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六、目前南北两线敌军在两个地区尚有较大的机动兵力,可以举行战役性的进攻,使那里的我军暂时处于困难地位。其一,即大别山,有约十四个机动旅。其二,淮河以北地区,有约十二个机动旅。在这两区,国民党军还有主动权(淮河以北地区,由于我抽出九个主力旅开至黄河以北休整,准备使用于其他方面,故国民党军有了主动权)。其余一切战场的敌军,全是被动挨打。具有对我特别有利形势的战场是东北、山东、西北、苏北、晋察冀、晋冀鲁豫和郑汉路以西、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

(1)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注(12)。

(2)一九四七年十月,国民党反动政府宣布中国民主同盟为“非法团体”,强制民盟总部宣布解散。当时,其他民主党派也都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不能在国民党统治区公开活动。一九四八年一月一日,李济深等在香港成立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一月五日,沈钧儒等在香港召开中国民主同盟一届三中全会,宣布恢复民盟总部,继续进行政治斗争。这两个党派当时都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关于时局的主张,发表宣言,主张联合中共和其他民主党派,推翻蒋介石独裁政权,反对美国武装干涉中国内政。

(3)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九日至五月一日,国民党反动派在南京召集“国民大会”,选举蒋介石为“总统”,李宗仁为“副总统”。

(4)一九四八年五月,晋察冀解放区和晋冀鲁豫解放区实行合并,改称华北解放区,同时成立了中共华北中央局、华北军区。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和晋冀鲁豫边区政府也联合办公。同年八月,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边区政府正式合并,成立华北人民政府。山东的渤海区仍属中共华东中央局管辖。

(5)见本卷《中共中央关于暂时放弃延安和保卫陕甘宁边区的两个文件》注(4)。

(6)白崇禧开始进攻大别山地区的时间是一九四七年十二月,进攻的兵力共三十三个旅。

(7)五年左右消灭国民党全军,这是当时的预计。后来,这个时间缩短为二年半左右。参见本卷《中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

(8)指平汉路郑州至武汉段。

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四八年四月一日)

同志们,今天我想讲的,主要地是一些和晋绥工作有关的问题,然后讲到一些和全国工作有关的问题。

我认为,在过去一年内,在中共中央晋绥分局领导的区域内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是成功的。

这是从两方面来看的。一方面,晋绥的党组织反对了右的偏向,发动了群众斗争,在全区三百多万人口的二百几十万人口中,完成了或者正在完成着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另一方面,晋绥的党组织又纠正了在运动中发生的几个“左”的偏向,因而使全部工作走上了健全发展的轨道。从这两方面来看,晋绥解放区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我认为是成功的。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封建了,再也不敢厉害了,再也不敢贪污了。”这是晋绥人民的话。这是晋绥人民对于我们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所做的结论。他们说“再也不敢封建了”,就是说,我们领导他们发动了斗争,消灭了或者正在消灭着新区的封建剥削制度和老区半老区的封建剥削制度的残余。他们说“再也不敢厉害了,再也不敢贪污了”,就是说,在我们的党和政府的组织内,过去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成分不纯或者作风不纯的严重现象,许多坏分子混入了党和政府的组织内,许多人发展了官僚主义的作风,仗势欺人,用强迫命令的方法去完成工作任务,因而引起群众不满,或者犯了贪污罪,或者侵占了群众的利益,这些情况,经过过去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

“过去对于我们是致命的东西,现在去掉了。过去没有的东西,现在有了。”这是在座同志们中有一位同志对我说的。他所说的致命的东西,就是指的存在于党和政府组织内的成分不纯或作风不纯并因而引起群众不满的严重现象。这种现象,现在是根本上去掉了。他所说的过去没有而现在有了的东西,就是指的贫农团、新农会、区村人民代表会议,以及由于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所造成的农村中面目一新的气象。

这些反映,我以为是合乎实际的。

这就是晋绥解放区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伟大的成功。这是成功的第一个方面。在这个基础上,晋绥的党组织才能够在过去一年内完成巨大的军事勤务,支援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假使没有成功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要完成这样大的军事任务,那是困难的。

另一方面,晋绥的党组织纠正了在工作中发生的几个“左”的偏向。这主要地是三个偏向。第一,在划分阶级成分中,在许多地方把许多并无封建剥削或者只有轻微剥削的劳动人民错误地划到地主富农的圈子里去,错误地扩大了打击面,忘记了我们在土地改革工作中可能和必须团结农村中户数百分之九十二左右,人数百分之九十左右,即全体农村劳动人民,建立反对封建制度的统一战线这样一个极端重要的战略方针。现在,这项偏向已经纠正了。这样,就大大地安定了人心,巩固了革命统一战线。第二,在土地改革工作中侵犯了属于地主富农所有的工商业;在清查经济反革命的斗争中,超出了应当清查的范围;以及在税收政策中,打击了工商业。这些,都是属于对待工商业方面的“左”的偏向。现在,这些偏向也已纠正,使工商业获得了恢复和发展的可能。第三,在过去一年的激烈的土地改革斗争中,晋绥的党组织没有能够明确地坚持我党严禁乱打乱杀的方针,以致在某些地方的土地改革中不必要地处死了一些地主富农分子,并给农村中的坏分子以乘机报复的可能,由他们罪恶地杀死了若干劳动人民。我们认为,经过人民法庭和民主政府,对于那些积极地并严重地反对人民民主革命和破坏土地改革工作的重要的犯罪分子,即那些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和恶霸分子,判处死刑,是完全必要和正当的。不如此,就不能建立民主秩序。但是,对于一切站在国民党方面的普通人员,一般的地主富农分子,或犯罪较轻的分子,则必须禁止乱杀。同时,在人民法庭和民主政府进行对于犯罪分子的审讯工作时,必须禁止使用肉刑。过去一年中,晋绥在这方面曾经发生的偏向,现在也已纠正了。

在认真地纠正了上述一切偏向之后,我们可以有证据地来说,在晋绥中央分局领导下面的全部工作,现在已经走上了健全发展的轨道。

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这是一切共产党员所必须牢牢记住的最基本的工作方法。我们所犯的错误,研究其发生的原因,都是由于我们离开了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主观地决定自己的工作方针。这一点,应当引为全体同志的教训。

关于整理党的基层组织的工作,你们已经根据中央关于在老区半老区进行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指示,采用晋察冀解放区平山县的整党经验,即是邀集党外群众中的积极分子参加党的支部会议,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借以改变党的组织的成分不纯或者作风不纯的现象,使党和人民群众密切地联系起来。你们这样做,将使你们有可能健全地完成对于党的组织的全部整理工作。

对于那些犯了错误但是还可以教育的、同那些不可救药的分子有区别的党员和干部,不论其出身如何,都应当加以教育,而不是抛弃他们。你们已经执行了或者正在执行着这个方针,这也是对的。

在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中,在贫农团和农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区村(乡)两级人民代表会议,是一项极可宝贵的经验。只有基于真正广大群众的意志建立起来的人民代表会议,才是真正的人民代表会议。这样的人民代表会议,现在已有可能在一切解放区出现。这样的人民代表会议一经建立,就应当成为当地的人民的权力机关,一切应有的权力必须归于代表会议及其选出的政府委员会。到了那时,贫农团和农会就成为它们的助手。我们曾经打算在各地农村中,在其土地改革任务大致完成以后再去建立人民代表会议。现在你们的经验以及其他解放区的经验,既已证明就在土地改革斗争当中建立区村两级人民代表会议及其选出的政府委员会,是可能的和必要的,那末,你们就应当这样做。在一切解放区,也就应当这样做。在区村两级人民代表会议普遍地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建立县一级的人民代表会议。有了县和县以下的各级人民代表会议,县以上的各级人民代表会议就容易建立起来了。在各级人民代表会议中,必须使一切民主阶层,包括工人、农民、独立劳动者、自由职业者、知识分子、民族工商业者以及开明绅士,尽可能地都有他们的代表参加进去。当然不是勉强凑数,而是要分别有市镇的农村和没有市镇的农村,分别市镇的大小,分别城市和农村,自然地而不是勉强地实现这个联合一切民主阶层的任务。

在土地改革和整党的伟大的群众斗争中,教育了和产生了成万的积极分子和工作干部。他们是联系群众的,他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极可宝贵的财富。今后应当加强对于他们的教育,使他们在工作中不断地获得进步。同时,应当向他们提出警告,决不可以因为成功,因为受到奖励,而骄傲自满。

由于这一切,由于上述各方面的成功,应当说,晋绥解放区现在是比过去任何时候更加巩固了。在其他解放区,凡是这样做了的,也就同样地巩固了。

晋绥解放区获得上述成功的原因,就领导方面来说,主要的是:(甲)在去年春季刘少奇同志的当面指示和去年春夏康生同志在临县郝家坡行政村的工作的帮助之下,晋绥分局在去年六月召开了地委书记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批判了过去工作中存在着的右的偏向,彻底地揭发了各种离开党的路线的严重现象,决定了认真地发动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方针。这个会议是基本上成功的。假如没有这个会议,这样大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成功是不可能的。这个会议的缺点是:没有按照老区半老区和新区的不同的情况决定不同的工作方针;在划分阶级成分的问题上采取了过左的方针;在如何消灭封建制度的问题上太注重了清查地主的地财;以及在对待群众要求的问题上缺乏清醒的分析,笼统地提出了“群众要怎样办就怎样办”的口号。关于这后一个问题,即党和群众的关系的问题,应当是:凡属人民群

众的正确的意见,党必须依据情况,领导群众,加以实现;而对于人民群众中发生的不正确的意见,则必须教育群众,加以改正。地委书记会议仅仅强调了党应当执行群众意见的方面,而忽视了党应当教育群众和领导群众的方面,以致给了后来某些地区的工作同志以不正确的影响,助长了他们的尾巴主义错误。(乙)晋绥分局在今年一月采取了纠正“左”的偏向的适当的步骤。这个步骤是在分局同志参加中央十二月会议回来以后实行的。分局为此发出了五项指示。这一纠正偏向的步骤,如此适合群众的要求,又执行得如此迅速和彻底,在短时期内,几乎一切“左”的偏向都已纠正过来了。

晋绥的党组织在抗日时期的领导路线,是基本上正确的。这表现在实行了减租减息,相当地恢复和发展了农业生产和家庭纺织业、军事工业和一部分轻工业,建立了党的基础,建立了民主政府,建立了近十万人的人民军队,因而就能依据这些工作作基础,进行了胜利的抗日战争,并打退了阎锡山等反动派的进攻。当然,这个时期的党和政府是有缺点的,这就是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明白的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的成分不纯或者作风不纯,以及由此产生的许多工作上的不良现象。但是,就总的情形说来,抗日时期的工作是有成绩的。这就给了我们在日本投降以后能够据以打败蒋介石的反革命进攻的有利条件。抗日时期,晋绥党组织的领导方面的缺点或错误,主要地是未能依靠最广大的群众克服党内和政府内在某种程度上的成分不纯或者作风不纯,以及由此产生的工作中的不良现象;这个任务,留给了你们到现在来完成。那时的晋绥的某些领导同志,缺乏对于党和群众的许多真实情况的了解,是造成上述现象的原因之一。这一点,也是同志们应当引为教训的。

今后晋绥党组织的任务,是用极大的努力,继续完成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继续发展和支援人民解放战争,不再加重人民负担,并酌量减轻人民负担,恢复和发展生产。你们现在正在开生产会议。在目前数年内,恢复和发展生产的目的是一方面改善人民的生活,一方面支援人民解放战争。你们有广大的农业和手工业,也有一部分使用机器的轻工业和重工业。希望你们好好地领导这些生产事业,否则就不能算作一个好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农业方面,过去被官僚主义分子所把持的、对于人民群众有害无益的那些变工队和合作社都垮台了,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并且是毫不可惜的。你们的任务,是在于细心地保存和发展那些为人民群众所拥护的变工队、合作社和其他必要的经济组织,并推广这样的组织于各地。

全国的形势,是同志们所关心的。自从去年党的全国土地会议决定采取新的方针,展开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以后,差不多在一切解放区都召开了有关整党和土地改革的大的干部会议,批判了存在于党内的右倾思想,揭发了党内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的成分不纯或者作风不纯的严重现象。而在以后,在许多地区,又采取适当的步骤,纠正了或者正在纠正着“左”的偏向。这样,就使我党在全国的工作,在新的政治形势和政治任务之下,走上了健全发展的轨道。差不多一切人民解放军的部队,在最近几个月内,都利用了战争的空隙,实行了大规模的整训。这种整训,是完全有领导地和有秩序地采用民主方法进行的。由此,激发了广大的指挥员和战斗员群众的革命热情,明确地认识了战争的目的,清除了存在于军队中的若干不正确的思想上的倾向和不良现象,教育了干部和战士,极大地提高了战斗力。这种民主的群众性的新式的整军运动,今后必须继续进行。你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我们所实行的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整党、整军和土地改革工作,我们的敌人国民党是一样也不能实行的。在我们方面,是如此认真地纠正自己的缺点,把我们的全党全军团结得差不多像一个人一样,使全党全军和人民群众密切地结合起来,有效地执行着我党中央所规定的一切政策和策略,胜利地进行着人民的解放战争。在我们的敌人方面,则一切相反。他们是那样腐化,那样充满日益增多的无法解决的内部争吵,那样被人民唾弃而陷于完全的孤立,打了那样多的败仗,因此他们就必不可免地走向灭亡。这就是中国革命和反革命的互相对比的全部形势。

在这种形势下面,全党同志必须紧紧地掌握党的总路线,这就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路线。新民主主义的革命,不是任何别的革命,它只能是和必须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这就是说,这个革命不能由任何别的阶级和任何别的政党充当领导者,只能和必须由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充当领导者。这就是说,由参加这个革命的人们所组成的统一战线是十分广大的,这里包括了工人、农民、独立劳动者、自由职业者、知识分子、民族资产阶级以及从地主阶级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开明绅士,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民大众。由这个人民大众所建立的国家和政府,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无产阶级领导的各民主阶级联盟的民主联合政府。这个革命所要推翻的敌人,只是和必须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这些敌人的集中表现,就是蒋介石国民党的反动统治。

封建主义是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同盟者及其统治的基础。因此,土地制度的改革,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主要内容。土地改革的总路线,是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地、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土地改革所依靠的基本力量,只能和必须

是贫农。这个贫农阶层,和雇农在一起,占了中国农村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土地改革的主要的和直接的任务,就是满足贫雇农群众的要求。土地改革必须团结中农,贫雇农必须和占农村人口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中农结成巩固的统一战线。不这样做,贫雇农就会陷于孤立,土地改革就会失败。土地改革的一个任务,是满足某些中农的要求。必须容许一部分中农保有比较一般贫农所得土地的平均水平为高的土地量。我们赞助农民平分土地的要求,是为了便于发动广大的农民群众迅速地消灭封建地主阶级的土地所有制度,并非提倡绝对的平均主义。谁要是提倡绝对的平均主义,那就是错误的。现在农村中流行的一种破坏工商业、在分配土地问题上主张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它的性质是反动的、落后的、倒退的。我们必须批判这种思想。土地改革的对象,只是和必须是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的封建剥削制度,不能侵犯民族资产阶级,也不要侵犯地主富农所经营的工商业,特别注意不要侵犯没有剥削或者只有轻微剥削的中农、独立劳动者、自由职业者和新式富农。土地改革的目的是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即消灭封建地主之为阶级,而不是消灭地主个人。因此,对地主必须分给和农民同样的土地财产,并使他们学会劳动生产,参加国民经济生活的行列。除了可以和应当惩办那些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痛恨的查有实据的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和恶霸分子以外,必须实行对一切人的宽大政策,禁止任何的乱打乱杀。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应当是有步骤的,即是说,有策略的。必须依据环境所许可的情况,农民群众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决定发动斗争的策略,不要企图在一个早上消灭全部的封建剥削制度。土地改革的总的打击面,根据中国农村封建剥削制度的实际情况,一般地不能超过农村户数百分之八左右,人数百分之十左右。而在老的和半老的解放区内,此项数目还要减少。离开实际情况,错误地扩大打击面,是危险的。在新区,还必须分地区,分阶段。分地区,是说应当集中力量在那些可以巩固地占领的区域进行适当的合乎当地群众要求的土地改革工作;而在那些暂时尚难巩固地占领的区域,则不要忙于进行土地改革,而只做一些可以做的按照当前情况有利于群众的工作,以待情况的变化。分阶段,是说在人民解放军刚才占领的区域,应当提出和实行中立富农和中立中小地主的策略,将打击面缩小到只消灭国民党的反动武装和打击豪绅恶霸分子。应当集中一切力量去完成这个任务,作为新区工作的第一个阶段。然后,依据群众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被提高了的情况,逐步地发展到消灭全部封建制度的阶段。在新区,分浮财和分土地,均必须在环境比较安定和绝大多数群众充分发动之后,否则就是冒险的,靠不住的,有害无益的。在新区,必须充分地利用抗日时期的经验。所谓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制度,就是说,必须分别地主和富农,分别地主的大中小,分别地主富农中的恶霸分子和非恶霸分子,在平分土地、消灭封建制度的大原则下面,不是一律地而是有所分别地决定和实行给予这些不同情

况的人们以不同的待遇。在我们这样做了的时候,人们就会感觉到,我们的工作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发展农业生产,是土地改革的直接目的。只有消灭封建制度,才能取得发展农业生产的条件。在任何地区,一经消灭了封建制度,完成了土地改革任务,党和民主政府就必须立即提出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的任务,将农村中的一切可能的力量转移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的方面去,组织合作互助,改良农业技术,提倡选种,兴办水利,务使增产成为可能。农村党的精力的最大部分,必须放在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和市镇上的工业生产上面。为了迅速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和市镇上的工业生产,在消灭封建制度的斗争中,必须注意尽一切努力最大限度地保存一切可用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采取办法坚决地反对任何人对于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破坏和浪费,反对大吃大喝,注意节约。为了发展农业生产,必须劝告农民在自愿原则下逐步地组织为现时经济条件所许可的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各种生产的和消费的合作团体。消灭封建制度,发展农业生产,就给发展工业生产,变农业国为工业国的任务奠定了基础,这就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后目的。

同志们知道,我党规定了中国革命的总路线和总政策,又规定了各项具体的工作路线和各项具体的政策。但是,许多同志往往记住了我党的具体的各别的工作路线和政策,忘记了我党的总路线和总政策。而如果真正忘记了我党的总路线和总政策,我们就将是一个盲目的不完全的不清醒的革命者,在我们执行具体工作路线和具体政策的时候,就会迷失方向,就会左右摇摆,就会贻误我们的工作。

让我再说一遍:

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这就是中国的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在当前历史阶段的总路线和总政策。

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地、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的革命时期,在土地改革工作中的总路线和总政策。

(1)中共中央的这个指示,是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发出的。这个指示总结了解放区土地改革和整党工作的经验,规定了老区半老区土地改革和整党工作的一系列的政策和方法,着重地纠正了某些地区在这两项工作中曾经发生的“左”的偏向。

(2)十二月会议,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题解。

(3)指一九四八年一月十三日中共中央晋绥分局发出的《关于改正错订成分与团结中农的指示》。指示内容共分五项。其要点是:(一)由于划分阶级成分的标准不明确,在农民自发的要求下,将不少人错订为破产地主和富农,特别是将富裕中农错订为富农,影响了对中农的团结,这是错误的。(二)对上述错误应采取适当步骤,坚决地说服农民加以改正。对于已取出的财物,应作适当的退还。(三)向农民和干部说明,划分阶级成分,应以剥削关系为唯一标准。成分错订者应该改正。(四)掌握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的原则。在农民代表会议中,在农会领导机关中,使中农占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比例,并在税收中、土地改革中,照顾他们的利益。(五)对于党在农村中的阶级政策,负责干部应认真研究。按照党对中农的政策,凡属错误,都要改正;同时必须通过群众去进行改正。在发出上述五项指示的同时,晋绥分局又发出了《关于保护工商业的指示》,纠正在土地改革中侵犯工商业的偏向。

(4) 这里是指供销合作社。(5) 参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注(7)。

对晋绥日报编辑人员的谈话

(一九四八年四月二日)

我们的政策,不光要使领导者知道,干部知道,还要使广大的群众知道。有关政策的问题,一般地都应当在党的报纸上或者刊物上进行宣传。我们正在进行土地制度的改革。有关土地改革的各项政策,都应当在报上发表,在电台广播,使广大群众都能知道。群众知道了真理,有了共同的目的,就会齐心来做。这和打仗一样,要打好仗,不光要干部齐心,还要战士齐心。陕北的部队经过整训诉苦以后,战士们的觉悟提高了,明了了为什么打仗,怎样打法,个个磨拳擦掌,士气很高,一出马就打了胜仗。群众齐心了,一切事情就好办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就是要使群众认识自己的利益,并且团结起来,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报纸的作用和力量,就在它能使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最迅速最广泛地同群众见面。

在我们一些地方的领导机关中,有的人认为,党的政策只要领导人知道就行,不需要让群众知道。这是我们的有些工作不能做好的基本原因之一。我党二十几年来,天天做群众工作,近十几年来,天天讲群众路线。我们历来主张革命要依靠人民群众,大家动手,反对只依靠少数人发号施令。但是在有些同志的工作中间,群众路线仍然不能贯彻,他们还是只靠少数人冷冷清清地做工作。其原因之一,就是他们做一件事情,总不愿意向被领导的人讲清楚,不懂得发挥被领导者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他们主观上也要大家动手动脚去做,但是不让大家知道要做的是怎么一回事,应当怎样做法,这样,大家怎么能动起来,事情怎么能够办好?要解决这个问题,根本上当然要从思想上进行群众路线的教育,同时也要教给同志们许多具体办法。办法之一,就是要充分地利用报纸。办好报纸,把报纸办得引人入胜,在报纸上正确地宣传党的方针政策,通过报纸加强党和群众的联系,这是党的工作中的一项不可小看的、有重大原则意义的问题。

同志们是办报的。你们的工作,就是教育群众,让群众知道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任务,和党的方针政策。办报和办别的事一样,都要认真地办,才能办好,才能有生气。我们的报纸也要靠大家来办,靠全体人民群众来办,靠全党来办,而不能只靠少数人关起门来办。我们的报上天天讲群众路线,可是报社自己的工作却往往没有实行群众路线。例如,报上常有错字,就是因为没有把消灭错字认真地当做一件事情来办。如果采取群众路线的方法,报上有了错字,就把全报社的人员集合起来,不讲别的,专讲这件事,讲清楚错误的情况,发生错误的原因,消灭错误的办法,要大家认真注意。这样讲上三次五次,一定能使错误得到纠正。小事如此,大事也是如此。

善于把党的政策变为群众的行动,善于使我们的每一个运动,每一个斗争,不但领导干部懂得,而且广大的群众都能懂得,都能掌握,这是一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领导艺术。我们的工作犯不犯错误,其界限也在这里。当着群众还不觉悟的时候,我们要进攻,那是冒险主义。群众不愿干的事,我们硬要领导他们去干,其结果必然失败。当着群众要求前进的时候,我们不前进,那是右倾机会主义。陈独秀机会主义的错误,就是落后于群众的觉悟程度,不能领导群众前进,而且反对群众前进。这些问题有许多同志还不懂得。我们的报纸要好好地宣传这些观点,使大家都能明白。

报纸工作人员为了教育群众,首先要向群众学习。同志们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往往不懂事,对于实际事物往往没有经历,或者经历很少。你们对于一九三三年制订的《怎样分析农村阶级》的小册子,就看不大懂;这一点,农民比你们强,只要给他们一说就都懂得了。婷县两个区的农民一百八十多人,开了五天会,解决了分配土地中的许多问题。假如你们的编辑部来讨论那些问题,恐怕两个星期也解决不了。原因很简单,那些问题你们不懂得。要使不懂得变成懂得,就要去做去看,这就是学习。报社的同志应当轮流出去参加一个时期的群众工作,参加一个时期的土地改革工作,这是很必要的。在没有出去参加群众工作的时候,也应当多听多看关于群众运动的材料,并且下工夫研究这些材料。我们练兵的口号是:“官教兵,兵教官,兵教兵。”战士们有很多打仗的实际经验。当官的要向战士学习,把别人的经验变成自己的,他的本领就大了。报社的同志也要经常向下边反映上来的材料学习,慢慢地使自己的实际知识丰富起来,使自己成为有经验的人。这样,你们的工作才能够做好,你们才能担负起教育群众的任务。

《晋绥日报》在去年六月的地委书记会议以后,有很大进步。内容丰富,尖锐泼辣,有朝气,反映了伟大的群众斗争,为群众讲了话。我很愿意看它。但是从今年一月开始纠正“左”的偏向以后的这一时期,你们的报纸却有点泄气的样子,不够明确,不够泼辣,材料也少了,使人不大想看。你们现在正在检查工作,总结经验,这样很好。总结了反右反“左”的经验,使头脑清醒起来,你们的工作就会有改进。

《晋绥日报》在去年六月以后进行的反对右倾的斗争,是完全正确的。在反右倾的斗争中,你们作得很认真,充分地反映了群众运动的实际情况。对于你们认为错误的观点和材料,你们采用编者按语的形式加以批注。你们的批注后来也有缺点,但是那种认真的精神是好的。你们的缺点主要是把弓弦拉得太紧了。拉得太紧,弓弦就会断。古人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现在“弛”一下,同志们会清醒起来。过去的工作有成绩,但也有缺点,主要是“左”的偏向。现在作一次全面的总结,纠正了“左”的偏向,就会做出更大的成绩来。

在我们纠正偏差的时候,有的人把过去的工作看得毫无成绩,认为完全错了。这是不对的。这些人没有看到,党领导了那么多的农民得到土地,打倒了封建主义,整顿了党的组织,改进了干部的作风,现在又纠正了“左”的偏向,教育了干部和群众。这不是很大的成绩吗?对于我们的工作,对于群众的事业,应当采取分析的态度,不应当否定一切。过去发生“左”的偏向,是因为大家没有经验。没有经验,就难免要犯错误。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要有一个过程。去年六月到现在的短短时期内,经过反右和反“左”的斗争,使大家都知道了反右、反“左”是怎么一回事。没有这样一个过程,大家是不会知道的。

经过检查工作、总结经验以后,我相信,你们的报纸会办得更好。应当保持你们报纸的过去的优点,要尖锐、泼辣、鲜明,要认真地办。我们必须坚持真理,而真理必须旗帜鲜明。我们共产党人从来认为隐瞒自己的观点是可耻的。我们党所办的报纸,我们党所进行的一切宣传工作,都应当是生动的,鲜明的,尖锐的,毫不吞吞吐吐。这是我们革命无产阶级应有的战斗风格。我们要教育人民认识真理,要动员人民起来为解放自己而斗争,就需要这种战斗的风格。用钝刀子割肉,是半天也割不出血来的。

注释 (1) 见本书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注(4)。(2) 崞县,今山西省原平县。(3) 参见《礼记·杂记下》。原文是:“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文武,指周文王、周武王。

再克洛阳后给洛阳前线指挥部的电报*

(一九四八年四月八日)

此次再克洛阳一,可能巩固。关于城市政策,应注意下列各点。

一、极谨慎地清理国民党统治机构,只逮捕其中主要反动分子,不要牵连太广。

二、对于官僚资本要有明确界限,不要将国民党人经营的工商业都叫作官僚资本而加以没收。对于那些查明确实是由国民党中央政府、省政府、县市政府经营的,即完全官办的工商业,应该确定归民主政府接管营业的原则。但如民主政府一时来不及接管或一时尚无能力接管,则应该暂时委托原管理人负责管理,照常开业,直至民主政府派人接管时为止。对于这些工商业,应该组织工人和技师参加管理,并且信任他们的管理能力。如国民党人已逃跑,企业处于停歇状态,则应该由工人和技师选出代表,组织管理委员会管理,然后由民主政府委任经理和厂长,同工人一起加以管理。对于著名的国民党大官僚所经营的企业,应该按照上述原则和办法处理。

对于小官僚和地主所办的工商业,则不在没收之列。一切民族资产阶级经营的企业,严禁侵犯。

三、禁止农民团体进城捉拿和斗争地主。对于土地在乡村家在城里的地主,由民主市政府依法处理。其罪大恶极者,可根据乡村农民团体的请求送到乡村处理。

四、入城之初,不要轻易提出增加工资减少工时的口号。在战争时期,能够继续生产,能够不减工时,维持原有工资水平,就是好事。将来是否酌量减少工时增加工资,要依据经济情况即企业是否向上发展来决定。

五、不要忙于组织城市人民进行民主改革和生活改善的斗争。要等市政管理有了头绪,人心已经安定,经过周密调查,弄清情况和筹有妥善解决办法的时候,才可以按情况酌量处理。

六、大城市目前的中心问题是粮食和燃料问题,必须有计划地加以处理。城市一经由我们管理,就必须有计划地逐步解决贫民的生活问题。不要提“开仓济贫”的口号。不要使他们养成依赖政府救济的心理。

七、国民党员和三青团员,必须妥善地予以清理和登记。

八、一切作长期打算。严禁破坏任何公私生产资料和浪费生活资料,禁止大吃大喝,注意节约。

九、市委书记和市长必须委派懂政策有能力的人担任。市委书记和市长应该对所属一切工作人员加以训练,讲明各项城市政策和策略。城市已经属于人民,一切应该以城市由人民自己负责管理的精神

为出发点。如果应用对待国民党管理的城市的政策和策略,来对待人民自己管理的城市,那就是完全错误的。

新解放区农村工作的策略问题*

(一九四八年五月二十四日)

新解放区农村工作的策略问题有全盘考虑之必要。新解放区必须充分利用抗日时期的经验,在解放后的相当时期内,实行减租减息和酌量调剂种子口粮的社会政策和合理负担的财政政策,把主要的打击对象限于政治上站在国民党方面坚决反对我党我军的重要反革命分子,如同抗日时期只逮捕汉奸分子和没收他们的财产一样,而不是立即实行分浮财、分土地的社会改革政策。因为过早地分浮财,只是少数勇敢分子欢迎,基本群众并未分得,因而会表示不满。而且,社会财富迅速分散,于军队亦不利。过早地分土地,使军需负担过早地全部落在农民身上,不是落在地主富农身上。不如不分浮财,不分土地,在社会改革上普遍实行减租减息,使农民得到实益;在财政政策上实行合理负担,使地主富农多出钱。这样,社会财富不分散,社会秩序较稳定,利于集中一切力量消灭国民党反动派。在一两年甚至三年以后,在大块根据地上,国民党反动派已被消灭,环境已经安定,群众已经觉悟和组织起来,战争已经向遥远地方推进,那时就可进入像华北那样的分浮财、分土地的土地改革阶段。这一个减租减息阶段是任何新解放地区所不能缺少的,缺少了这个阶段,我们就要犯错误。就是在华北、东北、西北各大解放区的接敌地区,亦须实行上述同样的策略。

一九四八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一九四八年五月二十五日)

必须注意季节。必须利用今年整个秋季和冬季,即自今年九月至明年三月,共七个月时间,在各中央局和分局所划定的地区内,依次完成下列各项工作:(甲)乡村情况调查。(乙)按照正确政策实行初步整党。上级派到乡村的工作团或工作组,必须首先团结当地党的支部组织内的一切积极分子和较好分子,共同领导当地的土地改革工作。(丙)组织或改组或充实贫农团和农会,发动土地改革斗争。

(丁)按照正确标准,划分阶级成分。(戊)按照正确政策,实行分配封建土地和封建财产。实行分配的最后结果,必须使一切主要阶层都感觉公道和合乎情理,地主阶级分子亦感觉生活有出路,有保障。(己)建立乡(村)、区、县三级人民代表会议,并选举三级政府委员会。(庚)发给土地证,确定地权。(辛)调整或改订农业税(公粮)负担的标准。这种标准,必须遵守公私兼顾的原则,这即是一方面利于支援战争,一方面使农民有恢复和发展生产的兴趣,利于改善农民的生活。(壬)按照正确政策,完成党的支部组织的整理工作。(癸)将工作方向由土地改革方面,转移到团结农村中一切劳动人民并组织地主富农的劳动力为共同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而奋斗的方面去。开始组织在自愿和等价交换两项原则上的小规模的变工组织和其他合作团体;准备好种子、肥料和燃料;做好生产计划;发放必要的和可能的农业贷款(以贷给生产资料为主,必须有借有还,严格区别于救济性质的赈款);在可能的地点,做好兴修水利的计划。以上是由土地改革到生产的全部工作过程,必须使一切直接从事土地改革工作的同志了解这样的工作过程,避免工作的片面性,并不失时机地于秋冬两季全部完成上述工作。

为达上述目的,今年六月至八月的三个月内,必须完成下列工作:(甲)划定土地改革工作范围。这种范围,必须是在下列三项条件下划定之:第一,当地一切敌人武装力量已经全部消灭,环境已经安定,而非动荡不定的游击区域。第二,当地基本群众(雇农、贫农、中农)的绝对大多数已经有了分配土地的要求,而不只是少数人有此要求。第三,党的工作干部在数量上和质量上,确能掌握当地的土地改革工作,而非听任群众的自发活动。如果某一地区,在上述三个条件中,有任何一个条件不具备,即不应当将该地区列入一九四八

年进行土地改革的范围。例如,在华北、华东、东北、西北各解放区的接敌区域和中原局所属江淮河汉区域的绝大部分地区,因为尚不具备第一个条件,即不应当列入今年的土地改革计划内。明年是否列入,还要看情况才能决定。在这类地区,应当充分利用抗日时期的经验,实行减租减息和酌量调剂种子食粮的社会政策和合理负担的财政政策,以便联合或中立一切可能联合或中立的社会力量,帮助人民解放军消灭一切国民党武装力量和打击政治上最反动的恶霸分子。在这类地区,既不要分土地,也不要分浮财,因为这些都是在新区和接敌区的条件之下,不利于联合或中立一切可能联合或中立的社会力量、完成消灭国民党反动力量这一基本任务的。(乙)开好干部会议。在为着土地改革和整党工作召集的干部会议中,必须充分讲明关于这两项工作的全部正确政策,将许可做的事和不许可做的事,分清界限。必须将中央颁布的各项重要文件,责成一切从事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干部,认真学习,完全了解,并责成他们全部遵守,不许擅自修改。如有不适合当地情况的部分,可以和应当提出修改的意见,但必须取得中央同意,方能实行修改。今年的各级干部会议,必须由各地高级领导机关,在开会之前,作充分而恰当的准备,这即是事前由少数人商量(由一个人负主责),提出问题和分析问题,写好成文的纲要,精心斟酌这个纲要的内容和文字(注意简明扼要,反对不着边际的长篇大论),然后向干部会议作报告,开展讨论,吸收讨论中的意见,加以补充和修改,作为定论;并将此项文件通知全党和尽可能地在报纸上公开发表。必须反对经验主义的方法,这即是事前毫无准备,不提出问题,不分析问题,不向干部会议作精心准备的、内容文字都有斟酌的报告,而听凭到会人员无目的地杂乱无章地议论,致使会议时间延长,得不到明确而周密的结论。各中央局、中央分局、区党委、省委和地委的领导工作中,如果存在着这种有害的经验主义方法,必须注意克服。讨论政策的会议,人数不可太多,只要事先有良好准备,会议的时间亦可缩短。按情况,大约以十几个人,或二三十人,或四五十人,开会一星期左右为适宜。传达政策的会议,人数可以多些,时间亦不可过长。只有整党性质的高级和中级的干部会议,人数可以多些,时间亦可以长些。(丙)九月上半月,至迟九月下半月,全部直接从事土地改革工作的干部必须到达乡村,并开始工作,否则就不能利用秋冬两季的全部时间,完成全部土地改革、整党建政和准备春耕的工作。

在干部会议中和在工作中,必须教育干部善于分析具体情况,从不同地区、不同历史条件的具体情况出发,决定当地当时的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必须区别城市和农村的不同,必须区别老区、半老区、接敌区和新区的不同,否则就要犯错误。

凡属封建制度已经根本消灭,贫雇农已经得到大体上相当于平均数的土地,他们同中农所有的土地虽有差别(这种差别是许可的),但是相差不多者,即应认为土地问题已经解决,不要再提土地改革问题。在这类地区的中心任务,是恢复和发展生产,完成整党建政工作和支援前线的工作。在这类地区的部分乡村中,如果尚有土地须待分配或调剂,阶级成分须待改订,土地证须待发给者,自然应当按照实际情形完成这些工作。

在一切解放区,不论是已经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区,或者尚未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区,都必须在今年秋季指导农民耕种麦地,并进行一部分土地的秋耕。在冬季,要号召农民积肥。所有这些,都对一九四九年解放区农业的生产和收成有极大重要性,必须用行政力量,配合群众工作,加以实现。

必须坚决地克服许多地方存在着的某些无纪律状态或无政府状态,即擅自修改中央的或上级党委的政策和策略,执行他们自以为是的违背统一意志和统一纪律的极端有害的政策和策略;在工作繁忙的借口之下,采取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的错误态度,将自己管理的地方,看成好像一个独立国。这种状态,给予革命利益的损害,极为巨大。各级党委必须对这一点进行反复讨论,认真克服这种无纪律状态或无政府状态,将一切可能和必须集中的权力,集中于中央和中央代表机关。

中央、中央局(分局)、区党委(省委)、地委、县委、区委、直到支部,必须充分利用无线电、有线电、电话、邮递、专人送信等项通讯方法,小型会议(例如四五个人的),区域会议(例如几个县的),和个别谈话等项会谈方法,小型巡视团(例如三至五个人的)和个别有威信的委员的巡视方法,同时充分利用通讯社和报纸,密切地互相联系起来,以便掌握运动的动态,随时互通情报,交流经验,及时纠正错误,发扬成绩。不要等候几个月,或半年,甚至更长时间,下面才向上面作总结性的报告,上面才向下面作一般性的指示。这种报告和指示,往往过时,失去作用,或者减少了作用。犯错误的已经犯过,来不及纠正,损失太大。全党迫切需要的,是不失时机的生动的具体的报告和指示。

必须将城市工作和农村工作,将工业生产任务和农业生产任务,放在各中央局、分局、区党委、省委、地委和市委的领导工作的适当位置。即是说,不要因为领导土地改革工作和农业生产工作,而忽视或放松对于城市工作和工业生产工作的领导。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许多大中小城市和广大的工矿交通企业,如果各有关领导机关忽视或放松这一方面的工作,我们就要犯错误。

关于辽沈战役 (1) 的作战方针*

(一九四八年九月、十月)

一九月七日的电报

我们准备五年左右(从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根本上打倒国民党,这是具有可能性的 (2) 。只要我们每年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一百个旅左右,五年歼敌五百个旅左右,就能达到此项目的。过去两年我军共歼敌正规军一百九十一个旅,平均每年九十五个半旅,每月八个旅弱。今后三年要求我军歼敌正规军三百个旅以上。今年七月至明年六月,我们希望能歼敌正规军一百十五个旅左右。此数分配于各野战军和各兵团 (3) 。要求华东野战军担负歼灭四十个旅左右(他们七月歼灭的七个旅在内),并攻占济南和苏北、豫东、皖北若干大中小城市。要求中原野战军担负歼灭十四个旅左右(七月已歼两个旅在内),并攻占鄂豫皖三省若干城市。要求西北野战军担负歼灭十二个旅左右(八月已歼一个半旅在内)。要求华北徐向前、周士第兵团歼灭阎锡山十四个旅左右(七月已歼八个旅在内),并攻占太原。要求你们配合罗瑞卿、杨成武两兵团担负歼灭卫立煌、傅作义两军三十五个旅左右(七月杨成武已歼一个旅在内),并攻占北宁、平绥、平承、平保各线除北平、天津、沈阳三点以外的一切城市。欲达此目的,战役部署指挥的适当,作战休息调节的适当,是决定性关键。你们如果能在九十两月或再多一点时间内歼灭锦州至唐山一线之敌,并攻克锦州、榆关、唐山诸点,就可以达到歼敌十八个旅左右之目的。为了歼灭这些敌人,你们现在就应该准备使用主力于该线,而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并准备在打锦州时歼灭可能由长、沈援锦之敌。因为锦、榆、唐三点及其附近之敌互相孤立,攻歼取胜比较确实可靠,攻锦打援亦较有希望。如果你们以主力位于新民及其以北地区准备打长、沈出来之敌,则该敌因受你们威胁太大,可能不敢出来。一方面长、沈之敌可能不出来,另一方面锦、榆、唐诸点及其附近之敌(十八个旅)则因你们去的兵力过小,可能收缩于锦、唐两点,变为不甚好打而又不得不打,费时费力,这样就有可能使自己陷入被动地位。不如置长、沈两敌于不顾,专顾锦、榆、唐一头为适宜。再则,今年九月至明年六月的十个月内,你们要准备进行三次大战役,每次准备费去两个月左右时间,共费去六个月左右时间,余四个月作为休息时间。如果在你们进行锦、榆、唐战役(第一个大战役)期间,长、沈之敌倾巢援锦(因为你们主力不是位于新民而是位于锦州附近,卫立煌才敢于来援),则你们便可以不离开锦、榆、唐线连续大举歼灭援敌,争取将卫立煌全军就地歼灭。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于此,你们应当注意:(一)确立攻占锦、榆、唐三点并全部控制该线的决心。(二)

确立打你们前所未有的大歼灭战的决心,即在卫立煌全军来援的时候敢于同他作战。(三)为适应上述两项决心,重新考虑作战计划并筹办全军军需(粮食、弹药、新兵等)和处理俘虏事宜。以上意见望考虑电复。

二十月十日的电报

(一)从你们开始攻击锦州之日起,一个时期内是你们战局紧张期间,望你们每两日或每三日以敌情(锦州守敌之抵抗能力,葫芦岛、锦西援敌和沈阳援敌之进度,长春敌军之动态)我情(攻城进度,攻城和阻援之伤亡程度)电告我们一次。

(二)这一时期的战局,很有可能如你们曾经说过的那样,发展成为极有利的形势,即不但能歼灭锦州守敌,而且能歼灭葫、锦援敌之一部,而且能歼灭长春逃敌之一部或大部。如果沈阳援敌进至大凌河以北地区,恰当你们业已攻克锦州、使你们有可能转移兵力将该敌加以包围的话,那就也可能歼灭沈阳援敌。这一切的关键是争取在一星期内外攻克锦州。

(三)按照我军攻击锦州的进度和东西两路援敌的进度,决定阻援部署的方法。如果沈阳援敌进得较慢(如果长春之敌在你们攻锦过程中突围,并被我十二纵等部抓住歼击,则沈阳援敌可能被麻痹,进得较慢,或停止不进,或回头救援长春之敌),葫、锦援敌进得较快,则你们应准备以总预备队加入四纵、十一纵方面歼灭该敌一部,首先停止该敌之前进。如果葫、锦援敌被我四纵、十一纵等部所钳制和阻止而进得很慢或停止不进,长春之敌没有突围,沈阳援敌进得较快,而锦州之敌业已大部被歼,全城已接近于攻克,则你们应使沈敌深入大凌河以北,以便及时转移兵力包围该敌,然后徐图歼击。

(四)你们的中心注意力必须放在锦州作战方面,求得尽可能迅速地攻克该城。即使一切其他目的都未达到,只要攻克了锦州,你们就有了主动权,就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前面所说各点,只是希望你们予以相当的注意。尤其在锦州作战的头几天内,东西援敌不会大动,你们要用全部精力注于锦州方面之作战。

(1)辽沈战役,是一九四八年九月十二日至十一月二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在辽宁省西部和沈阳、

长春地区同国民党军进行的一次具有决定意义的战役。战役前,国民党军在东北地区的总兵力有四个兵团,连同地方保安团队,共约五十五万人,分别收缩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孤立地区。东北野战军集中主力十二个纵队、一个炮兵纵队和十七个独立师,连同地方武装共一百零三万人,在东北广大人民支援下,发起辽沈战役。北宁线上的锦州,是联结东北和华北的一个战略要点。防守锦州地区的国民党军开始时为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指挥下的六个师,连同特种兵、后勤及地方部队约十万人,到九月下旬,国民党又空运一个师增援锦州。打下锦州是辽沈战役的关键。东北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以一个纵队和六个独立师、一个骑兵师、一个炮兵团继续围困长春;以五个纵队又一个师以及炮兵纵队主力、一个坦克营围攻锦州;以两个纵队配置于锦州西南的塔山、虹螺山一线,十一个师配置于彰武、新立屯以东地区,分别阻击由锦西、葫芦岛方向和沈阳方向救援锦州之敌;以一个纵队位于高桥地区为战役预备队。锦州地区的作战是从九月十二日开始的。正当人民解放军攻克义县,扫清锦州外围敌人时,蒋介石慌忙飞到东北亲自指挥,并急调北宁线华北“剿总”的五个师来援,连同原来在锦西的四个师,共九个师,于十月十日起开始向塔山阵地猛攻,但始终未能突破人民解放军阵地。廖耀湘兵团(国民党第九兵团)十一个师又三个骑兵旅由沈阳驰援锦州,被人民解放军阻击在彰武、新立屯地区。十月十四日人民解放军对锦州发起进攻,经过三十一小时激战,全歼该敌,俘虏敌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第六兵团司令卢潜泉以下约九万人。锦州的解放迫使长春敌人的一个军起义,其余全部投降。此时,东北国民党军全军覆灭的命运,已成定局。但蒋介石仍然梦想夺回锦州,打通关内外的联络,严令廖耀湘兵团继续向锦州前进。东北野战军在攻占锦州后,就立即向东北方面回师,从黑山、大虎山南北两翼合围廖耀湘兵团。十月二十六日将廖兵团包围于黑山、大虎山、新民地区,经两日一夜的激战,全部歼灭该敌,俘虏敌兵团司令廖耀湘,军长李涛、向风武、郑庭笈以下十万余人。人民解放军乘胜追击,十一月二日解放沈阳、营口。至此,辽沈战役胜利结束,共歼灭敌人四十七万二千余人。锦西、葫芦岛地区的国民党军于十一月九日从海上撤向关内,东北全境获得解放。

(2)五年左右根本上打倒国民党,这是当时的预计。后来,这个时间缩短为三年半左右。参见本卷《中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

(3)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一日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九月会议的决定,把原各大战略区的部队划分为野战部队、地方部队和游击部队三类。将野战部队编为野战军。野战军以下辖兵团,兵团辖军(即原来的纵队),军辖师,师辖团。各野战军以其所在地区分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华东野战军、东北野战军。各野战军所属兵团、军、师的数目,依各大战略区具体情况而定。后来,西北野战军改为第一野战军,辖两个兵团;中原野战军改为第二野战军,辖三个兵团;华东野战军改为第三野战军,辖四个兵团;东北野战军改为第四野战军,辖四个兵团。华北军区所辖的三个兵团,直属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

关于健全党委制*

(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日)

党委制是保证集体领导、防止个人包办的党的重要制度。近查有些(当然不是一切)领导机关,个人包办和个人解决重要问题的习气甚为浓厚。重要问题的解决,不是由党委会议做决定,而是由个人做决定,党委委员等于虚设。委员间意见分歧的事亦无由解决,并且听任这些分歧长期地不加解决。党委委员间所保持的只是形式上的一致,而不是实质上的一致。此种情形必须加以改变。今后从中央局至地委,从前委至旅委以及军区(军分会或领导小组)、政府党组、民众团体党组、通讯社和报社党组,都必须建立健全的党委会议制度,一切重要问题(当然不是无关重要的小问题或者已经会议讨论解决只待执行的问题)均须交委员会讨论,由到会委员充分发表意见,做出明确决定,然后分别执行。地委、旅委以下的党委亦应如此。高级领导机关的部(例如宣传部、组织部)、委(例如工委、妇委、青委)、校(例如党校)、室(例如研究室),亦应有领导分子的集体会议。当然必须注意每次会议时间不可太长,会议次数不可太频繁,不可沉溺于细小问题的讨论,以免妨碍工作。在会议之前,对于复杂的和有分歧意见的重要问题,又须有个人商谈,使委员们有思想准备,以免会议决定流于形式或不能做出决定。委员会又须分别为常委会和全体会两种,不可混在一起。此外,还须注意,集体领导和个人负责,二者不可偏废。军队在作战时和情况需要时,首长有临机处置之权。

中共中央关于九月会议的通知*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日)

(一)一九四八年九月,中央召开了一次政治局会议,到政治局委员七人,有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十四人、重要工作人员十人参加,其中有华北、华东、中原、西北的党和军队的主要负责同志。这是从日本投降以来到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中央会议。会议检查了过去时期的工作,规定了今后时期的工作任务。

(二)一九四五年四月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中央委员会和全党领导骨干,表现了比较抗日时期更为良好的团结。这种团结,使得我党能够应付日本投降以后整三年内国际国内所发生的许多重大事变,并在这些事变中使中国革命向前推进了一大步,摧毁了美帝国主义在中国广大人民中的政治影响,抵抗了国民党的再一次叛变,打退了它的军事进攻,使人民解放军由防御转到了进攻。

在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八年六月的两年作战中,人民解放军歼敌二百六十四万人,其中俘敌一百六十三万人。两年主要缴获,计有步枪近九十万枝,重轻机枪六万四千余挺,小炮八千余门,步兵炮五千余门,山野重炮一千一百余门。两年中人民解放军由一百二十余万人增加到了二百八十万人。其中正规军由一百一十八个旅增加到了一百七十六个旅,正规军人数由六十一万增加到了一百四十九万。解放区现有面积二百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占全国面积九百五十九万七千平方公里的百分之二十四点五;现已有人口一亿六千八百万,占全国人口四亿七千五百万的百分之三十五点三;现有县城以上大中小城市五百八十六座,占全国城市二千零九座的百分之二十九。

由于我党坚决领导农民实现了土地制度的改革,现已在大约一万万人口的区域彻底解决了土地问题,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的土地大致平均地分配给了农村人民,首先是贫雇农。

我党党员由一九四五年五月的一百二十一万,增加到了现在的三百万(我党党员一九二七年国民党叛变以前为五万人,一九二七年国民党叛变以后降为大约一万人左右,一九三四年因土地革命顺利发展升至三十万人,一九三七年因南方革命失败降为大约四万人左右,一九四五年因抗日战争顺利发展增至一百二十一万人,现在因反蒋战争和土地革命顺利发展又增至三百万人)。党在最近一年内,一方面基本上克服了并正在继续克服着党内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的成分不纯(地主富农分子)、思想不纯(地主富农思想)和作风不纯(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不良现象,另一方面又克服了和正在继续克服着跟着大规模发动农民群众解决土地问题的斗争而产生的,部分地但是相当多地侵犯了中农,破坏了某些私人工商业,以及某些地方越出了镇压反革命的某些政策界限等项“左”的错误。经过过去三年、特别是最

近一年的伟大的激烈的革命斗争,和对于自己错误的认真的纠正,全党的政治成熟程度是大进一步了。

党在国民党区域的工作,有了很大的成绩,这表现在各大城市中争取了广大的工人、学生、教员、教授、文化人、市民和民族资本家站在我党方面,争取了一切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站在我党方面,抗拒了国民党的压迫,使国民党完全陷于孤立。在南方几个大区域内(闽粤赣边区,湘粤赣边区,粤桂边区,桂滇边区,云南南部,皖浙赣边区和浙江东部南部)建立了游击战争根据地,使这些地区的游击部队发展到了三万余人。

两年内,特别是最近一年内,在人民解放军中,实行了有秩序的、有领导的、由全体战斗员和指挥员一起参加的民主运动,开展了自我批评,克服了和正在继续克服着军队中的官僚主义,恢复了在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二年期间曾经实行有效、而在后来被取消了的军队中的各级党委制和连队中的战士委员会制,这样就使军队指战员的政治积极性和自觉性大为提高,战斗力和纪律性大为增强,溶化了大约八十万左右从国民党军队来的俘虏兵,使他们变为解放战士,掉转枪口打国民党。两年内,从解放区动员了大约一百六十万左右分得了土地的农民参加人民解放军。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相当多的铁路、矿山和工业,我党正在大规模地学习管理工业和做生意。两年内,我们的军事工业,有了相当大的增长。但是还不足以应付战争的需要。我们缺乏若干重要的原料和机器,我们基本上还不能炼钢。

我们已在华北四千四百万人口的区域建立了统一的党和党外民主人士合作的人民政府,并决定由这个政府将华北、华东(有人口四千三百万)和西北(有人口七百万)三区的经济、财政、贸易、金融、交通和军事工业的领导和管理工作统一起来,以利支援前线,并且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将东北和中原两区的上述工作也统一起来。

(三)中央会议,根据过去两年作战的成绩和整个敌我形势,认为建设五百万人民解放军,在大约五年左右的时间内(从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歼敌正规军共五百个旅(师)左右(平均每年一百个旅左右),歼敌正规军、非正规军和特种部队共七百五十万人左右(平均每年一百五十万人左右),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是有充分可能性的。

国民党的军事力量,在一九四六年七月为四百三十万人,两年被歼和逃亡三百零九万人,补充二百四十四万人,现有三百六十五万人。估计今后三年尚能补充三百万人,今后三年被歼和逃亡可能达到四百五十万人左右。这样,五年作战结果,国民党的军事力量可能只剩下二百万人左右了。我军现有二百八十万人,今后三年准备收容俘虏参加我军一百七十万人(以占俘虏全数百分之六十计算),动员农民参军二百万人,除去消耗,五年作战结果,我军可能接近五百万

人。如果五年作战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就可以说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已经从根本上被我们打倒了。

为了实现这一任务,必须每年歼敌正规军一百个旅(师)左右,五年共歼敌正规军五百个旅(师)左右。这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我们第一年歼敌正规军折合成九十七个旅(师),第二年歼敌正规军折合成九十四个旅(师),根据这一情形看来,这样的目标是可能达到并且可能超过的。国民党现有全部军事力量三百六十五万人中的百分之七十是在第一线(长江和巴山山脉之线以北,兰州和贺兰山脉之线以东,承德和长春之线以南),在其后方者(包括长江和巴山山脉之线以南,兰州和贺兰山脉之线以西)仅有大约百分之三十。国民党现有全部正规军二百八十五个旅,一百九十八万人,其中在第一线者二百四十九个旅,一百七十四万二千人(北线九十九个旅,六十九万四千人,南线一百五十个旅,一百零四万八千人),在其后方者,仅有三十六个旅,二十三万八千人,并且大部分是新建立的部队,缺乏战斗力。因此中央决定人民解放军第三年仍然全部在长江以北和华北、东北作战。为着执行歼敌任务,除有计划地谨慎地从解放区动员人民参军外,必须大量利用俘虏。

(四)由于我党我军在过去长时期内是处于被敌人分割的、游击战争的并且是农村的环境之下,我们曾经允许各地方党的和军事的领导机关保持着很大的自治权,这一种情况,曾经使得各地方的党组织和军队发挥了他们的自动性和积极性,渡过了长期的严重的困难局面,但在同时,也产生了某些无纪律状态和无政府状态,地方主义和游击主义,损害了革命事业。目前的形势,要求我党用最大的努力克服这些无纪律状态和无政府状态,克服地方主义和游击主义,将一切可能和必须集中的权力集中于中央和中央代表机关手里,使战争由游击战争的形式过渡到正规战争的形式。过去两年中,军队和作战的正规性是增长了一步,但是还不够,必须在第三年内再进一大步。为此目的,必须尽一切可能修理和掌握铁路、公路、轮船等近代交通工具,加强城市和工业的管理工作,使党的工作的重心逐步地由乡村转到城市。

(五)夺取全国政权的任务,要求我党迅速地有计划地训练大批的能够管理军事、政治、经济、党务、文化教育等项工作的干部。战争的第三年内,必须准备好三万至四万下级、中级和高级干部,以便第四年内军队前进的时候,这些干部能够随军前进,能够有秩序地管理大约五千万至一万万人口的新开辟的解放区。中国地方甚大,人口甚多,革命战争发展甚快,而我们的干部供应甚感不足,这是一个很大的困难。第三年内干部的准备,虽然大部分应当依靠老的解放区,但是必须同时注意从国民党统治的大城市中去吸收。国民党区大城市中有许多工人和知识分子能够参加我们的工作,他们的文化水准较之老解放区的工农分子的文化水准一般要高些。国民党经济、财政、文

化、教育机构中的工作人员,除去反动分子外,我们应当大批地利用。解放区的学校教育工作,必须恢复和发展。

(六)召集政治协商会议的口号,团结了国民党区域一切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民主人士于我党周围。现在,我们正在组织国民党区域的这些党派和团体的代表人物来解放区,准备在一九四九年召集中国一切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的代表们开会,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

(七)恢复和发展解放区的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是支援战争、战胜国民党反动派的重要环节。中央会议认为,必须一方面使人民解放军向国民党区域发展胜利的进攻,将战争所需要的人力资源和物力资源大量地从国民党方面和国民党区域去取给;另一方面,必须用一切努力恢复和发展老解放区的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使之较现有的水平有若干的增长。只有这两方面的任务都完成了,才能够保证打倒国民党反动统治,否则是不可能的。

执行这两方面的任务,我们有很多的困难。大军进入国民党区域执行无后方的或半有后方的作战,一切军事需要必须全部地或大部地就地自己解决。而恢复和发展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则需要有较好的组织工作,很好地领导解放区内部的市场和管制对外贸易,解决某些机器和原料缺乏的问题,首先是解决交通运输和修理铁路、公路、河道的问题。目前解放区的经济状况和财政状况,存在着很大的困难,虽然我们的困难比较国民党的困难要小得多,但是确实有困难。这主要是物资和兵员不足供应战争的需要,通货膨胀已到了相当大的程度,而我们的组织工作特别是财经方面的组织工作不够,则是形成这种困难的原因之一。我们相信这些困难是能够克服的,并且必须克服这些困难。在克服困难的斗争中,必须反对浪费,厉行节约:在前线注意缴获归公,爱护自己的有生力量,爱护武器,节省弹药,保护俘虏;在后方,减少国家机构的开支,减少不急需的人力和畜力的动员,减少开会时间,注意农业的季节,不违农时,节省工业生产的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全党动员学习管理工业生产、农业生产和做生意,尽可能地将各解放区的经济加以适当的组织,克服市场上的盲目性,并同一切投机操纵的分子进行必要的斗争。从这一切着手,我们就必能克服自己面前的困难。

(八)提高干部的理论水平,扩大党内的民主生活,成为完成上述任务的重要环节。中央会议已通过关于扩大党内民主生活的专门决议。关于提高干部理论水平的问题也进行了讨论,并引起了到会同志的注意。

(九)全国第六次劳动大会已经胜利地召开,并成立了中华全国总工会。明年上半年,将召开全国妇女代表大会,成立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将召开全国青年代表大会,成立全国青年联合会;并将建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通知。一九四八年九月会议是在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召集的。它是日本投降以来到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中央会议,因为在这以前,绝大多数中央委员都分散在各个解放区从事紧张的解放战争,交通十分困难,不可能举行这样大的会议。

(1)国民党的第一次叛变是在一九二七年。这里所说的“再一次叛变”,是指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发动反革命的全面内战。

(2)南方革命失败,指以陈绍禹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造成的一九三四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的失败,和红军主力退出南方各革命根据地。

(3)指被人民解放军俘虏而从国民党反动军队中解放出来、经过教育、参加人民解放军的原国民党军士兵。

(4)这里所说的中央代表机关,是指中央局和中央分局。

(5)召开政治协商会议的口号是毛泽东提出的。在一九四八年四月三十日中共中央发布的《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中,根据毛泽东的提议,提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这个口号立即得到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的热烈响应。政治协商会议,后来称为新政治协商会议,以后又改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参见本卷《在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上的讲话》注(1)。

(6)指《中共中央关于召开党的各级代表大会和代表会议的决议》。这个决议,对于建立和扩大党内的正常民主生活问题作了以下的规定:各级党委要按照党章定期召开党的各级代表大会和代表会议。对于这种会议要赋予党章所规定的一切权力,不许侵犯。开会要有充分的准备。党内有不同意见的争论要及时地、真实地向上级报告,其中重要的争论并须报告中央。此外,还规定要健全党委制,各级党委必须实行重要问题经党委集体讨论和作出决定的制度,不应当由个人决定重要问题,但是集体领导和个人负责不可偏废。

(7)全国第六次劳动大会,是一九四八年八月在哈尔滨召开的。在这次大会上,恢复了中国工人阶级统一的全国组织中华全国总工会。前五次全国劳动大会,先后举行于一九二二年、一九二五年、一九二六年、一九二七年、一九二九年。

(8)中国妇女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是一九四九年三月在北平召开的。在这次大会上,成立了全国妇女群众组织的领导机构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一九五七年九月中国妇女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改称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

(9)中华全国青年第一次代表大会,是一九四九年五月在北平召开的。在这次大会上,成立了中华全国民主青年联合总会。一九五八年四月中华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决定,中华全国民主青年联合总会改称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

(10)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是一九四九年一月由中共中央正式决定建立的。它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于一九四九年四月在北平召开。一九五七年五月团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改名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关于淮海战役的作战方针*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一日)

关于淮海战役- 部署,现在提出几点意见,供你们考虑。

(一)本战役第一阶段的重心,是集中兵力歼灭黄百韬兵团,完成中间突破,占领新安镇、运河车站、曹八集、峄县、枣庄、临城、韩庄、沭阳、邳县、郯城、台儿庄、临沂等地。为达到这一目的,应以两个纵队担任歼灭敌一个师的办法,共以六个至七个纵队,分割歼灭敌二十五师、六十三师、六十四师。以五个至六个纵队,担任阻援和打援。以一个至二个纵队,歼灭临城、韩庄地区李弥部一个旅,并力求占领临韩,从北面威胁徐州,使邱清泉、李弥两兵团不敢以全力东援。以一个纵队,加地方兵团,位于鲁西南,侧击徐州、商丘段,以牵制邱兵团一部(孙元良三个师现将东进,望刘伯承、陈毅、邓小平即速部署攻击郑徐线牵制孙兵团)。以一个至二个纵队,活动于宿迁、睢宁、灵壁地区,以牵制李兵团。以上部署,即是说要用一半以上兵力,牵制、阻击和歼敌一部,以对付邱李两兵团,才能达到歼灭黄兵团三个师的目的。这一部署,大体如同九月间攻济打援的部署,否则不能达到歼灭黄兵团三个师的目的。第一阶段,力争在战役开始后两星期至三星期内结束。

(二)第二阶段,以大约五个纵队,攻歼海州、新浦、连云港、灌云地区之敌,并占领各城。估计这时,青岛之五十四师、三十二师很有可能由海运增至海、新、连地区。该地区连原有一个师将共有三个师,故我须用五个纵队担任攻击,而以其余兵力(主力)担任钳制邱李两兵团,仍然是九月间攻济打援部署的那个原则。此阶段亦须争取于两个至三个星期内完结。

(三)第三阶段,可设想在两淮方面作战。那时敌将增加一个师左右的兵力(整八师正由烟台南运),故亦须准备以五个纵队左右的兵力去担任攻击,而以其余主力担任打援和钳制。此阶段,大约亦须有两个至三个星期。

三个阶段大概共须有一个半月至两个月的时间。

(四)你们以十一、十二两月完成淮海战役。明年一月休整。三至七月同刘邓协力作战,将敌打至江边各点固守。秋季你们主力大约可以举行渡江作战。

党反动政府的首都南京就处在人民解放军的直接威胁之下了。淮海战役在一九四九年一月十日结束,一月二十一日蒋介石即宣告“引退”,南京国民党反动统治集团从此陷入土崩瓦解的状态。

(1)毛泽东在起草这个电报的时候,对淮海战役确定的作战任务,主要是消灭国民党军刘峙集团主力的一部,开辟苏北战场,使山东、苏北打成一片。后来,由于局势发生变化,中原野战军东进与华东野战军会合,共同作战,淮海战役遂发展成为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止商丘,北起临城(今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同国民党军进行的一次决定性的战役。集结在上述地区的国民党军队有徐州“剿总”总司令刘峙、副总司令杜聿明指挥下的四个兵团和三个绥靖区部队,连同以后从华中增援的黄维兵团,共五个兵团和三个绥靖区部队。人民解放军参加这次战役的有华东野战军十六个纵队,中原野战军七个纵队,华东、中原军区和华北军区所属冀鲁豫军区的地方武装,共六十余万人。在淮海战役过程中,中央军委决定由刘伯承、陈毅、邓小平、粟裕、谭震林组成总前委,邓小平为书记,执行领导淮海前线军事和作战的职权。战役自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六日开始到一九四九年一月十日结束,历时六十五天,共歼灭国民党军五十五万五千人,此外还击退了由南京方面来援的刘汝明、李延年两个兵团,基本上解放了长江以北的华东、中原地区。整个战役,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十一月六日到二十二日,人民解放军于徐州以东新安镇啜战地区,围歼了黄商韬兵团(黄商韬统命),解放了碾庄山东陇海路两侧和徐州以西以北广大地区,切断了津浦路徐(州)蚌(埠)段间国民党军的联系。国民党第三绥靖区所属三个半师,共二万三千人,在徐州东北的贾汪、台儿庄地区起义。第二阶段,从十一月二十三日到十二月十五日,人民解放军在宿县西南双堆集地区围歼了黄维兵团,生俘兵团司令官黄维、副司令官吴绍周。该兵团一个师起义。同时,华东野战军将由徐州西逃的杜聿明指挥下的邱清泉、李弥、孙元良三个兵团包围于永城东北的青龙集、陈官庄地区,随后歼灭了力图突围的孙元良兵团,孙元良只身潜逃。第三阶段,从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六日到一九四九年一月十日,人民解放军淮海前线部队首先进行了二十天的战场休整。从一九四九年一月六日起,对青龙集、陈官庄地区被围的国民党军发起总攻,全歼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生俘杜聿明,击毙邱清泉,只有李弥逃脱。至此,规模巨大的淮海战役胜利结束。

(2)攻济打援,是指一九四八年九月人民解放军在济南战役中所采取的作战方法。济南是津浦、胶济两铁路的交会点和连结华东、华北地区的战略要地,国民党以第二绥靖区的十万余人夺备济南。同时,准备以配置在徐州地区的主力三个兵团,约十七万人,随时北援。为了以多数兵力歼灭援敌,以保证夺取济南,华东野战军以七个纵队,约十四万人,组成攻城集团,担负攻克济南的任务;以八个纵队,约十八万人,组成打援集团,随时准备阻击和歼灭沿津浦路北援的敌人。人民解放军于一九四八年九月十六日晚,对济南守敌发起攻击。经八昼夜连续攻击,于二十四日全歼守敌(内有二万余人起义),生俘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由于人民解放军打援力量的强大和迅速达到攻济目的,徐州之敌未敢北援。

(3)后来该敌没有敢来。

(4)指淮阴、淮安一带。

(5)一九六〇年出版本卷第一版时,此处删去“二月西兵团转移”一句。

(6)毛泽东起草的这个电报,原共五点,这一段文字是其中的第五点。一九六〇年出版本卷第一版时,删去了第四点,其原文为:“淮海战役的结果,将是开辟了苏北战场,山东苏北打成一片,邱李两兵团固守徐蚌一线及其周围,使我难于歼击。此时,你们仍应分为东西两兵团。以大约五个纵队组成东兵团,在苏北苏中作战。以其余主力为西兵团,出豫皖两省,协同刘邓,攻取菏泽、开封、郑州、确山、信阳、南阳、淮河流域及大别山各城。西兵团与刘邓协力作战的方法,亦是一部兵力打城,以主要兵力打援阻援,这样去各个歼敌。刘邓因为兵力不足,不能实现如像你们攻济打援战役及淮海战役那样的作战。你们西兵团去后,就可以实现那样的作战。六七两月开封睢杞战役就是西兵团与刘邓协力的结果。”

全世界革命力量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

现在,当着全世界觉悟的工人阶级和一切真诚革命的人们对于苏联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第三十一个周年举行欢欣鼓舞的纪念的时候,我想起了斯大林在一九一八年,在十月革命第一个周年纪念的时候所写的著名的论文。斯大林在这篇论文中说:“十月革命的伟大的世界意义,主要的是:第一,它扩大了民族问题的范围,把它从欧洲反对民族压迫的斗争的局部问题,变为各被压迫民族、各殖民地及半殖民地从帝国主义之下解放出来的总问题;第二,它给这一解放开辟了广大的可能性和现实的道路,这就大大地促进了西方和东方的被压迫民族的解放事业,把他们吸引到胜利的反帝国主义斗争的巨流中去;第三,它从而在社会主义的西方和被奴役的东方之间架起了一道桥梁,建立了一条从西方无产者经过俄国革命到东方被压迫民族的新的反对世界帝国主义的革命战线。”

历史是按照斯大林所指出的方向发展的。十月革命给世界人民解放事业开辟了广大的可能性和现实的道路,十月革命建立了一条从西方无产者经过俄国革命到东方被压迫民族的新的反对世界帝国主义的革命战线。这条革命战线是在列宁,而在列宁死后是在斯大林的英明的指导之下建立起来和发展起来的。

既要革命,就要有一个革命党。没有一个革命的党,没有一个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理论和革命风格建立起来的革命党,就不可能领导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战胜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自从马克思主义产生以来的一百多年的时间内,只是在有了俄国布尔什维克领导十月革命、领导社会主义建设和战胜法西斯侵略的榜样的时候,才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和发展了新式的革命党。自从有了这样的革命党,世界革命的面目就起了变化了。这个变化是如此巨大,以至使老一辈的人们完全不能设想的变革,都轰轰烈烈地出现了。中国共产党就是依照苏联共产党的榜样建立起来和发展起来的一个党。自从有了中国共产党,中国革命的面目就焕然一新了。这个事实难道还不明显吗?

以苏联为首的世界革命统一战线,战胜了法西斯主义的德意日。这是十月革命的结果。假如没有十月革命,假如没有苏联共产党,没有苏联,没有苏联领导的西方和东方的反对帝国主义的革命统一战线,还能设想战胜法西斯德意日及其走狗们吗?如果说,十月革命给全世界工人阶级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事业开辟了广大的可能性和现实的道路,那末,反法西斯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就是给全世界工人阶级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事业开辟了更加广大的可能性和更加现实的道路。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的意义估计不足,将是一个极大

的错误。

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以后,代替法西斯德意日的地位而疯狂地准备着新的世界战争、威胁全世界的美国帝国主义及其在各国的走狗们,反映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极端腐败及其濒于灭亡的恐怖情绪。这个敌人还是有力量的,因此,每一个国家内部的一切革命力量必须团结起来,一切国家的革命力量必须团结起来,必须组成以苏联为首的反对帝国主义的统一战线,并遵循正确的政策,否则就不能胜利。这个敌人的基础是虚弱的,它的内部分崩离析,它脱离人民,它有无法解脱的经济危机,因此,它是能够被战胜的。对于敌人力量的过高估计和对于革命力量的估计不足,将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的以反对美国帝国主义对于中国的疯狂侵略,反对卖国、独裁和以内战屠杀中国人民的国民党反动政府为目标的伟大的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现在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在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八年六月的两年时间内,已经打退了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四百三十万军队的进攻,并使自己由防御转到了进攻。在两年作战中(一九四八年七月以后的发展,尚未计算在内),人民解放军俘虏和消灭了国民党军队二百六十四万人。中国解放区现有面积二百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占全国面积九百五十九万七千平方公里的百分之二十四点五;现有人口一亿六千八百万,占全国人口四亿七千五百万的百分之三十五点三;现有城市五百八十六座,占全国城市二千零九座的百分之二十九。由于我党坚决地领导农民实现了土地制度的改革,现已在大约一亿人口的区域彻底地解决了土地问题,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的土地大致平均地分配给了农民,首先是贫农和雇农。中国共产党的党员,由一九四五年的一百二十一万人,增加到了现在的三百万人。中国共产党的任务,是在全国范围内团结一切革命力量,驱逐美国帝国主义的侵略势力,打倒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建立统一的民主的人民共和国。我们知道,我们面前还有许多困难。但是,我们不怕这些困难。我们认为困难是必须克服,并且能够克服的。

十月革命的光芒照耀着我们。苦难的中国人民必须求得解放,并且他们坚信是能够求得解放的。一向孤立的中国革命斗争,自从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就不再感觉孤立了。我们有全世界的共产党和工人阶级的援助。这一点,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是理解的,他确定了联合苏联反对帝国主义的政策。他在临终的时候,还写了一封给苏联的信,当作他的一份遗嘱。背叛孙中山的政策、站在帝国主义反革命战线方面、反对自己国家的人民的,是国民党的蒋介石匪帮。但是人们不要很久就可以看到,国民党的全部反动统治将被中国人民所彻底地打碎。中国人民是勇敢的,中国共产党也是勇敢的,他们一定要解放全中国。

中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四日)

中国的军事形势现已进入一个新的转折点,即战争双方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人民解放军不但在质量上早已占有优势,而且在数量上现在也已经占有优势。这是中国革命的成功和中国和平的实现已经迫近的标志。

国民党军队在战争的第二年底,即今年六月底,总数约计尚有三百六十五万人。这个数目,对于一九四六年七月国民党开始发动全国性内战时期的四百三十万人来说,是少了六十五万人。这是由于国民党军队在两年战争中虽然被歼、被俘和逃亡了大约三百零九万人(其中被歼、被俘为二百六十四万人),但在此期内又补充了约二百四十四万人,故亏短数尚只有六十五万人。最近则起了一个突变。经过战争第三年度的头四个月,即今年七月一日至十一月二日沈阳解放时,国民党军队即丧失了一百万人。四个月内国民党军队的补充情形尚未查明,假定它能补充三十万人,亏短数为七十万人。这样国民党的全部军队包括陆海空军、正规军非正规军、作战部队和后勤机关在内,现在只有二百九十万左右的人数。人民解放军,则由一九四六年六月的一百二十万人,增至一九四八年六月的二百八十万人,现在又增至三百余万人。这种情况,就使国民党军队在数量上长期占有的优势,急速地转入了劣势。这是由于四个月内人民解放军在全国各个战场英勇作战的结果,而特别是南线的睢杞战役、济南战役,北线的锦州、长春、辽西、沈阳诸战役的结果。国民党的正规军,因为它拼命地将非正规军编入正规军内,至今年六月底,尚有二百八十五个师的番号。四个月内,即被人民解放军歼灭了营以上部队合计共八十三个师,其中包括六十三个整师。

这样,就使我们原来预计的战争进程,大为缩短。原来预计,从一九四六年七月起,大约需要五年左右时间,便可能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反动政府。现在看来,只需从现时起,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能将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根本上打倒了。至于在全国一切地方消灭反动势力,完成人民解放,则尚需较多的时间。

敌人是正在迅速崩溃中,但尚需共产党人、人民解放军和全国各界人民团结一致,加紧努力,才能最后地完全地消灭反动势力,在全国范围内建立统一的民主的人民共和国。

(1)睢杞战役,亦称豫东战役,是人民解放军在河南省东部的开封和睢县、杞县地区对国民党军进行的一

次大规模战役。华东野战军八个纵队、中原野战军两个纵队以及冀鲁豫和豫皖苏军区部分兵力,在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兼代政治委员粟裕统一指挥下,于一九四八年六月十七日至二十二日,全歼开封守敌,共歼灭国民党军约四万人,击毙国民党军整编第六十六师师长李仲辛。蒋介石为了挽回其不利的战局,亲临开封上空督战,调集邱清泉、区寿年、黄百韬三个兵团,分路进攻开封。人民解放军于六月二十七日至七月六日,将区寿年兵团部及整编第七十五师以及黄百韬兵团的三个多团,先后包围于睢县、杞县地区,经九昼夜激战,歼敌五万余人,生俘兵团司令官区寿年和整编第七十五师师长沈澄年。

(2)济南战役,见本卷《关于淮海战役的作战方针》注(2)。(3)这里所说的锦州、长春、辽西、沈阳诸战役,统称辽沈战役。见本卷《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注(1)。

关于平津战役(1)的作战方针*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一日)

一、张家口、新保安、怀来和整个北平、天津、塘沽、唐山诸敌,除某几个部队例如三十五军、六十二军、九十四军中的若干个别的师,在依靠工事保守时尚有较强的战斗力外,攻击精神都是很差的,都已成惊弓之鸟,尤其你们入关后是如此。切不可过分估计敌人的战斗力。我们有些同志过去都吃了过分估计敌人战斗力的亏,经过批评后他们也已懂得了。现在张家口、新保安两敌确已被围,大体上很难突围逃走。十六军约有一半迅速被歼。怀来敌一 O 四军慌忙南逃,估计今日或明日可能被歼。该敌被歼后,你们准备以四纵由西南向东北切断南口和北平间联系。估计此着不易实现,不是九十四军和十六军残部迅速撤回北平,就是九十四军、十六军和九十二军一起集中南口、昌平、沙河镇区域集团防守。但四纵此举直接威胁北平西北郊和北郊,可以钳制这些敌人不敢动。若这些敌人再敢西进接援三十五军,则可以直接切断其后路或直接攻北平,因此,这些敌人大约不敢再西进。我华北杨罗耿兵团以九个师包围三十五军三个师,是绝对优势。他们提出早日歼灭该敌,我们拟要他们暂时不要打,以便吸引平津之敌不好下从海上逃走的决心。他们此次以两个纵队围住三十五军,以一个纵队阻住一 O 四军,两敌都被击退。

二、我们现在同意你们以五纵立即去南口附近,从东北面威胁北平、南口、怀柔诸敌。将来该纵即位于该地,以便将来(大约在十天或十五天之后,即在华北杨罗耿兵团歼灭三十五军之后)腾出四纵使用于东面。如此,请令五纵本日仍继续西进。

三、三纵决不要去南口,该纵可按我们九日电开至北平以东、通县以南地区,从东面威胁北平,同四纵、十一纵、五纵形成对北平的包围。

四、但我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首先包围北平,而是首先包围天津、塘沽、芦台、唐山诸点。

五、据我们估计,大约十二月十五日左右你们的十纵、九纵、六纵、八纵、炮纵、七纵就可集中于玉田为中心的地区。我们提议,十二月二十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数日内即取神速动作,以三纵(由北平东郊东调)、六纵、七纵、八纵、九纵、十纵等六个纵队包围天津、塘沽、芦台、唐山诸点之敌,如果诸点之敌那时大体仍如现时状态的话。其办法是以两个纵队位于以武清为中心的地区,即廊房、河西务、杨村诸点,以五个纵队插入天津、塘沽、芦台、唐山、古冶诸点之间,隔断诸敌之联系。各纵均须构筑两面阻击阵地,务使敌人不能跑掉,然后休整部队,恢复疲劳,然后攻歼几部分较小之敌。此时,四纵应由平西北移至平东。我华北杨罗耿兵团应于四纵移动之前歼灭

新保安之敌。东面则应依情况,力争先歼塘沽之敌,控制海口。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以上部署,实际上是将张家口、新保安、南口、北平、怀柔、顺义、通县、宛平(涿县、良乡已被我占领)、丰台、天津、塘沽、芦台、唐山、开平诸点之敌一概包围了。

六、此项办法,大体上即是你们在义县、锦州、锦西、兴城、绥中、榆关、滦县线上作战时期用过的办法。

七、从本日起的两星期内(十二月十一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基本原则是围而不打(例如对张家口、新保安),有些则是隔而不围(即只作战略包围,隔断诸敌联系,而不作战役包围,例如对平、津、通州),以待部署完成之后各个歼敌。尤其不可将张家口、新保安、南口诸敌都打掉,这将迫使南口以东诸敌迅速决策狂跑,此点务求你们体会。

八、为着不使蒋介石迅速决策海运平津诸敌南下,我们准备令刘伯承、邓小平、陈毅、粟裕于歼灭黄维兵团之后,留下杜聿明指挥之邱清泉、李弥、孙元良诸兵团(已歼约一半左右)之余部,两星期内不作最后歼灭之部署。

九、为着不使敌人向青岛逃跑,我们准备令山东方面集中若干兵力控制济南附近一段黄河,并在胶济线上预作准备。

十、敌向徐州、郑州、西安、绥远诸路逃跑,是没有可能或很少可能的。

十一、唯一的或主要的是怕敌人从海上逃跑。因此,在目前两星期内一般应采围而不打或隔而不围的办法。

十二、此种计划出敌意外,在你们最后完成部署以前,敌人是很难觉察出来的。敌人现时可能估计你们要打北平。

十三、敌人对于我军的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对于自己力量总是估计过高,虽然他们同时又是惊弓之鸟。平津之敌决不料你们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以前能够完成上列部署。

十四、为着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以前完成上列部署,你们应该鼓励部队在此两星期内不惜疲劳,不怕减员,不怕受冻受饥,在完成上列部署以后,再行休整,然后从容攻击。

十五、攻击次序大约是:第一塘芦区,第二新保安,第三唐山区,第四天津、张家口两区,最后北平区。

十六、你们对上述计划意见如何?这个计划有何缺点?执行有何困难?统望考虑电告。

*这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起草的给林彪、罗荣桓等的电报。平津战役是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三个有决定意义的最大战役的最后一个。这个战役歼灭和改编了五十二万多国民党军,解放了北平、天津、张家口等重要城市,基本上结束了解放华北的战争。毛泽东在这里提出的战役方针,得到了完全的实现。

(1)平津战役,是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至一九四九年一月三十一日由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和

华北军区第二、第三兵团及地方部队,在西起张家口,东至塘沽、唐山,包括北平、天津在内的地区同国民党军进行的一次具有决定意义的战役。中共中央决定由林彪、罗荣桓、聂荣臻组成总前委,领导平津前线人民解放军的一切行动。东北野战军在胜利地完成了解放东北全境的任务后,根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指示,迅即挥师入关,和华北的人民解放军连同东北、华北参战的地方部队,总兵力约一百万人,合力围歼国民党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指挥下的五十多万国民党军队。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华北军区第三兵团根据中央军委指示,自集宁地区东进,二十九日向张家口外围守敌发起进攻,形成对张家口包围之势,切断敌人西逃的道路。十二月二日,华北军区第二兵团向涿鹿地区急进,割断怀来、宣化间敌军的联系;东北野战军先遣兵团向南口、怀来急进,切断北平、怀来敌军的联系。毛泽东十二月十一日为中央军委起草的这个电报下达后,十二月中旬,人民解放军将敌分割包围于北平、天津、张家口、新保安、塘沽五个据点,截断了敌军南逃西撤的道路。十二月一十二日,围歼了新保安傅作义集团主力三十五军军部和二个师。二十四日,解放了张家口,全歼守敌五万四千余人。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四日,包围天津的人民解放军发起总攻,经二十九小时激战,全歼守敌十三万余人,俘虏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解放天津。至此,北平二十余万守敌,在人民解放军严密包围下完全陷于绝境。由于中国共产党的努力争取,经过谈判,北平守敌在傅作义率领下接受和平改编。一月三十一日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北平宣告和平解放。在整个战役中,除塘沽守敌五万余人由海上逃跑外,人民解放军共歼火和改编了国民党军队五十二万余人。绥远国民党军也于一九四九年九月通电起义,接受改编。

(2)这里说的“西南”,是指南口西南地区。

(3)杨罗耿,指杨得志、罗瑞卿、耿飚。

(4)东北野战军一九四八年九月在北宁线作战时,为不使义县、锦州、锦西、兴城、绥中、榆关(山海关)、滦县、昌黎之敌收缩集中,采用了先以一部分兵力分别包围和切断上述各点之敌,然后逐一歼灭的办法。

(5)绥远,原来是一个省,一九五四年撤销,原辖地区划归内蒙古自治区。

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七日)

杜聿明将军、邱清泉将军、李弥将军和邱李两兵团诸位军长师长团长:

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黄维兵团已在十五日晚全军覆没,李延年兵团已掉头南逃,你们想和他们靠拢是没有希望了。你们想突围吗?四面八方都是解放军,怎么突得出去呢?你们这几天试着突围,有什么结果呢?你们的飞机坦克也没有用。我们的飞机坦克比你们多,这就是大炮和炸药,人们叫这些做土飞机、土坦克,难道不是比较你们的洋飞机、洋坦克要厉害十倍吗?你们的孙元良兵团已经完了,剩下你们两个兵团,也已伤俘过半。你们虽然把徐州带来的许多机关闲杂人员和青年学生,强迫编入部队,这些人怎么能打仗呢?十几天来,在我们的层层包围和重重打击之下,你们的阵地大大地缩小了。你们只有那么一点地方,横直不过十几华里,这样多人挤在一起,我们一颗炮弹,就能打死你们一堆人。你们的伤兵和随军家属,跟着你们叫苦连天。你们的兵士和很多干部,大家很不想打了。你们当副总司令的,当兵团司令的,当军长师长团长的,应当体惜你们的部下和家属的心情,爱惜他们的生命,早一点替他们找一条生路,别再叫他们作无谓的牺牲了。

现在黄维兵团已被全部歼灭,李延年兵团向蚌埠逃跑,我们可以集中几倍于你们的兵力来打你们。我们这次作战才四十天,你们方面已经丧失了黄百韬十个师,黄维十一个师,孙元良四个师,冯治安四个师,孙良诚两个师,刘汝明一个师,宿县一个师,灵璧一个师,你们总共丧失了三十四个整师。其中除何基沣、张克侠率三个半师起义,廖运周率一个师起义,孙良诚率一个师投诚,赵壁光、黄子华各率半个师投诚以外,其余二十七个半师,都被本军全部歼灭了。黄百韬兵团、黄维兵团和孙元良兵团的下场,你们已经亲眼看到了。你们应当学习长春郑洞国将军的榜样,学习这次孙良诚军长、赵壁光师长、黄子华师长的榜样,立即下令全军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本军可以保证你们高级将领和全体官兵的生命安全。只有这样,才是你们的唯一生路。你们想一想吧!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办。如果你们还想打一下,那就再打一下,总归你们是要被解决的。

中原人民解放军司令部华东人民解放军司令部

(1)何基沣、张克侠,都是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官,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于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八日率一个军部和三个师、一个团共二万余人,在徐州东北贾汪、台儿庄地区起义。廖运周,是国民党第八十五军第一一〇师师长,在淮海战役第二阶段中,于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率该师师部和两个整团共五千五百人,在安徽省宿县西南罗集起义。孙良诚,是国民党第一绥靖区副司令官兼第一〇七军军长,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于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三日率该军军部和一个师共五千八百人,在江苏睢宁西北投诚。赵璧光,是国民党第四十四军第一五〇师师长,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于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八日率残部二千余人在江苏徐州东碾庄地区投诚。黄子华,是国民党第八十五军第二十三师师长,在淮海战役第二阶段中,于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日率该师师部和所属残部及第二一六师一部、第八十五军部分直属部队一万余人,在安徽省蒙城东北双堆集投诚。

(2)长春自东北人民解放军一九四七年冬季攻势后,即被东北人民解放军包围。一九四八年十月十九日,在人民解放军攻克锦州、东北国民党军全部动摇的形势下,长春国民党军最高指挥官东北“剿总”副总司令郑洞国,率领所部第一兵团直属机关部队和新七军全体官兵放下武器。

(3)杜聿明(国民党徐州“剿总”副总司令)、邱清泉(国民党第二兵团司令官)、李弥(国民党第十三兵团司令官)三人,在人民解放军发出敦促其投降书以后,仍然负隅顽抗,结果在人民解放军强大攻势下全军覆没,杜聿明被俘,邱清泉被击毙,只有李弥逃走。

将革命进行到底*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三十日)

中国人民将要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获得最后胜利,这一点,现在甚至我们的敌人也不怀疑了。

战争走过了曲折的道路。国民党反动政府在发动反革命战争的时候,他们军队的数量约等于人民解放军的三倍半,他们军队的装备和人力物力的资源,更是远远地超过了人民解放军,他们拥有人民解放军所缺乏的现代工业和现代交通工具,他们获得美国帝国主义在军事上、经济上的大量援助,并且他们是经过了长期的准备的。就是因为这样,战争的第一年(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七年六月)表现为国民党的进攻和人民解放军的防御。国民党在一九四六年,在东北占领了沈阳、四平、长春、吉林、安东等城市和辽宁、辽北、安东等省的大部分,在黄河以南占领了淮阴、菏泽等城市和鄂豫皖、苏皖、豫皖苏、鲁西南等解放区的大部,在长城以北占领了承德、集宁、张家口等城市和热河、绥远、察哈尔的大部分,声势汹汹,不可一世。人民解放军采取了以歼灭国民党有生力量为主而不是以保守地方为主的正确的战略方针,每个月平均歼灭国民党正规军的数目约为八个旅(等于现在的师),终于迫使国民党放弃其全面进攻计划,而于一九四七年上半年将进攻的重点限制在南线的两翼,即山东和陕北。战争在第二年(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一九四八年六月)发生了一个根本的变化。已经消灭了大量国民党正规军的人民解放军,在南线和北线都由防御转入了进攻,国民党方面则不得不由进攻转入防御。人民解放军不但在东北、山东和陕北都恢复了绝大部分的失地,而且把战线伸到了长江和渭水以北的国民党统治区。同时,在攻克石家庄、运城、四平、洛阳、宜川、宝鸡、潍县、临汾、开封等城市的作战中学会了攻坚战术。人民解放军组成了自己的炮兵和工兵。不要忘记,人民解放军是没有飞机和坦克的,但是自从人民解放军形成了超过国民党军的炮兵和工兵以后,国民党的防御体系,连同他的飞机和坦克就显得渺小了。人民解放军已经不但能打运动战,而且能打阵地战。战争第三年的头半年(一九四八年七月至十二月)发生了另一个根本的变化。人民解放军在数量上由长期的劣势转入了优势。人民解放军不但已经能够攻克国民党坚固设防的城市,而且能够一次包围和歼灭成十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国民党的强大精锐兵团。人民解放军歼灭国民党兵力的速度大为增加了。试看歼敌营以上正规军的统计(包括起义的敌军在内):第一年,九十七个旅,内有四十六个整旅;第二年,九十四个旅,内有五十个整旅;第三年的头半年,根据不完全的统计,一百四十七个师,内有一百一十一个整师。半年歼敌整师的数目比过去两年歼敌整师的总数多了十五个。敌人的战略上的战线已经全部瓦解。

东北的敌人已经完全消灭,华北的敌人即将完全消灭,华东和中原的敌人只剩下少数。国民党的主力在长江以北被消灭的结果,大大地便利了人民解放军今后渡江南进解放全中国的作战。同军事战线上的胜利同时,中国人民在政治战线上和经济战线上也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因为这样,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范围内的胜利,现在在全世界的舆论界,包括一切帝国主义的报纸,都完全没有争论了。

敌人是不会自行消灭的。无论是中国的反动派,或是美国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侵略势力,都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范围内的胜利,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军事斗争的方法加以阻止,他们就一天比一天地重视政治斗争的方法。中国反动派和美国侵略者现在一方面正在利用现存的国民党政府来进行“和平”阴谋,另一方面则正在设计使用某些既同中国反动派和美国侵略者有联系,又同革命阵营有联系的人们,向他们进行挑拨和策动,叫他们好生工作,力求混入革命阵营,构成革命阵营中的所谓反对派,以便保存反动势力,破坏革命势力。根据确实的情报,美国政府已经决定了这样一项阴谋计划,并且已经开始在中国进行这项工作。美国政府的政策,已经由单纯地支持国民党的反革命战争转变为两种方式的斗争:第一种,组织国民党残余军事力量和所谓地方势力在长江以南和边远省份继续抵抗人民解放军;第二种,在革命阵营内部组织反对派,极力使革命就此止步;如果再要前进,则应带上温和的色彩,务必不要太多地侵犯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利益。英国和法国的帝国主义者,则是美国这一政策的拥护者。这种情形,现在许多人还没有看清楚,但是大约不要很久,人们就可以看得清楚了。

现在摆在中国人民、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面前的问题,是将革命进行到底呢,还是使革命半途而废呢?如果要使革命进行到底,那就是用革命的方法,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不动摇地坚持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主义,打倒官僚资本主义,在全国范围内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在全国范围内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主体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这样,就可以使中华民族来一个大翻身,由半殖民地变为真正的独立国,使中国人民来一个大解放,将自己头上的封建的压迫和官僚资本(即中国的垄断资本)的压迫一起掀掉,并由此造成统一的民主的和平局面,造成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的先决条件,造成由人剥削人的社会向着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可能性。如果要使革命半途而废,那就是违背人民的意志,接受外国侵略者和中国反动派的意志,使国民党赢得养好创伤的机会,然后在一个早上猛扑过来,将革命扼死,使全国回到黑暗世界。现在的问题就是一个这样明白地这样尖锐地摆着的问题。两条路究竟选择哪一条呢?中国每一个民主党派,每一个人民团体,都必须考虑这个问题,都必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都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中国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是否能够真诚地合作,而不致半途拆伙,就是要看

它们在这个问题上是否采取一致的意见,是否能够为着推翻中国人民的共同敌人而采取一致的步骤。这里是要一致,要合作,而不是建立什么“反对派”,也不是走什么“中间路线”(5)

以蒋介石等人为首的中国反动派,自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反革命政变至现在的二十多年的漫长岁月中,难道还没有证明他们是一伙满身鲜血的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吗?难道还没有证明他们是一伙职业的帝国主义走狗和卖国贼吗?请大家想一想,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西安事变以来,从一九四五年十月重庆谈判和一九四六年一月政治协商会议以来,中国人民对于这伙盗匪曾经做得何等仁至义尽,希望同他们建立国内的和平。但是一切善良的愿望改变了他们的阶级本性的一分一厘一毫一丝没有呢?这些盗匪的历史,没有哪一个是可以和美国帝国主义分得开的。他们依靠美国帝国主义把四亿七千五百万同胞投入了空前残酷的大内战,他们用美国帝国主义所供给的轰炸机、战斗机、大炮、坦克、火箭筒、自动步枪、汽油弹、毒气弹等等杀人武器屠杀了成百万的男女老少,而美国帝国主义则依靠他们掠夺中国的领土权、领海权、领空权、内河航行权、商业特权、内政外交特权,直至打死人、压死人、强奸妇女而不受任何处罚的特权。难道被迫进行了如此长期血战的中国人民,还应该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敌人表示亲爱温柔,而不加以彻底的消灭和驱逐吗?只有彻底地消灭了中国反动派,驱逐了美国帝国主义的侵略势力出中国,中国才能有独立,才能有民主,才能有和平,这个真理难道还不明白吗?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中国人民的敌人忽然竭力装作无害而且可怜的样子了(请读者记着,这种可怜相,今后还要装的)。最近做了国民党行政院长的孙科,在去年六月间,不是曾经宣布“在军事方面,只要打到底,终归可以解决”的吗?这次一上台却大谈其“光荣的和平”,说什么“政府曾努力追求和平,由于和平不能实现,不得已而用兵,用兵的最后目的仍在求得和平的恢复”。合众社上海十二月二十一日的电讯,马上就预料孙科的声明“在美国官方人士及国民党自由主义人士中,将遇到最广泛的赞扬”。美国官方人士现在不但热心于中国的“和平”,而且一再表示,从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莫斯科苏美英三国外长会议以来,美国就遵守着“不干涉中国内政的政策”。应该怎样来对付这些君子国的先生们呢?这里用得着古代希腊的一段寓言:“一个农夫在冬天看见一条蛇冻僵着。他很可怜它,便拿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蛇受了暖气就苏醒了,等到回复了它的天性,便把它的恩人咬了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伤。农夫临死的时候说:我怜惜恶人,应该受这个恶报!”(6)外国和中国的毒蛇们希望中国人民还像这个农夫一样地死去,希望中国共产党,中国的一切革命民主派,都像这个农夫一样地怀有对于毒蛇的好心肠。但是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真正的革命民主派,却听见了并且记住了这个劳动者的遗嘱。况且盘踞在大部分中国土地上的大蛇和小蛇,黑蛇和白蛇,露出

毒牙的蛇和化成美女的蛇,虽然它们已经感觉到冬天的威胁,但是还没有冻僵呢!

中国人民决不怜惜蛇一样的恶人,而且老老实实地认为:凡是耍着花腔,说什么要怜惜一下这类恶人呀,不然就不合国情、也不够伟大呀等等的人们,决不是中国人民的忠实朋友。像蛇一样的恶人为什么要怜惜呢?究竟是哪一个工人、哪一个农民、哪一个兵士主张怜惜这类恶人呢?确是有这么一种“国民党的自由主义人士”或非国民党的“自由主义人士”,他们劝告中国人民应该接受美国和国民党的“和平”,就是说,应该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残余当作神物供养起来,以免这几种宝贝在世界上绝了种。但是他们决不是工人、农民、兵士,也不是工人、农民、兵士的朋友。

我们认为中国人民革命阵营必须扩大,必须容纳一切愿意参加目前的革命事业的人们。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需要有主力军,也需要有同盟军,没有同盟军的军队是打不胜敌人的。正处在革命高潮中的中国人民需要有自己的朋友,应当记住自己的朋友,而不要忘记他们。忠实于人民革命事业的朋友,努力保护人民利益而反对保护敌人利益的朋友,在中国无疑是不少,无疑是一个也不应被忘记和被冷淡的。我们又认为中国人民革命阵营必须巩固,必须不容许坏人侵入,必须不容许错误的主张获得胜利。处在革命高潮中的中国人民除了记住自己的朋友以外,还应当牢牢地记住自己的敌人和敌人的朋友。如上所说,既然敌人正在阴谋地用“和平”的方法和混入革命阵营的方法以求保存和加强自己的阵地,而人民的根本利益则要求彻底消灭一切反动势力并驱逐美国帝国主义的侵略势力出中国,那末,凡是劝说人民怜惜敌人、保存反动势力的人们,就不是人民的朋友,而是敌人的朋友了。

中国革命的怒潮正在迫使各社会阶层决定自己的态度。中国阶级力量的对比正在发生着新的变化。大群大群的人民正在脱离国民党的影响和控制而站到革命阵营一方面来,中国反动派完全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人民解放战争愈接近于最后胜利,一切革命的人民和一切人民的朋友将愈加巩固地团结一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坚决地主张彻底消灭反动势力,彻底发展革命势力,一直达到在全中国范围内建立人民民主共和国,实现统一的民主的和平。与此相反,美国帝国主义者、中国反动派和他们的朋友,虽然不能够巩固地团结一致,虽然会发生无穷的互相争吵,互相恶骂,互相埋怨,互相抛弃,但是在有一点上却会互相合作,这就是用各种方法力图破坏革命势力而保存反动势力。他们将要用各种方法:公开的和秘密的,直接的和迂回的。但是可以断定,他们的政治阴谋将要和他们的军事进攻遭遇到同样的失败。已经有了充分经验的中国人民及其总参谋部中国共产党,一定会像粉碎敌人的军事进攻一样,粉碎敌人的政治阴谋,把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进行到底。

一九四九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向长江以南进军,将要获得比一九四八年更加伟大的胜利。

一九四九年我们在经济战线上将要获得比一九四八年更加伟大的成就。我们的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将要比过去提高一步,铁路公路交通将要全部恢复。人民解放军主力兵团的作战将要摆脱现在还存在的某些游击性,进入更高程度的正规化。

一九四九年将要召集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以完成人民革命任务为目标的政治协商会议,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并组成共和国的中央政府。这个政府将是一个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的、有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适当的代表人物参加的民主联合政府。

这些就是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中国一切民主党派和人民团体在一九四九年所应努力求其实现的主要的具体的任务。我们将不怕任何困难团结一致地去实现这些任务。

几千年以来的封建压迫,一百年以来的帝国主义压迫,将在我们的奋斗中彻底地推翻掉。一九四九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我们应当加紧努力。

(1)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国民党政府曾将原东北三省(辽宁、吉林、黑龙江)划分为辽宁、辽北、安东、吉林、合江、松江、黑龙江、嫩江、兴安等九个省。一九四九年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东北行政委员会曾将东北三省行政区划调整为辽东、辽西、吉林、黑龙江、松江五个省,加上热河,统称为东北六省。一九五四年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决定将辽东省、辽西省合并改称辽宁省,松江省和黑龙江省合并为黑龙江省,吉林省仍照旧。一九五五年撤销了热河省,原辖地区分别划归河北、辽宁两省和内蒙古自治区。

(2)参见本卷《国民党进攻的真相》注(6)。

(3)石家庄于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十二日攻克,运城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攻克,四平于一九四八年三月十三日攻克,洛阳于一九四八年三月十四日和四月五日两次攻克,宜川于一九四八年三月三日攻克,宝鸡于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六日攻克,潍县于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七日攻克,临汾于一九四八年五月十七日攻克,开封于一九四八年六月二十二日攻克。这些城市,都有大量的碉堡群或兼有高大的城墙,并设有多层外壕、铁丝网、鹿砦等副防御设备。人民解放军在当时既无飞机又无坦克,没有或仅有少量炮兵。在攻克上述城市中,人民解放军学会了一套攻坚战术。这些战术是:(1)连续爆破——以炸药对敌人各种防御设施进行连续爆破;(2)坑道作业——秘密掘进到敌人碉堡或城墙底下,用炸药炸开,随即发起猛烈突击;(3)对壕作业,亦即近追作业——对着敌人的坚固工事,挖掘壕沟,荫蔽接近敌人,突然发起冲击;(4)抛射炸药包——利用抛射筒或迫击炮发射炸药包,破坏敌人防御工事;(5)集中兵力、火力突破一点,实行穿插分割等“尖刀战法”。

(4)这里所说的“整旅”和“整师”,是说国民党军被整个歼灭了的旅和师。这里所说的旅,是指国民党军队整编以后的旅,相当于整编以前的师;所说的师,指整编以前的师。

(5)“中间路线”,即所谓第三条道路,见本卷《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注(12)。

(6)见《伊索寓言》中的《农夫与蛇》。

评战犯求和

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关于时局的声明

中共发言人评南京行政院的决议

中共发言人关于命令国民党反动政府重新逮捕前日本侵华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和逮捕国民党内战罪犯的谈话

中共发言人关于和平条件必须包括惩办日本战犯和国民党战犯的声明

把军队变为工作队

四分五裂的反动派为什么还要空喊“全面和平”?

国民党反动派由“呼吁和平”变为呼吁战争

评国民党对战争责任问题的几种答案

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

南京政府向何处去?

向全国进军的命令

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为英国军舰暴行1 发表的声明

在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上的讲话

论人民民主专政

丢掉幻想,准备斗争

别了,司徒雷登

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

“友谊”,还是侵略?

唯心历史观的破产

毛泽东选集第五卷

出版说明

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的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贡献。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现在出版了,以后各卷也将陆续出版。

过去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至第四卷,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重要著作。第五卷和以后各卷,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重要著作。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新的历史时期,毛泽东同志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一贯原则。领导我和我国人民,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斗争中,在反对高饶、彭德怀、刘少奇、林彪、王张江姚的修正主义路线的斗争中,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斗争中,在反对以苏修叛徒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中,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时期,毛泽东同志在理论上最伟大的贡献,就是系统的总结了我国的和国际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运用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这个基本观点,分析了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创立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毛泽东同志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新思想、新结论,在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方面,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宝库。它不仅为我国人民指明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的根本道路,而且具有伟大的深远的世界意义。

《毛泽东选集》第五卷是一九四九年九月到一九五七年的重要著作。毛泽东同志关于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的斗争还长期存在的科学论断,关于正确区分和处理社会主义社会中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的学说,关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关于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基本思想,就是在这卷著作中首次提出的。以后,特别是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毛泽东同志根据革命实践经验,不断地充实和发展了这些光辉思想。

毛泽东同志是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毛泽东思想是我党我军和我国人民团结战斗、继续革命的胜利旗帜,是国际无产阶级和各国革命人民的共同财富。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和学说是永存的。

收入选集的毛泽东同志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著作,有一部分公开发表过,有一部分没有公开发表过,包括毛泽东同志起草的文件、手稿和讲话的正式记录。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

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

一九七七年三月一日

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一)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一日)

诸位代表先生们,全国人民所渴望的政治协商会议现在开幕了。

我们的会议包括六百多位代表,代表着全中国所有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人民解放军,各地区,各民族和国外华侨。这就指明,我们的会议是一个全国人民大团结的会议。

这种全国人民大团结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我们战胜了美国帝国主义所援助的国民党反动政府。在三年多的时间内,英勇的世界上少有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胜了美国援助的国民党反动政府所有的数百万军队的进攻,并使自己转入反攻和进攻。现在,数百万人民解放军的野战军已经打到接近台湾,广东,广西,贵州,四川和新疆的地区去了,中国人民的大多数已经获得了解放。在三年多的时间内,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援助人民解放军,反对了自己的敌人,取得了基本的胜利。在这个基础上,召开了今天的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我们的会议之所以称为政治协商会议,是因为三年以前我们曾和蒋介石国民党一道开过一次政治协商会议。那次会议的结果是被蒋介石国民党及其帮凶们破坏了,但是已在人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次会议证明,和帝国主义的走狗蒋介石国民党及其帮凶们一道,是不能解决任何有利于人民的任务的。即使勉强地做了决议也是无益的,一待时机成熟他们就要撕毁一切决议,并以残酷的战争反对人民。那次会议的唯一收获是给了人民以深刻的教育,使人民懂得:和帝国主义的走狗蒋介石国民党及其帮凶们决无妥协的余地,或者是推翻这些敌人,或者是被这些敌人所屠杀和压迫,二者必居其一,其他的道路是没有的。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在三年多的时间内,很快地觉悟起来,并且把自己组织起来,形成了全国规模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及其集中的代表者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统一战线,援助人民解放战争,基本上打倒了国民党反动政府,推翻了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恢复了政治协商会议。

现在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在完全新的基础之上召开的,它具有代表全国人民的性质,它获得全国人民的信任和拥护。因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宣布自己执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在自己的议程中将要制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组织法,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组织法,制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共同纲领,选举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全国委员会,选举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和国徽,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的所在地以及采取和世界大多数国家一样的年号。

诸位代表先生们: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将

写在人类的历史上,它将表明: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中国人从来就是一个伟大的勇敢的勤劳的民族,只是在近代是落伍了。这种落伍,完全是被外国帝国主义和本国反动政府所压迫和剥削的结果。一百多年以来,我们的先人以不屈不挠的斗争反对内外压迫者,从来没有停止过,其中包括伟大的中国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所领导的辛亥革命在内。我们的先人指示我们,叫我们完成他们的遗志。我们现在是这样做了。我们团结起来,以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大革命打倒了内外压迫者,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了。我们的民族将从此列入爱好和平自由的世界各民族的大家庭,以勇敢而勤劳的姿态工作着,创造自己的文明和幸福,同时也促进世界的和平和自由。我们的民族将再也不是一个被人侮辱的民族了,我们已经站起来了。我们的革命已经获得全世界广大人民的同情和欢呼,我们的朋友遍于全世界。

我们的革命工作还没有完结,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运动还在向前发展,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帝国主义者和国内反动派决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他们还要作最后的挣扎。在全国平定以后,他们也还会以各种方式从事破坏和捣乱,他们将每日每时企图在中国复辟。这是必然的,毫无疑义的,我们务必不要松懈自己的警惕性。

我们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是保障人民革命的胜利成果和反对内外敌人的复辟阴谋的有力的武器,我们必须牢牢地掌握这个武器。在国际上,我们必须和一切爱好和平自由的国家和人民团结在一起,首先是和苏联及各新民主国家团结在一起,使我们的保障人民革命胜利成果和反对内外敌人复辟阴谋的斗争不致处于孤立地位。只要我们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和团结国际友人,我们就会是永远胜利的。

人民民主专政和团结国际友人,将使我们的建设工作获得迅速的成功。全国规模的经济建设工作业已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的极好条件是有四万万七千五百万的人口和九百五十九万七千方公里的国土。我们面前的困难是有的,而且是很多的,但是我们确信:一切困难都将被全国人民的英勇奋斗所战胜。中国人民已经具有战胜困难的极其丰富的经验。如果我们的先人和我们自己能够渡过长期的极端艰难的岁月,战胜了强大的内外反动派,为什么不能在胜利以后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呢?只要我们仍然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只要我们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和团结国际友人,我们就能在经济战线上迅速地获得胜利。

随着经济建设的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

我们的国防将获得巩固,不允许任何帝国主义者再来侵略我们的国土。在英勇的经过了考验的人民解放军的基础上,我们的人民武装力量必须保存和发展起来。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有一

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

让那些内外反动派在我们面前发抖罢,让他们去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罢,中国人民的不屈不挠的努力必将稳步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庆贺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的胜利!庆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庆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成功!

中国人民大团结万岁*

(一九四九年九月三十日)

全国同胞们: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业已胜利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次会议,包含了全中国所有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人民解放军、各地区、各民族、国外华侨和其他爱国民主分子的代表,代表了全国人民的意志,表现了全国人民的空前的大团结。

这种全国人民的大团结,是中国人民和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经过长期的英勇奋斗,战胜了美帝国主义援助的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政府之后所获得的。一百多年以来,中国人民的先进分子,其中杰出者有如领导辛亥革命的伟大革命家孙中山先生,为了推翻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政府的压迫,领导广大的人民,进行了不断的斗争,百折不挠,再接再厉,到现在,终于达到了目的。当着我们举行会议的时候,中国人民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敌人,改变了中国的面貌,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中国人现在是站立起来了,我们民族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

在人民领袖毛泽东主席领导之下,我们的会议齐心一志,按照新民主主义的原则,制定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制定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决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定都于北京,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为五星红旗,采用了义勇军进行曲为现时的国歌,决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纪年采用世界公元,选举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选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中国的历史,从此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

全国同胞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已宣告成立,中国人民业已有了自己的中央政府。这个政府将遵照共同纲领在全中国境内实施人民民主专政。它将指挥人民解放军将革命战争进行到底,消灭残余敌军,解放全国领土,完成统一中国的伟大事业。它将领导全国人民克服一切困难,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扫除旧中国所留下来的贫困和愚昧,逐步地改善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提高人民的文化生活。它将保卫人民的利益,镇压一切反革命分子的阴谋活动。它将加强人民的陆海空军,巩固国防,保卫领土主权完整,反对任何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它将联合一切爱好和平自由的国家、民族和人民,首先是联合苏联和各新民主国家,以为自己的盟友,共同反对帝国主义者挑拨战争的阴谋,争取世界的持久和平。

全国同胞们,我们应当进一步组织起来。我们应当将全中国绝大多数人组织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及其他各种组织里,克服旧中

国散漫无组织的状态,用伟大的人民群众的集体力量,拥护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军,建设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富强的新中国。

为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而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中国人民大团结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

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一九四九年九月三十日)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永远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延安的同志们和陕甘宁边区的同胞们:

接到你们的贺函,使我十分愉快和感谢。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从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八年,曾经使中共中央的所在地,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总后方。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对于全国人民是有伟大贡献的。我庆祝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继续团结一致,迅速恢复战争的创伤,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我并且希望,全国一切革命工作人员永远保持过去十余年间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人员中所具有的艰苦奋斗的作风。

毛泽东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征询对待富农策略问题的意见*

(一九五〇年三月十二日)

请就你们现正召开的各省负责同志会议中征询关于对待富农策略问题的意见电告我们,即是说在今冬开始的南方几省及西北某些地区的土地改革运动中,不但不动资本主义富农,而且不动半封建富农,待到几年之后再去解决半封建富农问题。请你们考虑这样做是否有利些。这样做的理由:第一是土改规模空前伟大,容易发生过左偏向,如果我们只动地主不动富农,则更能孤立地主,保护中农,并防止乱打乱杀,否则很难防止;第二是过去北方土改是在战争中进行的,战争空气掩盖了土改空气,现在基本上已无战争,土改就显得特别突出,给予社会的震动特别显得重大,地主叫唤的声音将特别显得尖锐,如果我们暂时不动半封建富农,待到几年之后再去动他们,则将显得我们更加有理由,即是说更加有政治上的主动权;第三是我们和民族资产阶级的统一战线,现在已经在政治上、经济上和组织上都形成了,而民族资产阶级是与土地问题密切联系的,为了稳定民族资产阶级起见,暂时不动半封建富农似较妥当的。

关于暂时不动富农的问题,去年十一月政治局会议中,我曾提出过,惟未作详细的分析和未作出决定,现在已到需要作决定的时机了。决定之后,需要修改土地法及其他有关土改的文件,并颁布出去,以利新区各省土改干部的学习,方有利于今年秋后开始土改,否则将错过时机,陷于被动。因此,不但请中南局,而且请华东局,华南分局,西南局,西北局的同志们对此问题加以讨论,并请将此电转发所属各省省委各市市委加以讨论,将赞成和反对的意见收集起来迅速电告中央,以凭考虑决策,是为至要。

为争取国家财政经济状况的基本好转而斗争*

(一九五〇年六月六日)

目前的国际情况对于我们是有利的。以苏联为首的世界和平民主阵线比去年更为壮大。世界各国争取和平反对战争的人民运动有了发展。欲挣脱帝国主义压迫的民族解放运动有了广大的发展,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日本人民和德国人民反对美国占领的群众运动已经起来,东方各被压迫民族的人民解放斗争有了发展。同时,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主要的是美国和英国之间的矛盾也发展了。美国资产阶级内部各派之间的争吵和英国资产阶级内部各派之间的争吵也增多了。与此相反,苏联及各人民民主国家相互之间的关系则是很团结的。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新的中苏条约,巩固了两国的友好关系,一方面使我们能够放手地和较快地进行国内的建设工作,一方面又正在推动着全世界人民争取和平和民主反对战争和压迫的伟大斗争。帝国主义阵营的战争威胁依然存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是,制止战争危险,使第三次世界大战避免爆发的斗争力量发展得很快,全世界大多数人民的觉悟程度正在提高。只要全世界共产党能够继续团结一切可能的和平民主力量,并使之获得更大的发展,新的世界战争是能够制止的。国民党反动派所散布的战争谣言是欺骗人民的,是没有根据的。

目前我们国家的情况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及各级地方人民政府已经成立。苏联、各人民民主国家及若干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先后和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战争已在大陆上基本结束,只有台湾和西藏还待解放,还是一个严重的斗争任务。国民党反动派在大陆若干地区内采取了土匪游击战争的方式,煽动了一部分落后分子,和人民政府作斗争。国民党反动派又组织许多秘密的特务分子和间谍分子反对人民政府,在人民中散布谣言,企图破坏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威信,企图离间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团结和合作。特务和间谍们又进行了破坏人民经济事业的活动,对于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采取暗杀手段,为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收集情报。所有这些反革命活动,都有帝国主义特别是美帝国主义在背后策动。这些土匪、特务和间谍,都是帝国主义的走狗。人民解放军自从一九四八年冬季取得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决定性胜利以后,从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开始渡江作战起至现在为止的十三个半月内,占领了除西藏、台湾及若干其他海岛以外的一切国土,消灭了一百八十三万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和九十八万土匪游击队,人民公安机关则破获了大批的反动特务组织和特务分子。现在人民解放军在新解放区仍有继续剿灭残余土匪的任务,人民公安机关则有继续打

击敌人特务组织的任务。全国大多数人民热烈地拥护共产党、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军。人民政府在最近几个月内实现了全国范围的财政经济工作的统一管理和统一领导,争取了财政的收支平衡,制止了通货膨胀,稳定了物价。全国人民用交粮、纳税、买公债的行动支持了人民政府。我们国家去年有广大的灾荒,约有一亿二千万亩耕地和四千万人民受到轻重不同的水灾和旱灾。人民政府组织了对灾民的大规模的救济工作,在许多地方进行了大规模的水利建筑工作。今年年成比去年好,夏收看来一般是好的。如果秋收也是好的,那就可以想象,明年的光景会比今年要好些。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长期统治,造成了社会经济的不正常状态,造成了广大的失业群。革命胜利以后,整个旧的社会经济结构在各种不同的程度上正在重新改组,失业人员又有增多。这是一件大事,人民政府业已开始着手采取救济和安置失业人员的办法,以期有步骤地解决这个问题。人民政府进行了广大的文化教育工作,有广大的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参加了新知识的学习,或者参加了革命工作。人民政府对于合理地调整工商业,改善公私关系和劳资关系,已经做了一些工作,现正用大力继续做此项工作。

中国是一个大国,情况极为复杂,革命是在部分地区首先取得胜利,然后取得全国的胜利。符合于此种情况,凡在老解放区(约有一亿六千万人口),土地改革已经完成,社会秩序已经安定,经济建设工作已经开始走上轨道,大多数劳动人民的生活已经有所改善,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东北),或者接近于解决(华北及山东)。特别是在东北,已经开始了有计划的经济建设。在新解放区(约有三亿一千万人口),则因为解放的时间还只有几个月,半年,或者一年,还有四十余万分散在各个偏僻地方的土匪待我们去剿灭,土地问题还没有解决,工商业还没有获得合理的调整,失业现象还是严重地存在,社会秩序还没有安定。一句话,还没有获得有计划地进行经济建设的条件。因此,我曾说过:我们现在在经济战线上已经取得的一批胜利,例如财政收支接近平衡,通货停止膨胀和物价趋向稳定等等,表现了财政经济情况的开始好转,但这还不是根本的好转。要获得财政经济情况的根本好转,需要三个条件,即:(一)土地改革的完成;(二)现有工商业的合理调整;(三)国家机构所需经费的大量节减。要争取这三个条件,需要相当的时间,大约需要三年时间,或者还要多一点。全党和全国人民均应为创造这三个条件而努力奋斗。我和大家都相信,这些条件是完全有把握地能够在三年左右的时间内争取其实现的。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看见我们国家整个财政经济状况的根本好转了。

为此目的,全党和全国人民必须一致团结起来,做好下列各项工作:

(一)有步骤有秩序地进行土地改革工作。因为战争已经在大

陆上基本结束,和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八年的情况(人民解放军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着生死斗争,胜负未分)完全不同了,国家可以用贷款方法去帮助贫农解决困难,以补贫农少得一部分土地的缺陷。因此,我们对待富农的政策应有所改变,即由征收富农多余土地财产的政策改变为保存富农经济的政策,以利于早日恢复农村生产,又利于孤立地主,保护中农和保护小土地出租者。

(二)巩固财政经济工作的统一管理和统一领导,巩固财政收支的平衡和物价的稳定。在此方针下,调整税收,酌量减轻民负。在统筹兼顾的方针下,逐步地消灭经济中的盲目性和无政府状态,合理地调整现有工商业,切实而妥善地改善公私关系和劳资关系,使各种社会经济成分,在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国营经济领导之下,分工合作,各得其所,以促进整个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有些人认为可以提早消灭资本主义实行社会主义,这种思想是错误的,是不适合我们国家的情况的。

(三)在保障有足够力量用于解放台湾、西藏,巩固国防和镇压反革命的条件之下,人民解放军应在一九五〇年复员一部分,保存主力。必须谨慎地进行此项复员工作,使复员军人回到家乡安心生产。行政系统的整编工作是必要的,亦须适当地处理编余人员,使他们获得工作和学习的机会。

(四)有步骤地谨慎地进行旧有学校教育事业和旧有社会文化事业的改革工作,争取一切爱国的知识分子为人民服务。在这个问题上,拖延时间不愿改革的思想是不对的,过于性急、企图用粗暴方法进行改革的思想也是不对的。

(五)必须认真地进行对于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的救济工作,有步骤地帮助失业者就业。必须继续认真地进行对于灾民的救济工作。

(六)必须认真地团结各界民主人士,帮助他们解决工作问题和学习问题,克服统一战线工作中的关门主义倾向和迁就主义倾向。必须认真地开好足以团结各界人民共同进行工作的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人民政府的一切重要工作都应交人民代表会议讨论,并作出决定。必须使出席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们有充分的发言权,任何压制人民代表发言的行动都是错误的。

(七)必须坚决地肃清一切危害人民的土匪、特务、恶霸及其他反革命分子。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实行镇压与宽大相结合的政策,即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政策,不可偏废。全党和全国人民对于反革命分子的阴谋活动,必须提高警惕性。

(八)坚决地执行中央关于巩固和发展党的组织的指示,关于加强党和人民群众联系的指示,关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指示,关于全党整风的指示。鉴于我们的党已经发展到四百五十万人,今后必须采取谨慎地发展党的组织的方针,必须坚决地阻止投机分子入党,妥

善地洗刷投机分子出党。必须注意有步骤地吸收觉悟工人入党,扩大党的组织的工人成分。在老解放区,一般地应停止在农村中吸收党员。在新解放区,在土地改革完成以前,一般地不应在农村中发展党的组织,以免投机分子乘机混入党内。全党应在一九五〇年的夏秋冬三季,在和各项工作任务密切地相结合而不是相分离的条件之下,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风运动,用阅读若干指定文件,总结工作,分析情况,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等项方法,提高干部和一般党员的思想水平和政治水平,克服工作中所犯的错误,克服以功臣自居的骄傲自满情绪,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改善党和人民的关系。

不要四面出击*

(一九五〇年六月六日)

七届二中全会以来,我们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全国范围内取得了胜利,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是中国从古未有的大胜利,也是十月革命以后一个带世界性的大胜利。斯大林同志和许多外国同志,都感觉中国革命的胜利是极其伟大的。我们有许多同志,因为在这个斗争中搞惯了,反而不那样感觉。关于中国革命胜利的伟大意义,我们还要在党内和群众中间,做广泛的宣传。

在伟大胜利的形势下,我们面前还有很复杂的斗争,还有许多困难。

我们已经在北方约有一亿六千万人口的地区完成了土地改革,要肯定这个伟大的成绩。我们的解放战争,主要就是靠这一亿六千万人民打胜的。有了土地改革这个胜利,才有了打倒蒋介石的胜利。今年秋季,我们就要在约有三亿一千万人口这样广大的地区开始土地改革,推翻整个地主阶级。在土地改革中,我们的敌人是够大够多的。第一,帝国主义反对我们。第二,台湾、西藏的反动派反对我们。第三,国民党残余、特务、土匪反对我们。第四,地主阶级反对我们。第五,帝国主义在我国设立的教会学校和宗教界中的反动势力,以及我们接收的国民党的文化教育机构中的反动势力,反对我们。这些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同这些敌人作斗争,在比过去广大得多的地区完成土地改革,这场斗争是很激烈的,是历史上没有过的。

同时,革命胜利引起了社会经济改组。这种改组是必要的,但暂时也给我们带来很重的负担。由于社会经济改组和战争带来的工商业的某些破坏,许多人对我们不满。现在我们跟民族资产阶级的关系搞得很紧张,他们皇皇不可终日,很不满。失业的知识分子和失业的工人不满意我们,还有一批小手工业者也不满意我们。在大部分农村,由于还没有实行土地改革,又要收公粮,农民也有意见。

我们当前总的方针是什么呢?就是肃清国民党残余、特务、土匪,推翻地主阶级,解放台湾、西藏,跟帝国主义斗争到底。为了孤立和打击当前的敌人,就要把人民中间不满意我们的人变成拥护我们。这件事虽然现在有困难,但是我们总要想各种办法来解决。

我们要合理地调整工商业,使工厂开工,解决失业问题,并且拿出二十亿斤粮食解决失业工人的吃饭问题,使失业工人拥护我们。我们实行减租减息、剿匪反霸、土地改革,广大农民就会拥护我们。我们也要给小手工业者找出路,维持他们的生活。对民族资产阶级,我们要通过合理调整工商业,调整税收,改善同他们的关系,不要搞得太紧张了。对知识分子,要办各种训练班,办军政大学、革命大学,要使用他们,同时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改造。要让他们学社会发展史、

历史唯物论等几门课程。就是那些唯心论者,我们也有办法使他们不反对我们。他们讲上帝造人,我们讲从猿到人。有些知识分子老了,七十几岁了,只要他们拥护党和人民政府,就把他们养起来。

全党都要认真地、谨慎地做好统一战线工作。要在工人阶级领导下,以工农联盟为基础,把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团结起来。民族资产阶级将来是要消灭的,但是现在要把他们团结在我们身边,不要把他们推开。我们一方面要同他们作斗争,另一方面要团结他们。要向干部讲明这个道理,并且拿事实证明,团结民族资产阶级、民主党派、民主人士和知识分子是对的,是必要的。这些人中间有许多人过去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他们从敌人方面分化出来,到我们这边来了,对这种多少有点可能团结的人,我们也要团结。团结他们,有利于劳动人民。现在我们需要采取这个策略。

团结少数民族很重要。全国少数民族大约有三千万人。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改革,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必须谨慎对待。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急躁,急了会出毛病。条件不成熟,不能进行改革。一个条件成熟了,其他条件不成熟,也不要进行重大的改革。当然,这并不是说不要改革。按照《共同纲领》的规定,少数民族地区的风俗习惯是可以改革的。但是,这种改革必须由少数民族自己来解决。没有群众条件,没有人民武装,没有少数民族自己的干部,就不要进行任何带群众性的改革工作。我们一定要帮助少数民族训练他们自己的干部,团结少数民族的广大群众。

总之,我们不要四面出击。四面出击,全国紧张,很不好。我们绝不可树敌太多,必须在一个方面有所让步,有所缓和,集中力量向另一方面进攻。我们一定要做好工作,使工人、农民、小手工业者都拥护我们,使民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中的绝大多数人不反对我们。这样一来,国民党残余、特务、土匪就孤立了,地主阶级就孤立了,台湾、西藏的反动派就孤立了,帝国主义在我国人民中间就孤立了。我们的政策就是这样,我们的战略策略方针就是这样,三中全会的路线就是这样。

做一个完全的革命派*

(一九五〇年六月二十三日)

此次会议总结了过去时期的经验,决定了各项方针。

这种总结经验和决定方针的工作,是我们大家一起来做的,是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各界民主人士的代表人物集合在一起来做的。这里,不但有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的委员们,而且有中央人民政府、各大行政区人民政府(军政委员会)及各省市人民政府的许多工作人员列席参加讨论,而且有各省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的代表们列席参加讨论,而且有许多特邀的爱国人士列席参加讨论。这样,我们就能集中广泛的意见,检查过去的工作,决定今后的方针。这种方法,我希望我们以后继续采用,并且希望各大行政区人民政府(军政委员会)和各省市人民政府也采用这种方法。我们的会议在暂时还是建议性质的会议。但是在实际上,我们在这种会议上所做的决定,中央人民政府是当然会采纳并见之实行的,是应当采纳并见之实行的。

我们一致同意了全国委员会的会务报告和中央人民政府的各项工作报告。这里有土地改革工作、政治工作、军事工作、经济和财政工作、税收工作、文化和教育工作、法院工作等项报告,这些报告都是好的。在这些报告中,适当地总结了过去时期的工作经验,规定了今后的工作方针。我们这次会议所以有这样多的议题,是因为我们的新国家成立以后,各方面工作都在开创,都在发展,全国人民正在蓬蓬勃勃地在各个战线上开展真正人民革命的伟大斗争,在军事战线上,在经济战线上,在思想战线上,在土地改革的战线上都是从古未有的极其伟大的斗争,各项工作都待总结,都待指示方针,所以我们有了这样多的议题。我们的会议按法律规定是每年开会两次,其中将有一次为议题众多的会议,一次为议题较少的会议。中国是一个大国,实际的人口超过四亿七千五百万,又处在人民革命的伟大历史时期,这种情况要求我们这样做,我们也就这样做了,我想我们是做得对的。

我们这次会议议题众多,中心的议题是将旧有土地制度加以改革的问题。大家同意刘少奇副主席的报告及中共中央建议的土地改革法草案,并对土地改革法草案作了若干有益的修改和补充。这是很好的,我为新中国数万万农村人民获得翻身机会和国家获得工业化的基本条件而表示高兴,表示庆贺。中国的主要人口是农民,革命靠了农民的援助才取得了胜利,国家工业化又要靠农民的援助才能成功,所以工人阶级应当积极地帮助农民进行土地改革,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也应当赞助这种改革,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更应当采取这种态度。战争和土改是在新民主主义的历史时期内考验全中国一切人们、一切党派的两个“关”。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

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命派。战争一关,已经基本上过去了,这一关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全国人民是满意的。现在是要过土改一关,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和过战争关一样也过得很好。大家多研究,多商量,打通思想,整齐步伐,组成一条伟大的反封建统一战线,就可以领导人民和帮助人民顺利地通过这一关。只要战争关、土改关都过去了,剩下的一关就将容易过去的,那就是社会主义的一关,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那一关。只要人们在革命战争中,在革命的土地制度改革中有了贡献,又在今后多年的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中有所贡献,等到将来实行私营工业国有化和农业社会化的时候(这种时候还在很远的将来),人民是不会把他们忘记的,他们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的国家就是这样地稳步前进,经过战争,经过新民主主义的改革,而在将来,在国家经济事业和文化事业大为兴盛了以后,在各种条件具备了以后,在全国人民考虑成熟并在大家同意了以后,就可以从容地和妥善地走进社会主义的新时期。我认为讲明这一点是有必要的,这样可以使人们有信心,不致彷徨顾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不要我了,我虽想为人民效力也没有机会了。不,不会这样的,只要谁肯真正为人民效力,在人民还有困难的时期内确实帮了忙,做了好事,并且是一贯地做下去,并不半途而废,那末,人民和人民的政府是没有理由不要他的,是没有理由不给他以生活的机会和效力的机会的。

在这个远大目标上,在国外,我们必须坚固地团结苏联、各人民民主国家及全世界一切和平民主力量,对此不可有丝毫的游移和动摇。在国内,我们必须团结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一切爱国民主人士,必须巩固我们这个已经建立的伟大的有威信的革命统一战线。不论什么人,凡对于这个革命统一战线的巩固工作有所贡献者,我们就欢迎他,他就是正确的;凡对于这个革命统一战线的巩固工作有所损害者,我们就反对他,他就是错误的。要达到巩固革命统一战线的目的,必须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采取这种方法时所用的标准,主要是我们现时的根本大法即《共同纲领》。我们在这次会议中,即根据《共同纲领》,采取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是推动大家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很好的方法,是人民国家内全体革命人民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唯一正确的方法。人民民主专政有两个方法。对敌人说来是用专政的方法,就是说在必要的时期内,不让他们参与政治活动,强迫他们服从人民政府的法律,强迫他们从事劳动并在劳动中改造他们成为新人。对人民说来则与此相反,不是用强迫的方法,而是用民主的方法,就是说必须让他们参与政治活动,不是强迫他们做这样做那样,

而是用民主的方法向他们进行教育和说服的工作。这种教育工作是人民内部的自我教育工作,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就是自我教育的基本方法。我希望全国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一切爱国民主人士,都采用这种方法。

(1)当时,全国划为东北、华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六个大行政区。各大区设有中共中央的代表机关中央局。除华北外,其他五个大区都设有大区行政机构,东北林人民政府,华东、中南、西南、西北称军政委员会。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各大区行政机构一律改为行政委员会,华北也成立行政委员会。一九五四年,各大区行政委员会撤消。

(2)指一九五〇年六月十四日中共中央提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讨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草案》这个草案在这次会议讨论同意以后,又经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于同年六月三十日由中央人民政府毛泽东主席公布施行。

你们是全民族的模范人物*

(一九五〇年九月二十五日)

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和全国工农兵劳动模范代表会议的代表同志们!

中共中央向你们的会议致热烈的祝贺,并向你们的工作表示感谢和敬意。

你们在消灭敌人的斗争中,在恢复和发展工农业生产的斗争中,克服了很多的艰难困苦,表现了极大的勇敢、智慧和积极性。你们是全中华民族的模范人物,是推动各方面人民事业胜利前进的骨干,是人民政府的可靠支柱和人民政府联系广大群众的桥梁。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号召全党党员和全国人民向你们学习,同时号召你们,亲爱的全体代表同志和全国所有的战斗英雄、劳动模范同志们,继续在战斗中学习,向广大人民群众学习。只有决不骄傲自满并且继续不疲倦地学习,才能够对于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继续作出优异的贡献,并从而继续保持你们的光荣称号。

中国必须建立强大的国防军,必须建立强大的经济力量,这是两件大事。这两件事都有赖于同志们和全体人民解放军的指挥员、战斗员一道,和全国工人、农民及其他人民一道,团结一致,协同努力,方能达到目的。当此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第一个国庆纪念节日快要到来之际,你们在这里开会,是有巨大意义的。我们庆祝你们的会议获得成功,庆祝你们在今后工作中获得伟大的胜利。

给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命令*

(一九五〇年十月八日)

中国人民志愿军各级领导同志们:

(一)为了援助朝鲜人民解放战争,反对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们的进攻,借以保卫朝鲜人民、中国人民及东方各国人民的利益,着将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迅即向朝鲜境内出动,协同朝鲜同志向侵略者作战并争取光荣的胜利。

(二)我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境内,必须对朝鲜人民、朝鲜人民军、朝鲜民主政府、朝鲜劳动党、其他民主党派及朝鲜人民的领袖金日成同志表示友爱和尊重,严格地遵守军事纪律和政治纪律,这是保证完成军事任务的一个极重要的政治基础。

(三)必须深刻地估计到各种可能遇到和必然会遇到的困难情况,并准备用高度的热情,勇气,细心和刻苦耐劳的精神去克服这些困难。目前总的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于我们有利,于侵略者不利,只要同志们坚决勇敢,善于团结当地人民,善于和侵略者作战,最后胜利就是我们的。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一九五〇年十月八日于北京

中国人民志愿军要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一九五一年一月十九日)

中朝两国同志要亲如兄弟般地团结在一起,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为战胜共同敌人而奋斗到底。中国同志必须将朝鲜的事情看做自己的事情一样,教育指挥员战斗员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拿朝鲜人民的一针一线,如同我们在国内的看法和做法一样,这就是胜利的政治基础。只要我们能够这样做,最后胜利就一定会得到。

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议要点

(一九五一年二月十八日)

中央于二月中旬召开有各中央局负责同志参加的政治局会议,讨论了各项重要问题,兹将决议要点通报如下。

二十二个月的准备工作

“三年准备、十年计划经济建设”的思想,要使省市级以上干部都明白。准备时间,现在起,还有二十二个月,必须从各方面加紧进行工作。

二抗美援朝的宣传教育运动

必须在全国范围内继续推行这个运动,已推行者深入之,未推行者普及之,务使全国每处每人都受到这种教育。

三土改

1、农忙时一律停一下,总结经验。2、争取今年丰收。3、依靠县农民代表会及训练班。4、积极造成条件。凡条件不成熟者,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勉强去做。5、土改完成,立即转入生产、教育两大工作。6、同意华东分期退押的办法。7、劝告农民以不采非刑拷打为有利。8、土改后,增划区乡,缩小区乡行政范围。

四镇压反革命

1、判处死刑一般须经过群众,并使民主人士与闻。2、严密控制,不要乱,不要错。3、注意“中层”(1),谨慎地清理旧人员及新知识分子中暗藏的反革命分子。4、注意“内层”,谨慎地清理侵入党内的反革命分子,十分加强保密工作。5、还要向干部做教育,并给干部撑腰。

五城市工作

1、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区党委今年必须召开两次城市工作会

议,议程如中央所通知,向中央作两次专题报告。

2、加强党委对城市工作的领导,实行七届二中全会决议。

3、向干部做教育,明确依靠工人阶级的思想。

4、工厂内,以实现生产计划为中心,实行党、政、工、团的统一领导。

5、力争在增加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工人生活。

6、在城市建设计划中,应贯彻为生产、为工人服务的观点。

7、全国总工会及各上级工会应着重解决下面的具体问题。

8、党委及工会应着重典型经验的创造,迅速推及各处。

六整党及建党

1、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这是主要方面,必须加以肯定,并向各级干部讲明白。但是存在着问题,必须加以整理,并对新区建党采取慎重的态度,这方面也要讲明白。

2、整党、建党,均须由中央及各中央局实行严格的控制,下面不得自由行动。

3、整党,应以三年时间实现之。其步骤,应是以一年时间(一九五一年)普遍进行关于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教育,使所有党员明白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并训练组织工作人员。同时,进行典型试验。然后,根据经验进行整党,但城市可以在一九五一年进行整党。整党时,首先将“第四部分人”清洗出去。然后对“第二部分人”、“第三部分人”加以区别,对其中经过教育而仍确实不合党员条件者劝其退党,务使这些退党者自愿地退出,不要伤感情,不要重复一九四八年“搬石头”的经验。

4、城市及新区建党必须采取慎重的方针。城市着重在产业工人中建立党的组织。乡村须在土改完毕始能吸收经过教育合于党员条件者建立党的支部,在头两年内乡村支部一般不要超过十个党员。无论在城市和乡村,均应对于愿意接受党的教育的积极分子,进行关于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教育,经过这种教育然后将其中确实合于党员条件者吸收入党。

七统一战线工作

1、要求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区党委一九五一年召集两次会议,讨论统一战线工作,并向中央作两次关于这方面的专题报告。

2、必须向干部讲清楚为什么要加强统一战线工作的理由。

3、知识分子,工商业界,宗教界,民主党派,民主人士,必须在反帝反封建的基础上将他们团结起来,并加以教育。

4、认真在各少数民族中进行工作,推行区域自治和训练少数民族自己的干部是两项中心工作。

八整风

一年一次,冬季进行,时间要短,任务是检查工作,总结工作经验,发扬成绩,纠正缺点错误,借以教育干部。

(1)镇压反革命的工作,分为外层、中层、内层。清理“外层”,是指清查隐藏在社会上的反革命分子;清理“中层”,是指清查隐藏在我军政机关内部的反革命分子;清理“内层”,是指清查隐藏在我党内的反革命分子。

(2)一九五一年整党时,把党员划分为四种人:一、具备党员条件的;二、不完全具备党员条件,或者有较严重的毛病,必须加以改造提高的;三、不够党员条件的消极落后分子;四、混入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叛变分子、投机分子、蜕化变质分子等。

(3)“搬石头”是刘少奇在一九四八年解放区土改、整党时提出的。他污蔑广大农村干部是压在农民头上的“石头”,要把他们撤职、清洗。

镇压反革命必须实行党的群众路线*

(一九五一年五月十五日)

(一)目前在全国进行的镇压反革命的运动,是一场伟大的激烈的和复杂的斗争。全国各地已经实行的有效的工作路线,是党的群众路线。这就是:党委领导,全党动员,群众动员,吸收各民主党派及各界人士参加,统一计划,统一行动,严格地审查捕人和杀人的名单,注意各个时期的斗争策略,广泛地进行宣传教育工作(各种代表会、干部会、座谈会、群众会,在会上举行苦主控诉,展览罪证,利用电影、幻灯、戏曲、报纸、小册子和传单作宣传,做到家喻户晓,人人明白),打破关门主义和神秘主义,坚决地反对草率从事的偏向。凡是完全遵照这个路线去做的,就是完全正确的。凡是没有遵照这个路线去做的,就是错误的。凡是大体上遵照了这个路线,但没有完全遵照这个路线去做的,就是大体上正确但不完全正确的。我们认为这个工作路线是继续深入镇压反革命工作和取得完满胜利的保证。在今后镇反工作中必须完全遵守这个工作路线。其中最重要者为严格地审查逮捕和判处死刑名单,和广泛地做好宣传教育。做到了这两点,就可以避免犯错误。

(二)关于杀反革命的数字,必须控制在一定比例以内。这里的原则是:对于有血债或其他最严重的罪行非杀不足以平民愤者和最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者,必须坚决地判处死刑,并迅即执行。对于没有血债、民愤不大和虽然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但尚未达到最严重的程度,而又罪该处死者,应当采取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强迫劳动、以观后效的政策。此外还应明确地规定:凡介在可捕可不捕之间的人一定不要捕,如果捕了就是犯错误;凡介在可杀可不杀之间的人一定不要杀,如果杀了就是犯错误。

(三)为了防止在镇压反革命运动的高潮中发生“左”的偏向,决定从六月一日起,全国一切地方,包括那些至今仍然杀人甚少的地方在内,将捕人批准权一律收回到地委专署一级,将杀人批准权一律收回到省一级,离省远者由省级派代表前往处理。任何地方不得要求改变此项决定。

(四)对于“中层”和“内层”的反革命分子,必须从现在开始,有计划地加以清查。决定遵照中央指示在今年夏秋两季,采用整风方式,对留用人员和新吸收的知识分子普遍地初步地清查一次。其目的是弄清情况和处理一些最突出的问题。其方法是学习镇反文件,向着留用人员和新吸收的知识分子,号召他们中间有问题的人(不是一切人)用真诚老实的态度,交清历史,坦白其隐藏的问题。这种坦白运动必须由首长负责主持,采取自愿原则,不得施行强迫。每一单位时

间要短,不要拖长。其策略是争取多数,孤立少数,以待冬季的进一步清查。对于首脑机关、公安机关及其他要害部门,则须首先加以清查,并取得经验,以资推广。在政府系统、学校和工厂中进行此种清查工作时,必须有党外人士参加此种清查工作的委员会,避免由共产党员孤立地去做。

(五)全国各地,必须在此次镇压反革命的伟大斗争中普遍地组织群众的治安保卫委员会。此项委员会,农村以乡为单位,城市以机关、学校、工厂、街道为单位,经过人民选举组织之。委员人数少者三人,多者十一人,必须吸收可靠的党外爱国分子参加,成为统一战线的保卫治安的组织。此项委员会受基层政府和公安机关的领导,担负协助人民政府肃清反革命,防奸、防谍,保卫国家和公众治安的责任。此项委员会,乡村须在土改完成之后,城市须在镇反工作开展之后,有领导地进行组织,以免坏人乘机侵入。

镇压反革命必须打得稳,打得准,打得狠

(一九五 O 年十二月——一九五一年九月)

对镇压反革命分子,请注意打得稳,打得准,打得狠。

(一九五 O 年十二月十九日)

在湘西二十一个县中杀了一批匪首、恶霸、特务,准备在今年由地方再杀一批。我以为这个处置是很必要的。只有如此,才能使敌焰下降,民气大伸。如果我们优柔寡断,姑息养奸,则将遗祸人民,脱离群众。

所谓打得稳,就是要注意策略。打得准,就是不要杀错。打得狠,就是要坚决地杀掉一切应杀的反动分子(不应杀者,当然不杀)。只要我们不杀错,资产阶级虽有叫唤,也就不怕他们叫唤。

(一九五一年一月十七日)

山东有些地方存在着劲头不足的偏向,有些地方存在着草率从事的偏向,这是全国各省市大体上都存在的两种偏向,都应注意纠正。特别是草率从事的偏向,危险最大。因为劲头不足,经过教育说服,劲头总会足起来的,反革命早几天杀,迟几天杀,关系并不甚大。惟独草率从事,错捕错杀了人,则影响很坏。请你们对镇反工作,实行严格控制,务必谨慎从事,务必纠正一切草率从事的偏向。我们一定要镇压一切反革命,但是一定不可捕错杀错。

(一九五一年三月三十日)

中央已决定,在共产党内,在人民解放军内,在人民政府系统内,在教育界,在工商界,在宗教界,在各民主党派和各人民团体内清出的反革命分子,除罪不至死应判有期或无期徒刑、或予管制监视者外,凡应杀分子,只杀有血债者,有引起群众愤恨的其他重大罪行例如强奸许多妇女、掠夺许多财产者,以及最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者;其余,一律采取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在缓刑期内强制劳动,以观后效的政策。这个政策是一个慎重的政策,可以避免犯错误。这个政策可以获得广大社会人士的同情。这个政策可以分化反革命势力,利于彻底消灭反革命。这个政策又保存了大批的劳动力,利

于国家的建设事业。因此,这是一个正确的政策。估计在上述党、政、军、教、经、团各界清出来的应杀的反革命分子中,有血债或有其他引起群众愤恨的罪行或最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的人只占极少数,大约不过十分之一二,而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的人可能占十分之八九,即可保全十分之八九的死罪分子不杀。他们和农村中的匪首、惯匪、恶霸不同,也和城市的恶霸、匪首、惯匪、大流氓头及会道门大首领不同,也和某些最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的特务不同,即没有引起群众痛恨的血债或其他重大罪行。他们损害国家利益的程度是严重的但还不是最严重的。他们犯有死罪,但群众未直接受害。如果我们把这些人杀了,群众是不容易了解的,社会人士是不会十分同情的,又损失了大批的劳动力,又不能起分化敌人的作用,而且我们可能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因此,中央决定对于这样的一些人,采取判处死刑,缓期执行,强制劳动,以观后效的政策。如果这些人中有若干人不能改造,继续为恶,将来仍可以杀,主动权操在我们手里。各地党、政、军、教、经、团中清出来的反革命分子,请各地均照上述原则处理。其应执行死刑的极少数人(大约占死罪分子的十分之一二),为慎重起见,一律要报请大行政区或大军区批准。有关统一战线的重要分子,须报请中央批准。此外,对于农村中的反革命,亦只杀那些非杀不能平民愤者,凡人民不要杀的人一律不要杀。其中有些人亦应采取判死缓刑的政策。人民要求杀的人则必须杀掉,以平民愤而利生产。

(一九五一年五月八日)

“缓期二年执行”的政策,决不应解释为对于负有血债或有其他重大罪行人民要求处死的罪犯而不处死,如果这样做,那就是错误的。我们必须向区村干部和人民群众解释清楚,对于罪大恶极民愤甚深非杀不足以平民愤者必须处死,以平民愤。只对那些民愤不深,人民并不要求处死,但又犯有死罪者,方可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强迫劳动,以观后效。

(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五日)

整个镇压反革命的工作必须在各级党委的统一领导之下,一切公安机关和有关镇压反革命的机关的负责同志都必须和过去一样坚决接受党委的领导。

(一九五一年九月十日)

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

(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日)

《武训传》所提出的问题带有根本的性质。像武训那样的人,处在清朝末年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反对国内的反动封建统治者的伟大斗争的时代,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婢膝的能事,这种丑恶的行为,难道是我们所应当歌颂的吗?向着人民群众歌颂这种丑恶的行为,甚至打出“为人民服务”的革命旗号来歌颂,甚至用革命的农民斗争的失败作为反衬来歌颂,这难道是我们所能够容忍的吗?承认或者容忍这种歌颂,就是承认或者容忍污蔑农民革命斗争,污蔑中国历史,污蔑中国民族的反动宣传,就是把反动宣传认为正当的宣传。

电影《武训传》的出现,特别是对于武训和电影《武训传》的歌颂竟至如此之多,说明了我国文化界的思想混乱达到了何等的程度!

在许多作者看来,历史的发展不是以新事物代替旧事物,而是以种种努力去保持旧事物使它得免于死亡;不是以阶级斗争去推翻应当推翻的反动的封建统治者,而是像武训那样否定被压迫人民的阶级斗争,向反动的封建统治者投降。我们的作者们不去研究过去历史中压迫中国人民的敌人是些什么人,向这些敌人投降并为他们服务的人是否有值得称赞的地方。我们的作者们也不去研究自从一八四〇年鸦片战争以来的一百多年中,中国发生了一些什么向着旧的社会经济形态及其上层建筑(政治、文化等等)作斗争的新的社会经济形态,新的阶级力量,新的人物和新的思想,而去决定什么东西是应当称赞或歌颂的,什么东西是不应当称赞或歌颂的,什么东西是应当反对的。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号称学得了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员。他们学得了社会发展史——历史唯物论,但是一遇到具体的历史事件,具体的历史人物(如像武训),具体的反历史的思想(如像电影《武训传》及其他关于武训的著作),就丧失了批判的能力,有些人则竟至向这种反动思想投降。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侵入了战斗的共产党,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一些共产党员自称已经学得的马克思主义,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为了上述种种缘故,应当展开关于电影《武训传》及其他有关武训的著作和论文的讨论,求得彻底地澄清在这个问题上的混乱思想。

三大运动的伟大胜利*

(一九五一年十月二十三日)

各位委员、各位同志们:

我们的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现在开会了。在这次会议上,除了全国委员会的委员之外,应邀列席的尚有中国人民志愿军、人民解放军、工业劳动模范、农业劳动模范、老根据地代表、教育工作者、文艺工作者、工商业家、各种专家、宗教界、少数民族、华侨、妇女、青年、省市协商委员会及其他方面的代表人物,尚有许多政府工作人员。出席和列席人员中包括了许多为人民所公认的战斗英雄、劳动模范和模范工作者。我们这次会议的这个规模,充分地表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各个战线上都有了巨大的成就和进步。

在过去的一年中,在我们国家内展开了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三个大规模的运动,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大陆上的反革命残余即将基本肃清。土地改革,除一部分少数民族住居的地区以外,即将于一九五二年全部完成。全中国人民在抗美援朝运动中空前广泛地团结起来,向着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势力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着中国人民的伟大意志,与朝鲜人民军一道,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企图侵占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并进而侵入中国大陆的狂妄计划,从而鼓舞了朝鲜、中国、亚洲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使他们增加了保卫和平、反对侵略的信心。我们应当向英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表示庆贺和敬意!

由于上述三大运动已经取得的胜利,由于各级人民政府和各界人民的共同努力,我们的国家已经实现了空前未有的统一。西藏问题业已用和平的方法予以解决。国防力量业已增强。人民民主专政业已巩固。而我们的金融和物价则继续保持着稳定,我们的经济建设事业和文化教育事业的恢复和发展的工作,也已前进了一大步。

在工业和农业战线上正在发展着的爱国增产运动,是我们国家值得庆贺的新气象。在农村中实现土地改革和在工厂企业中实现民主改革之后,工人和农民即获得发展其爱国增产的极大积极性、并改善其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可能。只要我们善于团结、教育和依靠工人和农民,我国就一定会要出现一个普遍高涨的爱国增产运动。

在我国的文化教育战线和各种知识分子中,根据中央人民政府的方针,广泛地开展了一个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运动,这同样是我国值得庆贺的新气象。在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闭幕的时候,我曾提出了以批评和自我批评方法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建议。现在,这个建议已经逐步地变为现实。思想改造,首先是各种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是我国在各方面彻底实现民主改革和逐步实行工业化的重要条

件之一。因此,我们预祝这个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运动能够在稳步前进中获得更大的成就。

一切事实都证明:我们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较之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制度具有极大的优越性。在这种制度的基础上,我国人民能够发挥其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任何敌人所不能战胜的。

抗美援朝的伟大斗争现在还在继续进行,并且必须继续进行到美国政府愿意和平解决的时候为止。我们不要去侵犯任何国家,我们只是反对帝国主义者对于我国的侵略。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美国军队占领我国的台湾、侵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打到了我国的东北边疆,中国人民是不会和美国军队作战的。但是既然美国侵略者已经向我们进攻了,我们就不能不举起反侵略的旗帜,这是完全必要的和完全正义的,全国人民都已明白这种必要性和正义性。为了继续坚持这个必要的正义的斗争,我们就需要继续加强抗美援朝的工作,需要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以支持中国人民志愿军。这是中国人民今天的中心任务,因此也就是我们这次会议的中心任务。

我们很早就表示:朝鲜问题应当用和平方法予以解决,现在还是这样。只要美国政府愿意在公平合理的基础上解决问题,不再如过去那样用种种可耻的方法破坏和阻挠谈判的进行,则朝鲜的停战谈判是可能成功的,否则就不可能成功。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两年中,我们各方面的工作都获得了伟大的胜利。这些胜利,我们是依靠了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才获得的。在国内,我们是依靠了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以及一切爱国民主人士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领导之下的巩固团结。在国际范围内,我们是依靠了以苏联为首的和平民主阵营的巩固团结以及世界各国爱好和平的人民的深厚同情。由于这样,我们就获得了各方面工作的伟大胜利,这是我们的敌人所没有料到自己的困难,没有可能反击侵略者。出于敌人的意料之外,我们居然能够克服自己的困难,居然能够反击侵略者,并获得伟大的胜利。我们的敌人眼光短浅,他们看不到我们这种国内国际伟大团结的力量,他们看不到由外国帝国主义欺负中国人民的时代,已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而永远宣告结束了。他们也看不到帝国主义称霸世界的时代,已由社会主义苏联的成立,已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已由各人民民主国家的成立,已由中苏两个伟大国家在友好互助同盟条约基础上的巩固团结,已由整个和平民主阵营的巩固团结以及世界各国广大和平人民对于这个伟大阵营的深厚同情,而永远宣告结束了。我们的敌人看不到这些,他们还想欺负中华人民共和国,他们还想称霸世界。但是,同志们,我可以断定,他们的想法是狂妄的,是徒然的,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与此相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不能欺负的,以苏联为首的伟大和平阵营是不能侵犯的,全世界和平人民是不能欺骗的。同志们,自从伟大的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以后,世界上人民胜利的

局面就确定了,现在则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和各人民民主国家的成立而使这个局面发展和巩固了。不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十月革命以后的历史时期中,曾经发生过德国、意大利和日本三个帝国主义国家企图称霸世界的事实,这种事实还是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许多人民民主国家没有成立的时候,但是结果如何呢?难道还没有证明这三个帝国主义国家的企图是狂妄的和徒然的吗?难道不是适得其反,想要称霸的帝国主义却得到了被打倒的结果吗?现在的局面完全不同了,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许多人民民主国家成立了,世界人民的觉悟程度提高了,整个亚洲和北部非洲的民族解放斗争蓬蓬勃勃地起来了,整个帝国主义体系的力量极大地削弱了,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实是我们最亲密的盟国苏联的力量大大地增强了。在这种时候,再有帝国主义国家企图重走过去德意日三国侵略者的老路,则其结果不是完全可以料到的吗?总之一句话,今后的世界必须是人民的世界,世界各国必须由各国人民自己管理自己,而决不能再是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横行霸道的世界了。我希望我国人民好好地自己团结一致,并好好地和我们的苏联盟友团结一致,好好地和一切人民民主国家团结一致,好好地和世界上一切同情我们的民族和人民团结一致,向着争取反侵略斗争的胜利、向着建设我们伟大国家的胜利、向着保卫世界持久和平的胜利而继续前进。同志们,只要我们这样做,我相信,胜利决定地是我们的。

关于“三反”“五反”的斗争*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一九五二年三月)

反贪污、反浪费一事,实是全党一件大事,我们已告诉你们严重地注意此事。我们认为需要来一次全党的大清理,彻底揭露一切大、中、小贪污事件,而着重打击大贪污犯,对中小贪污犯则取教育改造不使重犯的方针,才能停止很多党员被资产阶级所腐蚀的极大危险现象,才能克服二中全会所早已料到的这种情况,并实现二中全会防止腐蚀的方针,务请你们加以注意。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三十日)

必须严重地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三十日)

应把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斗争看作如同镇压反革命的斗争一样的重要,一样的发动广大群众包括民主党派及社会各界人士去进行,一样的大张旗鼓去进行,一样的首长负责,亲自动手,号召坦白和检举,轻者批评教育,重者撤职、惩办、判处徒刑(劳动改造),直至枪毙一批最严重的贪污犯,才能解决问题。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八日)

在全国一切城市,首先在大城市和中等城市中,依靠工人阶级,团结守法的资产阶级及其他市民,向着违法的资产阶级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坚决的彻底的反对行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和反对盗窃经济情报的斗争,以配合党政军民内部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现在是极为必要和极为适时的。在这个斗争中,各城市的党组织对于阶级和群众的力量必须作精密的部署,必须注意利用矛盾、实行分化、团结多数、孤立少数的策略,在斗争中迅速形成“五反”的统一战线。这种统一战线,在一个大城市中,在猛烈展开“五反”之后,大约有三个星期就可以形成。只要形成了这个统一战线,那些罪大恶极的反动资本家就会陷于孤立,国家就能很有理由地和顺利地给他们以各种必要的惩处,例如逮捕、徒刑、枪决、没收、罚款等等。全国各大城市(包括各省城)在二月上

旬均应进入“五反”战斗,请你们速作部署。

(一九五二年一月二十六日)

一、在“五反”运动中对工商户处理的基本原则是:过去从宽,今后从严(例如补税一般只补一九五一年的);多数从宽,少数从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工业从宽,商业从严;普通商业从宽,投机商业从严。望各级党委在“五反”中掌握这几条原则。

二、在“五反”目标下划分私人工商户的类型,应分为守法的、基本守法的、半守法半违法的、严重违法的和完全违法的五类。就大城市说,前三类约占百分之九十五左右,后二类约占百分之五左右。各个大城市略有出入,大体相差不远。中等城市则和这个比例数字相差较大。

三、这五类包括资产阶级和非资产阶级的独立手工业户及家庭商业户,不包括摊贩。各大城市可以暂时不去处理摊贩,但对独立手工业户和家庭商业户最好给以处理。各中等城市在“五反”中最好对独立工商户及摊贩均给以处理。不雇工人、店员(但有些人家带了学徒)的独立工商户在我国各大中城市数目很大,他们中许多是守法的,也有许多是基本守法部分违法的(即有小额偷漏税,即所谓有小问题的),也有少数是属于半守法半违法即偷漏税较大的。我们既要在此次“五反”中处理一大批小资本家,给他们做出结论,也应尽可能努力将和小资本家数目大略相等的独立工商户加以处理,给他们做出结论,这对于目前的“五反”和今后的经济建设都是有利的。这两种工商户一般都无大问题,给他们做结论是不困难的。做了结论以后,我们就获得了广大群众的拥护。但个别城市如认为先给其他工商户做结论,而将独立工商户的结论放在后面去做较为方便,也是可以的。

四、根据城市的实际情况,我们决定将过去所定的四类工商户改为五类,即将守法户一类改为守法户和基本守法户两类,其他三类不变。在北京五万工商户(包括独立工商户,不包括摊贩)中,守法户约占百分之十左右,基本守法户约占百分之六十五右,半守法半违法户约占百分之二十五左右,严重违法户约占百分之四左右,完全违法户约占百分之一左右。将完全守法户和有小问题的基本守法户分开,又将基本守法户中偷漏税较少的和偷漏税稍多的分别对待,这样做,可能发生很大的教育作用。

五、各大中城市中,有些市委,对于各类工商户的情况极不明了,如何分别对待这些工商户的策略观点又不明确,工会和政府工作队(或检查组)的组织和训练甚为潦草,便仓卒发动“五反”,引起了一些混乱,望这些市委提起注意,迅速加以克服。此外,检查违法工商户,必须由市委市政府予以严密控制,各机关不得自由派人检查,更不得随便捉资本家到机关来审讯。又无论“三反”、“五反”,均不得

采用肉刑逼供方法,严防自杀现象发生,已发生者立即订出防止办法,务使“三反”、“五反”均按正轨健全发展,争取完满胜利。

六、县、区、乡现在一律不进行“三反”、“五反”,将来何时进行及如何进行,中央另有通知。个别已在县城试做“五反”、在区试做“三反”者务须严格控制,不得妨碍春耕和经济活动。中等城市也不要同时一律进行“五反”,而要分批进行,并须在严格控制下进行。

(一九五二年三月五日)

在此次“五反”斗争中及其以后,我们必须达到下述目的:

(一)彻底查明私人工商业的情况,以利团结和控制资产阶级,进行国家的计划经济。情况不明,是无法进行计划经济的。

(二)明确划分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界限,肃清工会中的贪污现象和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现象,清除资产阶级在工会中的走狗。各地工会均发生此种走狗及动摇于劳资之间的中间分子,我们必须在斗争中教育并争取中间分子,对于有严重罪行的资本家走狗则予以开除。

(三)改组同业公会和工商联合会,开除那些“五毒”俱全的人们及其他业已完全丧失威信的人们出这些团体的领导机关,吸引那些在“五反”中表现较好的人们进来。除完全违法者外,各类工商业者均应有代表。

(四)帮助民主建国会的负责人整顿民主建国会,开除那些“五毒”俱全的人及大失人望的人,增加一批较好的人,使之成为一个能够代表资产阶级主要是工业资产阶级的合法利益,并以共同纲领和“五反”的原则教育资产阶级的政治团体。各部分资本家的秘密结社,例如“星四聚餐会”等,则应设法予以解散。

(五)清除“五毒”,消灭投机商业,使整个资产阶级服从国家法令,经营有益于国计民生的工商业;在国家划定的范围内,尽量发展私人工业(只要资本家愿意和合乎《共同纲领》),逐步缩小私人商业;国家逐年增加对私营产品的包销订货计划,逐年增加对私营工商业的计划性;重新划定私资利润额,既要使私资感觉有利可图,又要使私资无法夺取暴利。

(六)废除后账,经济公开,逐步建立工人、店员监督生产和经营的制度。

(七)从补、退、罚、没中追回国家及人民的大部分经济损失。(八)在一切大的和中等的私营企业的工人、店员中建立党的支部,加强党的工作。

(一九五二年三月二十三日)

把农业互助合作当作一件大事去做*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十五日)

兹将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草案一件发给你们,请印发到县委和区委。请即照此草案在党内外进行解释,并组织实施。这是在一切已经完成了土地改革的地区都要解释和实行的,请你们当作一件大事去做。这个决议草案可以在党内刊物上发表,但不要在党外报刊上发表,因为还是草案。

元旦祝词

(一九五二年一月一日)

祝我们全体——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人民志愿军和人民解放军的指挥员、战斗员,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少数民族和全国人民,在各个工作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抗美援朝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国防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土地改革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镇压反革命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经济和财政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文化和教育战线上的胜利!

祝我们在社会各界首先是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战线上的胜利!

我还要祝我们在新开辟的一条战线上的胜利,这就是号召我国全体人民和一切工作人员一致起来,大张旗鼓地,雷厉风行地,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将这些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污清洗干净!

同志们,我们在上述一切战线上,在一九五一年,都已取得了胜利,有许多是极其伟大的胜利。我们希望,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所有这些工作,在一九五二年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共中央关于西藏工作方针的指示*

(一九五二年四月六日)

我们基本上同意西南局、西南军区四月二日给西藏工委和西藏军区的指示电,认为这个电报所取的基本方针(除了改编藏军一点外)及许多具体步骤是正确的。只有照此做去,才能使我军在西藏立于不败之地。

西藏情况和新疆不同,无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西藏均比新疆差得多。我王震部入疆,尚且首先用全力注意精打细算,自力更生,生产自给。现在他们已站稳脚跟,取得少数民族热烈拥护。目前正进行减租减息,今冬进行土改,群众将更拥护我们。新疆和关内汽车畅达,和苏联有密切经济联系,在物质福利上给了少数民族很大好处。西藏至少在两三年内不能实行减租,不能实行土改。新疆有几十万汉人,西藏几乎全无汉人,我军是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民族区域。我们惟靠两条基本政策,争取群众,使自己立于不败。第一条是精打细算,生产自给,并以此影响群众,这是最基本的环节。公路即使修通,也不能靠此大量运粮。印度可能答应交换粮物入藏,但我们的立脚点,应放在将来有一天万一印度不给粮物我军也能活下去。我们要用一切努力和适当办法,争取达赖及其上层集团的大多数,孤立少数坏分子,达到不流血地在多年内逐步地改革西藏经济、政治的目的;但也要准备对付坏分子可能率领藏军举行叛变,向我袭击,在这种时候我军仍能在西藏活下去和坚持下去。凡此均须依靠精打细算,生产自给。以这一条最基本的政策为基础,才能达到目的。第二条可做和必须做的,是同印度和内地打通贸易关系,使西藏出入口趋于平衡,不因我军入藏而使藏民生活水平稍有下降,并争取使他们在生活上有所改善。只要我们对生产和贸易两个问题不能解决,我们就失去存在的物质基础,坏分子就每天握有资本去煽动落后群众和藏军反对我们,我们团结多数、孤立少数的政策就将软弱无力,无法实现。

西南局四月二日电报的全部意见中,只有一点值得考虑,这就是短期内改编藏军和成立军政委员会是否可能和得策的问题。我们意见,目前不要改编藏军,也不要在形式上成立军分区,也不要成立军政委员会。暂时一切仍旧,拖下去,以待一年或两年后我军确能生产自给并获得群众拥护的时候,再谈这些问题。在这一年至两年内可能发生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们团结多数、孤立少数的上层统战政策发生了效力,西藏群众也逐步靠拢我们,因而使坏分子及藏军不敢举行暴乱;一种是坏分子认为我们软弱可欺,率领藏军举行暴乱,我军在自卫斗争中举行反攻,给以打击。以上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对我们有利。在西藏上层集团看来,目前全部实行协定和改编藏军,理由是

不充足的。过几年则不同,他们可能会觉得只好全部实行协定和只好改编藏军。如果藏军举行暴乱,或者他们不是举行一次,而是举行几次,又均被我军反击下去,则我们改编藏军的理由就愈多。看来不但是两司伦,而且还有达赖及其集团的多数,都觉得协定是勉强接受的,不愿意实行。我们在目前不仅没有全部实行协定的物质基础,也没有全部实行协定的群众基础,也没有全部实行协定的上层基础,勉强实行,害多利少。他们既不愿意实行,那末好吧,目前就不实行,拖一下再说。时间拖得愈久,我们的理由就愈多,他们的理由就愈少。拖下去,对我们的害处并不大,或者反而有利些。各种残民害理的坏事让他们去做,我们则只做生产、贸易、修路、医药、统战(团结多数,耐心教育)等好事,以争取群众,等候时机成熟,再谈全部实行协定的问题。如果他们觉得小学不宜办,则小学也可以收场不办。

最近拉萨的示威不应看作只是两司伦等坏人做的,而应看作是达赖集团的大多数向我们所作的表示。其请愿书内容很有策略,并不表示决裂,而只要求我们让步。其中暗示恢复前清办法不驻解放军一条,不是他们的真意。他们明知这是办不到的,他们是企图用这一条交换其他各条。在请愿书内批评了十四辈达赖,使达赖在政治上不负此次示威的责任。他们以保护西藏民族利益的面目出现,他们知道在军事力量方面弱于我们,但在社会势力方面则强于我们。我们应当在事实上(不是在形式上)接受这次请愿,而把协定的全部实行延缓下去。他们选择在班禅尚未到达的时机举行这次示威,是经过考虑的。班禅到拉萨后,他们可能要大拉一把,使班禅加入他们的集团。如果我们的工作做得好,班禅不上他们的当,并安全到了日喀则,那时形势会变得较为有利于我们。但我们缺乏物质基础这一点一时还不能变化,社会势力方面他们强于我们这一点一时也不会变化,因而达赖集团不愿意全部实行协定这一点一时也不会变化。我们目前在形式上要采取攻势,责备此次示威和请愿的无理(破坏协定),但在实际上要准备让步,等候条件成熟,准备将来的进攻(即实行协定)。

你们对此意见如何,望考虑电告。

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是国内的主要矛盾*

(一九五二年六月六日)

在打倒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以后,中国内部的主要矛盾即是工人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故不应再将民族资产阶级称为中间阶级。

团结起来,划清敌我界限*

(一九五二年八月四日)

去年这一年,我们是边打,边谈,边稳。

朝鲜战争的局势,去年七月以后定下来了,但是国内的财政经济状况,能不能稳下来,那时还没有把握。过去只是讲“物价基本稳定,收支接近平衡”,意思是说,物价还不能稳定,收支还没有平衡。收入少,支出多,这是个问题。因此,中共中央在去年九月开了一次会,提出增加生产,厉行节约。十月,我又在政协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上,提出增产节约。在增产节约运动中,揭发出相当严重的贪污、浪费、官僚主义的问题,到十二月开展了“三反”运动,接着又开展了“五反”运动。现在“三反”“五反”运动胜利结束,问题完全清楚了,天下大定。

去年抗美援朝战争的费用,和国内建设的费用大体相等,一半一半。今年不同,战争费用估计只要用去年的一半。现在我们的部队减少了,但是装备加强了。我们过去打了二十几年仗,从来没有空军,只有人家炸我们。现在空军也有了,高射炮、大炮、坦克都有了。抗美援朝战争是个大学校,我们在那里实行大演习,这个演习比办军事学校好。如果明年再打一年,全部陆军都可以轮流去训练一回。

这次战争,我付本来存在三个问题:一、能不能打;二、能不能守;三、有没有东西吃。

能不能打,这个问题两三个月就解决了。敌人大炮比我们多,但士气低,是铁多气少。

能不能守,这个问题去年也解决了。办法是钻洞子。我们挖两层工事,敌人攻上来,我们就进地道。有时敌人占领了上面,但下面还是属于我们的。等敌人进入阵地,我们就反攻,给他极大的杀伤。我们就是用这种土办法拉洋炮。敌人对我们很没有办法。

吃的问题,也就是保证给养的问题,很久不能解决。当时就不晓得挖洞子,把粮食放在洞子里。现在晓得了。每个师都有三个月粮食,都有仓库,还有礼堂,生活很好。

现在是方针明确,阵地巩固,供给有保证,每个战士都懂得要坚持到底。

究竟打到那一年为止,谈判到什么时候?我说,谈还是要谈,打还是要打,和还是要和。

为什么和还是要和呢?三十年战争、百年战争是不会有的,因为长期打下去对美国很不利。

一、要死人。他们为扣留一万多个俘虏奋斗,就死掉了三万多人。他们的人总比我们少得多。

二、要用钱。他们一年要用一百多亿美元。我们用的钱比他们少

得多,今年比去年又减少一半。“三反”“五反”清理出来的钱,可以打一年半。增产节约出来的钱,就可以完全用在国内建设上。

三、他们国际国内都有难以克服的矛盾。

四、还有一个战略问题。美国的战略重点是欧洲。他们出兵侵略朝鲜,没有料到我们出兵援助朝鲜。

我们的事情比较好办。国内的事我们可以完全作主。但是,我们不是美国的参谋长,美国的参谋长是他们自己的人。所以,朝鲜战争是否打下去,我们和朝鲜一方只能作一半主。

总之,对美国来说,大势所趋,不和不利。

说马上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是吓唬人的。我们要争取十年工夫建设工业,打下强国的基础。

大家要好好团结起来,划清敌我界限。今天我们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全国人民的团结,我们在座的人的合作,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合作。团结和划清敌我界限是非常重要的。孙中山先生是个好人,但他领导的辛亥革命为什么失败了?其原因:一、没有分土地;二、不晓得镇压反革命;三、反帝不尖锐。除了划清敌我界限之外,在内部还有个是非界限。两者相比,是非界限是第二种界限。比如贪污分子大多数还是个是非问题,还是可以改造的,他们与反革命不同。

各民主党派和宗教界要进行教育,不要上帝国主义的当,不要站在敌人方面。拿佛教来说,它同帝国主义联系较少,基本上是和封建主义联系着。因为土地问题,反封建就反到了和尚,受打击的是住持、长老之类。这少数人打倒了,“鲁智深”解放了。我不信佛教,但也不反对组织佛教联合会,联合起来划清敌我界限。统一战线是否到了有一天要取消?我是不主张取消的。对任何人,只要他真正划清敌我界限,为人民服务,我们都是要团结的。

我们国家有前途,有希望。过去我们想,国民经济是否三年可以恢复。经过两年半的奋斗,现在国民经济已经恢复,而且已经开始有计划的建设了。大家要团结起来,划清敌我界限,使我们的国家稳步前进。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八次会议上讲话的要点。

祝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重大胜利*

(一九五二年十月二十四日)

我志愿军协同人民军从九月十八日开始对全线敌军的战术性的反击作战,在一个月内,歼灭和击伤敌军三万人以上,获得重大胜利,中央和军委向你们及全体指挥员、战斗员同志致以热烈的祝贺。此种作战,在若干个被选定的战术要点上,集中我军优势的兵力、火力,采取突然动作,对成排成连成营的敌军,给以全部或大部歼灭的打击;然后在敌人向我军举行反击的时机,又在反复作战中给敌以大量的杀伤;然后依情况,对于被我攻克的据点,凡可以守住者固守之,不能守住者放弃之,保持自己的主动,准备以后的反击。此种作战方法,继续实行下去,必能制敌死命,必能迫使敌人采取妥协办法结束朝鲜战争。自从去年七月我军采取坚强的阵地作战以来,给予敌军损失的数量,远远地超过去年七月以前在各次运动战中给予敌军的损失数量。而我军的损失则大为减少,其中人员损失,单就志愿军来说,从去年七月以来的十五个月中,比较以前的八个月,平均每月减少三分之二以上。这种情况,就是依靠阵地实行上述作战方法的结果。而在九月十八日开始的这一段期间内,则此种作战方法表现为更有组织性和更带全线性,所以特别值得重视。现当志愿军出国作战两周年之际,希望你们总结经验,更加提高组织性,提高战术和节省弹药,更加亲密地团结朝鲜同志和朝鲜人民,在今后的作战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现当志愿军出国作战两周年之际,希望你们总结经验,更加提高组织性,提高战术和节省弹药,更加亲密地团结朝鲜同志和朝鲜人民,在今后的作战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

(一九五三年一月五日)

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命令主义、反对违法乱纪这件事,应当唤起我们各级领导机关的注意。

我党在“三反”中基本上解决了中央、大行政区、省市和专区四级许多工作人员中的贪污和浪费两个问题,也基本上解决了许多领导者和被领导的机关人员相脱离的这一部分官僚主义的问题;但对于不了解人民群众的痛苦,不了解离开自己工作机关稍为远一点的下情,不了解县、区、乡三级干部中存在着许多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坏人坏事,或者虽然对于这些坏人坏事有一些了解,但是熟视无睹,不引起义愤,不感觉问题的严重,因而不采取积极办法去支持好人,惩治坏人,发扬好事,消灭坏事,这样一方面的官僚主义,则在许多地区、许多方面和许多部门,还是基本上没有解决。即如处理人民来信一事,据报有的省人民政府就积压了七万多件没有处理,省以下各级党政组织积压了多少人民来信,则我们还不知道,可以想象是不少的。这些人民来信大都是有问题要求我们给他们解决的,其中许多是控告干部无法无天的罪行而应当迅速处理的。

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在我们的党和政府,不但在目前是一个大问题,就是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还将是一个大问题。就其社会根源来说,这是反动统治阶级对待人民的反动作风(反人民的作风,国民党的作风)的残余在我们党和政府内的反映的问题。就我们党政组织的领导任务和领导方法来说,这是交代工作任务与交代政策界限、交代工作作风没有联系在一起的问题,即没有和工作任务一道,同时将政策界限和工作作风反复地指示给中下级干部的问题。这是对各级干部特别是对县、区、乡三级干部没有审查,或者审查工作做得不好的问题。这是对县、区、乡三级尚未开展整党工作,尚未在整党中开展反命令主义和清除违法乱纪分子的斗争的问题。这是在我们专区以上的高级机关工作人员中至今还存在着不了解和不关心人民群众的痛苦,不了解和不关心基层组织情况这样一种官僚主义,尚未向它开展斗争和加以肃清的问题。如果我们的领导任务有所加强,我们的领导方法有所改进,则危害群众的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就可以逐步减少,就可以使我们的许多党政组织较早地远离国民党作风。而混在我们党政组织中的许多坏人就可以早日清除,目前存在的许多坏事就可以早日消灭。

因此请你们在一九五三年结合整党建党及其他工作,从处理人民来信入手,检查一次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分子的情况,并向他们展开坚决的斗争。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

事例,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其违法情形严重者必须给以法律的制裁,如是党员必须执行党纪。各级党委应有决心将为群众所痛恨的违法乱纪分子加以惩处和清除出党政组织,最严重者应处极刑,以平民愤,并借以教育干部和人民群众。但在开展反坏人坏事的广泛斗争达到了一个适当阶段的时候,就应将各地典型的好人好事加以调查分析和表扬,使全党都向这些好的典型看齐,发扬正气,压倒邪气。我们相信,各地这种典型的好人好事是一定不少的。

批判大汉族主义*

(一九五三年三月十六日)

有些地方民族关系很不正常。此种情形,对于共产党人说来,是不能容忍的。必须深刻批评我们党内在很多党员和干部中存在着的严重的大汉族主义思想,即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在民族关系上表现出来的反动思想,即是国民党思想,必须立刻着手改正这一方面的错误。凡有少数民族存在的地方,都要派出懂民族政策、对于仍然被歧视受痛苦的少数民族同胞怀抱着满腔同情心的同志,率领访问团,前往访问,认真调查研究,帮助当地党政组织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而不是走马看花的访问。

根据不少材料看来,中央认为凡有少数民族存在的地方,大都存在着尚未解决的问题,有些是很严重的问题。表面上看来平静无事,实际上问题很严重。二三年来在各地所发现的问题,都证明大汉族主义几乎到处存在。如果我们现在不抓紧时机进行教育,坚决克服党内和人民中的大汉族主义,那是很危险的。在许多地方的党内和人民中,在民族关系上存在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汉族主义的残余的问题,而是严重的大汉族主义的问题,即资产阶级思想统治着这些同志和人民而尚未获得马克思主义教育、尚未学好中央民族政策的问题,故须进行认真的教育,以期一步一步地解决这个问题。另外,应在报纸上根据事实,多写文章,进行公开的批判,教育党员和人民。

解决“五多”问题*

(一九五三年三月十九日)

(一)我们党政组织在农村工作中存在一些严重地脱离农民群众、损害农民及其积极分子的利益的问题,即所谓“五多”问题。“五多”,就是任务多,会议集训多,公文报告表册多,组织多,积极分子兼职多。这些问题,很久就存在了,中央曾对其中有些问题有过指示,要求各级党委予以重视和解决,但是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严重。其原因,是没有将整个问题系统地提出来,尤其重要的是没有在中央、大区、省(市)、专区和县这五级党政领导机关中展开反对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的斗争。因为区、乡的“五多”,基本上不是从区、乡产生的,而是从上面产生的,是因为在县以上各级党政领导机关中存在着严重的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所引起的,有些则是过去革命战争和土地改革时期的产物,未加改变,遗留至今的。因此,必须在一九五三年内,在执行中央一九五三年一月五日关于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命令主义、反对违法乱纪的指示中,着重地克服领导机关中的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并将那些过去需要而现在已不需要的制度和办法加以改变,方能解决这个问题。今后各级领导机关在规定任务的问题上,在召集会议和调人集训的问题上,在发出公文表册和向下级要报告的问题上,在规定区、乡组织形式的问题上以及在使用乡村积极分子的问题上,都要由县以上党委和政府的主要负责同志,按照实际可行的情况,加以适当的规定,有些则要由中央作出统一的规定。过去由各级党、政、民组织的许多工作部门,各自独立地向下级分派任务,随便召集下级人员和农村积极分子开会或训练,滥发公文表册和向下级或农村随便要报告等项不良制度和不良办法,必须坚决废止,而代之以有领导的、统一的和适合情况的制度和办法。至于在农村中每个乡存在着几十种委员会以及积极分子兼职太多,均属妨碍生产,脱离群众,也应坚决地但是有步骤地加以改变。

(二)中央一级党、政、民组织有关各部门,中央分别责成中央组织部,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及其所属财经、文教、政法三个委员会的主管同志负责,对于过去引起“五多”问题的各事项迅速加以清理,并规定适当的制度和办法,向中央作报告。

(三)各大区和省市,由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委及各该级行政机关主管同志负责,对于“五多”问题加以清理,规定自己的解决办法,并报告中央。为达此项目的,请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委仿照西北局的办法,派出一个专为了解“五多”问题的检查组,检查所属的一二个区、乡(在城市是检查一二个区、街)的情况,以为解决问题的参考材料。

(四)专区级和县级的“五多”问题,由省委负责指导解决之。

(五)农业生产是农村中压倒一切的工作,农村中的其他工作都是围绕着农业生产而为它服务的。凡足以妨碍农民进行生产的所谓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都必须避免。目前我国的农业,基本上还是使用旧式工具的分散的小农经济,这和苏联使用机器的集体化的农业,大不相同。因此,我国在目前过渡时期,在农业方面,除国营农场外,还不可能施行统一的有计划的生产,不能对农民施以过多的干涉,还只能用价格政策以及必要和可行的经济工作和政治工作去指导农业生产,并使之和工业相协调而纳入国家经济计划之中。超过这种限度的所谓农业“计划”、所谓农村中的“任务”是必然行不通的,而且必然要引起农民的反对,使我党脱离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农民群众,这是非常危险的。所谓区、乡工作中的“五多”问题,其中有很大的成分就是这种过多地干涉农民的表现(另一部分成分是因为革命战争和土地改革的需要而产生和遗留下来的),已经引起农民的不满,必须加以改变。

对刘少奇、杨尚昆破坏纪律擅自以中央名义发出文件的批评

(一九五三年五月十九日)

嗣后,凡用中央名义发出的文件、电报,均须经我看过方能发出,否则无效。请注意。

(一)请负责检查自去年八月一日(八一以前的有过检查)至今年五月五日用中央和军委名义发出的电报和文件,是否有及有多少未经我看过的(我出巡及患病请假时间内者不算在内),以其结果告我;

(二)过去数次中央会议决议不经我看,擅自发出,是错误的,是破坏纪律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对刘少奇、杨尚昆的两次书面批评。

批判离开总路线的右倾观点*

(一九五三年六月十五日)

党在过渡时期 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十年到十五年或者更多一些时间内,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不要脱离这条总路线,脱离了就要发生“左”倾或右倾的错误。

有人认为过渡时期太长了,发生急躁情绪。这就要犯“左”倾的错误。有人在民主革命成功以后,仍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他们没有懂得革命性质的转变,还在继续搞他们的“新民主主义”,不去搞社会主义改造。这就要犯右倾的错误。就农业来说,社会主义道路是我国农业唯一的道路。发展互助合作运动,不断地提高农业生产力,这是党在农村中工作的中心。

右倾的表现有这样三句话:

“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这种提法是有害的。过渡时期每天都在变动,每天都在发生社会主义因素。所谓“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怎样“确立”?要“确立”是很难的哩!比如私营工商业,正在改造,今年下半年要“立”一种秩序,明年就不“确”了。农业互助合作也年年在变。过渡时期充满着矛盾和斗争。我们现在的革命斗争,甚至比过去的武装革命斗争还要深刻。这是要把资本主义制度和一切剥削制度彻底埋葬的一场革命。“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的想法,是不符合实际斗争情况的,是妨碍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的。

“由新民主主义走向社会主义”。这种提法不明确。走向而已,年年走向,一直到十五年还叫走向?走向就是没有达到。这种提法,看起来可以,过细分析,是不妥当的。

“确保私有财产”。因为中农怕“冒尖”,怕“共产”,就有人提出这一口号去安定他们。其实,这是不对的。

我们提出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这比较好。所谓逐步者,共分十五年,一年又有十二个月。走得太快,“左”了;不走,太右了。要反“左”反右,逐步过渡,最后全部过渡完。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讲话的一部分。在讲话中,毛泽东同志批判了刘少奇等人提出的“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等右倾机会主义观点。

(1)这里所说的“过渡时期”,是指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革未完成这一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义改造。这个过渡时期和毛泽东同志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及以后所说的过渡时期,含义不同,后者是指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史时期。

青年团的工作要照顾青年的特点*

(一九五三年六月三十日)

青年团对党闹独立性的问题早已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缺乏团的独立工作,而不是闹独立性。

青年团要配合党的中心工作,但在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当中,要有自己的独立工作,要照顾青年的特点。一九五二年我同团中央的同志谈话,出了两个题目要团中央研究,一个是党如何领导团的工作,一个是团如何做工作。两个题目,都包含了如何照顾青年的特点。各地方党委反映,对青年团的工作是满意的,满意就在配合了党的中心工作。现在要来个不满意,就是说青年团的工作还没有适合青年的特点,搞些独立的活动。党和团的领导机关,都要学会领导团的工作,善于围绕党的中心任务,照顾青年特点,组织和教育广大青年群众。

青年团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各方面的革命工作,作出了很大成绩。无论工厂、农村、军队、学校的革命事业,没有青年就不能胜利。中国青年是很有纪律的,他们完成了党所交给的各项任务。现在朝鲜议和,土地改革结束,国内工作的重点正在转到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这就要学习。青年团要学会领导青年,和成年人一道,在农村把农业搞好,在城市把工业搞好,在学校把学习搞好,在机关把工作做好,在军队把国防军练好,成为现代化军队。

十四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年们,要学习,要工作,但青年时期是长身体的时期,如果对青年长身体不重视,那很危险。青年比成年人更需要学习,要学会成年人已经学会了的许多东西。但是,他们的学习和工作的负担都不能过重。尤其是十四岁到十八岁的青年,劳动强度不能同成年人一样。青年人就是要多玩一点,要多娱乐一点,要跳跳蹦蹦,不然他们就不高兴。以后还要恋爱、结婚。这些都和成年人不同。

我给青年们讲几句话:

一、祝贺他们身体好;二、祝贺他们学习好;三、祝贺他们工作好。

我提议,学生的睡眠时间再增加一小时。现在是八小时,实际上只有六七小时,普遍感到睡不够。因为知识青年容易神经衰弱,他们往往睡不着,醒不来。一定要规定九小时睡眠时间。要下一道命令,不要讨论,强迫执行。青年们要睡好,教师也要睡足。

革命带来很多好处,但也带来一个坏处,就是大家太积极太热心了,以致过于疲劳。现在要保证大家身体好,保证工人、农民、战士、学生、干部都要身体好。当然,身体好并不一定学习好,学习要有一些办法。

现在初中学生上课的时间也多了一些,可以考虑适当减少。积极分子开会太多,也应当减少。一方面学习,一方面娱乐、休息、睡眠,这两方面要充分兼顾。工农兵青年们,是在工作中学习,工作学习和娱乐休息睡眠两方面也要充分兼顾。

两头都要抓紧,学习工作要抓紧,睡眠休息娱乐也要抓紧。过去只抓紧了一头,另一头抓不紧或者没有抓。现在要搞些娱乐,要有时间,有设备,这一头也要来个抓紧。党中央已经决定减少会议次数和学习时间,你们要监督执行。有什么人不执行,就要质问他们。

总之,要使青年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有些领导同志只要青年工作,不照顾青年的身体,你们就用这句话顶他们一下。理由很充分,就是为了保护青年一代更好地成长。我们这一代吃了亏,大人不照顾孩子。大人吃饭有桌子,小人没有。娃娃在家里没有发言权,哭了就是一巴掌。现在新中国要把方针改一改,要为青少年设想。

要选青年干部当团中央委员。三国时代,曹操带领大军下江南,攻打东吴。那时,周瑜是个“青年团员”,当东吴的统帅,程普等老将不服,后来说服了,还是由他当,结果打了胜仗。现在要周瑜当团中央委员,大家就不赞成!团中央委员尽选年龄大的,年轻的太少,这行吗?自然不能统统按年龄,还要按能力。团中央委员候选人的名单,三十岁以下的原来只有九个,现在经过党中央讨论,增加到六十几个,也只占四分之一多一点。三十岁以上的还占差不多四分之三,有的同志还说少了。我说不少。六十几个青年人是否都十分称职,有的同志说没有把握。要充分相信青年人,绝大多数是会胜任的。个别人可能不称职,也不用怕,以后可以改选掉。这样做,基本方向是不会错的。青年人不比我们弱。老年人有经验,当然强,但生理机能在逐渐退化,眼睛耳朵不那么灵了,手脚也不如青年敏捷。这是自然规律。要说服那些不赞成的同志。

青年团要照顾青年的特点,要有自己的系统的工作,同时又要受各级党委的领导。这并不是什么新发明,老早就有了的,马克思主义历来就是这么讲的。这是从实际出发。青年就是青年,不然,何必要搞青年团呢?青年人和成年人不同,女青年和男青年也不同,不照顾这些特点,就会脱离群众。你们现在有九百万团员,如果不注意青年的特点,也许就只有一百万拥护你们,八百万不拥护你们。

青年团的工作,要照顾多数,同时注意先进青年。这样,可能有些先进分子不过瘾,他们要求对全体团员都严一些。这就不那么适当,要说服他们。团章草案规定的义务多了,权利少了,要放宽一点,使多数人能跟上去。重点要放在多数,不要只看到少数。

你们的团章草案规定,四个月不参加组织生活就算自动脱团,这太严了。党章还规定六个月,你们也规定六个月不行吗?办不到的事,或者只有一百万人能办到,八百万人办不到的,都不要在团章上规定。原则性要灵活执行。应当是那样,实际是这样,中间有个距

离。有些法律条文要真正实行,也还得几年。比如婚姻法的许多条文,是带着纲领性的,要彻底实行至少要三个五年计划。“不要背后乱讲”这一条,原则上是对的,但是不必写在团章上。反对自由主义是长期的,党内自由主义也还不少。不准人家在背后骂一句话,事实上办不到。不要把框子搞得太小,主要是敌我界限要分明。

威信是逐渐建立的。过去军队里面有人编歌谣骂人,我们不禁也不查,军队还是没有垮。我们只抓住一些大的,比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队伍就慢慢上了轨道。群众对领导者真正佩服,要靠在革命实践中了解。真正了解,才能相信。现在团中央威信已经相当高。有些人还不佩服,慢慢会佩服的。小伙子刚上台,威信不高,不要着急,不受点批评不挨点骂是不可能的。有“小广播”,是因为“大广播”不发达。只要民主生活充分,当面揭了疮疤,让人家“小广播”,他还会说没时间,要休息了。但是问题总是会有的,不要以为一下都能解决,今天有,将来还会有。

党在过渡时期的总任务,是要经过三个五年计划,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三个五年计划就是十五年。一年一小步,五年一大步,三个大步就差不多了。基本上完成,不等于全部完成。讲基本上完成,是谨慎的讲法,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谨慎一点好。

中国农业现在大部分是个体经济,要有步骤地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发展农业互助合作运动,要坚持自愿原则。不去发展,就会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是右倾。搞猛了也不行,那是“左”倾。要有准备有步骤地进行。我们历来不打无准备无把握之仗,也不打只有准备但无把握之仗。过去打蒋介石,开始有些人犯主观主义错误,后来经过整风,反掉了主观主义,就打了胜仗。现在是打社会主义之仗,要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是全国人民的总任务。青年团如何执行这个总任务,你们应当按照青年的特点,作出适当的规定。

关于国家资本主义*

(一九五三年七月九日)

中国现在的资本主义经济其绝大部分是在人民政府管理之下的,用各种形式和国营社会主义经济联系着的,并受工人监督的资本主义经济。这种资本主义经济已经不是普通的资本主义经济,而是一种特殊的资本主义经济,即新式的国家资本主义经济。它主要地不是为了资本家的利润而存在,而是为了供应人民和国家的需要而存在。不错,工人们还要为资本家生产一部分利润,但这只占全部利润中的一小部分,大约只占四分之一左右,其余的四分之三是为工人(福利费)为国家(所得税)及为扩大生产设备(其中包含一小部分是为资本家生产利润的)而生产的。因此,这种新式国家资本主义经济是带着很大的社会主义性质的,是对工人和国家有利的。

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

(一九五三年八月)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基本上实现国家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应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

这条总路线的许多方针政策,在一九四九年三月的党的二中全会的决议里就已提出,并已作了原则性的解决。可是许多同志却不愿意遵照二中全会的规定去工作,喜欢在某些问题上另闹一套不符合于二中全会规定的东西,甚至公然违反二中全会的原则。

反对党内的资产阶级思想*

(一九五三年八月十二日)

这次会议开得很好,周总理的结论也作得好。

现在我们可以看出,在“三反”“五反”运动之后,党内有两种性质的错误。一种是一般性的错误,如“五多”,大家都可能犯,什么时候都可能犯。“五多”的错误也可以变成“五少”的错误。另一种是原则性的错误,如资本主义倾向。这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是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问题。

“三反”“五反”运动,是对党内资产阶级思想的很大打击。但是,当时仅仅给了贪污浪费这方面的资产阶级思想以基本打击,而对在路线问题上反映出来的资产阶级思想并没有解决。这种资产阶级思想,不仅财经工作中有,而且政法、文教和其他工作中也有,中央同志中和地方同志中都有。

对于财经工作中的错误,从去年十二月薄一波同志提出“公私一律平等”的新税制开始,到这次会议,都给了严肃的批评。新税制发展下去,势必离开马克思列宁主义,离开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向资本主义发展。

过渡时期,是向社会主义发展,还是向资本主义发展?按照党的总路线,是要过渡到社会主义。这是要经过相当长期的斗争的。新税制的错误跟张子善的问题不同,是思想问题,是离开了党的总路线的问题。要在党内开展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就思想状况来说,党内有三种人:有的同志是坚定的,没有动摇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有一部分同志,基本上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但夹杂着一些非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少数人是不好的,是非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在对薄一波错误思想的批判中,有人说,薄一波的错误是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这是不妥当的。主要应当批判他有利于资本主义,不利于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思想。这样的批判才是对的。我们说过,“左”倾机会主义错误,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在党内的反映,那是在和资产阶级决裂时期发生的。在和资产阶级合作的三个时期,就是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抗日战争时期和目前这个时期,都是资产阶级思想影响了党内一部分人,他们动摇了。薄一波的错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犯的。

薄一波的错误,并不是孤立的,不仅在中央有,在大区和省市两级也有。各大区和省市要开一次会,根据七届二中全会的决议和这次会议的结论,检查自己的工作,借以教育干部。

最近,我去武汉、南京走了一趟,知道了很多情况,很有益处。我在北京,差不多听不到什么,以后还要出外走走。中央领导机关是一个制造思想产品的工厂,如果不了解下情,没有原料,也没有半成

品,怎么能够制造出产品?有的东西,地方上已经制成成品,中央领导机关就可以在全国加以推广。比如老“三反”和新“三反”(2),都是地方上先搞的。中央各部乱发指示。本来中央各部发出的东西,应当是上品,现在是次品,并且有大量产品根本没有使用价值,大批报废。大区和省市的领导机关,是制造思想产品的地方工厂,也要出上品。

薄一波的错误,是资产阶级思想的反映。它有利于资本主义,不利于社会主义和半社会主义,违背了七届二中全会的决议。

我们依靠谁?是依靠工人阶级,还是依靠资产阶级?七届二中全会的决议早已讲清楚了:“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决议还说,在恢复和发展生产的问题上,必须确定:国营工业生产第一,私营工业生产第二,手工业生产第三。重点是工业,工业中的重点是重工业,这是国营的。在我国目前的五种经济成份中,国营经济是领导成份。资本主义工商业要逐渐引向国家资本主义。

二中全会决议讲,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改善工人和劳动人民的生活。有资产阶级思想的人,不注意这一点,薄一波就是代表。我们的重点必须放在发展生产上,但发展生产和改善人民生活二者必须兼顾。福利不可不谋,不可多谋,不谋不行。现在,不顾人民生活,不顾人民死活的干部还不少。贵州有一个团曾经占了农民的大量田地,这是严重侵犯人民利益的行为。不顾人民生活是不对的,但是重点还是要放在生产建设上。

关于利用、限制和改造资本主义经济的问题,二中全会也讲得很清楚。决议上说,对私人资本主义经济,要从活动范围、税收政策、市场价格、劳动条件等方面加以限制,不能任其泛滥。社会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限制和反限制,是新民主主义国家内部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现在,新税制讲“公私一律平等”,这就违背了国营经济是领导成份的路线。

关于个体的农业经济和手工业经济实行合作化的问题,二中全会决议分明说:“这种合作社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在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政权管理之下的劳动人民群众的集体经济组织。中国人民的文化落后和没有合作社传统,使得我们的合作社运动的推广和发展大感困难;但是可以组织,必须组织,必须推广和发展。单有国营经济而没有合作社经济,我们就不可能领导劳动人民的个体经济逐步地走上集体化,就不可能由新民主主义国家发展到将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就不可能巩固无产阶级在国家政权中的领导权。”这是一九四九年三月的决议,但是相当多的同志不注意,当作新闻,其实是旧闻。薄一波写了《加强党在农村中的政治工作》的文章,他说:个体农民经过互助合作到集体化的道路,“是一种完全的空想,因为目前的互助组是以个体经济为基础的,它不能在这样的基础上逐渐发展到集体农场,更不能经由这样的道路在全体规模上使农业集体化。”这是违反党的决议的。

现在有两种统一战线,两种联盟。一种是工人阶级和农民的联盟,这是基础。一种是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农民是劳动者,不是剥削者,工人阶级和农民的联盟是长期的。但是,工人阶级和农民是有矛盾的。我们应当按照自愿的原则,把农民由个体所有制逐步引导到集体所有制。将来国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也是有矛盾的。这都是非对抗性的矛盾。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是对抗性的矛盾。

资产阶级一定要腐蚀人,用糖衣炮弹打人。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有物质的,也有精神的。精神的糖衣炮弹打中了一个靶子,就是薄一波。他的错误,是受了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宣传新税制的社论,资产阶级拍掌,薄一波高兴了。关于新税制,他事先征求了资产阶级的意见,和资产阶级订了君子协定,却没有向中央报告。当时商业部、供销合作总社不赞成,轻工业部也不满意。财经贸易系统的一百一十万干部和职工,绝大多数是好的,有少数人是不好的。这些不好的人又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反革命分子,应当清除;一部分是犯错误的革命者,包括党员和非党工作人员,应当用批评教育的方法来改造他们。

为了保证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功,必须在全党,首先在中央、大区和省市这三级党政军民领导机关中,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倾向,即反对党内的资产阶级思想。各大区和省市要在适当时机召集有地委书记、专员参加的会议,展开批评讨论,讲清楚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

为了保证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功,必须实行集体领导,反对分散主义,反对主观主义。

我们现在要反对主观主义,既反对盲目冒进的主观主义,也反对保守的主观主义。过去,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犯过主观主义的错误,有右的也有“左”的。陈独秀、张国焘是右的,王明是先“左”后右。延安整风的时候,集中反了教条主义,附带反了经验主义,二者都是主观主义。理论与实际不结合,革命就不能胜利。整风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是正确的。这次对薄一波实行坚决的彻底的批评,是为了使犯错误的人改正错误,为了保证社会主义的胜利进行。现在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也有主观主义。急躁冒进或保守,都是不按实际情况办事,都是主观主义。不反掉主观主义,革命和建设就不会成功。民主革命时期,对主观主义的错误,用整风的办法解决了,团结了全党执行正确路线的同志和犯过错误的同志,大家从延安出发,奔赴各个战场,全党一个劲,取得了全国胜利。现在,干部比较成熟了,水平提高了,希望不要用很长的时期,基本上把领导工作中的主观主义反掉,努力使主观与客观相适合。

所有这些问题的解决,关键是巩固集体领导,反对分散主义。我

们历来是反对分散主义的。一九四一年二月二日,中央给各中央局、各将领发出指示,规定凡有全国意义的通电、宣言和对内指示,必须事先请示中央。五月间,中央发布了关于统一各根据地对外宣传的指示。同年七月一日,在纪念党成立二十周年的时候,中央发布了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着重反对分散主义。一九四八年,中央发的反对分散主义的指示更多了。一月七日,中央发出了关于建立报告制度的指示;三月,又发了补充指示。同年九月,政治局会议作了关于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的决议。九月二十日,中央作了关于健全党委制的决定。一九五三年三月十日,为了避免政府各部门脱离党中央领导的危险,中央作了关于加强对政府工作领导的决定。

集中与分散是经常矛盾的。进城以来,分散主义有发展。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一切主要的和重要的问题,都要先由党委讨论决定,再由政府执行。比如,在天安门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拆除北京城墙这些大问题,就是经中央决定,由政府执行的。次要的问题,可以由政府部门的党组去办,一切问题都由中央包下来就不行。反对分散主义,是最得人心的,因为党内大多数同志是关心集体领导的。对待集体领导的态度,党内有三种人:第一种人关心集体领导。第二种人不甚关心,认为党委对他最好不管,管也可以。“最好不管”是缺乏党性,“管也可以”是还有党性。我们要抓他“管也可以”,对缺乏党性要说服教育。不然,各部都各搞各的,中央管不了各部,部长管不了司局长,处长管不了科长,谁也管不了谁,于是王国甚多,八百诸侯。第三种人是极少数,他们坚决反对集体领导。认为最好永远不管。在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中,强调要严格实行民主集中制的纪律,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是多数服从少数,这个少数是代表多数的)。有意见请提,破坏党的团结是最没有脸的。只有靠集体的政治经验和集体的智慧,才能保证党和国家的正确领导,保证党的队伍的不可动摇的团结一致。

在这次会议上,刘少奇说有那么一点错误,小平同志也说有那么一点错误。无论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检讨,都要受党的监督,受各级党委的领导,这是完成党的任务的主要条件。全国有很多人,是靠无政府状态吃饭。薄一波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政治上思想上有些腐化,批评他是完全必要的。

最后一点,要提倡谦虚、学习和坚忍的精神。

要坚忍。如抗美援朝,我们打痛了美帝国主义,打得它相当怕。这对我们建设有利,是我们建设的重要条件。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军队受到了锻炼,兵勇、干智。当然,我们牺牲了人,用了钱,付出了代价。但是我们就是不怕牺牲,不干则已,一干就干到底。胡宗南进攻陕甘宁边区,我们的县城只剩下一个,但我们并没有退出边区,吃树叶就吃树叶,就是要有一股狠劲。

要学习,不要骄傲,不能看不起人。鹅蛋看不起鸡蛋,黑色金属

看不起稀有金属,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是不科学的。中国是大国,党是大党,也没有理由看不起小国小党。对兄弟国家人民要永远保持学习的态度,要有真正的国际主义精神。在对外贸易方面,有些人骄傲,妄自尊大,这是不对的。要在全党特别要在出国人员中进行教育。要苦学苦干,在十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内,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那时,我国强大了,也要谦虚,永远保持学习的态度。

七届二中全会有几条规定没有写在决议里面。一曰不作寿。作寿不会使人长寿。主要是要把工作做好。二曰不送礼。至少党内不要送。三曰少敬酒。一定场合可以。四曰少拍掌。不要禁止,出于群众热情,也不泼冷水。五曰不以人名作地名。六曰不要把中国同志和马、恩、列、斯平列。这是学生和先生的关系,应当如此。遵守这些规定,就是谦虚态度。

总之,要坚持谦虚、学习和坚忍的精神,坚持集体领导的制度,完成社会主义的改造,达到社会主义的胜利。

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必经之路*

(一九五三年九月七日)

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完成由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改造。

(1)过去三年多,做了一些工作,但忙别的去了,用力不多,现在起要多做些工作。

(2)有了三年多的经验,已经可以肯定: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完成对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较健全的方针和办法。

(3)《共同纲领》第三十一条的方针,现在应明确起来和逐步地具体化。所谓“明确起来”,是说在中央及地方的领导人物的头脑中,首先肯定国家资本主义是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和逐步完成社会主义过渡的必经之路。这一点无论在共产党和民主人士方面,都还没做到,此次会议的目的,应当做到这一点。

(4)稳步前进,不能太急。将全国私营工商业基本上(不是一切)引上国家资本主义轨道,至少需要三年至五年的时间,因此不应该发生震动和不安。

(5)公私合营、全部出原料收产品的加工订货和只收大部产品,是国家资本主义在私营工业方面的三种形式。

(6)私营商业亦可以实行国家资本主义,不可能以“排除”二字了之。这方面经验较少,尚须研究。

(7)占有大约三百八十万工人、店员的私营工商业,是国家的一项大财富,在国计民生中有很大的作用。私营工商业不仅对国家供给产品,而且可以为国家积累资金,可以为国家训练干部。

(8)有些资本家对国家保持一个很大的距离,他们仍没有改变唯利是图的思想;有些工人前进得太快了,他们不允许资本家有利可得。我们应向这两方面的人们进行教育,使他们逐步地(争取尽可能快些)适合国家的方针政策,即使中国的私营工商业基本上是为国计民生服务的、部分地是为资本家谋利的——这样就走上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了。

关于国家资本主义企业的利润分配,有一个表:

所得税 34.5% 福利费 15% 公积金 30% 资方红利 20.5% 总计 100.0%

(9)需要继续在资本家中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为此需要有计划地培养一部分眼光远大的、愿意和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靠近的、先进的资本家,以便经过他们去说服大部分资本家。

(10)实行国家资本主义,不但要根据需要和可能(《共同纲领》),而且要出于资本家自愿,因为这是合作的事业,既是合作就不能强迫,这和对地主不同。

(11)全国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在过去几年中已有很大的进步,相信再有三年至五年,这种进步将更大,所以三年至五年内基本上完成将私营工商业引上国家资本主义轨道是有可能的。国营企业的优胜,则是完成这一任务在物质方面的保证。

(12)至于完成整个过渡时期,即包括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基本上完成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则不是三五年所能办到的,而需要几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在这个问题上,既要反对遥遥无期的思想,又要反对急躁冒进的思想。

(13)一个是领导者,一个是被领导者,一个是不谋私利者,一个是还要谋一部分私利者,等等,这些是不相同的。但私营工商业基本上是为国计民生服务的(就利润分配上说,约占四分之三左右),因此可以和应当说服工人,和国营企业一样,实行增产节约、劳动竞赛,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成本,提高数量质量,这样对公私、劳资都有利。

(1)共同纲领第三十一条规定:“国家资本与私人资本合作的经济为国家资本主义性质的经济。在必要和可能的条件下,应鼓励私人资本向国家资本主义方向发展,例如为国家企业加工,或与国家合营,或用租借形式经营国家的企业,开发国家的富源等。”

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和今后的任务*

(一九五三年九月十二日)

抗美援朝,经过三年,取得了伟大胜利,现在已经告一个段落。

抗美援朝的胜利是靠什么得来的呢?刚才各位先生说,是由于领导的正确。领导是一个因素,没有正确的领导,事情是做不好的。但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战争是人民战争,全国人民支援,中朝两国人民并肩战斗。

我们同美帝国主义这样的敌人作战,他们的武器比我们强许多倍,而我们能够打胜,迫使他们不能不和下来。为什么能够和下来呢?

第一,军事方面,美国侵略者处于不利状态,挨打状态。如果不和,它的整个战线就要被打破,汉城就可能落入朝鲜人民之手。这种形势,去年夏季就已经开始看出来了。

作战的双方,都把自己的战线称为铜墙铁壁。在我们这方面,确实是铜墙铁壁。我们的战士和干部机智,勇敢,不怕死。而美国侵略军却怕死,他们的军官也比较呆板,不那么灵活。他们的战线不巩固,并不是铜墙铁壁。

我们方面发生的问题,最初是能不能打,后来是能不能守,再后是能不能保证给养,最后是能不能打破细菌战。这四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解决了。我们的军队是越战越强。今年夏天,我们已经能够在一小时内打破敌人正面二十一公里的阵地,能够集中发射几十万发炮弹,能够打进去十八公里。如果照这样打下去,再打它两次、三次、四次,敌人的整个战线就会被打破。

第二,政治方面,敌人内部有许多不能解决的矛盾,全世界人民要求和下来。

第三,经济方面,敌人在侵朝战争中用钱很多,它的预算收支不平衡。

这几个原因合起来,使敌人不得不和。而第一个原因是主要的原因,没有这一条,同他们讲和是不容易的。美帝国主义者很傲慢,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是被逼得不得已了。

在朝鲜战争中,敌人伤亡了一百零九万人。当然,我们也付了代价。但是我们的伤亡比原来预料的要少得多,有了坑道以后,伤亡就更少了。我们越打越强。美国人攻不动我们的阵地,相反,他们总是被我们吃掉。

刚才大家讲到领导这个因素,我说领导是一个因素,而最主要的因素是群众想办法。我们的干部和战士想出了各种打仗的办法。我讲

一个例子。战争的头一个月,我们的汽车损失很大。怎么办呢?除了领导想办法以外,主要是靠群众想办法。在汽车路两旁用一万多人站岗,飞机来了就打信号枪,司机听到就躲着走,或者找个地方把汽车藏起来。同时,把汽车路加宽,又修了许多新汽车路,汽车开过来开过去,畅行无阻。这样,汽车的损失就由开始时的百分之四十,减少到百分之零点几。后来,地下仓库修起来了,地下礼堂也修起来了,敌人在上面丢炸弹,我们在下面开大会。我们住在北京的一些人,一想到朝鲜战场,就感到相当危险。当然,危险是有的,但只要大家想办法,并不是那么了不起。

我们的经验是:依靠人民,再加上一个比较正确的领导,就可以用我们的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

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是伟大的,是有很重要意义的。

第一,和朝鲜人民一起,打回到三八线,守住了三八线。这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打回三八线,前线仍在鸭绿江和图们江,沈阳、鞍山、抚顺这些地方的人民就不能安心生产。

第二,取得了军事经验。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陆军、空军、海军,步兵、炮兵、工兵、坦克兵、铁道兵、防空兵、通信兵,还有卫生部队、后勤部队等等,取得了对美国侵略军队实际作战的经验。这一次,我们摸了一下美国军队的底。对美国军队,如果不接触它,就会怕它。我们跟它打了三十三个月,把它的底摸熟了。美帝国主义并不可怕,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取得了这一条经验,这是一条了不起的经验。

第三,提高了全国人民的政治觉悟。

由于以上三条,就产生了第四条:推迟了帝国主义新的侵华战争,推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帝国主义侵略者应当懂得: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今后,敌人还可能打,就是不打,也一定要用各种办法来捣乱,比如派遣特务进行破坏。他们在台湾、香港和日本这些地方,都设有庞大的特务机构。可是,我们在抗美援朝中得到了经验,只要发动群众,依靠人民,我们是有办法来对付他们的。

我们现在的情况,同一九五〇年冬季的情况不同了。那时候,美国侵略者是不是在三八线那边呢?不是,他们是在鸭绿江、图们江那边。我们有没有对美国侵略者作战的经验呢?没有。对于美国军队熟悉不熟悉呢?不熟悉。现在这些情况都变了。如果美帝国主义不推迟新的侵略战争,他说,我要打!我们就用前三条对付他。如果他说,我不打了!那末我们就有了第四条。这也证明我们人民民主专政的优越性。

我们是不是去侵略别人呢?任何地方我们都不去侵略。但是,人家侵略来了,我们就一定要打,而且要打到底。

中国人民有这么一条:和平是赞成的,战争也不怕,两样都可以干。我们有人民的支持。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人民踊跃报名参军。对报名参军的人挑得很严,百里挑一,人们说比挑女婿还严。如果美帝国主义要再打,我们就跟它再打下去。

打仗要用钱。可是,抗美援朝战争用的钱也不十分多。打了这几年,用了还不到一年的工商业税。当然,能够不打仗,不用这些钱,那就更好。因为现在建设方面要用钱,农民的生活也还有困难。去年、前年收的农业税重了一点,于是有一部分朋友就说话了。他们要求“施仁政”,好象他们代表农民利益似的。我们赞成不赞成这种意见呢?我们是不赞成的。当时,必须尽一切努力来争取抗美援朝的胜利。对农民说来,对全国人民说来,是生活暂时困难一点,争取胜利对他们有利,还是不抗美援朝,不用这几个钱对他们有利呢?当然,争取抗美援朝的胜利对他们有利。去年和前年,我们多收了一点农业税,就是因为抗美援朝要用钱。今年就不同了,农业税没有增加,我们把税额稳定下来了。

说到“施仁政”,我们是要施仁政的。但是,什么是最大的仁政呢?是抗美援朝。要施这个最大的仁政,就要有牺牲,就要用钱,就要多收些农业税。多收一些农业税,有些人就哇哇叫,还说什么他们是代表农民利益。我就不赞成这种意见。

抗美援朝是施仁政,现在发展工业建设也是施仁政。

所谓仁政有两种:一种是为人民的当前利益,另一种是为人民的长远利益,例如抗美援朝,建设重工业。前一种是小仁政,后一种是大仁政。两者必须兼顾,不兼顾是错误的。那末重点放在什么地方呢?重点应当放在大仁政上。现在,我们施仁政的重点应当放在建设重工业上。要建设,就要资金。所以,人民的生活虽然要改善,但一时又不能改善很多。就是说,人民生活不可不改善,不可多改善;不可不照顾,不可多照顾。照顾小仁政,妨碍大仁政,这是施仁政的偏向。

有的朋友现在片面强调小仁政,其实就是要抗美援朝战争别打了,重工业建设别干了。我们必须批评这种错误思想。这种思想共产党里边也有,在延安就碰到过。一九四一年,陕甘宁边区征了二十万石公粮,一些人就哇哇叫,说共产党不体贴农民。共产党的个别领导干部也提出所谓施仁政问题。那时我就批评了这种思想。当时最大的仁政是什么呢?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如果少征公粮,就要缩小八路军、新四军,那是对日本帝国主义有利的。所以,这种意见,实际上是代表日本帝国主义、帮日本帝国主义忙的。

现在,抗美援朝已经告一段落,如果美国还要打,我们还是打。要打就要征粮,就要在农民中做工作,说服农民出点东西。这才是真正代表农民的利益。哇哇叫,实际上是代表美帝国主义。

道理有大道理,有小道理。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每年应当提高一

步,但是不能提得太高。如果提得过多,抗美援朝战争就不能打了,或者不能那样认真地打。我们是彻底地认真地全力地打,只要我们有,朝鲜前线要什么就给什么。这几年,我们就是这样干的。

批判梁漱溟的反动思想*

(一九五三年九月十六日——十八日)

(一)梁漱溟先生是不是“有骨气的人”?他在和平谈判中演了什么角色?

梁先生自称是“有骨气的人”,香港的反动报纸也说梁先生是大陆上“最有骨气的人”,台湾的广播也对你大捧。你究竟有没有“骨气”?如果你是一个有“骨气”的人,那就把你的历史,过去怎样反共反人民,怎样用笔杆子杀人,跟韩复渠、张东荪、陈立夫、张群究竟是什么关系,向大家交代交代嘛!他们都是你的密切朋友,我就没有这么多朋友。他们那样高兴你,骂我是“土匪”,称你是先生!我就怀疑,你这个人是那一党那一派!不仅我怀疑,还有许多人怀疑。

从周总理刚才的发言中,大家可以看出,在我们同国民党两次和平谈判的紧要关头,梁先生的立场是完全帮助蒋介石的。蒋介石同意和平谈判是假的。今天在座的还有来北京和谈的代表,他们都知道蒋介石的“和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讲老实话,蒋介石是用枪杆子杀人,梁漱溟是用笔杆子杀人。杀人有两种,一种是用枪杆子杀人,一种是用笔杆子杀人。伪装得最巧妙,杀人不见血的,是用笔杀人。你就是这样一个杀人犯。

梁漱溟反动透顶,他就是不承认,他说他美得很。他跟傅作义先生不同。傅先生公开承认自己反动透顶,但是傅先生在和平解放北京时为人民立了功。你梁漱溟的功在那里?你一生一世对人民有什么功?一丝也没有,一毫也没有。而你却把自己描写成了不起的天下第一美人,比西施还美,比王昭君还美,还比得上杨贵妃。

(二)梁漱溟提出所谓“九天九地”,“工人在九天之上,农民在九地之下”,“工人有工会可靠,农会却靠不住,党、团、妇联等也靠不住,质、量都不行,比工商联也差,因此无信心”。这是“赞成总路线”吗?否!完全的彻底的反动思想,这是反动化的建议,不是合理化建议,人民政府是否能采纳这种建议呢?我认为是不能的。

(三)梁先生“要求多知道一些计划的内容”。我也不赞成。相反,对于梁先生这种人,应当使他少知道一些机密,越少越好。

梁漱溟这个人是不可信任的。可以让别人多知道一点机密,对你就不行。召集比较小型的民主党派的会议,也用不到你梁漱溟参加。

(四)梁先生又要求我们不要把他划入不进步的一类,相反,他是属于进步一类的人。对于这一点怎么办呢?我以为应当谨慎,不可轻易答应。否则就要上当。

(五)梁先生把他自己的像画得很美,他是在几十年前就有计划建国的伟大梦想,据他自己说,很接近于新民主主义,或社会主义。

果然这样美吗?不见得。我同他比较熟,没有一次见面我不批评

他的错误思想。我曾当面向他说过,我是从不相信你那一套的。什么“中国没有阶级”,什么“中国的问题是一个文化失调的问题”,什么“无色透明政府”00,什么“中国革命只有外来原因没有内在原因”,这回又听见什么“九天九地”的高论,什么“共产党丢了农民”,“共产党不如工商联可靠”等等高论,这一切能使我相信吗?不能。我对他说过:中国的特点是半殖民地和半封建,你不承认这点,你就帮助了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所以,什么人也不相信你那一套,人民都相信了共产党,你的书没有人看,你的话没有人听,除非反动分子,或者一些头脑糊涂的人们。他好象也不反蒋,究竟梁先生有没有公开表明过反对蒋介石及其反动的国民党,我没有看过或听过他的所有文章和谈话,请大家研究。

对于这样的人,有资格要求人民的国家让他与闻更多的计划和机密吗?我看是没有这种资格的。我们应当允许他的这个要求吗?我看是不应当允许的。

(六)梁先生又提出要求,要我们把他划入进步派或革命派一类,而不要把他划入不进步派,或者反动派一类。这是一个“划成份”的问题,怎么处理呢?在上述那种情形之下,我们能够把他划入进步或革命类型吗?他的进步在那里?他那一年参加过革命?因此,这个要求也不宜轻易答应,看一看再讲。

(七)几年来,我接到一些人民来信,也听到一些谈论,提出了一个问题:共产党为什么和反动分子合作呢?他们所谓反动分子,是指那些从来不愿意在报纸上和公开场所表示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蒋介石及其反动国民党,没有当一个国家工作人员的起码的立场的人。这些人特别不愿意反对蒋介石,所以台湾的广播和香港的报纸对于这些人特别表示好感,从来不骂,而且说是在大陆上“最有骨气的人”,其中就有梁漱溟。而对有些朋友则放肆地污蔑谩骂。被台湾不骂,或者吹捧的人,当然是少数,但是很值得注意。

有一些人,直到现在,反对帝国主义的话他还可以说,反对蒋介石的话,死也不肯说出来。在报纸上,在公开的言论中,他就不敢讲过去,对于过去还有一面之情。这样的人,我看相当有几个。

爱国主义有三种:一种是真爱国主义,一种是假爱国主义,一种是半真半假、动摇的爱国主义。各人心中有数,梁漱溟的心中也是有数的。真正同帝国主义和台湾方面断绝关系的,不管他怎样落后,我们也欢迎。这一类是真爱国主义。假爱国主义,外面装得那么隐蔽,里头是另一套。还有一种,是动摇分子,半真半假,看势办事。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打,蒋介石不来,那末,就跟共产党走下去。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他就另打主意。多数人是那一种呢?多数人是真爱国主义。几年来,真爱国主义多了起来;半真半假的,有一小部分;假爱国主义是很少的,但是有。这个分析究竟恰当不恰当,大家可以研究。

(八)我认为梁漱溟应当做一件工作。这件工作不是由他“代表农民”向人民政府“呼吁解放”,而是由他交代清楚他的反人民的反动思想的历史发展过程。他过去是怎样代表地主反共反人民的,现在又如何由代表地主的立场转到“代表农民”的立场上来了,他能说明这个变化过程,并使人们信服,那时方能确定究竟应当把他归入那一类。他给我的印象是:他是从来不考虑改变他的反动立场的。但我建议,为着治病救人,应当给他一个反省的时间,并把这件事移交给政协去做。此次不做结论。

(九)“羞恶之心,人皆有之”(2),人不害羞,事情就难办了。说梁先生对于农民问题的见解比共产党还高明,有谁相信呢?班门弄斧。比如说,“毛泽东比梅兰芳先生还会做戏,比志愿军还会挖坑道,或者说比空军英雄赵宝桐还会驾飞机”,这岂不是不识羞耻到了极点吗?所以梁先生提出的问题,是一个正经的问题,又是一个不正经的问题,很有些滑稽意味。他说他比共产党更能代表农民,难道还不滑稽吗?

出了这么多的“农民代表”,究竟是代表谁呢?是不是代表农民的呢?我看不象,农民看也不象。他们是代表地主阶级的,是帮地主阶级忙的。其中最突出的,花言巧语的,实际上帮助敌人的,是梁漱溟。其他有些人是思想糊涂,说了一些糊涂话,但他们还是爱国主义者,他们的心还是为了中国,这是一类。梁漱溟是另一类。还有跟梁漱溟差不多的人,冒充“农民代表”。冒充的事,实际上是有的,现在就碰到了。那些人有狐狸尾巴,大家会看得出来的。孙猴子七十二变,有一个困难,就是尾巴不好变。他变成一座庙,把尾巴变作旗杆,结果被杨二郎看出来了。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呢?就是从那个尾巴上看出来的。实际上有这样一类人,不管他怎样伪装,他的尾巴是藏不住的。

梁漱溟是野心家,是伪君子。他不问政治是假的,不想做官也是假的。他搞所谓“乡村建设”,有什么“乡村建设”呀?是地主建设,是乡村破坏,是国家灭亡!

(十)和他这个人打交道,是不能认真的。和他是永远谈不清任何一个问题的,他没有逻辑,只会胡扯。因此,我提议移交政协双周座谈会去讨论这个问题,同时我又要警告诸位,切记不可以认为真正有解决问题的希望。决不可能的,结果还是“议而不决,决而不行,无结果而散”。虽然如此,我还是劝大家举行双周座谈会试一试看,这比“派两个人”去听他说教要好。

(十一)我们是不是要借此机会和他绝交,从此不和他来往了呢?也不。只要他自己愿意同我们来往,我们还是准备和他来往。在第二届政协全会上,我还希望他当选为委员。其原因是:因为还有一些人愿意受他的欺骗,还不了解他,他还有充当活教材的作用,所以他还有资格当选为委员,除非他自己不愿意借政协的讲坛散布他的反

动思想了。

前面我讲了,梁漱溟没有一点功劳,没有一点好处。你说他有没有工商界那样的供给产品、纳所得税的好处呢?没有。他有没有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好处呢?没有。他起过义没有呢?没有。他什么时候反过蒋介石,反过帝国主义呢?没有。他什么时候跟中共配合,打倒过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呢?没有。所以,他是没有功劳的。他这个人对抗美援朝这样的伟大斗争都不是点头,而是摇头。为什么他又能当上政协全国委员会的委员呢?中共为什么提他做这个委员呢?就是因为他还能欺骗一部分人,还有一点欺骗的作用。他就是凭这个骗人的资格,他就是有这个骗人的资格。

在梁漱溟看来,点头承认他是正确的,这就叫有“雅量”;不承认他是正确的,那就叫没有“雅量”。那样的“雅量”,我们大概不会有。但是,我们这一点“雅量”还是有的:你梁漱溟的政协委员还可以继续当下去。

(十二)关于孔夫子的缺点,我认为就是不民主,没有自我批评的精神,有点象梁先生。“吾自得子路而恶声不入于耳”(3),“三盈三虚”(4),“三月而诛少正卯”(5),很有些恶霸作风,法西斯气味。我愿朋友们,尤其是梁先生,不要学孔夫子这一套,则幸甚。

(十三)照梁先生提高的纲,中国不但不能建成社会主义,而且要亡党(共产党及其他)亡国。他的路线是资产阶级路线。薄一波的错误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但薄一波比梁漱溟好。

梁漱溟说,工人在“九天之上”,农民在“九地之下”。事实如何呢?差别是有,工人的收入是比农民多一些,但是土地改革后,农民有地,有房子,生活正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有些农民比工人的生活还要好些。有些工人的生活也还有困难。用什么办法来让农民多得一些呢?你梁漱溟有办法吗?你的意思是“不患寡而患不均”(6)。如果照你的办法去做,不是依靠农民自己劳动生产来增加他们的收入,而是把工人的工资同农民的收入平均一下,拿一部分给农民,那不是要毁灭中国的工业吗?这样一拿,就要亡国亡党。这个亡党,你们不要以为仅仅是亡共产党,民主党派也有份。

你说工人在“九天之上”,那你梁漱溟在那一天之上呢?你在十天之上、十一天之上、十二天、十三天之上,因为你的薪水比工人的工资多得多嘛!你不是提议首先降低你的薪水,而是提议首先降低工人的工资,我看这是不公道的。要是讲公道,那要首先降低你的薪水,因为你不只是在“九天之上”嘛!

我们党讲了三十几年工农联盟。马克思列宁主义就是讲工农联盟,工农合作。中国现在有两种联盟:一种是工人阶级跟农民阶级的联盟,一种是工人阶级跟资本家、大学教授、高级技术人员、起义将军、宗教首领、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的联盟。这两种联盟都是需要的,而且要继续下去。那一种联盟是基础,是最重要的呢?工人

阶级跟农民阶级的联盟是基础,是最重要的。梁漱溟说,工农联盟破坏了,国家建设没有希望了。就是说,如果不采纳梁漱溟的意见,就没有希望搞好工农联盟,就办不好国家建设,社会主义也就没有希望了!梁漱溟所说的那种“工农联盟”,确是没有希望的。你的路线是资产阶级路线。实行你的,结果就要亡国,中国就要回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老路,北京就要开会欢迎蒋介石、艾森豪威尔。我再说一遍,我们绝不采纳你的路线!

梁漱溟说,我们进了城市,“忘掉”了农村,农村“空虚”了。这是挑拨。过去三年,我们的主要力量是放在农村工作方面。今年,大批的主要干部才开始转到城市工作方面来,但是,大多数干部还是在县、区、乡工作。怎么能说我们忘掉了农村呢!

梁漱溟又攻击我们的农村工作“落后”,下级干部“违法乱纪”。现在乡村里面,所谓落后乡确是有的。有多少呢?只有百分之十。为什么落后呢?主要是因为反动分子、宪兵特务、会道门头子、流氓地痞、地主富农混进来当了干部,把持了乡村政权,有些人还钻到共产党里来了。在严重违法乱纪的干部当中,这些人占了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其他还有些是蜕化变质的干部。所以,在落后乡,主要是打击反革命分子的问题,对于蜕化变质的干部也要清理。在全国,好的和比较好的乡是多少呢?是百分之九十。对于这种情况,我们要心中有数:不要上梁漱溟的当。

(十四)是不是拒谏饰非呢?如果梁先生的这类意见也可以称作“谏”,我声明:确是“拒谏”。饰非则不是。我们是坚持无产阶级对于一切问题的领导权(工人,农民,工商业者,各民族,各民主党派,各民众团体,工业、农业、政治、军事,总之一切),又团结,又斗争。如果想摸底,这又是一个底,这是一个带根本性质的底。是一件小事吗?

(十五)他的问题带全国性,应照薄一波的问题一样,在全党和全国去讨论。找典型,批评和自我批评。在全国讨论总路线。

批评有两条,一条是自我批评,一条是批评。对于你梁漱溟,我们实行那一条呢?是实行自我批评吗?不是,是批评。

批判梁漱溟,不是对他这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借他这个人揭露他代表的这种反动思想。梁漱溟是反动的,但我们还是把他的问题放在思想改造的范畴里头。他能不能改造是另外一个问题。很可能他是不能改造的。不能改造也不要紧,就是这么一个人嘛!但是,同他辩论是有益处的,不要以为是小题大作,不值得辩论。跟他辩论可以把问题搞清楚。要说他有什么好处,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现在辩论的是什么问题呢?不就是总路线的问题吗?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对我们大家是有益处的。

(1)梁漱溟的所谓“无色透明政府”就是宣扬政府不能带有党派色彩,应当成为超阶级的“无色透明体”。

(2)见《孟子·告子章句上》。

(3)参看《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4)见王充《论衡·讲席》。

(5)参看《史记·孔子世家》。

(6)见《论语·李氏第十六》。

关于农业互助合作的两次谈话*

(一九五三年十月、十一月)

十月十五日的谈话

办好农业生产合作社,即可带动互助组大发展。

在新区,无论大、中、小县,要在今冬明春,经过充分准备,办好一个到两个合作社,至少一个,一般一个到两个,至多三个,根据工作好坏而定。要分派数字,摊派。多了冒进,少了右倾。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那就是自流了。可否超过三个?只要合乎条件,合乎章程、决议,是自愿的,有强的领导骨干(主要是两条:公道,能干),办得好,那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责成地委、县委用大力去搞,一定要搞好。中央局、省市委农村工作部就要抓紧这件事,工作重点要放在这个问题上。

要有控制数字,摊派下去。摊派而不强迫,不是命令主义。十月开会后,十一月、十二月、明年一月、二月,北方还有三月,有四五个月可搞。明年初,开会检查,这次就交代清楚。明年初是要检查的,看看完成的情形怎样。

个别地方是少数民族区,又未完成土改,可以不搞。个别县,工作很坏的县,比如说落后乡占百分之三十至四十,县委书记很弱,一搞就要出乱子,可以暂缺,不派数字,但是省委、地委要负责帮助整顿工作,准备条件,明年秋收以后,冬季要搞起来。

一般规律是经过互助组再到合作社,但是直接搞社,也可允许试一试。走直路,走得好,可以较快地搞起来,为什么不可以?可以的。

各级农村工作部要把互助合作这件事看作极为重要的事。个体农民,增产有限,必须发展互助合作。对于农村的阵地,社会主义如果不去占领,资本主义就必然会去占领。难道可以说既不走资本主义的道路,又不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吗?资本主义道路,也可增产,但时间要长,而且是痛苦的道路。我们不搞资本主义,这是定了的,如果又不搞社会主义,那就要两头落空。

总路线,总纲领,工业化,社会主义改造,十月开会,要讲一下。

“确保私有财产”,“四大自由”,都是有利于富农和富裕中农的。为什么法律上又要写呢?法律是说保护私有财产,无“确保”字样。现在农民卖地,这不好。法律不禁止,但我们要做工作,阻止农民卖地。办法就是合作社。互助组还不能阻止农民卖地,要合作社,要大合作社才行。大合作社也可使得农民不必出租土地了,一二百户的大合作社带几户鳏寡孤独,问题就解决了。小合作社是否也能带一点,

应加研究。互助组也要帮助鳏寡孤独。合作社不能搞大的,搞中的;不能搞中的,搞小的。但能搞中的就应当搞中的,能搞大的就应当搞大的,不要看见大的就不高兴。一二百户的社算大的了,甚至也可以是三四百户。在大社之下设几个分社,这也是一种创造,不一定去解散大社。所谓办好,也不是完全都好。各种经验,都要吸取,不要用一个规格到处套。

老区应当多发展一些。有些新区可能比有些老区发展得快,例如,关中可能比陕北发展得快,成都坝子可能比阜平那些地方发展得快。要打破新区一定慢的观念。东北其实不是老区,南满与关内的后解放的地方也差不多。可能江苏、杭嘉湖一带赶过山东、华北的山地老区,而且应当赶过。新区慢慢来,一般可以这样讲,但有些地方干部强,人口集中,地势平坦,搞好了几个典型,可能一下子较快地发展起来。

华北现有六千个合作社,翻一番——一摊派,翻两番——商量。合理摊派,控制数字,不然工作时心中无数。东北一番、一番半或两番,华北也是这样。控制数字不必太大,地方可以超过,超额完成,情绪很高。

发展合作社,也要做到数多、质高、成本低。所谓成本低,就是不出废品;出了废品,浪费农民的精力,落个影响很坏,政治上蚀了本,少打了粮食。最后的结果是要多产粮食、棉花、甘蔗、蔬菜等等。不能多打粮食,是没有出路的,于国于民都不利。

在城市郊区,要多产蔬菜,不能多产蔬菜,也是没有出路的,于国于民也都不利。城市郊区土地肥沃,土地平坦,又是公有的,可以首先搞大社。当然要搞得细致,种菜不像种粮,粗糙更不行。要典型试办,不能冒进。

城市蔬菜供应,依靠个体农民进城卖菜来供应,这是不行的,生产上要想办法,供销合作社也要想办法。大城市蔬菜的供求,现在有极大的矛盾。

粮食、棉花的供求也都有极大的矛盾,肉类、油脂不久也会出现极大的矛盾。需求大大增加,供应不上。

从解决这种供求矛盾出发,就要解决所有制与生产力的矛盾问题。是个体所有制,还是集体所有制?是资本主义所有制,还是社会主义所有制?个体所有制的生产关系与大量供应是完全冲突的。个体所有制必须过渡到集体所有制,过渡到社会主义。合作社有低的,土地入股;有高的,土地归公,归合作社之公。

总路线也可以说就是解决所有制的问题。国有制扩大——国营企业的新建、改建、扩建。私人所有制有两种,劳动人民的和资产阶级的,改变为集体所有制和国营(经过公私合营,统一于社会主义),这才能提高生产力,完成国家工业化。生产力发展了,才能解决供求的矛盾。

二十一月四日的谈话

做一切工作,必须切合实际,不合实际就错了。切合实际就是要看需要与可能,可能就是包括政治条件、经济条件和干部条件。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现在是既需要,又可能,潜在力很大。如果不去发掘,那就是稳步而不前进。脚本来是走路的,老是站着不动那就错了。有条件成立的合作社,强迫解散,那就不对了,不管哪一年,都是错的。“纠正急躁冒进”,总是一股风吧,吹下去了,也吹倒了一些不应当吹倒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倒错了的,应当查出来讲清楚,承认是错误,不然,那里的乡干部、积极分子,就憋着一肚子气了。

要搞社会主义。“确保私有”是受了资产阶级的影响。“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惠,难矣哉”。“言不及义”就是言不及社会主义,不搞社会主义。搞农贷,发救济粮,依率计征,依法减免,兴修小型水利,打井开渠,深耕密植,合理施肥,推广新式步犁、水车、喷雾器、农药,反对“五多”等等,这些都是好事。但是不靠社会主义,只在小农经济基础上搞这一套,那就是对农民行小惠。这些好事跟总路线、社会主义联系起来,那就不同了,就不是小惠了。必须搞社会主义,使这些好事与社会主义联系起来。至于“确保私有”、“四大自由”,那更是小惠了,而且是惠及富农和富裕中农。不靠社会主义,想从小农经济做文章,靠在个体经济基础上行小惠,而希望大增产粮食,解决粮食问题,解决国计民生的大计,那真是“难矣哉”!

有句古语,“纲举目张”。拿起纲,目才能张,纲就是主题。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并且逐步解决这个矛盾,这就是主题,就是纲。提起了这个纲,克服“五多”以及各项帮助农民的政治工作、经济工作,一切都有统属了。

农业生产合作社,社内社外都有矛盾。现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还是半社会主义的,社外的个体农民是完全的私有制(个体农民在供销社入了股,他这一部分股金的所有制也有了变化,他也有一点社会主义),这两者之间是有矛盾的。互助组跟农业生产合作社不同,互助组只是集体劳动,并没有触及到所有制。现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还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个人所有的土地、大牲口、大农具入了股,在社内社会主义因素和私有制也是有矛盾的,这个矛盾要逐步解决。到将来,由现在这种半公半私进到集体所有制,这个矛盾就解决了。我们所采取的步骤是稳的,由社会主义萌芽的互助组,进到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再进到完全社会主义的合作社(将来也叫农业生产合作社,不要叫集体农庄)。一般讲,互助组还是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基础。

有一个时候,曾经有几个文件没有提到互助合作,我都加上发展互助合作或者进行必要的和可行的政治工作、经济工作这样一类的话。有些人想从小农经济做文章,因而就特别反对对农民干涉过多。那个时候,也确是有些干涉过多,上面“五多”,条条往下插,插得下

面很乱。“五多”哪一年也不行,不仅农村不行,工厂也不行,军队也不行。中央发了几个文件,反对干涉过多,这有好处。什么是干涉过多呢?不顾需要和可能、不切实际、主观主义的计划,或者计划倒合实际,但用命令主义的方法去做,那就是干涉过多。主观主义、命令主义,一万年也是要不得的。不仅是对于分散的小农经济要不得,就是对于合作社也是要不得的。但是,不能把需要做、可能做的事,做法又不是命令主义的,也叫做干涉过多。检查工作,应当用这个标准。凡是主观主义的,不合实际的,都是错误的。凡是用命令主义去办事,都是错误的。稳步不前,右了,超过实际可能办到的程度勉强去办,“左”了,这都是主观主义。冒进是错误的,可办的不办也是错误的,强迫解散更是错误的。

“农村苦”、“不大妙”、“措施不适合于小农经济”,党内党外都有这种议论。农村是有一些苦,但是要有恰当的分析。其实,农村并不是那样苦,也不过百分之十左右的缺粮户,其中有一半是很困难的,鳏寡孤独,没有劳动力,但是互助组、合作社可以给他们帮点忙。他们的生活比起国民党时代总是好得多了,总是分了田。灾民是苦,但是也发了救济粮。一般农民的生活是好的,向上的,所以有百分之八十至九十的农民欢欣鼓舞,拥护政府。农村人口中间,有百分之七左右的地主富农对政府不满。说“农村苦,不得了了”,我历来就不是这样看的。有些人讲到农村苦,也讲到农村散,就是小农经济的分散性;但是他们讲分散性的时候,没有同时讲搞合作社。对于个体经济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搞互助合作,办合作社,这不仅是个方向,而且是当前的任务。

总路线的问题,没有七、八月间的财经会议,许多同志是没有解决的。七、八月的财经会议,主要就是解决这个问题。总路线,概括的一句话就是: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次实行粮食的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对于社会主义也是很大的推动。接着又开了这次互助合作会议,又是一次很大的推动。鉴于今年大半年互助合作运动缩了一下,所以这次会议要积极一些。但是,政策要交代清楚。交代政策这件事很重要。

“积极领导,稳步发展”,这句话很好。这大半年,缩了一下,稳步而不前进,这不大妥当。但是,也有好处。比如打仗,打了一仗,休整一下,再展开第二个战役。问题是有些阵地退多了一些,有一些不是退多了,而是本来可以发展的没有发展,不让发展,不批准,成了非法的。世界上有许多新生的正确的东西,常常是非法的。我们过去就是“非法”的呀,国民党是“合法”的呀。可是这些非法的社,坚持下来了,办好了,你还能不承认吗?还得承认它是合法的,它还是胜利了。

会上讲了积极领导,稳步发展,但是也要估计到还会有些乱子出

来。你说积极、稳步,做起来也会是不积极领导,或者不稳步发展。积极、稳步就是要有控制数字,派任务,尔后再检查完成没有。有可能完成而不去完成,那是不行的,那就是对社会主义不热心。据检查,现在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社减了产,办得不大好,这就是没有积极领导的结果。当然有少数社没有办好,减了产,也是难免的。但是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甚至有更多的社减了产,那就是问题。

总路线就是逐步改变生产关系。斯大林说,生产关系的基础就是所有制。这一点同志们必须弄清楚。现在,私有制和社会主义公有制都是合法的,但是私有制要逐步变为不合法。在三亩地上“确保私有”,搞“四大自由”,结果就是发展少数富农,走资本主义的路。

县干部、区干部的工作要逐步转到农业生产互助合作这方面来,转到搞社会主义这方面来。县委书记、区委书记要把办社会主义之事当作大事看。一定要书记负责,我就是中央的书记,中央局书记、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各级书记,都要负责,亲自动手。中央现在百分之七八十的精力,都集中在办农业社会主义改造之事上。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也是办社会主义。各级农村工作部的同志,到会的人,要成为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专家,要成为懂得理论、懂得路线、懂得政策、懂得方法的专家。

城市蔬菜的生产和供应,都要有计划性。大城市和新发展起来的城市,人口很集中,没有蔬菜吃,哪能行呢?要解决这个问题。在城市郊区,蔬菜生产搞互助组,供应不好解决,可以不经互助组,就搞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甚至搞完全社会主义的合作社。这个问题,可以研究一下。

生产合作社的发展计划提出来了,今冬明春,到明年秋收前,发展三万二千多个,一九五七年可以发展到七十万个。但是要估计到有时候可能突然发展一下,可能发展到一百万个,也许不止一百万个。总之,既要办多,又要办好,积极领导,稳步发展。

这次会开得有成绩。现在不开,明年一月再开,就迟了,今年冬天就错过去了。明年三月二十六日再开会,要检查这次计划执行得怎样。这次会决定下一次会议的日期,并且决定下次会检查这次会决议的执行情形,这个办法很好。明年秋天还要开一次会,讨论规定明冬的任务。

*一九五三年十月二十六日至十一月五日,中共中央召开了第三次农业互助合作会议。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会前和会议期间同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负责人的两次谈话。

(1)参见斯大林《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

(一九五四年六月十四日)

这个宪法草案,看样子是得人心的。宪法草案的初稿,在北京五百多人的讨论中,在各省市各方面积极分子的讨论中,也就是在全国有代表性的八千多人的广泛讨论中,可以看出是比较好的,是得到大家同意和拥护的。今天很多人讲了话,也都是这样讲的。

为什么要组织这样广泛的讨论呢?有几个好处。首先,少数人议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为广大人们所赞成呢?经过讨论,证实了宪法草案初稿的基本条文、基本原则,是大家赞成的。草案初稿中一切正确的东西,都保留下来了。少数领导人的意见,得到几千人的赞成,可见是有道理的,是合用的,是可以实行的。这样,我们就有信心了。其次,在讨论中搜集了五千九百多条意见(不包括疑问)。这些意见,可以分作三部分。其中有一部分是不正确的。还有一部分虽然不见得很不正确,但是不适当,以不采用为好。既然不采用为什么又搜集呢?搜集这些意见有什么好处呢?有好处,可以了解在这八千多人的思想中对宪法有这样一些看法,可以有个比较。第三部分就是采用的。这当然是很好的,很需要的。如果没有这些意见,宪法草案初稿虽然基本上正确,但还是不完全的,有缺点的,不周密的。现在草案也许还有缺点,还不完全,这要征求全国人民的意见了。但是在今天看来,这个草案是比较完全的,这是采纳了合理的意见的结果。

这个宪法草案所以得人心,是什么理由呢?我看理由之一,就是起草宪法采取了领导机关的意见和广大群众的意见相结合的方法。这个宪法草案,结合了少数领导者的意见和八千多人的意见,公布以后,还要由全国人民讨论,使中央的意见和全国人民的意见相结合。这就是领导和群众相结合,领导和广大积极分子相结合的方法。过去我们采用了这个方法,今后也要如此。一切重要的立法都要采用这个方法。这次我们采用了这个方法,就得到了比较好的、比较完全的宪法草案。

在座的各位和广大积极分子为什么拥护这个宪法草案呢?为什么觉得它是好的呢?主要有两条:一条是总结了经验,一条是结合了原则性和灵活性。

第一、这个宪法草案,总结了历史经验,特别是最近五年的革命和建设的经验。它总结了无产阶级领导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人民革命的经验,总结了最近几年来社会改革、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和政府工作的经验。这个宪法草案也总结了从清朝末年以来关于宪法问题的经验,从清末的“十九信条”一起,到民国元年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到北洋军阀政府的几个宪法和宪法草案,到蒋介石反动政府的《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一

直到蒋介石的伪宪法。这里面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比如民国元年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在那个时期是一个比较好的东西;当然,是不完全的,有缺点的,是资产阶级性的,但它带有革命性、民主性。这个约法很简单,据说起草时也很仓卒,从起草到通过只有一个月。其余的几个宪法和宪法草案,整个说来都是反动的。我们这个宪法草案,主要是总结了我国的革命经验和建设经验,同时它也是本国经验和国际经验的结合。我们的宪法是属于社会主义宪法类型的。我们是以自己的经验为主,也参考了苏联和各人民民主国家宪法中好的东西。讲到宪法,资产阶级是先行的。英国也好,法国也好,美国也好,资产阶级都有过革命时期,宪法就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开始搞起的。我们对资产阶级民主不能一笔抹杀,说他们的宪法在历史上没有地位。但是,现在资产阶级的宪法完全是不好的,是坏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宪法尤其是欺骗和压迫多数人的。我们的宪法是新的社会主义类型,不同于资产阶级类型。我们的宪法,就是比他们革命时期的宪法也进步得多。我们优越于他们。

第二、我们的宪法草案,结合了原则性和灵活性。原则基本上是两个:民主原则和社会主义原则。我们的民主不是资产阶级的民主,而是人民民主,这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人民民主的原则贯串在我们整个宪法中。另一个是社会主义原则。我国现在就有社会主义。宪法中规定,一定要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这是原则性。要实行社会主义原则,是不是在全国范围内一天早晨一切都实行社会主义呢?这样形式上很革命,但是缺乏灵活性,就行不通,就会遭到反对,就会失败。因此,一时办不到的事,必须允许逐步去办。比如国家资本主义,是讲逐步实行。国家资本主义不是只有公私合营一种形式,而是有各种形式。一个是“逐步”,一个是“各种”。这就是逐步实行各种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以达到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是原则,要达到这个原则就要结合灵活性。灵活性是国家资本主义,并且形式不是一种,而是“各种”,实现不是一天,而是“逐步”。这就灵活了。现在能实行的我们就写,不能实行的就不写。比如公民权利的物质保证,将来生产发展了,比现在一定扩大,但我们现在写的还是“逐步扩大”。这也是灵活性。又如统一战线,共同纲领中写了,现在宪法草案的序言中也写了。要有这么一个“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可以安定各阶层,安定民族资产阶级和各民主党派,安定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还有少数民族问题,它有共同性,也有特殊性。共同的就适用共同的条文,特殊的就适用特殊的条文。少数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有自己的特点。少数民族经济特点是什么?比如第五条讲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现在有四种,实际上我们少数民族地区现在还有别种的所有制。现在是不是还有原始公社所有制呢?在有些少数民族

中恐怕是有的。我国也还有奴隶主所有制,也还有封建主所有制。现在看来,奴隶制度、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都不好,其实他们在历史上都曾经比原始公社制度要进步。这些制度开始时是进步的,但到后来就不行了,所以就有别的制度来代替了。宪法草案第七十条规定,少数民族地区,“可以按照当地民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特点,制定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所有这些,都是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结合。

这个宪法草案所以得到大家拥护,大家所以说它好,就是因为有这两条:一条是正确地恰当地总结了经验,一条是正确地恰当地结合了原则性和灵活性。如果不是这样,我看大家就不会赞成,不会说它好。

这个宪法草案是完全可以实行的,是必须实行的。当然,今天它还只是草案,过几个月,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就是正式的宪法了。今天我们就要准备实行,通过以后,全国人民每一个人都要实行,特别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要带头实行,首先在座的各位要实行。不实行就是违反宪法。

我们的宪法草案公布以后,将会得到全国人民的一致拥护,提高全国人民的积极性。一个团体要有一个章程,一个国家也要有一个章程,宪法就是一个总章程,是根本大法。用宪法这样一个根本大法的形式,把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原则固定下来,使全国人民有一条清楚的轨道,使全国人民感到有一条清楚的明确的和正确的道路可走,就可以提高全国人民的积极性。

这个宪法草案公布以后,在国际上会不会发生影响?在民主阵营中,在资本主义国家中,都会发生影响。在民主阵营中,看到我们有一条清楚的明确的和正确的道路,他们会高兴的。中国人高兴,他们也高兴。资本主义国家中被压迫被剥削的人民如果看到了,他们也会高兴的。当然也有人不高兴,帝国主义、蒋介石都不会高兴的。你说蒋介石会不会高兴?我看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就知道他是不高兴的。我们对蒋介石很熟悉,他决不会赞成的。艾森豪威尔总统也不高兴,也要说它不好。他们会说我们这个宪法是一条清楚的明确的但是很坏的道路,是一条错路,什么社会主义、人民民主,是犯了错误。他们也不赞成灵活性。他们最喜欢我们在一天早晨搞出个社会主义,搞得天下大乱,他们就高兴了。

中国搞统一战线,他们也不赞成,他们希望我们搞“清一色”。我们的宪法有我们的民族特色,但也带有国际性,是民族现象,也是国际现象的一种。跟我们同样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压迫的国家很多,人口在世界上占多数,我们有了一个革命的宪法,人民民主的宪法,有了一条清楚的明确的和正确的道路,对这些国家的人民会有帮助的。

我们的总目标,是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我们

是一个六亿人口的大国,要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要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化、机械化,要建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究竟需要多少时间?现在不讲死,大概是三个五年计划,即十五年左右,可以打下一个基础。到那时,是不是就很伟大了呢?不一定。我看,我们要建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大概经过五十年即十个五年计划,就差不多了,就象个样子了,就同现在大不一样了。现在我们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碗茶壶,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牛皮不要吹得太大,尾巴不要翘起来。当然,我不是讲能造一辆,尾巴就可以翘一点,能造十辆,尾巴就可以翘得高一点,随着辆数的增加,尾巴就翘得更高一些。那是不行的。就是到五十年后象个样子了,也要和现在一样谦虚。如果到那时候骄傲了,看人家不起了,那就不好。一百年也不要骄傲。永远也不要翘尾巴。

我们的这个宪法,是社会主义类型的宪法,但还不是完全社会主义的宪法,它是一个过渡时期的宪法。我们现在要团结全国人民,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和应当团结的力量,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这个宪法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写的。

最后,解释一个问题。有人说,宪法草案中删掉个别条文是由于有些人特别谦虚。不能这样解释。这不是谦虚,而是因为那样写不适当,不合理,不科学。在我们这样的人民民主国家里,不应当写那样不适当的条文。不是本来应当写而因为谦虚才不写。科学没有什么谦虚不谦虚的问题。搞宪法是搞科学。我们除了科学以外,什么都不要相信,就是说,不要迷信。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好,死人也好,活人也好,对的就是对的,不对的就是不对的,不然就叫做迷信。要破除迷信。不论古代的也好,现代的也好,正确的就信,不正确的就不信,不仅不信而且还要批评。这才是科学的态度。

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

(一九五四年九月十五日)

各位代表!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今天在我国首都北京举行。

代表总数一千二百二十六人,报到的代表一千二百十一人,因病因事请假没有报到的代表十五人,报到了因病因事今天临时缺席的代表七十人。今天会议实到的代表一千一百四十一人,合于法定人数。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负有重大的任务。

这次会议的任务是:

制定宪法;

制定几个重要的法律;

通过政府工作报告;

选举新的国家领导工作人员。

我们这次会议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这次会议是标志着我国人民从一九四九年建国以来的新胜利和新发展的里程碑,这次会议所制定的宪法将大大地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事业。

我们的总任务是:团结全国人民,争取一切国际朋友的支援,为了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为了保卫国际和平和发展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

我国人民应当努力工作,努力学习苏联和各兄弟国家的先进经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互勉互助,力戒任何的虚夸和骄傲,准备在几个五年计划之内,将我们现在这样一个经济上文化上落后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文化程度的伟大的国家。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是任何敌人也攻不破的。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

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我们有充分的信心,克服一切艰难困苦,将我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共和国。

我们正在前进。

我们正在做我们的前人从来没有做过的极其光荣伟大的事业。

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

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全中国六万万人团结起来,为我们的共同事业而努力奋斗!

我们的伟大的祖国万岁!

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

(一九五四年十月十六日)

驳俞平伯的两篇文章付上,请一阅。这是三十多年以来向所谓《红楼梦》研究权威作家的错误观点的第一次认真的开火。作者是两个青年团员。他们起初写信给《文艺报》请问可不可以批评俞平伯,被置之不理。他们不得已写信给他们的母校——山东大学的老师,获得了支持,并在该校刊物《文史哲》上登出了他们的文章驳《红楼梦简论》。问题又回到北京,有人要求将此文在《人民日报》上转载,以期引起争论,展开批评,又被某些人以种种理由(主要是“小人物的文章”,“党报不是自由辩论的场所”)给以反对,不能实现;结果成立妥协,被允许在《文艺报》转载此文。嗣后,《光明日报》的《文学遗产》栏又发表了这两个青年的驳俞平伯《红楼梦研究》一书的文章。看样子,这个反对在古典文学领域毒害青年三十余年的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斗争,也许可以开展起来了。事情是两个“小人物”做起来的,而“大人物”往往不注意,并往往加以拦阻,他们同资产阶级作家在唯心论方面讲统一战线,甘心作资产阶级的俘虏,这同影片《清宫秘史》一和《武训传》放映时候的情形几乎是相同的。被人称为爱国主义影片而实际是卖国主义影片的《清宫秘史》,在全国放映之后,至今没有被批判。《武训传》虽然批判了,却至今没有引出教训,又出现了容忍俞平伯唯心论和阻拦“小人物”的很有生气的批判文章的奇怪事情,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俞平伯这一类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当然是应当对他们采取团结态度的,但应当批判他们的毒害青年的错误思想,不应当对他们投降。

俞平伯这一类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当然是应当对他们采取团结态度的,但应当批判他们的毒害青年的错误思想,不应当对他们投降。

原子弹吓不倒中国人民*

(一九五五年一月二十八日)

中国和芬兰是友好的国家。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之上的。

中国同芬兰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在欧洲国家中,在历史上,中国只同英国、法国、德国、沙皇俄国、意大利、奥匈帝国、荷兰等国有过战争,都是这些国家从老远跑来侵略中国的,比如英法联军和包括美国、日本在内的八国联军对中国的进攻。参加侵朝战争的有十六个国家,其中有土耳其、卢森堡等国。这些侵略国家都说他们是爱好和平的,却把朝、中两国说成是侵略国。

今天,世界战争的危险和对中国的威胁主要来自美国的好战分子。他们侵占中国的台湾和台湾海峡,还想发动原子战争。我们有两条:第一,我们不要战争;第二,如果有人来侵略我们,我们就予以坚决回击。我们对共产党员和全国人民就是这样进行教育的。美国的原子讹诈,吓不倒中国人民。我国有六亿人口,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美国那点原子弹,消灭不了中国人。即使美国的原子弹威力再大,投到中国来,把地球打穿了,把地球炸毁了,对于太阳系说来,还算是一件大事情,但对整个宇宙说来,也算不了什么。

我们有一句老话,小米加步枪。美国是飞机加原子弹。但是,如果飞机加原子弹的美国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那末,小米加步枪的中国一定会取得胜利。全世界人民会支持我们。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在俄国把沙皇、地主和资本家扫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在中国把蒋介石和地主推翻了,东欧国家和一些亚洲国家也解放了。美国如果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那末,算它要打八年或十年吧,其结果是美国和英国及其他帮凶国家的统治阶级要被扫光,世界上大部分地方都要变成共产党领导的国家。世界大战的结果,不是有利于好战分子,而是有利于共产党和世界革命人民。他们要发动战争,那就别怪我们搞革命,也就是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我们搞“颠覆活动”。他们不搞战争,还可以在地球上多存在一些时候。他们发动战争越早,他们在地球上被消灭也就越早。那时候就要建立人民的联合国,可能设在上海,也可能设在欧洲一个什么地方,也可能还设在纽约,如果那时美国好战分子已被扫光的话。

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五年三月)

开幕词

(一九五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各位代表同志们:

我们这次全国代表会议有三个议事日程:第一,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和关于这个计划的报告;第二,关于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报告;第三,关于成立中央监察委员会。

中央委员会根据列宁关于过渡时期的学说,总结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经验,在我国国民经济恢复阶段将要结束的时候,即一九五二年,提出了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这个总路线就是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的期间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同时对于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逐步实现社会主义改造,以求达到在我国建成社会主义社会的目的。党的总路线以及党为着实现这个总路线而采取的各项重要的政策和办法,已经在事实上被证明是正确的。依靠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的努力,我们的工作是有很大成绩的。但是我们在工作中也有缺点和错误。我们的许多办法不可能在一切方面都规定得很恰当,这应当在实行中根据新的经验加以补充和修正。

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实现党的总路线的一个重大的步骤。这次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应该根据实际经验,认真地讨论这个计划草案,使它的内容能够比较妥当,而成为切实可行的计划。

在我们这样一个大国里面,情况是复杂的,国民经济原来又很落后,要建成社会主义社会,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可能经过三个五年计划建成社会主义社会,但要建成为一个强大的高度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国家,就需要有几十年的艰苦努力,比如说,要有五十年的时间,即本世纪的整个下半世纪。我们的任务要求我们必须很好地处理我国人民内部的关系——特别是工人阶级和农民之间的关系,很好地处理我国各民族之间的关系;同时,必须很好地继续发展同伟大的先进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和各人民民主国家的亲密合作,也要发展同资本主义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合作。

我们经常说,不要因为我们的工作有成绩就骄傲自满起来,应该保持谦虚态度,向先进国家学习,向群众学习,在同志间也要互相学习,以求少犯错误。在这次党代表会议上,我感觉仍然需要重复地将这些话说一遍。鉴于高岗、饶漱石的反党事件,骄傲自满情绪在我们党内确实是存在着,在有些同志的身上这种情绪还是严重的,不克服这种情绪,就会妨碍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这个伟大任务的完成。

同志们都知道,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出现,不是偶然的现象,它是我国现阶段激烈阶级斗争的一种尖锐的表现。这个反党联盟的罪恶目的,是要分裂我们的党,用阴谋方法夺取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而为反革命的复辟开辟道路。全党在中央委员会团结一致的领导下,已经把这个反党联盟彻底地粉碎了,我们的党因此更加团结起来和巩固起来了。这是我们在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中的一个重大的胜利。

对于我们的党说来,高岗、饶漱石事件是一个重要的教训,全党应该引为鉴戒,务必使党内不要重复出现这样的事件。高岗、饶漱石在党内玩弄阴谋,进行秘密活动,在同志背后进行挑拨离间,但在公开场合则把他们的活动伪装起来。他们的这种活动完全是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历史上常常采取的那一类丑恶的活动。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上说过:“共产党人认为隐秘自己的观点与意图是可耻的事。”我们是共产党人,更不待说是党的高级干部,在政治上都要光明磊落,应该随时公开说出自己的政治见解,对于每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表示自己或者赞成或者反对的态度,而绝对不可以学高岗、饶漱石那样玩弄阴谋手段。

为着建成社会主义社会这一个目的,中央委员会认为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按照党章成立中央监察委员会,代替过去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借以在新的激烈的阶级斗争时期加强党的纪律,加强对各种违法乱纪现象的斗争,特别是防止像高、饶反党联盟这一类严重危害党的利益的事件重复发生。

鉴于种种历史教训,鉴于个人的智慧必须和集体的智慧相结合才能发挥较好的作用和使我们在工作中少犯错误,中央和各级党委必须坚持集体领导的原则,继续反对个人独裁和分散主义两种偏向。必须懂得,集体领导和个人负责这样两个方面,不是互相对立的,而是互相结合的。而个人负责,则和违反集体领导原则的个人独裁,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目前的国际条件对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有利的。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是强大的,内部是团结的;而帝国主义阵营则是虚弱的,在它们那里有不可克服的重重矛盾和危机。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应该了解:帝国主义势力还是在包围着我们,我们必须准备应付可能的突然事变。今后帝国主义如果发动战争,很可能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那样,进行突然的袭击。因此,我们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要有所准备,当着突然事变发生的时候,才不至于措手不及。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国内反革命残余势力的活动还很猖獗,我们必须有计划地、有分析地、实事求是地再给他们几个打击,使暗藏的反革命力量更大地削弱下来,借以保证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安全。如果我们在上述两方面都做了适当的措施,就可能避免敌人给我们的重大危害,否则我们可能要犯错误。

同志们! 我们现在是处在新的历史时期。一个六万万人口的东方国家举行社会主义革命,要在这个国家里改变历史方向和国家面貌,要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期间内使国家基本上工业化,并且要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完成社会主义改造,要在大约几十年内追上或赶过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这是决不会不遇到困难的,如同我们在民主革命时期所曾经遇到过的许多困难那样,也许还会要遇到比过去更大的困难。但是,同志们,我们共产党人是以不怕困难著名的。我们在战术上必须重视一切困难。对于每一个具体的困难,我们都要采取认真对待的态度,创造必要的条件,讲究对付的方法,一个一个地、一批一批地将它们克服下去。根据我们几十年的经验,我们遇到的每一个困难,果然都被克服下去了。种种困难,遇到共产党人,它们就只好退却,真是“高山也要低头,河水也要让路”。这里就得出一条经验,它叫我们可以藐视困难。这说的是在战略方面,是在总的方面。不管任何巨大的困难,我们一眼就看透了它的底子。所谓困难,无非是社会的敌人和自然界给予我们的。我们知道,帝国主义、国内反革命分子以及他们在我们党内的代理人,等等,都不过是垂死的力量,而我们则是新生的力量,真理是在我们方面。对于他们,我们从来就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想一想我们自己的历史,就会懂得这个道理。我们在一九二一年刚刚建党的时候,只有几十个人,那样渺小,后来发展起来,居然把国内的强大敌人给打倒了。自然界这个敌人也是有办法制服它的。不论在自然界和在社会上,一切新生力量,就其性质来说,从来就是不可战胜的。而一切旧势力,不管它们的数量如何庞大,总是要被消灭的。因此,我们可以藐视而且必须藐视人世遭逢的任何巨大的困难,把它们放在“不在话下”的位置。这就是我们的乐观主义。这种乐观主义是有科学根据的。只要我们更多地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更多地懂得自然科学,一句话,更多地懂得客观世界的规律,少犯主观主义错误,我们的革命工作和建设工作,是一定能够达到目的的。

结论

(一九五五年三月三十一日)

同志们:

大家发言已经完了。我就下面的几个问题讲几句话:关于这次会议的评价,五年计划,高饶问题,目前形势,八次大会。

一关于这次代表会议的评价

绝大多数同志认为,这次会议开得很好,是从延安整风以来的又一次整风会议,发扬了民主,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使得我们互相了解更多了,思想更加统一了,使得我们有了共同的认识。本来我们是有共同认识的,但是在若干问题上,我们中间还是有不同意见的,

经过这一次会议,统一了我们的认识。在这个基础上,在这个思想的、政治的以及许多政策的共同认识的基础上,就可以使我们党更好地团结起来了。正如恩来同志所说,如果说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同它以前一个时期全党的思想、政治上的整风,奠定了我们党的统一思想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取得了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这种民主革命的胜利,那末,这一次会议就会使我们取得社会主义的胜利。

这次会议证明,我们党的水平是大为提高了,不但比十年前的七次大会时期大进了一步,而且比一九四九年的二中全会、一九五〇年的三中全会时期大进了一步。这个情况是好的,这次会议表明我们是进步了的。

我们进入了这样一个时期,就是我们现在所从事的、所思考的、所钻研的,是钻社会主义工业化,钻社会主义改造,钻现代化的国防,并且开始要钻原子能这样的历史的新时期。全党同志钻得有深有浅,在座的同志也是这样。像医生一样,有的能够开刀,有的不行。有的打针能够打静脉,有的就不能,只能打皮下。有一些医生连皮下都不敢动手,就在那个皮上面。虽然有些同志没有钻进去,但大多数同志是在钻,看样子有许多人是钻进去了,就是有一点内行的味道了。在这一次会议上,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这是极大的好事。因为现在我们面临的是新问题:社会主义工业化、社会主义改造、新的国防、其他各方面的新的工作。适合这种新的情况钻进去,成为内行,这是我们的任务。所以必须对那些钻不进去的人、浮在皮面上的人进行教育,使他们都成为内行。

反对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斗争,将促使我们党大进一步。

我们要在党内外五百万知识分子和各级干部中,宣传并使他们获得辩证唯物论,反对唯心论,我们将会组成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而这是我们极为需要的,这又是一件大好事。

我们要作出计划,组成这么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有几百万人读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即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反对各种唯心论和机械唯物论。我们现在有许多做理论工作的干部,但还没有组成理论队伍,尤其是还没有强大的理论队伍。而没有这支队伍,对我们全党的事业,对我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社会主义改造、现代化国防、原子能的研究,是不行的,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因此,我劝同志们要学哲学。有相当多的人,对哲学没有兴趣,他们没有学哲学的习惯。可以先看小册子、短篇文章,从那里引起兴趣,然后再看七八万字的,然后再看那个几十万字一本的书。马克思主义有几门学问:马克思主义的哲学,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阶级斗争学说,但基础的东西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东西没有学通,我们就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方法,扯了许多皮,还扯不清楚。有了辩证唯物论的思想,就省得许多事,也少犯许多错误。

关于第一个五年计划

同志们认为,在讨论五年计划的时候,大多数同志的发言很好,大家是满意的。其中有一部分发言特别好,他们讲透了问题,有点专家的味道了。但是,中央各部门的发言中间,有一部分内容较差,分析和批判不够;地方同志发言中间,也有一部分是较差的,分析和批判是不够的。另有一种情况,就是在有些同志发言中间,对严重的浪费问题以及别的错误,只是揭露了现状,没有说明如何处理。对于这些发言,有些同志不满意。我以为这些不满意是有理由的。

我希望,所有的省委书记、市委书记、地委书记以及中央各部门的负责同志,都要奋发努力,在提高马克思列宁主义水平的基础上,使自己成为精通政治工作和经济工作的专家。一方面要搞好政治思想工作,一方面要搞好经济建设。对于经济建设,我们要真正学懂。

这次会上,地方要求中央解决的许多问题,凡是中央已经有了规定的,应当积极解决。其他的问题,由秘书处会同提议的同志,研究解决办法,报告中央处理。

中央各部门要求地方协作的事也不少。中央部门在各地方办的事业,要请地方党委给以监督和帮助,特别是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地方党委有责任帮助中央在地方所办的事业去完成任务。所以,不仅地方对中央有要求,中央对地方也有要求。只有中央各部门和地方党委齐心协力,分工合作,第一个五年计划才能够完满地实现。

关于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

三点,有人问:究竟有没有这个联盟?或者不是联盟,而是两个独立国,两个单干户?有的同志说,没有看到文件,他们是联盟总得有一个协定,协定要有文字。文字协定那的确是没有,找不到。我们说,高岗、饶漱石是有一个联盟的。这是从一些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呢?一、是从财经会议期间高岗、饶漱石的共同活动看出来的。二、是从组织会议期间饶漱石同张秀山配合进行反党活动看出来的。三、是从饶漱石的话里看出来的。饶漱石说,“今后中央组织部要以郭峰为核心”。组织部是饶漱石为部长,高岗的心腹郭峰去作核心。那很好嘛!团结得很密切嘛!四、是从高岗、饶漱石到处散布安子文私拟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名单这件事看出来的。在这件事上,安子文是受了警告处分的。高岗、饶漱石等人把这个名单散布给所有参加组织会议的人,而且散布到南方各省,到处这么散布,居心何在?五、是从高岗两次向我表示保护饶漱石,饶漱石则到最后还要保护高岗这件事看出来的。高岗说饶漱石现在不得了了,要我来解围。我说,你为什么代表饶漱石说话?我在北京,饶漱石也在北京,他为什么要你代表,不直接来找我呢?在西藏还可以打电报嘛,就在北京嘛,他有脚嘛。第二次是在揭露高岗的前一天,高岗还表示要保护饶漱石。饶漱石直到

最后还要保护高岗,他要给高岗申冤。在揭露高岗的中央会议上,我说,北京有两个司令部,一个是以我为首的司令部,就是刮阳风,烧阳火,一个是以别人为司令的司令部,叫做刮阴风,烧阴火,一股地下水。究竟是政出一门,还是政出多门?从上面这许多事看来,他们是有一个反党联盟的,不是两个互不相关的独立国和单干户。

至于说,因为没有明文协定,有的同志就发生疑问,说恐怕不是联盟吧。这是把阴谋分子组成的反党联盟同一般公开的正式的政治联盟和经济联盟等同起来了,看作一样的事情了。他们是搞阴谋嘛!搞阴谋,还要订个文字协定吗?如果说,没有文字协定就不是联盟,那末高岗、饶漱石两个反党集团内部怎么办呢?高岗跟张秀山、张明远、赵德尊、马洪、郭峰之间,也没有订条约嘛!我们也没有看见他们的文字协定嘛!那末连他们这个反党集团也否定了!还有饶漱石跟向明、扬帆之间,也没有看见他们的条约嘛!所以,说没有明文协定就不能认为是联盟,这种意见是不对的。

第二点,受高、饶影响的同志和没有受他们影响的同志,各自应当采取什么态度?受影响的,有浅有深。有些是一般性的,被他们扫了一翅膀;少数几位同志是比较深的,同他们谈了许多问题,在下面有所活动,替他们传播。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但是,所有这些人,不管有浅有深,大多数同志在这个会议上都已经表示了态度。有的表示得很好,受到全场的欢迎。有的表示得还好,受到大部分同志的欢迎,但是有缺点。有的表示得不够充分,今天作了补充。有的全文讲得还好,但是有某些部分不妥当。不管怎么样,这几种人总之已经有所表示了,我们应当一律表示欢迎,总算有所表示嘛!还有个别同志要求发言,没有来得及,他们可以用书面向中央写一个报告。还没有讲的人,问题不严重,就是被扫了一翅膀的,知道一些事情,他没有讲。至于已经发了言的人,是不是也还有一些是留了尾巴的?那末现在我们决定,不论是关于五年计划还是关于高饶反党联盟问题,所有的发言、报告,都可以拿回去修改,字斟句酌,在五天之内,把那些没有讲完全的,或讲得不妥的,再加以修改。不要因为在这一次会议上没有讲妥,我们就抓住他的小辫子,将来使他下不去。你还可以修改,以你最后修改的稿子为准。

对这些同志,我们应当采取这样的态度,就是希望他们改正错误,对他们不但要看,而且要帮。就是讲,不但要看他们改不改,而且要帮他们改。人是要有帮助的。荷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一个篱笆要打三个桩,一个好汉要有三个帮。单干是不好的,总是要有人帮,在这样的问题上尤其要有人帮。看是要看的,看他们改不改,但单是看是消极的,还要帮助他们。对受了影响的人,不管有深有浅,我们一律欢迎他们改正,不但要看,而且要帮。这就是对待犯错误同志的积极态度。

没有受影响的同志,不要骄傲,谨防害病。这一点极为重要。前

面讲的那些同志,可能有些是上当,有些是陷进去比较深,因为犯了错误,他们可能有所警觉,以后不再犯这类错误。害了一次病,取得了免疫力。种了一次牛痘,起预防作用。但是也不能保险,还可能害天花。所以,最好是三年五年再种一次牛痘,就是开我们这种会。其他的同志就不要骄傲,谨防犯错误。高岗、饶漱石为什么对这些人没有惹呢?有几种情形: 第一种是他们认为是他们的敌人的人,当然不去传播;第二种是他们看不起的人,认为无足轻重,现在不必去传播,将来“天下大定”了,那些人自然跟着过来的;第三种是他们不敢惹的人,那些人大概是免疫力比较强,他们一看就不对头,虽然这些同志并不被认为是他们的敌人,也不是无足轻重,但是他们不敢去惹;第四种,就是时间来不及。这个瘟疫散播也要时间,再有一年的工夫不揭露,有些人那就难保。所以不要逞英雄: 你看,你们不是惹了一点骚吗,而我可干净啦! 再有一年不揭露,保管有不少的人是要受他们影响的。

我认为,以上就是受高、饶影响的和没有受影响的两部分同志应当注意的地方。

第三点,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在同志之间,对于违反党的原则的言论、行动,应当经常注意保持一个距离。他们那些话,他们那些行动,不符合党的原则,我们又看不惯,在这一部分问题、这一部分情况上,就不要打成一片。对其他的问题,符合党的原则的,比如五年计划,关于高饶反党联盟的决议、报告,以及各种正确的政策,正确的党内法规,这样一些言论、行动,当然要积极支持,打成一片。对不符合党的原则的,就应当保持一个距离,就是说,要划清界限,立即挡回去。不能因为是老朋友,老上司,老部下,老同事,同学,同乡等而废去这个距离。在这次高饶反党事件中,以及在过去党内的路线斗争中,都有过许多这样的经验: 只要你以为关系太老了,太深了,不好讲,不保持一个距离,不挡回去,不划清界限,你就越陷越深,他们那个“鬼”就要缠住你。所以,应当表示态度,应当坚持原则。

第四点,有些同志说,“知道高、饶一些坏事情,但是没有看出他们的阴谋”。我说分两种情况: 一种是听到高岗、饶漱石讲了许多不符合党的原则的话,甚至高岗、饶漱石还同他们商量过一些反党活动问题,那就应当看出来。一种是普通知道他们一些坏事情,而没有看出阴谋,这是难怪的,那是很难看出的。中央也是到了一九五三年才发现他们的反党阴谋。经过财经会议、组织会议,以及财经会议以前的种种问题,看到他们不正常。财经会议期间,发现了他们的不正常活动,每一次都给他们顶了回去。所以,以后他们就完全转入秘密了。对这个阴谋、阴谋家、阴谋集团,我们是到一九五三年秋冬才发现的。对于高岗、饶漱石,长期没有看出他们是坏人。这种事情过去也有过。井冈山时期有几个叛变分子,我们就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叛

变。恐怕你们各位都有这种经验。

我们应当从这里得出一条经验,就是不要被假象所迷惑。我们有的同志容易被假象所迷惑。一切事物,它的现象同它的本质之间是有矛盾的。人们必须通过对现象的分析和研究,才能了解到事物的本质,因此需要有科学。不然,用直觉一看就看出本质来,还要科学干什么?还要研究干什么?所以要研究,就是因为现象同本质之间有矛盾。但假象跟一般现象有区别,因为它是假象。所以得出一条经验,就是尽可能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第五点,骄傲情绪的危险。不要逞英雄。事业是多数人做的,少数人的作用是有限的。应当承认少数人的作用,就是领导者、干部的作用,但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作用,有了不起的作用的还是群众。干部与群众的正确关系是,没有干部也不行,但是,事情是广大群众做的,干部起一种领导作用,不要夸大干部的这种作用。没有你就不得了吗?历史证明,各种事实证明,没有你也行。比如没有高岗、饶漱石是不是不得了呢?那还不是也行吗!没有托洛茨基,没有张国焘,没有陈独秀,还不是也行吗!这些都是坏人。至于好人呢,没有你也可以。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吗?地球还是照样地转,事业还是照样地进行,也许还要进行得好些。孔夫子早已没有了,我们中国有了共产党,总比孔夫子高明一点吧,可见没有孔夫子事情还做得好一些嘛!

有两种人:一种是老资格,在座的不少,资格很老;一种是新生力量,这是年轻的人。这两种人中间哪一种人更有希望呢?恩来同志今天也讲了这个问题,当然是新生力量更有希望。有些同志,因为自己是老革命,就骄傲起来,这是很不应当的。比较起来,如果说允许骄傲的话,倒是青年人值得骄傲一下。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年纪越大,经验越多,就应当更谦虚。让青年人看到我们确实是有经验的:“这些前辈,确是有点经验,不要看轻他们,你看他们那么谦虚。”四五十岁的人了,因为得了许多经验,反倒骄傲起来,那岂不是不像样子?青年人就要发议论:“你们那些经验就等于没有,还不是跟小孩子一样。”小孩子有点骄傲情绪,那是比较合理的。上了年纪的人,有了这么多经验,还骄傲,把尾巴翘得那样高,可以不必。俗语说:“夹紧尾巴做人。”人本来是没有尾巴的,为什么要夹紧尾巴呢?好比那个狗,有翘尾巴的时候,有夹尾巴的时候。大概是打了几棍子的时候它就夹紧尾巴,大概是有了几批成绩的时候它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我希望,我们所有的同志,首先是老同志,不要翘尾巴,而要夹紧尾巴,戒骄戒躁,永远保持谦虚进取的精神。

第六点,戒“左”戒右。有人说,“‘左’比右好”,许多同志都这么说。其实,也有许多人在心里说,“右比‘左’好”,但不讲出来,只有诚实的人才讲出来。有这么两种意见。什么叫“左”?超过时代,超过当前的情况,在方针政策上、在行动上冒进,在斗争的问题上、在发

生争论的问题上乱斗,这是“左”,这个不好。落在时代的后面,落在当前情况的后面,缺乏斗争性,这是右,这个也不好。我们党内不但有喜欢“左”的,也有不少喜欢右的,或者中间偏右,都是不好的。我们要进行两条战线的斗争,既反对“左”,也反对右。

关于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问题,我就讲这么几点意见。

四关于目前形势

国际形势,国内形势,党内形势,这三种形势怎样呢?是光明面占优势,还是黑暗面占优势呢?应当肯定,不论国际、国内、党内形势,都是光明面占优势,黑暗面占劣势。在我们这个会场上也是如此。不要因为有很多人作了自我批评,以为就黑暗了。这些同志是着重讲了他们的缺点错误,没有讲他们的长处,哪一年参加革命,哪里又打了胜仗,哪里有工作成绩,这些话都没有讲。专看他们这一篇检讨,那末就黑暗了。其实,这是一面,在很多同志身上,这是次要的一面。这跟高岗、饶漱石和张、张、赵、马、郭五虎将不同,他们不能适用这个估计:光明面占优势。高岗有什么光明面占优势呀?他是全部黑暗,天昏地黑,日月无光。至于我们的同志那就不同,略有黑暗,这个东西可以洗干净,用肥皂多洗几回。

为什么要提出准备对付突然事变,准备对付反革命复辟,准备对付高饶事件的重复发生呢?这是说,从最坏的可能性着想,总不吃亏。不论任何工作,我们都要从最坏的可能性来想,来部署。无非是这些坏得不得了的事:帝国主义者发动新的世界大战,蒋介石又来坐北京,高饶反党联盟一类的事件重新发生,而且不只一个,而是十个,一百个。尽管有那么多,我们都先准备好了,就不怕了。你有十个,也只有五双,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都估计到了。帝国主义拿来吓唬我们的原子弹和氢弹,也没有什么可怕。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一物降一物,有一个东西进攻,也有一个东西降它。看《封神榜》就知道,哪有一个“法宝”是不能破的呀?那样多的“法宝”都破了。我们相信,只要依靠人民,世界上就没有攻不破的“法宝”。

五为胜利召开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而斗争

中央决定一九五六年下半年,召开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有三个议事日程:(一)中央委员会的工作报告;(二)修改党章;(三)选举新的中央委员会。明年七月以前要完成代表的选举及文件的准备工作。要求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各方面的工作,经济、文教、军事、党务、政治思想、群众团体、统一战线、少数民族工作,都要大进一步。

我顺便讲一讲少数民族工作的问题。要反对大汉族主义。不要以为只是汉族帮助了少数民族,而少数民族也很大地帮助了汉族。有些同志总是在那里吹,我们可帮助了你们,就没有看到没有少数民族是

不行的。我国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的地方,是什么人住的?是汉族住的,还是什么人住的?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的地方是少数民族居住的。那里物产丰富,有很多宝贝。现在,我们帮助少数民族很少,有些地方还没有帮助,而少数民族倒是帮助了汉族。有些少数民族,需要我们先去帮助他们,然后他们才能帮助我们。少数民族在政治上很大地帮助了汉族,他们加入了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就是在政治上帮助了汉族。少数民族和汉族团结在一起了,全国人民都高兴。所以,少数民族在政治上、经济上、国防上,都对整个国家、整个中华民族有很大的帮助。那种以为只有汉族帮助了少数民族,少数民族没有帮助汉族,以及那种帮助了一点少数民族,就自以为了不起的观点,是错误的。

我们讲在这一年中各方面的工作要大进一步,就是要把已经揭露出来的缺点、错误加以改正。不要在这次会上许了愿,到明年召开“八大”时还照样有那么多缺点、错误,原封未动。所以要为召开“八大”而斗争者,就是要把缺点、错误改正,比如铺张浪费、大屋顶这样一些东西,认真地负责地改一下。不要在这里许了愿,一回去大家就把两脚一伸睡起觉来了。

有人建议一年或者两年开一次这样的会议,使同志之间互相监督,我认为可以考虑。谁监督我们这些人呢?互相监督是好办法,可以促进党和国家的事业迅速进步。是迅速进步,不是慢慢地进步。党的代表大会,十年没有开了。当然头五年不应当开,因为兵荒马乱,又开了“七大”,后五年可以开而没有开。没有开也有好处:高饶问题搞清楚再开,不然他们要利用“八大”大做文章。同时,我们的五年计划也上了轨道,过渡时期总路线也提出来了,又经过这次代表会议使大家在思想上更加统一了,为召开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准备了条件。在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上,不要每个人去检讨一篇,但对我们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还是要作公开的批评和自我批评。不实行马克思主义的这一条是不行的。

批评要尖锐。这次有些批评,我觉得不那么尖锐,总是怕得罪人的样子。你不那样尖锐,不切实刺一下,他就不痛,他就不注意。要有名有姓,哪一个部门,要指出来。你没有搞好,我是不满意的,得罪了你就得罪了你。怕得罪人,无非是怕丧失选举票,还怕工作上不好相处。你不投我的票,我就吃不了饭?没有那回事。其实,你讲出来了,把问题尖锐地摆在桌面上,倒是好相处了。不要把棱角磨掉。牛为什么要长两只角呢?牛之所以长两只角,是因为要斗争,一为防御,二为进攻。我常跟同志讲,你头上长“角”没有?你们各位同志可以摸一摸。我看有些同志是长了“角”的,有些同志长了“角”但不那样尖锐,还有些同志根本没有长“角”。我看,还是长两只“角”好,因为这是合乎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有一条,叫做批评和自我批评。

所以,定期召开会议,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这是一种同志间互

相监督,促使党和国家事业迅速进步的好办法。建议各省、市委同志们考虑,你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你们不是学中央吗?我看这一点是可以学的。

最后,我请同志们注意,也请全党同志注意:为在一九五六年胜利地召开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而斗争!为胜利地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而斗争!

驳“舆论一律”*

(一九五五年五月二十四日)

胡风所谓“舆论一律”,是指不许反革命分子发表反革命意见。这是确实的,我们的制度就是不许一切反革命分子有言论自由,而只许人民内部有这种自由。我们在人民内部,是允许舆论不一律的,这就是批评的自由,发表各种不同意见的自由,宣传有神论和宣传无神论(即唯物论)的自由。一个社会,无论何时,总有先进和落后两种人们、两种意见矛盾地存在着和斗争着,总是先进的意见克服落后的意见,要想使“舆论一律”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只有充分地发扬先进的东西去克服落后的东西,才能使社会前进。但是在国际国内尚有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的时代,夺取了国家权力的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必须镇压一切反革命阶级、集团和个人对于革命的反抗,制止他们的复辟活动,禁止一切反革命分子利用言论自由去达到他们的反革命目的。这就使胡风等类反革命分子感到“舆论一律”对于他们的不方便。他们感到不方便,正是我们的目的,正是我们的方便。我们的舆论,是一律,又是不一律。在人民内部,允许先进的人们和落后的人们自由利用我们的报纸、刊物、讲坛等等去竞赛,以期由先进的人们以民主和说服的方法去教育落后的人们,克服落后的思想和制度。一种矛盾克服了,又会产生新矛盾,又是这样去竞赛。这样,社会就会不断地前进。有矛盾存在就是不一律。克服了矛盾,暂时归于一律了;但不久又会产生新矛盾,又不一律,又须要克服。在人民与反革命之间的矛盾,则是人民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领导之下对于反革命的专政。在这里,不是用的民主的方法,而是用的专政即独裁的方法,即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这里不但舆论一律,而且法律也一律。在这个问题上,胡风等类的反革命分子好象振振有词;有些糊涂的人们在听了这些反革命论调之后,也好象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你看,“舆论一律”,或者说,“没有舆论”,或者说,“压制自由”,岂不是很难听的么?他们分不清楚人民的内部和外部两个不同的范畴。在内部,压制自由,压制人民对党和政府的错误缺点的批评,压制学术界的自由讨论,是犯罪的行为。这是我们的制度。而这些,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则是合法的行为。在外部,放纵反革命乱说乱动是犯罪的行为,而专政是合法的行为。这是我们的制度。资本主义国家正相反,那里是资产阶级专政,不许革命人民乱说乱动,只叫他们规规矩矩。剥削者和反革命者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少数,被剥削者和革命者总是多数,因此,后者的专政就有充分的道理,而前者则总是理亏的。胡风又说:“绝大多数读者都在某种组织生活中,那里空气是强迫人的。”我们在人民内部,反对强迫命令方法,坚持民主说服方法,那里的空气应当是自由的,“强迫人”是错误的。“绝大多数

读者都在某种组织生活中”,这是极大的好事。这种好事,几千年没有过,仅在共产党领导人民作了长期的艰苦的斗争之后,人民方才取得了将自己由利于反动派剥削压迫的散沙状态改变为团结状态的这种可能性,并且于革命胜利后几年之内实现了这种人民的大团结。胡风所说的“强迫人”,是指强迫反革命方面的人。他们确是胆战心惊,感到“小媳妇一样,经常的怕挨打”,“咳一声都有人录音”。我们认为这也是极大的好事。这种好事,也是几千年没有过,仅在共产党领导人民作了长期艰苦斗争之后,才使得这些坏蛋感觉这么难受。一句话,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就是反革命分子难受之时。我们每年的国庆节,首先就是庆祝这件事。胡风又说:“文艺问题也实在以机械论最省力。”这里的“机械论”是辩证唯物论的反话,“最省力”是他的瞎说。世界上只有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最省力,因为它可以由人们瞎说一气,不要根据客观实际,也不受客观实际检查的。唯物论和辩证法则要用气力,它要根据客观实际,并受客观实际检查,不用气力就会滑到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方面去。胡风在这封信里提出了三个原则性的问题,我们认为有加以详细驳斥的必要。胡风在这封信里还说到:“目前到处有反抗的情绪,到处有进一步的要求”,他是在一九五〇年说的。那时,在大陆上刚刚消灭了蒋介石的主要军事力量,还有许多化为土匪的反革命武装正待肃清,大规模的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的运动还没有开始,文化教育界也还没有进行整顿工作,胡风的话确实反映了那时的情况,不过他没有说完全。说完全应当是这样:目前到处有反革命反抗革命的情绪,到处有反革命对于革命的各种捣乱性的进一步的要求。

《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材料》的序言和按语

(一九五五年五月、六月)

序言

(一九五五年六月十五日)

为应广大读者的需要,我们现在将《人民日报》在一九五五年五月十三日至六月十日期间所发表的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三批材料和《人民日报》一九五五年六月十日的社论编在一起,交人民出版社出版,书名就叫《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材料》。在这本书中,我们仍然印了胡风的《我的自我批判》一文,作为读者研究这个反革命两面派的一项资料,不过把它改为附件,印在舒芜那篇“材料”的后面。我们对三篇“材料”的按语和注文,作了少数文字上的修改。我们在第二篇“材料”中修改了一些注文,增加了一些注文,又增加了两个按语。第一、第二两篇题目中的“反党集团”字样,统照第三篇那样,改为“反革命集团”,以归一律。此外,一切照旧。

估计到本书的出版,如同《人民日报》发表这些材料一样,将为两方面的人们所注意。一方面,反革命分子将注意它。一方面,广大人民将更加注意。

反革命分子和有某些反革命情绪的人们,将从胡风分子的那些通信中得到共鸣。胡风和胡风分子确是一切反革命阶级、集团和个人的代言人,他们咒骂革命的话和他们的活动策略,将为一切能得到这本书的反革命分子所欣赏,并从这里得到某些反革命的阶级斗争的教育。但是不论怎么样,总是无救于他们的灭亡的。胡风分子的这些文件,如同他们的靠山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国民党一切反对中国人民的反革命文件一样,并不是成功的纪录,而只是失败的纪录,他们没有挽救他们自己集团的灭亡。

广大人民群众很需要这样一部材料。反革命分子怎样耍两面派手法呢?他们怎样以假象欺骗我们,而在暗里却干着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情呢?这一切,成千成万的善良人是不知道的。就是因为这个原故,许多反革命分子钻进我们的队伍中来了。我们的人眼睛不亮,不善于辨别好人和坏人。我们善于辨别在正常情况之下从事活动的好人和坏人,但是我们不善于辨别在特殊情况下从事活动的某些人们。胡风分子是以伪装出现的反革命分子,他们给人以假象,而将真象荫蔽着。但是他们既要反革命,就不可能将其真象荫蔽得十分彻底。作为一个集团的代表人物,在解放以前和解放以后,他们和我们的争论已有多次了。他们的言论、行动,不但跟共产党人不相同,跟广大的党外革命者和民主人士也是不相同的。最近的大暴露,不过是抓住了他们的

大批真凭实据而已。就胡风分子的许多个别的人来说,我们所以受他们欺骗,则是因为我们的党组织,国家机关,人民团体,文化教育机关或企业机关,当着接收他们的时候,缺乏严格的审查。也因为我们过去是处在革命的大风暴时期,我们是胜利者,各种人都向我们靠拢,未免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作一次彻底的清理。还因为辨别和清理坏人这件事,是要依靠领导机关的正确指导和广大群众的高度觉悟相结合才能办到,而我们过去在这方面的工作是有缺点的。凡此种种,都是教训。

我们所以重视胡风事件,就是要用这个事件向广大人民群众,首先是向具有阅读能力的工作干部和知识分子进行教育,向他们推荐这个“材料”,借以提高他们的觉悟程度。这个“材料”具有极大的尖锐性和鲜明性,十分引人注意。反革命分子固然注意它,革命人民尤其注意它。只要广大的革命人民从这个事件和材料学得了一些东西,激发了革命热情,提高了辨别能力,各种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就会被我们一步一步地清查出来的。

按语(选辑)

(一九五五年五月、六月)

宗派,我们的祖宗叫作“朋党”,现在的人也叫“圈子”,又叫“摊子”,我们听得很熟的。干这种事情的人们,为了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往往说别人有宗派,有宗派的人是不正派的,而自己则是正派的,正派的人是没有宗派的。胡风所领导的一批人,据说都是“青年作家”和“革命作家”,被一个具有“资产阶级理论”“造成独立王国”的共产党宗派所“仇视”和“迫害”,因此,他们要报仇。《文艺报》问题,“不过是抓到的一个缺口”,这个“问题不是孤立的”,很需要由此“拖到全面”,“透出这是一个宗派主义统治的问题”,而且是“宗派和军阀统治”。问题这样严重,为了扫荡起见,他们就“抛出了不少的东西。这样一来,胡风这批人就引人注意了。许多人认真一查,查出了他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团。过去说是“小集团”,不对了,他们的人很不少。过去说是一批单纯的文化人,不对了,他们的人钻进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教育各个部门里。过去说他们好象是一批明火执仗的革命党,不对了,他们的人大都是有严重问题的。他们的基本队伍,或是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特务,或是托洛茨基分子,或是反动军官,或是共产党的叛徒,由这些人做骨干组成了一个暗藏在革命阵营的反革命派别,一个地下的独立王国。这个反革命派别和地下王国,是以推翻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恢复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为任务的。他们随时随地寻找我们的缺点,作为他们进行破坏活动的借口。那个地方有他们的人,那个地方就会生出一些古怪问题来。这个反革

命集团,在解放以后是发展了,如果不加制止,还会发展下去。现在查出了胡风们的底子,许多现象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他们的活动就可以制止了。

芦甸这种以攻为守的策略,后来胡风果然实行了,这就是胡风到北京来请求派工作,请求讨论他的问题,三十万字的上书言事,最后是抓住《文艺报》问题放大炮。各种剥削阶级的代表人物,当着他们处在不利情况的时候,为了保护他们现在的生存,以利将来的发展,他们往往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或者无中生有,当面造谣;或者抓住若干表面现象,攻击事情的本质;或者吹捧一部分人,攻击一部分人;或者借题发挥,“冲破一些缺口”,使我们处于困难地位。总之,他们老是在研究对付我们的策略,“窥测方向”,以求一逞。有时他们会“装死躺下”,等待时机,“反攻过去”。他们有长期的阶级斗争经验,他们会做各种形式的斗争——合法的斗争和非法的斗争。我们革命党人必须懂得他们这一套,必须研究他们的策略,以便战胜他们。切不可书生气十足,把复杂的阶级斗争看得太简单了。

由于我们革命党人骄傲自满,麻痹大意,或者顾了业务,忘记政治,以致许多反革命分子“深入到”我们的“肝脏里面”来了。这决不只是胡风分子,还有更多的其他特务分子或坏分子钻进来了。

共产党员的自由主义倾向受到了批判,胡风分子就叫做“受了打击”。如果这人“斗志较差”,即并不坚持自由主义立场,而愿意接受党的批判转到正确立场上来的话,对于胡风集团来说,那就无望了,他们就拉不走这个人。如果这人坚持自由主义立场的“斗志”不是“较差”而是“较好”的话,那末,这人就有被拉走的危险。胡风分子是要来“试”一下的,他们已经称这人为“同志”了。这种情况,难道还不应当引为教训吗?一切犯有思想上和政治上错误的共产党员,在他们受到批评的时候,应当采取什么态度呢?这里有两条可供选择的道路:一条是改正错误,做一个好的党员;一条是堕落下去,甚至跌入反革命坑内。这后一条路是确实存在的,反革命分子可能正在那里招手呢!

如同我们经常在估计国际国内阶级斗争力量对比的形势一样,敌人也在经常估计这种形势。但我们的敌人是落后的腐朽的反动派,他

他们是注定要灭亡的,他们不懂得客观世界的规律,他们用以想事的方法是主观主义的和形而上学的方法,因此他们的估计总是错误的。他们的阶级本能引导他们老是在想:他们自己怎样了不起,而革命势力总是不行的。他们总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我们的力量。我们亲眼看到了许多的反革命:清朝政府,北洋军阀,日本军国主义,墨索里尼,希特勒,蒋介石,一个一个地倒下去了,他们犯了并且不可能不犯思想和行动的错误。现在的一切帝国主义也是一定要犯这种错误的。难道这不好笑吗?照胡风分子说来,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革命力量是要“呜呼完蛋”的,这种力量不过是“枯黄的叶子”和“腐朽的尸体”。而胡风分子所代表的反革命力量呢?虽然“有些脆弱的芽子会被压死的”,但是大批的芽子却“正冲开”什么东西而要“茁壮地生长起来”。如果说;法国资产阶级的国民议会里至今还有保皇党的代表人物欧话,那末,在地球上全部剥削阶级彻底灭亡之后多少年内,很可能还会有蒋介石王朝的代表人物在各地活动着。这些人中的最死硬分子是永远不会承认他们的失败的。这是因为他们不但需要欺骗别人,也需要欺骗他们自己,不然他们就不能过日子。

这封信里所谓“那些封建潜力正在疯狂的杀人”,乃是胡风反革命集团对于我国人民革命力量镇压反革命力量的伟大斗争感觉恐怖的表现,这种感觉代表了一切反革命的阶级、集团和个人。他们感觉恐怖的事,正是革命的人民大众感觉高兴的事。“史无前例”也是对的。从来的革命,除了奴隶制代替原始公社制那一次是以剥削制度代替非剥削制度以外,其余的都是以一种剥削制度代替另一种剥削制度为其结果的,他们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去作彻底镇压反革命的事情。只有我们,只有无产阶级和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大众的革命,是以最后消灭任何剥削制度和任何阶级为目标的革命,被消灭的剥削阶级无论如何是要经由它们的反革命政党、集团或某些个人出来反抗的,而人民大众则必须团结起来坚决、彻底、干尽、全部地将这些反抗势力镇压下去。只有这时,才有这种必要,也才有这种可能。“斗争必然地深化了”,这也说得一点不错。只是“封建潜力”几个字说错了,这是“无产阶级和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一语的反话,如同他们所说的“机械论”是“辩证唯物论”的反话一样。

还是这个张中晓,他的反革命感觉是很灵的,较之我们革命队伍里的好些人,包括一部分共产党员在内,阶级觉悟的高低,政治嗅觉的灵钝,是大相悬殊的。在这个对比上,我们的好些人,比起胡风集团里的人来,是大大不如的。我们的人必须学习,必须提高阶级警觉性,政治嗅觉必须放灵些。如果说胡风集团能给我们一些什么积极的

东西,那就是借着这一次惊心动魄的斗争,大大地提高我们的政治觉悟和政治敏感,坚决地将一切反革命分子镇压下去,而使我们的革命专政大大地巩固起来,以便将革命进行到底,达到建成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目的。

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

(一九五五年七月三十一日)

在全国农村中,新的社会主义群众运动的高潮就要到来。我们的某些同志却像一个小脚女人,东摇西摆地在那里走路,老是埋怨旁人说:走快了,走快了。过多的评头品足,不适当的埋怨,无穷的忧虑,数不尽的清规和戒律,以为这是指导农村中社会主义群众运动的正确方针。

否,这不是正确的方针,这是错误的方针。

目前农村中合作化的社会改革的高潮,有些地方已经到来,全国也即将到来。这是五亿多农村人口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的革命运动,带有极其伟大的世界意义。我们应当积极地热情地有计划地去领导这个运动,而不是用各种办法去拉它向后退。运动中免不了要出些偏差,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不难纠正的。干部中和农民中存在的缺点或错误,只要我们积极地去帮助他们,就会克服或纠正。干部和农民是在党的领导之下前进的,运动基本上是健康的。在有些地方,他们在工作中犯了一些错误,例如:一方面排斥贫农入社,不照顾贫农的困难;另一方面又强迫富裕中农入社,侵犯他们的利益。这些都应该向他们去进行教育,加以纠正,而不是简单地去进行斥责。简单的斥责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要大胆指导运动,不要前怕龙,后怕虎。干部和农民在自己的斗争经验中将改造他们自己。要让他们做,在做的中间得到教训,增长才干。这样,大批的优秀人物就会产生。前怕龙后怕虎的态度不能造就干部。必须由上面派出大批经过短期训练的干部,到农村中去指导和帮助合作化运动;但是由上面派下去的干部也要在运动中才能学会怎样做工作。光是进了训练班,听到教员讲了几十条,还不一定就会做工作。

总之,领导不应当落在群众运动的后头。而现在的情况,正是群众运动走在领导的前头,领导赶不上运动。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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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国合作化运动已经在大规模进展中,我们却还需要辩论这样的问题:合作社能不能发展呢?能不能巩固呢?就某些同志来说,看来问题的中心是在他们忧虑现有的几十万个半社会主义的一般地是小型的(每社平均只有二十几户)合作社能不能巩固。如果不能巩固,当然谈不到发展。某些同志看了过去几年合作化发展的历史还是不相信,他们还要看一看一九五五年这一年的发展情况怎么样。他们也许还要在一九五六年看一年,如果更多的合作社巩固了,他们才

会真正相信农业合作化是可能的,他们也才会相信我党中央的方针是正确的。所以,这两年的工作很要紧。

为了证明农业合作化的可能性和我党中央对于农业合作化的方针的正确性,我们现在就来谈一谈我国农业合作化运动的历史,也许不是无益的。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在二十二年的革命战争中,我党已经有了在土地改革之后,领导农民,组织带有社会主义萌芽的农业生产互助团体的经验。那时,在江西是劳动互助社和耕田队,在陕北是变工队,在华北、华东和东北各地是互助组。那时,半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组织,也已经个别地产生。例如,在抗日时期,在陕北的安塞县,就出现了一个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不过,这种合作社在当时还没有推广。

我党领导农民更广泛地组织农业生产互助组,并且在互助组的基础上开始成批地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到现在,又已经有了差不多六年的历史了。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十五日,我党中央做出第一个先向地方党组织发布并且在各地试行的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决议草案的时候(这个文件到一九五三年三月,才在报纸上以正式决议的形式发表),已经有了三百多个农业生产合作社。过了两年,到一九五三年十二月十六日我党中央发布关于农业生产合作社决议的时候,农业生产合作社已经发展到一万四千多个,两年时间增加了四十六倍。

这个决议指出,要在一九五三年冬季到一九五四年秋收的时候,农业生产合作社由一万四千多个,发展到三万五千八百多个,即只准备增加一倍半,而其结果,这一年却发展到了十万个合作社,成为一万四千多个合作社的七倍多。

一九五四年十月我党中央决定,由十万个合作社增加五倍,发展到六十万个合作社,结果完成了六十七万个合作社。到一九五五年六月为止,经过初步整理之后,缩减了两万个社,留下了六十五万个社,较计划数字超过了五万个社。入社农户共有一千六百九十万户,平均每社二十六户。

这些合作社,大部分是在北方几个解放较早的省份。在全国大多数解放较晚的省份中,每省都已经建立了一批农业生产合作社,安徽、浙江两省建立的较多些,但是其他各省建立的数目还不很多。

这些合作社,一般地是小型的;但是其中也有少数的大型社,每社有的七八十户,有的一百多户,有的达到几百户。

这些合作社,一般地是半社会主义的;但是其中也有少数发展成了社会主义的高级社。

同农民的农业生产合作化运动的发展同时,我国已经有了少数社会主义的国营农场。到一九五七年,国营农场将达到三千零三十八个,耕地面积将达到一千六百八十七万亩。其中,机械化农场将达到

一百四十一个(包括一九五二年原有的和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增加的),耕地面积将达到七百五十八万亩;非机耕的地方国营农场二千八百九十七个,耕地面积将达到九百二十九万亩。国营农业在第二第三两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将有大规模的发展。

一九五五年春季,我党中央决定,农业生产合作社发展到一百万个。这个数目字同原有的六十五万个社比较,只增加三十五万个,即只增加半倍多一点。我觉得似乎少了一点,可能需要比原有的六十五万个社增加一倍左右,即增加到一百三十万个左右的合作社,使全国二十几万个乡,除了某些边疆地区以外,每乡都有一个至几个小型的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以作榜样。这些合作社,过一两年就有经验了,就成了老社了,别人就会向它们学习了。由现在到一九五六年十月秋收以前,还有十四个月,完成这样一个建社计划,应当是可能的。希望各省区的负责同志回去研究一下,按照实际情况定出一个适当的计划,于两个月内报告中央。那时我们再来讨论一次,最后定案。

问题是能不能巩固。有人说,去年的五十万个合作社的计划太大了,冒进了,今年的三十五万个合作社的计划也太大了,也冒进了。他们怀疑建立这样多的合作社不能巩固。

究竟能不能巩固呢?

当然,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要将大约一亿一千万农户由个体经营改变为集体经营,并且进而完成农业的技术改革,确有很多的困难;但是我们应当相信,我们党是能够领导群众克服这些困难的。

就农业合作化问题来说,我认为我们应当相信:(1)贫农、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和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因为他们的经济地位困难(贫农),或者他们的经济地位虽然比较解放以前有所改善,但是仍然不富裕(下中农),因此,他们是有—种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积极性的,他们是积极地响应党的合作化号召的,特别是他们中间的觉悟较高的分子,这种积极性更大。

我认为我们应当相信:(2)党是有能力领导全国人民进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我们党已经胜利地领导了一个伟大的人民民主革命,建立了以工人阶级为首的人民民主专政,也就一定能够领导全国人民,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的时期内,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对于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在农业方面,也同其他方面一样,我们已经有了足以说服人的有力量的证据。请看第一批三百个合作社,第二批一万三千七百个合作社,第三批八万六千个合作社,以上三批共有十万个合作社,都是一九五四年秋季以前建立起来的,都巩固了,为什么一九五四年至一九五五年的第四批合作社(五十五万个),一九五五年至一九五六年的第五批合作社(暂定控制数字为三十五万个,尚待最后确定)就不能巩固呢?

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为了使全国农村逐步地完成合作化,必须认真地整顿已有的合作社。

必须强调注重合作社的质量,反对不顾质量、专门追求合作社和农户的数目字的那一种偏向。因此,必须注重整社的工作。

整社不是一年整一次,而是一年整两次至三次。有些今年上半年已经整了一次的(有些地方似乎整得很粗糙,还没有下大力去整),我建议今年秋冬再整第二次,明年春夏再整第三次。现有六十五万个合作社中,有五十五万个是去冬今春建立的新社,其中有一批比较巩固的所谓“一类社”(1)。加上以前的十万个已经巩固了的老社,那末,已经巩固的社是不少的。可以不可以由这些已经巩固的合作社带领其余尚待巩固的合作社逐步地获得巩固呢?应当肯定地说是可以的。

我们应当爱惜农民和干部的任何一点微小的社会主义积极性,而不应当去挫折它。我们应当同合作社社员、合作社干部和县、区、乡干部共命运,同呼吸,不要挫折他们的积极性。

要下决心解散的合作社,只是那些全体社员或几乎全体社员都坚决不愿意干下去的合作社。如果一个合作社中只有一部分人坚决不愿意干,那就让这一部分人退出去,而留下大部分人继续干。如果有大部分人坚决不愿意干,只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干,那就让大部分人退出去,而将小部分人留下继续干。即使这样,也是好的。河北省有一个很小的合作社只有六户,三户老中农坚决不想再干下去,结果让他们走了;三户贫农(2)则表示无论如何要继续干下去,结果让他们留下,社的组织也保存了。其实,这三户贫农所表示的方向,就是全国五亿农民的方向。一切个体经营的农民,终归是要走这三户贫农所坚决地选择了的道路的。

浙江由于采取所谓“坚决收缩”的方针(不是浙江省委决定的),一下子就从五万三千个合作社中解散了一万五千个包括四十万农户的合作社,引起群众和干部的很大不满,这是很不妥当的。这种“坚决收缩”的方针,是在一种惊惶失措的情绪支配下定出来的。这样一件大事不得中央同意就去做,也是不妥当的。并且在一九五五年四月,中央就提出过这样的警告:“不要重犯一九五三年大批解散合作社的那种错误,否则又要作检讨。”可是有些同志不愿意听。

在胜利面前,我认为有两种不好:(1)胜利冲昏了头脑,使自己的头脑大大膨胀起来,犯出“左”的错误,这当然不好。(2)胜利吓昏了头脑,来一个“坚决收缩”,犯出右的错误,这也不好。现在的情况是属于后一种,有些同志被几十万个小型合作社吓昏了。

必须认真地做好建社以前的准备工作。

必须一开始就注重合作社的质量,反对单纯地追求数量的偏向。

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是我党在过去革命战争时期的著名口号。这个口号也可以用到建设社会主义的工作中来。要有把握,就要有准备,而且要有充分的准备。要在一个省、一个专区和一个县里面建设一批新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必须事前做好许多的准备工作。这些工作大体是:(1)批判错误思想,总结工作经验。(2)在农民群众中,有系统地和反复地宣传我党关于农业合作化的方针、政策和办法。在向农民作宣传的时候,不但要解释合作化的好处,也要指出合作化过程中会要遇到的困难,使农民有充分的精神准备。(3)按照实际情况,拟定全省的、全专区的、全县的、全区的和全乡的发展农业合作化的全面规划,从其中拟定年度规划。(4)用短期方式训练办社干部。(5)普遍地大量地发展农业生产互助组,并且只要有可能就促使许多互助组互相联合起来,组成互助组的联合组,打好进一步联合起来建立合作社的基础。

有了这些条件,就有可能使合作社发展的数量和质量统一的问题基本上得到解决;但是还要在一批合作社建成以后,跟着就去进行整顿工作。

看一批合作社建立起来以后能不能巩固,第一就看建社以前的准备工作是不是做得好,第二就看建社以后的整顿工作是不是做得好。

建社工作和整社工作都要依靠党和青年团的乡支部。因此,建社工作和整社工作都要同在乡村中的建党建团工作和整党整团工作密切地相结合。

不论建社工作和整社工作,都应当以乡村中当地的干部为主要力量,鼓励和责成他们去做;以上面派去的干部为辅助力量,在那里起指导和帮助的作用,而不是去包办代替一切。

农业生产合作社,在生产上,必须比较单干户和互助组增加农作物的产量。决不能老是等于单干户或互助组的产量,如果这样就失败了,何必要合作社呢?更不能减低产量。已经建立起来了的六十五万个农业生产合作社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社都增加了农作物的产量,这是极好的情况,证明农业生产合作社社员的生产积极性是高的,合作社胜过互助组,更胜过单干户。

为了要增加农作物的产量,就必须:(1)坚持自愿、互利原则;(2)改善经营管理(生产计划、生产管理、劳动组织等);(3)提高耕作技术(深耕细作、小株密植、增加复种面积、采用良种、推广新式农具、同病虫害作斗争等);(4)增加生产资料(土地、肥

料、水利、牲畜、农具等)。这是巩固合作社和保证增产的几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坚持自愿、互利原则,现在必须注意解决以下各项问题:(1)耕畜和大农具是否以迟一两年再入社为适宜,入社作价是否公道和还款时间是否过长;(2)土地报酬和劳动报酬的比例是否适当;(3)合作社所需要的资金如何筹集;(4)某些社员是否可以使用自己的一部分劳动力去从事某些副业生产(因为现在我们建立起来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一般地还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所以,上述四个问题必须注意解决得恰当,才不至于违反贫农和中农之间的互利原则,只有在互利的基础之上才能实现自愿);(5)社员的自留地应有多少;(6)社员成分问题,等等。

这里谈一个社员成分问题。我以为在目前一两年内,在一切合作社还在开始推广或者推广不久的地区,即目前的大多数地区,应当是:(1)贫农;(2)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3)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这几部分人中间的积极分子,让他们首先组织起来。这几部分人中间暂时还不积极的分子则不要勉强地拉进来。等到他们的觉悟程度提高了,他们对于合作社感到兴趣了,然后再分批地把他们吸收进合作社。这几部分人的经济地位是比较接近的。他们的生活或者还是困难的(贫农,他们分得了土地,比较解放前是好多了,但是还因为人力畜力和农具的不足,生活仍然感到困难),或者还不富裕(下中农),因此,他们有一种组织合作社的积极性。虽然如此,他们中间的积极性的程度,由于种种原因,仍然是不同的,有些人很积极,有些人暂时还不大积极,有些人还要看一看。因此,我们对于一切暂时还不想加入合作社的人,即使他们是贫农和下中农也吧,要有一段向他们进行教育的时间,要耐心地等待他们的觉悟,不要违反自愿原则,勉强地把他们拉进来。

至于新中农中间的上中农和老中农中间的上中农,即一切经济地位较为富裕的中农,除开若干已经有了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觉悟、真正自愿加入合作社的,可以吸收他们入社以外,其余暂时都不要吸收,更不要勉强地把他们拉进来。这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觉悟,只有等到农村中大多数人都加入合作社了,或者合作社的单位面积产量提高到同这些富裕中农的单位面积产量相等甚至更高了,他们感到再单干下去在各方面都对他们不利,而惟有加入合作社才是较为有利的时候,他们才会下决心加入合作社。

这样,先将经济地位贫苦或者还不富裕的人们(约占农村人口百分之六十到七十),按其觉悟程度,分作多批,在几年内,组成合作社,然后再去吸收富裕中农。这样就可以避免命令主义。

在最近几年内,在一切还没有基本上合作化的地区,坚决地不要接收地主和富农加入合作社。在已经基本上合作化了的地区,在那些已经巩固的合作社内,则可以有条件地分批分期地接收那些早已放弃

剥削、从事劳动,并且遵守政府法令的原来的地主分子和富农分子加入合作社,参加集体的劳动,并且在劳动中继续改造他们。

在发展的问题上,目前不是批评冒进的问题。说现在合作社的发展“超过了实际可能”,“超过了群众的觉悟水平”,这是不对的。中国的情况是:由于人口众多、已耕的土地不足(全国平均每人只有三亩田地,南方各省很多地方每人只有一亩田或只有几分田),时有灾荒(每年都有大批的农田,受到各种不同程度的水、旱、风、霜、雹、虫的灾害)和经营方法落后,以致广大农民的生活,虽然在土地改革以后,比较以前有所改善,或者大为改善,但是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仍然有困难,许多人仍然不富裕,富裕的农民只占比较的少数,因此大多数农民有一种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积极性。我国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建设和它的成就,正在日益促进他们的这种积极性。对于他们说来,除了社会主义,再无别的出路。这种状况的农民,占全国农村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这就是说,全国大多数农民,为了摆脱贫困,改善生活,为了抵御灾荒,只有联合起来,向社会主义大道前进,才能达到目的。这种感觉,已经在广大的贫农和非富裕的农民中间迅速地发展起来。富裕的或比较富裕的农民,只占全国农村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他们是动摇的,有些人是在力求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前面说过,贫农和非富裕的农民中间也有许多人,因为觉悟不高,暂时还是观望的,他们也有摇摆;但是同富裕农民比较,他们是容易接受社会主义的。这是实际存在的情况。而我们的有些同志却忽略了这种情况,认为现在刚刚发展起来的几十万个小型的半社会主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即已“超过了实际可能”,“超过了群众的觉悟水平”,这是看见了较小量的富裕农民,忘记了最大量的贫农和非富裕农民。这是第一种错误思想。

这些同志还对于共产党在农村中的领导力量和广大农民对于共产党的热忱拥护这样一种情况,估计不足。他们认为我们的党对于几十万中小型合作社都难于巩固,大发展更不敢设想。他们悲观地描写党在领导农业合作化工作中的现时状况,认为“超过了干部的经验水平”。不错,社会主义革命是一场新的革命。过去我们只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经验,没有社会主义革命的经验。但是怎样去取得这种经验呢?是用坐着不动的方法去取得呢,还是用走进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中去、在斗争中学习的方法去取得呢?不实行五年计划,不着手进行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工作,我们怎么能够取得工业化的经验呢?五年计划中就有农业合作化的部分,我们不去领导农民在每乡每村都办起一个至几个农业生产合作社来,试问“干部的经验水平”从何处得来,又从何处提高呢?显然,所谓现时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发展状况“超过了干部的经验水平”这样一种思想,是一种错误的思想。这是第二种

错误思想。

这些同志看问题的方法不对。他们不去看问题的本质方面,主流方面,而是强调那些非本质方面、非主流方面的东西。应当指出:不能忽略非本质方面和非主流方面的问题,必须逐一地将它们解决。但是,不应当将这些看成为本质和主流,以致迷惑了自己的方向。

我们必须相信:(1)广大农民是愿意在党的领导下逐步地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2)党是能够领导农民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这两点是事物的本质和主流。如果缺乏这种信心,我们就不可能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基本上建成社会主义。

苏联建成社会主义的伟大历史经验,鼓舞着我国人民,它使得我国人民对于在我国建成社会主义充满了信心。可是,就在这个国际经验问题上,也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有些同志不赞成我党中央关于我国农业合作化的步骤应当和我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步骤相适应的方针,而这种方针,曾经在苏联证明是正确的。他们认为在工业化的问题上可以采取现在规定的速度,而在农业合作化的问题上则不必同工业化的步骤相适应,而应当采取特别迟缓的速度。这就忽视了苏联的经验。这些同志不知道社会主义工业化是不能离开农业合作化而孤立地去进行的。首先,大家知道,我国的商品粮食和工业原料的生产水平,现在是很低的,而国家对于这些物资的需要却是一年一年地增大,这是一个尖锐的矛盾。如果我们不能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的时期内基本上解决农业合作化的问题,即农业由使用畜力农具的小规模的经营跃进到使用机器的大规模的经营,包括由国家组织的使用机器的大规模的移民垦荒在内(三个五年计划期内,准备垦荒四亿亩至五亿亩),我们就不能解决年年增长的商品粮食和工业原料的需要同现时主要农作物一般产量很低之间的矛盾,我们的社会主义工业化事业就会遇到绝大的困难,我们就不可能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这个问题,苏联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是曾经遇到了的,苏联是用有计划地领导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方法解决了,我们也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解决它。其次,我们的一些同志也没有把这样两件事联系起来想一想,即:社会主义工业化的一个最重要的部门——重工业,它的拖拉机的生产,它的其他农业机器的生产,它的化学肥料的生产,它的供农业使用的现代运输工具的生产,它的供农业使用的煤油和电力的生产等等,所有这些,只有在农业已经形成了合作化的大规模经营的基础上才有使用的可能,或者才能大量地使用。我们现在不但正在进行关于社会制度方面的由私有制到公有制的革命,而且正在进行技术方面的由手工业生产到大规模现代化机器生产的革命,而这两种革命是结合在一起的。在农业方面,在我国的条件下(在资本主义国家内是使农业资本主义化),则必须先有合作化,然后才能使用大机器。由此可

见,我们对于工业和农业、社会主义的工业化和社会主义的农业改造这样两件事,决不可以分割起来和互相孤立起来去看,决不可以只强调一方面,减弱另一方面。苏联的经验,在这个问题上也给我们指出了方向,我们的有些同志却没有注意,他们老是孤立地互不联系地去看这些问题。其次,我们的一些同志也没有把这样两件事联系起来想一想,即: 为了完成国家工业化和农业技术改造所需要的大量资金,其中有一个相当大的部分是要从农业方面积累起来的。这除了直接的农业税以外,就是发展为农民所需要的大量生活资料的轻工业的生产,拿这些东西去同农民的商品粮食和轻工业原料相交换,既满足了农民和国家两方面的物资需要,又为国家积累了资金。而轻工业的大规模的发展不但需要重工业的发展,也需要农业的发展。因为大规模的轻工业的发展,不是在小农经济的基础上所能实现的,它有待于大规模的农业,而在我国就是社会主义的合作化的农业。因为只有这种农业,才能够使农民有比较现在不知大到多少倍的购买力。这种经验,苏联也已经提供给我们了,我们的有些同志却没有注意。他们老是站在资产阶级、富农或者具有资本主义自发倾向的富裕中农的立场上替较少的人打主意,而没有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替整个国家和全体人民打主意。

有些同志,又在苏联共产党的历史上找到了根据,拿来批评我国目前的农业合作化工作中的所谓急躁冒进。《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明教程》不是告诉了我们,他们的许多地方党组织,曾经在合作化的速度问题上,在一个时期内,犯过急躁冒进的错误吗?我们难道不应当注意这一项国际经验吗?

我认为我们应当注意苏联的这一项经验,我们必须反对任何没有准备的不顾农民群众觉悟水平的急躁冒进的思想;但是我们不应当容许我们的一些同志利用苏联的这项经验来为他们的爬行思想作掩护。

我党中央是怎样决定在中国进行农业合作化的呢?

第一、它是准备以十八年的时间基本上完成这个计划的。

从一九四九年十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时候起,到一九五二年,这三年多一点的时间,是为完成恢复我国经济的任务度过了的。在这个时间内,在农业方面,我们除了实行土地改革和恢复农业生产这些任务之外,我们还在一切老解放区大大地推广了农业生产互助组的组织,并且着手组织半社会主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取得了一些经验。接着是从一九五三年起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到现在已经实行了差不多三年,我们的农业合作化运动已经向全国范围内推广,我们的经验也增加了。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直到第三个五年计划的完成,共有时间十八年。我们准备在这个时间内,同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基本上完成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同时,基本

上完成农业方面的社会主义的改造。这是可能的吗?苏联的经验告诉我们,这是完全可能的。苏联是在一九二〇年结束国内战争的,从一九二一年到一九三七年,共有十七年时间完成了农业的合作化,而它的合作化的主要工作是在一九二九年到一九三四年这六年时间内完成的。在这个时间内,虽然苏联的一些地方党组织,如像《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明教程》上所说的,犯过一次所谓“胜利冲昏头脑”的错误,但是很快就被纠正。苏联终于用很大的努力胜利地完成了整个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并且在农业方面完成了强大的技术改造。苏联所走过的这一条道路,正是我们的榜样。

第二、我们在农业社会主义改造方面采取了逐步前进的办法。第一步,在农村中,按照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组织仅仅带有某些社会主义萌芽的、几户为一起或者十几户为一起的农业生产互助组。然后,第二步,在这些互助组的基础上,仍然按照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组织以土地入股和统一经营为特点的小型的带有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然后,第三步,才在这些小型的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的基础上,按照同样的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进一步地联合起来,组织大型的完全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这些步骤,可以使农民从自己的经验中逐步地提高社会主义的觉悟程度,逐步地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因而可以使他们较少地感到他们的生活方式的改变好像是突然地到来的。这些步骤,可以基本上避免在一个时间内(例如在一年到两年内)农作物的减产,相反,它必须保证每年增产,而这是可以做到的。现在已有的六十五万个农业生产合作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社是增产的,百分之十几的社是不增不减的,百分之几的社是减产的。这后面的两类情况是不好的,特别是减产的一类最不好,必须用大力去整顿。因为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合作社是增产的(增产的数量由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又因为那百分之十几的合作社虽然第一年不增不减,但是经过整顿,第二年可能增产;最后,那百分之几减产的合作社,经过整顿,第二年也有可能增产,或者进到不增不减的地位。所以,就整个说来,我们的合作化的发展是健康的,是可以基本上保证增产而避免减产的。这些步骤,又是训练干部的很好的学校。经过这些步骤,大量的合作社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就可以逐步地训练出来。

第三、每年按照实际情况规定一次发展农业合作化的控制数字,并且要对合作化的工作进行几次检查。这样,就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成绩的好坏,决定各省各县各乡的每年具体发展的步骤。有些地方是可以暂停一下,从事整顿的;有些地方是可以边发展,边整顿的。有些合作社的部分社员可以让他们退社,个别的合作社也可以让它们暂时解散。有些地方应当大量地建立新社,有些地方可以只在老社中扩大农户的数目。各省各县,在发展了一批合作社之后,必须有一个停止发展进行整顿的时间,然后再去发展一批合作社。那种不许

有停顿、不许有间歇的思想是错误的。至于对于合作化运动的检查工作,中央、各省委、区党委、市委和地委必须十分抓紧,每年不是进行一次,而是应当进行几次。一有问题就去解决,不要使问题成了堆才去作一次总解决。批评要是及时的批评,不要老是爱好事后的批评。例如今年七个月内,单是中央召集地方负责同志讨论农村合作化问题的会议,连同这次会议在内,就有了三次。实行这种因地制宜、及时指导的方法,就可以保证我们的工作少犯一些错误,犯了错误也可以迅速纠正。

从上述种种情况看来,难道不可以说我党中央对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指导方针是正确的,因而足以保证运动的健康发展吗?我想可以这样说,并且应当这样说的,将这种方针估价为“冒进”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

有些同志,从资产阶级、富农或者具有资本主义自发倾向的富裕中农的立场出发,错误地观察了工农联盟这样一个极端重要的问题。他们认为目前合作化运动的情况很危险,他们劝我们从目前合作化的道路上“赶快下马”。他们向我们提出了警告:“如果不赶快下马,就有破坏工农联盟的危险。”我们认为恰好相反,如果不赶快上马,就有破坏工农联盟的危险。这里看来只有一字之差,一个要下马,一个要上马,却是表现了两条路线的分歧。大家知道,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工农联盟,这是建立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从地主手里取得土地分给农民、使农民从封建所有制解放出来这样一个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基础之上的。但是这个革命已经过去了,封建所有制已经消灭了。现在农村中存在的是富农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像汪洋大海一样的个体农民的所有制。大家已经看见,在最近几年中间,农村中的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一天一天地在发展,新富农已经到处出现,许多富裕中农力求把自己变为富农。许多贫农,则因为生产资料不足,仍然处于贫困地位,有些人欠了债,有些人出卖土地,或者出租土地。这种情况如果让它发展下去,农村中向两极分化的现象必然一天一天地严重起来。失去土地的农民和继续处于贫困地位的农民将要埋怨我们,他们将说我们见死不救,不去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向资本主义方向发展的那些富裕中农也将对我们不满,因为我们如果不想走资本主义的道路的话,就永远不能满足这些农民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之下,工人和农民的同盟能够继续巩固下去吗?显然是不能够的。这个问题,只有在新的基础之上才能获得解决。这就是在逐步地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和逐步地实现对于手工业、对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同时,逐步地实现对于整个农业的社会主义的改造,即实行合作化,在农村中消灭富农经济制度和个体经济制度,使全体农村人民共同富裕起来。我们认为只有这样,工人和农民的联盟才能获得巩固。如果我

们不这样做,这个联盟就有被破坏的危险。劝我们“下马”的那些同志,在这个问题上是完全想错了。

必须现在就要看到,农村中不久就将出现一个全国性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高潮,这是不可避免的。到第一个五年计划最后一年的末尾和第二个五年计划第一年的开头,即在一九五八年春季,全国将有二亿五千万左右的人口——五千五百万左右的农户(以平均四口半人为一户计算)加入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社,这就是全体农村人口的一半。那时,将有很多县份和若干省份的农业经济,基本上完成半社会主义的改造,并且将在全国各地都有一小部分的合作社,由半社会主义变为全社会主义。我们将在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前半期,即在一九六〇年,对于包括其余一半农村人口的农业经济,基本上完成半社会主义的改造。那时,由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改变为全社会主义的合作社的数目,将会加多。在第一第二两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农村中的改革将还是以社会改革为主,技术改革为辅,大型的农业机器必定有所增加,但还是不很多。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农村的改革将是社会改革和技术改革同时并进,大型农业机器的使用将逐年增多,而社会改革则将在一九六〇年以后,逐步地分批分期地由半社会主义发展到全社会主义。中国只有在社会经济制度方面彻底地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又在技术方面,在一切能够使用机器操作的部门和地方,统统使用机器操作,才能使社会经济面貌全部改观。由于我国的经济条件,技术改革的时间,比较社会改革的时间,会要长一些。估计在全国范围内基本上完成农业方面的技术改革,大概需要四个至五个五年计划,即二十年至二十五年的时间。全党必须为了这个伟大任务的实现而奋斗。

十一

要有全面的规划,还要加强领导。

要有全国的、全省的、全专区的、全县的、全区的、全乡的关于合作化分期实行的规划。并且要根据实际工作的发展情况,不断地修正自己的规划。省、专、县、区、乡各级的党和青年团的组织,都要严重地注意农村问题,切实地改善自己对于农村工作的领导。各级地方党委和团委的主要负责同志都要抓紧研究农业合作化的工作,都要把自己变成内行。总而言之,要主动,不要被动;要加强领导,不要放弃领导。

十二

一九五四年八月(这已经不是新闻了),中国共产党黑龙江省委

的报告说:“随着农村合作化高涨形势的形成和发展,农村各类互助合作组织和各阶层群众,已经程度不同地普遍地动起来了。现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正在筹划和酝酿扩大社员,作为建社对象的农业生产互助组正在筹划和酝酿扩充自己的户数,不够条件的农业生产互助组也要求进一步地发展和提高它们自己。群众有的张罗入新社,有的张罗入老社。今年不准备入社的人们,也在积极地酝酿插入互助组。动的面很广,已经形成了一个群众性的运动。这是农业合作化大发展的一个新的突出的特点。但由于某些县、区有的领导同志,未能适应这个新的特点,及时地加强领导,因此,部分村屯(按: 黑龙江省的村是行政单位,等于关内各省的乡。黑龙江省的屯,不是行政单位,等于关内各省的村。)在群众自找对象中,已经开始产生‘强找强,排挤贫困农民’,‘争骨干,争社员,相互闹不团结’,‘骨干盲目集中’,‘富农和资本主义思想较严重的富裕农民趁机组织低级组或富农社’等等不健康的现象。这些,都充分说明了在农业合作化大发展的情况下,光是从建立新社这个范围和角度出发,考虑贯彻执行党的政策,领导这个运动,已经不够了,必须从全村范围(按: 即全乡范围)和全面推进农业合作化运动的角度出发,既考虑到老社的扩大,也考虑到新社的建立,既考虑到合作社的发展,也考虑到互助组的提高,既考虑到今年,也考虑到明年,以至后年。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地实现党的政策,使农业合作化运动健康地向前发展。”

这里所说的“某些县、区有的领导同志,未能适应这个新的特点,及时地加强领导”,只是黑龙江一个省是这样的吗?只是某些县、区吗?我看,这种领导落在运动后面的严重情况,很可能在全国许多领导机关中都找得出它的代表人物来。

黑龙江省委的报告又说:“双城县的希勤村,以村为单位,采取领导和群众自愿相结合的方法,进行了全面规划。这是领导合作化大发展的一种创举。其重要作用,首先在于通过规划,全面地实行了党在农村的阶级路线,加强了贫农和中农的团结,有力地开展了对于富农倾向的斗争。从农业全面合作化的利益着眼,适当地配备了骨干力量,调整和密切了社和社、社和组的关系,从而有计划地全面地推进了农业合作化运动。其次,通过这样的规划,就把农业合作化大发展的工作,具体地布置到基层领导和广大群众中去,使党的村支部懂得了如何进行领导,使老社懂得了如何向前发展,使新社懂得了如何建社,使互助组懂得了提高的具体方向,更加发挥了党的村支部和广大群众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充分地体现了依靠党支部、依靠群众的经验和智慧的正确原则。最后,正由于通过这种规划,可以进一步地摸清农村的底,具体地全面地去贯彻执行党的政策。因此,既可以防止急躁冒进,又可以防止保守自流,从而正确地实现了中央的‘积极领导,稳步前进’的方针。”

黑龙江省委报告中所说的某些“不健康的现象”,究竟怎样解决的

呢?省委的报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省委报告的后面附载了双城县委的一个报告,这个报告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报告说:“通过党支部领导和群众自愿相结合进行全面规划的结果,排挤贫困户入社的偏向纠正了,骨干过分集中的问题解决了,互相争骨干、争社员的现象没有了,社组关系更加密切,富农和富裕中农组织富农社或低级组的企图失败了,基本上实现了党支部的计划。两个老社扩大了社员百分之四十,搭起了六个新社的架子,整顿起两个互助组。估计搞得好,明年(按:即一九五五年)全村就可以合作化。目前,全村群众,正在积极地实现今年农业合作化的发展计划和搞好增产保收。村干部普遍认为:‘得亏这样一搞,要不就乱了,不但今年搞不好,还要影响明年。”

我看就照这样办吧。

全面规划,加强领导,这就是我们的方针。

农业合作化必须依靠党团员和贫农下中农*

(一九五五年九月七日)

关于“依靠贫农(包括全部原为贫农的新中农在内)巩固地团结中农”这个口号,在目前基本上依然是正确的,但是,(一)新中农中间出现了富裕中农(即上中农),这些人中间除了若干政治觉悟较高的人以外,其余的人暂时还不愿意加入合作社;(二)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由于他们的经济地位原来就不富裕,有些则因为在土地改革的时候不正当地受了一些侵犯,这些人在经济地位上和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大体相似,他们对于加入合作社一般地感到兴趣。因为以上两个原因,故在一切合作化还没有达到高潮,富裕中农还缺乏觉悟的地方,以首先吸收(一)贫农,(二)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在毛泽东同志报告的修正本中,对于中农只分为上中农下中农两部分,未提中中农,以免分得过细,不易区别。现在所说的下中农实际上包括原来所说的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和中中农两个部分),(三)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这样三部分人加入合作社为适宜(并应依其觉悟程度,分作多批吸收进来,首先吸收觉悟较高的分子)。对于凡在目前不愿入社的富裕中农,即新老中农中间的上中农,则不要勉强拉入。目前许多地方发生强迫富裕中农入社,目的在打他们的耕畜、农具的主意(作价过低,还期过长),实际上侵犯他们的利益,违反了“巩固地团结中农”的原则。而这个马克思主义的原则,我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决不可以违反的。至于富裕中农中间资本主义思想浓厚的一些人,在目前一切合作社初办或者还不占优势的地方,不论是把他们拉进来,或者他们自己企图钻入合作社谋取领导地位(并非由于真正的政治觉悟),或者企图组织低级社如黑龙江双城县所发现的那样,对于树立贫农和下中农的领导地位都很不利(个别公道能干政治觉悟高的富裕中农,当然不在此例),而一切合作社是必须树立贫农和下中农的领导地位的。有人说,现在的提法似乎是放弃“依靠贫农巩固地联合中农”这个口号了,这是不对的,我们不是放弃这个口号,而是使这个口号按照新的情况加以具体化,即将新中农中间已经上升为富裕中农的人们,不算作依靠对象的一部分,而将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算作依靠对象的一部分,这是按照他们的经济地位和对于合作化运动是否采取积极态度来划分的。这即是说,贫农和两部分下中农,相当于老贫农,作为依靠对象,而两部分上中农,则相当于老中农,作为巩固地团结的对象,而目前团结他们的办法之一,就是不要强迫他们入社,侵犯他们的利益。

关于在农村中依靠什么人的问题,还要明了几点。我们首先应当依靠党团员。我们区委以上的领导机关或者派到农村指导工作的干

部,不去首先依靠农村中的党团员,而把党团员混同于非党团员群众,这是不对的。第二,应当依靠非党群众中比较更积极一些的分子,这种人应当占农村人口百分之五左右(例如一个二千五百左右人口的乡,应有这样的积极分子一百二十五人左右),我们应当努力训练出这样一批人,我们也不应当把他们混同于一般群众。第三才是依靠一般贫农和两部分下中农的广大群众。这个依靠什么人和如何依靠法的问题不弄清楚,合作化运动就会犯错误。

农业合作化的一场辩论和当前的阶级斗争*

(一九五五年十月十一日)

我们这次会议,是一场很大的辩论。这是在由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过渡期间,关于我们党的总路线是不是完全正确这样一个问题的大辩论。这场全党性的大辩论,是从农业合作化的方针问题引起的,同志们的讨论也集中在这个问题上。但是,这场辩论牵涉的面很广,牵涉到农业、工业、交通、运输、财政、金融、贸易、文化、教育、科学、卫生等部门的工作,牵涉到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牵涉到镇压反革命,还牵涉到军队,牵涉到外交,总之,牵涉到党政军民各方面的工作。应当有这么一次大辩论。因为从总路线发布以来,我们的党还没有这样一次辩论。这个辩论,要在农村中间展开,也要在城市中间展开,使各方面的工作,工作的速度和质量,都能够和总路线规定的任务相适应,都要有全面规划。现在我就下面几个问题讲一些意见。

现在我就下面几个问题讲一些意见。

一农业合作化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关系

农业合作化和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关系问题,即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基本上完成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在同一时期内基本上完成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关系问题,也就是农业合作化和资产阶级的关系问题。

我们认为,只有在农业彻底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过程中,工人阶级同农民的联盟在新的基础上,就是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上,逐步地巩固起来,才能够彻底地割断城市资产阶级和农民的联系,才能够彻底地把资产阶级孤立起来,才便于我们彻底地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我们对农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目的,是要在农村这个最广阔的土地上根绝资本主义的来源。

现在,我们还没有完成农业合作化,工人阶级还没有同农民在新的基础上结成巩固的联盟,工人阶级同农民的联盟还是动荡不定的。过去我们同农民在土地革命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那个联盟,现在农民不满足了。对那一次得到的利益,他们有些忘了。现在要有新的利益给他们,这就是社会主义。现在,农民还没有共同富裕起来,粮食和工业原料还很不充足。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就可能在这个问题上找我们的岔子,向我们进攻。几年之后,我们会看到完全新的形势:工人阶级和农民在新的基础上结成比过去更加巩固的联盟。

以前那个反地主、打土豪、分田地的联盟是暂时的联盟,它巩固一下又不巩固了。在土地改革后,农民发生了分化。如果我们没有新

东西给农民,不能帮助农民提高生产力,增加收入,共同富裕起来,那些穷的就不相信我们,他们会觉得跟共产党走没有意思,分了土地还是穷,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走呀?那些富裕的,变成富农的或很富裕的,他们也不相信我们,觉得共产党的政策总是不合自己的胃口。结果两下都不相信,穷的不相信,富的也不相信,那末工农联盟就很不巩固了。要巩固工农联盟,我们就得领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穷的要富裕,所有农民都要富裕,并且富裕的程度要大大地超过现在的富裕农民。只要合作化了,全体农村人民会要一年一年地富裕起来,商品粮和工业原料就多了。那个时候,资产阶级的嘴巴就被堵住了,资产阶级将发现自己处于完全孤立的地位。

我们现在有两个联盟:一个是同农民的联盟,一个是同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这两个联盟对我们都很必要,恩来同志也讲了这个问题。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工业品来换得农产品。十月革命后有一个时期,列宁就打这个主意。因为国家没有工业品去交换,农民就不拿粮食出来,单用票子去买他不干,所以列宁打算让无产阶级国家政权和国家资本主义结成联盟,为的是增加工业品来对付农村中的自发势力。我们现在搞一个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暂时不没收资本主义企业,对它采取利用、限制、改造的方针,也就是为了搞到更多的工业品去满足农民的需要,以便改变农民对于粮食甚至一些别的工业原料的惜售行为。这是利用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来克服农民的惜售。同时,我们依靠同农民的联盟,取得粮食和工业原料去制资产阶级。资本家没有原料,国家有原料。他们要原料,就得把工业品拿出来卖给国家,就得搞国家资本主义。他们不干,我们就不给原料,横直卡死了。这就把资产阶级要搞自由市场、自由取得原料、自由销售工业品这一条资本主义道路制住了,并且在政治上使资产阶级孤立起来。这是讲这两个联盟的相互作用。这两个联盟,同农民的联盟是主要的,基本的,第一位的;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是暂时的,第二位的。这两个联盟,在我们这样经济落后的国家,现在都是必要的。

土地改革,使我们在民主主义的基础上同农民结成了联盟,使农民得到了土地。农民得土地这件事,是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性质,它只破坏封建所有制,不破坏资本主义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这一次联盟使资产阶级第一次感到了孤立。一九五 0 年,我在三中全会上说过,不要四面出击。那时,全国大片地方还没有实行土地改革,农民还没有完全到我们这边来,如果就向资产阶级开火,这是不行的。等到实行土地改革之后,农民完全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就有可能和必要来一个“三反”“五反”。农业合作化使我们在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基础上,而不是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基础上,巩固了同农民的联盟。这就会使资产阶级最后地孤立起来,便于最后地消灭资本主义。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很没有良心哩!马克思主义是有那么凶

哩,良心是不多哩,就是要使帝国主义绝种,封建主义绝种,资本主义绝种,小生产也绝种。在这方面,良心少一点好。我们有些同志太仁慈,不厉害,就是说,不那么马克思主义。使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在六亿人口的中国绝种,这是一个很好的事,很有意义的好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使资本主义绝种,要使它在地球上绝种,变成历史的东西。凡是历史上发生的东西,总是要消灭的。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是历史上发生的,既有生就有死。资本主义这个东西是历史上发生的,也是要死亡的,它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去,就是“睡”到那个土里头去。

现在的国际环境有利于我们完成过渡时期的总任务。我们要用三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我们一定要争取这个和平建设的时间。十五年已经过了三年,再有十二年就行了。看样子是可能争取的,要努力争取。我们应当在外事工作方面、国防建设方面加强努力。

在这个十五年的期间内,国际国内的阶级斗争会是很紧张的。我们已经看见是很紧张的。在阶级斗争中,我们已经取得了许多的胜利,并且将要继续取得胜利。拿过去一年国内的阶级斗争来说,我们主要做了四件事:一个是进行反唯心论的斗争,一个是镇压反革命,一个是解决粮食的问题,一个是解决农业合作化的问题。在这四个问题上的斗争,都带着对资产阶级作斗争的性质,给了资产阶级严重的打击,并且在继续给他们以粉碎性的打击。

反唯心论的斗争,从《红楼梦》那个问题上开始,还批评了《文艺报》,以后又批判胡适,批判梁漱溟,已经搞了一年。我们要把唯心论切实地反一下,准备搞三个五年计划。在反唯心论的斗争中间,要建立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的干部队伍,使我们广大干部同人民能够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武装起来。镇压反革命,准备今年和明年一年,在包括国营工厂、国营商业、合作社、县、区、乡各种组织,还包括军队的干部、工厂的工人在内,大概共一千二百万人的范围内,进行肃反工作。讲起反革命来,好象没有好多,看也看不见,一查,确实有,现在就已经查出来一批。粮食问题上也打了一大仗。资产阶级借口粮食问题向我们进攻,我们党内也有一股谣风,因此我们就展开了批评。农业合作化问题上我们进行过许多斗争,这次会议也是集中讨论这个问题。在这四个问题上,我们展开了巨大的斗争,打击了资产阶级的反抗和进攻,取得了主动。

资产阶级怕我们在这几个问题上对他们展开斗争,特别是怕镇压反革命。我们的镇反工作搞得好。这个工作要注意讲规格,没有规格那是很危险的。要合乎标准才叫反革命,就是要搞真反革命,不要搞出假反革命来。也要估计到,可能会出假反革命,说不出,那很难。但是,我们要求出少一点,尽可能不出假反革命。要完全合乎规格,货真价实,硬是真反革命,不要冤枉好人。同时,也可能漏掉一些真反革命。你说这次搞得那么干净,也不见得,漏掉是难免的,但是要

尽可能少漏掉一些。

二在合作化问题上争论的总结

在农业合作化问题上,群众的许多发明,破除了许多迷信,打破了许多错误观点。这次讨论,解决了在几个月以前很多人还是不明了的许多问题。

首先,是大发展好还是小发展好的问题。这是一个主要问题,争论很大,现在解决了。群众要求大发展,过渡时期的总任务要求农业适应工业,所以那种主张小发展的观点是错误的。

其次,是晚解放区能不能发展的问题,山区、落后乡、灾区能不能发展的问题,现在解决了,都能发展。

第三,少数民族地区能不能办社的问题。现在证明,凡是条件成熟了的地方,都可以办合作社。有一部分地方,比如西藏、大小凉山那些地方,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就不能去搞。

第四,没有资金,没有大车,没有牛,没有富裕中农参加,能不能办社的问题。现在证明也是可以办的。

第五,“办社容易巩固难”,这一条迷信也破除了。办社也不是那么十分容易,巩固也不是那么一定困难。一定要讲办社就容易巩固就难,这实际上是主张不要办社,或者少办为好。

第六,没有农业机器能不能办社的问题。一定要有机器才可以办社的空气现在不大了,可是也还有这个观点。这一条迷信也是能够完全破除的。

第七,办得坏的社是不是都要解散的问题。当然有某些少数确实不能办下去的社,可以退到互助组,但一般的所谓坏社,是不应当解散的,经过整顿是可以变好的。

第八,所谓“如不赶快下马,就要破坏工农联盟”,这大概是中央农村工作部传下去的一个“道理”。中央农村工作部不仅出谣风,还出了许多“道理”咧。我看这一句话大体“正确”,只改一个字,把“下”字改为“上”字就行了。你们农村工作部也不要悲观,你们给我这么多字都采用了,只改了你一个字。一字之差,我们的争论就是一个字,你要下马,我要上马。“如不赶快上马,就要破坏工农联盟”,的确是要破坏的。

第九,所谓“耕牛死亡,罪在合作社”,这种说法是不完全合乎实际情况的。耕牛死亡主要原因不在合作社,而是由于水灾,牛皮价格过高,饲料不够,还有一些是老了,应当杀了。

第十,所谓“农村紧张根本由于合作社办得太多了”,这么讲是错误的。我们今年春季农村的紧张情况,主要是由于粮食问题引起的。所谓缺粮,大部分是虚假的,是地主、富农以及富裕中农的叫嚣。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对广大农民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充分的教育,同时我们的粮食工作也有缺点。去年究竟购多少适当,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摸

底,多购了七十亿斤。现在我们就来一个调整,准备减购七十亿斤,加上今年又丰收,这样,农村情况也就可以缓和下来。

第十一,还有一种什么“合作社只有三年优越性”的说法,这是悲观主义。我看合作社的优越性决不止三年,社会主义会继续一个很长的时间。到了将来社会主义不能代表优越性的时候,又有共产主义的优越性来代替它。

第十二,应不应当在最近一个时期办一些高级社?这个问题在过去是不清楚的,这次大家提出来了。应当办一批高级社。至于办多少,你们去研究。

第十三,所谓“木帆船、兽力车不能办合作社”,这也不对。今天看起来,从事木帆船、兽力车这类运输业的几百万劳动者,也应当组织合作社。

根据大家的讨论,我们解决了这许多问题,这是这次中央全会的重大收获。

三关于全面规划、加强领导的问题

全面规划应当包括:第一,合作社的规划;第二,农业生产的规划;第三,全部的经济规划。农村全部的经济规划包括副业,手工业,多种经营,综合经营,短距离的开荒和移民,供销合作,信用合作,银行,技术推广站等等,还有绿化荒山和村庄。我看特别是北方的荒山应当绿化,也完全可以绿化。北方的同志有这个勇气没有?南方的许多地方也还要绿化。南北各地在多少年以内,我们能够看到绿化就好。这件事情对农业,对工业,对各方面都有利。

还有什么规划呢?还有文化教育规划,包括识字扫盲,办小学,办适合农村需要的中学,中学里面增加一点农业课程,出版适合农民需要的通俗读物和书籍,发展农村广播网、电影放映队,组织文化娱乐等等。还有整党建党、整团建团、妇女工作,还有镇压反革命。在整个规划里面都要有这些部分。

规划应当有这么几种:(一)乡村合作社的规划。每个合作社应当有个规划,虽然小也应当有规划,让他们学会搞这一套。(二)全乡的规划。我们全国有二十二万多个乡,搞二十二万多个乡的规划。(三)全县的规划。我们希望每一个县搞一个。现在,有的县已经搞出了很好的规划,看了很有味道。他们思想解放,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脚镣手铐的束缚,规划搞得很生动。(四)全省(或自治区、各市郊区)的规划。这里面着重全乡的规划,全县的规划。要抓住这两个环节,迅速作出一批,比如一个省里面搞三、四个县的规划,发出来要各地仿照办理。

合作化的规划,要分别不同地区规定发展的速度。分三种地区。第一种多数地区,第二种一部分少数地区,第三种又一部分少数地区。多数地区要有三个浪潮,三个冬春。三个浪潮是:今冬明春,明

冬后春,再加一个冬春。三个冬春就是三个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间要歇一歇。两山之间有一谷,西波之间有一伏。这种地区到一九五八年春就可以基本上完成半社会主义的合作化。第二种地区有两个冬春、两个浪潮就够了。比如在华北,东北,还有一些郊区。这一部分地区中有个别地区到明年春季就可以基本合作化了,只有一个浪潮就到了。第三种地区,就是另外一些比较少数的地区,需要有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冬春。这里还要除开一部分少数民族地区,即大小凉山、西藏以及其他一些条件不成熟的少数民族地区,条件不成熟的不能搞。什么叫基本上完成半社会主义合作化呢?这就是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的农村人口加入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这里面有一个回旋的余地,百分之七十也可以,百分之七十五也可以,百分之八十或者超过一点也可以,这样就叫作基本上完成半社会主义的合作化。剩下一点那是以后的事了。太慢了不好,太急了也不好,太慢太急都是机会主义。机会主义有两种,一种是慢机会主义,一种是急机会主义。这样讲老百姓比较容易懂。

省(市、区)一级,地区一级,县一级,这三级必须时刻掌握运动发展的情况,一有问题就去解决。切记不要使问题成了堆,才来一个总结,放马后炮。过去我们许多工作是这样搞的,中间有问题不去解决,让它去成堆,然后到完了的时候来一个总结,来一个批评。有些同志在“三反”“五反”运动中是犯过这个错误的。,不要专门喜欢事后批评。事后也必须批评,最好是刚露头就批评。专门喜欢事后批评,缺乏临机应变的指导,这是不好的。如果遇到情况不对,怎么办呢?情况不对,立即煞车,或者叫停车。象我们坐车子一样,下陡坡遇到危险,马上把车煞住。省、地、县都有煞车的权力。必须注意防“左”。防“左”是马克思主义,不是机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说要“左”倾,“左”倾机会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

以后在发展合作社的工作上,我们要比什么呢?要比质量,比规格。数量,或者速度,有前面所说的那个规定就行了,重点是比质量。质量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要增加生产和不死牲口。怎样才会增加生产,怎样才会不死牲口?这就要遵守自愿互利的原则,要有全面规划,要有灵活的指导。有这几条,我看就可以使合作社的质量比较好,就可以增加生产和不死牲口。我们务必避免苏联曾经犯过的大批杀掉牲口的那个错误。关键在今后两年,主要在今后五个月,就是今冬明春。从今年十一月到明年三月,请你们各位注意,务必不要出大问题,不要发生死一批牛的事。因为我们现在拖拉机还很少,牛是个宝贝,是农业生产的主要工具。

在今后五个月之内,省一级,地区一级,县一级,区一级,乡一级,这五级的主要干部,首先是书记、副书记,务必要钻到合作社问题里面去,熟悉合作社的各种问题。时间是不是太短?我看有五个月切实钻一下也可以。省级同志认真地钻一下,当然很要紧,特别是县

区乡的同志,如果他们不钻,搞起许多合作社,自己又不懂,那很危险。如果老钻不进去,那怎么办呢?就应当改换工作。五个月以后,即明年三月以后,中央也许再召集一次现在这样的会。到那个时候我们要比质量,大家发言的重点,就不要重复这次的讲演稿,要有新东西,就是要讲全面规划的问题,经营管理的问题,领导方法的问题。要讲有些什么好办法,可以使合作社办得又快又多又好。就是说,要讲质量问题。

领导方法很重要。要不犯错误,就要注意领导方法,加强领导。有几项关于领导方法的建议,看是不是可行。这就是我们大家都在做的,一年开几次会,或者大会或者小会,解决当前发生的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要从个别中看出普遍性。不要把所有的麻雀统统提来解剖,然后才证明“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从来的科学家都不是这么干的。只要有几个合作社搞清楚了,就可以作出适当的结论。除了开会的方法以外,还有打电报、打电话、出去巡视这些方法,也是很重要的领导方法。另外,各省要选择恰当的人,办好刊物,改善刊物,迅速交流经验。再一点建议,是不是请你们试试看。我用十一天工夫,看了一百二十几篇报告,包括改文章写按语在内,我就“周游列国”,比孔夫子走得宽,云南、新疆一概“走”到了。你们每个省、每个自治区是不是可以一年或者半年编一本书,每个县搞一篇,使得各县的经验能够交流,这对迅速推广合作化运动有好处。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发简报。县委对地委,地委对省委、区党委,省委、区党委对中央,都要有简报,报告合作社进度如何,发生了什么问题。各级领导接到这样的简报,掌握了情况,有问题就有办法处置了。这是关于几个领导方法的建议,请各位同志考虑。

四关于思想斗争

历来的经验说明一条:思想斗争必须中肯。现在有一句话,就是要思想交锋。好比打仗,你一刀杀来,我一刀杀去,两把刀子要打中,这叫交锋。思想不交锋,就缺乏明确性和彻底性,这个不好。在这一次会议上,我们就在思想上交锋了,有明确性了,有彻底性了。这个办法,首先一个好处是帮助大多数同志把问题弄清楚,再一个好处是帮助犯错误的同志改正错误。

关于犯错误的同志,我想只有两条:一条,他本人愿意革命;再一条,别人也要准许他继续革命。本人也有不愿意继续革命的,比如陈独秀不愿意继续了,张国焘不愿意继续了,高岗、饶漱石不愿意继续了,那是极少数的。大多数人是愿意继续革命的。但是还有一条,要准许别人革命。我们不要当《阿 Q 正传》上的假洋鬼子,他不准阿 Q 革命;也不要当《水浒传》上的白衣秀士王伦,他也是不准人家革命。凡是不准人家革命,那是很危险的。白衣秀士王伦不准人家革命,结果把自己的命革掉了。高岗不准人家革命,结果还不是把自己

的命革掉了?

历史的经验证明:犯教条主义错误和经验主义错误的人,绝大多数是能够改正的。这要两条:一方面要有严肃的批评,一方面要有宽大的态度。没有后一条是不好的,关系就不正常。谁不犯一点错误呢?无论是谁,总要犯一些错误的,有大有小。不可救药的人总是很少的,比如陈独秀、张国焘、高岗、饶漱石,还有陈光、戴季英。除了这样极少数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能够挽救的,都是能够经过同志们的帮助去改正错误的。我们应当这样做,应当有这种信心。犯错误的本人也应当有这种信心。

中央农村工作部的一部分同志,首先是邓子恢同志犯了错误。他这一次所犯的错误,性质属于右倾的错误,属于经验主义性质的错误。邓子恢同志作了自我批评,虽然各小组会上有些同志觉得他讲得还不彻底,但是我们政治局的同志,还有一些同志,谈了一下,觉得基本上是好的。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有了这样的认识,已经是好的了。邓子恢同志在过去长期革命斗争中做过许多工作,有成绩,应当承认。但不要以成绩当包袱。这一点他自己说了,说是有点摆老资格。人要虚心一点。只要虚心,愿意接受同志们的帮助,我们相信他的错误是能够改正的。

过去邓子恢同志有过依靠商人(就是依靠资产阶级)和“四大自由”这种纲领性的提法,那是错误的,确实是资产阶级性质的纲领,资本主义性质的纲领,不是无产阶级性质的纲领,是违背七届二中全会限制资产阶级的决定的。我们现在对于城市的资产阶级、农村的资产阶级(富农)是用限制的政策。那种对于雇工、贸易、借贷、租地不加限制的“四大自由”,就有问题了。我说是“四小自由”。这有大小之分。在限制之下,资产阶级这些自由是有那么一点,小得很。我们要准备条件,把资产阶级这个小自由搞掉。对于城市资产阶级,我们叫做利用、限制、改造。要利用,但是它那个不利于国计民生的部分,我们就要限制。这样的政策是又不“左”,又不右。根本不限制,那就太右了。限制死了,根本不准他们搞什么东西,那就太“左”了。列宁说过,一个政党如果在千百万小生产者存在的条件下,就想把资本主义一下子统统搞掉,那不仅是愚蠢,而且是自杀。但是邓子恢同志的提法是不对的,因为他不提限制,跟中央的提法不同,跟二中全会的提法不同。

有些同志,对于党的决议和党在长时期中提倡的政策,差不多根本不理,似乎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过,不晓得什么道理。比如互助合作运动这件事,多少年以来,在中央革命根据地,在延安,在那一个根据地都搞过,却等于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一九五一年冬季中央就有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也是没有看见。一直到一九五三年还是言不及义,好行小惠。言不及义者,言不及社会主义;好行小惠者,好行“四大自由”之小惠。就是讲,有些同志对于党的决议或者长

期提倡的一些政策,一些纲领,根本不理,自己单另搞一套。他们也不去查一查,同类性质的问题到底过去有人讲过没有,怎么讲的。有些历史学家对乌龟壳、金石文和地下挖出来的其他古东西还要去考,而这些同志对我们的时间不长的东西,却根本不理,也懒得去查。总而言之,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那样写,就是那样讲,例如讲些什么“四大自由”呀这类东西,结果好,碰了壁。

还有些同志老是很喜欢分散主义,闹独立性,甚至闹独立王国,觉得独裁很有味道。原先是图舒服,立起一个王国来,自己称王。结果怎样呢?结果搞得很不舒服,要受批评。不是有个《大登殿》的戏吗?看那个薛平贵做起王来很舒服,他那个时候没有自我批评。这一点不好。有许多人总是不爱跟人家商量一下。许多同志口里赞成集体领导,实际上十分爱好个人独裁,好象不独裁就不象一个领导者的样子。当一个领导者不一定要独裁,你晓得!资产阶级有个资产阶级民主,它讲究阶级独裁。无产阶级、共产党也要搞阶级独裁,如果搞个人独裁,那就不好。有事情总是应当跟人家商量一下,在一个集体中间通过,集中多数人的智慧,这比较好。

还有一种情况也需要讲一讲。有许多同志老是钻到公事堆里头,不研究问题。公事要不要办呢?那是必须要办的。不办公事不行,但是,单是办公事,不研究问题,那是危险的。不去接触干部,不去接触群众,或者接触他们的时候老是教训人,而不是跟他们商量,交换意见:“你看究竟我想的对不对,请你谈一谈你的意见。”这样,就嗅不到政治气候,鼻子很迟钝,害政治感冒。鼻子塞了,什么时候有什么气候,闻不到。今天陈毅同志说了,事物冒了一些头就要能够抓到。事物已经大量地普遍存在,还看不见,那就太迟钝了。这种情况需要注意。这种专门办公事,而不注意研究问题,不注意接触群众和干部,对他们不采取商量的态度,是很不好的。

五若干其他问题

下面讲的一些问题,大多数是同志们提出来的。

第一,改换富裕中农在合作社中间的领导地位这样一件事,要讲究步骤,讲究方法,不要一阵风把他们同时拉下来。虽然富裕中农做领导者不适宜,可是他们是劳动者。应当分别情况,看他们在工作中的表现究竟怎样。有些人是必须要撤下来的,因为他在那里继续搞,实在是很不行了。但也要使得群众(比如合作社的社员)和富裕中农本人都了解,他确实不适于继续当领导者。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准备了较好的接替的人,培养了比较好的人去代替他,才去改换他的工作。有的可以经过他作自我批评,改正错误,继续任原职,有些可以改为副职或者委员。至于本来干得好的,虽然是富裕中农,那当然不在撤换之列。不要把富裕中农当成富农看待,富裕中农不是富农。不要一下子统统撤换。对待这个问题要小心,必须好好地解决。上面说

的几种办法,是不是可以,各省各地去研究一下。

第二,要在支部和群众中间说明,这一回我们讲下中农和上中农是两个不同的阶层,不是重新划一次阶级,而是因为事实上各阶层对于合作化的态度有积极消极的区别,在一个阶层的内部的个人也有这种区别。比如贫农中间就有暂时不入合作社的。这一点是可以去说服这些富裕中农的:你看,贫农、下中农也有比较消极的,他不愿意来,也就不要他入,那末你富裕中农现在不愿意来,也就可以不来。我们先把热心的人搞进来,然后向第二部分人宣传,热心了又进来,再向第三部分人宣传。要分期分批。一切的人将来都要入社的。所以,不是什么重划阶级。

第三,关于地主、富农入社的问题。是不是可以这样:以县和乡为单位(县为单位还不够,因为一个县基本上合作化了,但是也可能有些乡还没有合作社),一个县,一个乡都基本上合作化了,就是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农户入社了,那个地方已经巩固了的合作社就可以开始分批分期地按照地主富农的表现怎么样来处理。有一些表现历来都好,老实,归附国法,可以给以社员的称号。有一些可以在社里头一起劳动,也分取报酬,但是不叫作社员,实际上是候补社员;如果他们搞得好,也可以变成社员,让他们有个奔头。第三部分人,暂时不许入社,等到将来再讲,分别解决。所有这些地主富农入社后不要担任合作社的职务。至于某些经过考察的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青年知识分子,在农村里头,是不是可以吸收一些担任文化教员之类的工作?有些地方别的知识分子很少,有这么一种需要,让他们在党支部、合作社管理委员会的领导和监督之下担任文化教员的工作。现在小学教员还有不少这样的人。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青年,只有十七、八岁,高小毕业,或者初中毕业,硬是文化教员都不能当,我看也不必,我们可以用他们来扫盲,教会农民识字。究竟是不是可以,请你们加以研究。至于担任会计这样的事情就比较危险了。

第四,关于高级社的条件和应办多少高级社,今天我也不说,条件问题还是请大家加以研究,明年再讲,各地方可以按照情形,实际去办。总而言之,条件成熟了的就可以办,条件不成熟的不要办,开头办少数,以后逐步增加。

第五,合作社建社的时间是不是可以考虑不要一定集中在每年的冬季和春季,夏季、秋季也可以建一些社,现在有些地方实际上是这么搞的。但是,必须指出一点;在两个浪潮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休整的时间,发展一批之后必须要整顿,然后再发展,同打仗一样,两仗之间要有休整。不要休整,不要间歇,不要喘一口气,这是完全错误的。在军队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些意见,说是不要休整,不要喘气,就是要一往无前,要尽打,那事实上不可能,人是要睡觉的。今天我们这个会,如果不散会,尽这么开下去,所有的人都反对,包括我自己在内。人每天要大休整一次,要睡七、八个钟头,至少要睡五、六个

钟头,中间小休整那还不算。搞合作社这样的大事不要休整,那种说法是很幼稚的。

第六,“勤俭办社”这个口号很好。这是下面提出来的。要严格地节约,反浪费。现在城市里头大反浪费,乡村里头也反浪费。要提倡勤俭持家,勤俭办社,勤俭建国。我们的国家一要勤,二要俭,不要懒,不要豪华。懒则衰,就不好。要勤俭办社,就要提高劳动生产率,严格节约,降低成本,实行经济核算,反对铺张浪费。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成本,是任何一个合作社都必须做的工作。至于经济核算,那就要逐步来。合作社办大了,没有经济核算那是不行的,要逐步学会经济核算。

第七,这一次没有人讲国营农场的问题,是个缺点。希望中央农村工作部和农业部研究国营农场的问题。将来国营农场的比重会一年一年大起来。

第八,要继续反对大汉族主义。大汉族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想。汉族这么多人,容易看不起少数民族,不是真心诚意地帮助他们,所以必须严格地反对大汉族主义。当然,少数民族中间会要发生狭隘民族主义的,那也要反对。但是,这两个东西,主要的、首先要反对的是大汉族主义。只要汉族同志态度正确,对待少数民族确实公道,在民族政策上、民族关系的立场上完全是马克思主义的,不是资产阶级的观点,就是说,没有大汉族主义,那末,少数民族中间的狭隘民族主义观点是比较容易克服的。现在大汉族主义还是很不少的,例如包办代替,不尊重人家的风俗习惯,自以为是,看不起人家,说人家怎么样落后等等。在今年三月间全国党代表会议上我曾经讲过,中国没有少数民族是不行的。中国有几十种民族。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比汉族居住的地方面积要宽,那里蕴藏着的各种物质财富多得很。我们国民经济没有少数民族的经济是不行的。

第九,扫盲运动,我看要扫起来才好。有些地方把扫盲运动扫掉了,这不好。要在合作化中间把文盲扫掉,不是把扫盲运动扫掉,不是扫扫盲,而是扫盲。

第十,有人问:什么叫“左”右倾?过去我们讲过,事物在空间、时间中运动。这里主要讲时间,人们对事物的运动观察得不合实际状况,时间还没有到,他看过头了,就叫“左”倾,不及,就叫右倾。比如讲合作化运动,本来有群众的积极性、互助组的普遍存在和党的领导力量这些成熟的条件,可是有些同志说还没有;合作化运动这个事物在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早几年,而是现在)已经可以大发展了,他们说还不能,这都叫右倾。如果农民的觉悟程度和党的领导力量这些条件还不成熟,就说要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全国来个百分之八十合作化,这叫“左”倾。中国有句老话:“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我们要根据具体的条件办事,是自然地而不是勉强地达到我们的目的。比如生小孩子,要有九个月,七个月的时候医生就一压,把他压出来

了,那不好,那个叫“左”倾。如果他已经有了九个月,小孩子自己实在想出来,你不准他出来,那就叫右倾。总而言之,事物在时间中运动,到那个时候该办了,就要办,你不准办,就叫右倾;还没有到时候,你要勉强办,就叫“左”倾。

第十一,有人问:是不是有发生“左”倾错误的可能?我们回答:完全可能。只要某个地方的领导方面,不管是乡支部、区委、县委、地委、省委,不去注意群众的觉悟程度,不去注意互助组的发展情况,又没有规划,又没有控制,不是分期分批,而是专喜欢数量,不爱好质量,就一定会出现严重的“左”倾错误。在群众热潮起来,大家要求入合作社的时候,必须设想各种困难和一切可能的不利情况,向群众公开说明,让群众去充分考虑,不怕就可以干,如果怕就不要干。当然,也不要把人们吓倒了。今天我是估计不会把你们吓倒的,因为我们已经开了这么多天会。在适当的时机压缩一下人们的脑筋,使这个脑筋不过于膨胀,是必要的。

我们反对无穷的忧虑,反对数不清的清规戒律,那末是不是可以根本不要忧虑了?清规一条也不要,戒律一条也不要?那当然不是的。必要的忧虑,应当有的忧虑,谁人不忧虑呀?也要有必要的清规戒律。没有点清规,没有点戒律,那怎么行呢?必要的忧虑,必要的清规戒律,必要的停顿、间歇、煞车、关闸,是完全应当有的。

有这样一个办法:当着人们刚刚想要骄傲的时候,那个尾巴刚刚翘起来的时候,就给他提出新的任务(比如现在我们提出比质量,明年来就要比质量,那时数量问题是第二位的了),使他来不及骄傲,他没有时间。这个办法,过去我们是试过的。在军队打了一个胜仗之后,有的同志刚刚同那些左右前后的人谈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尾巴翘得那么高的时候,你就给他提出打第二仗的新任务。把新的任务一提出去,他马上就要想问题,就要做准备工作,那个翘起来的尾巴就下去了,他来不及骄傲。

第十二,有的同志提出,可以不可以允许县一级有百分之十的机动权?比如讲办合作社,可以少百分之十,也可以多百分之十。我看这个建议是可以采纳的,这一条好,不要搞得那么死。请你们再去考虑。

第十三,会不会有人翻案?想翻案的人不少。他们认为合作社搞不成器,我们搞的这一套将来统统要翻,说我们并非马克思主义,而是机会主义。但是,据我看,大势所趋,这个案是翻不了的。

第十四,有人问,将来的趋势如何?趋势就是:大约在三个五年计划的时期内,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据我看,就是这么个趋势。不过还可以加一点,在上一次党的代表会议上也讲过了,大约在五十年到七十五年的时间内,就是十个五年计划到十五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内,可能建成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

在五十年到七十五年这个期间内,国际、国内、党内一定会发生许多严重的复杂的冲突和斗争,我们一定会遇到许多困难。按照我们的经验,我们这一辈子有过多少冲突,武装的,和平的,流血的,不流血的,你能说以后就没有?一定会有,不是很少,而是许多。这里面包括打世界大战,在我们头上甩原子弹,出贝利亚,出高岗,出张国焘、陈独秀。有许多事现在是没有法子料到的。但是,我们马克思主义者看来,可以肯定,一切困难是能够克服的,一定会出现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中国。这是不是一定呢?我看是一定的。按照马克思主义,这是一定的。那个资产阶级已经给自己造好了掘墓的人,那个坟墓都挖好了,它不死呀?要讲趋势,比较粗枝大叶一点说,就是这么一种趋势。

第十五,你们对决议、章程这两个文件有许多修改的意见,很好,搜集起来我们考虑一下。今天通过以后,决议在几天内就可以由政治局加以修改公布。章程还要慢一点,要跟民主人士商量,要采取立法的手续,也许和兵役法一样,先由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讨论一下,交给国务院公布征求意见,各地方就可以照那样试办一个时期,到了明年,再交人民代表大会通过。

最后,我顺便讲一点请你们注意写文章的问题。我希望在座的都变成“国文教员”。你们的文章写得很不错,也许略有缺点。你们要注意帮助人家,把文章的作风改一改。现在许多同志的文章,空话连篇的也有,但比较少;主要的缺点就是古文多,半文半白的味道很大。写文章要讲逻辑。就是要注意整篇文章、整篇说话的结构,开头、中间、尾巴要有一种关系,要有一种内部的联系,不要互相冲突。还要讲文法。许多同志省掉了不应当省掉的主词、宾词,或者把副词当动词用,甚至于省掉动词,这些都是不合文法的。还要注意修辞,怎样写得生动一点。总之,一个合逻辑,一个合文法,一个较好的修辞,这三点请你们在写文章的时候注意。

(1)参看列宁《论粮食税》。

(2)这里是指毛泽东同志看了各地关于农业合作化的报告,编辑《怎样办农业生产合作社》这件事。参看本卷《〈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的序言》。

(3)参看列宁《论粮食税》。

《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的序言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二月)

序言一

(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五日)

在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内,中国共产党的总路线是:基本上完成国家的工业化,同时对于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的改造。这个过渡时期大约需要十八年,即恢复时期的三年,加上三个五年计划。在我们党内,对于这个总路线的提法和时间的规定,从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同意的,但是在实际上是有不同意见的。这种不同意见,在目前,主要地表现在关于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即农业合作化的问题上。

有些人说,在农业合作化的问题上,几年以来,似乎可以看出这样一条规律,即在冬季是提倡发展的,一到春季就有人反冒进。这个说法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看见已经反过几次所谓冒进了。例如,一九五二年冬季有一个发展,一九五三年春季就来了一个反冒进;一九五四年冬季有了一个发展,一九五五年春季又来了一个反冒进。所谓反冒进,不但是停止发展,而且是成批地强迫解散(一名“砍掉”)已经建成的合作社,引起了干部和农民群众的不满意。有些农民气得不吃饭,或者躺在床上不起来,或者十几天不出工。他们说:“叫办、也是你们,叫散也是你们。”叫散,富裕中农高兴,贫农发愁。湖北的贫农听了停或散的消息,感到“冷了半截”,有些中农则说,“等于朝了一次木兰山”(湖北黄陂县有一个木兰山,山上有一个农民高兴去朝拜的木兰庙)。

为什么有些同志会发生这种在常人看来完全不应该有的动摇呢?因为他们受了一些中农的影响。有一些中农,特别是有严重的资本主义倾向的富裕中农,在合作化的初期,对于社会主义改造这件事是有抵触情绪的。这里关系到党在合作化运动中对于中农的政策和工作方法。许多经济地位较低政治觉悟较高的中农,主要地是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和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只要我们实行对于贫农和中农这两个阶层互相有利,而不是只利于贫农不利于中农的政策,加上我们的工作方法是好的,他们就愿意加入合作社。但是有一些中农,即使实行这种政策,他们也还是想暂时站在社外,“自由一两年也好”。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合作化是要变更农民的私有生产资料的制度和整个的经营方法,这对于他们是一个根本的变化,他们当然要审慎考虑,在一个时期内不容易下决心。我们的一些同志不去从党的政策和工作方法上解决问题,听了富裕中农一叫,工作中又有一些偏

差,就惊惶失措起来,大反其“冒进”,动不动就要“砍掉”合作社,好象如果不赶快割去这个毒瘤,人就会要死了似的。实际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工作中的缺点是有的;但是整个的运动是健康的。广大的贫农和下中农欢迎合作社。一部分中农需要看一看,我们就应当让他们看一看。富裕中农,除了那些自愿的以外,更应当让他们看的时间长一些。目前,在这个问题上的主要的缺点,是在很多的地方,党的领导没有赶上去,他们没有把整个运动的领导拿到自己的手里来,没有一省一县一区一乡的完整的规划,只是零敲碎打地在那里做,他们缺乏一种主动的积极的高兴的欢迎的全力以赴的精神。这样,就发生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下面运动很广,上面注意不足,当然要闹出一些乱子来。我们看了这些乱子,不是去加强领导和加强计划性,而是消极地企图停止运动的前进,或者赶快“砍掉”一些合作社。这样做,当然是不对的,必然要闹出更多的乱子来。

我们现在编了一本书,叫做《怎样办农业生产合作社》。这本书里所收的,都是各省、市、区的实际例子,共有一百二十几篇。这些材料的绝大部分,是一九五五年一月至八月的,一小部分是一九五四年下半年的。这些材料的绝大部分,是从各省、市、区的党内刊物上取来的,有几篇是从报纸上取来,有几篇是下级党委或者工作同志向上级党委的报告,有一篇是请了一个合作社社长到北京谈话的记录。对于这些材料,我们只作了一些文字上的修改,内容都照原样。在一部分材料上,我们写了一点按语。为了区别于在有些材料上原来刊物的编者所写的按语,我们写的按语,用了“本书编者”的名义。我们认为所有这些材料的作者所表示的观点是正确的,或者是基本上正确的。读者从这些材料,可以看出全国合作化运动的规模、方向和发展的前景。这些材料告诉我们,运动是健康的。出乱子的地方都是党委没有好好去指导。一待党委根粉中央的方针跑上去做了适当的指导,那里的问题就立即解决了。这些材料很有说服力,它们可以使那些对于这个运动到现在还是采取消极态度的人们积极起来,它们可以使那些到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办合作社的人们找到办合作社的方法,它们更可以使那些动不动喜欢“砍掉”合作社的人们闭口无言。

在几万万农民中实行农业的社会主义的改造,是一件了不起的工作。就全国来说,时间还不算很久,经验还不算很多。特别是我们还没有在全党进行一次广泛有力的宣传工作,这就使得很多的同志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提起注意,不明了这个运动的方针、政策和办法,使得党内的意志还不统一。现在我们党的六中全会很快就要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即将作出关于这个问题的新的决议。我们应当根据这个决议做一次广泛有力的宣传工作,使得全党的意志统一起来。这本书的出版,对于这一次宣传工作,可能是有些帮助的。

序言二

这是一本材料书,供在农村工作的人们看的。本来在九月间就给这本书写好了一篇序言。到现在,过了三个月,那篇序言已经过时了,只好重新写一篇。

事情是这样的。这本书编辑了两次:一次在九月,一次在十二月。在第一次编辑的时候,收集了一百二十一篇材料。这些材料所反映的情况,大多数是一九五五年上半年的,少数是一九五四年下半年的。当时,曾经将这些材料印成样本,发给参加一九五五年十月四日至十一日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扩大)的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和地委的负责同志阅看,请他们提出意见。他们认为需要补充一些材料。会后,大多数省、市和自治区送来了补充材料。在这些材料中间,有许多反映了一九五五年下半年的情况。这就需要重新编一次。我们从原有的一百二十一篇材料中删去了三十篇,留下九十一篇,从新收材料中选出了八十五篇,共计一百七十六篇,约有九十万字,成了现在这个本子。收在这本书里的所有的材料,都经负责编辑的几个同志在文字方面作了一些修改;对于一些不易看懂的名词,作了一些注解;又按问题的性质作了一个分类索引。除此以外,为了批判某些错误思想和建议某些东西,我们还在一部分材料上写了一点按语。为了区别于在有些材料上原来刊物的编者所写的按语,我们写的按语,用了“本书编者”的名义。这些按语因为是在九月和十二月两次写的,故在语调上也就有了一些差别。

问题还不是简单地在材料方面。问题是在一九五五年的下半年,中国的情况起了一个根本的变化。中国的一亿一千万农户中,到现在——一九五五年十二月下旬——已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农户,即七千多万户,响应中共中央的号召,加入了半社会主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我在一九五五年七月三十一日所作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报告中,提到加入合作社的农户数字是一千六百九十万户,几个月时间,就有五千几百万农户加入了合作社。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件事告诉我们,只需要一九五六年一个年头,就可以基本上完成农业方面的半社会主义的合作伙伴。再有三年到四年,即到一九五九年,或者一九六 0 年,就可以基本上完成合作社由半社会主义到全社会主义的转变。这件事告诉我们,中国的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也应当争取提早一些时候去完成,才能适应农业发展的需要。这件事告诉我们,中国的工业化的规模和速度,科学、文化、教育、卫生等项事业的发展的规模和速度,已经不能完全按照原来所想的那个样子去做了,这些都应当适当地扩大和加快。

农业合作化的进度这样快,是不是在一种健康的状态中进行的呢?完全是的。一切地方的党组织都全面地领导了这个运动。农民是那样热情而又很有秩序地加入这个运动。他们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最广大的群众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将来。在三个五年计划

完成的时候,即到一九六七年,粮食和许多其他农作物的产量,比较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的最高年产量,可能增加百分之一百到百分之二百。文盲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例如七年至八年)加以扫除。许多危害人民最严重的疾病,例如血吸虫病等等,过去人们认为没有办法对付的,现在也有办法对付了。总之,群众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伟大的前途。

现在提到全党和全国人民面前的问题,已经不是批判在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速度方面的右倾保守思想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也不是在资本主义工商业按行业实行全面公私合营的速度方面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已经解决了。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问题,在一九五六年上半年应当谈一谈,这个问题也会容易解决的。现在的问题,不是在这些方面,而是在其他方面。这里有农业的生产,工业(包括国营、公私合营和合作社营)和手工业的生产,工业和交通运输的基本建设的规模和速度,商业同其他经济部门的配合,科学、文化。教育、卫生等项工作同各种经济事业的配合等等方面。在这些方面,都是存在着对于情况估计不足的缺点的,都应当加以批判和克服,使之适应整个情况的发展。人们的思想必须适应已经变化了的情况。当然,任何人不可以无根据地胡思乱想,不可以超越客观情况所许可的条件去计划自己的行动,不要勉强地去做那些实在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现在的问题,还是右倾保守思想在许多方面作怪,使许多方面的工作不能适应客观情况的发展。现在的问题是经过努力本来可以做到的事情,却有很多人认为做不到。因此,不断地批判那些确实存在的右倾保守思想,就有完全的必要了。

这本书是给在农村工作的同志们看的。城市里的人是不是也可以看看呢?不但可以看,而且应当看。这是新事情。如同城市里每日每时都在发生社会主义事业的新事情一样,乡村里也在每日每时地发生着。农民在做些什么呢?农民所做的,同工人阶级、知识分子和一切爱国人士所做的有什么关系呢?为了要了解这些,看一看农村方面的材料是有好处的。

为了使更多的人了解现在农村的情况,我们准备从一百七十六篇材料中抽出四十四篇,约有二十七万字,印一个节本,使那些不可能阅读全书的人也能够接触这个问题。

(1)这本书公开出版时,改名为《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2)即《序言一》。

《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的按语*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二月)

这篇文章写得很好,值得作为本书的第一篇向读者们推荐。如象这篇文章在开头所描写的,自己不懂,怕人问,就“绕开社走”的人,现在各地还是不少的。所谓“坚决收缩”,下命令大批地解散合作社的做法,也是“绕开社走”的一种表现。不过他们不是消极地避开,而是索性一刀“砍掉”(这是他们的话)多少个合作社,采取十分积极的态度罢了。他们手里拿着刀,一砍,他们就绕开麻烦问题了。他们说办合作社有怎样怎样的困难,据说简直困难到了不堪设想的地步。全国有不可胜数的事例驳倒了这一种说法。河北省遵化县的经验,不过是这些事例的一个。在一九五二年,这里的人都不懂得怎样办合作社。他们的办法就是学习。他们的口号是“书记动手,全党办社”。其结果就是“从不懂到懂”,“从少数人会到多数人会”,“从区干部办社到群众办社”。河北省遵化县的第十区,十一个乡,四千三百四十三户,从一九五二年到一九五四年,共计三年时间内,已经在半社会主义性质的阶段内基本上完成了合作化,入社农户占全区农户的百分之八十五。这个区的农林牧等项生产的产量,一九五四年同一九五二年比较,粮食增加了百分之七十六,林木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六点四,果树增加了百分之六十二点八七,羊增加了百分之四百六十三点一。

我们现在有理由向人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地方可以这样做,别的地方就不可以这样做呢?如果说不可以,你们的理由在什么地方呢?我看只有一条理由,就是怕麻烦,或者爽直一点,叫做右倾机会主义。因此就是“绕开社走”,就是书记不动手,全党不办社,就是从不懂到不懂,从少数人到少数人,从区干部到区干部。要不然,就是手里拿着刀,见了找麻烦的合作社就给它一砍。只要有了这样一条理由,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我们提出了“积极领导,稳步前进”,“全面规划,加强领导”这样一些口号,并且赞成遵化县同志们所提出来的“书记动手,全党力、社”这个完全正确的口号。在遵化县,难道不是“积极领导,稳步前进”的吗?难道不是“全面规划,加强领导”的吗?当然是的。这是不是有危险呢?是不是“冒进”了呢?危险在于“绕开社走”,这一点遵化县的同志们已经克服了。危险还在于借口“冒进”,大批地“砍掉”合作社,这一点遵化县那里并没有。所谓“合作社发展速度超过了群众觉悟的水平和干部领导能力的水平”,这对于遵化县的情况怎样解释呢?那里的群众就是要求合作化,那里的干部就是由不懂到懂。人人都有眼睛,谁能在遵化县那里

看得出什么危险来呢?难道在三年内,由于一步一步地实现了合作化,粮食增加了百分之七十六,林木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六点四,果树增加了百分之六十二点八七,羊增加了百分之四百六十三点一,这就算是一种危险吗?这就算是“冒进”吗?这就算是“超过了群众觉悟的水平和干部领导能力的水平”吗?

遵化县的合作化运动中,有一个王国藩合作社,二十三户贫农只有三条驴腿,被人称为“穷棒子社”。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在三年时间内,“从山上取来”了大批的生产资料,使得有些参观的人感动得下泪。我看这就是我们整个国家的形象。难道六万万穷棒子不能在几十年内,由于自己的努力,变成一个社会主义的又富又强的国家吗?社会的财富是工人、农民和劳动知识分子自己创造的。只要这些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又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不是回避问题,而是用积极的态度去解决问题,任何人间的困难总是可以解决的。

最后,我们要感谢这篇文章的那位没有署名的作者。他用满腔的热情,生动的笔调,详尽地叙述了一个区的合作化过程,这对于全国的合作化事业会有不小的贡献。我们希望每个省、每个专区、每个县都有一篇到几篇这样的文章。

(《书记动手,全党办社》一文按语)

在中国,对于许多人来说,一九五五年,可以说是破除迷信的一年。一九五五年的上半年,许多人对于一些事还是那么样坚持自己的信念。一到下半年,他们就坚持不下去了,只好相信新事物。例如:他们认为群众中提出的“三年合作化”不过是幻想;合作化北方可以快一些,南方无法快;落后乡不能办合作社;山区不能办合作社;少数民族地区和民族杂居地区不能办合作社;灾区不能办合作社;建社容易巩固难;农民太穷,资金无法筹集;农民没有文化,找不到会计;合作社办得越多,出乱子就会越多;合作社发展的速度,超过了群众的觉悟水平和干部的经验水平;因为党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和合作化政策,使得农民的生产积极性降低了;在合作化问题上,共产党如果不赶快下马,就有破坏工农联盟的危险;合作化将出现大批的剩余劳动力,找不到出路。如此等等,还可以举出许多。总之都是迷信。这些迷信,经过一九五五年十月中国共产党第七届第六次中央全体会议(扩大)的批判以后,统统都打破了。现在全国农村中已经出现了社会主义改造的高潮,群众欢欣鼓舞。这件事给了一切共产党人一个深刻的教训:群众中蕴藏了这样大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为什么在许多领导机关,在几个月以前,居然没有感觉到,或者感觉的那样少呢?领导者们所想的同广大群众所想的,为什么那样不一致呢?以此为教训,那末,今后对于有相似情况的事件和问题,应当怎样处理才好呢?回答只有一句话,就是不要脱离群众,要善于从本质上发现群众

的积极性。

那些不相信就一个一个的地方来说可以在三年内实现初级形式的合作化的人们(三年合作化的口号是群众提出的,遭到了机会主义者的批评),那些不相信晚解放区可以和老解放区同时实现合作化的人们,请看一看江苏省昆山县的这个乡罢!这里不是三年合作化,而是两年就合作化了。这里不是老解放区,是一个千真万确的晚解放区。这个晚解放区,走到许多老解放区的前面去了。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可以把它拉回来吗?当然不能,机会主义者只有认输一法。群众中蕴藏了一种极大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那些在革命时期还只会按照常规走路的人们,对于这种积极性一概看不见。他们是瞎子,在他们面前出现的只是一片黑暗。他们有时简直要闹到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程度。这种人难道我们遇见得还少吗?这些只会循着常规走路的人们,老是对于人民的积极性估计过低。一种新事物出现,他们总是不赞成,首先反对一气。随后就是认输,做一点自我批评。第二种新事物出现,他们又按照这两种态度循环一遍。以后各种新事物出现,都按照这个格式处理。这种人老是被动,在紧要的关头老是止步不前,老是需要别人在他的背上击一猛掌,才肯向前跨进一步。那一个年头能使这种人自己有办法走路,并且走得象个样子呢?有一个治好这种毛病的法子,就是拿出一些时间到群众中去走一走,看看群众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从其中找出先进经验,加以推广。这是一个治好右倾顽症的有效的药方,奉劝人们不妨试一试。

(《这个乡两年就合作化了》一文按语)

这是一篇好文章。看了这篇文章,使人懂得维吾尔族的农民,对于走合作化道路,积极性是很高的。他们为了实现半社会主义合作化所需要的干部,也已经培养出来了。有人说。在少数民族中不能实行合作化。这是不对的。我们已经看到蒙族,回族,维吾尔族,苗族,壮族和其他一些民族都已经办了不少的合作社,或者是几个族的人民联合办的合作社,并且成绩很好,这就驳斥了那些对于少数民族采取轻视态度的人们的错误观点。

(《乡、村干部有能力领导建社》一文按语)

这一篇很好,可以说服很多人。这个地方的党组织,在合作化的问题上,从来没有动摇过。它坚决地支持贫苦农民的办社要求,在和

富裕中农的竞赛中取得了胜利,由小社变大社,年年增产,不到三年,实现了全村合作化。富裕中农说:“穷光蛋想办合作社哩,没有见过鸡毛能上天。”鸡毛居然飞上天去了。这就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两条道路的斗争。在中国,富农经济很弱(在土地改革时期,征收了他们的半封建的那部分土地,老富农大多数已无雇工,他们在社会上的名声又很坏),富裕的和比较富裕的中农的力量却是相当强大的,他们占农村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在中国的农村中,两条道路的斗争的一个重要方面,是通过贫农和下中农同富裕中农实行和平竞赛表现出来的。在两三年内,看谁增产:是单干的富裕中农增产呢,还是贫农和下中农组成合作社增产呢?在开头,只是一部分贫农和下中农组成合作社,同单干的富裕中农在竞赛,大多数的贫农和下中农还在那里看,这就是双方在争夺群众。在富裕中农的后面站着地主和富农,他们是有时公开地有时秘密地支持富裕中农的。在合作社的这面站着共产党,他们应当如同安阳县南崔庄的共产党人那样,坚决地支持合作社。但是,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乡村的党支部都是这样的。在这种情形之下,就造成了混乱。首先是鸡毛能不能上天的舆论问题。这当然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几千年以来,谁人看见过鸡毛能够上天呢?这似乎是一个真理。如果党不给以批评,它就会使许多贫农和下中农感到迷惑。其次,在干部方面,又其次,在物质力量例如贷款方面,如果都得不到党和国家的支持,合作社就会发生很大的困难。富裕中农之所以敢于宣传鸡毛不能上天一类的从古以来的真理,就是因为合作社还没有增产,穷社还没有变成富社,个别的孤立的合作社还没有变成成千成万的合作社。就是因为党还没有在全国范围内,大张旗鼓地宣传合作化的好处。还没有明确地指出“鸡毛不能上天”这个古代的真理,在社会主义时代,它已经不是真理了。穷人要翻身了。旧制度要灭亡,新制度要出世了。鸡毛确实要上天了。在苏联,已经上天。在中国,正在上天。在全世界,都是要上天的。我们的许多地方党组织没有能够给贫苦农民以坚决的支持,也不能完全怪它们,上面还没有给机会主义思想以致命的打击,还没有给合作化做出全面的规划,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加强对于这个运动的领导。一九五五年,我们做了这些工作,几个月工夫,形势就完全不同了。站在那里看的广大群众,一批一批地站到合作化这边来了。富裕中农也改变了腔调。有些要求入社,有些准备入社。最顽固的,也不敢议论鸡毛能不能上天的问题了。地主和富农,一点神气也没有了。这同人民政府惩治了一批破坏治安和破坏合作化的反革命分子,也是有关系的。总之,一九五五年的下半年,我国的阶级力量对比起了一个根本的变化,社会主义大为上升,资本主义大为下降。一九五六年再有一年的努力,过渡时期内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基础,就可以从基本上奠定了。

(《谁说鸡毛不能上天》一文按语)

几乎带普遍性地在许多地方存在着的、阻碍广大的贫农和下中农群众走合作化道路的、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同社会上的资本主义势力互相呼应着。对于这样一种情形,这一篇文章算是描写得恰好。作者以极大的愤怒斥责了机会主义者,支持了贫苦农民。有些人虽然顶着共产主义者的称号,却对于现在要做的社会主义事业表现很少兴趣。他们不但不支持热情的群众,反而向群众的头上泼冷水。一九五五年,在中国,正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决胜负的一年。这一决战,是首先经过中国共产党中央召集的五月、七月和十月三次会议表现出来的。一九五五年上半年是那样的乌烟瘴气,阴霸满天。一九五五年下半年却完全变了样,成了另外一种气候,几千万户的农民群众行动起来,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实行合作化。到编者写这几行的时候,全国已经有六千万以上的农户加入合作社了。这是大海的怒涛,一切妖魔鬼怪都被冲走了。社会上各种人物的嘴脸,被区别得清清楚楚。党内也是这样。这一年过去,社会主义的胜利就有了很大的把握了。当然还有许多战斗在后头,还要努力作战。

(《机会主义的邪气垮下去,社会主义的正气升上来》一文按语)

这也是一篇很有兴趣的文章。想要阻挡潮流的机会主义者虽然几乎到处都有,潮流总是阻挡不住的,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地前进,把一切绊脚石抛在自己的后头。社会就是这样地每天在前进,人们的思想在被改造着,特别在革命高涨的时候是这样。

(《在合作化运动中,工人家属的积极性非常高》一文按语)

这是一篇动人的叙述,希望读者好好地看一遍。特别要请那些不相信广大农民群众有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积极性的同志和那些动不动就想拿起刀来“砍掉”合作社的同志好好地看一遍。现在全国农村中,社会主义因素每日每时都在增长,广大农民群众要求组织合作社,群众中涌出了大批的聪明、能干、公道、积极的领袖人物,这种情况十分令人兴奋。最大的缺点,就是在许多地方党的领导还没有主动地赶上去。目前的任务,就是要使各级地方党委在这个问题上采取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主动立场,将整个农业合作化的任务拿到自己手里来,用积极的高兴的欢迎的全力以赴的态度去领导这个运动。不要重复叶公好龙那个故事,讲了多少年的社会主义,临到社会主义跑来找他,他又害怕起来了。

(《一个违背领导意愿由群众自动办起来的合作社》一文按语)

这个地方的路线是正确的。这个乡已经有了五个农业生产合作社,七个互助联组,三个常年互助组,十四个临时互助组,占应当组织的农户百分之九十八点四。在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以前,这个乡的党支部还没有把自己领导工作的重心放到互助合作方面来,党员对于领导互助组的工作怕困难。支部所依靠的不是“书记动手,全党办社”,而是工作组(似乎是上面派在那里的工作组)。在农业合作化问题上,党的农村支部处在这样一种软弱无能的状态的,现在在全国还是不少的。不但支部,可能还有一些上级党委也是这样。问题就在于这一点。我国的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能不能和国家工业化的进度相适应,合作化运动能不能健康地发展,少出毛病,保证增产,就看各级地方党委的领导重心是不是能够迅速地和正确地转移到这一方面来。工作组是必须派的,但是必须讲清楚,他们去是为了帮助那里的党组织,而不是代替它们,使它们自己不动手脑,专门依赖工作组。贵州的这个乡,自从一九五四年十二月转变工作态度以来,只有五个多月,就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他们不是依赖工作组,而是自己动手了,党员也不怕困难了。这种转变,首先要靠各级党委的书记——省委和自治区党委的书记,地委和自治州委的书记,县委和自治县委的书记,区委书记和支部书记,他们应当把整个农业合作化的任务拿起来。怕麻烦,怕困难,面临着这样伟大的任务自己不动手,仅仅委托给农村工作部,或者工作组,这种态度,不但任务不可能完成,而且会要闹出很多的乱子来的。

(《凤冈县崇新乡是怎样在党支部领导下开展互助合作运动的》一文按语)

本文作者说,自从县里开了合作社主任的联席会议以后,这个合作社,就在临时包工的基础上,实行了季节包工制。可见县的领导是很重要的。我们希望全国二千几百个县的县级领导机关,密切地注意全县合作化运动的发展情况,发现问题,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及时地召开全县的合作社主任的会议,或者全县的重点合作社主任的会议,作出决定,迅速推行。不要等到问题成了堆,闹出了许多乱子,然后才去解决。领导一定要走在运动的前面,不要落在它的后面。在一个县的范围内,党的县委应当起主要的领导作用。

(《季节包工》一文按语)

十一

这个材料有很大的说服力。使一个地方健全地达到合作化的问题是党的政策和工作方法的问题。只要我们党对于处理合作化问题上的各项政策是正确的,只要我们党当着发动群众加入合作社的时候所采

用的工作方法,不是命令主义的或者简单从事的方法,而是向群众讲道理,作分析,完全依靠群众自觉自愿的方法,那末,完成合作化,并且达到增产,决不是很困难的。河北省邢台县东川口村是老解放区,全村七十户,在一九五二年以前都加入了互助组,有一个强的党支部,又有王志棋那样为群众所信任的领袖人物,各方面的条件都成熟了。所以那个村,在一九五二年,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建成了合作社,完成了半社会主义的合作化。在条件没有这个村这样完备的地方怎么办呢?那就是准备条件的问题,有几个月,或者一年,或者更多一点时间,也就可以了。条件可以边做这准备。办一些小社,就是替全村全乡全区的合作化准备条件。东川口这个材料还着重地说明了党支部如何向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工作,如何依靠群众的自觉自愿去建立合作社的问题。其中有所谓“倒宣传”1',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点。关于劳动组织和劳动管理方面的问题,这个材料描绘了整个曲折变化的过程,结果出现了逐年增产的巨大的成绩。事实证明,这个合作社是健全的。一切合作社,都要以是否增产和增产的程度,作为检验自己是否健全的主要的标准。

(《只花一个多月时间就使全村合作化》一文按语)

十二

这个材料指出了一个真理,就是任何情况混乱的合作社,都是可以整理的。因为加入合作社的都是劳动农民,不管他们各个阶层之间意见怎样不合,总是可以说清楚的。有些合作社,在一个时期内,确是混乱的,唯一的原因是得不到党的领导,党没有向群众讲明自己的政策和办法。“我们知道办社是好事情。但是办起社来,县委、区委、支部都不管我们了。恐怕是嫌我们寨子穷,吃不好,住不好,才不到我们社里来。”所谓混乱,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样一个原因。得不到党的领导,当然就要混乱。领导一加上去,混乱就会立刻停止。这个材料又提出了一个在落后乡村是否可以建立合作社的问题。回答是肯定的。本文作者所说的这个合作社,就是处在一个落后村。全国约有百分之五左右的落后乡村,我们应当都去建立合作社,就在建社的斗争中去消灭这些地方的落后状态。

(《一个混乱的合作社整顿好了》一文按语)

十三

这是一个普遍的严重的问题。各级党委和派到农村指导合作化工作的同志们,对于这个问题都应当引起充分的注意。。合作社的领导机关必须建立现有贫农和新下中农在领导机关中的优势,而以老下中农和新老两部分上中农作为辅助力量,一才能按照党的政策实现贫农和中农的团结,巩固合作社,发展生产,正确地完成整个农村的社会主义改造。没有这个条件,中农和贫农就不能团结,合作社就不能巩

固,生产就不能发展,整个农村的社会主义改造就不能实现。许多同志不懂这.个道理。他们认为建立贫农优势的问题,在土地改革时期是必要的,因为那时占农村人口百分之五十、六十到七十的贫农,还没有上升为中农,而中农对于土地改革是动摇的,因此那时确有建立贫农优势的必要。现在是实行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时期,过去的贫农大部分已经上升为新中农,而老中农的生产资料又多,没有老中农参加就不能解决合作社生产资料缺乏的问题。因此,这些同志认为,现在不应当提出依靠贫农或者建立贫农优势的口号,认为这种口号会不利于合作化。我们认为这种意见是错误的。工人阶级和共产党如果要用社会主义精神和社会主义制度去彻底地改造整个农村的小农私有生产资料的制度,便只有依靠过去是半无产阶级的广大的贫农群众,才能比较顺利地办到,否则将是很困难的。因为农村中的半无产阶级,是比较地不固执小农私有生产资料的制度,比较地容易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们。他们中间的大部分现在已经变为新中农,但是他们同老中农比较起来,除了一部分新富裕中农以外,大多数在政治上有较高的觉悟,他们过去的困苦生活还是容易回忆起来。还有,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他们的经济地位和政治态度,和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比较接近,而和新老中农中间的上中农,即富裕的和比较富裕的中农不相同。因此,在合作化的过程中,我们必须注意:(一)现在还处于困难地位的贫农,(二)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三)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这样三部分比较容易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们,首先分批分期引导他们加入合作社,并且选择他们中间觉悟程度较高、组织能力较强的若干人,加以训练,组成合作社的领导骨干,特别要注意从现有贫农和新下中农里面选择这种骨干分子。这不是在农村中重新来一次划分阶级成份的工作,而是在合作化的过程中,党的支部和派到农村做指导工作的同志们应当注意掌握的一种方针,这个方针应当公开告诉农民群众。我们也不是说富裕中农不能入社,而是说等到富裕中农的社会主义觉悟提高了,他们表示愿意入社,并且愿意服从贫农(包括现在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全部新下中农)领导的时候,再去吸收他们入社,不要为了打他们的耕牛农具的主意,当着他们不愿意入社的时候强迫他们入社。已经入社而愿意留下来的,继续不变。要求退社,加以说服,愿意留的,也可以国社。生产资料少一点也可以组织合作社,很多贫农和下中农组织的合作社已经证明了。我们也不是说富裕中农一个也不能充当合作社的干部。那些社会主义觉悟程度高,公道能干,为全社大多数人所佩服的个别的富裕中农,也可以充当干部。但是,合作社必须树立贫农(再说一遍,包括现在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全部新下中农在内,他们占农村人口的多数,或者大多数)的优势。在组织成份方面,他们应占三分之二左右,中农(包括老下中农和新老两部分上中农)只占也应占三分之一左右。在合作社的指导方针方面,必须实行贫农和中农的互利政策,不应当损害任何

人的利益。要做到这一点,也必须建立贫农优势。在中农占优势的合作社里,总是会要排挤贫农和损害贫农的利益的。湖南省长沙县高山乡的经验,充分地告诉我们:建立贫农优势和由此去巩固地团结中农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以及如果不这样做,它的危险又会怎么样。本文作者完全懂得党的路线。做法也很对,先去完成紧急的增产任务,后去建立贫农的优势领导。结果,贫农扬眉吐气,中农也心悦诚服。本文作者还告诉我们一件大事,就是一个情况混乱的合作社,究竟是将它解散好呢?还是加以整顿,使它由混乱走到健康好呢?这样的合作社,整顿巩固是不是可能的呢?本文作者很有说服力地告诉我们,不应当去解散那些“三等社”,而应当去做整顿工作。经过工作,三等社是完全可以变为一等社的。这种经验,全国各地已经不少,不止是长沙县高山乡一处。

(《长沙县高山乡武塘农业生产合作社是怎样从中农占优势转变为贫农占优势的》一文按语)

十四

这里所说的问题,有普遍的意义。中农是必须团结的,不团结中农是错误的。但是工人阶级和共产党,在农村中,依靠什么人去团结中农,实现整个农村的社会主义改造呢?当然只有贫农。在过去向地主作斗争、实行土地改革的时候是这样,在现在向富农和其他资本主义因素作斗争实行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也是这样。在两个革命时期,中农在开始阶段都是动摇的。等到看清了大势,革命将要胜利的时候,中农才会参加到革命方面来。贫农必须向中农做工作,把中农团结到自己方面来,使革命一天一天地扩大,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现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社务管理委员会,如同过去的农民协会一样,必须吸引老下中农和一部分觉悟较高的和有代表性的新老上中农参加,但是人数不可太多,以占三分之一左右为适宜。贫农(包括现在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新下中农)委员的人数应当占到三分之二左右。社的主要领导干部,除了老下中农和若干觉悟很高、确实公道能干的新老上中农仍然可充当以外,一般应当由贫农(再说一遍,包括现在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全部新下中农)来充当。我们对于福建省福安县贫农领导的合作社和中农领导的合作社对社会主义事业表示不同的态度这样一种情况,不应当看作是个别的现象,它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福安县发生“中农社”和“贫农社”的教训》一文按语)

十五

这个材料有用,值得普遍注意。这个材料描绘了农村中各个阶层的动态。贫农对于合作化最积极。许多中农要“再看一看”,他们爱“在外边松快”,他们主要地是要看合作社对于他们的生产资料入社是否使他们不吃亏,他们是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的。许多富裕中农对

于合作化有很大的抵触情绪;其中态度最坏的,在那里变卖生产资料,抽逃资金,组织假合作社,个别的甚至勾结地主富农做坏事。我们希望各地从事农村工作的同志们都注意观察和分析自己那里的各个阶层的动态,以便采取适合情况的政策。这个材料提到了注意合作社忽视互助组的错误倾向,提出了统筹兼顾的意见,这是正确的。“互助合作网”的办法是好的,就是要社、组兼顾,合作社要真正帮助互助组和单干户解决他们的当前生产的困难问题。贫农基金必须迅速发下去。现在还没有加入合作社的贫农,要告诉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入社,什么时候就可以取得这笔基金。

《新情况和新问题》一文按语)

十六

这个合作社的方针是正确的。一切合作社都应当这样做。各省应当在自己的关于合作化问题的决议或者指示里面指出,一切合作社有责任帮助鳏寡孤独缺乏劳动力的社员(应当吸收他们入社)和虽然有劳动力但是生活上十分困难的社员,解决他们的困难。目前,有许多合作社,缺乏帮助困难户的社会主义的精神,甚至根本排斥贫农,这是完全错误的。目前,政府已经设立了贫农基金,可以帮助贫农解决耕牛农具的困难,但是还不能解决贫农中有些户缺乏劳动力的困难,也不能完全解决有些户在青黄不接时期缺乏生活资料的困难,这只有依靠合作社广大群众的力量才能解决。

(《湘潭县清风乡党支部帮助贫苦社员解决困难》一文按语)

十七

这是一个很有兴趣的故事。社会主义这样一个新事物,它的出生,是要经过同旧事物的严重斗争才能实现的。社会上一部分人,在一个时期内,是那样顽固地要走他们的老路。在另一个时期内,这些同样的人又可以改变态度表示赞成新事物。富裕中农的大多数,在一九五五年上半年,对于合作化还是反对的,下半年就有一部分人改变了态度,表示要入合作社,虽然其中有一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想要取得合作社的领导权而入社的。另一部分人表现了极大的动摇,口里讲要加入,心里还是不大愿意。第三部分人则是顽固地还要等着看。在这个问题上,农村的党组织对于这个阶层要有等待的耐心。为了建立贫农和新下中农在领导方面的优势,某些富裕中农迟一点加入合作社反而是有利的。

(《他们坚决选择了合作化的道路》一文按语)

十八

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在社会经济制度发生根本变

革的时期,尤其是这样。农业合作化运动,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严重的思想的和政治的斗争。每一个合作社,不经过这样的一场斗争,就不能创立。一个崭新的社会制度要从旧制度的基地上建立起来,它就必须清除这个基地。反映旧制度的旧思想的残余,总是长期地留在人们的头脑里,不愿意轻易地退走的。合作社建立以后,还必须经过许多的斗争,才能使自己巩固起来。巩固了以后,只要一松劲,又可能垮台。山西省解虞县三娄寺合作社,就是在巩固以后,因为松劲,几乎垮了台的。仅在那里的党组织批判了自己的错误,重新向社员群众进行了反对资本主义加强社会主义的教育,恢复了政治工作,方才克服了那里的危机,走上了继续发展的道路。反对自私自利的资本主义的自发倾向,提倡以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相结合的原则为一切言论行动的标准的社会主义精神,是使分散的小农经济逐步地过渡到大规模合作化经济的思想的和政治的保证。这一工作是艰巨的,必须根据农民的生活经验,很具体地很细致地去做,不能采用粗暴的态度和简单的方法。它是要结合着经济工作一道去做的,不能孤立地去做。这种工作,在全国范围内,我们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本书所载的作品,几乎每一篇都表现了这一个特点。

《严重的教训》一文按语)

十九

这篇文章的观点是正确的。合作社必须强调做好政治工作。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是向农民群众不断地灌输社会主义思想,批评资本主义倾向。

《张郭庄合作社的政治工作》一文按语)

二十

这种情况值得注意。富裕农民中的资本主义倾向是严重的。只要我们在合作化运动中,乃至以后一个很长的时期内,稍微放松了对于农民的政治工作,资本主义倾向就会泛滥起来。

《必须对资本主义倾向作坚决的斗争》一文按语)

二十一

这是一篇很好的整社经验,值得推荐。一个新的社会制度的诞生,总是要伴随一场大喊大叫的,这就是宣传新制度的优越性,批判旧制度的落后性。使我国五亿多农民实行社会主义改造这样一种惊天动地的事业,不可能是在一种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出现的,它要求我们共产党人向着背上背着旧制度包袱的广大的农民群众,进行耐心的生动的容易被他们理解的宣传教育工作。目前全国各地都在做这种工作,出现了很多善于做宣传的农村工作同志。这篇文章里所描写

的“四对比、五算账”,就是向农民说明两种制度谁好谁坏、使人一听就懂的一种很好的方法。这种方法有很强的说服力。它不是象有些不善于做宣传的同志那样,仅仅简单地提到所谓“或者走共产党的道路,或者走蒋介石的道路”,只是企图拿大帽子压服听众,手里并无动人的货色,而是拿当地农民的经验向农民作细致的分析,这就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一个整社的好经验》一文按语)

二十二

反革命破坏合作化运动的问题,是一个普遍的问题,不是贵州省都匀县第五区一个地方的问题,但是我们在别省的同类刊物上却很少看到这个问题的反映。在合作化过程中,一切从事农村工作的同志必须充分地注意这个同反革命的破坏活动作斗争的问题。要学都匀县这个区一样,在合作社内,以党团员为骨干,建立保卫组织。在县委的领导和监督之下,党的区委,在研究了情况,向党内外作好了宣传和解释,提高了群众对于反革命破坏活动的警惕以后,对于混入合作社领导机关里的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坏分子,加以审查、清洗和处理,是完全必要的。不过清洗的必须是真正的反革命分子和真正的坏分子,不能将好人或者只有某些缺点的人说成坏人。处理尤其要恰当,必须经过县的批准。

(《必须和反革命的破坏活动作坚决的斗争》一文按语)

二十三

为了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社会,发动广大的妇女群众参加生产活动,具有极大的意义。在生产中,必须实现男女同工同酬。真正的男女平等,只有在整个社会的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才能实现。

(《妇女走上了劳动战线》一文按语)

二十四

这一篇很好,可作各地参考。青年是整个社会力量中的一部分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他们最肯学习,最少保守思想,在社会主义时代尤其是这样。希望各地的党组织,协同青年团组织,注意研究如何特别发挥青年人的力量,不要将他们一般看待,抹杀了他们的特点。当然青年人必须向老年人和成年人学习,要尽量争取在老年人和成年人同意之下去做各种有益的活动。老年人和成年人的保守思想是比较多的,他们往往压抑青年人的进步活动,要在青年人做出了成绩以后他们才心服,本文就是很好地描写了这种情况。对于保守思想当然是不应当妥协的,那末好罢,就来试试看,成绩出来了,他们也就同意了。

(《中山县新平乡第九农业生产合作社的青年突击队》一文按语)

二十五

这也是一篇好文章,可作各地参考。其中提到组织中学。生和高小毕业生参加合作化的工作,值得特别注意。一切可以到农村中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在一个乡里进行合作化规划的经验》一文按语)

二十六

这里又有一个陈学孟。在中国,这类英雄人物何止成千上万,可惜文学家们还没有去找他们,下乡去从事指导合作化工作的人们也是看得多写得少。

(《合作化的带头人陈学孟》一文按语)

二十七

这篇文章写得很好,值得向每个党和团的县委、区委和乡支部推荐,一切合作社都应当这样做。本文作者懂得党的路线,他说得完全中肯。文字也好,使人一看就懂,没有党八股气。在这里要请读者注意,我们的许多同志,在写文章的时候,十分爱好党八股,不生动,不形象,使人看了头痛。也不讲究文法和修辞,爱好一种半文言半白话的体裁,有时废话连篇,有时又尽量简古,好象他们是立志要让读者受苦似的。本书中所收的一百七十多篇文章,有不少篇是带有浓厚的党八股气的。经过几次修改,才使它们较为好读。虽然如此,还有少数作品仍然有些晦涩难懂。仅仅因为它们的内容重要,所以选录了。那一年能使我们少看一点令人头痛的党八股呢?这就要求我们的报纸和刊物的编辑同志注意这件事,向作者提出写生动和通顺的文章的要求,并且自己动手帮作者修改文章。

(《合作社的政治工作》一文按语)

二十八

这里介绍的合作社,就是王国藩领导的所谓“穷棒子社”。勤俭经营应当是全国一切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方针,不,应当是一切经济事业的方针。勤俭办工厂,勤俭办商店,勤俭办一切国营事业和合作事业,勤俭办一切其他事业,什么事情都应当执行勤俭的原则。这就是节约的原则,节约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原则之一。中国是一个大国,但是现在还很穷,要使中国富起来,需要几十年时间。几十年以后也需要执行勤俭的原则,但是特别要提倡勤俭,特别要注意节约的,是在目前这几十年内,是在目前这几个五年计划的时期内。现在有许多合作社存在着一种不注意节约的不良作风,应当迅速地加以改

正。每一个省每一个县都可以找到一些勤俭办社的例子,应当把这些例子传开去,让大家照着做。应当奖励那些勤俭的、产量最高的、各方面都办得好的合作社,应当批评那些浪费的、产量很低的、各方面都做得差的合作社。

(《勤俭办社》一文按语)

二十九

这是一个全乡一千多户建成一个大合作社(他们叫做集体农庄,即是合作社)的七年远景计划,可作各地参考。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长远计划,人们看一看它的内容就知道了。人类的发展有了几十万年,在中国这个地方,直到现在方才取得了按照计划发展自己的经济和文化的条件。自从取得了这个条件,我国的面目就将一年一年地起变化。每一个五年将有一个较大的变化,积几个五年将有一个更大的变化。

(《红星集体农庄的远景规划》一文按语)

三十

这是一篇好文章,值得大家一读,可供各地合作社做长期计划的参考。本文作者说得很对:“制订生产规划的整个过程,就是先进思想和保守思想斗争的过程。”保守思想现在几乎在到处作怪。为了克服这种保守思想,使生产力和生产向前发展一大步,一切地方,一切合作社,都要做出自己的长期计划来。

(《一个合作社的三年生产规划》一文按语)

三十一

这个乡做了一个合作化、增产措施、水利、整党整团、文化教育等项工作的两年计划,全国各乡也应当这样做。有些人说计划难做,为什么这个乡能做呢?一九五六年,全国各县、区、乡都要做一个全面性的计划,包括的项目,比这个计划还应当多一些,例如副业、商业、金融、绿化、卫生等。那怕粗糙一点,不尽符合实际,总比没有好些。一个省只要有一两个县、一两个区、一两个乡做出了相当象样的计划,就可以迅速传播开去,叫其他县其他区其他乡仿照办理。说起来怎样困难,其实是并不那么困难的。

(《沂涛乡的全面规划》一文按语)

三十二

这一篇很有用,可作各县参考。每县都应当在自己的全面规划中,做出一个适当的水利规划。兴修水利是保证农业增产的大事,小型水利是各县各区各乡和各个合作社都可以办的,十分需要定出一个

在若干年内,分期实行,除了遇到不可抵抗的特大的水旱灾荒以外,保证遇旱有水,遇涝排水的规划。这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在合作化的基础之上,群众有很大的力量。几千年不能解决的普通的水灾、旱灾问题,可能在几年之内获得解决。

(《应当使每人有一亩水地》一文按语)

三十三

养猪是关系肥料、肉食和出口换取外汇的大问题,一切合作社都要将养猪一事放在自己的计划内,当然省、专、县、区都应有自己的计划。猪的饲料是容易解决的,某些青草,某些树叶,番薯藤叶和番薯都是饲料,不一定要精料,尤其不一定要用很多的精料。除了合作社公养以外,每个农家都要劝他们养一口至几口猪,分作几年达到这个目的。某些少数民族禁止养猪的和某些个别家庭因为宗教习惯不愿养猪的,当然不在此内。发展养猪事业要有一套奖励办法,浙江省上华合作社的经验可供各地参考。

(《这里养了一大批毛猪》一文按语)

三十四

在合作化以前,全国很多地方存在着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在合作化以后,许多合作社感到劳动力不足了,有必要发动过去不参加田间劳动的广大的妇女群众参加到劳动战线上去。这是出于许多人意料之外的一件大事。过去,人们总以为合作化以后,劳动力一定会过剩。原来已经过剩了,再来一个过剩,怎么办呢!在许多地方,合作化的实践,打破了人们的这种顾虑,劳动力不是过剩,而是不足。有些地方,合作化以后,一时感到劳动力过剩,那是因为还没有扩大生产规模,还没有进行多种经营,耕作也还没有精致化的缘故。对于很多地方说来,生产的规模大了,经营的部门多了,劳动的范围向自然界的广度和深度扩张了,工作做得精致了,劳动力就会感到不足。这种情形,现在还只是在开始,将来会一年一年地发展起来。农业机械化以后也将是这样。将来会出现从来没有被人们设想过的种种事业,几倍、十几倍以至几十倍于现在的农作物的高产量。工业、交通和交换事业的发展,更是前人所不能设想的。科学、文化、教育、卫生等项事业也是如此。中国的妇女是一种伟大的人力资源。必须发掘这种资源,为了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要发动妇女参加劳动,必须实行男女同工同酬的原则。浙江建德县的经验,一切合作社都可以采用。

(《发动妇女投入生产,解决了劳动力不足的困难》一文按语)

三十五

这也是一个带普遍性的问题。根据这两个合作社的情况,按照现在的生产条件,就已经多余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劳动力。过去三个人做的工作,合作化以后,两个人做就行了,表示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多余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劳动力向那里找出路呢?主要地还是在农村。社会主义不仅从旧社会解放了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也解放了旧社会所无法利用的广大的自然界。人民群众有无限的创造力。他们可以组织起来,向一切可以发挥自己力量的地方和部门进军,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替自己创造日益增多的福利事业。这里还没有涉及农业机械化。机械化以后,劳动力更会大量节省,是不是有出路呢?根据一些机耕农场的经验仍然是有出路的,因为生产的范围大了,部门多了,工作细了,这就不怕有力无处使。

(《多余劳动力找到了出路》一文按语)

三十六

这个县的情况也告诉我们,乡村中的剩余劳动力是能够在乡村中找到出路的。一年内每个男女劳动力的工作日,依照经营方法的改进,生产门路的扩大,还可以增加,不是如同文内所说的男的一百多个工作日,女的几十个工作日,而是可以做到男的一百多个工作日,女的一百多个工作日,或者更多一些。这个数目,现在别处的有些合作社,已经做到了。副业必须要有确实的销路,不能盲目发展,这是对的。农村副业,就全国说来,一个很大的部分是为农村服务的,但是必须有一个不小的部分为城市服务和为出口服务,将来这部分可能扩大起来。问题是国家要有统一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去掉盲目性。

(《湘阴县解决了剩余劳动力的出路问题》一文按语)

三十七

这一篇很好,各地均可仿照办理。“没有会计”,是反对合作化迅速发展的人们的借口之一。全国合作化,需要几百万人当会计,到那里去找呢?其实人是有的,可以动员大批的高小毕业生和初中毕业生去做这个工作。问题是要迅速地加以训练,并且在工作中提高他们的文化和技术的水平。以区为单位,由生产合作社、供销合作社和信用合作社的会计员组成会计互助网,就是这种提高会计员的文化、技术水平的好办法。彰武县第三区的会计网,不但帮助会计员提高了他们的文化、技术水平,而且做了许多经济工作和政治工作。县和区的党组织,都要注意去领导这项工作。

(《一个由农业生产合作社、供销合作社和信用合作社的会计员组成会计互助网的经验》一文按语)

三十八

这个经验应当普遍推行。列宁说过:“在一个文盲充斥的国家

内,是建成不了共产主义社会的。”(2)我国现在文盲这样多,而社会主义的建设又不能等到消灭了文盲以后才去开始进行,这就产生了一个尖锐的矛盾。现在我国不仅有许多到了学习年龄的儿童没有学校可进,而且还有一大批超过学龄的少年和青年也没有学校可进,成年人更不待说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必须在农业合作化的过程中加以解决,也只有在农业合作化的过程中才能解决。农民组织了合作社,因为经济上的需要,迫切地要求学文化。农民组织了合作社,有了集体的力量,情况就完全改变了,他们可以自己组织学文化。第一步为了记工的需要,学习本村本乡的人名、地名、工具名、农活名和一些必要的语汇,大约两三百字。第二步,再学进一步的文字和语汇。要编这样两种课本。第一种课本应当由从事指导合作化工作的同志,帮助当地的知识分子,各就自己那里的合作社的需要去编。每处自编一本,不能用统一的课本。这种课本不要审查。第二种课本也应当由从事指导合作化工作的同志,帮助当地的知识分子,根据一个较小范围的地方(例如一个县,或者一个专区)的事物和语汇,加上一部分全省(市、区)的和全国性的事物和语汇编出来,也只要几百字。这种课本,各地也不要统一,由县级、专区级或者省(市、区)级的教育机关迅速地加以审查。做了这样两步之后再做第三步,由各省(市、区)教育机关编第三种通常应用的课本。以后还要有继续提高的课本。中央的文化教育机关应当给这件事以适当的指导。山东宫南县高家柳沟村的青年团支部做了一个创造性的工作。看了这种情况,令人十分高兴。教员是有的。就是本乡的高小毕业生。进度是快的,两个半月就有一百多个青年和壮年学会了两百多字,能记自己的工账,有些人当了合作社的记账员。记工学习班这个名称也很好。这种学习班,各地应当普遍地仿办。各级青年团组织应当领导这一工作,一切党政机关应当予以支持。

(《南县高家柳沟村青年团支部创办记工学习班的经验》一文按语)

三十九

这里说的是李顺达领导的金星农林牧生产合作社。这个合作社办了三年,变成了一个包括二百八十三户的大社。这个社所在的地方是那样一个太行山上的穷地方,由于大家的努力,三年工夫,已经开始改变了面貌。劳动力的利用率,比抗日以前的个体劳动时期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一十点六,比建社以前的互助组时期也提高了百分之七十四。合作社的公共积累已经由第一年的一百二十元,增加到了一万一千多元。一九五五年,社员每人平均收入粮食八百八十四斤,比抗日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七十七,比建社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点一。这个社已经做了一个五年计划,实行三年的结果,生产总值已经达到五年计划的百分之一百零点六。这个合作社的经验告诉我们,如果自然条件较差的地方能够大量增产,为什么自然条件较好的地方不能够更

加大量地增产呢?

(《勤俭办社,建设山区》一文按语)

四十

这是一个办得很好的合作社,可以从这里吸取许多有益的经验。曲阜县是孔夫子的故乡,他老人家在这里办过多少年的学校,教出了许多有才干的学生,这件事是很出名的。可是他不大注意人民的经济生活。他的学生樊返问起他如何从事农业的话,他不但推开不理,还在背后骂樊迟做“小人”(3)。现在他的故乡的人民办起社会主义的合作社来了。经过了两千多年仍然是那样贫困的人民,办了三年合作社,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都开始改变了面貌。这就证明,现在的社会主义确实是前无古人的。社会主义比起孔夫子的“经书”来,不知道要好过多少倍。有兴趣去看孔庙孔林的人们,我劝他们不妨顺道去看看这个合作社。

(《以一个在三年内增产百分之六十七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一文按语)

四十一

这篇文章写得很好,值得一阅。现在办的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为了易于办成,为了使干部和群众迅速取得经验,二、三十户的小社为多。但是小社人少地少资金少,不能进行大规模的经营,不能使用机器。这种小社仍然束缚生产力的发展,不能停留太久,应当逐步合并。有些地方可以一乡为一个社,少数地方可以几乡为一个社,当然会有很多地方一乡有几个社的。不但平原地区可以办大社,山区也可以办大社。安徽佛子岭水库所在的一个乡,全是山地,纵横几十里,就办成了一个大规模的农林牧综合经营的合作社。当然,这种合并要有步骤,要有适当的干部,要得到群众的同意。

(《大社的优越性》一文按语)

四十二

办大型社和高级社最为有利这一点,海南岛红旗合作社的经验也是证明。这个大型合作社还只有一年的历史,它就准备转变为高级社。当然,这不是说,一切合作社都要照这样做,它们仍然要看自己的条件是否成熟,作出自己究竟在何时实行并社升级为宜的决定。但是,一般地说来,有三年时间也就差不多了。重要的是做出榜样给农民看。当着农民看见办大型社和高级社比办小型社和低级社更为有利的时候,他们就会要求并社和升级了。

(《琼山县第一区红旗农业生产合作社,在同自然灾害和同资本主义思想作斗争中巩固起来了》一文按语)

四十三

对于条件已经成熟了的合作社,就应当考虑使它们从初级形式转到高级形式上去,以便使生产力和生产获得进一步的发展。因为初级形式的合作社保存了半私有制,到了一定的时候,这种半私有制就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就要求改变这种制度,使合作社成为生产资料完全公有化的集体经营的经济团体。生产力一经进一步解放,生产就会有更大的发展。转变的时间,有些地方可能快些,有些地方可能要慢一点。大约办了三年左右的初级合作社,就基本上具有这种条件了。各省各市和各自治区的党组织对此应有研究和布置,在一九五六和一九五七两年内,应当在群众同意的条件下办一些试点性质的高级社。现在办的合作社一般地是小型社,向高级社转变的时候,应当取得群众同意,把许多小型社合并起来成为大型社。如果能够在这两年使得每个区都有一个至几个这样的合作社,并且在群众中显出它们比较初级社具有更大的优越性,那就可以使以后几年的并社升级工作,获得有利的条件。这个工作,要同发展生产的全面规划配合起来。当着人们看见了大型社和高级社比较小型社和初级社更为有利的时候,当着人们看见长期规划将给他们带来比较现在高得多的物质和文化的生活水平的时候,他们就会同意并社和升级的。城市郊区的升级会要快一些。北京这个合作社的经验,可以作其他具有同类情况的合作社的参考。

(《一个从初级形式过渡到高级形式的合作社》一文按语)

“这些按语见《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书中,是一九五五年九月和十二月写的,其中有一些现在还没有丧失它们的意义。其中说:一九五五年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决战取得基本胜利的一年,这样说不妥当。应当说:一九五五年是在生产关系的所有制方面取得基本胜利的一年,在生产关系的其他方面以及上层建筑的某些方面即思想战线方面和政治战线方面,则或者还没有基本胜利,或者还没有完全胜利,还有待于尔后的努力。我们没有预料到一九五六年国际方面会发生那样大的风浪,也没有预料到一九五六年国内方面会发生打击群众积极性的‘反冒进’事件。这两件事,都给右派猖狂进攻以相当的影响。由此得到教训: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应当准备对付国际国内可能发生的许多重大困难。无论就国际方面说来,或者就国内方面说来,总的形势是有利的,这点是肯定的;但是一定会有许多重大困难发生,我们必须准备去对付。”

(1)这里所说的“倒宣传”,是指在群众普遍发动起来,纷纷要求入社的时候,除了宣传组织合作社的好处和有利条件以外,还要向群众公开说明各种可能遇到的困难和不利情况,让大家充分考虑,做到自愿入社。(2)见列宁《青年团的任务》。

(3) 参看《论语·子路第十三》。

征询对农业十七条的意见*

(一九五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今年十一月间毛泽东同志在杭州和天津分别同十四个省委书记和内蒙自治区党委书记共同商定的十七条,中央认为应当于一月十日中央召集的有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书记参加的会议上,加以确定,以便纳入一九五六年的计划,认真开始实行。为此目的,请你们于接电后即召集所属各地委书记和一部分县委书记详细研究一下:(甲)究竟是否全部可以实现,还是有一部分不能实现,实现的根据是否每条都是充分的;(乙)除了十七条以外,是否还有增加(只要是可行的,可以增加);(丙)你们是否准备立即纳入你们的一九五六年计划内开始实行。以上各点,请你们于一九五六年一月三日以前研究完毕,准备意见。

十七条内容如下:

(一)农业合作化的进度,一九五六年下半年基本上完成初级形式的建社工作,省、市、自治区(除新疆外)一级的指标以要求完成百分之七十五的农户入社为宜,让下面超过一点,达到百分之八十至八十五左右。

合作化的高级形式,争取于一九六〇年基本上完成,是否可以缩短一年,争取于一九五九年基本上完成。为此,需要于一九五六年由县最好由区直接掌握每县或者每区办一个至几个大型(一百户以上的)高级社,再于一九五七年办一批,这两批应占农户百分之二十五左右,以为榜样。这样是否可能。又由小社变大社,规模如何。一乡几社,一乡一社,数乡一社,三者是否都可行。全国总社数三十万个,或者四十万个,或者五十万个,究以何者为宜。苏联是十万个社,我国是否以三十几万个社或者四十万个社为适宜。又先并社后升级为好,还是并社升级同时进行为好,还是先升级后并社为好。以上各点请你们一并加以研究。

(二)地主、富农入社,一九五六年是否即照安徽、山西、黑龙江等省的意见办理,即好的许其入社,不好不坏的许其在社生产,不给社员称号,坏的由社管制生产,凡干部强的老社均可这样做。这样做好处很多,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势必逼使那些目前还不愿入社的上中农勉强入社,并且让他们先入社,然后再让地富入社,才使他们面子上过得去。这样是否有利。或者推迟一年,即到一九五七年才行上述办法。这二者哪一种有利些,请加研究。

(三)合作社领导成分,由现有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全部新下中农占三分之二,老下中农和新老两部分上中农占三分之一。

(四)增产的条件:(甲)实行几项基本措施(内容待商,各地可以有些差别);(乙)推广先进经验(每年收集典型例子,每省印

成一本)。

(五)一九五六年一切省、地、县、区、乡都要做出一个包括一切必要项目的全面长期计划,着重县、乡计划,于上半年完成初稿,下半年定稿,以后还可修改。计划包括的时间,至少三年,最好七年,可以到十二年。此事必须抓紧去做,你们是否已有布置。因为无经验,有许多可能是很粗糙的,但是必须争取少数县、乡的计划比较接近实际,以利推应。

(六)全面规划保护和繁殖牛、马、骡、驴、猪、羊、鸡、鸭,特别要保护幼畜。繁殖计划待商,请你们准备意见。

(七)同流域规划相结合,大量地兴修小型水利,保证在七年内基本上消灭普通的水灾旱灾。

(八)在七年内,基本上消灭十几种不利于农作物的虫害和病害。

(九)在十二年内,基本上消灭荒地荒山,在一切宅旁、村旁、路旁、水旁,以及荒地上荒山上,即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均要按规格种起树来,实行绿化。

(十)在十二年内,大部分地区百分之九十的肥料,一部分地区百分之百的肥料,由地方和合作社自己解决。

(十一)在十二年内,平均每亩粮食产量,在黄河、秦岭、白龙江、黄河(青海境内)以北,要求达到四百斤,黄河以南、淮河以北五百斤,淮河、秦岭、白龙江以南八百斤。棉花、油料、大豆、丝、茶、黄麻、甘蔗、水果等项指标,请你们提出计划数字,待商。

(十二)在七年内,基本上消灭若干种危害人民和牲畜最严重的疾病,例如血吸虫病、血丝虫病、鼠疫、脑炎、牛瘟、猪瘟等。请你们研究各省、区的地方病,哪些是七年内可以基本上消灭的,哪些是要延长时间才能消灭的,哪些是目前无法消灭的。

(十三)除四害,即在七年内基本上消灭老鼠(及其他害兽),麻雀(及其他害鸟,但乌鸦是否宜于消灭,尚待研究),苍蝇,蚊子。

(十四)在七年内,基本上扫除文盲,每人必须认识一千五百到二千个字。

(十五)在七年内,将省、地、县、区、乡的各种必要的道路按规格修好(其中有些是公路,有些是大路,有些是小路)。

(十六)在七年内,建立有线广播网,使每个乡和每个合作社都能收听有线广播。

(十七)在七年内,完成乡和大型合作社的电话网。

以上各项,请你们和有关同志加以研究,于一月三日以前准备完毕。中央可能于一月四日左右先行邀集若干省委书记开会研究几天,为一月十日的会议准备意见。

加快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一九五六年三月四日)

(一)个体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我觉得慢了一点。今年一月省市委书记会议的时候,我就说过有点慢。一九五五年底以前只组织了二百万人。今年头两个月就发展了三百万人,今年基本上可以搞完,这很好。手工业的总产值,你们设想在三个五年计划期间平均每年增长百分之十点九,似乎低一点。第一个五年计划定低了,吃了点亏,现在可以不更改,你们要在工作中掌握。

(二)手工业合作社的规模,一般的一百人左右为宜,有的也可以几百人,有的也可以几十人。

(三)组织铁、木业合作社为农业生产服务,下乡修理农具,这个办法很好,农民一定欢迎。中国手工业几千年来就有这样做的。组织合作社以后,提高了技术,就能更好地为农民服务。

(四)你们说,在手工业改造高潮中,修理和服务行业集中生产,撤点过多,群众不满意。这就糟糕!现在怎么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五)手工业生产的劳动生产率,同半机械化、机械化生产比较,最高最低相差达三十多倍。每人每年平均产值,国营现代化工业是二万元到三万元,半机械化、机械化的合作社是五千元,百人以上的大型合作社是二千元,小型合作社是一千五百元,个体手工业是八百至九百元。把劳动生产率作一个比较,就清楚了:手工业要向半机械化、机械化方向发展,劳动生产率必须提高。

(六)手工业的各行各业都是做好事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有。还有工艺美术品,什么景泰蓝,什么“葡萄常五处女”的葡萄。还有烤鸭子可以技术出口。有些服务性行业,串街游乡,修修补补,王大娘补缸,这些人跑的地方多,见识很广。北京东晓市有六千多种产品。

提醒你们,手工业中许多好东西,不要搞掉了。王麻子、张小泉的刀剪一万年也不要搞掉。我们民族好的东西,搞掉了的,一定都要来一个恢复,而且要搞得更好一些。

(七)提高工艺美术品的水平和保护民间老艺人的办法很好,赶快搞,要搞快一些。你们自己设立机构,开办学院,召集会议。杨士惠是搞象牙雕刻的,实际上他是很高明的艺术家。他和我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看着我,就能为我雕像。我看人家几天,恐怕画都画不出来。

(八)国家调拨物资给合作社,要合理作价,不能按国家调拨价格作价。合作社和国家企业不一样,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和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有区别。合作社开始时期经济基础不大,需要国家帮助。

国家将替换下来的旧机器和公私合营并厂后多余的机器、厂房,低价拨给合作社,很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待合作社的基础大了,国家就要多收税,原料还要加价。那时,合作社在形式上是集体所有,在实际上成了全民所有。

国家要帮助合作社半机械化、机械化,合作社本身也要努力发展半机械化、机械化。机械化的速度越快,你们手工业合作社的寿命就越短。你们的“国家”越缩小,我们的事业就越好办了。你们努力快一些机械化,多交一些给国家吧。

(九)手工业产值占全国工业总产值的四分之一,它的供产销为什么没有纳入国家计划?手工业这样大,应当纳入国家计划。

(十)有些地方党委忙,手工业排不上队,这不好。为什么有些干部不大愿意做手工业的工作?我倒很想搞这样的事,很重要嘛!

(十一)你们要在六万多个手工业合作社组织中,选择突出的例子,编写典型材料。各地区、各行各业都要有;好的、坏的,大的、小的,集中的、分散的,半机械化的、机械化的都要有。出一本书,像《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样。

论十大关系*

(一九五六年四月二十五日)

最近几个月,中央政治局听了中央工业、农业、运输业、商业、财政等三十四个部门的工作汇报,从中看到一些有关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的问题。综合起来,一共有十个问题,也就是十大关系。

提出这十个问题,都是围绕着一个基本方针,就是要把国内外一切积极因素调动起来,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过去为了结束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为了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我们就实行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方针。现在为了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同样也实行这个方针。但是,我们工作中间还有些问题需要谈一谈。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最近苏联方面暴露了他们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的一些缺点和错误,他们走过的弯路,你还想走?过去我们就是鉴于他们的经验教训,少走了一些弯路,现在当然更要引以为戒。

什么是国内外的积极因素?在国内,工人和农民是基本力量。中间势力是可以争取的力量。反动势力虽是一种消极因素,但是我们仍然要作好工作,尽量争取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在国际上,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要团结,不中立的可以争取为中立,反动的也可以分化和利用。总之,我们要调动一切直接的和间接的力量,为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

下面我讲十个问题。

一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

重工业是我国建设的重点。必须优先发展生产资料的生产,这是已经定了的。但是决不可以因此忽视生活资料尤其是粮食的生产。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首先就不能养活工人,还谈什么发展重工业?所以,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必须处理好。

在处理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上,我们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我们比苏联和一些东欧国家作得好些。像苏联的粮食产量长期达不到革命前最高水平的问题,像一些东欧国家由于轻重工业发展太不平衡而产生的严重问题,我们这里是不存在的。他们片面地注重重工业,忽视农业和轻工业,因而市场上的货物不够,货币不稳定。我们对于农业、轻工业是比较注重的。我们一直抓了农业,发展了农业,相当地保证了发展工业所需要的粮食和原料。我们的民生日用商品比较丰富,物价和货币是稳定的。

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还要适当地调整重工业和农业、轻工业的投资比例,更多地发展农业、轻工业。这样,重工业是不是不为主

了?它还是为主,还是投资的重点。但是,农业、轻工业投资的比例要加重一点。

加重的结果怎么样?加重的结果,一可以更好地供给人民生活的需要,二可以更快地增加资金的积累,因而可以更多更好地发展重工业。重工业也可以积累,但是,在我们现有的经济条件下,轻工业、农业积累得更多更快些。

这里就发生一个问题,你对发展重工业究竟是真想还是假想,想得厉害一点,还是差一点?你如果是假想,或者想得差一点,那就打击农业、轻工业,对它们少投点资。你如果是真想,或者想得厉害,那你就要注重农业、轻工业,使粮食和轻工业原料更多些,积累更多些,投到重工业方面的资金将来也会更多些。

我们现在发展重工业可以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少发展一些农业、轻工业,一种是多发展一些农业、轻工业。从长远观点来看,前一种办法会使重工业发展得少些和慢些,至少基础不那么稳固,几十年后算总账是划不来的。后一种办法会使重工业发展得多些和快些,而且由于保障了人民生活的需要,会使它发展的基础更加稳固。

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

我国的工业过去集中在沿海。所谓沿海,是指辽宁、河北、北京、天津、河南东部、山东、安徽、江苏、上海、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我国全部轻工业和重工业,都有约百分之七十在沿海,只有百分之三十在内地。这是历史上形成的一种不合理的状况。沿海的工业基地必须充分利用,但是,为了平衡工业发展的布局,内地工业必须大力发展。在这两者的关系问题上,我们也没有犯大的错误,只是最近几年,对于沿海工业有些估计不足,对它的发展不那么十分注重了。这要改变一下。

过去朝鲜还在打仗,国际形势还很紧张,不能不影响我们对沿海工业的看法。现在,新的侵华战争和新的世界大战,估计短时期内打不起来,可能有十年或者更长一点的和平时期。这样,如果还不充分利用沿海工业的设备能力和技术力量,那就不对了。不说十年,就算五年,我们也应当在沿海好好地办四年的工业,等第五年打起来再搬家。从现有材料看来,轻工业工厂的建设和积累一般都很快,全部投产以后,四年之内,除了收回本厂的投资以外,还可以赚回三个厂,两个厂,一个厂,至少半个厂。这样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做?认为原子弹已经在我们头上,几秒钟就要掉下来,这种形势估计是不合乎事实的,由此而对沿海工业采取消极态度是不对的。

这不是说新的工厂都建在沿海。新的工业大部分应当摆在内地,使工业布局逐步平衡,并且利于备战,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沿海也可以建立一些新的厂矿,有些也可以是大型的。至于沿海原有的轻重工业的扩建和改建,过去已经作了一些,以后还要大大发展。

好好地利用和发展沿海的工业老底子,可以使我们更有力量来发展和支持内地工业。如果采取消极态度,就会妨碍内地工业的迅速发展。所以这也是一个对于发展内地工业是真想还是假想的问题。如果是真想,不是假想,就必须更多地利用和发展沿海工业,特别是轻工业。

三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关系

国防不可不有。现在,我们有了一定的国防力量。经过抗美援朝和几年的整训,我们的军队加强了,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苏联红军要更强些,装备也有所改进。我们的国防工业正在建立。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我们不晓得造飞机,造汽车,现在开始能造了。

我们现在还没有原子弹。但是,过去我们也没有飞机和大炮,我们是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和蒋介石的。我们现在已经比过去强,以后还要比现在强,不但要有更多的飞机和大炮,而且还要有原子弹。在今天的世界上,我们要不受人家欺负,就不能没有这个东西。怎么办呢?可靠的办法就是把军政费用降到一个适当的比例,增加经济建设费用。只有经济建设发展得更快了,国防建设才能够有更大的进步。

一九五〇年,我们在党的七届三中全会上,已经提出精简国家机构、减少军政费用的问题,认为这是争取我国财政经济情况根本好转的三个条件之一。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军政费用占国家预算全部支出的百分之三十。这个比重太大了。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要使它降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以便抽出更多的资金,多开些工厂,多造些机器。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不但会有很多的飞机和大炮,而且还可能有自己的原子弹。

这里也发生这么一个问题,你对原子弹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还是只有几分想,没有十分想呢?你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你就降低军政费用的比重,多搞经济建设。你不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你就还是按老章程办事。这是战略方针的问题,希望军委讨论一下。

现在我们把兵统统裁掉好不好?那不好。因为还有敌人,我们还受敌人欺负和包围嘛!我们一定要加强国防,因此,一定要首先加强经济建设。

四国家、生产单位和生产者个人的关系

国家和工厂、合作社的关系,工厂、合作社和生产者个人的关系,这两种关系都要处理好。为此,就不能只顾一头,必须兼顾国家、集体和个人三个方面,也就是我们过去常说的“军民兼顾”、“公私兼顾”。鉴于苏联和我们自己的经验,今后务必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拿工人讲,工人的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他们的劳动条件和集体福利就需要逐步有所改进。我们历来提倡艰苦奋斗,反对把个人物质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同时我们也历来提倡关心群众生活,反对不关心群众痛痒的官僚主义。随着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工资也需要适当调整。关于工资,最近决定增加一些,主要加在下面,加在工人方面,以便缩小上下两方面的距离。我们的工资一般还不高,但是因为就业的人多了,因为物价低和稳,加上其他种种条件,工人的生活比过去还是有了很大改善。在无产阶级政权下面,工人的政治觉悟和劳动积极性一直很高。去年年底中央号召反右倾保守,工人群众热烈拥护,奋战三个月,破例地超额完成了今年第一季度的计划。我们需要大力发扬他们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也需要更多地注意解决他们在劳动和生活中的迫切问题。

这里还要谈一下工厂在统一领导下的独立性问题。把什么东西统统都集中在中央或省市,不给工厂一点权力,一点机动的余地,一点利益,恐怕不妥。中央、省市和工厂的权益究竟应当各有多大才适当,我们经验不多,还要研究。从原则上说,统一性和独立性是对立的统一,要有统一性,也要有独立性。比如我们现在开会是统一性,散会以后有人散步,有人读书,有人吃饭,就是独立性。如果我们不给每个人散会后的独立性,一直把会无休止地开下去,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死光吗?个人是这样,工厂和其他生产单位也是这样。各个生产单位都要有一个与统一性相联系的独立性,才会发展得更加活泼。

再讲农民。我们同农民的关系历来都是好的,但是在粮食问题上曾经犯过一个错误。一九五四年我国部分地区因水灾减产,我们却多购了七十亿斤粮食。这样一减一多,闹得去年春季许多地方几乎人人谈粮食,户户谈统销。农民有意见,党内外也有许多意见。尽管不少人是故意夸大,乘机攻击,但是不能说我们没有缺点。调查不够,摸不清底,多购了七十亿斤,这就是缺点。我们发现了缺点,一九五五年就少购了七十亿斤,又搞了一个“三定”,就是定产定购定销,加上丰收,一少一增,使农民手里多了二百多亿斤粮食。这样,过去有意见的农民也说“共产党真是好”了。这个教训,全党必须记住。

苏联的办法把农民挖得很苦。他们采取所谓义务交售制等项办法,把农民生产的东西拿走太多,给的代价又极低。他们这样来积累资金,使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受到极大的损害。你要母鸡多生蛋,又不给它米吃,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对农民的政策不是苏联的那种政策,而是兼顾国家和农民的利益。我们的农业税历来比较轻。工农业品的交换,我们是采取缩小剪刀差,等价交换或者近乎等价交换的政策。我们统购农产品是按照正常的价格,农民并不吃亏,而且收购的价格还逐步有所增长。我们在向农民供应工业品方面,采取薄利多销、稳定物价或适当降价的政

策,在向缺粮区农民供应粮食方面,一般略有补贴。但是就是这样,如果粗心大意,也还是会犯这种或那种错误。鉴于苏联在这个问题上犯了严重错误,我们必须更多地注意处理好国家同农民的关系。

合作社同农民的关系也要处理好。在合作社的收入中,国家拿多少,合作社拿多少,农民拿多少,以及怎样拿法,都要规定得适当。合作社所拿的部分,都是直接为农民服务的。生产费不必说,管理费也是必要的,公积金是为了扩大再生产,公益金是为了农民的福利。但是,这几项各占多少,应当同农民研究出一个合理的比例。生产费管理费都要力求节约。公积金公益金也要有个控制,不能希望一年把好事都做完。

除了遇到特大自然灾害以外,我们必须在增加农业生产的基础上,争取百分之九十的社员每年的收入比前一年有所增加,百分之十的社员的收入能够不增不减,如有减少,也要及早想办法加以解决。

总之,国家和工厂,国家和工人,工厂和工人,国家和合作社,国家和农民,合作社和农民,都必须兼顾,不能只顾一头。无论只顾哪一头,都是不利于社会主义,不利于无产阶级专政的。这是一个关系到六亿人民的大问题,必须在全党和全国人民中间反复进行教育。

五中央和地方的关系

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也是一个矛盾。解决这个矛盾,目前要注意的是,应当在巩固中央统一领导的前提下,扩大一点地方的权力,给地方更多的独立性,让地方办更多的事情。这对我们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比较有利。我们的国家这样大,人口这样多,情况这样复杂,有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比只有一个积极性好得多。我们不能像苏联那样,把什么都集中到中央,把地方卡得死死的,一点机动权也没有。

中央要发展工业,地方也要发展工业。就是中央直属的工业,也还是要靠地方协助。至于农业和商业,更需要依靠地方。总之,要发展社会主义建设,就必须发挥地方的积极性。中央要巩固,就要注意地方的利益。

现在几十只手插到地方,使地方的事情不好办。立了一个部就要革命,要革命就要下命令。各部不好向省委、省人民委员会下命令,就同省、市的厅局联成一线,天天给厅局下命令。这些命令虽然党中央不知道,国务院不知道,但都说是中央来的,给地方压力很大。表报之多,闹得泛滥成灾。这种情况,必须纠正。

我们要提倡同地方商量办事的作风。党中央办事,总是同地方商量,不同地方商量从来不冒下命令。在这方面,希望中央各部好好注意,凡是同地方有关的事情,都要先同地方商量,商量好了再下命令。

中央的部门可以分成两类。有一类,它们的领导可以一直管到企

业,它们设在地方的管理机构和企业由地方进行监督;有一类,它们的任务是提出指导方针,制定工作规划,事情要靠地方办,要由地方去处理。

处理好中央和地方的关系,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大国大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些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很注意的。它们的制度和我们的制度根本不同,但是它们发展的经验,还是值得我们研究。拿我们自己的经验说,我们建国初期实行的那种大区制度,当时有必要,但是也有缺点,后来的高饶反党联盟,就多少利用了这个缺点。以后决定取消大区,各省直属中央,这是正确的。但是由此走到取消地方的必要的独立性,结果也不那么好。我们的宪法规定,立法权集中在中央。但是在不违背中央方针的条件下,按照情况和工作需要,地方可以搞章程、条例、办法,宪法并没有约束。我们要统一,也要特殊。为了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有中央的强有力的统一领导,必须有全国的统一计划和统一纪律,破坏这种必要的统一,是不允许的。同时,又必须充分发挥地方的积极性,各地都要有适合当地情况的特殊。这种特殊不是高岗的那种特殊,而是为了整体利益,为了加强全国统一所必要的特殊。

还有一个地方和地方的关系问题,这里说的主要是地方的上下级关系问题。省市对中央部门有意见,地、县、区、乡对省市就没有意见吗?中央要注意发挥省市的积极性,省市也要注意发挥地、县、区、乡的积极性,都不能够框得太死。当然,也要告诉下面的同志哪些事必须统一,不能乱来。总之,可以和应当统一的,必须统一,不可以和不应当统一的,不能强求统一。正当的独立性,正当的权利,省、市、地、县、区、乡都应当有,都应当争。这种从全国整体利益出发的争权,不是从本位利益出发的争权,不能叫做地方主义,不能叫做闹独立性。

省市和省市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地方和地方的关系,也要处理得好。我们历来的原则,就是提倡顾全大局,互助互让。

在解决中央和地方、地方和地方的关系问题上,我们的经验还不多,还不成熟,希望你们好好研究讨论,并且每过一个时期就要总结经验,发扬成绩,克服缺点。

六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

对于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我们的政策是比较稳当的,是比较得到少数民族赞成的。我们着重反对大汉族主义。地方民族主义也要反对,但是那一般地不是重点。

我国少数民族人数少,占的地方大。论人口,汉族占百分之九十四,是压倒优势。如果汉人搞大汉族主义,歧视少数民族,那就很不好。而土地谁多呢?土地是少数民族多,占百分之五十到六十。我们说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实际上是汉族“人口众多”,少数民

族“地大物博”,至少地下资源很可能是少数民族“物博”。

各个少数民族对中国的历史都作过贡献。汉族人口多,也是长时期内许多民族混血形成的。历史上的反动统治者,主要是汉族的反动统治者,曾经在我们各民族中间制造种种隔阂,欺负少数民族。这种情况所造成的影响,就在劳动人民中间也不容易很快消除。所以我们无论对干部和人民群众,都要广泛地持久地进行无产阶级的民族政策教育,并且要对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经常注意检查。早两年已经作过一次检查,现在应当再来一次。如果关系不正常,就必须认真处理,不要只口里讲。

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管理体制和财政体制,究竟怎样才适合,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们要诚心诚意地积极帮助少数民族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在苏联,俄罗斯民族同少数民族的关系很不正常,我们应当接受这个教训。天上的空气,地上的森林地下的宝藏,都是建设社会主义所需要的重要因素,而一切物质因素只有通过人的因素,才能加以开发利用。我们必须搞好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巩固各民族的团结,来共同努力于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七党和非党的关系

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

在我们国内,在抗日反蒋斗争中形成的以民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为主的许多民主党派,现在还继续存在。在这一点上,我们和苏联不同。我们有意识地留下民主党派,让他们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对他们采取又团结又斗争的方针。一切善意地向我们提意见的民主人士,我们都要团结。像卫立煌、翁文灏这样的有爱国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我们应当继续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就是那些骂我们的,像龙云、梁漱溟、彭一湖之类,我们也要养起来,让他们骂,骂得无理,我们反驳,骂得有理,我们接受。这对党,对人民,对社会主义比较有利。

中国现在既然还有阶级和阶级斗争,就不会没有各种形式的反对派。所有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虽然都表示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但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实际上就是程度不同的反对派。在“把革命进行到底”、抗美援朝、土地改革等等问题上,他们都是又反对又不反对。对于镇压反革命,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有意见。他们说《共同纲领》好得不得了,不想搞社会主义类型的宪法,但是宪法起草出来了,他们又全都举手赞成。事物常常走到自己的反面,民主党派对许多问题的态度也是这样。他们是反对派,又不是反对派常常由反对走到不反对。

共产党和民主党派都是历史上发生的。凡是历史上发生的东西,

都要在历史上消灭。因此,共产党总有一天要消灭,民主党派也总有一天要消灭。消灭就是那么不舒服?我看很舒服。共产党,无产阶级专政,哪一天不要了,我看实在好。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促使它们消灭得早一点。这个道理,过去我们已经说过多次了。

但是,无产阶级政党和无产阶级专政,现在非有不可,而且非继续加强不可。否则,不能镇压反革命,不能抵抗帝国主义,不能建设社会主义,建设起来也不能巩固。列宁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决没有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已经过时”。无产阶级专政不能没有很大的强制性。但是,必须反对官僚主义,反对机构庞大。在一不死人二不废事的条件下,我建议党政机构进行大精简,砍掉它三分之二。

话说回来,党政机构要精简,不是说不要民主党派。希望你们抓一下统一战线工作,使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得到改善,尽可能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为社会主义服务。

八革命和反革命的关系

反革命是什么因素?是消极因素,破坏因素,是积极因素的反对力量。反革命可不可以转变?当然,有些死心塌地的反革命不会转变。但是,在我国的条件下,他们中间的大多数将来会有不同程度的转变。由于我们采取了正确的政策,现在就有不少反革命被改造成不反革命了,有些人还做了一些有益的事。

有几点应当肯定:

第一点,应当肯定,一九五一年和一九五二年那一次镇压反革命是必须的。有这么一种意见,认为那一次镇压反革命也可以不搞。这种意见是错误的。

对待反革命分子的办法是:杀、关、管、放。杀,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关,就是关起来劳动改造。管,就是放在社会上由群众监督改造。放,就是可捉可不捉的一般不捉,或者捉起来以后表现好的,把他放掉。按照不同情况,给反革命分子不同的处理,是必要的。

现在只说杀。那一次镇压反革命杀了一批人,那是些什么人呢?是老百姓非常仇恨的、血债累累的反革命分子。六亿人民的大革命,不杀掉那些“东霸天”、“西霸天”,人民是不能起来的。如果没有那次镇压,今天我们采取宽大政策,老百姓就不可能赞成。现在有人听到说斯大林杀错了一些人,就说我们杀的那批反革命也杀错了,这是不对的。肯定过去根本上杀得对,在目前有实际意义。

第二点,应当肯定,还有反革命,但是已经大为减少。在胡风问题出来以后,清查反革命是必要的。有些没有清查出来的,还要继续清查。要肯定现在还有少数反革命分子,他们还在进行各种反革命破坏活动,比如把牛弄死,把粮食烧掉,破坏工厂,盗窃情报,贴反动

标语,等等。所以,说反革命已经肃清了,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不对的。只要中国和世界上还有阶级斗争,就永远不可以放松警惕。但是,说现在还有很多反革命,也是不对的。

第三点,今后社会上的镇反,要少捉少杀。社会上的反革命因为是老百姓的直接冤头,老百姓恨透了,所以少数人还是要杀。他们中的多数,要交给农业合作社去管制生产,劳动改造。但是,我们还不能宣布一个不杀,不能废除死刑。

第四点,机关、学校、部队里面清查反革命,要坚持在延安开始的一条,就是一个不杀,大部不捉。真凭实据的反革命,由机关清查,但是公安局不捉,检察机关不起诉,法院也不审判。一百个反革命里面,九十几个这样处理。这就是所谓大部不捉。至于杀呢,就是一个不杀。

什么样的人不杀呢?胡风、潘汉年、饶漱石这样的人不杀,连被俘的战犯宣统皇帝、康泽这样的人也不杀。不杀他们,不是没有可杀之罪,而是杀了不利。这样的人杀了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要来比,许多人头就要落地。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可以杀错人。一颗脑袋落地,历史证明是接不起来的,也不像韭菜那样,割了一次还可以长起来,割错了,想改正错误也没有办法。第三条,消灭证据。镇压反革命要有证据。这个反革命常常就是那个反革命的活证据,有官司可以请教他。你把他消灭了,可能就再找不到证据了。这就只有利于反革命,而不利于革命。第四条,杀了他们,一不能增加生产,二不能提高科学水平,三不能帮助除四害,四不能强大国防,五不能收复台湾。杀了他们,你得一个杀俘虏的名声,杀俘虏历来是名声不好的。还有一条,机关里的反革命跟社会上的反革命不同。社会上的反革命爬在人民的头上,而机关里的反革命跟人民隔得远些,他们有普遍的冤头,但是直接的冤头不多。这些人一个不杀有什么害处呢?能劳动改造的去劳动改造,不能劳动改造的就养一批。反革命是废物,是害虫,可是抓到手以后,却可以让他们给人民办点事情。

但是,要不要立条法律,讲机关里的反革命一个不杀呢?这是我们的内部政策,不用宣布,实际上尽量做到就是了。假使有人丢个炸弹,把这个屋子里的人都炸死了,或者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你说杀不杀?那就一定要杀。

机关肃反实行一个不杀的方针,不妨碍我们对反革命分子采取严肃态度。但是,可以保证不犯无法挽回的错误,犯了错误也有改正的机会,可以稳定很多人,可以避免党内同志之间互不信任。不杀头,就要给饭吃。对一切反革命分子,都应当给以生活出路,使他们有自新的机会。这样做,对人民事业,对国际影响,都有好处。

镇压反革命还要作艰苦的工作,大家不能松懈。今后,除社会上的反革命还要继续镇压以外,必须把混在机关、学校、部队中的一切反革命分子继续清查出来。一定要分清敌我。如果让敌人混进我们的

队伍,甚至混进我们的领导机关,那会对社会主义事业和无产阶级专政造成多么严重的危险,这是大家都清楚的。

九是非关系

党内党外都要分清是非。如何对待犯了错误的人,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正确的态度应当是,对于犯错误的同志,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帮助他们改正错误,允许他们继续革命。过去,在以王明为首的教条主义者当权的时候,我们党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错误,学了斯大林作风中不好的一面。他们在社会上不要中间势力,在党内不允许人家改正错误,不准革命。

《阿 Q 正传》是一篇好小说,我劝看过的同志再看一遍,没看过的同志好好地看看。鲁迅在这篇小说里面,主要是写一个落后的不觉悟的农民。他专门写了“不准革命”一章,说假洋鬼子不准阿 Q 革命。其实,阿 Q 当时的所谓革命,不过是想跟别人一样拿点东西而已。可是,这样的革命假洋鬼子也还是不准。我看在这点上,有些人很有点像假洋鬼子。他们不准犯错误的人革命,不分犯错误和反革命的界限,甚至把一些犯错误的人杀掉了。我们要记住这个教训。无论在社会上不准人家革命,还是在党内不准犯错误的同志改正错误,都是不好的。

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有人说要看他们改不改。我说单是看还不行,还要帮助他们改。这就是说,一要看,二要帮。人是要帮助的,没有犯错误的人要帮助,犯了错误的人更要帮助。人大概是没有不犯错误的,多多少少要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帮助。只看,是消极的,要设立各种条件帮助他改。是非一定要搞清楚,因为党内的原则争论,是社会上阶级斗争在党内的反映,是不允许含糊的。按照情况,对于犯错误的同志采取恰如其分的合乎实际的批评,甚至必要的斗争,这是正常的,是为了帮助他们改正错误。对犯错误的同志不给帮助,反而幸灾乐祸,这就是宗派主义。

对于革命来说,总是多一点人好。犯错误的人,除了极少数坚持错误、屡教不改的以外,大多数是可以改正的。正如得过伤寒病的可以免疫一样,犯过错误的人,只要善于从错误中取得教训,也可以少犯错误。倒是没有犯过错误的人容易犯错误,因为他容易把尾巴翘得高。我们要注意,对犯错误的人整得过分,常常整到自己身上。高岗本来是想搬石头打人的,结果却打倒了自己。好意对待犯错误的人,可以得人心,可以团结人。对待犯错误的同志,究竟是采取帮助态度还是采取敌视态度,这是区别一个人是好心还是坏心的一个标准。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是团结全党的方针,我们必须坚持这个方针。

十中国和外国的关系

我们提出向外国学习的口号,我想是提得对的。现在有些国家的领导人就不愿意提,甚至不敢提这个口号。这是要有一点勇气的,就是要把戏台上的那个架子放下来。

应当承认,每个民族都有它的长处,不然它为什么能存在?为什么能发展?同时,每个民族也都有它的短处。有人以为社会主义就了不起,一点缺点也没有了。哪有这个事?应当承认,总是有优点和缺点这两点。我们党的支部书记,部队的连排长,都晓得在小本本上写着,今天总结经验有两点,一是优点,一是缺点。他们都晓得有两点,为什么我们只提一点?一万年都有两点。将来有将来的两点,现在有现在的两点,各人有各人的两点。总之,是两点而不是一点。说只有一点,叫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们的方针是,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的长处都要学,政治、经济、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的一切真正好的东西都要学。但是,必须有分析有批判地学,不能盲目地学,不能一切照抄,机械搬用。他们的短处、缺点,当然不要学。

对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经验,也应当采取这样的态度。过去我们一些人不清楚,人家的短处也去学。当着学到以为了不起的时候,人家那里已经不要了,结果栽了个斤斗,像孙悟空一样,翻过来了。比如,过去有人因为苏联是设电影部、文化局,我们是设文化部、电影局,就说我们犯了原则错误。他们没有料到,苏联不久也改设文化部,和我们一样。有些人对任何事物都不加分析,完全以“风”为准。今天刮北风,他是北风派,明天刮西风,他是西风派,后来又刮北风,他又是北风派。自己毫无主见,往往由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苏联过去把斯大林捧得一万丈高的人,现在一下子把他贬到地下九千丈。我们国内也有人跟着转。中央认为斯大林是三分错误,七分成绩,总起来还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按照这个分寸,写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三七开的评价比较合适。斯大林对中国作了一些错事。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的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抗日战争初期的王明右倾机会主义,都是从斯大林那里来的。解放战争时期,先是不准革命,说是如果打内战,中华民族有毁灭的危险。仗打起来,对我们半信半疑。仗打胜了,又怀疑我们是铁托式的胜利,一九四九、一九五〇两年对我们的压力很大。可是,我们还认为他是三分错误,七分成绩。这是公正的。

社会科学,马克思列宁主义,斯大林讲得对的那些方面,我们一定要继续努力学习。我们要学的是属于普遍真理的东西,并且学习一定要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如果每句话,包括马克思的话,都要照搬,那就不得了。我们的理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党内一些人有一个时期搞过教条主义,那时我们批评了这个东西。但是现在也还是有。学术界也好,经济界也好,都

还有教条主义。

自然科学方面,我们比较落后,特别要努力向外国学习。但是也要有批判地学,不可盲目地学。在技术方面,我看大部分先要照办,因为那些我们现在还没有,还不懂,学了比较有利。但是,已经清楚的那一部分,就不要事事照办了。

外国资产阶级的一切腐败制度和思想作风,我们要坚决抵制和批判。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去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的科学技术和企业管理方法中合乎科学的方面。工业发达国家的企业,用人少,效率高,会做生意,这些都应当有原则地好好学过来,以利于改进我们的工作。现在,学英文的也不研究英文了,学术论文也不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日文同人家交换了。这也是一种迷信。对外国的科学、技术和文化,不加分析地一概排斥,和前面所说的对外国东西不加分析地一概照搬,都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都对我们的事业不利。

我认为,中国有两条缺点,同时又是两条优点。

第一,我国过去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不是帝国主义,历来受人欺负。工农业不发达,科学技术水平低,除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以及在文学上有部《红楼梦》等等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骄傲不起来。但是,有些人做奴隶做久了,感觉事事不如人,在外国人面前伸不直腰,像《法门寺》里的贾桂一样,人家让他坐,他说站惯了,不想坐。在这方面要鼓点劲,要把民族自信心提高起来,把抗美援朝中提倡的“藐视美帝国主义”的精神发展起来。

第二,我们的革命是后进的。虽然辛亥革命打倒皇帝比俄国早,但是那时没有共产党,那次革命也失败了。人民革命的胜利是在一九四九年,比苏联的十月革命晚了三十几年。在这点上,也轮不到我们来骄傲。苏联和我们不同,一、沙皇俄国是帝国主义,二、后来又有了一个十月革命。所以许多苏联人很骄傲,尾巴翘得很高。

我们这两条缺点,也是优点。我曾经说过,我们一为“穷”,二为“白”。“穷”,就是没有多少工业,农业也不发达。“白”,就是一张白纸,文化水平、科学水平都不高。从发展的观点看,这并不坏。穷就要革命,富的革命就困难。科学技术水平高的国家,就骄傲得很。我们是一张白纸,正好写字。

因此,这两条对我们都有好处。将来我们国家富强了,我们一定还要坚持革命立场,还要谦虚谨慎,还要向人家学习,不要把尾巴翘起来。不但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要向人家学习,就是在几十个五年计划之后,还应当向人家学习。一万年都要学习嘛!这有什么不好呢?

一共讲了十点。这十种关系,都是矛盾。世界是由矛盾组成的。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我们的任务,是要正确处理这些矛盾。这些矛盾在实践中是否能完全处理好,也要准备两种可能性,而且在处理这

些矛盾的过程中,一定还会遇到新的矛盾,新的问题。但是,像我们常说的那样,道路总是曲折的,前途总是光明的。我们一定要努力把党内党外、国内国外的一切积极的因素,直接的、间接的积极因素,全部调动起来,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

(1)义务交售制,是苏联一九三三年至一九五七年实行的国家收购农产品的一项主要办法。集体农庄和个体农户每年必须按照国家规定的义务交售的数量和价格向国家提供农产品。

(2)贾桂是京剧《法门寺》里明朝宦官刘瑾的亲信奴才。

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

(一九五六年七月十四日)

美国到处打着反共的招牌,为着达到侵略别人的目的。

美国到处欠账。欠中南美国家、亚非国家的账,还欠欧洲、大洋洲国家的账,全世界,包括英国在内,都不喜欢美国。广大人民都不喜欢美国。日本不喜欢美国,因为美国压迫日本。东方各国,没有一国不受到美国的侵略。美国侵略中国的台湾省。日本、朝鲜、菲律宾、越南、巴基斯坦,都受到美国的侵略,其中有些还是美国的盟国。人民不高兴,有些国家的当局也不高兴。

一切受压迫的民族都要独立。

一切会有变化。腐朽的大的力量要让位给新生的小的力量。力量小的要变成大的,因为大多数人要求变。美帝国主义力量大要变小,因为美国人民也不高兴本国的政府。

我这一辈子就经历了这种变化。我们这里在座的有清朝出生的人,有民国出生的人。

清朝,早被推翻了。什么人推?孙中山领导的党和人民一起推。孙中山力量很小,清朝的官员看不起他。他多次起义总是失败。最后,还是孙中山推翻了清朝。大,不可怕。大的要被小的推翻。小的要变大。推翻清朝以后,孙中山失败了。因为他没有满足人民的要求,比如没有满足人民对土地的要求,对反帝的要求。他也不晓得镇压反革命,当时反革命到处跑。后来,他就失败于北洋军阀首领袁世凯之手。袁世凯的力量比孙中山的大。但还是照这个规律:力量小的,同人民联系的,强;力量大的,反人民的,弱。尔后,孙中山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派同我们共产党合作,把袁世凯留下来的军阀系统打败了。

蒋介石统治中国,得到全世界各国政府的承认,统治了二十二年,力量最大。我们力量小,原先有五万多党员,经过反革命的镇压,只剩下一万多党员。敌人到处捣乱。但还是照这个规律:强大的失败,因为它脱离人民;弱小的胜利,因为它同人民联系在一起,为人民工作。结果,也就是这样。

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很强大,国民党的军队被赶到了偏僻的地区,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力量,也只能在敌后农村开展游击战争。日本占领了中国的大城市北京、天津、上海、南京、武汉、广州。但是,日本军国主义,还有德国希特勒,也是照这个规律,没几年就倒了台。

我们经过了很多困难,从南方被赶到北方,从几十万人到只剩下几万人。长征二万五千里,剩下二万五千人。

我们党的历史上有过多次“左”倾和右倾的路线错误。其中最严重

的是陈独秀的右倾和王明的“左”倾。此外,还有张国焘、高岗等人的右倾错误。

犯错误也有好处,可以教育人民,教育党。我们有很多反面教员,如日本、美国、蒋介石、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张国焘、高岗。向这些反面教员学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历史上英国同我们打过很多仗。英国、美国、日本、法国、德国、意大利、沙俄、荷兰,都很喜欢我们这块地方。他们都是我们的反面教员,我们是他们的学生。

经过抗战时期,打日本,我们的军队发展到了九十万。然后是解放战争。我们的枪炮不如国民党。国民党军队四百万,打了三年,累计起来,被我们消灭了八百万。在美帝国主义帮助下的国民党打不赢我们。强大的打不赢,弱小的总是胜利。

现在美帝国主义很强,不是真的强。它政治上很弱,因为它脱离广大人民,大家都不喜欢它,美国人民也不喜欢它。外表很强,实际上不可怕,纸老虎。外表是个老虎,但是,是纸的,经不起风吹雨打。我看美国就是个纸老虎。

整个历史证明这一点,人类阶级社会的几千年的历史证明这一点:强的要让位给弱的。美洲也是这样。

只有帝国主义被消灭了,才会有太平。总有一天,纸老虎会被消灭的。但是它不会自己消灭掉,需要风吹雨打。

我们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是从战略上来说的。从整体上来说,要轻视它。从每一局部来说,要重视它。它有爪有牙。要解决它,就要一个一个地来。比如它有十个牙齿,第一次敲掉一个,它还有九个,再敲掉一个,它还有八个。牙齿敲完了,它还有爪子。一步一步地认真做,最后总能成功。

从战略上说,完全轻视它。从战术上说,重视它。跟它作斗争,一仗一仗的,一件一件的,要重视。现在美国强大,但从广大范围、从全体、从长远考虑,它不得人心,它的政策人家不喜欢,它压迫剥削人民。由于这一点,老虎一定要死。因此不可怕,可以轻视它。但是,美国现在还有力量,每年产一亿多吨钢,到处打人。因此还要跟它作斗争,要用力斗,一个阵地一个阵地地争夺。这就需要时间。

看样子,美洲国家、亚洲非洲国家只有一直同美国吵下去,吵到底,直到风吹雨打把纸老虎打破。

为了反对美帝国主义,中南美国家的欧洲移民要同本地印第安人团结起来。从欧洲移入的白种人,是不是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是统治者,另外一部分人是被统治者。这样,这一部分被压迫的白种人就容易同本地人接近了,因为所处的地位相同。

我们和拉丁美洲的朋友,和亚洲非洲的朋友,是处在同一种地位,做同样的工作,为人民办点事,减少帝国主义对人民的压迫。搞得好了,可以根本取消帝国主义的压迫。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同志。

在反对帝国主义的压迫上,我们同你们性质相同,只是所在地区、民族、语言不同。我们同帝国主义却有性质上的分别,我们看到帝国主义就不舒服。

要帝国主义干什么?中国人民不要帝国主义,全世界人民也不要帝国主义。帝国主义无存在之必要。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两位拉丁美洲人士谈话的一部分。

增强党的团结,继承党的传统*

(一九五六年八月三十日)

今天开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预备会议。预备会议要开十几天,要作的主要事情,一是准备大会文件,二是进行中央委员会的预选,三是准备大会发言稿。

现在我讲几点意见。

第一点,关于大会的目的和宗旨。这次大会要解决什么问题,达到什么目的?总的说来,就是总结七大以来的经验,团结全党,团结国内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而奋斗。

关于总结经验,我们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但是不能够罗列很多事情,而是要抓住重点,从实际出发,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加以总结。这样总结,会给我们全党一个推动力,使我们的工作比过去做得更好些。

我们党是一个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党,这是全世界公认的。过去有些外国同志怀疑:究竟你们搞些什么事情?有许多人不了解我们对待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也不太了解我们的整风运动。现在,我有了解的人更多了,可以说一般是了解了。当然,还会有些人不了解。在国内,甚至在党内,也还会有些人不了解,认为七大以来的路线不见得那么正确。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我们进行了两个革命:一个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夺取全国政权;一个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建设社会主义国家。七大以来的十一年,我们的成绩是很大的,全国承认,全世界承认,甚至连外国资产阶级也不得不承认。两个革命证明,从七大到现在,党中央的路线是正确的。

十月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这在世界上是个新鲜事情。对这个革命,国际资产阶级不管三七二十一,骂的多,总是说不好。俄国资产阶级是个反革命阶级,那个时候,国家资本主义这一套他不干,他怠工,破坏,拿起枪来打。俄国无产阶级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干掉他。这就惹火了各国资产阶级,他们就骂人。我们这里对待民族资产阶级比较缓和一点,他就舒服一点,觉得还有些好处。现在艾森豪威尔、杜勒斯不让美国的新闻记者到中国来,实际上就是承认我们的政策有这个好处。如果我们这里是一塌糊涂,他们就会放那些人来,横直是写骂人文章。他们就是怕写出来的文章不专门骂人,还讲一点好话,那个事情就不好办。

过去说中国是“老大帝国”,“东亚病夫”,经济落后,文化也落后,又不讲卫生,打球也不行,游水也不行,女人是小脚,男人留辫子,还有太监,中国的月亮也不那么很好,外国的月亮总是比较清爽一点,总而言之,坏事不少。但是,经过这六年的改革,我们把中国

的面貌改变了。我们的成绩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领导我们革命事业的核心是我们的党。这次大会总结经验首先要使全党更加团结。我们党,到六月为止,有一千零七十三万党员。对这一千多万党员,要进行广大的教育工作、说服工作、团结工作,使他们在人民中间更好地起核心的作用。单有党还不行,党是一个核心,它必须要有群众。我们的各项具体工作,包括工业、农业、商业、文化教育等等工作,百分之九十不是党员做的,而是非党员做的。所以,要好好团结群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一道工作。过去,在团结全党和团结党外人士方面,我们还有许多毛病。我们要在这次大会上和大会以后进行宣传教育,把这方面的工作好好加以改进。

在国际上,我们要团结全世界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首先是团结苏联,团结兄弟党、兄弟国家和人民,还要团结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借重一切有用的力量。这次有五十几个国家的共产党的代表来参加我们的大会,这是很好的事。过去我们没有取得全国政权,没有两个革命的胜利,没有建设的成绩,现在不同了。外国同志对我们是比较尊重的。

我们团结党内外、国内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们这样的国家,可以而且应该用“伟大的”这几个字。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我们的人民是伟大的人民,我们的革命是伟大的革命,我们的建设事业是伟大的建设事业。六亿人口的国家,在地球上只有一个,就是我们。过去人家看我们不起是有理由的。因为你没有什么贡献,钢一年只有几十万吨,还拿在日本人手里。国民党蒋介石专政二十二年,一年只搞到几万吨。我们现在也还不多,但是搞起一点来了,今年是四百多万吨,明年突破五百万吨,第二个五年计划要超过一千万吨,第三个五年计划就可能超过两千万吨。我们要努力实现这个目标。虽然世界上差不多有一百个国家,但是超过两千万吨钢的国家只有几个。所以,我们这个国家建设起来,是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将完全改变过去一百多年落后的那种情况,被人家看不起的那种情况,倒霉的那种情况,而且会赶上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就是美国。美国只有一亿七千万人口,我国人口比它多几倍,资源也丰富,气候条件跟它差不多,赶上是可能的。应不应该赶上呢?完全应该。你六亿人口干什么呢?在睡觉呀?是睡觉应该,还是做工作应该?如果说做工作应该,人家一亿七千万人口有一万万吨钢,你六亿人口不能搞它两万万吨、三万万吨钢呀?你赶不上,那你就没有理由,那你就不那么光荣,也就不那么十分伟大。美国建国只有一百八十年,它的钢在六十年前也只有四百万吨,我们比它落后六十年。假如我们再有五十年、六十年,就完全应该赶过它。这是一种责任。你有那么多人,你有那么一块大地方,资源那么丰富,又听说搞了社会主义,据说是有优越性,

结果你搞了五六十年还不能超过美国,你像个什么样子呢?那就要从地球上开除你的球籍! 所以,超过美国,不仅有可能,而且完全有必要,完全应该。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中华民族就对不起全世界各民族,我们对人类的贡献就不大。

第二点,关于继承党的传统。这次大会应当继续发扬我们党在思想方面和作风方面的优良传统,把主观主义、宗派主义这两个东西切实反一下,此外,还要反对官僚主义。官僚主义那个东西我今天不讲,只讲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这两个东西,扫了又发生,发生了又要扫。

所谓犯错误,就是那个主观犯错误,那个思想不对头。我们看到的批评斯大林错误的许多文章,就是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或者很少提到这个问题。斯大林为什么犯错误呢?就是在一部分问题上他的主观跟客观实际不相符合。现在我们的工作中还经常有许多这样的事情。主观主义就是不从客观实际出发,不从现实可能性出发,而是从主观愿望出发。我们这次大会的文件所规定的东西,所讲的东西,要尽可能符合和接近中国的实际。同时,要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批评那些不符合实际的观点,批评这个主观主义,打击这个主观主义。这个任务,早几年我们就开始提出来了。现在,我们反对的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主观主义。过去,在民主革命中,我们受主观主义的害时间很长,受了很大的惩罚,根据地差不多丧失干净,革命力量丧失百分之九十以上,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开始觉悟。经过延安整风,着重调查研究,从实际出发,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一定要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如果不结合,那就不行。这就是说,理论与实践要统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按照辩证唯物论,思想必须反映客观实际,并且在客观实践中得到检验,证明是真理,这才算是真理,不然就不算。我们这几年的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主观主义的毛病到处都有。不仅现在有,将来还会有。主观主义永远都会有,一万年,一万万年,只要人类不毁灭,总是有的。有主观主义,总要犯错误。

还有另外一个东西,叫宗派主义。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全局,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全局,一个地球有一个地球的全局。现在地球以外不去讲,因为交通路线还没有打通。如果发现火星或者金星上有人,那个时候我们再来交涉关于团结他们,建立统一战线的问题。现在我们是讲党内、国内和全世界的团结问题。我们的原则,就是不管你什么人,外国的党,外国的非党人士,只要是对世界和平和人类进步事业有一点用处的,我们就应该团结。首先是要团结几十个共产党,团结苏联。因为苏联发生了一些错误,这方面讲得多了,吹得多了,似乎那种错误不得了,这种观察是不妥的。任何一个民族,不可能不犯错误,何况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经历又那么长久,不发生错误是不可能的。苏联发生的错误,像斯大林的错误,它

的位置是什么呢?是部分性质的,暂时性质的。虽然听说有些什么东西有二十年了,但总是暂时的、部分的,是可以纠正的。苏联那个主流,那个主要方面,那个大多数,是正确的。俄国产生了列宁主义,经过十月革命变成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它建设了社会主义,打败了法西斯,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它有许多东西我们可以学。当然,是要学习先进经验,不是学习落后经验。我们历来提的口号是学习苏联先进经验,谁要你去学习落后经验呀?有一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苏联人放的屁都是香的,那也是主观主义。苏联人自己都说是臭的嘛!所以,要加以分析。我们说过,对斯大林要三七开。他们的主要的、大量的东西,是好的,有用的;部分的东西是错误的。我们也有部分的东西是不好的,我们自己就要丢掉,更不要别国来学这些坏事。但是,坏事也算一种经验,也有很大的作用。我们就有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张国焘、高岗、饶漱石这些人,他们是我们的教员。此外,我们还有别的教员。在国内来说,最好的教员是蒋介石。我们说不服的人,蒋介石一教,就说得服了。蒋介石用什么办法来教呢?他是用机关枪、大炮、飞机来教。还有帝国主义这个教员,它教育了我们六亿人民。一百多年来,几个帝国主义强国压迫我们,教育了我们。所以,坏事有个教育作用,有个借鉴作用。

反对宗派主义,特别值得谈一下的,就是要团结那些跟自己作过斗争的人。他跟你打过架,把你打倒在地,你吃了亏,脸上无光,而你并不那么坏,却封你一个“官”,叫机会主义者。至于打得对的,那就应该打,你本来是机会主义,为什么不应该打呢?我这里是讲打得不对的,斗争得不对的。如果那些人后头改变了态度,承认打你打错了,封你为机会主义王国的国王是不妥的,只要有这一条就行了。如果个别的人还不承认,可不可以等待呢?也可以等待。所谓团结,就是团结跟自己意见分歧的,看不起自己的,不尊重自己的,跟自己闹过别扭的,跟自己作过斗争的,自己在他面前吃过亏的那一部分人。至于那个意见相同的,已经团结了,就不发生团结的问题了。问题就是那个还没有团结的。所谓还没有团结的,就是那些意见不相同的,或者缺点大的。比如,现在我们党里头,有许多组织上入了党而思想上还没有入党的人,他虽然没有跟你打过架,交过手,但是因为他思想上还没有入党,于是乎做的事情就势必不很妥当,有些缺点,或者做出一些坏事。对这一部分人,要团结他们,教育他们,帮助他们。从前我讲过,对于任何有缺点的人,犯过错误的人,不仅要看他改不改,而且要帮助他改,一为看,二为帮。如果只是看,站在那里不动,看你怎么样,你搞得好那也好,你搞得不好该你遭殃。这种态度是一种消极的态度,不是积极的态度。马克思主义者应该采取积极的态度,不但要看,还应该帮。

第三点,关于中央委员会的选举。刚才小平同志讲,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的名额为一百五十到一百七十人。七届中委是七十七人,这次

加一倍多一点,这样恐怕比较妥当。等几年,比如等五年,那个时候再来扩大,恐怕是比较有利。现在,很多很有用的人才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培养起来的,这就是所谓“三八式”的干部。他们是我们现在工作的很重要的基础,没有他们不行。但是这部分干部人数很多,如果要安排,这届中委的名额就要增加到好几百人。所以这次就不考虑安排了。中央提的一百五十到一百七十这个人数究竟妥当不妥当,究竟多少为好,请同志们考虑。

应该肯定,上届中委是做了工作的,没有辜负七次代表大会的委托。在十一年间,他们正确地领导了中国的民主革命,正确地领导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没有出大毛病,并且同各种各样的机会主义的东西作斗争,同错误的东西作斗争,克服了各种不利于革命、不利于建设的因素。他们是有成绩的,其中也包括一些犯错误的同志。这是讲中央委员会的整体。至于个别同志,就不能那么估计。特别是王明,他在七次大会的时候,为了应付起见,写了一个书面声明,承认中央路线正确,承认七大政治报告,愿意服从大会的决定。但是,后头我跟他谈话,他又翻了,他忘记那个东西了。他回去一想,第二天又说,我写过一个东西,是承认了错误的。我说,你那个时候承认,如果现在不承认了,你也可以撤回去。他又不撤回去。后头,在二中全会上,我们希望他讲一讲他自己的错误,但是他讲别的东西,只讲我们这些人怎么好怎么好。我们说,你这些话可以不讲,你讲一讲你王明有些什么错误,他不干。他答应在二中全会以后写反省。但是后头他又说,他有病,用不得脑筋,一动手写,他那个病就来了。也许他是故意这样,那也难说。他一直害病,这次大会也不能出席。是不是选举他呢?还有李立三同志选不选?谅解李立三的人比较多一些,谅解王明的人就比较少。像小平同志讲的,我们如果选举他们,意义还是跟七次大会选举他们一样。七次大会的时候,就有很多代表不愿意选他们(不仅是王明,还有相当几个同志)。当时我们说,如果采取这个方针,我们就要犯错误。我们不选举犯错误的人,为什么叫做犯错误呢?因为那是照他们的办法办事。他们的办法,就是不管你是真犯错误,假犯错误,一经宣布你是机会主义,就不要了。如果我们也照这样办,我们就是走他们的路线,就是走王明路线,或者立三路线。这样的事情不干,让我们走王明路线、立三路线,不干。他们搞的党内关系就是那样一种关系,对犯过错误的,或者跟他们作过斗争的,骂过他们是机会主义的,他们都不要。他们把自己封为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后头一查,他们是百分之百的机会主义,而我们这些被他们封为“机会主义者”的,倒是多少有点马克思主义。

这里,最基本的道理,就是他们不是孤立的个人,而是代表小资产阶级里头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中国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群众广大的国家。小资产阶级中间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是动摇的。比如富裕中农,大

家看到,无论在哪个革命中间,他们总是动摇的,不坚定的,高兴起来可以发狂,悲观起来可以垂头丧气。他们的眼睛经常看到的是他们那一点小财产,无非是一两匹牲口呀,一辆大车呀,十几亩地呀。他们患得患失,生怕失掉这些东西。这种人跟贫农不同。中国的贫农在北方占百分之五十,在南方占百分之七十。我们党,拿成分来说,基本上是工人和贫农组成的,即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组成的。半无产阶级也是小资产阶级,但是它的坚定性要比中农好得多。我们党也吸收了一部分知识分子,在一千多万党员里头,大中小知识分子大概占一百万。这一百万知识分子,说他们代表帝国主义不好讲,代表地主阶级不好讲,代表官僚资产阶级不好讲,代表民族资产阶级也不好讲,归到小资产阶级范畴比较适合。他们主要代表小资产阶级范畴里哪一部分人呢?就是城市和农村中生产资料比较多的那一部分人,如富裕中农。这一部分知识分子党员,前怕龙后怕虎,经常动摇,主观主义最多,宗派主义不少。我们选举王明路线和立三路线这两位代表人物是表示什么呢?这是表示我们对待这种犯思想错误的人,跟对待反革命分子和分裂派(像陈独秀、张国焘、高岗、饶漱石那些人)有区别。他们搞主观主义、宗派主义是明火执仗,敲锣打鼓,拿出自己的政治纲领来征服人家。王明有政治纲领,李立三也有政治纲领。当然,陈独秀也有政治纲领,但他搞托派,搞分裂,在党外搞反党活动。张国焘搞阴谋,搞分裂,跑到国民党那里去了。所以,王明、李立三的问题,不单是他们个人的问题,重要的是有它的社会原因。这种社会原因在我们党内的反映,就是党内有相当一部分人遇到重要关头就要动摇。这种动摇就是机会主义。所谓机会主义,就是这里有利就干这件事,那里有利就干那件事,没有一定的原则,没有一定的章程,没有一定的方向,他今天是这样,明天又是那样。比如王明就是如此,从前“左”得不得了,后头又右得不得了。

七次大会的时候,我们说服了那些同志,选举了王明、李立三。那末,七大以后这十一年来,我们有什么损失没有?毫无损失,并没有因为选举了王明、李立三,我们的革命就不胜利了,或者迟胜利几个月。

是不是选举了他们,犯错误的人得到奖励了呢?犯错误的人当了中央委员,那我们大家一齐犯错误好了,横直有当中央委员的机会,会不会这样呢?也不会这样。你看,我们七十几个中央委员,他们并不故意犯几个错误以便再当中央委员。没有当中央委员的,“三八式”以前也好,“三八式”也好,“三八式”以后也好,会不会就学王明、李立三,也搞两条路线,变成四条路线,以便争取当中央委员呢?不会,没有人这样,而是鉴于他们的错误,自己更谨慎一些。

还有,从前有所谓“早革命不如迟革命,革命不如不革命”那么一种话,那末,选举他们,党内会不会发生正确不如错误、小错误不如大错误这样的问题呢?王明、李立三犯路线错误,要选他们当中央委

员,结果就要正确的人或者犯小错误的人空出两个位置来,让他们登台。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世界上最不公道的呢?从这一点看,那是很不公道的:你看,正确的或者犯小错误的人要把位置让给那个犯大错误的人,这是很明显的不公道,这里头没有什么公道。如果这样来比,应该承认,是所谓正确不如错误,小错误不如大错误。但是,从另外一点看,就不是这样。他们犯路线错误是全国著名、全世界著名的,选举他们的道理就是他们出了名。你有什么办法呀,他们是出了名的,你那个不犯错误的和犯小错误的名声没有他们大。在我们这个有广大小资产阶级的国家,他们是旗帜。选举他们,许多人就会这么说:共产党还是等待他们的,宁可让出两个位置来给他们,以便他们好改正错误。他们改不改是另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很小,只是他们两个人。问题是我们这个社会有这么多小资产阶级,我们党内有这么多小资产阶级动摇分子,知识分子中间有许多这样动摇的人,他们要看这个榜样。他们看到这两面旗帜还在,他们就舒服了,他们就睡得着觉了,他们就高兴了。你把这两面旗帜一倒,他们就恐慌了。所以,不是王明、李立三改不改的问题,他们改或者不改关系不大,关系大的是党内成百万容易动摇的出身于小资产阶级的成分,特别是知识分子,看我们对王明、李立三是怎样一种态度。正如我们在土地改革中间对待富农一样,我们不动富农,中农就安心。如果我们八大对他们两位采取的态度还是同七大的态度一样,那我们党就可以得到一种利益,得到一种好处,就是对于改造全国广大的小资产阶级比较容易些。这在全世界也有影响。在外国对犯错误的人采取我们这个态度的很少,可以说没有。我们这次大会的预备会议,从今天算起,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但是安排得好,是完全可以把准备工作做好的。我们相信,这次大会是可以开好的,代表们的水平是能够保证这次大会开好的。但是要兢兢业业,大家努力。

我们这次大会的预备会议,从今天算起,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但是安排得好,是完全可以把准备工作做好的。我们相信,这次大会是可以开好的,代表们的水平是能够保证这次大会开好的。但是要兢兢业业,大家努力。

我们党的一些历史经验*

(一九五六年九月二十五日)

美帝国主义是你们的对头,也是我们的对头,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对头。美帝国主义要干涉我们比干涉你们是困难一些。美国离我们很远,这是一种因素。但是,美帝国主义的手伸得很长,伸到我国的台湾,伸到日本、南朝鲜、南越、菲律宾等地。美国在英国、法国、意大利、冰岛、西德都驻了兵,在北非和中近东也有它的军事基地。它的手伸到全世界。它是一个世界性的帝国主义。它是全世界人民的反面教员。全世界人民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在各个地方砍断它的手。每砍断它的一只手,我们就舒服一点。

中国过去也是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压迫的国家,我们的情况很接近。一个国家,农村人口多,存在封建势力,有不好的一面,但是,对于无产阶级领导的革命来说,又是好事,使我们有农民这个广泛的同盟军。十月革命前的俄国,有严重的封建主义,布尔什维克党因为有广大农民的支持,革命取得了胜利。我国更其如此。我国是农业国,有五亿多的人口住在农村。过去打仗主要是依靠农民。现在我国城市资产阶级很快地服从社会主义改造,也是因为农民组织起来了,农业合作化了。因此,党在农民中的工作非常重要。

照我看来,封建主义严重的国家里,无产阶级政党要到农村中去找农民。知识分子下乡找农民,如果态度不好,就不能取得农民的信任。城市的知识分子对农村事物、农民心理不大了解,解决农民问题总是不那么恰当。根据我们的经验,要经过很长的时期,真正和他们打成一片,使他们相信我们是为他们的好处而斗争,才能取得胜利。绝不能认为农民一下子就会相信我们。切记不要以为我们帮助一下农民,农民就会相信我们。

农民是无产阶级最主要的同盟军。我们党开始也是不懂得农民工作的重要性,把城市工作放在第一位,农村工作放在第二位。我看,亚洲有些国家的党,农村工作也没有搞好。

我们党做农民工作,开头没有成功。知识分子有一点气味,就是知识分子气。有这种气味,就不愿到农村中去,轻视农村。农民也看不惯知识分子。我们党当时也还没有找到了解农村的方法。后来再去,找到了了解农村的方法,分析了农村各阶级,了解了农民的革命要求。

第一个时期,我们没有看清农村。当时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抛弃了农民这个最主要的同盟军。我们许多同志从平面看农村,不是立体地看农村,就是说,不懂得用阶级观点看农村。后来掌握了马克思主义,才用阶级观点看农村。原来农村不是平面的,而是有富的,有贫的,也有最贫的,有雇农、贫农、中农、富农、地主之分。

在这个时期,我研究过农村,办过几期农民运动讲习所,虽然有些马克思主义,但是看得不深入。

第二个时期,我们要感谢我们的好先生,就是蒋介石。他把我们赶到农村去。这个时期很长,十年内战,跟他打了十年,那就非得研究一下农村不可。这十年的头几年对农村了解还是不那么深刻,后来才比较了解,了解得也比较深刻。这个时期,以瞿秋白、李立三、王明为代表的三次“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给我们党带来了很大的损失,特别是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把我们党在农村中的大部分根据地搞垮了。

以后,是第三个时期,就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帝国主义打进来了,我们同国民党停战,同日本帝国主义打仗。这个时候,我们的同志可以公开到国民党地区的城市里去了。原来犯“左”倾机会主义路线错误的王明又犯了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他先是执行了共产国际的最“左”的方针,这时他又执行了最右的方针。他也是我们的一个很好的反面教员,教育了我们党。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反面教员,就是李立三。他们当时的主要错误,就是教条主义,硬搬外国的经验。我们党清算了他们的错误路线,真正找到了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的具体情况相结合的道路。因此,才有可能在第四个时期,在蒋介石进攻我们的时候,把蒋介石打倒,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

中国革命的经验,建立农村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经验,对你们许多国家不一定都适用,但可供你们参考。我奉劝诸位,切记不要硬搬中国的经验。任何外国的经验,只能作参考,不能当作教条。一定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本国的具体情况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

要争取和依靠农民,就要调查农村。方法是调查一两个或几个农村,花几个星期的时间,弄清农村阶级力量、经济情况、生活条件等问题。像党的总书记这样主要的领导人员,要亲自动手,了解一两个农村,争取一些时间去做,这是划得来的。麻雀虽然很多,不需要分析每个麻雀,解剖一两个就够了。总书记调查一两个农村,心中有数了,就可以帮助同志们去了解农村,弄清农村的具体情况。我看很多国家的党,总书记不重视解剖一两个“麻雀”,对农村懂是懂得一点,但是不深刻,因此,发出的指示不很符合农村情况。党的领导机关,包括全国性的、省的和县的负责同志,也要亲自调查一两个农村,解剖一两个“麻雀”。这就叫做“解剖学”。

调查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走马看花,一种是下马看花。走马看花,不深入,因为有那么多的花嘛。你们从拉丁美洲到亚洲来,是走马看花的。你们国家有那么多的花,看一看望一望就走,这是很不够的,还必须用第二种方法,就是走马看花,过细看花,分析一朵“花”,解剖一个“麻雀”。

在受帝国主义压迫的国家里,有两种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

买办资产阶级。你们的国家有没有这两种资产阶级?大概都有的。

买办资产阶级始终是帝国主义的走狗,革命的对象。买办资产阶级又分属于美国、英国、法国以及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垄断资本集团。对买办集团的斗争,要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首先对付其中的一个,打击当前最主要的敌人。例如,过去中国的买办资产阶级,有亲英、亲美的和亲日的。我们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就利用英、美和日本的矛盾,首先打倒日本侵略者和依附于它的买办集团。然后,再去反对美、英侵略势力,打倒亲美、亲英的买办集团。地主阶级里头也是有派别的。最反动的是少数,那些爱国的,赞成反对帝国主义的,就不要放在一起打。还必须分别大地主和小地主。在一个时候,打击的敌人不能太多,要打少数,甚至对大地主也只打击少数最反动的。什么都打,看起来很革命,实际上为害很大。

民族资产阶级是我们的冤家。中国有句俗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中国革命有一条经验,对付民族资产阶级要谨慎。他们同工人阶级对立,同时又同帝国主义对立。鉴于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这两个敌人不打倒,人民就不能解放,因此,我们一定要争取民族资产阶级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民族资产阶级没有兴趣,因为他们和地主阶级有密切的联系。他们又是压迫和剥削工人的。因此,我们要同他们作斗争。但是,为了争取民族资产阶级跟我们一道反对帝国主义,对他们的斗争要适可而止,要有理有利、有节。就是斗争要有道理,要有胜利的把握,取得适当胜利的时候要有节制。为此,要调查双方面的情况,要调查工人的情况,也要调查资本家的情况。只了解工人,不了解资本家,我们就没有法子同资本家开谈判。在这方面也要作典型调查,解剖一两个“麻雀”,也要用走马看花、下马看花两个方法。

在整个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历史时期内,我们要争取和团结民族资产阶级,使他们站在人民的方面,反对帝国主义。在反帝反封建的任务基本完成以后,在一定时期还要和他们保持联盟。这样做,有利于对付帝国主义的侵略,有利于发展生产、稳定市场,有利于争取和改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你们现在还没有取得政权,你们准备夺取政权。对民族资产阶级要采取“又团结、又斗争”的政策。团结他们一起反对帝国主义,支持他们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的言行;对他们反工人阶级的、反共的反动言行,进行适当的斗争。只有一个方面是错误的:只有斗争,不要团结,是“左”倾错误;只有团结,不要斗争,是右倾错误。这两种错误我们党都犯过,经验很痛苦。后来我们总结了这两种经验,采取了“又团结、又斗争”的政策,必须斗争的就作斗争,可以团结的就团结起来。斗争的目的是为了团结他们,取得反对帝国主义的胜利。

在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的国家,无产阶级政党要把民族旗帜拿在自己手里,必须有民族团结的纲领,团清除帝国主义走狗以外

的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让全国人民看到,共产党多么爱国,多么爱好和平,多么要民族团结。这样做,有利于孤立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孤立大地主、大资产阶级。

共产党人不要怕犯错误。错误有两重性。错误一方面损害党,损害人民;另一方面是好教员,很好地教育了党,教育了人民,对革命有好处。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是成功之母?错误犯得太多了,一定要反过来。这是马克思主义。“物极必反”,错误成了堆,光明就会到来。

纪念孙中山先生*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二日)

纪念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

纪念他在中国民主革命准备时期,以鲜明的中国革命民主派立场,同中国改良派作了尖锐的斗争。他在这一场斗争中是中国革命民主派的旗帜。

纪念他在辛亥革命时期,领导人民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国的丰功伟绩。

纪念他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把旧三民主义发展为新三民主义的丰功伟绩。

他在政治思想方面留给我们许多有益的东西。

现代中国人,除了一小撮反动分子以外,都是孙先生革命事业的继承者。

我们完成了孙先生没有完成的民主革命,并且把这个革命发展为社会主义革命。我们正在完成这个革命。

事物总是发展的。一九一一年的革命,即辛亥革命,到今年,不过四十五年,中国的面目完全变了。再过四十五年,就是二千零一年,也就是进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中国的面目更要大变。中国将变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工业国。中国应当这样。因为中国是一个具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和六万万人口的国家,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而这种贡献,在过去一个长时期内,则是太少了。这使我们感到惭愧。

但是要谦虚。不但现在应当这样,四十五年之后也应当这样,永远应当这样。中国人在国际交往方面,应当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大国主义。

孙先生是一个谦虚的人。我听过他多次讲演,感到他有一种宏伟的气魄。从他注意研究中国历史情况和当前社会情况方面,又从他注意研究包括苏联在内的外国情况方面,知道他是很虚心的。

他全心全意地为了改造中国而耗费了毕生的精力,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像很多站在正面指导时代潮流的伟大历史人物大都有他们的缺点一样,孙先生也有他的缺点方面。这是要从历史条件加以说明,使人理解,不可以苛求于前人的。

在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我讲四个问题;经济问题,国际形势问题,中苏关系问题,大民主小民主问题。

我们对问题要作全面的分析,才能解决得妥当。进还是退,上马还是下马,都要按照辩证法。世界上,上马和下马,进和退,总是有的。那有上马走一天不下马的道理?我们走路,不是两个脚同时走,总是参差不齐的。第一步,这个脚向前,那个脚在后;第二步,那个脚又向前,这个脚在后。看电影,银幕上那些人净是那么活动,但是拿电影拷贝一看,每一小片都是不动的。《庄子》的《天下篇》说:“飞鸟之景,未尝动也。”世界上就是这样一个辩证法:又动又不动。净是不动没有,净是动也没有。动是绝对的,静是暂时的,有条件的。

我们的计划经济,又平衡又不平衡。平衡是暂时的,有条件的。暂时建立了平衡,随后就要发生变动。上半年平衡,下半年就不平衡了,今年平衡,到明年又不平衡了;净是平衡,不打破平衡,那是不行的。我们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不平衡,矛盾,斗争,发展,是绝对的,而平衡,静止,是相对的。所谓相对,就是暂时的,有条件的。这样来看我们的经济问题,究竟是进,还是退?我们应当告诉干部,告诉广大群众:有进有退,主要的还是进,但不是直线前进,而是波浪式地前进。虽然有下马,总是上马的时候多。我们的各级党委,各部,各级政府,是促进呢?还是促退呢?根本还是促进的。社会总是前进的,前进是个总的趋势,发展是个总的趋势。

第一个五年计划是不是正确?我赞成这种意见,就是说,从前四年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楚,第一个五年计划根本正确。至于错误,确实有,这也是难免的,因为我们缺少经验。将来搞了几个五年计划,有了经验,是不是还会犯错误呢?还会犯的。经验是永远学不足的。一万年以后,搞计划就一点错误不犯?一万年以后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但是可以肯定,那个时候还是会犯错误的。青年要犯错误,老年就不犯错误呀?孔夫子说,他七十岁干什么都合乎客观规律了,我就不相信,那是吹牛皮。我们第一个五年计划,限额以上的建设项目,一部分是苏联帮我们设计的,大部分是我们自己设计的。你看中国人不行?我们也行。但是,也要承认我们还有点不行,因为有一部分自己还不能设计。前几年建设中有一个问题,就象有的同志所说的,光注意“骨头”,不大注意“肉”,厂房、机器设备等搞起来了,而市政建设

和服务性的设施没有相应地搞起来,将来问题很大。我看,这个问题的影响,不在第一个五年计划,而是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也许还在第三个五年计划。第一个五年计划是否正确,现在可以作一点结论,明年也可以作一点结论,我看要到第二个五年计划末期才能完全作出结论。这里头不犯一点主观主义是不可能的。犯一点错误也并不坏。成绩有两重性,错误也有两重性。成绩能够鼓励人,同时会使人骄傲;错误使人倒霉,使人着急,是个敌人,同时也是我们很好的教员。总的说来,现在看不出第一个五年计划有什么大错,有什么根本性质的错误。

要保护干部和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不要在他们头上泼冷水。有些人曾经在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问题上泼过冷水,那个时候有个“促退委员会”。后头我们说不应当泼冷水,就来一个促进会。本来的安排是用十八年时间基本完成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一促进就很快。农业发展纲要草案上写的是一九五八年完成高级形式的农业合作化,现在看样子今冬明春就能实现。虽然毛病也不少,但是比那个促退会好,农民高兴,农业增产。没有这个合作化,今年这样大的灾荒,粮食就不可能增产两百多亿斤。在灾荒区,有合作社,生产救灾也方便。要在保护干部和人民群众积极性的根本条件下,批评他们的缺点,批评我们自己的缺点,这样,他们就有一股劲了。群众要求办而暂时办不到的事情,要向群众解释清楚,也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每年国家预算要三榜定案。就是说,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同志,还有一些有关同志,开三次会,讨论定案。这样就使大家都能了解预算的内容。不然,总是经手的同志比较了解,而我们这些人就是举手,但是懂不懂呢?叫作又懂又不懂,不甚了了。用三榜定案的办法,你就那么十分懂?也不见得,还是跟经手的同志有距离。他们好比是戏台上的演员,会唱,我们好比是观众,不会唱。但是,如果我们看戏看久了,那个长,那个短,就可以做出比较正确的判断。戏唱得好坏,还是归观众评定的。要改正演员的错误,还是靠看戏的人。观众的高明处就在这个地方。一个戏,人们经常喜欢看,就可以继续演下去。有些戏,人们不大高兴看,就必须改变。所以,我们中央委员会内部又有专家同非专家的矛盾。专家有专家的长处,非专家有非专家的长处。非专家可以鉴别正确和错误。

一九五六年国家预算报告中说过“稳妥可靠”这个话,我建议以后改为“充分可靠”。今年一月召开知识分子问题会议的时候,我曾经提过要“充分可靠”。稳妥和可靠,意思是重复的。用稳妥形容可靠,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限制什么。形容词一面是修饰词,一面是限制词。说充分可靠,这就在程度上限制了它,不是普通可靠,是充分可靠。要做到充分可靠是不容易的。今年六月人民代表大会通过预算的时候,大家都说是可靠的。现在看起来,这个预算有不到十分之一不可靠,有的项目安排得不对,有的项目用钱多了。所以,以后要注意

安排好预算中的项目。项目到底安排得好不好,要靠专家注意,同时也要靠我们,特别是省一级的同志注意。当然,大家都要注意。

我们这些人,我们的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要抓财政,抓计划。以前有些同志没有大抓。粮食、猪肉、鸡蛋、蔬菜等问题,请同志们注意,这个问题相当大。从去年冬季以来,集中搞粮食,忽略了副业和经济作物。后头又纠正这个偏差,来搞副业和经济作物,特别是二十项、三十项比价一定,什么棉粮比价,油粮比价,猪粮比价,烟粮比价,等等,这样一来,农民对副业、经济作物就大有味道,而粮食不行了。开头一偏偏到粮食,再一偏偏到副业、经济作物。谷贱伤农,你那个粮价那么便宜,农民就不种粮食了。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

要勤俭建国,反对铺张浪费,提倡艰苦朴素、同甘共苦。同志们提出,厂长、校长可以住棚子,我看这个法子好,特别是在困难的时候。我们长征路上过草地,根本没有房子,就那么睡,朱总司令走了四十天草地,也是那么睡,都过来了。我们的部队,没有粮食,就吃树皮、树叶。同人民有福共享,有祸同当,这是我们过去干过的,为什么现在不能干呢?只要我们这样干了,就不会脱离群众。

要抓报纸。中央、各级党委,凡是出版报纸的地方,都要把办报看成大事。今年这一年,报纸上片面地、不合实际地宣传要改善人民生活,而对勤俭建国,反对铺张浪费,提倡艰苦朴素、同甘共苦这些东西,很少宣传,以后报纸的宣传重点要放到这方面来。广播电台讲的那些东西,恐怕也是从报纸上来的。所以,要把新闻记者、报纸工作人员和广播工作人员召集起来开会,跟他们交换意见,告诉他们宣传的方针。

这里还讲一个镇压反革命的问题。那些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恶霸、反革命,你说杀不杀呀?要杀。有些民主人士说杀得坏,我们说杀得好,无非是唱对台戏。这个戏,我们就是老跟民主人士唱得不对头。我们杀的是些“小蒋介石”。至于“大蒋介石”,比如宣统皇帝、王耀武、杜聿明那些人,我们一个不杀。但是,那些“小蒋介石”不杀掉,我们这个脚下就天天“地震”,不能解放生产力,不能解放劳动人民。生产力就是两项:劳动者和工具。不镇压反革命,劳动人民不高兴。牛也不高兴,锄头也不高兴,土地也不舒服,因为使牛、使锄头、利用土地的农民不高兴。所以,对反革命一定要杀掉一批,另外还捉起来一批,管制一批。

国际形势,总的看来是好的。几个帝国主义算什么呢?再加几十个帝国主义也不怕。

现在有两个地方发生问题,一个是东欧,一个是中东。波兰、匈牙利出了乱子,英、法武装侵略埃及,我看这些坏事也都是好事。

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坏事有两重性,一重是坏,一重是好。许多人看到那个“事”字上边有一个“坏”字,就认为它只是坏。我们说还有一个意义,它又是好事,这就是所谓“失败者成功之母”。凡是失败的事,倒霉的事,错误,在一定的条件下,会产生好的结果。波兰也好,匈牙利也好,既然有火,总是要燃烧的。烧起来好,还是不烧起来好?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烧起来了,烧起来就好了。匈牙利有那么多反革命,这一下暴露出来了。匈牙利事件教育了匈牙利人民,同时教育了苏联的一些同志,也教育了我们中国的同志。出了一个贝利亚,就不得了,怎么社会主义国家出贝利亚?出了一个高岗,又是大为一惊。我们就要从这些事情中得到教育。这类事情是题中应有之义,永远也会有的。

将来全世界的帝国主义都打倒了,阶级消灭了,你们讲,那个时候还有没有革命?我看还是要革命的。社会制度还要改革,还会用“革命”这个词。当然,那时革命的性质不同于阶级斗争时代的革命。那个时候还有生产关系同生产力的矛盾,上层建筑同经济基础的矛盾。生产关系搞得不对头,就要把它推翻。上层建筑(其中包括思想、舆论)要是保护人民不喜欢的那种生产关系,人民就要改革它。上层建筑也是一种社会关系。上层建筑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所谓经济基础,就是生产关系,主要是所有制。生产力是最革命的因素。生产力发展了,总是要革命的。生产力有两项,一项是人,一项是工具。工具是人创造的。工具要革命,它会通过人来讲话,通过劳动者来讲话,破坏旧的生产关系,破坏旧的社会关系。“君子动口不动手”,最好的办法是用口。善讲不听,就会武讲。没有武器了,怎么搞呢?劳动者手里有工具,没有工具的可以拿石头。石头都没有,有两个拳头。

我们的国家机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机关。拿法庭来说,它是对付反革命的,但也不完全是对付反革命的,要处理很多人民内部闹纠纷的问题。看来,法庭一万年都要。因为在阶级消灭以后,还会有先进和落后的矛盾,人们之间还会有斗争,还会有打架的,还可能出各种乱子,你不设一个法庭怎么得了呀!不过,斗争改变了性质,它不同于阶级斗争了。法庭也改变了性质。那个时候上层建筑也可能出问题。比如说,象我们这样的人,可能犯错误,结果斗不赢,被别人推下去,让哥穆尔卡上台,把饶漱石抬出来。你说没有这种事呀?我看一千年、一万年以后还有的。

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对立统一。所谓对立统一,就是不同性质的对立的东西的统一。比如水,是由氢和氧两种元素结合的。如果没有氧,光有氢,或者没有氢,光有氧,都不能够搞成水。听说现在已经定下名称的化合物就有一百多万种,没有定名称的还不知道多少。化

合物都是不同性质的东西的对立统一。社会上的事情也是这样。中央和地方是对立统一,这个部和那个部也是对立统一。

两个国家也是对立统一。中国和苏联两个国家都叫社会主义,有不同没有?是有的。苏联和中国的民族不同。他们那里三十九年前就发生十月革命了,我们取得全国政权只有七年。至于所作的事,那有很多不同。比如,我们的农业集体化经过几个步骤,跟他们不同;我们对待资本家的政策跟他们不同;我们的市场物价政策跟他们不同;我们处理农业、轻工业同重工业的关系,跟他们不同;我们军队里头的制度和党里头的制度也跟他们不同。我们曾对他们说过:我们不同意你们的一些事情,不赞成你们的一些做法。

有一些同志就是不讲辩证法,不分析,凡是苏联的东西都说是好的,硬搬苏联的一切东西。其实,中国的东西也好,外国的东西也好,都是可以分析的,有好的,有不好的。每个省的工作也是一样,有成绩,有缺点。我们每个人也是如此,总是有两点,有优点,有缺点,不是只有一点。一点论是从古以来就有的,两点论也是从古以来就有的。这就是形而上学跟辩证法。中国古人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不能只有阴没有阳,或者只有阳没有阴。这是古代的两点论。形而上学是一点论。现在,一点论在相当一些同志中间还不能改。他们片面地看问题,认为苏联的东西都好,一切照搬,不应当搬的也搬来了不少。那些搬得不对的,不适合我们这块土地的东西,必须改过来。

这里讲一个“里通外国”的问题。我们中国有没有这种人,背着中央向外国人通情报?我看是有的,比如高岗就是一个。这是有许多事实证明了的。

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在揭露高岗的中央会议上,我曾经宣布说,北京城里头有两个司令部:一个司令部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这个司令部刮阳风,烧阳火;第二个司令部呢,就叫地下司令部,也刮一种风,烧一种火,叫刮阴风,烧阴火。我们的古人林黛玉讲,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现在呢,不是阳风阳火压倒阴风阴火,就是阴风阴火压倒阳风阳火。他刮阴风,烧阴火,其目的就是要刮倒阳风,灭掉阳火,打倒一大批人。

我们的高级干部、中级干部中,还有个别的人(不多)里通外国。这是不好的。我希望同志们在党组、党委里头,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一级,把这个问题向大家说清楚,这样的事就不要干了。我们不赞成苏联的一些事情,党中央已经跟他们讲过好几次,有些问题没有讲,将来还要讲。要讲就经过中央去讲。至于情报,不要去通。那个情报毫无用处,只有害处。这是破坏两党两国关系的。干这种事的人,自己也搞得很尴尬。因为你背着党,心里总是有愧的。送过情报的讲出来就完了,不讲,就要查,查出来就给适当的处分。

关于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我想讲一点。我看有两把“刀子”:一

把是列宁,一把是斯大林。现在,斯大林这把刀子,俄国人丢了。哥穆尔卡、匈牙利的一些人就拿起这把刀子杀苏联,反所谓斯大林主义。欧洲许多国家的共产党也批评苏联,这个领袖就是陶里亚蒂。帝国主义也拿这把刀子杀人,杜勒斯就拿起来耍了一顿。这把刀子不是借出去的,是丢出去的。我们中国没有丢。我们第一条是保护斯大林,第二条也批评斯大林的错误,写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那篇文章。我们不象有些人那样,丑化斯大林,毁灭斯大林,而是按照实际情况办事。

列宁这把刀子现在是不是也被苏联一些领导人丢掉一些呢?我看也丢掉相当多了。十月革命还灵不灵?还可不可以作为各国的模范?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赫鲁晓夫的报告说,可以经过议会道路去取得政权,这就是说,各国可以不学十月革命了。这个门一开,列宁主义就基本上丢掉了。

列宁主义学说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在那些地方发展了呢?一,在世界观,就是唯物论和辩证法方面发展了它;二,在革命的理论、革命的策略方面,特别是在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政党等问题上发展了它。列宁还有关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学说。从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开始,革命中间就有建设,他已经有了七年的实践,这是马克思所没有的。我们学的就是这些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

我们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中,都是发动群众搞阶级斗争,在斗争中教育人民群众。我们搞阶级斗争是从十月革命学来的。十月革命,无论城里、乡里,都是充分发动群众进行阶级斗争。现在苏联派到各国去当专家的那些人,十月革命的时候不过几岁、十几岁,他们很多人就忘记了。有的国家的同志说,中国的群众路线不对,很高兴学那个恩赐观点。他要学也没有办法,横直我们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不干涉内政,互不侵犯。我们不企图去领导任何别的国家,我们只领导一个地方,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东欧一些国家的基本问题就是阶级斗争没有搞好,那么多反革命没有搞掉,没有在阶级斗争中训练无产阶级,分清敌我,分清是非,分清唯心论和唯物论。现在呢,自食其果,烧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有多少资本呢?无非是一个列宁,一个斯大林。你把斯大林丢了,把列宁也丢得差不多了,列宁的脚没有了,或者还有一个头,或者把列宁的两只手砍掉了一只。我们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十月革命的。马克思写了那么多东西,列宁写了那么多东西嘛!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不依靠群众进行阶级斗争,不分清敌我,这很危险。

有几位司局长一级的知识分子干部,主张要大民主,说小民主不过瘾。他们要搞的“大民主”,就是采用西方资产阶级的国会制度,学西方的“议会民主”、“新闻自由”、“言论自由”那一套。他们这种主张

缺乏马克思主义观点,缺乏阶级观点,是错误的。不过,大民主、小民主的讲法很形象化,我们就借用这个话。

民主是一个方法,看用在谁人身上,看干什么事情。我们是爱好大民主的。我们爱好的是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大民主。我们发动群众斗蒋介石,斗了二十几年,把他斗垮了;土地改革运动,农民群众起来斗地主阶级,斗了三年,取得了土地。那都是大民主。“三反”是斗那些被资产阶级腐蚀的工作人员,“五反”是斗资产阶级,狠狠地斗了一下。那都是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也都是大民主。早几天群众到英国驻华代办处去示威,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上几十万人开大会,支援埃及反抗英法侵略。这也是大民主,是反对帝国主义。这样的大民主,我们为什么不爱好呢?我们的确是爱好的。这种大民主是对付谁的呢?对付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对付资本主义。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对付资本主义的。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要废除小生产私有制,就它的性质来说,也是对付资本主义的。我们用群众运动的方法来进行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发动农民自己组织起来,主要是贫农下中农首先组织起来,上中农也只好赞成。至于资本家赞成社会主义改造,敲锣打鼓,那是因为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来,工人群众又在底下顶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这样。

现在再搞大民主,我也赞成。你们怕群众上街,我不怕,来他几十万也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是古人有言,其人叫王熙凤,又名凤姐儿,就是她说的。无产阶级发动的大民主是对付阶级敌人的。民族敌人(无非是帝国主义,外国垄断资产阶级)也是阶级敌人。大民主也可以用来对付官僚主义者。我刚才讲,一万年以后还有革命,那时搞大民主还是可能的。有些人如果活得不耐烦了,搞官僚主义,见了群众一句好话没有,就是骂人,群众有问题不去解决,那就一定要被打倒。现在,这个危险是存在的。如果脱离群众,不去解决群众的问题,农民就要打扁担,工人就要上街示威,学生就要闹事。凡是出了这类事,第一要说是好事,我就是这样看的。

早几年,在河南省一个地方要修飞机场,事先不给农民安排好,没有说清道理,就强迫人家搬家。那个庄的农民说,你拿根长棍子去拨树上雀儿的巢,把它搞下来,雀儿也要叫几声。邓小平你也有一个巢,我把你的巢搞烂了,你要不要叫几声?于是乎那个地方的群众布置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妇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壮年。到那里去测量的人都被赶走了,结果农民还是胜利了。后来,向农民好好说清楚,给他们作了安排,他们的家还是搬了,飞机场还是修了。这样的事情不少。现在,有这样一些人,好象得了天下,就高枕无忧,可以横行霸道了。这样的人,群众反对他,打石头,打锄头,我看是该当,我最欢迎。而且有些时候,只有打才能解决问题。共产党是要得到教训的。学生上街,工人上街,凡是有那样的事情,同志们要看作好事。成都有一百多学生要到北京请愿,一个列车上的

学生在四川省广元车站就被阻止了,另外一个列车上的学生到了洛阳,没有能到北京来。我的意见,周总理的意见,是应当放到北京来,到有关部门去拜访。要允许工人罢工,允许群众示威。游行示威在宪法上是有根据的。以后修改宪法,我主张加一个罢工自由,要允许工人罢工。这样,有利于解决国家、厂长同群众的矛盾。无非是矛盾。世界充满着矛盾。民主革命解决了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这一套矛盾。现在,在所有制方面同民族资本主义和小生产的矛盾也基本上解决了,别的方面的矛盾又突出出来了,新的矛盾又发生了。县委以上的干部有几十万,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里。如果不搞好,脱离群众,不是艰苦奋斗,那末,工人、农民、学生就有理由不赞成他们。我们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长官僚主义作风,不要形成一个脱离人民的贵族阶层。谁犯了官僚主义,不去解决群众的问题,骂群众,压群众,总是不改,群众就有理由把他革掉。我说革掉很好,应当革掉。

现在,民主党派、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的大民主。再来一个“五反”,他们是不赞成的。他们很害怕:如果搞大民主,民主党派就被消灭了,就不能长期共存了。教授是不是喜欢大民主?也难说,我看他们有所警惕,也怕无产阶级的大民主。你要搞资产阶级大民主,我就提出整风,就是思想改造。把学生们统统发动起来批评你,每个学校设一个关卡,你要过关,通过才算了事。所以,教授还是怕无产阶级大民主的。

这里再讲个达赖的问题。佛菩萨死了二千五百年,现在达赖他们想去印度朝佛。让他去,还是不让他去?中央认为,还是让他去好,不让他去不好。过几天他就要动身了。劝他坐飞机,他不坐,要坐汽车,通过噶伦堡,而噶伦堡有各国的侦探,有国民党的特务。要估计到达赖可能不回来,不仅不回来,而且天天骂娘,说“共产党侵略西藏”等等,甚至在印度宣布“西藏独立”;他也可能指使西藏上层反动分子来一个号召,大闹起事,要把我们轰走,而他自己却说他不在那里,不负责任。这种可能,是从坏的方面着想。出现这种坏的情况,我也高兴。我们的西藏工委和军队要准备着,把堡垒修起来,把粮食、水多搞一点。我们就是那几个兵,横直各有各的自由,你要打,我就防,你要攻,我就守。我们总是不要先攻,先让他们攻,然后来它一个反攻,把那些进攻者狠狠打垮。跑掉一个达赖,我就伤心?再加九个,跑掉十个,我也不伤心。我们有经验一条,就是张国焘跑了并不坏。捆绑不成夫妻。他不爱你这个地方了,他想跑,就让他跑。跑出去对我们有什么坏处呢?没有什么坏处,无非是骂人。我们共产党是被人家骂了三十五年的,无非是骂共产党“穷凶极恶”、“共产共妻”、“惨无人道”那一套。加一个达赖,再加一个什么人,有什么要紧。再骂三十五年,还只有七十年。一个人怕挨骂,我看不好。有人怕泄露机密,张国焘还不是有那么多机密,但是没有听

见因为张国焘泄露机密,我们的事情办坏了。

我们党有成百万有经验的干部。我们这些干部,大多数是好的,是土生土长,联系群众,经过长期斗争考验的。我们有这么一套干部:有建党时期的,有北伐战争时期的,有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有抗日战争时期的,有解放战争时期的,有全国解放以后的,他们都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财产。东欧一些国家不很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这样一套干部。我们有在不同革命时期经过考验的这样一套干部,就可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要有这个信心。帝国主义都不怕,怕什么大民主?怕什么学生上街?但是,在我们党员中有一部分人怕大民主,这不好。那些怕大民主的官僚主义者,你就要好好学习马克思主义,你就要改。

我们准备在明年开展整风运动。整顿三风:一整主观主义,二整宗派主义,三整官僚主义。中央决定后,先发通知,把项目开出来。比如,官僚主义就包括许多东西:不接触干部和群众,不下去了解情况,不与群众同甘共苦,还有贪污、浪费,等等。如果上半年发通知,下半年整风,中间隔几个月。凡是贪污了的,要承认错误,在这期间把它退出来,或者以后分期退还,或者连分期退还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免了,都可以。但是总要承认错误,自己报出来。这就是给他搭一个楼梯,让他慢慢下楼。对于其他错误,也是采取这个办法。预先出告示,到期进行整风,不是“不教而诛”,这是一种小民主的方法。有人说,如果用这个办法,到下半年,恐怕就没有什么好整了。我们就是希望达到这个目的,希望在正式整风的时候,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都大为减少。整风是在我们历史上行之有效的方法。以后凡是人民内部的事情,党内的事情,都要用整风的方法,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来解决,而不是用武力来解决。我们主张和风细雨,当然,这中间个别的人也难免稍微激烈一点,但总的倾向是要把病治好,把人救了,真正要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不是讲讲而已。第一条保护他,第二条批评他。首先要保护他,因为他不是反革命。这就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和自我批评,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在人民内部,对犯错误的人,都用保护他又批评他的方法,这样就很得人心,就能够团结全国人民,调动六亿人口中的一切积极因素,来建设社会主义。

我赞成在和平时期逐步缩小军队干部跟军队以外干部的薪水差额,但不是完全平均主义。我是历来主张军队要艰苦奋斗,要成为模范的。一九四九年在这个地方开会的时候,我们有一位将军主张军队要增加薪水,有许多同志赞成,我就反对。他举的例于是资本家吃饭五个碗,解放军吃饭是盐水加一点酸菜,他说这不行。我说这恰恰是好事。你是五个碗,我们吃酸菜,这个酸菜里面就出政治,就出模范。解放军得人心就是这个酸菜,当然,还有别的。现在部队的伙食改善了,已经比专吃酸菜有所不同了。但根本的是我们要提倡艰苦奋

斗,艰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锦州那个地方出苹果,辽西战役的时候,正是秋天,老百姓家里很多苹果,我们战士一个都不去拿。我看了那个消息很感动。在这个问题上,战士们自觉地认为:不吃是很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鄙的,因为这是人民的苹果。我们的纪律就建筑在这个自觉性上边。这是我们党的领导和教育的结果。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就是由这里头出来的。一个苹果不吃,饿死人没有呢?没有饿死,还有小米加酸菜。在必要的时候,在座的同志们要住棚子。在过草地的时候,没有棚子都可以住,现在有棚子为什么不可以住?军队这几天开会,他们慷慨激昂,愿意克己节省。军队这样,其他的人更要艰苦奋斗。不然,军队就将你的军了。在座的有文有武,我们拿武来将文。解放军是一个好军队,我是很喜欢这个军队的。

要加强政治工作。不论文武,不论工厂,农村,商店,学校,军队,党政机关,群众团体,各方面都要极大地加强政治工作,提高干部和群众的政治水平。

(1)这里是指孔子说的“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见《论语·为政第二》。(2)指一九五六年六月在波兰的波兹南市发生的骚乱事件和同年十月在匈牙利发生的反革命暴乱事件。(3)见《周易·系辞上》。(4)喝饱堡,是印度东北部的边境城镇,靠近我国西藏的亚东。

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七年一月)

一一月十八日的讲话

这次会议,要讨论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思想动向问题,农村问题,经济问题。今天我讲一讲思想动向问题。

思想动向问题,我们应当抓住。这里当作第一个问题提出来。现在,党内的思想动向,社会上的思想动向,出现了很值得注意的问题。

有一种问题是我们自己家里出的。比如,现在有些干部争名夺利,唯利是图。在评级过程中,有那样的人,升了一级不够,甚至升了两级还躺在床上哭鼻子,大概要升三级才起床。他这么一闹,就解决了一个问题,什么干部评级,根本不评了,工资大体平均、略有差别就是了。以前北洋军阀政府里有个内阁总理,叫唐绍仪,后头当了广东中山县的县长。旧社会的一个内阁总理可以去当县长,为什么我们的部长倒不能去当县长?我看,那些闹级别,升得降不得的人,在这一点上,还不如这个旧官僚。他们不是比艰苦,比多做工作少得享受,而是比阔气,比级别,比地位。这类思想在党内现在有很大的发展,值得我们注意。

农业合作化究竟是有希望,还是没有希望?是合作社好,还是个体经济好?,这个问题也重新提出来了。去年这一年,丰收的地方没有问题,重灾区也没有问题,就是那种灾而不重、收而不丰的合作社发生了问题。这类合作社,工分所值,原先许的愿大了,后头没有那么多,社员收入没有增加,甚至还有减少。于是议论就来了:合作社还好不好,要不要?这种议论也反映到党内的一些干部中间。有些干部说,合作社没有什么优越性。有些部长到乡下去看了一下,回到北京后,放的空气不妙,说是农民无精打采,不积极耕种了,似乎合作社大有崩溃灭亡之势。有些合作社社长抬不起头来,到处挨骂,上面批评,报纸上也批评。有些党委的宣传部长不敢宣传合作社的优越性。农业部的部长廖鲁言,又是党中央农村工作部的副部长,据他讲,他自己泄了气,他下面的负责干部也泄了气,横直是不行了,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也不算数了。泄了气怎么办?这个事情好办,你没有气,给你打点气就是了。现在报纸上的宣传转了一下,大讲合作社的优越性,专讲好话,不讲坏话,搞那么几个月,鼓一点气。

前年反右倾,去年反“冒进”,反“冒进”的结果又出了个右倾。我说的这个右倾,是指在社会主义革命问题上,主要是在农村社会主义改造问题上的右倾。我们的干部中间刮起了这么一股风,象台风一

样,特别值得注意。我们的部长、副部长、司局长和省一级的干部中,相当一部分人,出身于地主、富农和富裕中农家庭,有些人的老太爷是地主,现在还没有选举权。这些干部回到家里去,家里人就讲那么一些坏话,无非是合作社不行,长不了。富裕中农是一个动摇的阶层,他们的单干思想现在又在抬头,有些人想退社。我们干部中的这股风,反映了这些阶级和阶层的思想。

合作化一定能化好,但是一两年内不可能完全化好。要向党、政、军、民各界的同志们讲清楚。合作社只有这么一点历史,大多数合作社只有一年到一年半的历史,经验很少。搞了一辈子革命的人还会犯错误,人家只搞了一年到一年半,你怎么能要求他一点错误都不犯呢?一有点风,有点雨,就说合作化不行了,这种思想本身就是个大错误。事实上,多数合作社是办得好的和比较好的。只要拿出一个办得好的合作社,就可以把反对合作化的一切怪论打下去。为什么这个社能办好,别的社就不能办好?为什么这个社有优越性,别的社就没有优越性?你就到处大讲这个社的经验。一个省总可以找出这样一个典型嘛!要找那个条件最差,地势不好,过去产量很低,很穷的社,不要找那个本来条件就好的社。当然,你搞几十个也可以,但是,你只要搞好一个,就算胜利。

在学校里头也出了问题,好些地方学生闹事。石家庄一个学校,有一部分毕业生暂时不能就业,学习要延长一年,引起学生不满。少数反革命分子乘机进行煽动,组织示威游行,说是要夺取石家庄广播电台,宣布来一个“匈牙利”。他们贴了好多标语,其中有这样三个最突出的口号:“打倒法西斯!”“要战争不要和平!”“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照他们讲来,共产党是法西斯,我们这些人都要打倒。他们提出的口号那样反动,工人不同情,农民不同情,各方面的群众都不同情。北京清华大学,有个学生公开提出:“总有一天老子要杀几千几万人就是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来,这一“家”也出来了。邓小平同志去这个大学讲了一次话,他说,你要杀几千几万人,我们就要专政。

我们高等学校的学生,据北京市的调查,大多数是地主、富农、资产阶级以及富裕中农的子弟,工人阶级、贫下中农出身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全国恐怕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应当改变,但是需要时间。在一部分大学生中间,哥穆尔卡很吃得开,铁托、卡德尔也很吃得开。倒是乡下的地主、富农,城市里的资本家、民主党派,多数还比较守规矩,他们在波兰、匈牙利闹风潮的时候还没有闹乱子,没有跳出来说要杀几千几万人。对于他们的这个守规矩,应当有分析。因为他们没有本钱了,工人阶级、贫下中农不听他们的,他们脚底下是空的。如果天下有变,一个原子弹把北京、上海打得稀烂,这些人不起变化呀?那就难说了。那时,地主,富农,资产阶级,民主党派,都要分化。他们老于世故,许多人现在隐藏着。他们的子弟,这些学生

娃娃们,没有经验,把什么“要杀几千几万人”、什么“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这些东西都端出来了。

在一些教授中,也有各种怪议论,不要共产党呀,共产党领导不了他呀,社会主义不好呀,如此等等。他们有这么一些思想,过去没有讲,百家争鸣,让他们讲,这些话就出来了。电影《武训传》,你们看了没有?那里头有一枝笔,几丈长,象征“文化人”,那一扫可厉害啦。他们现在要出来,大概是要扫我们了。是不是想复辟?

去年这一年,国际上闹了几次大风潮。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大反斯大林,这以后,帝国主义搞了两次反共大风潮,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也有两次大的辩论风潮。在这几次风潮中,欧洲美洲有些党受的影响和损失相当大,东方各国的党受的影响和损失比较小。苏共“二十大”一来,有些从前拥护斯大林非常积极的人,这时候也反得很积极。我看这些人不讲马克思列宁主义,对问题不作分析,也缺乏革命道德。马克思列宁主义也包括无产阶级的革命道德。你从前那么拥护,现在总要讲一点理由,才能转过这个弯来吧!理由一点不讲,忽然转这么一百八十度,好象老子从来就是不拥护斯大林的,其实从前是很拥护的。斯大林问题牵涉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各国党都牵涉到了。

对苏共“二十大”,我们党内绝大多数干部是不满意的,认为整斯大林整得太过了。这是一种正常的情绪,正常的反映。但是,也有少数人起了波动。每逢台风一来,下雨之前,蚂蚁就要出洞,它们“鼻子”很灵,懂得气象学。苏共“二十大”的台风一刮,中国也有那么一些蚂蚁出洞。这是党内的动摇分子,一有机会他们就要动摇。他们听了把斯大林一棍子打死,舒服得很,就摇过去,喊万岁,说赫鲁晓夫一切都对,老子从前就是这个主张。后头帝国主义几棍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几棍子,连赫鲁晓夫的腔调都不得不有所改变,他们又摇过来了。大势所趋,不摇过来不行。墙上一南草,风吹两边倒。摇过来不是本心,摇过去才是本心。党内党外那些捧波、匈事件的人捧得好呀!开口波兹南,闭口匈牙利。这一下就露出头来了,蚂蚁出洞了,乌龟王八都出来了。他们随着哥穆尔卡的棍子转,哥穆尔卡说大民主,他们也说大民主。现在情况起了变化,他们不吭声了。不吭声不是本心,本心还是要吭声的。

台风一刮,动摇分子挡不住,就要摇摆,这是规律。我劝大家注意这个问题。有些人摇那么几次,取得了经验,就不摇了。有那么一种人,是永远要摇下去的,就象稻子那一类作物,因为秆子细,风一吹就要摇。高梁、玉米比较好些,秆子比较粗。只有大树挺立不拔。台风年年都有,国内国际的思想台风、政治台风也是年年都有。这是一种社会的自然现象。政党就是一种社会,是一种政治的社会。政治社会的第一类就是党派。党是阶级的组织。我们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主要是由工人和半无产阶级的贫农出身的人组成的。但是,

也有许多党员是地主、富农、资本家家庭出身,或者是富裕中农和城市小资产阶级出身。他们中间有相当多的人,虽然艰苦奋斗多少年,有所锻炼,但是马克思主义学得不多,在思想方面,精神方面,还是跟稻子一样,风一吹就要摇。

有些党员,过去各种关都过了,就是社会主义这一关难过。有这样典型的人,薛迅就是一个。她原来是河北省的省委副书记、副省长。她是什么时候动摇的呢?就是在开始实行统购统销的时候。统购统销是实行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步骤。她却坚决反对,无论如何要反对。还有一个,就是全国供销合作总社副主任孟用潜。他上书言事,有信一封,也坚决反对统购统销。实行农业合作化,党内也有人起来反对。总而言之,党内有这样的高级干部,他们过不了社会主义这一关,是动摇的。这类事情结束没有呢?没有。是不是十年以后这些人就坚定起来,真正相信社会主义呢?那也不一定。十年以后,遇到出什么问题,他们还可能说,我早就料到了的。

发给同志们一个材料,是反映某些军队干部的思想动向的。这些干部的意见中虽然有某些合理的部分,比如说有些干部的工资太高,农民看不惯,但是,他们的意见总的方向不妥,根本路线不对。他们批评我们党的政策是农村“左”了,城市右了。中国虽然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但是合共只有两块地方,一块叫农村,一块叫城市。照他们这一讲,都错了。

所谓农村政策“左”了,就是说农民收入不多,比工人少。这要有分析,不能光看收入。工人收入一般是比农民多,但是他们生产的价值比农民大,生活必需的支出也比农民多。农民生活的改善,主要依靠农民自己努力发展生产。政府也大力帮助农民,比如兴修水利,发放农贷,等等。我们的农业税,包括副业的税收,约占农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八,很多副业没有抽税。我们统购粮食,是按照正常的价格。国家在工业品和农业品交换中间从农民那里得到的利润也很少。我们没有苏联那种义务交售制度。我们对于工农业产品的交换是缩小剪刀差,而不是象苏联那样扩大剪刀差。我们的政策跟苏联大不相同。所以,不能说我们的农村政策“左”了。

在我们军队的高级干部中间,有些人可能是自己回家,或者是接了亲属来,听到富裕中农、富农、地主的那些话,受了触动,于是就替农民叫苦。一九五五年上半年,党内有相当多的人替农民叫苦,跟梁漱溟之流相呼应,好象只有他们这两部分人才代表农民,才知道农民的疾苦。至于我们党中央,在他们看来,那是不代表农民的,省委也是不代表的,党员的大多数都是不代表的。江苏作了一个调查,有的地区,县区乡三级干部中间,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替农民叫苦。后头一查,这些替农民叫苦的人,大多数是家里比较富裕,有余粮出卖的人。这些人的所谓“苦”,就是有余粮。所谓“帮助农民”、“关心农民”,就是有余粮不要卖给国家。这些叫苦的人到底代表谁呢?他们

不是代表广大农民群众,而是代表少数富裕农民。

至于说城市政策右了,看起来也有点象,因为我们把资本家包了下来,还给他们七年的定息。七年以后怎么办?到时候还要看。最好留个尾巴,还给点定息。出这么一点钱,就买了这样一个阶级。这个政策,中央是仔细考虑过的。资本家加上跟他们有联系的民主人士和知识分子,文化技术知识一般比较高。我们把这个阶级买过来,剥夺他们的政治资本,使他们无话可讲。剥的办法,一个是出钱买,一个是安排,给他们事做。这样,政治资本就不在他们手里,而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把他们的政治资本剥夺干净,没有剥夺干净的还要剥。所以,也不能说我们的城市政策右了。

我们的农村政策是正确的,我们的城市政策也是正确的。所以,象匈牙利事件那样的全国性大乱子闹不起来。无非是少数人这里闹一下,那里闹一下,要搞所谓大民主。大民主也没有什么可怕。在这个问题上,我跟你们不同,你们有些同志好象很怕。我说来一个大民主,第一不怕,第二要加以分析,看他讲什么,做什么。那些坏人在搞所谓大民主的时候,一定要做出错误的行动,讲出错误的话,暴露和孤立他们自己。“杀几千几万人”,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吗?能得到大多数人同情吗?“打倒法西斯”,“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这不是公然违反宪法吗?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政权是革命的,社会主义有优越性,这都是宪法里头讲了的,是全国人民公认的。“要战争不要和平”,那好呀!你来号召战争,统共那么几个人,你的兵就不够,军官也没有训练好。这些娃娃们发疯了!石家庄那个学校,把那三个口号一讨论,七十个代表,只有十几个人赞成,有五十几个人反对。然后,又把这几个口号拿到四千学生里头去讨论,结果都不赞成,这十几个人就孤立了。提出和坚持这几个口号的极反动分子,只有几个人。他们不搞什么大民主,不到处贴标语,还不晓得他们想干什么。他们一搞大民主,尾巴就被抓住了。匈牙利事件的一个好处,就是把我们中国的这些蚂蚁引出了洞。

在匈牙利,大民主一来,把党政军都搞垮了。在中国,这一条是不会发生的。几个学生娃娃一冲,党政军就全部瓦解,那除非我们这些人完全是饭桶。所以,不要怕大民主。出了乱子,那个脓包就好解决了,这是好事。帝国主义,我们从前不怕,现在也不怕。我们也从来不怕蒋介石。现在怕大民主?我看不要怕。如果有人用什么大民主来反对社会主义制度,推翻共产党的领导,我们就对他们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在知识分子问题上,现在有一种偏向,就是重安排不重改造,安排很多,改造很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来,不敢去改造知识分子了。我们敢于改造资本家,为什么对知识分子和民主人士不敢改造呢?

百花齐放,我看还是要放。有些同志认为,只能放香花,不能放

毒草。这种看法,表明他们对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很不理解。一般说来,反革命的言论当然不让放。但是,它不用反革命的面貌出现,而用革命的面貌出现,那就只好让它放,这样才有利于对它进行鉴别和斗争。田里长着两种东西,一种叫粮食,一种叫杂草。杂草年年要锄,一年要锄几次。你说只要放香花,不要放毒草,那就等于要田里只能长粮食,不能长一根草。话尽管那样讲,凡是到田里看过的都知道,只要你不去动手锄,草实际上还是有那么多。杂草有个好处,翻过来就是肥料。你说它没有用?可以化无用为有用。农民需要年年跟田里的杂草作斗争,我们党的作家、艺术家、评论家、教授,也需要年年跟思想领域的杂草作斗争。所谓锻炼出来的,就是奋斗出来的。你草长,我就锄。这个对立面是不断出现的。杂草一万年还会有,所以我们也要准备斗争一万年。

总而言之,去年这一年是多事之秋,国际上是赫鲁晓夫、哥穆尔卡闹风潮的一年,国内是社会主义改造很激烈的一年。现在还是多事之秋,各种思想还要继续暴露出来,希望同志们注意。

一月二十七日的讲话

现在,我讲几点意见。

第一点,要足够地估计成绩。我们的革命和建设,成绩是主要的,缺点错误也有。有那么多成绩,夸大是不行的,但是估低了就要犯错误,可能要犯大错误。这个问题,本来八届二中全会已经解决了,这次会上还多次谈到,可见在一些同志思想上还没有解决。特别在民主人士里头有一种议论:“你们总是讲成绩是基本的,这不解决问题。谁不知道成绩是基本的,还有缺点错误呀!”但是,确实成绩是基本的。不肯定这一点,就泄气。对合作化就有泄气之事嘛!

第二点,统筹兼顾,各得其所。这是我们历来的方针。在延安的时候,就采取这个方针。一九四四年八月,《大公报》作社评一篇,说什么不要“另起炉灶”。重庆谈判期间,我对《大公报》的负责人讲,你那个话我很赞成,但是蒋委员长要管饭,他不管我们的饭,我不另起炉灶怎么办?那个时候,我们向蒋介石提出的一个口号,就是要各得其所。现在是我们管事了。我们的方针就是统筹兼顾,各得其所。包括把国民党留下来的军政人员都包下来,连跑到台湾去的也可以回来。对反革命分子,凡是不杀的,都加以改造,给生活出路。民主党派保留下来,长期共存,对它的成员给予安排。总而言之,全国六亿人口,我们统统管着。比如统购统销,一切城市人口和农村里头的缺粮户,我们都管。又比如城市青年,或者进学校,或者到农村去,或者到工厂去,或者到边疆去,总要有个安排。对那些全家没有人就业的,还要救济,总以不饿死人为原则。所有这些,都是统筹兼顾。这是一个什么方针呢?就是调动一切积极力量,为了建设社会主义。这是一个战略方针。实行这样一个方针比较好,乱子出得比较

少。这种统筹兼顾的思想,要向大家说清楚。

柯庆施同志讲,要想尽一切办法。这个话很好,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困难。这个口号应当宣传。我们现在遇到的困难不算很大,有什么了不起呀!比起万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总要好一点吧。长征途中,在过了大渡河以后,究竟怎么走呢?北面统是高山,人口又很少,我们那个时候提出要千方百计克服困难。什么叫千方百计呢?千方者,就是九百九十九方加一方,百计者,就是九十九计加一计。现在你们还没有提出几个方几个计来。各省、中央各部究竟有多少方多少计呀?只要想尽一切办法,困难是可以解决的。

第三点,国际问题。在中东,出了一个苏伊士运河事件。一个人,叫纳赛尔,把运河收归国有了;另外一个人,叫艾登,出一支兵去打;接着,第三个人,叫艾森豪威尔,要赶走英国人,把这个地方霸起来。英国资产阶级历来老奸巨猾,是最善于在适当的时候作出妥协的一个阶级。现在它把中东搞到美国人手里去了。这个错误可大啦!这样的错误,在它历史上数得出多少呀?这一回为什么冲昏头脑犯这个错误呢?因为美国压得太凶,它沉不住气,想把中东夺回去,阻止美国。英国的矛头主要是对埃及的吗?不是。英国的文章是对付美国的,美国是对付英国的。

从这个事件可以看出当前世界斗争的重点。当然,帝国主义国家跟社会主义国家的矛盾是很厉害的矛盾,但是,他们现在是假借反共产主义之名来争地盘。争什么地盘呢?争亚洲非洲十亿人口的地盘。目前他们的争夺集中在中东这个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地区,特别是埃及苏伊士运河地区。在那里冲突的,有两类矛盾和三种力量。两类矛盾,一类是帝国主义跟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即美国跟英国、美国跟法国之间的矛盾,一类是帝国主义跟被压迫民族之间的矛盾。三种力量,第一种是最大的帝国主义美国,第二种是二等帝国主义英、法,第三种就是被压迫民族。现在帝国主义争夺的主要场所是亚洲非洲。在这些地区都出现了民族独立运动。美国采用的办法,有文的,也有武的,在中东就是这样。

他们闹,对我们有利。我们的方针应当是,把社会主义国家巩固起来,寸土不让。谁要我们让,就一定要跟他斗争。出了这个范围,让他们去闹。那末,我们要不要讲话呢?我们是要讲话的。对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人民的反帝斗争,对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我们就是要支持。

帝国主义国家和我们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支持他们那里的人民革命,他们在我们这里搞颠覆活动。他们里头有我们的人,就是那里的共产党,革命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进步人士。我们里头有他们的人,拿中国来说,就是资产阶级中间和民主党派中间的许多人,还有地主阶级。现在这些人看起来还听话,还没有闹事。但是假使原子弹打到北京来了,他们怎么样?不造反呀?那就大

成问题了。至于那些劳改犯,石家庄那个学校闹事的领袖人物,北京那个要杀几千几万人的大学生,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消化掉,要把地主、资本家改造成为劳动者,这也是一条战略方针。消灭阶级,要很长的时间。

总之,对于国际问题的观察,我们认为还是这样:帝国主义之间闹,互相争夺殖民地,这个矛盾大些。他们是假借跟我们的矛盾来掩盖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这里很有文章可做。这是关系我们对外方针的一件大事。

讲一讲中美关系。我们在会上印发了艾森豪威尔给蒋介石的信。我看这封信主要是给蒋介石泼冷水,然后又打点气。信上说需要冷静,不要冲动,就是说不要打仗,要靠联合国。这是泼冷水。蒋介石就是有那么一点冲动。打气,就是说要对共产党继续采取强硬的政策,还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出乱子上。在他看来,乱子已经出了,共产党是没有办法阻止它的。各有各的观察吧!

我还是这样看,迟几年跟美国建立外交关系为好。这比较有利。苏联跟美国建交,是在十月革命之后十七年。一九二九年爆发世界经济危机,持续到一九三三年。这一年,德国是希特勒上台,美国是罗斯福上台,这个时候,苏美才建交。我们跟美国建交,可能要在第三个五年计划完成以后,也就是说,要经过十八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我们也不急于进联合国,就同我们不急于跟美国建交一样。我们采取这个方针,是为了尽量剥夺美国的政治资本,使它处于没有道理和孤立的地位。不要我们进联合国,不跟我们建交,那末好吧,你拖的时间越长,欠我们的账就越多。越拖越没有道理,在美国国内,在国际舆论上,你就越孤立。我在延安就跟一个美国人讲过,你美国一百年不承认我们这个政府,一百零一年你还不承认,我就不信。总有一天,美国要跟我们建交。那时美国人跑进中国来一看,就会感到后悔无及。因为中国这个地方变了,房子打扫干净了,“四害”也除了,他们再找不到多少朋友了,散布一点细菌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资本主义各国很不稳定,乱,人心不安。世界各国都不安,中国也在内。但是,我们总比他们安一点。你们研究一下看,在社会主义国家和帝国主义国家主要是美国之间,究竟谁怕谁?我说都怕。问题是谁怕谁多一点?我有这么一个倾向:帝国主义怕我们多一点。作这样的估计也许有个危险,就是大家都睡觉去了,一睡三天不醒。因此,总要估计到有两种可能性。除了好的可能性,还有一种坏的可能性,就是帝国主义要发疯。帝国主义是不怀好心的,总是要捣鬼的。当然,现在帝国主义要打世界大战也不那么容易,打起来的结果如何,他们要考虑。

再讲一讲中苏关系。我看总是要扯皮的,不要设想共产党之间就没有皮扯。世界上哪有不扯皮的?马克思主义就是个扯皮的主义,就是讲矛盾讲斗争的。矛盾是经常有的,有矛盾就有斗争。现在中苏之

间就有那么一些矛盾。他们想问题做事情的方法,他们的历史习惯,跟我们不同。因此,要对他们做工作。我历来说,对同志要做工作。有人说,既然都是共产党员,就应当一样好,为什么还要做工作呀?做工作就是搞统一战线,做民主人士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做共产党员的工作呀?这种看法不对。共产党里头还是有各种不同的意见。有些人组织上进了党,思想上还没有通,甚至有些老干部跟我们的语言也不一致。所以,经常要谈心,要个别商谈或者集体商谈,要开多少次会,做打通思想的工作。

据我看,形势比一些人强,甚至比大官强。在形势的压迫下,苏联那些顽固分子还要搞大国沙文主义那一套,行不通了。我们目前的方针,还是帮助他们,办法就是同他们当面直接讲。这次我们的代表团到苏联去,就给他们捅穿了一些问题。我在电话里跟恩来同志说,这些人利令智昏,对他们的办法,最好是臭骂一顿。什么叫利呢?无非是五千万吨钢,四亿吨煤,八千万吨石油。这算什么?这叫不算数。看见这么一点东西,就居然胀满了一脑壳,这叫什么共产党员,什么马克思主义者!我说再加十倍,加一百倍,也不算数。你无非是在地球上挖了那么一点东西,变成钢材,做成汽车飞机之类,这有什么了不起!可是你把它当作那么大的包袱背在背上,什么革命原则都不顾了,这还不叫利令智昏!官做大了也可以利令智昏。当了第一书记,也是一种利,也容易使头脑发昏。昏得厉害的时候,就得用一种什么办法去臭骂他一顿。这回恩来同志在莫斯科就不客气了,跟他们抬杠子了,搞得他们也抬了。这样好,当面扯清楚。他们想影响我们,我们想影响他们。我们也没有一切都捅穿,法宝不一次使用干净,手里还留了一把。矛盾总是有的,目前只要大体过得去,可以求同存异,那些不同的将来再讲。如果他们硬是这样走下去,总有一天要统统捅出来。

在我们自己方面,对外宣传不要夸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谦虚谨慎,把尾巴夹紧一些。对苏联的东西还是要学习,但要有选择地学,学先进的东西,不是学落后的东西。对落后的东西是另一种学法,就是不学。他错误的东西,我们知道了,就可以避免犯那个错误。他那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一定要学。世界上所有国家的有益的东西,我们都要学。找知识要到各方面去找,只到一个地方去找,就单调了。

第四点,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个方针,是在批判了胡风反革命集团之后提出来的,我看还是对的,是合乎辩证法的。

关于辩证法,列宁说过:“可以把辩证法简要地确定为关于对立统一的学说。这样就会抓住辩证法的核心,可是这需要解释和发展。”解释和发展,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要解释,我们现在解释太少了。还要发展,我们在革命中有丰富的经验,应当发展这个学说。列宁还说:“对立的统一(一致、同一、均势),是有条件的、一时

的、暂存的、相对的。互相排斥的对立的斗争则是绝对的,正如发展、运动是绝对的一样。”从这种观点出发,我们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个方针。

真理是跟谬误相比较,并且同它作斗争发展起来的。美是跟丑相比较,并且同它作斗争发展起来的。善恶也是这样,善事、善人是跟恶事、恶人相比较,并且同它作斗争发展起来的。总之,香花是跟毒草相比较,并且同它作斗争发展起来的。禁止人们跟谬误、丑恶、敌对的东西见面,跟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东西见面,跟孔子、老子、蒋介石的东西见面,这样的政策是危险的政策。它将引导人们思想衰退,单打一,见不得世面,唱不得对台戏。

在哲学里边,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对立统一,这两个东西是相互斗争的。还有两个东西,叫做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也是对立统一、相互斗争的。一讲哲学,就少不了这两个对子。苏联现在不搞对子,只搞“单干户”,说是只放香花,不放毒草,不承认社会主义国家中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存在。事实上,无论哪个国家,都有唯心主义,都有形而上学,都有毒草。苏联那里的许多毒草,是以香花的名义出现的,那里的许多怪议论,都戴着唯物主义或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帽子。我们公开承认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辩证法和形而上学、香花和毒草的斗争。这种斗争,要永远斗下去,每一个阶段都要前进一步。

我劝在座的同志,你们如果懂得唯物主义和辩证法,那就还需要补学一点它的对立面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康德和黑格尔的书,孔子和蒋介石的书,这些反面的东西,需要读一读。不懂得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没有同这些反面的东西作过斗争,你那个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是不巩固的。我们有些共产党员、共产党的知识分子的缺点,恰恰是对于反面的东西知道得太少。读了几本马克思的书,就那么照着讲,比较单调。讲话,写文章,缺乏说服力。你不研究反面的东西,就驳不倒它。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不是这样。他们努力学习和研究当代的和历史上的各种东西,并且教人们也这么做。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是在研究资产阶级的东西,研究德国的古典哲学、英国的古典经济学、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并且跟它们作斗争的过程中产生的。斯大林就比较差一些。比如在他那个时期,把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说成是德国贵族对于法国革命的一种反动。作这样一个结论,就把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全盘否定了。他否定德国的军事学,说德国人打了败仗,那个军事学也用不得了,克劳塞维茨的书也不应当读了。

斯大林有许多形而上学,并且教会许多人搞形而上学。他在《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明教程》中讲,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有四个基本特征。他第一条讲事物的联系,好像无缘无故什么东西都是联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联系呢?就是对立的两个侧面的联系。各种事物都有对立的两个侧面。他第四条讲事物的内在矛盾,又只讲对立面的斗

争,不讲对立面的统一。按照对立统一这个辩证法的根本规律,对立面是斗争的,又是统一的,是互相排斥的,又是互相联系的,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的。

苏联编的《简明哲学辞典》第四版关于同一性的一条,就反映了斯大林的观点。辞典里说:“像战争与和平、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生与死等等现象不能是同一的,因为它们是根本对立和相互排斥的。”这就是说,这些根本对立的现象,没有马克思主义的同一性,它们只是互相排斥,不互相联结,不能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这种说法,是根本错误的。

在他们看来,战争就是战争,和平就是和平,两个东西只是互相排斥,毫无联系,战争不能转化到和平,和平不能转化到战争。列宁引用过克劳塞维茨的话:“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和平时期的斗争是政治,战争也是政治,但用的是特殊手段。战争与和平既互相排斥,又互相联结,并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和平时期不酝酿战争,为什么突然来一个战争?战争中间不酝酿和平,为什么突然来一个和平?

生与死不能转化,请问生物从何而来?地球上原来只有无生物,生物是后来才有的,是由无生物即死物转化而来的。生物都有新陈代谢,有生长、繁殖和死亡。在生命活动的过程中,生与死也在不断地互相斗争、互相转化。

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不能转化,为什么经过革命,无产阶级变为统治者,资产阶级变为被统治者?比如,我们和蒋介石国民党就是根本对立的。对立双方互相斗争、互相排斥的结果,我们和国民党的地位都起了变化,他们由统治者变为被统治者,我们由被统治者变为统治者。逃到台湾去的国民党不过十分之一,留在大陆上的有十分之九。留下来的这一部分,我们正在改造他们,这是在新的情况下的对立统一到台湾去的那十分之一,我们跟他们还是对立统一,也要经过斗争转化他们。

对立面的这种斗争和统一,斯大林就联系不起来。苏联一些人的思想就是形而上学,就是那么硬化,要么这样,要么那样,不承认对立统一。因此,在政治上就犯错误。我们坚持对立统一的观点,采取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在放香花的同时,也必然会有毒草放出来。这并不可怕,在一定条件下还有益。

有些现象在一个时期是不可避免的,等它放出来以后就有办法了。比如,过去把剧目控制得很死,不准演这样演那样。现在一放,什么《乌盆记》、《天雷报》,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到戏台上来了。这种现象怎么样?我看跑一跑好。许多人没有看过牛鬼蛇神的戏,等看到这些丑恶的形象,才晓得不应当搬上舞台的东西也搬上来了。然后,对那些戏加以批判、改造,或者禁止。有人说,有的地方戏不好,连本地人也反对。我看这种戏演一点也可以。究竟它站得住脚站

不住脚,还有多少观众,让实践来判断,不忙去禁止。

现在,我们决定扩大发行《参考消息》,从两千份扩大到四十万份,使党内党外都能看到。这是共产党替帝国主义出版报纸,连那些骂我们的反动言论也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目的就是把毒草,把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摆在我们同志面前,摆在人民群众和民主人士面前,让他们受到锻炼。不要封锁起来,封锁起来反而危险。这一条我们跟苏联的做法不同。为什么要种牛痘?就是人为地把一种病毒放到人体里面去,实行“细菌战”,跟你作斗争,使你的身体里头产生一种免疫力。发行《参考消息》以及出版其他反面教材,就是“种牛痘”,增强干部和群众在政治上的免疫力。

对于一些有害的言论,要及时给予有力的反驳。比如《人民日报》登载的《说“难免”》那篇文章,说我们工作中的错误并不是难免的,我们是用“难免”这句话来宽恕我们工作中的错误。这就是一种有害的言论。这篇文章,似乎可以不登。既然要登,就应当准备及时反驳,唱一个对台戏。我们搞革命和建设,总难免要犯一些错误,这是历史经验证明了的。《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那篇文章,就是个大难免论。我们的同志谁愿意犯错误?错误都是后头才认识到的,开头都自以为是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当然,我们不要因为错误难免就觉得犯一点也不要紧。但是,还要承认工作中不犯错误确实是不可能的。问题是要犯得少一些,犯得小一些。

社会上的歪风一定要打下去。无论党内也好,民主人士中间也好,青年学生中间也好,凡是歪风,就是说,不是个别人的错误,而是形成了一股风的,一定要打下去。打的办法就是说理。只要有说服力,就可以把歪风打下去。没有说服力,只是骂几句,那股歪风就会越刮越大。对于重大问题,要作好充分准备,在有把握的时候,发表有充分说服力的反驳文章。书记要亲自管报纸,亲自写文章。

统一物的两个互相对立互相斗争的侧面,总有个主,有个次。在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里,当然不能让毒草到处泛滥。无论在党内,还是在思想界、文艺界,主要的和占统治地位的,必须力争是香花,是马克思主义。毒草,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只能处在被统治的地位。在一定的意义上,这可以比作原子里面的原子核和电子的关系。一个原子分两部分,一部分叫原子核,一部分叫电子。原子核很小,可是很重。电子很轻,一个电子大约只有最轻的原子核的一千八百分之一。原子核也是可以分割的,不过结合得比较牢固。电子可有些“自由主义”了,可以跑掉几个,又来几个。原子核和电子的关系,也是对立统一,有主有次。从这样的观点看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就是有益无害的了。

第五点,闹事问题。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少数人闹事,是个新问题,很值得研究。

社会上的事情总是对立统一的。社会主义社会也是对立统一的,

有人民内部的对立统一,有敌我之间的对立统一。在我们的国家里还有少数人闹事,基本原因就在于社会上仍然有各种对立的方面——正面和反面,仍然有对立的阶级,对立的人们,对立的意见。

我们已经基本上完成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但是还有资产阶级,还有地主、富农,还有恶霸和反革命。他们是被剥夺的阶级,现在我们压迫他们,他们心怀仇恨,很多人一有机会就要发作。在匈牙利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希望把匈牙利搞乱,也希望最好把中国搞乱。这是他们的阶级本性。

有些民主人士和教授放的那些怪议论,跟我们也是对立的。他们讲唯心论,我们讲唯物论。他们说,共产党不能管科学,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合作化坏得很;我们说,共产党能够管科学,社会主义有优越性,合作化好得很。

学生中间跟我们对立的人也不少。现在的大学生大多数是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其中有反对我们的人,毫不奇怪。这样的人北京有,石家庄有,其他地方也有。

社会上还有那样的人,骂我们的省委是“僵尸”。省委是不是僵尸?我看我们的省委根本就没有死,怎么僵呢?骂省委是“僵尸”跟我们说省委不是僵尸,也是对立的。

在我们党内,也有各种对立的意见。比如,对苏共“二十大”一棍子打死斯大林,就有反对和拥护两种对立的意见。党内的不同意见是经常发生的,意见刚刚一致,过一两个月,新的不同意见又出来了。

在人们的思想方法方面,实事求是和主观主义是对立的。我看那一年都会有主观主义。一万年以后,就一点主观主义都没有呀?我不相信。

一个工厂,一个合作社,一个学校,一个团体,一个家庭,总之,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对立的方面。所以,社会上少数人闹事,年年都会有。

对于闹事,究竟是怕,还是不怕?我们共产党历来对帝国主义、蒋介石国民党、地主阶级、资产阶级都不怕,现在倒怕学生闹事,怕农民闹社,这才有点怪哩!对群众闹事,只有段祺瑞怕,蒋介石怕。此外,匈牙利和苏联也有些人怕。我们对于少数人闹事,应当采取积极态度,不应当采取消极态度,就是说不怕,要准备着。怕是没有出路的。越怕,鬼就越来。不怕闹,有精神准备,才不致陷于被动。我看要准备出大事。你准备出大事,就可能不出,你不准备出大事,乱子就出来了。

事情的发展,无非是好坏两种可能。无论对国际问题,对国内问题,都要估计到两种可能。你说今年会太平,也许会太平。但是,你把工作放在这种估计的基础上就不好,要放在最坏的基础上来设想。在国际,无非是打世界大战,甩原子弹。在国内,无非是出全国性的大乱子,出“匈牙利事件”,有几百万人起来反对我们,占领几百个

县,而且打到北京来。我们无非再到延安去,我们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们已经在北京住了七年,第八年又请我们回延安怎么办?大家就呜呼哀哉,痛哭流涕?当然,我们现在并没有打算回延安,来个“虚晃一枪,回马便走”。“七大”的时候,我讲了要估计到十七条困难,其中包括赤地千里,大灾荒,没有饭吃,所有县城都丢掉。我们作了这样充分的估计,所以始终处于主动地位。现在我们得了天下,还是要从最坏的可能来设想。

发生少数人闹事,有些是由于领导上存在着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在政治的或经济的政策上犯了错误。还有一些不是政策不对,而是工作方法不对,太生硬了。再一个因素,是反革命分子和坏分子的存在。少数人闹事要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这又是个难免论。但是,只要不犯大的路线错误,全国性的大乱子是不会出的。即使犯了大的路线错误,出了全国性的乱子,我看也会很快平息,不至于亡国。当然,如果我们搞得不好,历史走一点回头路,有点回归,这还是很可能的。辛亥革命就走了回头路,革掉了皇帝,又来了皇帝,来了军阀。有问题才革命,革了命又出问题。我相信,假如出一次全国性的大乱子,那时总会有群众和他们的领袖人物来收拾时局,也许是我们,也许是别人。经过那样一次大乱子,脓包破了以后,我们的国家只会更加巩固。中国总是要前进的。

对于少数人闹事,第一条是不提倡,第二条是有人硬要闹就让他闹。我们宪法上规定有游行、示威自由,没有规定罢工自由,但是也没有禁止,所以罢工并不违反宪法。有人要罢工,要请愿,你硬要去阻止,那不好。我看,谁想闹谁就闹,想闹多久就闹多久,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总之没有闹够就不收场。你急于收场,总有一天他还是要闹。凡有学生闹事的学校,不要放假,硬是来它一场赤壁兵。这有什么好处呢?就是把问题充分暴露出来,把是非搞清楚,使大家得到锻炼,使那些没有道理的人、那些坏人闹输。

要学会这么一种领导艺术,不要什么事情总是捂着。人家一发怪议论,一罢工,一请愿,你就把他一棍子打回去,总觉得这是世界上不应有之事。不应有之事为什么又有了呢?可见得是应有之事。你不许罢工,不许请愿,不许讲坏话,横直是压,压到一个时候就要变拉科西。党内、党外都是这样。各种怪议论,怪事,矛盾,以揭露为好。要揭露矛盾,解决矛盾。

对于闹事,要分几种情况处理。一种是闹得对的,我们应当承认错误,并且改正。一种是闹得不对的,要驳回去。闹得有道理,是应当闹的;闹得无道理,是闹不出什么名堂的。再有一种是闹得有对有不对的,对的部分我们接受,不对的部分加以批评,不能步步后退,毫无原则,什么要求都答应。除了大规模的真正的反革命暴乱必须武装镇压以外,不要轻易使用武力,不要开枪。段祺瑞搞的“三一八”惨案,就是用开枪的办法,结果把自己打倒了。我们不能学段祺瑞的办

法。

对闹事的人,要做好工作,加以分化,把多数人、少数人区别开来。对多数人,要好好引导、教育,使他们逐步转变,不要挫伤他们。我看什么地方都是两头小中间大。要把中间派一步一步地争取过来,这样,我们就占优势了。对带头闹事的人,要有分析。有些人敢于带头闹,经过教育,可能成为有用之材。对少数坏人,除了最严重犯罪的以外,也不要捉,不要关,不要开除。要留在原单位,剥夺他的一切政治资本,使他孤立起来,利用他当反面教员。清华大学那个要杀几千几万人的大学生,我们邓小平同志去讲话,就请他当教员。这样的人,又没有武装,又没有手枪,你怕他干什么?你一下把他开除,你那里很干净了。但是不得人心。你这个地方开除了,他就要在别的地方就业。所以,急于开除这些人不是好办法。这种人代表反动的阶级,不是个别人的问题,简单处理,爽快是爽快,但是反面教员的作用没有尽量利用。苏联大学生闹事,他们就开除几个领袖人物,他们不懂得坏事可以当作教材,为我们所用。当然,对于搞匈牙利事件那样反革命暴乱的极少数人,就必须实行专政。

对民主人士,我们要让他们唱对台戏,放手让他们批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有点象国民党了。国民党很怕批评,每次开参政会就诚惶诚恐。民主人士的批评也无非是两种:一种是错的,一种是不错的。不错的可以补足我们的短处;错的要反驳。至于梁漱溟、彭一湖、章乃器那一类人,他们有屁就让他们放,放出来有利,让大家闻一闻,是香的还是臭的,经过讨论,争取多数,使他们孤立起来。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够。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讲的话越错越好,犯的错误越大越好,这样他们就越孤立,就越能从反面教育人民。我们对待民主人士,要又团结又斗争,分别情况,有一些要主动采取措施,有一些要让他暴露,后发制人,不要先发制人。

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对坏人坏事的斗争,是长期的,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和革命知识分子,将在斗争中取得经验,受到锻炼,这是很有益处的。

坏事有两重性,一重是坏,一重是好。这一点,现在很多同志还不清楚。坏事里头包含着好的因素。把坏人坏事只看成坏,是片面地形而上学地观察问题,不是辩证地观察问题,不是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坏人坏事一方面是坏,另一方面有好的作用。比如,象王明这样的坏人,就起着反面教员的好作用。同样,好事里头也包含着坏的因素。比如,解放以后七年来的大胜利,特别是去年这一年的大胜利,使有些同志脑筋膨胀,骄傲起来了,突然来了个少数人闹事,就感到出乎意料之外。

对闹事又怕,又简单处理,根本的原因,就是思想上不承认社会主义社会是对立统一的,是存在着矛盾、阶级和阶级斗争的。

斯大林在一个长时期里不承认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和生产力

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直到他逝世前一年写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才吞吞吐吐地谈到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说如果政策不对,调节得不好,是要出问题的。但是,他还是没有把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当作全面性的问题提出来,他还是没有认识到这些矛盾是推动社会主义社会向前发展的基本矛盾。他以为他那个天下稳固了。我们不要以为天下稳固了,它又稳固又不稳固。

按照辩证法,就象人总有一天要死一样,社会主义制度作为一种历史现象,总有一天要灭亡,要被共产主义制度所否定。如果说,社会主义制度是不会死亡的,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是不会灭亡的,那还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呢?那不是跟宗教教义一样,跟宣传上帝不灭亡的神学一样?

怎样处理社会主义社会的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这是一门科学,值得好好研究。就我国的情况来说,现在的阶级斗争,一部分是敌我矛盾,大量表现的是人民内部矛盾。当前的少数人闹事就反映了这种状况。如果一万年以后地球毁灭了,至少在这一万年以内,还有闹事的问题。不过我们管不着一万年那么远的事情,我们要在几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内,认真取得处理这个问题的经验。

要加强我们的工作,改正我们的错误和缺点。加强什么工作呢?工、农、商、学、兵、政、党,都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现在大家搞业务,搞事务,什么经济事务,文教事务,国防事务,党的事务,不搞政治思想工作,那就很危险。现在我们的总书记邓小平同志,亲自出马到清华大学作报告,也请你们大家都出马。中央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领导同志,都要亲自出马做政治思想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苏联共产党,东欧一些国家的党,不讲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了。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党的领导,民主集中制,党与群众的联系,这些他们都不讲了,空气不浓厚了。结果出了个匈牙利事件。我们一定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每个省市自治区都要把理论工作搞起来,有计划地培养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和评论家。

要精简机构。国家是阶级斗争的工具。阶级不等于国家,国家是由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出一部分人(少数人)组成的。机关工作是需要一点人,但是越少越好。现在国家机构庞大,部门很多,许多人蹲在机关里头没有事做。这个问题要解决。第一条,必须减人;第二条,对准备减的人,必须作出适当安排,使他们都有切实的归宿。党、政、军都要这样做。

要到下面去研究问题。我希望中央的同志,各省市自治区、各部的主要负责同志都这样做。听说现在许多负责同志不下去了,这不好。中央机关苦得很,在这个地方一点知识也捞不到。你要找什么知识,蹲在机关里是找不到的。真正出知识的地方是工厂、合作社、商

店。工厂怎么办,合作社怎么办,商店怎么办,在机关里是搞不清楚的。越是上层越没有东西。要解决问题,一定要自己下去,或者是请下面的人上来。第一不下去,第二不请下面的人上来,就不能解决问题。我建议,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兼一个县委书记,或者兼一个工厂或学校的党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也要兼一个下级单位的书记。这样可以取得经验,指导全局。

要密切联系群众。脱离群众,官僚主义,势必要挨打。匈牙利的领导人,没有调查研究,不了解群众情况,等到大乱子出来了,还不晓得原因在什么地方。现在我们有些部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领导,不了解群众的思想动态,有人酝酿闹事,酝酿暴动,根本不知道,出了事就措手不及。我们一定要引为鉴戒。中央的同志,各省市自治区、各部的主要负责同志,一年总要有一段时间到工厂、合作社、商店、学校等基层单位去跑一跑,进行调查研究,搞清楚群众的情况怎样,先进的、中间的、落后的各有多少,我们的群众工作做得如何,做到心中有数。要依靠工人阶级,依靠贫农下中农,依靠先进分子,总要有个依靠。这样,才有可能避免出匈牙利那样的事件。

第六点,法制问题。讲三条:一定要守法,一定要肃反,一定要肯定肃反的成绩。

一定要守法,不要破坏革命的法制。法律是上层建筑。我们的法律,是劳动人民自己制定的。它是维护革命秩序,保护劳动人民利益,保护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保护生产力的。我们要求所有的人都遵守革命法制,并不是只要你民主人士守法。

一定要肃反。没有完成肃反计划的,今年要完成,如果留下一点尾巴,明年一定要完成。有些单位进行过肃反,但是肃而不清,必须在斗争中逐步肃清。反革命不多了,这一点要肯定。在闹事的地方,广大群众是不会跟反革命跑的,跟反革命跑的只是部分的、暂时的。同时也要肯定,还有反革命,肃反工作没有完。

一定要肯定肃反的成绩。肃反的成绩是伟大的。错误也有,当然要严肃对待。要给做肃反工作的干部撑腰,不能因为一些民主人士一骂就软下来。你天天骂,吃了饭没有别的事做,专做骂人的事,那由你。我看越骂越好,我讲的这三条总是骂不倒的。

共产党不晓得挨了多少骂。国民党骂我们是“共匪”,别人跟我们通,就叫“通匪”。结果,还是“匪”比他们非“匪”好。自古以来,没有先进的东西一开始就受欢迎,它总是要挨骂。马克思主义、共产党从开始就是挨骂的。一万年以后,先进的东西开始也还是要挨骂的。

肃反要坚持,有反必肃。法制要遵守。按照法律办事,不等于束手束脚。有反不肃,束手束脚,是不对的。要按照法律放手放脚。

第七点,农业问题。要争取今年丰收。今年来一个丰收,人心就可以稳定,合作社就可以相当巩固。在苏联,在东欧一些国家,搞合作化,粮食总要减产多少年。我们搞了几年合作化,去年大搞一年,

不但没有减产,而且还增产了。如果今年再来一个丰收,那在合作化的历史上,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上,就是没有先例的。

全党一定要重视农业。农业关系国计民生极大要注意不抓粮食很危险。不抓粮食,总有一天要天下大乱。

首先,农业关系到五亿农村人口的吃饭问题,吃肉吃油问题,以及其他日用的非商品性农产品问题。这个农民自给的部分,数量极大。比如,去年生产了三千六百多亿斤粮食,商品粮包括公粮在内,大约是八百多亿斤,不到四分之一,四分之三以上归农民。农业搞好了,农民能自给,五亿人口稳定了。

第二,农业也关系到城市和工矿区人口的吃饭问题。商品性的农产品发展了,才能供应工业人口的需要,才能发展工业。要在发展农业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提高农产品特别是粮食的商品率。有了饭吃,学校、工厂少数人闹事也不怕。

第三,农业是轻工业原料的主要来源,农村是轻工业的重要市场。只有农业发展了,轻工业生产才能得到足够的原料,轻工业产品才能得到广阔的市场。

第四,农村又是重工业的重要市场。比如,化学肥料,各种各样的农业机械,部分的电力、煤炭、石油,是供应农村的,铁路、公路和大型水利工程,也都为农业服务。现在,我们建立了社会主义的农业经济,无论是发展轻工业还是发展重工业,农村都是极大的市场。

第五,现在出口物资主要是农产品。农产品变成外汇,就可以进口各种工业设备。

第六,农业是积累的重要来源。农业发展起来了,就可以为发展工业提供更多的资金。

因此,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农业就是工业。要说服工业部门面向农村,支援农业。要搞好工业化,就应当这样做。

农业本身的积累和国家从农业取得的积累,在合作社收入中究竟各占多大比例为好?请大家研究,议出一个适当的比例来。其目的,就是要使农业能够扩大再生产,使它作为工业的市场更大,作为积累的来源更多。先让农业本身积累多,然后才能为工业积累更多。只为工业积累,农业本身积累得太少或者没有积累,竭泽而渔,对于工业的发展反而不利。

合作社的积累和社员收入的比例,也要注意。合作社要利用价值法则搞经济核算,要勤俭办社,逐步增加一点积累。今年如果丰收,积累要比去年多一点,但是不能太多,还是先让农民吃饱一点。丰收年多积累一点,灾荒年或者半灾荒年就不积累或者少积累一点。就是说,积累是波浪式的,或者叫作螺旋式的。世界上的事物,因为都是矛盾着的,都是对立统一的,所以,它们的运动、发展,都是波浪式的。太阳的光射来叫光波,无线电台发出的叫电波,声音的传播叫声波。水有水波,热有热浪。在一定意义上讲,走路也是起波的,一步

一步走就是起波。唱戏也是起波的,唱完一句再唱第二句,没有一口气唱七八句的。写字也起波,写完一个字再写一个字,不能一笔写几百个字。这是事物矛盾运动的曲折性。

总之,要照辩证法办事。这是邓小平同志讲的。我看,全党都要学习辩证法,提倡照辩证法办事。全党都要注意思想理论工作,建立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队伍,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和宣传。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对立统一学说,观察和处理社会主义社会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新问题,观察和处理国际斗争中的新问题。

(1)定息是在我国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国家对民族资产阶级的生产资料实行赎买政策的一种形式。一九五六年资本主义工商业全行业公私合营以后,国家按照资本家的资产,在一定时期内,每年付给他们固定息率的股息,叫做定息。定息仍然属于剥削的性质。

(2)见列宁《黑格尔(逻辑学)一书摘要》。

(3)见列宁《关于辩证法问题》。

(4)克劳塞维茨(一七八〇——一八三一),著名的德国资产阶级军事理论家,主要著作有《战争论》。斯大林对克劳塞维茨的评论,参看斯大林《给拉辛同志的复信》。

(5)见列宁《战争与革命》。

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一九五七年二月二十七日)

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这是一个总题目。为了叙述的方便,分为十二个小题目。在这里,也要说到敌我矛盾的问题,但是重点是讨论人民内部的矛盾问题。

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我们的国家现在是空前统一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以及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迅速地改变了旧中国的面貌。祖国的更加美好的将来,正摆在我们的面前。人民所厌恶的国家分裂和混乱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国的六亿人民正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地进行着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国家的统一,人民的团结,国内各民族的团结,这是我们的事业必定要胜利的基本保证。但是,这并不是说在我们的社会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矛盾了。没有矛盾的想法是不符合客观实际的天真的想法。在我们的面前有两类社会矛盾,这就是敌我之间的矛盾和人民内部的矛盾。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类矛盾。

为了正确地认识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不同的矛盾应该首先弄清楚什么是人民,什么是敌人。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拿我国的情况来说,在抗日战争时期,一切抗日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日本帝国主义、汉奸、亲日派都是人民的敌人。在解放战争时期,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即官僚资产阶级、地主阶级以及代表这些阶级的国民党反动派,都是人民的敌人;一切反对这些敌人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在现阶段,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期,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一切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社会势力和社会集团,都是人民的敌人。

敌我之间的矛盾是对抗性的矛盾。人民内部的矛盾,在劳动人民之间说来,是非对抗性的;在被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之间说来,除了对抗性的一面以外,还有非对抗性的一面。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现在才有的,但是在各个革命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在我国现在的条件下,所谓人民内部的矛盾,包括工人阶级内部的矛盾,农民阶级内部的矛盾,知识分子内部的矛盾,工农两个阶级之间的矛盾,工人、农民同知识分子之间的矛盾,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民族资产阶级内部的矛盾,等等。我们的人民政府是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但

是它同人民群众之间也有一定的矛盾。这种矛盾包括国家利益、集体利益同个人利益之间的矛盾,民主同集中的矛盾,领导同被领导之间的矛盾,国家机关某些工作人员的官僚主义作风同群众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的一个矛盾。一般说来,人民内部的矛盾,是在人民利益根本一致的基础上的矛盾。

在我们国家里,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一般地属于人民内部的阶级斗争,这是因为我国的民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它有革命性的一面,又有妥协性的一面。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它有剥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又有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民族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地主阶级、官僚资产阶级不同。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存在着剥削和被剥削的矛盾,这本来是对抗性的矛盾。但是在我国的具体条件下,这两个阶级的对抗性的矛盾如果处理得当,可以转变为非对抗性的矛盾,可以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矛盾。如果我们处理不当,不是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团结、批评、教育的政策,或者民族资产阶级不接受我们的这个政策,那末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就会变成敌我之间的矛盾。

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矛盾的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简单地说起来,前者是分清敌我的问题,后者是分清是非的问题。当然,敌我问题也是一种是非问题。比如我们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这些内外反动派,究竟谁是谁非,也是是非问题,但是这是和人民内部问题性质不同的另一类是非问题。

我们的国家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这个专政是干什么的呢?专政的第一个作用,就是压迫国家内部的反动阶级、反动派和反抗社会主义革命的剥削者,压迫那些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破坏者,就是为了解决国内敌我之间的矛盾。例如逮捕某些反革命分子并且将他们判罪,在一个时期内不给地主阶级分子和官僚资产阶级分子以选举权,不给他们发表言论的自由权利,都是属于专政的范围。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广大人民的利益,对于那些盗窃犯、诈骗犯、杀人放火犯、流氓集团和各种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坏分子,也必须实行专政。专政还有第二个作用,就是防御国家外部敌人的颠覆活动和可能的侵略。在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专政就担负着对外解决敌我之间的矛盾的任务。专政的目的是为了保卫全体人民进行和平劳动,将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谁来行使专政呢?当然是工人阶级和在它领导下的人民。专政的制度不适用于人民内部。人民自己不能向自己专政,不能由一部分人民去压迫另一部分人民。人民中间的犯法分子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这和压迫人民的敌人的专政是有原则区别的。在人民内部是实行民主集中制。我们的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

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宗教信仰等等自由。我们的宪法又规定:国家机关实行民主集中制,国家机关必须依靠人民群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必须为人民服务。我们的这个社会主义的民主是任何资产阶级国家所不可能有的最广大的民主。我们的专政,叫做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这就表明,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制度,而由工人阶级团结全体有公民权的人民,首先是农民,向着反动阶级、反动派和反抗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分子实行专政。所谓有公民权,在政治方面,就是说有自由和民主的权利。

但是这个自由是有领导的自由,这个民主是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不是无政府状态。无政府状态不符合人民的利益和愿望。

匈牙利事件发生以后,我国有些人感到高兴。他们希望在中国也出现一个那样的事件,有成千上万的人上街,去反对人民政府。他们的这种希望是同人民群众的利益相违反的,是不可能得到人民群众支持的。匈牙利的一部分群众受了国内外反革命力量的欺骗,错误地用暴力行为来对付人民政府,结果使得国家和人民都吃了亏。几个星期的骚乱,给予经济方面的损失,需要长时间才能恢复。我国另有一些人在匈牙利问题上表现动摇,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世界上的具体情况。他们以为在我们的人民民主制度下自由太少了,不如西方的议会民主制度自由多。他们要求实行西方的两党制,这一党在台上,那一党在台下。但是这种所谓两党制不过是维护资产阶级专政的一种方法,它绝不能保障劳动人民的自由权利。实际上,世界上只有具体的自由,具体的民主,没有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在阶级斗争的社会里,有了剥削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自由,就没有劳动人民不受剥削的自由。有了资产阶级的民主,就没有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民主。有些资本主义国家也容许共产党合法存在,但是以不危害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为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容许了。要求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的人们认为民主是目的,而不承认民主是手段。民主这个东西,有时看来似乎是目的,实际上,只是一种手段。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民主属于上层建筑,属于政治这个范畴。这就是说,归根结蒂,它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自由也是这样。民主自由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都是在历史上发生和发展的。在人民内部,民主是对集中而言,自由是对纪律而言。这些都是一个统一体的两个矛盾着的侧面,它们是矛盾的,又是统一的,我们不应当片面地强调某一个侧面而否定另一个侧面。在人民内部,不可以没有自由,也不可以没有纪律;不可以没有民主,也不可以没有集中。这种民主和集中的统一,自由和纪律的统一,就是我们的民主集中制。在这个制度下,人民享受着广泛的民主和自由;同时又必须用社会主义的纪律约束自己。这些道理,广大人民群众是懂得的。

我们主张有领导的自由,主张集中指导下的民主,这在任何意义

上都不是说,人民内部的思想问题、是非的辨别问题,可以用强制的方法去解决。企图用行政命令的方法,用强制的方法解决思想问题,是非问题,不但没有效力,而且是有害的。我们不能用行政命令去消灭宗教,不能强制人们不信教。不能强制人们放弃唯心主义,也不能强制人们相信马克思主义。凡属于思想性质的问题,凡属于人民内部的争论问题,只能用民主的方法去解决,只能用讨论的方法、批评的方法、说服教育的方法去解决,而不能用强制的、压服的方法去解决。人民为了有效地进行生产、进行学习和有秩序地过生活,要求自己的政府、生产的领导者、文化教育机关的领导者发布各种适当的带强制性的行政命令。没有这种行政命令,社会秩序就无法维持,这是人们的常识所了解的。这同用说服教育的方法去解决人民内部的矛盾,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为着维持社会秩序的目的而发布的行政命令,也要伴之以说服教育,单靠行政命令,在许多情况下就行不通。

在一九四二年,我们曾经把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这种民主的方法,具体化为一个公式,叫做“团结——批评——团结”。讲详细一点,就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使矛盾得到解决,从而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按照我们的经验,这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一个正确的方法。一九四二年,我们采用了这个方法解决共产党内部的矛盾,就是教条主义者和广大党员群众之间的矛盾,教条主义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之间的矛盾。“左”倾教条主义者从前采用的党内斗争方法叫做“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这是一个错误的方法。我们在批评“左”倾教条主义的时候,就没有采取这个老方法,而采取了一个新方法,就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分清是非,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这个方法是在一九四二年整风的时候采用的。经过几年之后,到一九四五年中国共产党召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时候,果然达到了全党团结的目的,因此就取得了人民革命的伟大胜利。在这里,首先需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因为如果在主观上没有团结的愿望,一斗势必把事情斗乱,不可收拾,那还不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那还有什么党的团结?从这个经验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公式:团结——批评——团结。或者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们把这个方法推广到了党外。在各抗日根据地里,我们处理领导和群众的关系,处理军民关系、官兵关系、几部分军队之间的关系、几部分干部之间的关系,都采用了这个方法,并且得到了伟大的成功。这个问题,在我们党的历史上,还可以追溯到更远。自从一九二七年我们在南方建立革命军队和革命根据地开始,关于处理党群关系、军民关系、官兵关系以及其他人民内部关系,就是采用这个方法的。不过到了抗日时期,我们就把这个方法建立在更加自觉的基础之上了。全国解放以后,我们对民主党派和工商界也采取了“团结——批评——团结”这个方法。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在整个人民

内部继续推广和更好地运用这个方法,要求所有的工厂、合作社、商店、学校、机关、团体,总之,六亿人口,都采用这个方法去解决他们内部的矛盾。

在一般情况下,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对抗性的。但是如果处理得不适当,或者失去警觉,麻痹大意,也可能发生对抗。这种情况,在社会主义国家通常只是局部的暂时的现象。这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消灭了人剥削人的制度,人民的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匈牙利事件所表现的那种范围相当宽广的对抗行动,是因为有内外反革命因素在起作用的缘故。这是一种特殊的也是暂时的现象。社会主义国家内部的反动派同帝国主义者互相勾结,利用人民内部的矛盾,挑拨离间,兴风作浪,企图实现他们的阴谋。匈牙利事件的这种教训,值得大家注意。

许多人觉得,提出采用民主方法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是一个新的问题。事实并不是这样。马克思主义者从来就认为无产阶级的事业只能依靠人民群众,共产党人在劳动人民中间进行工作的时候必须采取民主的说服教育的方法,决不允许采取命令主义态度和强制手段。中国共产党忠实地遵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这个原则。我们历来就主张,在人民民主专政下面,解决敌我之间的和人民内部的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采用专政和民主这样两种不同的方法。这个意思,在我们党的过去的许多文件里和党的许多负责人的言论里,曾经说得很多。我在一九四九年所写的《论人民民主专政》里曾经说过:“对人民内部的民主方面和对反动派的专政方面,互相结合起来,就是人民民主专政”,解决人民内部的问题,“使用的方法,是民主的即说服的方法,而不是强迫的方法”。我在一九五〇年六月第二次政治协商会议上的讲话里,又说过:“人民民主专政有两个方法。对敌人说来是用专政的方法,就是说在必要的时期内,不让他们参与政治活动,强迫他们服从人民政府的法律,强迫他们从事劳动并在劳动中改造他们成为新人。对人民说来则与此相反,不是用强迫的方法,而是用民主的方法,就是说必须让他们参与政治活动,不是强迫他们做这样做那样,而是用民主的方法向他们进行教育和说服的工作。这种教育工作是人民内部的自我教育工作,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就是自我教育的基本方法。”过去我们已经多次讲过用民主方法解决人民内部矛盾这个问题,并且在工作中基本上就是这样做的,很多干部和人民都在实际上懂得这个问题。为什么现在又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新问题呢?这是因为过去国内外的敌我斗争很尖锐,人民内部矛盾还不像现在这样被人们注意的缘故。

许多人对于敌我之间的和人民内部的这两类性质不同的矛盾分辨不清,容易混淆在一起。应该承认,这两类矛盾有时是容易混淆的。我们在过去工作中也曾经混淆过。在肃清反革命分子的工作中,错误地把好人当坏人,这种情形,从前有过,现在也还有。我们的错误没

有扩大化,是由于我们在政策中规定了必须分清敌我,错了就要平反。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认为,对立统一规律是宇宙的根本规律。这个规律,不论在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们的思想中,都是普遍存在的。矛盾着的对立面又统一,又斗争,由此推动事物的运动和变化。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不过按事物的性质不同,矛盾的性质也就不同。对于任何一个具体的事物说来,对立的统一是有条件的、暂时的、过渡的,因而是相对的,对立的斗争则是绝对的。这个规律,列宁讲得很清楚。这个规律,在我国,懂得的人逐渐多起来了。但是,对于许多人说来,承认这个规律是一回事,应用这个规律去观察问题和处理问题又是一回事。许多人不敢公开承认我国人民内部还存在着矛盾,正是这些矛盾推动着我们的社会向前发展。许多人不承认社会主义社会还有矛盾,因而使得他们在社会矛盾面前缩手缩脚,处于被动地位;不懂得在不断地正确处理和解决矛盾的过程中,将会使社会主义社会内部的统一和团结日益巩固。这样,就有必要在我国人民中,首先是在干部中,进行解释,引导人们认识社会主义社会中的矛盾,并且懂得采取正确的方法处理这种矛盾。

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同旧社会的矛盾,例如同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是根本不相同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表现为剧烈的对抗和冲突,表现为剧烈的阶级斗争,那种矛盾不可能由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来解决,而只有社会主义革命才能够加以解决。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是另一回事,恰恰相反,它不是对性的矛盾,它可以经过社会主义制度本身,不断地得到解决。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基本的矛盾仍然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不过社会主义社会的这些矛盾,同旧社会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矛盾,具有根本不同的性质和情况罢了。我国现在的社会制度比较旧时代的社会制度要优胜得多。如果不优胜,旧制度就不会被推翻,新制度就不可能建立。所谓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比较旧时代生产关系更能够适合生产力发展的性质,就是指能够容许生产力以旧社会所没有的速度迅速发展,因而生产不断扩大,因而使人民不断增长的需要能够逐步得到满足的这样一种情况。旧中国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下,生产力的发展一直是非常缓慢的。解放前五十多年间,全国除东北外,钢的生产一直只有几万吨;加上东北,全国的最高年产量也不过是九十多万吨。在一九四九年,全国钢产量只有十几万吨。但是全国解放不过七年,钢的生产便已达到四百几十万吨。旧中国几乎没有机器制造业,更没有汽车制造业和飞机制造业,而这些现在都建立起来了。当人民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之后,中国要向哪里去?向资本主义,还是向社会主义?有许多人在这个问题上的思想是不清楚的。事实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促进了我国生产力的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一点,甚至连国外的敌人也不能不承认了。

但是,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还刚刚建立,还没有完全建成,还不完全巩固。在工商业的公私合营企业中,资本家还拿取定息,也就是还有剥削;就所有制这点上说,这类企业还不是完全的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和手工业生产合作社有一部分也还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完全社会主义化的合作社在所有制的某些个别问题上,还需要继续解决。在各经济部门中的生产和交换的相互关系,还在按照社会主义的原则逐步建立,逐步找寻比较适当的形式。在全民所有制经济和集体所有制经济里面,在这两种社会主义经济形式之间,积累和消费的分配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也不容易一下子解决得完全合理。总之,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已经建立起来,它是和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的;但是,它又还很不完善,这些不完善的方面和生产力的发展又是相矛盾的。除了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发展的这种又相适应又相矛盾的情况以外,还有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又相适应又相矛盾的情况。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和法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这些上层建筑对于我国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和社会主义劳动组织的建立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它是和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即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但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存在,国家机构中某些官僚主义作风的存在,国家制度中某些环节上缺陷的存在,又是和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相矛盾的。我们今后必须按照具体的情况,继续解决上述的各种矛盾。当然,在解决这些矛盾以后,又会出现新的问题,新的矛盾,又需要人们去解决。例如,在客观上将会长期存在的社会生产和社会需要之间的矛盾,就需要人们时常经过国家计划去调节。我国每年作一次经济计划,安排积累和消费的适当比例,求得生产和需要之间的平衡。所谓平衡,就是矛盾的暂时的相对的统一。过了一年,就整个说来,这种平衡就被矛盾的斗争所打破了,这种统一就变化了,平衡成为不平衡,统一成为不统一,又需要作第二年的平衡和统一。这就是我们计划经济的优越性。事实上,每月每季都在局部地打破这种平衡和统一,需要作出局部的调整。有时因为主观安排不符合客观情况,发生矛盾,破坏平衡,这就叫做犯错误。矛盾不断出现,又不断解决,就是事物发展的辩证规律。

现在的情况是: 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基本结束,但是阶级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广大群众一面欢迎新制度,一面又还感到还不大习惯;政府工作人员经验也还不够丰富,对一些具体政策的问题,应当继续考察和探索。这就是说,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还需要有一个继续建立和巩固的过程,人民群众对于这个新制度还需要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国家工作人员也需要一个学习和取得经验的过程。在这个时候,我们提出划分敌我和人民内部两类矛盾的界限,提出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以便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进

行一场新的战争——向自然界开战,发展我们的经济,发展我们的文化,使全体人民比较顺利地走过目前的过渡时期,巩固我们的新制度,建设我们的新国家,就是十分必要的了。

二肃反问题

肃清反革命分子的问题是敌我矛盾的斗争问题。在人民内部,有些人对于肃反问题的看法,也有一些不同。有两种人的意见,和我们的意见不相同。有右倾思想的人不分敌我,认敌为我。广大群众认为是敌人的人,他们却认为是朋友。有“左”倾思想的人则把敌我矛盾扩大化,以至把某些人民内部的矛盾也看作敌我矛盾,把某些本来不是反革命的人也看作反革命。这两种看法都是错误的,都不能正确地处理肃反问题,也不能正确地估计我们的肃反工作。

为了正确地估计我国的肃反工作,我们不妨看一看匈牙利事件对于我们国家的影响。匈牙利事件发生以后,在我国一部分知识分子中有些动荡,但是没有引起什么风浪。这是什么原因呢?应该说,原因之一,就是我们相当彻底地肃清了反革命。

当然,我们国家的巩固,首先不是由于肃反。我们国家的巩固,首先是由于我们有经过几十年革命斗争锻炼的共产党和解放军,有经过几十年革命斗争锻炼的劳动人民。我们的党和军队是在群众中生了根的,是在长期革命火焰中锻炼出来的是有战斗力的。我们的人民共和国是经过革命根据地逐步发展起来的,不是突然建立起来的。有些民主人士也受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同我们共过患难。有些知识分子经历过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动势力的斗争的锻炼,许多人经历过解放以后的以分清敌我界限为目标的思想改造。此外,我们国家的巩固,还由于我们的经济措施根本上是正确的;人民生活是稳定的,并且逐步有所改善;我们对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其他阶级的政策,也是正确的,等等。但是,我们在肃清反革命方面的成功,无疑是我们国家巩固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这一切,我们的大学生虽然还有许多人是非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子女,但是除了少数例外,都是爱国的,都是拥护社会主义的,他们在匈牙利事件时期没有发生波动。民族资产阶级也是这样。更不要说工农基本群众了。

解放以后,我们肃清了一批反革命分子。一些有严重罪行的反革命分子被处了死刑。这是完全必要的,这是广大群众的要求,这是为了解放长期被反革命分子和各种恶霸分子压迫的广大群众,也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我们如果不这样做,人民群众就会抬不起头来。从一九五六年以来,情况就根本改变了。就全国说来,反革命分子的主要力量已经肃清。我们的根本任务已经由解放生产力变为在新的生产关系下面保护和发展生产力。有些人不了解我们今天的政策适合于今天的情况,过去的政策适合于过去的情况,想利用今天的政策去翻过去的案,想否定过去肃反工作的巨大成绩,这是完全错误的,这是人民

群众所不允许的。

我们的肃反工作,成绩是主要的,但是也有错误。过火的,漏掉的,都有。我们的方针是:“有反必肃,有错必纠”。我们在肃反工作中的路线是群众肃反的路线。采取了群众路线,工作中当然也会发生毛病,但是毛病会比较少一些,错误会比较容易纠正些。群众在斗争中得到了经验。做得正确,得了做得正确的经验。犯了错误,也得了犯错误的经验。

在肃反工作中,凡是已经发现了的错误,我们都已经采取了或者正在采取纠正的步骤。没有发现的,一经发现,我们就准备纠正。原来在什么范围内弄错的,也应该在什么范围内宣布平反。我提议今年或者明年对于肃反工作全面检查一次,总结经验,发扬正气,打击歪风。中央由人大常委会和政协常委会主持,地方由省市人民委员会和政协委员会主持。在检查工作的时候,我们对广大干部和积极分子不要泼冷水,而要帮助他们。向广大干部和积极分子泼冷水是不对的。但是发现了错误,一定要改正。无论公安部门、检察部门、司法部门、监狱、劳动改造的管理机关,都应该采取这个态度。我们希望人大常务委员、政协委员、人民代表,凡是有可能的,都参加这样的检查。这对于健全我们的法制,对于正确处理反革命分子和其他犯罪分子,会有帮助的。

目前关于反革命分子的情况,可以用这样两句话来说明:还有反革命,但是不多了。首先是还有反革命。有人说,已经没有了,天下太平了,可以把枕头塞得高高地睡觉了。这是不合事实的。事实是还有(当然不是说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单位都有),还必须继续和他们作斗争。必须懂得,没有肃清的暗藏的反革命分子是不会死心的,他们必定要乘机捣乱。美帝国主义者和蒋介石集团经常还在派遣特务到我们这里来进行破坏活动。原有的反革命分子肃清了,还可能出现一些新的反革命分子。如果我们丧失警惕性,那就会上大当,吃大亏。不管什么地方出现反革命分子捣乱,就应当坚决消灭他。但是就全国来说,反革命分子确实不多了。如果说现在全国还有很多反革命分子,这个意见也是错误的。如果接受这种估计,结果也会搞乱。

三农业合作化问题

我国有五亿多农业人口,农民的情况如何,对于我国经济的发展和政权的巩固,关系极大。我认为,情况根本上是好的。合作化完成了,这就解决了我国社会主义工业化同个体农业经济之间的大矛盾。合作化迅速完成,有些人担心会不会出毛病。幸好,毛病有一些,不大,基本上是健全的。农民生产很起劲,虽然去年的水旱风灾比过去几年中哪一年都大,但是全国的粮食仍然增产。现在有一些人却在说合作化不行,合作化没有优越性,吹来了一股小台风。合作化究竟有没有优越性呢?今天会场上发的文件里面,有一个关于河北省遵化县

王国藩合作社的材料,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个合作社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地,历来很穷,年年靠人民政府运粮去救济。一九五三年开始办社的时候,人们把它叫做“穷棒子社”。经过了四年艰苦奋斗,一年一年好起来,绝大多数的社员成了余粮户。王国藩合作社能做到的,别的合作社,在正常情况下也应该能做到,或者时间长一点也应该能做到。由此可见,那些说合作化不好了的议论是没有根据的。

由此也可看出,合作社一定要在艰苦奋斗中建立起来。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都是要经过艰难曲折的。在社会主义事业中,要想不经过艰难曲折,不付出极大努力,总是一帆风顺,容易得到成功,这种想法,只是幻想。

积极拥护合作社的是些什么人呢?是绝大多数贫农和下中农,他们占农村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其余的人,大多数也对合作社寄予希望。真正不满意的只占极少数。许多人没有分析这种情况,没有对合作社的成绩和缺点以及缺点产生的根源作全面的考察,把局部和片面当成了全体,这就在一些人中间刮起了一阵所谓合作社没有优越性的小台风。

要多少时间合作社才能巩固,认为合作社没有优越性的议论才会收场呢?根据许多合作社发展的经验来看,大概需要五年,或者还要多一点时间。现在,全国大多数的合作社还只有一年多的历史,我们就要求它们那么好,这是不合理的。依我看,第一个五年计划期内建成合作社,第二个五年计划期内合作社能得到巩固,那就很好了。

合作社正在经历一个逐步巩固的过程。它还存在着一些需要解决的矛盾。例如,在国家同合作社之间,在合作社内部,在合作社同合作社相互之间,都有一些矛盾需要解决。

我们必须经常注意从生产问题和分配问题上处理上述矛盾。在生产问题上,一方面,合作社经济要服从国家统一经济计划的领导,同时在不违背国家的统一计划和政策法令下保持自己一定的灵活性和独立性;另一方面,参加合作社的各个家庭,除了自留地和其他一部分个体经营的经济可以由自己作出适当的计划以外,都要服从合作社或者生产队的总计划。在分配问题上,我们必须兼顾国家利益、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对于国家的税收、合作社的积累、农民的个人收入这三方面的关系,必须处理适当,经常注意调节其中的矛盾。国家要积累,合作社也要积累,但是都不能过多。我们要尽可能使农民能够在正常年景下,从增加生产中逐年增加个人收入。

许多人说农民苦,这种意见对不对呢?就一方面说来是对的。这就是说,由于我国被帝国主义者和他们的代理人压迫剥削了一百多年,变成一个很穷的国家,不但农民的生活水平低,工人和知识分子的生活水平也都还低。要有几十年时间,经过艰苦的努力,才能将全体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起来。这样说“苦”就恰当了。就另一方面说来是不对的。这就是说,解放七年以来,农民生活没有改善,单单

改善了工人的生活。其实,工人农民的生活,除极少数人以外,都已经有了些改善。解放以来,农民免除了地主的剥削,生产逐年发展。以粮食为例,一九四九年全国产粮只有二千一百几十亿斤,到一九五六年产粮达到三千六百几十亿斤,增加了将近一千五百亿斤。国家征收的农业税并不算重,每年只有三百多亿斤。每年以正常价格从农民那里购粮也只有五百多亿斤。两项共八百几十亿斤。这些粮食销售在农村和农村附近的集镇的,占了一半以上。由此看来,不能说农民生活没有改善。我们准备在几年内,把征粮和购粮的数量大体上稳定在八百几十亿斤的水平上,使农业得到发展,使合作社得到巩固,使现在还存在的农村中一小部分缺粮户不再缺粮,除了专门经营经济作物的某些农户以外,统统变为余粮户或者自给户,使农村中没有了贫农,使全体农民达到中农和中农以上的生活水平。至于简单地拿农民每人每年平均所得和工人每人每年平均所得相比较,说一个低了,一个高了,这是不适当的。工人的劳动生产率比农民高得多,而农民的生活费用比城市工人又省得多,所以不能说工人特别得到国家的优待。有少部分工人的工资以及有些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工资是高了一些,农民看了不满意是有理由的,斟酌情况作一些适当的调整,是必要的。

四工商业者问题

我国社会制度的改革,除了农业合作化和手工业合作化以外,私营工商业改变为公私合营企业,也在一九五六年完成了。这件事所以做得这样迅速和顺利,是跟我们把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当做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密切相关的。这个阶级矛盾是否完全解决了呢?还没有。还要经过相当的时间才能够完全解决。但是现在有些人说:资本家已经改造得和工人差不多了,用不着再改造了。甚至有人说,资本家比工人还要高明一点。也有人说,如果要改造,为什么工人阶级不改造?这些议论对不对呢?当然不对。

在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过程中,人人需要改造,剥削者要改造,劳动者也要改造,谁说工人阶级不要改造?当然,剥削者的改造和劳动者的改造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改造,不能混为一谈。工人阶级要在阶级斗争中和向自然界的斗争中改造整个社会,同时也就改造自己。工人阶级必须在工作中不断学习,逐步克服自己的缺点,永远也不能停止。拿我们这些人来说,很多人每年都有一些进步,也就是说,每年都在改造。我这个人从前就有过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马克思主义是后来才接受的。我在书本上学了一点马克思主义,初步地改造了自己的思想,但是主要的还是在长期阶级斗争中改造过来的。而且今后还要继续学习,才能再有一些进步,否则就要落后了。难道资本家就那么高明,反而再不需要改造了吗?

有人说,中国资产阶级现在已经没有两面性了,只有一面性。这

是不是事实呢?不是事实。一方面,资产阶级分子已经成为公私合营企业中的管理人员,正处在由剥削者变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转变过程中;另一方面,他们现在还在公私合营的企业中拿定息,这就是说,他们的剥削根子还没有脱离。他们同工人阶级的思想感情、生活习惯还有一个不小的距离。怎么能说已经没有了两面性呢?就是不拿定息,摘掉了资产阶级的帽子,也还需要一个相当的时间继续进行思想改造。如果认为资产阶级已经没有了两面性,那末资本家的改造和学习的任务也就没有了。

应该说,这种意见不仅不符合工商业者的实际情况,也不符合工商业者大多数人的愿望。在过去几年中,大多数工商业者都是愿意学习的,并且有了显著的进步。工商业者的彻底改造必须是在工作中间,他们应当在企业内同职工一起劳动,把企业作为自我改造的基地。但是经过学习改变自己的某些旧观点,也是重要的。工商业者的学习,应当以自愿为基础。许多工商业者在讲习班里学习了几十天,回到工厂,同工人群众和公方代表有了更多的共同的语言,改善了共同工作的条件。他们从亲身的经验懂得,继续学习,继续改造自己,对于他们是有益的。刚才所说的那种认为不需要学习,不需要改造的意见,并不能代表工商业者中大多数人的意见,只是少数人的意见。

五知识分子问题

我国人民内部的矛盾,在知识分子中间也表现出来了。过去为旧社会服务的几百万知识分子,现在转到为新社会服务,这里就存在着他们如何适应新社会需要和我们如何帮助他们适应新社会需要的问题。这也是人民内部的一个矛盾。

我国知识分子的大多数,在过去七年中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他们表示赞成社会主义制度。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正在用功学习马克思主义,有一部分人已经成为共产主义者。这部分人目前虽然还是少数,但是正在逐渐增多。当然,知识分子中间有一些人现在仍然怀疑或者不同意社会主义,这部分人只占少数。

我国的艰巨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需要尽可能多的知识分子为它服务。凡是真正愿意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知识分子,我们都应当给予信任,从根本上改善同他们的关系,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必须解决的问题,使他们得以积极地发挥他们的才能。我们有许多同志不善于团结知识分子,用生硬的态度对待他们,不尊重他们的劳动,在科学文化工作中不适当地干预那些不应当干预的事务。所有这些缺点必须加以克服。

广大的知识分子虽然已经有了进步,但是不应当因此自满。为了充分适应新社会的需要,为了同工人农民团结一致,知识分子必须继续改造自己,逐步地抛弃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而树立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的世界观。世界观的转变是一个根本的转变,现在多数知识分子

还不能说已经完成了这个转变。我们希望我国的知识分子继续前进,在自己的工作和学习的过程中,逐步地树立共产主义的世界观,逐步地学好马克思列宁主义,逐步地同工人农民打成一片,而不要中途停顿,更不要向后倒退,倒退是没有出路的。由于我国的社会制度已经起了变化,资产阶级思想的经济基础已经基本上消灭了,这就使大量知识分子的世界观不但有了改变的必要,而且有了改变的可能。但是世界观的彻底改变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我们应当耐心地做工作,不能急躁。事实上必定会有一些人在思想上始终不愿意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愿意接受共产主义,对于这一部分人不要苛求;只要他们服从国家的要求,从事正常的劳动,我们就应当给他们以适当工作的机会。

在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中间,最近一个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减弱了,出现了一些偏向。在一些人的眼中,好像什么政治,什么祖国的前途、人类的理想,都没有关心的必要。好像马克思主义行时了一阵,现在就不那么行时了。针对着这种情况,现在需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不论是知识分子,还是青年学生,都应该努力学习。除了学习专业之外,在思想上要有所进步,政治上也要有所进步,这就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时事政治。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过去的思想改造是必要的,收到了积极的效果。但是在做法上有些粗糙,伤了一些人,这是不好的。这个缺点,今后必须避免。思想政治工作,各个部门都要负责任。共产党应该管,青年团应该管,政府主管部门应该管,学校的校长教师更应该管。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要提倡勤俭建国。要使全体青年们懂得,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是一个很穷的国家,并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根本改变这种状态,全靠青年和全体人民在几十年时间内,团结奋斗,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富强的国家。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给我们开辟了一条到达理想境界的道路,而理想境界的实现还要靠我们的辛勤劳动。有些青年人以为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就应当什么都好了,就可以不费气力享受现成的幸福生活了,这是一种不实际的想法。

六少数民族问题

我国少数民族有三千多万人,虽然只占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六,但是居住地区广大,约占全国总面积的百分之五十至六十。所以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一定要搞好。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克服大汉族主义。在存在有地方民族主义的少数民族中间,则应当同时克服地方民族主义。无论是大汉族主义或者地方民族主义,都不利于各族人民的团结,这是应当克服的一种人民内部的矛盾。在这一方面,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工作,在大多数少数民族地区民族关系比较从前大有改进,但是仍然存在着一些尚待解决的问题。在一部分地区,大汉族主义和地

方民族主义都还严重地存在,必须给以足够的注意。经过各族人民几年来的努力,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绝大部分都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民主改革和社会主义改造。西藏由于条件还不成熟,还没有进行民主改革。按照中央和西藏地方政府的十七条协议,社会制度的改革必须实行,但是何时实行,要待西藏大多数人民群众和领袖人物认为可行的时候,才能作出决定,不能性急。现在已决定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不进行改革。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期内是否进行改革,要到那时看情况才能决定。

七统筹兼顾、适当安排

这里所说的统筹兼顾,是指对于六亿人口的统筹兼顾。我们作计划、办事、想问题,都要从我国有六亿人口这一点出发,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我国有六亿人口吗?知道是知道的,不过办起事来有些人就忘记了,似乎人越少越好,圈子紧缩得越小越好。抱有这种小圈子主义的人们,对于这样一种思想是抵触的: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并且尽可能地将消极因素转变为积极因素,为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这个伟大的事业服务。我希望这些人扩大眼界,真正承认我国有六亿人口,承认这是一个客观存在,这是我们的本钱。我国人多,是好事,当然也有困难。我们各方面的建设事业都在蓬勃地发展着,成绩很大,但是,在目前社会大变动的过渡时期,困难问题还是很多的。又发展又困难,这就是矛盾。任何矛盾不但应当解决,也是完全可以解决的。我们的方针是统筹兼顾、适当安排。无论粮食问题,灾荒问题,就业问题,教育问题,知识分子问题,各种爱国力量的统一战线问题,少数民族问题,以及其他各项问题,都要从对全体人民的统筹兼顾这个观点出发,就当时当地的实际可能条件,同各方面的人协商,作出各种适当的安排。决不可以嫌人多,嫌人落后,嫌事情麻烦难办,推出门外了事。我这样说,是不是要把一切人一切事都由政府包下来呢?当然不是。许多人,许多事,可以由社会团体想办法,可以由群众直接想办法,他们是能够想出很多好的办法来的。而这也就包括在统筹兼顾、适当安排的方针之内,我们应当指导社会团体和各地群众这样做。

八关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这几个口号是怎样提出来的呢?它是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提出来的,是在承认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存在着各种矛盾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是在国家需要迅速发展经济和文化的迫切要求上提出来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

方针。艺术上不同的形式和风格可以自由发展,科学上不同的学派可以自由争论。利用行政力量,强制推行一种风格,一种学派,禁止另一种风格,另一种学派,我们认为会有害于艺术和科学的发展。艺术和科学中的是非问题,应当通过艺术界科学界的自由讨论去解决,通过艺术和科学的实践去解决,而不应当采取简单的方法去解决。为了判断正确的东西和错误的东西,常常需要有考验的时间。历史上新的正确的东西,在开始的时候常常得不到多数人承认,只能在斗争中曲折地发展。正确的东西,好的东西,人们一开始常常不承认它们是香花,反而把它们看作毒草。哥白尼关于太阳系的学说,达尔文的进化论,都曾经被看作是错误的东西,都曾经经历艰苦的斗争。我国历史上也有许多这样的事例。同旧社会比较起来,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新生事物的成长条件,和过去根本不同了,好得多了。但是压抑新生力量,压抑合理的意见,仍然是常有的事。不是由于有意压抑,只是由于鉴别不清,也会妨碍新生事物的成长。因此,对于科学上、艺术上的是非,应当保持慎重的态度,提倡自由讨论,不要轻率地作结论。我们认为,采取这种态度可以帮助科学和艺术得到比较顺利的发展。

马克思主义也是在斗争中发展起来的。马克思主义在开始的时候受过种种打击,被认为是毒草。现在它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还在继续受打击,还被认为是毒草。在社会主义国家里,马克思主义的地位不同了。但是就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还是有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存在,也有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存在。在我国,虽然社会主义改造,在所有制方面说来,已经基本完成,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已经基本结束,但是,被推翻的地主买办阶级的残余还是存在,资产阶级还是存在,小资产阶级刚刚在改造。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这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无论在全人口中间,或者在知识分子中间,马克思主义者仍然是少数。因此,马克思主义仍然必须在斗争中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在斗争中才能发展,不但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必然还是这样。正确的东西总是在同错误的东西作斗争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真的、善的、美的东西总是在同假的、恶的、丑的东西相比较而存在,相斗争而发展的。当着某一种错误的东西被人类普遍地抛弃,某一种真理被人类普遍地接受的时候,更加新的真理又在同新的错误意见作斗争。这种斗争永远不会完结。这是真理发展的规律,当然也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规律。

我国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谁胜谁负的斗

争,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解决。这是因为资产阶级和从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的影响还要在我国长期存在,作为阶级的意识形态,还要在我国长期存在。如果对于这种形势认识不足,或者根本不认识,那就要犯绝大的错误,就会忽视必要的思想斗争。思想斗争同其他的斗争不同,它不能采取粗暴的强制的方法,只能用细致的讲理的方法。现在社会主义在意识形态的斗争中,具有优胜的条件。政权的基本力量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劳动人民手里。共产党有强大的力量和很高的威信。在我们的工作中尽管有缺点,有错误,但是每一个公正的人都可以看到,我们对人民是忠诚的,我们有决心有能力同人民在一起把祖国建设好,我们已经得到巨大的成就,并且将继续得到更巨大的成就。资产阶级分子和从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都是爱国的,他们愿意为蒸蒸日上的社会主义祖国服务,并且懂得如果离开社会主义事业,离开共产党所领导的劳动人民,他们就会无所依靠,而不可能有任何光明的前途。

人们问:在我们国家里,马克思主义已经被大多数人承认为指导思想,那末,能不能对它加以批评呢?当然可以批评。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真理,它是不怕批评的。如果马克思主义害怕批评,如果可以批评倒,那末马克思主义就没有用了。事实上,唯心主义者不是每天都在用各种形式批评马克思主义吗?抱着资产阶级思想、小资产阶级思想而不愿意改变的人们,不是也在用各种形式批评马克思主义吗?马克思主义者不应该害怕任何人批评。相反,马克思主义者就是要在人们的批评中间,就是要在斗争的风雨中间,锻炼自己,发展自己,扩大自己的阵地。同错误思想作斗争,好比种牛痘,经过了牛痘疫苗的作用,人身上就增强免疫力。在温室里培养出来的东西,不会有强大的生命力。实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并不会削弱马克思主义在思想界的领导地位,相反地正是会加强它的这种地位。

对于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应该采取什么方针呢?对于明显的反革命分子,破坏社会主义事业的分子,事情好办,剥夺他们的言论自由就行了。对于人民内部的错误思想,情形就不相同。禁止这些思想,不允许这些思想有任何发表的机会,行不行呢?当然不行。对待人民内部的思想问题,对待精神世界的问题,用简单的方法去处理,不但不会收效,而且非常有害。不让发表错误意见,结果错误意见还是存在着。而正确的意见如果是在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如果没有见过风雨,没有取得免疫力,遇到错误意见就不能打胜仗。因此,只有采取讨论的方法,批评的方法,说理的方法,才能真正发展正确的意见,克服错误的意见,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他们的思想意识是一定要反映出来的。一定要在政治问题和思想问题上,用各种办法顽强地表现他们自己。要他们不反映不表现,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应当用压制的办法不让他们表现,而应当让他们表现,同时在他们表现的时候,和他们辩论,

进行适当的批评。毫无疑问,我们应当批评各种各样的错误思想。不加批评,看着错误思想到处泛滥,任凭它们去占领市场,当然不行。有错误就得批判,有毒草就得进行斗争。但是这种批评不应当是教条主义的,不应当用形而上学方法,应当力求用辩证方法。要有科学的分析,要有充分的说服力。教条主义的批评不能解决问题。我们是反对一切毒草的,但是我们必须谨慎地辨别什么是真的毒草,什么是真的香花。我们要同群众一起来学会谨慎地辨别香花和毒草,并且一起来用正确的方法同毒草作斗争。

我们在批判教条主义的时候,必须同时注意对修正主义的批判。修正主义,或者右倾机会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潮,它比教条主义有更大的危险性。修正主义者,右倾机会主义者,口头上也挂着马克思主义,他们也在那里攻击“教条主义”。但是他们所攻击的正是马克思主义的最根本的东西。他们反对或者歪曲唯物论和辩证法,反对或者企图削弱人民民主专政和共产党的领导,反对或者企图削弱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取得基本胜利以后,社会上还有一部分人梦想恢复资本主义制度,他们要从各个方面向工人阶级进行斗争,包括思想方面的斗争。而在这个斗争中,修正主义者就是他们最好的助手。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两个口号,就字面看,是没有阶级性的,无产阶级可以利用它们,资产阶级也可以利用它们,其他的人们也可以利用它们。所谓香花和毒草,各个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也有各自的看法。那末,从广大人民群众的观点看来,究竟什么是我们今天辨别香花和毒草的标准呢?在我国人民的政治生活中,应当怎样来判断我们的言论和行动的是非呢?我们以为,根据我国的宪法的原则,根据我国最大多数人民的意志和我国各党派历次宣布的共同的政治主张,这种标准可以大致规定如下:(一)有利于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而不是分裂人民;(二)有利于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而不是不利于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三)有利于巩固人民民主专政,而不是破坏或者削弱这个专政;(四)有利于巩固民主集中制,而不是破坏或者削弱这个制度;(五)有利于巩固共产党的领导,而不是摆脱或者削弱这种领导;(六)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国际团结和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国际团结,而不是有损于这些团结。这六条标准中,最重要的是社会主义道路和党的领导两条。提出这些标准,是为了帮助人民发展对于各种问题的自由讨论,而不是为了妨碍这种讨论。不赞成这些标准的人们仍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来辩论。但是大多数人有了明确的标准,就可以使批评和自我批评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就可以用这些标准去鉴别人们的言论行动是否正确,究竟是香花还是毒草。这是一些政治标准。为了鉴别科学论点的正确或者错误,艺术作品的艺术水准如何,当然还需要一些各自的标准。但是这六条政治标准对于任何科学艺术的活动也都是适用的。在我国这样

的社会主义国家里,难道有什么有益的科学艺术活动会违反这几条政治标准的吗?

以上所说的观点,都是从我国的具体的历史条件出发的。各个社会主义国家和各国共产党的情况各不相同。因此,我们并不认为,它们必须或者应当采取中国的做法。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这个口号,也是我国具体的历史条件的产物。这个口号并不是突然提出来的,它已经经过了好几年的酝酿。长期共存的思想已经存在很久了。到去年,社会主义制度已基本建立,这些口号就明确地提出来了。为什么要让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民主党派同工人阶级政党长期共存呢?这是因为凡属一切确实致力于团结人民从事社会主义事业的、得到人民信任的党派,我们没有理由不对它们采取长期共存的方针。我在一九五〇年六月第二次政治协商会议上,就已经这样说过:“只要谁肯真正为人民效力,在人民还有困难的时期内确实帮了忙,做了好事,并且是一贯地做下去,并不半途而废,那末,人民和人民的政府是没有理由不要他的,是没有理由不给他以生活的机会和效力的机会的。”这里所说的,也就是各党派可以长期共存的政治基础。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这是我们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方针。至于各民主党派是否能够长期存在下去,不是单由共产党一方面的愿望作决定,还要看各民主党派自己的表现,要看它们是否取得人民的信任。各党派互相监督的事实,也早已存在,就是各党派互相提意见,作批评。所谓互相监督,当然不是单方面的,共产党可以监督民主党派,民主党派也可以监督共产党。为什么要让民主党派监督共产党呢?这是因为一个党同一个人一样,耳边很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大家知道,主要监督共产党的是劳动人民和党员群众。但是有了民主党派,对我们更为有益。当然,各民主党派和共产党相互之间所提的意见,所作的批评,也只有在合乎我们在前面所说的六条政治标准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互相监督的积极作用。因此,我们希望各民主党派都能注意思想改造,争取和共产党一道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以适应新社会的需要。

九关于少数人闹事问题

一九五六年,在个别地方发生了少数工人学生罢工罢课的事件。这些人闹事的直接的原因,是有一些物质上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而这些要求,有些是应当和可能解决的,有些是不适当的和要求过高、一时还不能解决的。但是发生闹事的更重要的因素,还是领导上的官僚主义。这种官僚主义的错误,有一些是要由上级机关负责,不能全怪下面。闹事的另一个原因是对于工人、学生缺乏思想政治教育。一九五六年,还有少数合作社社员闹社的事件,主要原因也是领导上的官僚主义和对于群众缺乏教育。

应该承认:有些群众往往容易注意当前的、局部的、个人的利

益,而不了解或者不很了解长远的、全国性的、集体的利益。不少青年人由于缺少政治经验和社会生活经验,不善于把旧中国和新中国加以比较,不容易深切了解我国人民曾经怎样经历千辛万苦的斗争才摆脱了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压迫,而建立一个美好的社会主义社会要经过怎样的长时间的艰苦劳动。因此,需要在群众中间经常进行生动的、切实的政治教育,并且应当经常把发生的困难向他们作真实的说明,和他们一起研究如何解决困难的办法。

我们是不赞成闹事的,因为人民内部的矛盾可以用“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去解决,而闹事总会要造成一些损失,不利于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我们相信,我国广大的人民群众是拥护社会主义的,他们很守纪律,很讲道理,决不无故闹事。但是这并不是说,在我国已经没有了发生群众闹事的可能性。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当注意的是:(一)为了从根本上消灭发生闹事的原因,必须坚决地克服官僚主义,很好地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恰当地处理各种矛盾。只要做到这一条,一般地就不会发生闹事的问题。(二)如果由于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闹了事,那就应当把闹事的群众引向正确的道路,利用闹事来作为改善工作、教育干部和群众的一种特殊手段,解决平日所没有解决的问题。应当在处理闹事的过程中,进行细致的工作,不要用简单的方法去处理,不要“草率收兵”。对于闹事的带头人物,除了那些违犯刑法的分子和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法办以外,不应当轻易开除。在我们这样大的国家里,有少数人闹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倒是足以帮助我们克服官僚主义。

在我们社会里,也有少数不顾公共利益、蛮不讲理、行凶犯法的人。他们可能利用和歪曲我们的方针,故意提出无理的要求来煽动群众,或者故意造谣生事,破坏社会的正常秩序。对于这种人,我们并不赞成放纵他们。相反,必须给予必要的法律的制裁。惩治这种人是社会广大群众的要求,不予惩治则是违反群众意愿的。

十坏事能否变成好事?

如像我在上面讲过的,在我们的社会中,群众闹事是坏事,是我们所不赞成的。但是这种事件发生以后,又可以促使我们接受教训,克服官僚主义,教育干部和群众。从这一点上说来,坏事也可以转变成为好事。乱子有二重性。我们可以用这个观点去看待一切乱子。

匈牙利事件不是好事,这是大家清楚的。但是它也有二重性。由于匈牙利的同志们在事件的发展过程中间处理得正确,结果匈牙利事件由坏事转变成了一件好事。匈牙利现在比过去巩固了,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也都得了教训。

同样,一九五六年下半年发生的反共反人民的世界性的风潮,当然是坏事。但是它教育了和锻炼了各国共产党和工人阶级,这就变成好事。在许多国家里,有一批人在这个风潮里退出了党。一部分党员

退党,党的人数减少了,当然是坏事。但是也有一方面的好处。那些动摇分子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退走了,大多数坚定的党员更好团结奋斗,为什么不好呢?

总之,我们必须学会全面地看问题,不但要看到事物的正面,也要看到它的反面。在一定的条件下,坏的东西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的东西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老子在二千多年以前就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3) 日本打到中国,日本人叫胜利。中国大片土地被侵占,中国人叫失败。但是在中国的失败里面包含着胜利,在日本的胜利里面包含着失败。历史难道不是这样证明了吗?

现在世界各国的人们都在谈论着会不会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也要有精神准备,也要有分析。我们是坚持和平反对战争的。但是,如果帝国主义一定要发动战争,我们也不要害怕。我们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同对待一切“乱子”的态度一样,第一条,反对;第二条,不怕。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出了一个苏联,两亿人口。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了一个社会主义阵营,一共九亿人口。如果帝国主义者一定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可以断定,其结果必定又要有多少亿人口转到社会主义方面,帝国主义剩下的地盘就不多了,也有可能整个帝国主义制度全部崩溃。

矛盾着的对立的双方互相斗争的结果,无不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在这里,条件是重要的。没有一定的条件,斗争着的双方都不会转化。世界上最愿意改变自己地位的是无产阶级,其次是半无产阶级,因为一则全无所有,一则有也不多。现在美国操纵联合国的多数票和控制世界很多地方的局面只是暂时的,这个局面总有一天要起变化。中国的穷国地位和在国际上无权的地位也会起变化,穷国将变为富国,无权将变为有权——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在这里,决定的条件就是社会主义制度和人民团结一致的奋斗。

十一关于节约

我想在这里谈一下节约的问题。我们要进行大规模的建设,但是我国还是一个很穷的国家,这是一个矛盾。全面地持久地厉行节约,就是解决这个矛盾的一个方法。

在一九五二年“三反”运动中,我们反对过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而着重在反对贪污。一九五五年提倡过节约,重点是在非生产性的基本建设中反对了过高的标准,在工业生产中节约原料,成绩很大。那时,节约的方针还没有在国民经济各部门中认真地推行,也没有在一般机关、部队、学校、人民团体中认真地推行。今年要求在全国各方面提倡节约,反对浪费。我们对建设工作还缺乏经验。在过去几年有很大的成绩,同时也有浪费。我们必须逐步地建设一批规模大的现代化的企业以为骨干,没有这个骨干就不能使我国在几十年内变为现代化的工业强国。但是多数企业不应当这样做,应当更多地建立

中小型企业,并且应当充分利用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工业基础,力求节省,用较少的钱办较多的事。在去年十一月中共二中全会更着重地提出了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方针以后,几个月来已经开始发生效果。这一次节约运动必须彻底地持久地进行。反对浪费,同批判其他缺点错误一样,好比洗脸。人不是每天都要洗脸吗?中国共产党、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知识分子、工商业者、工人、农民、手工业者,总之,我们六亿人口都要实行增产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这不但在经济上有重大意义,在政治上也有重大意义。在我们的许多工作人员中间,现在滋长着一种不愿意和群众同甘苦,喜欢计较个人名利的危险倾向,这是很不好的。我们在增产节约运动中要求精简机关,下放干部,使相当大的一批干部回到生产中去,就是克服这种危险倾向的一个方法。要使全体干部和全体人民经常想到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大国,但又是一个经济落后的穷国,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要使我国富强起来,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的时间,其中包括执行厉行节约、反对浪费这样一个勤俭建国的方针。

十二中国工业化的道路

这里所讲的工业化道路的问题,主要是指重工业、轻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关系问题。我国的经济建设是以重工业为中心,这一点必须肯定。但是同时必须充分注意发展农业和轻工业。

我国是一个大农业国,农村人口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发展工业必须和发展农业同时并举,工业才有原料和市场,才有可能为建立强大的重工业积累较多的资金。大家知道,轻工业和农业有极密切的关系。没有农业,就没有轻工业。重工业要以农业为重要市场这一点,目前还没有使人们看得很清楚。但是随着农业的技术改革逐步发展,农业的日益现代化,为农业服务的机械、肥料、水利建设、电力建设、运输建设、民用燃料、民用建筑材料等等将日益增多,重工业以农业为重要市场的情况,将会易于为人们所理解。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和第三个五年计划期间,如果我们的农业能够有更大的发展,使轻工业相应地有更多的发展,这对于整个国民经济会有好处。农业和轻工业发展了,重工业有了市场,有了资金,它就会更快地发展。这样,看起来工业化的速度似乎慢一些,但是实际上不会慢,或者反而可能快一些。经过三个五年计划,或者再多一些时间,我国的钢产量仍然可能由解放前最高年产量,即一九四三年的九十多万吨,发展到二千万吨,或者更多一点。这样,城乡人民都会感到高兴。

关于经济问题今天不准备多讲。经济建设我们还缺乏经验,因为才进行七年,还需要积累经验。对于革命我们开始也没有经验,翻过斤斗,取得了经验,然后才有全国的胜利。我们要求在取得经济建设方面的经验,比较取得革命经验的时间要缩短一些,同时不要花费那么高的代价。代价总是需要的,就是希望不要有革命时期所付的代价

那么高。必须懂得,在这个问题上是存在着矛盾的,即社会主义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和我们主观认识之间的矛盾,这需要在实践中去解决。这个矛盾,也将表现为人同人之间的矛盾,即比较正确地反映客观规律的一些人同比较不正确地反映客观规律的一些人之间的矛盾,因此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一切矛盾都是客观存在的,我们的任务在于尽可能正确地反映它和解决它。

为了使我国变为工业国,我们必须认真学习苏联的先进经验。苏联建设社会主义已经有四十年了,它的经验对于我们是十分宝贵的。大家看吧,谁给我们设计和装备了这么多的重要工厂呢?美国给我们没有?英国给我们没有?他们都不给。只有苏联肯这样做,因为它是社会主义国家,是我们的同盟国家。除了苏联以外,东欧一些兄弟国家也给了我们一些帮助。完全不错,一切国家的好经验我们都要学,不管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还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主要的还是要学苏联。学习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教条主义的态度,不管我国情况,适用的和不适用的,一起搬来。这种态度不好。另一种态度,学习的时候用脑筋想一下,学那些和我国情况相适合的东西,即吸取对我们有益的经验,我们需要的是这样一种态度。

巩固同苏联的团结,巩固同一切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这是我们的基本方针,基本利益所在。再就是亚非国家以及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我们应当巩固和发展同他们的团结。有了这两种力量的团结,我们就不孤立了。至于帝国主义国家,我们也要团结那里的人民,并且争取同那些国家和平共处,做些生意,制止可能发生的战争,但是决不可以对他们怀抱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3) 见《老子·五十八章》。

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七年三月十二日)

各位同志!这次会议开得很好。会议中间提出了很多问题,使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现在就同志们所讨论的问题讲几点意见。

我们现在是处在一个社会大变动的时期。中国社会很久以来就处在大变动中间了。抗日战争时期是大变动,解放战争时期也是大变动。但是就性质来说,现在的变动比过去的变动深刻得多。我们正在建设社会主义。有几亿人口进入社会主义的改造运动。全国各个阶级的相互关系都在起变化。农业和手工业方面的小资产阶级和工商业资产阶级,都发生了变化。社会经济制度变化了,个体经济变为集体经济,资本主义私有制正在变为社会主义公有制。这样的大变动当然要反映到人们的思想上来。存在决定意识。在不同的阶级、阶层、社会集团的人们中间,对于这个社会制度的大变动,有各种不同的反映。广大人民群众热烈地拥护这个大变动,因为现实生活证明,社会主义是中国的唯一的出路。推翻旧的社会制度,建立新的社会制度,即社会主义制度,这是一场伟大的斗争,是社会制度和人的相互关系的一场大变动。应该说,情况基本上是健康的。但是,新的社会制度还刚刚建立,还需要有一个巩固的时间。不能认为新制度一旦建立起来就完全稳固了。那是不可能的。需要逐步地巩固。要使它最后巩固起来,必须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坚持经济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还必须在政治战线和思想战线上,进行经常的、艰苦的社会主义革命斗争和社会主义教育。除了这些以外,还要有各种国际条件的配合。在我国,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的斗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战胜谁的斗争,还要经过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但是,我们大家都应该看到,这个社会主义的新制度是一定会巩固起来的。我们一定会建设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关于我国知识分子的情况。中国究竟有多少知识分子,没有精确的统计。有人估计,各类知识分子,包括高级知识分子和普通知识分子在内,大约有五百万左右。这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中,绝大多数人都是爱国的,爱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愿意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的国家服务。有少数知识分子对于社会主义制度是不那么欢迎、不那么高兴的。他们对社会主义还有怀疑,但是在帝国主义面前,他们还是爱国的。对于我们的国家抱着敌对情绪的知识分子,是极少数。这种人不喜欢我们这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他们留恋旧社会。一遇机会,他们就会兴风作浪,想要推翻共产党,恢复旧中国。这是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条路线、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

条路线中间,顽固地要走后一条路线的人。这后一条路线,在实际上是不能实现的,所以他们实际上是准备投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人。这种人在政治界、工商界、文化教育界、科学技术界、宗教界里都有,这是一些极端反动的人。这种人在五百万左右的人数中间,大约只占百分之一、二、三。绝大部分的知识分子,占五百万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在各种不同的程度上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在这些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人的中间,有许多人对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如何工作,许多新问题如何了解,如何对待,如何答复,还不大清楚。

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如果拿他们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来看,似乎可以这样说:大约有百分之十几的人,包括共产党员和党外同情分子,是比较熟悉马克思主义,并且站稳了脚跟,站稳了无产阶级立场的。就五百万的总数来说,这些人是少数,但是他们是核心,有力量。多数人想学习马克思主义,并且也学了一点,但是还不熟悉。其中有些人还有怀疑,还没有站稳脚跟,一遇风浪就会左右摇摆。在五百万总数中占大多数的这部分知识分子,还是处在一种中间的状态。坚决反对马克思主义、对于马克思主义抱着仇视态度的人,是占极少数。有一些人虽然不公开表示不赞成马克思主义,但是实际上不赞成。这种人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有的,我们应该允许他们不赞成。例如一部分唯心主义者,他们可以赞成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但是不赞成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宗教界的爱国人士也是这样。他们是有神论者,我们是无神论者。我们不能强迫这些人接受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总而言之,可以这样说,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状况是:赞成而且比较熟悉的,占少数;反对的也占少数;多数人是赞成但是不熟悉,赞成的程度又很不相同。这里有三种立场,坚定的,动摇的,反对的三种立场。应该承认,这种状况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还会存在。如果不承认这种状况,我们就会对别人要求过高,又会把自己的任务降低。我们作宣传工作的同志有一个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任务。这个宣传是逐步的宣传,要宣传得好,使人愿意接受。不能强迫人接受马克思主义,只能说服人接受。如果在今后几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内,在我们的知识分子中间能够有比较多的人接受马克思主义,能够有比较多的人通过工作和生活的实践,通过阶级斗争的实践、生产的实践、科学的实践,懂得比较多的马克思主义,这样就好了。这是我们的希望。

第三点:知识分子的改造问题。我们的国家是一个文化不发达的国家。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大国来说,是太少了。没有知识分子,我们的工作就不能做好,所以我们要好好地团结他们。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主要的社会成员是三部分人,就是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者。他们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也就是为工人农民服务的。知识分子,就大多数来说,可以为旧

中国服务,也可以为新中国服务,可以为资产阶级服务,也可以为无产阶级服务。在为旧中国服务的时候,知识分子中的左翼是反抗的,中间派是摇摆的,只有右翼是坚定的。现在转到为新社会服务,就反过来了。左翼是坚定的,中间派是摇摆的(这种摇摆和过去不同,是在新社会里的摇摆),右翼是反抗的。知识分子又是教育者。我们的报纸每天都在教育人民。我们的文学艺术家,我们的科学技术人员,我们的教授、教员,都在教人民,教学生。因为他们是教育者,是当先生的,他们就有一个先受教育的任务。在这个社会制度大变动的时期,尤其要先受教育。过去几年,他们受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的教育,有些人并且很用功,比以前大有进步。但是就多数人来说,用无产阶级世界观完全代替资产阶级世界观,那就还相差很远。有些人读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的书,自以为有学问了,但是并没有读进去,并没有在头脑里生根,不会应用,阶级感情还是旧的。还有一些人很骄傲,读了几句书,自以为了不起,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可是一遇风浪,他们的立场,比起工人和大多数农民来,就显得大不相同。前者动摇,后者坚定,前者暧昧,后者明朗。因此,如果认为教人者不需要再受教育了,不需要再学习了,如果认为社会主义改造只是要改造别人,改造地主、资本家,改造个体生产者,不要改造知识分子,那就错误了。知识分子也要改造,不仅那些基本立场还没有转过来的人要改造,而且所有的人都应该学习,都应该改造。我说所有的人,我们这些人也在内。情况是在不断地变化,要使自己的思想适应新的情况,就得学习。即使是对于马克思主义已经了解得比较多的人,无产阶级立场比较坚定的人,也还是要再学习,要接受新事物,要研究新问题。知识分子如果不把头脑里的不恰当的东西去掉,就不能担负起教育别人的任务。我们当然只能是一面教,一面学,一面当先生,一面当学生。要做好先生,首先要做好学生。许多东西单从书本上学是不成的,要向生产者学习,向工人学习,向贫农下中农学习,在学校则要向学生学习,向自己教育的对象学习。据我看,在我们的知识分子中间,多数人是愿意学习的。我们的任务是,在他们自愿学习的基础上,好心地帮助他们学习,通过适当的方式来帮助他们学习,而不要用强制的方法勉强他们学习。

第四点:知识分子同工农群众结合的问题。知识分子既然要为工农群众服务,那就首先必须懂得工人农民,熟悉他们的生活、工作和思想。我们提倡知识分子到群众中去,到工厂去,到农村去。如果一辈子都不同工人农民见面,这就很不好。我们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文学家、艺术家、教员和科学研究人员,都应该尽可能地利用各种机会去接近工人农民。有些人可以到工厂农村去看一看,转一转,这叫“走马观花”,总比不走不看好。另外一些人可以在工厂农村里住几个月,在那里作调查,交朋友,这叫“下马看花”。还有些人可以长期住下去,比如两年、三年,或者更长一些时间,就在那里生活,叫

做“安家落户”。有一些知识分子本来就是生活在工人农民里面的,例如工业技术人员本来就在工厂,农业技术人员本来就在农村。他们应该把工作做好,和工人农民打成一片。我们要把接近工农群众这件事,造成一种风气,就是说要有很多知识分子这样做。当然不能是百分之百,有些人有各种原因不能去,但是我们希望尽可能有比较多的人去。也不能大家一下子都去,可以逐步地分批地去。让知识分子直接接触工人农民,过去在延安时期曾经这样做过。那时候,延安的许多知识分子思想很乱,有各种怪议论。我们开了一次会,劝大家到群众里面去。后来许多人去了,得到很好的效果。知识分子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在没有同实践结合的时候,他们的知识是不完全的,或者是很不完全的。知识分子接受前人的经验,主要是靠读书。书当然不可不读,但是光读书,还不能解决问题。一定要研究当前的情况,研究实际的经验和材料,要和工人农民交朋友。和工人农民交朋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也有一些人到工厂农村去,结果是有的有收获,有的就没有收获。这中间有一个立场问题或者态度问题,也就是世界观问题。我们提倡百家争鸣,在各个学术部门可以有许多派、许多家,可是就世界观来说,在现代,基本上只有两家,就是无产阶级一家,资产阶级一家,或者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或者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共产主义世界观就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它不是任何别的阶级的世界观。我们现在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是从旧社会过来的,是从非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有些人即使是出身于工人农民的家庭,但是在解放以前受的是资产阶级教育,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他们还是属于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这些人,如果不把过去的一套去掉,换一个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就和工人农民的观点不同,立场不同,感情不同,就会同工人农民格格不入,工人农民也不会把心里的话向他们讲。知识分子如果同工农群众结合,和他们做了朋友,就可以把他们从书本上学来的马克思主义变成自己的东西。学习马克思主义,不但要从书本上学,主要地还要通过阶级斗争、工作实践和接近工农群众,才能真正学到。如果我们的知识分子读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的书,又在同工农群众的接近中,在自己的工作实践中有所了解,那末,我们大家就有了共同的语言,不仅有爱国主义方面的共同语言、社会主义制度方面的共同语言,而且还可以有共产主义世界观方面的共同语言。如果这样,大家的工作就一定会做得好得多。

第五点:关于整风。整风就是整顿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共产党内的整风,在抗日战争时期进行过一次,以后在解放战争时期进行过一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又进行过一次。现在共产党中央作出决定,准备党内在今年开始整风。党外人士可以自由参加,不愿意的就不参加。这一次整风,主要是要批判几种错误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一个是主观主义,一个是官僚主义,还有一个是宗派主义。这次整风的方法同抗日时期的整风一样,就是先研究一些文件,每个人

在学习文件的基础上检查自己的思想和工作,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揭发缺点和错误的方面,发扬优点和正确的方面。在整风中间,一方面要严肃认真,对于缺点和错误,一定要进行认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评和自我批评,而且一定要纠正;另一方面又要和风细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反对采取“一棍子把人打死”的办法。

我们的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光荣的党,正确的党。这是必须肯定的。但是我们还有缺点,这个事实也要肯定。不应该肯定我们的一切,只应该肯定正确的东西;同时,也不应该否定我们的一切,只应该否定错误的东西。在我们的工作中间成绩是主要的,但是缺点和错误也还不少。因此我们要进行整风。我们自己来批评自己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和宗派主义,这会不会使我们的党丧失威信呢?我看不会。相反的,会增加党的威信。抗日时期的整风就是证明。它增加了党的威信,增加了同志们的威信,增加了老干部的威信,新干部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一个共产党,一个国民党,这两个党比较起来,谁怕批评呢?国民党害怕批评。它禁止批评,结果并没有挽救它的失败。共产党是不怕批评的,因为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真理是在我们方面,工农基本群众是在我们方面。我们过去说过,整风运动是一个“普遍的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运动”。整风就是全党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来学习马克思主义。在整风中间,我们一定可以更多地学到一些马克思主义。

中国的改革和建设靠我们来领导。如果我们把作风整顿好了,我们在工作中间就会更加主动,我们的本事就会更大,工作就会做得更好。我们国家要有很多诚心为人民服务、诚心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立志改革的人。我们共产党员都应该是这样的人。在从前,在旧中国,讲改革是要犯罪的,要杀头,要坐班房。但是在那些时候,有一些立志改革的人,他们无所畏惧,他们在各种困难的条件下面,出版书报,教育人民,组织人民,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给我国的经济和文化的迅速发展开辟了道路。我们的政权的建立还不过短短几年,人们可以看到,不论在经济方面,在文化、教育、科学方面,都已经出现了空前繁荣的局面。为了达到建设新中国的目的,对于什么困难我们共产党人也是无所畏惧的。但是仅仅依靠我们还不够。我们需要有一批党外的志士仁人,他们能够按照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方向,同我们一起来为改革和建设我们的社会而无所畏惧地奋斗。要使几亿人口的中国人生活得好,要把我们这个经济落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设成为富裕的、强盛的、具有高度文化的国家,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我们所以要整风,现在要整风,将来还要整风,要不断地把我们身上的错误东西整掉,就是为了使我们能够更好地担负起这项任务,更好地同党内外的一切立志改革的志士仁人共同工作。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我们希望一切同我们共同奋斗的人能够勇敢地负起责任,克服困难,不要怕挫折,不要怕有

人议论讥笑,也不要怕向我们共产党人提批评建议。“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们在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奋斗的时候,必须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在共产党人方面,我们要给这些合作者创造有利的条件,要同他们建立同志式的良好的共同工作关系,要团结他们一起奋斗。

第六点:片面性问题。片面性就是思想上的绝对化,就是形而上学地看问题。对于我们的工作的看法,肯定一切或者否定一切,都是片面性的。这样看问题的人,现在在共产党里面还是不少,党外也有很多。肯定一切,就是只看到好的,看不到坏的,只能赞扬,不能批评。说我们的工作似乎一切都好,这不合乎事实。不是一切都好,还有缺点和错误。但是也不是一切都坏,这也不合乎事实。要加以分析。否定一切,就是不加分析地认为事情都做得不好,社会主义建设这样一个伟大事业,几亿人口所进行的这个伟大斗争,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可说,一团糟。许多具有这种看法的人,虽然和那些对社会主义制度心怀敌意的人还不相同,但是这种看法是很错误的,很有害的,它只会使人丧失信心。不论是用肯定一切的观点或者否定一切的观点来看我们的工作,都是错误的。对于这些片面地看问题的人,应该进行批评,当然要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去批评,要帮助他们。

有人说,既然要整风,要大家提意见,就必然要有片面性,提出克服片面性,好像就是不让人讲话。这种说法对不对呢?要求所有的人都不带一点片面性,这是困难的。人们总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观察问题,处理问题,发表意见,有时候就难免带上一些片面性。但是,可不可以要求人们逐步地克服片面性,要求看问题比较全面一些?我看应该这样要求。如果不是这样,不要求一天一天地、一年一年地有较多的人采用比较全面地看问题的方法,那末,我们就停滞了,我们就是肯定片面性了,就是同整风的要求背道而驰了。所谓片面性,就是违反辩证法。我们要求把辩证法逐步推广,要求大家逐步地学会使用辩证法这个科学方法。我们现在有些文章,神气十足,但是没有货色,不会分析问题,讲不出道理,没有说服力。这种文章应该逐渐减少。当着自己写文章的时候,不要老是想着“我多么高明”,而要采取和读者处于完全平等地位的态度。你参加革命的时间虽然长,讲了错话,人家还是要驳。你的架子摆得越大,人家越是不理你那一套,你的文章人家就越不爱看。我们应该老老实实地办事,对事物有分析,写文章有说服力,不要靠装腔作势来吓人。

有人说,发长篇大论可以避免片面性,写短篇的杂文就不能避免片面性。杂文是不是一定会带片面性?我在上面讲了,片面性往往是难免的,有些片面性也不是不得了。要求所有的人看问题都必须很全面,这样就会阻碍批评的发展。但是,我们还要求努力做到看问题比较全面,不管长文也好,短文也好,杂文包括在内,努力做到不是片面性的。有人说,几百字、一二千字一篇的杂文,怎么能作分析呢?

我说,怎么不能呢?鲁迅不就是这样的吗?分析的方法就是辩证的方法。所谓分析,就是分析事物的矛盾。不熟悉生活,对于所论的矛盾不真正了解,就不可能有中肯的分析。鲁迅后期的杂文最深刻有力,并没有片面性,就是因为这时候他学会了辩证法。列宁有一部分文章也可以说是杂文,也有讽刺,写得也很尖锐,但是那里面就没有片面性。鲁迅的杂文绝大部分是对敌人的,列宁的杂文既有对敌人的,也有对同志的。鲁迅式的杂文可不可以用来对付人民内部的错误和缺点呢?我看也可以。当然要分清敌我,不能站在敌对的立场用对待敌人的态度来对待同志。必须是满腔热情地用保护人民事业和提高人民觉悟的态度来说话,而不能用嘲笑和攻击的态度来说话。

不敢写文章怎么办?有的人说,有文章不敢写,写了怕得罪人,怕受批评。我看这种顾虑可以消除。我们的政权是人民民主政权,这对于为人民而写作是有利的环境。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对于科学和艺术的发展给了新的保证。如果你写得对,就不用怕什么批评,就可以通过辩论,进一步阐明自己正确的意见。如果你写错了,那末,有批评就可以帮助你改正,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在我们的社会里,革命的战斗的批评和反批评,是揭露矛盾,解决矛盾,发展科学、艺术,做好各项工作的好方法。

第七点:“放”还是“收”?这是个方针问题。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是一个基本性的同时也是长期性的方针,不是一个暂时性的方针。同志们在讨论中间是不赞成收的,我看这个意见很对。党中央的意见就是不能收,只能放。

领导我们的国家可以采用两种不同的办法,或者说两种不同的方针,这就是放和收。放,就是放手让大家讲意见,使人们敢于说话,敢于批评,敢于争论;不怕错误的议论,不怕有毒素的东西;发展各种意见之间的相互争论和相互批评,既容许批评的自由,也容许批评批评者的自由;对于错误的意见,不是压服,而是说服,以理服人。收,就是不许人家说不同的意见,不许人家发表错误的意见,发表了就“一棍子打死”。这不是解决矛盾的办法,而是扩大矛盾的办法。两种方针,放还是收呢?二者必取其一。我们采取放的方针,因为这是有利于我们国家巩固和文化发展的方针。

我们准备用这个放的方针来团结几百万知识分子,改变他们现在的面貌。像我在上面所说的,我国绝大部分的知识分子是愿意进步的,愿意改造的,是可以改造的。在这里,我们所采取的方针有很大作用。知识分子的问题首先是思想问题,对于思想问题采取粗暴的办法、压制的办法,那是有害无益的。知识分子的改造,特别是他们的世界观的改变,要有一个长时期的过程。我们的同志一定要懂得,思想改造的工作是长期的、耐心的、细致的工作,不能企图上几次课,开几次会,就把人家在几十年生活中间形成的思想意识改变过来。要人家服,只能说服,不能压服。压服的结果总是压而不服。以力服人

是不行的。对付敌人可以这样,对付同志,对付朋友,绝不能用这个方法。不会说服怎么办?这就要学习。我们一定要学会通过辩论的方法、说理的方法,来克服各种错误思想。

百花齐放是一种发展艺术的方法,百家争鸣是一种发展科学的方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个方针不但是使科学和艺术发展的好方法,而且推而广之,也是我们进行一切工作的好方法。这个方法可以使我们少犯错误。有许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因此不会解决,在辩论中间,在斗争中间,我们就会明了这些事情,就会懂得解决问题的方法。各种不同意见辩论的结果,就能使真理发展。对于那些有毒素的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也可以采取这个方法,因为同那些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进行斗争,就会使马克思主义发展起来。这是在对立面的斗争中的发展,是合于辩证法的发展。

人们历来不是讲真善美吗?真善美的反面是假恶丑。没有假恶丑就没有真善美。真理是同谬误对立的。在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统一体总要分解为不同的部分,只是在不同的具体条件下,内容不同,形式不同罢了。任何时候,总会有错误的东西存在,总会有丑恶的现象存在。任何时候,好同坏,善同恶,美同丑这样的对立,总会有的。香花同毒草也是这样。它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对立的统一,对立的斗争。有比较才能鉴别。有鉴别,有斗争,才能发展。真理是在同谬误作斗争中间发展起来的。马克思主义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马克思主义在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思想作斗争中发展起来,而且只有在斗争中才能发展起来。

我们主张放的方针,现在还是放得不够,不是放得过多。不要怕放,不要怕批评,也不要怕毒草。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真理,不怕批评,它是批评不倒的。共产党、人民政府也是这样,也不怕批评,也批评不倒。错误的东西总会有的,并不可怕。最近一个时期,有一些牛鬼蛇神被搬上舞台了。有些同志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很着急。我说,有一点也可以,过几十年,现在舞台上这样的牛鬼蛇神都没有了,想看也看不成了。我们要提倡正确的东西,反对错误的东西,但是不要害怕人们接触错误的东西。单靠行政命令的办法,禁止人接触不正常的现象,禁止人接触丑恶的现象,禁止人接触错误思想,禁止人看牛鬼蛇神,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然我并不提倡发展牛鬼蛇神,我是说“有一点也可以”。某些错误东西的存在是并不奇怪的,也是用不着害怕的,这可以使人们更好地学会同它作斗争。大风大浪也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发展起来的。

在我国,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还会长期存在。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已经基本建立。我们已经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改造方面,取得了基本胜利,但是在政治战线和思想战线方面,我们还没有完全取得胜利。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谁胜谁负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我们同资产阶级和小资

产阶级的思想还要进行长期的斗争。不了解这种情况,放弃思想斗争,那就是错误的。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他们自由泛滥。但是,这种批判,应该是充分说理的、有分析的、有说服力的,而不应该是粗暴的、官僚主义的,或者是形而上学的、教条主义的。

长时间以来,人们对于教条主义作过很多批判。这是应该的。但是,人们往往忽略了对于修正主义的批判。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都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一定要向前发展,要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不能停滞不前。停止了,老是那么一套,它就没有生命了。但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又是不能违背的,违背了就要犯错误。用形而上学的观点来看待马克思主义,把它看成僵死的东西,这是教条主义。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这就是修正主义。修正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想。修正主义者抹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别,抹杀无产阶级专政和资产阶级专政的区别。他们所主张的,在实际上并不是社会主义路线,而是资本主义路线。在现在的情况下,修正主义是比教条主义更有害的东西。我们现在在思想战线上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开展对于修正主义的批判。

最后一点,第八点:各个省、市、自治区的党委应该把思想问题抓起来。这一点是在座有些同志希望我讲的。现在许多地方的党委还没有抓思想问题,或者抓得很少。这主要是因为忙。但是一定要抓。所谓“抓”,就是要把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要研究。我们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已经基本结束,但是还有阶级斗争,主要是政治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阶级斗争,而且还很尖锐。思想问题现在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问题。各地党委的第一书记应该亲自出马来抓思想问题,只有重视了和研究了这个问题,才能正确地解决这个问题。各地方要召开像这次宣传会议一样的会议,讨论当地的思想工作和有关思想工作的各方面的问题。这种会不但要有党内的同志参加,而且要有党外的人参加,要有不同意见的人参加。我们这次会议的经验证明,这对于会议的进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1]见本书第三卷《论军队生产自给,兼论整风和生产两大运动的重要性》。

坚持艰苦奋斗,密切联系群众*

(一九五七年三月)

我们党现在准备开展一次整风运动。整风是用批评和自我批评解决党内矛盾的一种方法,也是解决党同人民之间的矛盾的一种方法。这次整风,就是整顿三风,整顿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要经过整风,把我们党艰苦奋斗的传统好好发扬起来。因为革命胜利了,有一部分同志,革命意志有些衰退,革命热情有些不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少了,过去跟敌人打仗时的那种拼命精神少了,而闹地位,闹名誉,讲究吃,讲究穿,比薪水高低,争名夺利,这些东西多起来了。听说去年评级的时候,就有些人闹得不象样子,痛哭流涕。人不是长着两只眼睛吗?两只眼睛里面有水,叫眼泪。评级评得跟他不对头的时候,就双泪长流。在打蒋介石的时候,抗美援朝的时候,土地改革的时候,镇压反革命的时候,他一滴眼泪也不出,搞社会主义他一滴眼泪也不出,一触动到他个人的利益,就双泪长流。听说还有三天不吃饭的事情。我说,三天不吃饭,没有什么要紧,一个星期不吃饭就有点危险了。总而言之,争名誉,争地位,比较薪水,比较吃穿,比较享受,这么一种思想出来了。为个人的利益而绝食,而流泪,这也算是一种人民内部的矛盾。有一出戏,叫《林冲夜奔》,唱词里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们现在有些同志,他们也是男儿(也许还有女儿),他们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评级时。这个风也要整一下吧。有泪不轻弹是对的,伤心处是什么?就是工人阶级、广大劳动人民危急存亡的时候,那个时候可以弹几滴眼泪。至于你那个什么级,就是评得不对,你也要吞下去,眼泪不要往外头流,要往里头流。世界上是有许多不公道的事情,那个级可能评得不对,那也无须闹,无关大局,只要有饭吃就行。革命党嘛,以饿不死人为原则。人没有饿死,就要做革命工作,就要奋斗。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共产党就是要奋斗,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要半心半意或者三分之二的心三分之二的意为人民服务。革命意志衰退的人,要经过整风重新振作起来。

我们要保持过去革命战争时期的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什么叫拼命?《水浒传》上有那么一位,叫拼命三郎石秀,就是那个“拼命”。我们从前干革命,就是有一种拼命精神。每一个人有一条生命,或者六十岁,或者七十岁,或者八十岁、九十岁,看你有多长的命。只要你还能工作

就多多少少应当工作。而工作的时候就要有一股革命热情,就要有一种拼命精神。有些同志缺乏这种热情,缺乏这种精神,停滞下来了。这种现象不好,应当对这些同志进行教育。

全党都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今天军队的同志到会的很多。军队里头怎么样?平时的政治工作跟战时的政治工作是不是有些不同?在战时,要密切联系群众,要官兵打成一片,军民打成一片。这时候,我们有一些缺点,人民还谅解我们。现在是平时,又不打仗,就是训练,如果不坚持密切联系群众,人民对我们的缺点很自然地就难于原谅了。现在实行了军衔制度和其他一些制度,但是,上级跟下级还是要打成一片,干部跟士兵还是要打成一片,还是要准许下级批评上级,士兵批评干部。比如开个党代表大会,给他们一个批评的机会。陈毅同志在“三反”的时候讲得好,他说,我们发号施令多少年都可以,现在让下级批评我们一下,批评一个星期,可不可以?他的意思是说,应当是可以的。我赞成这个话,就是让下级批评我们一个星期。在大家批评之前,先准备一下,作一点报告,讲一讲自己有什么缺点,无非是一二三四,有那么几条。然后同志们发言,补充一些,批评一下。群众是公道的,他们不会把我们的历史丢掉。连排长也要给战士们一个批评的机会,最好一年有这么一回,开这么几天的批评会。军队里头的这种民主,我们曾经搞过,结果是有益的。不要因为有了军衔制度和其他一些制度,而使上下级、官兵、军民、军队同地方的密切关系受到损害。毫无疑义,上下级的关系应当密切,应当是一种同志的关系。干部跟战士的关系应当密切,应当打成一片。军队跟人民、跟地方党政组织的关系,也应当是密切的。

我们的同志应当注意,不要靠官,不要靠职位高,不要靠老资格吃饭。说资格老,多少年革命,这个资格也是可靠的,但同时我们不要靠它。你资格老,几十年,那是真的。可是,你有一天办了一些糊涂事,讲了一篇混账话,人民还是不谅解你。尽管你过去做过多少好事,职位有多么高,你今天的事情办得不好,解决得不对,对人民有损害,这一点人民就不能原谅。因此,我们的同志不要靠老资格吃饭,要靠解决问题正确吃饭。靠正确,不靠资格。靠资格吃不了饭,索性不靠它,等于还是什么官都没有做,就是不摆老爷架子,不摆官僚架子,把架子收起来,跟人民见面,跟下级见面。这一条,我们的干部要注意,特别是老干部要注意。一般来说,新干部没有这种包袱,比较自由。老干部对新干部要处在平等的地位。有很多东西,老干部不如新干部,要向他们学习。

*这里的(一)是毛泽东同志一九五七年三月十八日在济南党员干部会议上讲话的一部分,(二)是毛泽东同志一九五七年三月十九日在南京党员干部会议上讲话的一部分。

(1)《林冲夜奔》是明朝人写的昆曲《宝剑记》中的一折。(2)军衔制度在一九五五年九月开始实行,一九六五年五月取消。

事情正在起变化*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五日)

对立面的统一和斗争,是社会生活中普遍存在的。斗争的结果,走向自己的反面,建立新的统一,社会生活就前进了一步。

共产党整风,是一个统一体两种作风之间的斗争。在共产党内部如此,在整个人民的内部也是如此。

在共产党内部,有各种人。有马克思主义者,这是大多数。他们也有缺点,但不严重。有一部分人有教条主义错误思想。这些人大都是忠心耿耿,为党为国的,就是看问题的方法有“左”的片面性。克服了这种片面性,他们就会大进一步。又有一部分人有修正主义或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思想。这些人比较危险,因为他们的思想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他们向往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否定一切,他们与社会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个月以来,人们都在批判教条主义,却放过了修正主义。教条主义应当受到批判,不批判教条主义,许多错事不能改正。现在应当开始注意批判修正多义。教条主义走向反面,或者是马克思主义,或者是修正主义。就我党的经验说来,前者为多,后者只是个别的,因为他们是无产阶级的一个思想派别,沾染了小资产阶级的狂热观点。有些被攻击的“教条主义”,实际上是一些工作上的错误。有些被攻击的“教条主义”,实际上是马克思主义,被一些人误认作“教条主义”而加以攻击。真正的教条主义分子觉得“左”比右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要革命。但是对于革命事业的损失说来,“左”比右并没有什么好,因此应当坚决改正。有些错误,是因为执行中央方针而犯的,不应当过多地责备下级。我党有大批的知识分子新党员(青年团员就更多),其中有一部分确实具有相当严重的修正主义思想。他们否认报纸的党性和阶级性,他们混同无产阶级新闻事业与资产阶级新闻事业的原则区别,他们混同反映社会主义国家集体经济的新闻事业与反映资本主义国家无政府状态和集团竞争的经济的新闻事业。他们欣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反对党的领导。他们赞成民主,反对集中。他们反对为了实现计划经济所必需的对于文化教育事业(包括新闻事业在内的)必要的但不是过分集中的领导、计划和控制。他们跟社会上的右翼知识分子互相呼应,联成一起,亲如弟兄。批判教条主义的有各种人。有共产党人——马克思主义者。有括弧里面的“共产党人”,即共产党的右派——修正主义者。有社会上的左派、中间派和右派。社会上的中间派是大量的,他们大约占全体党外知识分子的百分之七十左右,而左派大约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右派大约占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依情况而不同。最近这个时期,在民主党派中和高等学校中,右派表现得最坚决

最近这个时期,在民主党派中和高等学校中,右派表现得最坚决

最猖狂。他们以为中间派是他们的人,不会跟共产党走了,其实是做梦。中间派中有一些人是动摇的,是可左可右的,现在在右派猖狂进攻的声势下,不想说话,他们要等一下。现在右派的进攻还没有达到顶点,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党内党外的右派都不懂辩证法:物极必反。我们还要让他们猖狂一个时期,让他们走到顶点。他们越猖狂,对于我们越有利益。人们说:怕钓鱼,或者说: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现在大批的鱼自己浮到水面上来了,并不要钓。这种鱼不是普通的鱼,大概是鲨鱼吧,具有利牙,欢喜吃人。人们吃的鱼翅,就是这种鱼的浮游工具。我们和右派的斗争集中在争夺中间派,中间派是可以争取过来的。什么拥护人民民主专政,拥护人民政府,拥护社会主义,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对于右派说来都是假的,切记不要相信。不论是民主党派内的右派,教育界的右派,文学艺术界的右派,新闻界的右派,科技界的右派,工商界的右派,都是如此。有两派最坚决:左派和右派。他们互争中间派,互争对中间派的领导权。右派的企图,先争局部,后争全部。先争新闻界、教育界、文艺界、科技界的领导权。他们知道,共产党在这些方面不如他们,情况也正是如此。他们是“国宝”,是惹不得的。过去的“三反”,肃反,思想改造,岂有此理!太岁头上动土!他们又知道许多大学生属于地主、富农、资产阶级的儿女,认为这些人是可以听右派号召起来的群众。有一部分有右倾思想的学生,有此可能。对大多数学生这样设想,则是做梦。新闻界右派还有号召工农群众反对政府的迹象。

人们反对扣帽子,这只是反对共产党扣他们的帽子。他们扣共产党的帽子,扣民主党派左派中派和社会各界左派中派的帽子则是可以的。几个月以来,报纸上从右派手上飞出了多少帽子呢!中间派反对扣帽子是真实的。我们对中间派过去所扣一切不适当的帽子都要取掉,以后也不要乱扣。在“三反”中,在肃反中,在思想改造中,某些真正做错了的事,都要公开改正,不论对什么人的。只有扣帽子一事,对右派当别论。但是也要扣得对,确是右派才给他扣上右派这顶帽子。除个别例外,不必具体指名,给他们留一个回旋余地,以利在适当条件下妥协下来。所谓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右派是一种估计,可能多些,可能少些。在各个单位内情况又互相区别,必须确有证据,实事求是,不可过分,过分就是错误。

资产阶级和曾经为旧社会服务过的知识分子的许多人总是要顽强地表现他们自己,总是留恋他们的旧世界,对于新世界总有些格格不入。要改造他们,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不可用粗暴方法。但是必须估计到他们的大多数,较之解放初期是大为进步了,他们对我们提出的批评,大多数是对的,必须接受。只有一部分不对,应当解释。他们要求信任,要求有职有权,是对的,必须信用他们,必须给以权责。右派的批评也有一些是对的,不能一概抹杀。凡对的就应采纳。右派的特征是他们的政治态度右。他们同我们有一种形式上的合作,

实际上不合作。有些事合作,有些事不合作。平时合作,一遇有空子可钻,如象现在这样时机,就在实际上不想合作了。他们违背愿意接受共产党领导的诺言,他们企图摆脱这种领导。而只要没有这种领导,社会主义就不能建成,我们民族就要受到绝大的灾难。

全国有几百万资产阶级和曾为旧社会服务的知识分子,我们需要这些人为我们工作,我们必须进一步改善和他们的关系,以便使他们更有效率地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以便进一步改造他们,使他们逐步地工人阶级化,走向现状的反面。大多数人一定可以达到这个目的。改造就是又团结,又斗争,以斗争之手段,达团结之目的。斗争是互相斗争,现在是许多人向我们进行斗争的时候了。多数人的批评合理,或者基本上合理,包括北京大学傅鹰教授那种尖锐的没有在报纸上发表的批评在内。这些人的批评目的,就是希望改善相互关系,他们的批评是善意的。右派的批评往往是恶意的,他们怀着敌对情绪。善意,恶意,不是猜想的,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这一次批评运动和整风运动是共产党发动的。毒草共香花同生,牛鬼蛇神与麟凤龟龙并长,这是我们所料到的,也是我们所希望的。毕竟好的是多数,坏的是少数。人们说钓大鱼,我们说锄毒草,事情一样,说法不同。有反共情绪的右派分子为了达到他们的企图,他们不顾一切,想要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刮起一阵害禾稼、毁房屋的七级以上的台风。他们越做得不合理,就会越快地把他们抛到过去假装合作、假装接受共产党领导的反面,让人民认识他们不过是一小撮反共反人民的牛鬼蛇神而已。那时他们就会把自己埋葬起来。这有什么不好呢?

右派有两条出路。一条,夹紧尾巴,改邪归正。一条,继续胡闹,自取灭亡。右派先生们,何去何从,主动权(一个短期内)在你们手里。

在我们的国家里,鉴别资产阶级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政治上的真假善恶,有几个标准。主要是看人们是否真正要社会主义和真正接受共产党的领导。这两条,他们早就承认了,现在有些人想翻案,那不行。只要他们翻这两条案,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没有他们的位置。那是西方世界(一名自由国家)的理想,还是请你们到那里去吧!

大量的反动的乌烟瘴气的言论为什么允许登在报上?这是为了让人民见识这些毒草、毒气,以便锄掉它,灭掉它。

“你们这一篇话为什么不早讲?”为什么没有早讲?我们不是早已讲了一切毒草必须锄掉吗?

“你们把人们划分为左。中、右,未免不合情况吧?”除了沙漠,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一万年以后还会是这样。为什么不合情况?划分了,使群众有一个观察人们的方向,便于争取中间,孤立右派。

“为什么不争取右派?”要争取的。只有在他们感到孤立的时候,

才有争取的可能。现在,他们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他们妄图灭掉共产党,那肯就范?孤立就会起分化,我们必须分化右派。我们从来就是把人群分为左、中、右,或叫进步、中间、落后,不自今日始,一些人健忘罢了。

是不是要大“整”?要看右派先生们今后行为作决定。毒草是要锄的,这是意识形态上的锄毒草。“整”人是又一件事。不到某人“严重违法乱纪”是不会受“整”的。什么叫“严重违法乱纪”?就是国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受到严重的损害,而这种损害,是在屡戒不听一意孤行的情况下引起的。其他普通犯错误的人,更是治病救人。这是一个恰当的限度,党内党外一律如此。“整”也是治病救人。

要多少时间才可以把党的整风任务完成?现在情况进展甚快,党群关系将迅速改善。看样子,有的几星期,有的几个月,有的一年左右(例如农村),就可完成。至于学习马克思主义,提高思想水平,那就时间要长些。

我们同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的又团结又斗争,将是长期的。共产党整风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将建议各民主党派和社会各界实行整风,这样将加速他们的进步,更易孤立少数右翼分子。现在是党外人士帮助我们整风。过一会我们帮助党外人士整风。这就是互相帮助,使歪风整掉,走向反面,变为正风。人民正是这样希望于我们的,我们应当满足人民的希望。

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

(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五日)

你们的会议开得很好。希望你们团结起来,作为全国青年的领导核心。

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没有这样一个核心,社会主义事业就不能胜利。

你们这个会议是一个团结的会议,对全中国青年会有很大的影响。我对你们表示祝贺。

同志们,团结起来,坚决地勇敢地为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而奋斗。一切离开社会主义的言论行动是完全错误的。

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

(一九五七年六月八日)

省市级机关和高等学校大鸣大放的时间,大约十五天左右即足。反动分子猖狂进攻。党团员中的动摇分子或者叛变出去,或者动摇思叛。广大党团员中的积极分子及中间群众起而对抗。以大字报为战斗武器,双方在斗争中取得经验,锻炼人才。反动分子人数不过百分之几,最积极疯狂分子不过百分之一,故不足怕。不要为一时好似天昏地暗而被吓倒。反动分子将到本机关、本学校以外的工厂、学校去活动,要预作布置,实行挡驾。要召集工厂主要干部及老工人开会,说明有一些不好的资本家,不好的知识分子及社会上的反动分子正在向工人阶级及共产党猖狂进攻,要推倒工人阶级领导的政权,切记不要上他们的当。有人煽动,实行挡驾。街上贴反动标语,动员群众撕毁。工人要看清大局,不要闹事情。在此期间,不要提出福利工资等问题,一致对付反动派。

请你们注意各民主党派中反动分子的猖狂进攻。要组织每个党派自己开座谈会,左中右的人都参加,正反两面意见都让其暴露,派记者予以报道。我们巧妙地推动左、中分子发言,反击右派。此事很有效。每个党报均要准备几十篇文章,从当地高潮开始跌落时起,即陆续发表。注意组织中、左派写文章。但在高潮未落前,党报正面文章少登(可以登些中间派文章)。大字报必须要让群众反驳。高等学校组织教授座谈,向党提意见,尽量使右派吐出一切毒素来,登在报上。可以让他们向学生讲演,让学生自由表示态度。最好让反动的教授、讲师、助教及学生大吐毒素,畅所欲言。他们是最好的教员。到了适当时机,则立即要组织党团员分组开会,分别那些是建设性的批评,加以接受,并改正自己的错误缺点;那些是破坏性批评,予以反驳。同时组织一些党外人士讲演,讲正面话。然后,由较有威信的党的负责人作一个有分析有说服力的总结性演说,将空气完全转变过来。整个过程,做得好,有一个月左右就够了,然后转入和风细雨的党内整风。

这是一个伟大的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只有这样做,我党才能掌握主动,锻炼人才,教育群众,孤立反动派,使反动派陷入被动。过去七年,我们形式上有主动,实际上至少有一半是假主动。反动派是假投降,中间派的许多人也不心悦诚服。现在形势开始改变,我们形式上处于被动,实际上开始有了主动,因为我们认真整风。反动派头脑发胀,极为猖狂,好似极主动,但因他们做得过分,开始丧失人心,开始处于被动。各;地情况不同,你们可以灵活运用策略,灵活做出部署。

总之,这是一场大战(战场既在党内,又在党外),不打胜这一仗,社会主义是建不成的,并且有出“匈牙利事件”的某些危险。现在我们主动的整风,将可能的“匈牙利事件”主动引出来,使之分割在各个机关各个学校去演习,去处理,分割为许多小“匈牙利”,而且党政基本上不溃乱,只溃乱一小部分(这部分溃乱正好,,挤出了脓包),利益极大。这是不可避免的,社会上既有反动派存在,中间分子又未受到现在这样的教训,党又未受到现在这样的锻炼,乱子总有一天要发生。

现在国内形势很好,我们能够巩固地掌握工农党政军及大多数学生。国际形势很好,美国处在困难地位。

文汇报的资产阶级方向应当批判*

(一九五七年七月一日)

自本报编辑部六月十四日发表《文汇报在一个时间内的资产阶级方向》以来,文汇报、光明日报对于这个问题均有所检讨。

光明日报工作人员开了几次会议,严肃地批判了社长章伯钧、总编辑储安平的方向错误,这种批判态度明朗,立场根本转过来了,由章伯钧、储安平的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路线转到了革命的社会主义的路线。由此恢复了读者的信任,象一张社会主义的报纸了。略嫌不足的是编排技巧方面。编排的技巧性和编排的政治性是两回事,就光明日报说来,前者不足,后者有余。技巧性问题是完全可以改的。在编排技巧方面改一改,面目一新,读者是会高兴的。这件事也难,本报有志于此久矣,略有进展,尚未尽如人意。

文汇报写了检讨文章,方向似乎改了,又写了许多反映正面路线的新闻和文章,这些当然是好的。但是还觉不足。好象唱戏一样,有些演员演反派人物很象,演正派人物老是不大象,装腔作势,不大自然。这也很难。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编辑和记者中有许多人原在旧轨道上生活惯了的,一下子改变,大不容易。大势所趋,不改也得改,是勉强的,不愉快的。说是轻松愉快,这句话具有人们常有的礼貌性质。这是人之常情,应予原谅。严重的是文汇报编辑部,这个编辑部是该报闹资产阶级方向期间挂帅印的,包袱沉重,不易解脱。帅上有帅,攻之者说有,辩之者说无;并且指名道姓,说是章罗同盟中的罗隆基。两帅之间还有一帅,就是文汇报驻京办事处负责人浦熙修,是一位能干的女将。人们说:罗隆基——浦熙修——文汇报编辑部,就是文汇报的这样一个民盟右派系统。

民盟在百家争鸣过程和整风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特别恶劣。有组织、有计划、有纲领、有路线,都是自外于人民的,是反共反社会主义的。还有农工民主党,一模一样。这两个党在这次惊涛骇浪中特别突出。风浪就是章罗同盟造起来的。别的党派也在造,有些人也很恶劣。但人数较少,系统性不明显。就民盟、农工的成员说来,不是全体,也不是多数。呼风唤雨,推涛作浪,或策划于密室,或点火于基层,上下串连,八方呼应,以天下大乱、取而代之、逐步实行、终成大业为时局估计和最终目的者,到底只有较少人数,就是所谓资产阶级右派人物。一些人清醒,多数被蒙蔽,少数是右翼骨干。因为他们是右翼骨干,人数虽少,神通却是相当大的。整个春季,中国天空上突然黑云乱翻,其源盖出于章罗同盟。

新闻记者协会开了两次会,一次否定,一次否定之否定,时间不

过一个多月,反映了中国时局变化之速。会是开得好的,第一次黑云任城城欲摧,摆出了反动的资产阶级新闻路线。近日开的第二次会,空气变了,右派仍然顽抗,多数人算是有了正确方向。

过一个多月,反映了中国时局变化之速。会是开得好的,第一次黑云任城城欲摧,摆出了反动的资产阶级新闻路线。近日开的第二次会,空气变了,右派仍然顽抗,多数人算是有了正确方向。文汇报在六月十四日作了自我批评,承认自己犯了一些错误。作自我批评是好的,我们表示欢迎。但是我们认为文汇报的批评是不够的。这个不够,带着根本性质。就是说文汇报根本上没有作自我批评。相反,它在十四日社论中替自己的错误作了辩护。“我们片面地错误地理解了党的鸣放政策,以为只要无条件地鼓励鸣放,就是帮助党进行整风;多登正面的意见或者对错误的意见进行反批评,就会影响鸣放”。是这样的吗?不是的。文汇报在春季里执行民盟中央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方针,向无产阶级举行了猖狂的进攻,和共产党的方针背道而驰。其方针是整垮共产党,造成天下大乱,以便取而代之,真是“帮助整风”吗?假的,真正是一场欺骗。在一个期间内不登或少登正面意见,对错误意见不作反批评,是错了吗?本报及一切党报,在五月八日至六月七日这个期间,执行了中共中央的指示,正是这样做的。其目的是让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大鸣大放”,让毒草大长特长,使人民看见,大吃一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些东西,以便动手歼灭这些丑类。就是说,共产党看出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这一场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让资产阶级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发动这一场战争,报纸在一个期间内,不登或少登正面意见,对资产阶级反动右派的猖狂进攻不予回击,一切整风的机关学校的党组织,对于这种猖狂进攻在一个时期内也一概不予回击,使群众看得清清楚楚,什么人的批评是善意的,什么人的所谓批评是恶意的,从而聚集力量,等待时机成熟,实行反击。有人说,这是阴谋。我们说,这是阳谋。因为事先告诉了敌人:牛鬼蛇神只有让它们出笼,才好歼灭它们,毒草只有让它们出土,才便于锄掉。农民不是每年要锄几次草吗?草锄过来还可作肥料。阶级敌人是一定要寻找机会表现他们自己的。他们对于亡国、共产是不甘心的。不管共产党怎样事先警告,把根本战略方针公开告诉自己的敌人,敌人还要进攻的。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是说,不可避免的。人的意志想要避免,也不可能。只能因势利导,夺取胜利。反动的阶级敌人为什么自投罗网呢?他们是反动的社会集团,利令智昏,把无产阶级的绝对优势,看成了绝对劣势。到处点火可以煽动工农,学生的大字报便于接管学校,大鸣大放,一触即发,天下顷刻大乱,共产党马上完蛋,这就是六月六日章伯钧向北京六教授所作目前形势的估计。这不是利令智昏吗?“利”者,夺取权力也。他们的报纸不少,其中一个叫文汇报。文汇报是按照上述反动方针行事的,它在六月十四日却向人民进行欺骗,好象它是从善意出发的。文汇报说:“而所以发生这些错误认识,是因为我们头脑中还残存着的资产阶级办报思想”。错了,应改为“充满着”。替反动派做了几个月向无产阶级猖狂进攻的喉舌,报纸

的方向改成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方向,即资产阶级的方向,残存着一点资产阶级思想,够用吗?这里是一种什么逻辑呢?个别性的前提得到了一个普遍性的结论,这就是文汇报的逻辑。文汇报至今不准备批判自己大量报道过的违反事实的反动新闻,大量刊发的反动言论,大量采用过的当作向无产阶级进攻的工具的反动编排。新民报不同,它已经作了许多比较认真的自我批判。新民报犯的错误比文汇报小,它一发现自己犯了错误,就认真更正,表示了这张报纸的负责人和记者们对于人民事业的责任心,这个报纸在读者面前就开始有了主动。文汇报的责任心跑到那里去了呢?你们几时开始,照新民报那样做呢?欠债是要还的,文汇报何时开始还这笔债呢?看来新民报的自我批判给文汇报出了一大堆难题,读者要问文汇报那一天赶上新民报呢?文汇报现在处在一个完全被动的地位。在新民报没有作自我批判以前,文汇报似乎还可以混过一些日子,有了新民报的自我批判,文汇报的日子就难过了。被动是可以转化为主动的,那就是以新民报为师,认真地照它那样办。

现在又回到“资产阶级右派”这个名称。资产阶级右派就是前面说的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反动派,这是科学的合乎实际情况的说明。这是一小撮人,民主党派、知识分子、资本家、青年学生里都有,共产党、青年团里面也有,在这次大风浪中表现出来了。他们人数极少,在民主党派中,特别在某几个民主党派中却有力量,不可轻视。这种人不但有言论,而且有行动,他们是有罪的,“言者无罪”对他们不适用。他们不但是言者,而且是行者。是不是要办罪呢?现在看来,可以不必。因为人民的国家很巩固,他们中许多又是一些头面人物。可以宽大为怀,不予办罪。一般称呼“右派分子”也就可以了,不必称为反动派。只在一种情况下除外,就是累戒不戒,继续进行破坏活动,触犯刑律,那就要办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这些原则,对他们还是适用。另有一种右派,有言论,无行动。言论同上述那种右派相仿,但无破坏性行动。对这种人,那就更要宽大些了。错误的言论一定要批判干净,这是不能留情的,但应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意见。所有上述各种人,仍然允许有言论自由。一个伟大的巩固的国家,保存这样一小批人,在广大群众了解了他们的错误以后,不会有什么害处。要知道,右派是从反面教导我们的人。在这点上,毒草有功劳。毒草的功劳就是它们有毒,并且散发出来害过人民。

共产党继续整风,各民主党派也已开始整风。在猖狂进攻的右派被人民打退以后,整风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打退资产阶级右派的进攻*

(一九五七年七月九日)

三月间,我在这个地方同党内的一些干部讲过一次话。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一百天了。这一百天,时局有很大的变化。我们同资产阶级右派打了一仗,人民的觉悟有所提高,而且是相当大的提高。当时我们就料到这些事情了。比如,我在这里说过,人家批评起来,就是说火一烧起来,岂不是疼吗?要硬着头皮顶住。人这个地方叫头,头有一张皮,叫头皮。硬着头皮顶住,就是你批评我,我就硬着头皮听,听一个时期,然后加以分析,加以答复,说得对的就接受,说得不对的加以批评。

我们总要相信,全世界也好,我们中国也好,多数人是好人。所谓多数人,不是百分之五十一的人,而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我国六亿人口中,工人、农民是我们的基本群众。共产党里,青年团里,民主党派里,学生和知识分子里,多数人总是好人。他们的心总是善良的,是诚实的,不是狡猾的,不是别有用心的。应当承认这一点。这是每一次运动都证明了的。比如这一次,拿学生来说,北京大学有七千多人,右派只有百分之一、二、三。什么叫百分之一、二、三呢?就是坚决的骨干分子,经常闹的,闹得天翻地覆的,始终只有五十几个人,不到百分之一。另外百分之一、二的人,是为他们拍掌的,拥护他们的。

放火烧身可不容易。现在听说你们这个地方有些同志后悔了,感到没有放得厉害。我看上海放得差不多了,就是有点不够,有点不过痛,早知这么妙,何不大放特放呢?让那些毒草长嘛,让那些牛鬼蛇神出台嘛,你怕他干什么呢?三月份那个时候我就讲不要怕。我们党里头有些同志,就是怕天下大乱。我说,这些同志是忠心耿耿,为党为国,就是没有看见大局面,就是没有估计到大多数人,即百分之九十几的人是好人。不要怕群众,他们是跟我们一块的。他们可以骂我们,但是他们不用拳头打我们。右派只有极少数,象刚才讲的北京大学,只有百分之一、二、三。这是讲学生。讲到教授、副教授,那就不同一些,大概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右派。左派也有百分之十左右。这两方面旗鼓相当。中间派占百分之八十左右。有什么可怕呢?我们有些同志,就有那么一些怕,又怕房子塌下来,又怕天塌下来。从古以来,只有“杞人忧天”,就是那个河南人怕天塌下来。除了他以外,从来就没有人怕天塌下来的。至于房子,我看这个房子不会塌下来,刚刚砌了不好久嘛,怎么那么容易塌下来呢?

总而言之,无论什么地方,百分之九十几的人是我们的朋友、同志,不要怕。怎么怕群众呢?怕群众是没有道理的。什么叫领导人物呢?小组长、班长、支部书记、学校里头的校长、党委书记,都是领

导人物,还有柯庆施同志,我也算一个。我们这些人总是有那么一点政治资本,就是替人民多少做了一点事。现在把火放起来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希望把我们的同志烧好。我们每一个同志,都有一点毛病,那有没有毛病的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要讲错一点话,办错一点事,就是什么官僚主义之类。这些东西往往是不自觉的。

要定期“放火”。以后怎么搞呀?你们觉得以后是一年烧一次,还是三年烧一次?我看至少是象闰年、闰月一样,三年一闯,五年再闯,一个五年计划里头至少搞两次。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头一锻炼就更好了。孙悟空不是很厉害的人物吗?人家说是“齐天大圣”呀,还要在八卦炉里头烧一烧。不是讲锻炼吗?锻者就是锤打,炼就是在高炉里头炼铁,平炉里头炼钢。钢炼出来要锻。现在锻要拿汽锤锻。那个锻可厉害哩!我们人也要锻炼。有些同志,你问他赞成不赞成锻炼,那他是很赞成的,“啊,我有缺点,很想去锻炼一下”。人人都说要锻炼一番。平常讲锻炼,那舒服得很,真正要锻炼了,真正要拿汽锤给他一锻,他就不干了,吓倒了。这一回就是一次锻炼。一个时期天昏地黑,日月无光。就是两股风来吹:一是大多数好人,他们贴大字报,讲共产党有缺点,要改;另外是极少数右派,他们是攻击我们的。两方面进攻的是一个方向。但是多数人的进攻是应当的,攻得对。这对我们是一种锻炼。右派的进攻,对我们也是一种锻炼。真正讲锻炼,这一回还是要感谢右派。对我们党,对广大群众,对工人阶级、农民、青年学生以及民主党派,右派给的教育最大。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些右派,这些右派是要打倒我们的。对这些右派,现在我们正在围剿。

我们的革命是人民的革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六亿人民的革命,是人民的事业。民主革命是人民的事业,社会主义革命是人民的事业,社会主义建设是人民的事业。那末,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好不好?有没有成绩?成绩是主要的,还是错误是主要的?右派否定人民事业的成绩。这是第一条。第二条,走那一个方向呢?走这边就是社会主义,走那边就是资本主义。右派就是要倒转这个方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第三条,要搞社会主义,谁人来领导?是无产阶级领导,还是资产阶级领导?是共产党领导,还是那些资产阶级右派来领导?右派说不要共产党领导。我看这一回是一次大辩论,就是在这三个问题上的大辩论。辩论一次好。这些问题没有辩论过。

民主革命是经过长期辩论的。从清朝末年起,到辛亥革命、反袁世凯、北伐战争、抗日战争,都是经过辩论的。要不要抗日?一派人是唯武器论,说中国的枪不够,不能抗;另外一派人说不怕,还是人为主,武器不如人,还是可以打。后头接着来的解放战争,也是经过辩论的。重庆的谈判,重庆的旧政协,南京的谈判,都是辩论。蒋介石对我们的意见,对人民的意见,一概都不听,他要打仗。打的结

果,他打输了。所以,那一场民主革命是经过辩论的,经过长时期精神准备的。

社会主义革命来得急促。在六、七年之内,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小生产者个体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就基本上完成了。但是人的改造,虽然也改造了一些,那就还差。社会主义改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制度的改造,一方面是人的改造。制度不单是所有制,而且有上层建筑,主要是政权机关、意识形态。比如报纸,这是属于意识形态范围的。有人说,报纸没有阶级性,报纸不是阶级斗争的工具。这种话就讲得不对了。至少在帝国主义消灭以前,报纸,各种意识形态的东西,都是要反映阶级关系的。学校教育,文学艺术,都是意识形态,都是上层建筑,都是有阶级性的。自然科学分两个方面,就自然科学本身来说,是没有阶级性的,但是谁人去研究和利用自然科学,是有阶级性的。大学里,一个中文系,一个历史系,唯心论最多。办报纸的,唯心论最多。你们不要以为只是社会科学方面唯心论多,自然科学方面也有许多唯心论。搞自然科学的许多人,世界观是唯心论的。你要说水是什么东西构成的,那他们是唯物论,水是两种元素构成的,他们是照那个实际情形办事的。你要讲社会怎么改造,那他们是唯心论。我们说整风是要整好共产党,他们中间一些人说要消灭共产党。这一回暴露了这么一些情形。

右派进攻的时候,我们的政策是这样,就是只听不说。有那么几个星期,硬着头皮,把耳朵扯长一点,就听,话是一句不说。而且不通知团员,不通知党员,也不通知支部书记,不通知支部委员会,让他们混战一场,各人自己打主意。学校的党委、总支里头混进来一些敌人,清华大学党委的委员里就有敌人。你这里一开会,他就告诉敌人了,这叫做“起义分子”。不是有起义将军吗?这是“起义文人”。这一件事,敌人和我们两方面都高兴。在敌人方面,看见共产党员“起义”了,共产党要“崩溃”了,他们很高兴。这一回崩溃了多少呀?上海不晓得,北京学校的党员大概是崩溃了百分之五,团员崩溃得多一点,也许百分之十,或者还多一点。这种崩溃,我说是天公地道。百分之十也好,百分之二十也好,百分之三十也好,百分之四十也好,总而言之,崩溃了我就高兴得很。你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满脑子唯心论,你钻进共产党、青年团里头,名为共产主义,实际上是反共产主义,或者是动摇分子。所以,在我们方面,看见“起义”的,我们也高兴。那一年清党、清团清得这么干净呀?他自己跑出去了,不要我们清理。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反过来了。我们把右派一包围,许多跟右派有联系但并非右派的人起来一揭露,他不“起义”了。现在右派不好混了,有一些右派起义了。我三月在这里讲话以后,一百天工夫,时局起了这样大的变化。

这次反右派斗争的性质,主要是政治斗争。阶级斗争有各种形式,这次主要是政治斗争,不是军事斗争,不是经济斗争。思想斗争

的成份有没有呢?有,但是我看政治斗争占主要成份。思想斗争主要还在下一阶段,那要和风细雨。共产党整风,青年团整风,是思想斗争。要提高一步,真正学点马克思主义。要真正互相帮助。有什么缺点,主观主义有一点没有呀?官僚主义有一点没有呀?我们要真正用脑筋想一想,写一点笔记,搞那么几个月,把马克思主义水平、政治水平和思想水平提高一步。

反击右派也许还要几十天,还要个把月。右派言论尽这样在报纸上登,今年登一年,明年登一年,后年登一年,那也不好办事。右派就那么多,右派言论登的差不多了,也没有那么多东西登嘛。以后就阴登一点,阳登一点,有就登一点,没有就不登。我看七月还是反击右派紧张的一个月。右派最喜欢急风暴雨,最不喜欢和风细雨。我们不是提倡和风细雨吗?他们说,和风细雨,黄梅雨天天下,秧烂掉,就要闹饥荒,不如急风暴雨。你们上海不是有那么一个人写了一篇文章叫《乌“昼”啼》吗?那个“乌鸦”他提此一议。他们还说,你们共产党就不公道,你们从前整我们就是急风暴雨,现在你们整自己就和风细雨了。其实,我们从前搞思想改造,包括批评胡适、梁漱溟,我们党内下的指示都是要和风细雨的。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曲折的。比如走路,总是这么弯弯曲曲走的。莫干山你们去过没有呀?上下都是一十八盘。社会的运动总是采取螺旋形前进的。现在,右派还要挖,不能松劲,还是急风暴雨。因为他们来了个急风暴雨,这好象是我们报复他们。这个时候,右派才晓得和风细雨的好处。他看见那里有一根草就想抓,因为他要沉下去了。好比黄浦江里将要淹死的人一样,那怕是一根稻草,他都想抓。我看,那个“乌鸦”现在是很欢迎和风细雨了。现在是暴雨天,过了七月,到了八月那个时候就可以和风细雨了,因为没有多少东西挖了嘛。

右派是很好的反面教员。我们中国历来如此,有正面的教员,有反面的教员。人需要正反两方面的教育。日本帝国主义是我们第一个大好的反面教员。从前还有清政府,有袁世凯,有北洋军阀,后头有蒋介石,都是我们很好的反面教员。没有他们,中国人民教育不过来,单是共产党来当正面教员还不够。现在也是一样。我们有许多话他们不听。所谓不听,是什么人不听呢?是许多中间人士不听,特别是右派不听。中间人士将信将疑。右派根本不听,许多话我们都跟他们讲了的,但是他们不听,另外搞一套。比如我们主张“团结——批评——团结”,他们就不听。我们说肃反成绩是主要的,他们又不听。我们讲要民主集中制,要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他们又不听。我们讲要联合社会主义各国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他们也不听。总而言之,这些东西都讲过的,他们都不听。还有一条他们特别不听的,就是说毒草要锄掉。牛鬼蛇神让它出来,然后展览,展览之后,大家说牛鬼蛇神不好,要打倒。毒草让它出来,然后锄掉,锄倒可以作肥料。这些话讲过没有呢?还不是讲过吗?毒草还是要出

来。农民每年都跟那些草讲,就是每年都要锄它几次,那个草根本不听,它还要长。锄了一万年,草还要长,一万万年,还是要长。右派不怕锄,因为我讲话那个时候,不过是讲要锄草,并没有动手锄;而且他们认为自己并非毒草,是香花,我们这些人是毒草,他们并不是应当锄掉的,而要把我们锄掉。他们就没有想到,他们正是那些应当锄掉的东西。

现在就是辩论我上边讲过的那三个问题。社会主义革命来得急促,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没有经过充分辩论,党内没有充分辩论,社会上也没有充分辩论。象牛吃草一样,先是呼噜呼噜吞下去,有个袋子装起来,然后又回过头来慢慢嚼。我们在制度方面,首先是生产资料所有制,第二是上层建筑,政治制度也好,意识形态也好,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但是没有展开充分辩论。这回经过报纸,经过座谈会,经过大会,经过大字报,就是展开辩论。

大字报是个好东西,我看要传下去。孔夫子的《论语》传下来了,“五经”、“十三经”传下来了,“二十四史”都传下来了。这个大字报不传下去呀?我看一定要传下去。比如将来工厂里头整风要不要大字报呀?我看用大字报好,越多越好。大字报是没有阶级性的,等于语言没有阶级性一样。白话没有阶级性,我们这些人演说讲白话,蒋介石也讲白话。现在都不讲文言了,不是讲“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无产阶级讲白话,资产阶级也讲白话。无产阶级可以用大字报,资产阶级也可以用大字报。我们相信,多数人是站在无产阶级这一边的。因此,大字报这个工具有利于无产阶级,不利于资产阶级。一个时候,两三个星期,天昏地黑,日月无光,好象是利于资产阶级。我们讲硬着头皮顶住,也就是那两三个星期,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你们不是讲锻炼吗?有几个星期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这就是锻炼,并非要把你塞到高炉里头去烧。

有许多中间人士动摇一下,这也很好。动摇一下,他们得到了经验。中间派的特点就是动摇,不然为什么叫中间派?这一头是无产阶级,那一头是资产阶级,还有许多中间派,两头小中间大。但是,中间派归根结底是好人,他们是无产阶级的同盟军。资产阶级也想争取他们作同盟军,一个时候他们也有点象。因为中间派也批评我们,但他们是好心的批评。右派看见中间派批评我们,就来捣乱了。在你们上海,就是什么王造时,陆治,陈仁炳,彭文应,还有一个吴茵,这么一些右派人物出来捣乱。右派一捣乱,中间派就搞糊涂了。右派的老祖宗就是章伯钧、罗隆基、章乃器,发源地都是在北京。北京那个地方越乱越好,乱得越透越好。这是一条经验。

刚才讲大字报,这是个方式的问题,是取一种什么形式作战的问题。大字报是作战的武器之一,象步枪、短枪、机关枪这类轻武器。至于飞机、大炮,那大概是《文汇报》之类吧,还有《光明日报》,也还有一些别的报纸。有一个时期,共产党的报纸也登右派言论。我

们下了命令,所有右派言论,要照原样登出来。我们运用这种方式,以及其他各种方式,使广大群众从正反两面受到了教育。比如《光明日报》、《文汇报》的工作人员,这次得了很深刻的教育。他们过去分不清什么叫无产阶级报纸,什么叫资产阶级报纸,什么叫社会主义报纸,什么叫资本主义报纸。一个时候,他们的右派领导人把报纸办成资产阶级报纸。这些右派领导人仇恨无产阶级,仇恨社会主义。他们不是把学校引到无产阶级方向,而是要引到资产阶级方向。

资产阶级和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要不要改造?他们非常之怕改造,说改造就出那么一种感,叫做“自卑感”,越改就越卑。这是一种错误的说法。应当是越改造越自尊,应当是自尊感,因为是自己觉悟到需要改造。那些人的“阶级觉悟”很高,他们认为他们本身不要改造,相反要改造无产阶级。他们要按照资产阶级的面貌来改造世界,而无产阶级要按照无产阶级的面貌来改造世界。我看,多数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经过踌躇、考虑、不大愿意、摇摆这么一些过程,总归是要走到愿意改造。越改造就越觉得需要改造。共产党还在改造,整风就是改造,将来还要整风。你说整了这次风就不整了?整了这次风就没有官僚主义了?只要过两三年,他都忘记了,那个官僚主义又来了。人就有那么一条,他容易忘记。所以,过一个时候就要整整风。共产党还要整风,资产阶级和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就不要整风?不要改造?那就更需要整风,更需要改造。

现在各民主党派不是在整风吗?整个社会要整一整风。把风整一整,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整那些鸡毛蒜皮,而是整大事,整路线问题。现在民主党派整风的重点是整路线问题,整资产阶级右派的反革命路线。我看整得对。现在共产党整风的重点不是整路线问题,是整作风问题。而民主党派现在作风问题在其次,主要是走那条路线的问题。是走章伯钧、罗隆基、章乃器、陈仁炳、彭文应、陆治、孙大雨那种反革命路线,还是走什么路线?首先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要把我讲的这三个问题搞清楚: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成绩,几亿人民作的事情究竟好不好?是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要搞社会主义的话,要那一个党来领导?是要章罗同盟领导,还是要共产党来领导?来它一个大辩论,把路线问题搞清楚。

共产党也有个路线问题,对于那些“起义分子”,共产党、青年团里头的右派,是个路线问题。教条主义现在不是个路线问题,因为它没有形成。我们党的历史上有几次教条主义路线问题,因为它形成制度,形成政策,形成纲领。现在的教条主义没有形成制度、政策、纲领,它是有那么一些硬性的东西,现在这么一锤子,火这样烧一下,也软了一点。各个机关、学校、工厂的领导人,不是在“下楼”吗?他们不要那个国民党作风和老爷习气了,不做官当老爷了。合作社主任跟群众一起耕田,工厂厂长、党委书记到车间里头去,同工人一起劳动,官僚主义大为减少。这个风将来还要整。要出大字报,开座谈

会,把应当改正的,应当批评的问题都分类解决。再就是要提高一步,学一点马克思主义。

我相信,我们中国人多数是好人,我们中华民族是个好民族。我们这个民族是很讲道理的,很热情的,很聪明的,很勇敢的。我希望造成这么一种局面:就是又集中统一,又生动活泼,就是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两方面都有,不只是一方面,不是只有纪律,只有集中,把人家的嘴巴都封住,不准人家讲话,本来不对的也不准批评。应当提倡讲话,应当是生动活泼的。凡是善意提出批评意见的,言者无罪,不管你怎么尖锐,怎么痛骂一顿,没有罪,不受整,不给你小鞋穿。小鞋于那个东西穿了不舒服。现在要给什么人小鞋子穿呢?现在我们给右派穿。给右派一点小鞋穿是必要的。

不要怕群众,要跟群众在一起。有些同志怕群众跟怕水一样。你们游水不游水呀?我就到处提倡游水。水是个好东西。你只要每天学一小时,不间断,今天也去,明天也去,有一百天,我保管你学会游水。第一不要请先生,第二不要拿橡皮圈,你搞那个橡皮圈就学不会。“但是我这条命要紧呀,我不会呀!”你先在那个浅水的地方游嘛。如果说学一百天,你在那个浅水的地方搞三十天,你就学会了。只要学会了,那末你到长江也好,到太平洋也好,一样的,就是一种水,就是那么一个东西。有人说在游泳池淹下去还可以马上把你提起来,死不了,在长江里头游水可不得了,水流得那么急,沉下去了到那里去找呀?拿这一条理由来吓人。我说这是外行人讲的话。我们的游泳英雄,游泳池里头的教员、教授,原先不敢下长江,现在都敢了。你们黄浦江现在不是也有人游吗?黄浦江、长江是一个钱不花的游泳池。打个比喻,人民就象水一样,各级领导者,就象游水的一样,你不要离开水,你要顺那个水,不要逆那个水。不要骂群众,群众是不能骂的呀!工人群众,农民群众,学生群众,民主党派的多数成员,知识分子的多数,你不能骂他们,不能跟群众对立,总要跟群众一道。群众也可能犯错误。他犯错误的时候,我们要好好讲道理,好好讲他不听,就等一下,有机会又讲。但是不要脱离他,等于我们游水一样不要脱离水。刘备得了孔明,说是“如鱼得水”,确有其事,不仅小说上那么写,历史上也那么写,也象鱼跟水的关系一样。群众就是孔明,领导者就是刘备。一个领导,一个被领导。

智慧都是从群众那里来的。我历来讲,知识分子是最无知识的。这是讲得透底。知识分子把尾巴一翘,比孙行者的尾巴还长。孙行者七十二变,最后把尾巴变成个旗杆,那么长。知识分子翘起尾巴来可不得了呀!“老子就是不算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工人、农民算什么呀?你们就是‘阿斗’,又不认得几个字”。但是,大局问题,不是知识分子决定的,最后是劳动者决定的,而且是劳动者中最先进的部分,就是无产阶级决定的。

无产阶级领导资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领导无产阶级?无产阶级

领导知识分子,还是知识分子领导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应当成为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没有别的出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2),过去知识分子这个“毛”是附在五张“皮”上,就是吃五张皮的饭。第一张皮,是帝国主义所有制。第二张皮,是封建主义所有制。第三张皮,是官僚资本主义所有制。民主革命不是要推翻三座大山吗?就是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第四张皮,是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第五张皮,是小生产所有制,就是农民和手工业者的个体所有制。过去的知识分子是附在前三张皮上,或者附在后两张皮上,附在这些皮上吃饭。现在这五张皮还有没有?“皮之不存”了。帝国主义跑了,他们的产业都拿过来了。封建主义所有制消灭了,土地都归农民,现在又合作化了。官僚资本主义企业收归国有了。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公私合营了,基本上(还没有完全)变成社会主义的了。农民和手工业者的个体所有制变为集体所有制了,尽管这个制度现在还不巩固,还要几年才能巩固下来。这五张皮都没有了,但是它还影响“毛”,影响这些资本家,影响这些知识分子。他们脑筋里头老是记得那几张皮,做梦也记得。从旧社会、旧轨道过来的人,总是留恋那种旧生活、旧习惯。所以,人的改造,时间就要更长些。

现在,知识分子附在什么皮上呢?是附在公有制的皮上,附在无产阶级身上。谁给他饭吃?就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劳动者请的先生,你给他们的子弟教书,又不听主人的话,你要教你那一套,要教八股文,教孔夫子,或者教资本主义那一套,教出一些反革命,工人阶级是不干的,就要辞退你,明年就不下聘书了。

一百天以前我在这个地方讲过,从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现在没有基础了,他丧失了原来的社会经济基础,就是那五张皮没有了,他除非落在新皮上。有些知识分子现在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在空中飞,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说,这些人叫“梁上君子”。他在那个梁上飞,他要回去,那边空了,那几张皮没有了,老家回不去了。老家没有了,他又不甘心情愿附在无产阶级身上。你要附在无产阶级身上,就要研究一下无产阶级的思想,要跟无产阶级有点感情,要跟工人、农民交朋友。他不,他也晓得那边空了,但是还是想那个东西。我们现在就是劝他们觉悟过来。经过这一场大批判,我看他们多少会觉悟的。

那些中间状态的知识分子应当觉悟,尾巴不要翘得太高,你那个知识是有限的。我说,这种人是知识分子,又不是知识分子,叫半知识分子比较妥当。因为你的知识只有那么多,讲起大道理来就犯错误。现在不去讲那些右派知识分子,那是反动派。中间派知识分子犯的错误就是动摇,看不清楚方向,一个时候迷失方向。你那么多的知识,为什么犯错误呀?你那么厉害,尾巴翘得那么高,为什么动摇呀?墙上一克草,风吹两边倒。可见你知识不太多。在这个方面,知识多的是工人,是农民里头的半无产阶级。什么孙大雨那一套,他们

一看就知道不对。你看谁人知识高呀?还是那些不大识字的人,他们知识高。决定大局,决定大方向,要请无产阶级。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办什么事,要决定什么大计,就非问问工农群众不可,跟他们谈一谈,跟他们商量,跟接近他们的干部商量,看能行不能行。这就要到各地方跑一跑。蹲在北京可不得了,北京是什么东西都不出的呀!那里没有原料。原料都是从工人、农民那里拿来的,都是从地方拿来的。中共中央好比是个加工厂,它拿这些原料加以制造,而且要制作得好,制作得不好就犯错误。知识来源于群众。什么叫正确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就是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归根到底就是群众路线四个字。不要脱离群众,我们跟群众的关系,就象鱼跟水的关系,游泳者跟水的关系一样。

对右派是不是要一棍子打死?打他几棍子是很有必要的。你不打他几棍子他就装死。对这种人,你不攻一下,不追一下?攻是必要的。但是我们的目的是攻得他回头。我们用各种方法切实攻,使他们完全孤立,那就有可能争取他们,不说全部,总是可以争取一些人变过来。他们是知识分子,有些是大知识分子,争取过来是有用的。争取过来,让他们多少做一点事。而且这一回他们帮了大忙,当了反面教员,从反面教育了人民。我们并不准备把他们抛到黄浦江里头去,还是用治病救人这样的态度。也许有一些人是不愿意过来的。象孙大雨这种人,如果他顽固得很,不愿意改,也就算了。我们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办,如果天天攻,攻他五十年,那怎么得了呀!有那么一些人不肯改,那你就带到棺材里头去见阎王。你对阎王说,我是五张皮的维护者,我很有“骨气”,共产党、人民群众斗争我,我都不屈服,我都抵抗过来了。但是你晓得,现在的阎王也换了。这个阎王,第一是马克思,第二是恩格斯,第三是列宁。现在分两个地狱,资本主义世界的阎王大概还是老的,社会主义世界就是这些人当阎王。我看顽固不化的右派,一百年以后也是要受整的。

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

(一九五七年七月)

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和人民的矛盾是敌我矛盾,是对抗性的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矛盾。

向工人阶级和共产党举行猖狂进攻的资产阶级右派是反动派、反革命派。不这样叫,而叫右派,一是为了便于争取中间派;二是为了便于分化右派,使一部分右派分子有可能转变过来。

最后不能转变的那一部分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是死硬派,只要他们不当特务,不再进行破坏活动,也给他们一点事做,也不剥夺他们的公民权。这是鉴于许多历史事件采取了极端政策的后果,并不良好。我们应当看得远一些,在几十年后看这个事件,将会看到我们这样对待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对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会有深远影响和巨大利益的。

我们的目标,是想造成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以利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较易于克服困难,较快地建设我国的现代工业和现代农业,党和国家较为巩固,较为能够经受风险。总题目是正确地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和正确地处理敌我矛盾。方法是实事求是,群众路线。派生的方法是党内党外在一起开一些有关大政方针的会议,公开整风,党和政府的许多错误缺点登报批评。民主党派,教育界,新闻界,科技界,文艺界,卫生界,工商界,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各阶层、手工业工人和其他城乡劳动者,都应当进行整风和社会主义教育,分期分批逐步推行。其中,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是使他们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问题;小资产阶级(农民和城乡独立劳动者),特别是富裕中农,也是使他们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问题;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基本队伍,则是整顿作风的问题。这是性质不同的两个社会范畴的问题。既然有这样的不同,为什么通用整风这个口号呢?这是因为整风的口号较易为多数人所接受。我们向人们说:共产党和工人阶级尚且进行整风,难道你们不应当整风吗?这就十分主动了。整风的方法是批评和自我批评,摆事实,讲道理。整风的目的是把斗争方向引导到端正政治方向,提高思想水平,改正工作缺点,团结广大群众,孤立和分化资产阶级右派和一切反对社会主义的分子。这里所说的资产阶级右派,包括混入共产党内和青年团内的一些同党外团外右派分子政治面貌完全相同的人,他们背叛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向党猖狂进攻,因此必须充分揭露,并把他们开除出去,借以纯洁党团组织。

必须坚定地信任群众的多数,首先是工农基本群众的多数,这是

我们的基本出发点。即就商、学两界而论,在右派猖狂进攻时期,多数人可以一时被蒙蔽,发生动摇。几个星期以后,反击右派展开,多数人也都清醒了,都过来了。所以,这两界的多数人,最后也是可以信任的,他们是可以接受改造的。对无产阶级力量估计过低,对资产阶级右派力量估计过高,不少同志曾经犯过这种错误。现在地县区乡及工厂干部中还有许多人是这样,应当好好说服他们,不要低估了自己方面的力量,不要夸大敌人方面的力量。农村中,地主、富农正在被改造;其中,一部分人还在捣乱,必须对他们提高警惕。富裕中农,多数愿意留在合作社,少数闹退社,想走资本主义道路。我们应分别对待。在农村中,必须注意阶级路线,必须使原来的贫雇农在领导机关占优势,同时注意联合中农。我赞成迅即由中央发一个指示,向全体农村人口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批判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思想,批判某些干部的本位主义思想,批判富裕中农的资本主义思想和个人主义思想,打击地富的反革命行为。其中的主要锋芒是向着动摇的富裕中农,对他们的资本主义思想进行一次说理斗争。以后一年一次,进行坚定的说理斗争,配合区乡干部的整风,配合第三类社整社,使合作社逐步巩固起来。农村中也要先让农民“鸣放”,即提意见,发议论。然后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批判之。这应当在上级派有工作组协助当地干部主持农村整风的条件下,逐步推行。和城市一样,在农村中,仍然有或者是社会主义或者是资本主义,这样两条道路的斗争。这个斗争,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取得彻底胜利。这是整个过渡时期的任务。农村中,勤俭持家应当和勤俭办社并提,爱国、爱社应当和爱家并提。为了解决勤俭持家问题,特别要依靠妇女团体去做工作。最近几年,三百五十亿斤征粮和五百亿斤购粮,必须坚决收到,不能短少。按照年成丰歉,可以有所调节。农村中,因为逐年增产,缺粮户逐年减少,因此销粮应当逐年减少。城市销粮过多之处,也应酌量减少。这样,国家的粮食库存才有可能逐年增加,以备可能发生的紧急之需。如果八百五十亿斤左右的粮食收不到手,则将牵动市场物价,牵动整个国民经济计划的顺利进行,并且无法应付紧急情况,这是很危险的。今年秋收以前,必须在农村中进行一次反对不顾国家利益和集体利益的个人主义和本位主义的斗争。

有反必肃。杀人要少,但是决不废除死刑,决不大赦。对刑满释放再犯罪者,再提再判。社会上流氓、阿飞、盗窃、凶杀、强奸犯、贪污犯、破坏公共秩序、严重违法乱纪等严重罪犯以及公众公认为坏人的人,必须惩办。现在政法部门有些工作人员,对于本来应当捕处的人,也放弃职守,不予捕处,这是不对的。轻罪重判不对,重罪轻判也不对,目前时期的危险是在后者。禁止赌博。认真贯彻取缔会道门。右派学生首领应予彻底批判,但一般宜留在原地管教,并当“教员”。以上各点,适用于过渡时期,都由省市委、自治区党委负责。在不违背中央政策法令的条件下,地方政法文教部门受命于省市委、

自治区党委和省、市、自治区人民委员会,不得违反。

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是一个总题目。大谈特谈,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把人民内部矛盾想通,说开,正确处理一批问题,收了效果,得了经验,再也不怕了。

再说一遍,所谓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就是我党从来经常说的走群众路线的问题。共产党员要善于同群众商量办事,任何时候也不要离开群众。党群关系好比鱼水关系。如果党群关系搞不好,社会主义制度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制度建成了,也不可能巩固。

军队多次整风,实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实行军事、政治、经济三大民主,战时班上建立互助组,实行官兵、军民打成一片,禁止打人骂人,禁止枪毙逃兵。因此士气高涨,战无不胜。手执武器的军队能够这样做,为什么工厂、农村、机关、学校不能够发扬民主,用说服的方法而不是用压服的方法去解决自己的问题(矛盾)呢?

帝国主义都不怕,为什么反而怕老百姓呢?怕老百姓,认为人民群众不讲道理,只能压服,不能说服,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

除了叛徒和严重违法乱纪分子这两种人,在整风中保护一切党团员,用大力用诚心帮助他们改正错误缺点,改善工作方法,提高工作能力,提高政治水平,提高思想水平。共产党员一定要有朝气,一定要有坚强的革命意志,一定要有不怕困难和用百折不挠的意志去克服任何困难的精神,一定要克服个人主义、本位主义、绝对平均主义和自由主义,否则就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共产党员。有一些丧失朝气、丧失革命意志和坚持错误的人,在累戒不改的情况下,党委应当予以正当处理,重者绳之以纪律。

省市委、自治区党委的第一书记(其他书记也是一样),在半年到一年内,要求亲身研究一个合作社,一个工厂,一个商店,一个学校,取得知识,取得发言权,以利指导全般工作。地县区的党委书记也应这样做。

这一次批判资产阶级右派的意义,不要估计小了。这是一个在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单有一九五六年在经济战线上(在生产资料所有制上)的社会主义革命,是不够的,并且是不巩固的。匈牙利事件就是证明。必须还有一个政治战线上和一个思想战线上的彻底的社会主义革命。共产党在民主党派、知识界和工商界的一部分人(右派)中当然不可能有领导权,因为他们是敌人;在多数人(中间派)中的领导权不巩固;有些文教单位还根本没有建立党的领导。必须建立对中间派的巩固的领导权,并且尽可能早日巩固起来。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共产党不心服,他们中的右派分子决心要同我们较量一下。较量了,他们失败了,他们才懂得他们的大势已去,没有希望了。只有在这时,他们中的多数人(中间派及一部分右派)才会逐渐老实起来,把自己的资产阶级立场逐渐抛

弃,站到无产阶级方面来,下决心依靠无产阶级吃饭。少数人至死不改,只好让他们把他们的反动观点带到棺材里去。但是我们应当提高警惕。要知道,他们一遇机会,又会要兴风作浪的。这个斗争,从现在起,可能还要延长十年至十五年之久。做得好,可能缩短时间。当然不是说,十年至十五年之后,阶级斗争就熄灭了。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帝国主义和资产阶级,我国的反革命分子和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活动,不但总是带着阶级斗争的性质,并且总是同国际上的反动派互相呼应的。目前的斗争,在一段必要时间之后,应当由急风暴雨的形式转变为和风细雨的形式,以便从思想上搞得更深更透。第一个决定性的战斗,在过去几个月,主要是最近两个月内,我们已经胜利了。但是还需要几个月深入挖掘的时间,取得全胜,决不可以草率收兵。要知道,如果这一仗不打胜,社会主义是没有希望的。

大辩论,全民性的,解决了和正在解决着革命和建设工行是否正确(革命和建设的成绩是不是主要的),是否应走社会主义道路,要不要共产党领导,要不要无产阶级专政,要不要民主集中制,以及我国的外交政策是否正确等项重大问题。祁自然地要发生这样一次全民性的大辩论。苏联在二十年代曾经发生过(同托洛茨基等人辩论一国能否建成社会主义一),我国在五十年代的第七年发生了。我们如果不能在这次辩论中取得完全胜利,我们就不能继续前进。只要我们在辩论中胜利了,就将大大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改造与社会主义建设。这是一个伟大的带有世界意义的事件。

必须懂得,在我国建立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基础和现代化的农业基础,从现在起,还要十年至十五年。只有经过十年至十五年的社会生产力的比较充分的发展,我们的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才算获得了自己的比较充分的物质基础(现在,这个物质基础还很不充分),我们的国家(上层建筑)才算充分巩固,社会主义社会才算从根本上建成了。现在还未建成,还差十年至十五年时间。为了建成社会主义,工人阶级必须有自己的技术干部的队伍,必须有自己的教授、教员、科学家、新闻记者、文学家、艺术家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队伍。这是一个宏大的队伍,人少了是不成的。这个任务,应当在今后十年至十五年内基本上解决。十年至十五年以后的任务,则是进一步发展生产力,进一步扩大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队伍,准备着逐步地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必要条件,准备以八个至十个五年计划在经济上赶上并超过美国。共产党员、青年团员和全体人民,人人都要懂得这个任务,人人都要努力学习。有条件的,要努力学技术,学业务,学理论,造成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新部队(这个新部队,包含从旧社会过来的真正经过改造站稳了工人阶级立场的一切知识分子)。这是历史向我们提出的伟大任务。在这个工人阶级知识分子宏大新部队没有造成以前,工人阶级的革命事业是不会充分巩固的。

中央、省市两级,在整风、批判右派和争取中间群众这三个任务

方面,取得了经验,是一件大事。有了这个经验,事情就好办了。今后几个月内的任务是教会地县两级取得经验。从现在起,到今冬明春,是逐步教会区乡两级取得经验。城市是教会区级、工矿基层和街道居民委员会取得经验。这样一来,豁然开朗,群众路线对于许多人说来就不是一句假话了,人民内部矛盾就比较容易解决了。

省市委、自治区党委的第一书记和整个党委,必须把这个伟大斗争完全掌握起来。必须把民主党派(政治界),教育界,新闻界(包括一切报纸和刊物),科技界,文艺界,卫生界,工商界的政治改造工作和思想改造工作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各省、市、自治区要有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自己的科学家和技术人才,自己的文学家、艺术家和文艺理论家,要有自己的出色的报纸和刊物的编辑和记者。第一书记(其他书记也是一样)要特别注意报纸和刊物,不要躲懒,每人至少要看五份报纸,五份刊物,以资比较,才好改进自己的报纸和刊物。

批判右派这件事,整个民主党派,知识界,工商界,震动极大。应当看到他们中的多数人(中间派)是倾向于接受社会主义道路和无产阶级领导的。这种倾向,各类人程度深浅不同。应当看到,现在他们对于真正接受社会主义道路和真正接受无产阶级领导这些基本点虽然还只是一种倾向,但是,只要有了这种倾向,他们就从资产阶级立场到工人阶级立场的长距离路程中开动了第一步。如果有一年整风时间(从今年五月到明年五月)就可以跨进一大步。这些人在过去,并没有参加社会主义革命的精神准备。这个革命,对于他们,是突然发生的。共产党员中,也有一些人是这样。批判右派和整风,对于这些人,对于广大人群,将是一个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

大字报,除商店的门市部、农村(区乡)、小学、军队的营和连队以外,都可以用。在我国条件下,这是一个有利于无产阶级而不利于资产阶级的斗争形式。怕大字报,是没有根据的。在高等学校,在中央、省市、地、县的机关和城市的大企业,大字报、座谈会和辩论会,是揭露和克服矛盾、推动人们进步的三种很好的形式。

在整风中,任何时候都不应当耽误生产和工作。各地整风,不应当在所属一切单位同时并举,而应当分期分批地推行。

不要怕惊涛骇浪,硬着头皮顶住。就一个单位来讲,大约两三个星期,洪峰就过去了,就可以转到反击右派的新阶段。在两三个星期内,各单位的领导者对于右派的猖狂进攻,硬着头皮,只听不驳,聚精会神,分析研究,聚集力量,准备反攻,团结左派,争取中间派,孤立右派,这是一套很好的马克思主义的策略。

大鸣大放阶段(边整边改),反击右派阶段(边整边改),着重整改阶段(继续鸣放),每人研究文件、批评反省、提高自己阶段,这是中央、省市、地、县四级整风的四个必经阶段。还有城乡基层整风。这样整一次,全党和全国人民的面目必将焕然一新。

八月,请省市委、自治区党委一级和地委一级的第一书记,抽出一段时间;摸一下农村中整社、生产、粮食等项问题,以备九月中央全会之用。四十条农业纲要,请你们逐条研究一下是否需要修改。

做革命的促进派*

(一九五七年十月九日)

这次会议开得很好。这样扩大的中央全会,有省委和地委的同志参加,实际是三级干部会,对于明确方针,交流经验,统一意志,有好处。

这样的会,恐怕是有必要一年开一次。因为我们这么一个大国,工作复杂得很。去年这一年没有开,就吃亏,来了一个右倾。前年来了一个高涨,去年就来了一个松劲。当然,去年开“八大”了,也没有时间。再开这样的会议,可以掺少数县委书记和一些大城市的若干区委书记,比如再加百把人是可以的。我建议各省也开一次全省性的三级或者四级干部会议,掺一部分合作社的干部,把问题扯清楚。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讲一讲整风。要大胆地放,彻底地放,坚决地放;要大胆地改,彻底地改,坚决地改。我们要有这样的决心。那末,还要不要加一个反右派,大大地反?可以不加。因为反右派是上了轨道的,有些地方已经结束了。现在的重点是基层的放,基层的改,就是县、区、乡三级的鸣放和整改。中央和省市一级,有些部门放还是要放,但重心是改的问题。

今年这一年,群众创造了一种革命形式,群众斗争的形式,就是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现在我们革命的内容找到了它的很适合的形式。这种形式,在过去是不能出现的。因为过去是打仗,五大运动,三大改造,这样从容辩论的形式不能产生。那个时候,从容辩论,摆事实,讲道理,搞它一年,不许可。现在许可了。我们找到了这个形式,适合现在这个群众斗争的内容,适合现在阶级斗争的内容,适合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抓住了这个形式,今后的事情好办得多了。大是大非也好,小是小非也好,革命的问题也好,建设的问题也好,都可以用这个鸣放辩论的形式去解决,而且会解决得比较快。左派不仅同中间派一道鸣放辩论,而且完全公开地同右派一道鸣放辩论,在农村里头同地主、富农一道鸣放辩论。公开登报,不怕出“丑”,什么“党天下”呀,什么“共产党要让位”呀,“下轿”呀。刚刚“上轿”,右派要我们“下轿”。这种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形式,最适合发挥群众的主动性,提高群众的责任心。

我们党有民主的传统。没有民主的传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大鸣大放,大争大辩,大字报。延安整风的时候,写笔记,自己反省,互相帮助,七、八个人一个小组,搞了几个月。我接触的人都感谢那一次整风,说改变主观主义就是那一次开始。土地改革的时候,有事同群众一道商量,打通思想。我们军队里头,连长给战士们盖被子,同战士很平等地友谊地谈话。延安整风,土地改革,军队里头的民主生

活,还有“三查三整”(2),后头的“三反”“五反”,对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等,这中间都有丰富的民主形式。但是,这样的大鸣、大放、大争、大辩,然后还要搞和风细雨,商量,启发,这种形式只有现在这个时候才能产生。找到了这种形式,对于我们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好处,克服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所谓命令主义,就是打人骂人,强迫执行),领导干部同群众打成一片,就容易做到了。

我们的民主传统今年是一个很大的发展,以后要把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这种形式传下去。这种形式充分发挥了社会主义民主。这种民主,只有社会主义国家才能有,资本主义国家不可能有。在这样的民主基础上,不是削弱集中,而是更加巩固了集中制,加强了无产阶级专政。因为无产阶级专政要靠广大的同盟军,单是无产阶级一个阶级不行。中国无产阶级数量少,只有一千多万人,它要靠几亿人口的贫农、下中农、城市贫民、贫苦的手工业者和革命知识分子,才能实行专政,不然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发动了他们的积极性,无产阶级专政就巩固起来了。

第三点,农业。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已经作了修改,不久就可以发出去。请同志们在农村中很好地组织一次辩论、讨论。我问了一些同志,地区一级要不要作农业计划?他们说也要作。区一级要不要作?说也要作。乡要不要作?说也要作。社也要作。那末,就有这么几级:一个省,一个地,一个县,一个区,一个乡,一个社,六级。请你们注重抓紧搞一搞这个农业规划。规划、计划是一回事,讲成了习惯,就叫规划也好。要坚持全面规划,加强领导,书记动手,全党办社。好象去年下半年就不是全党办社了,书记不大动手了。今年,我们要坚持这样搞。

规划究竟什么时候可以作好?我问了一些同志,有些地方已经作好了,有些地方还没有完全作好。现在着重的是省、地、县这三级,是不是在今冬或者明春可以作好?如果作不好,明年这一年总要作好,而且六级都要作好。因为我们有几年经验了,全国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也差不多作好了。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省的规划和其他各级的规划,都要拿到农村去讨论。但是,七个规划一起讨论太多了,还是要分期分批拿到群众中去鸣放、辩论。这是讲长远规划。作了,将来不适合怎么办?再有几年经验,还要修改的。比如“四十条”,过几年还要修改。不可能不改。我看大概是三年一小改,五年一大改。有一个规划总比没有好。一共十二年,过去了两年,只有十年了,再不抓紧,“四十条”中规定的三种地区分别达到亩产粮食四百斤、五百斤、八百斤的计划指标,就有落空的危险。抓紧是可能完成的。

我看中国就是靠精耕细作吃饭。将来,中国要变成世界第一个高产的国家。有的县现在已经是亩产千斤了,半个世纪搞到亩产两千斤行不行呀?将来是不是黄河以北亩产八百斤,淮河以北亩产一千斤,淮河以南亩产两千斤?到二十一世纪初达到这个指标,还有几十年,

也许不要那么多时间。我们靠精耕细作吃饭,人多一点,还是有饭吃。我看一个人平均三亩地太多了,将来只要几分地就尽够吃。当然,还是要节制生育,我不是来奖励生育。

请同志们摸一下农民用粮的底。要提倡勤俭持家,节约粮食,以便有积累。国家有积累,合作社有积累,家庭有积累,有了这三种积累,我们就富裕起来了。不然,统统吃光了,有什么富裕呀?

今年,凡是丰收的地方,没有受灾的地方,应当提高一点积累。以丰补歉,很有必要。有的省的合作社,除公积金(百分之五)、公益金(百分之五)、管理费以外,生产费占总产值的百分之二十,其中基本建设费用又占生产费的百分之二十。我跟别的省的同志商量,他们说基本建设费用恐怕多了一点。我今天跟你们谈的,都是建议性质,可行则行,不可行则不行,而且各省各县不要一律,你们去研究一下。合作社的管理费,过去有些地方占的比例太大,应当缩小到百分之一。所谓管理费,就是合作社干部的补贴和办公费。要缩小管理费,增加农田基本建设费用。

中国人要有志气。我们应当教育全国城市、乡村的每一个人,要有远大的目标,有志气。大吃、大喝,统统吃光、喝光,算不算一种志气呢?这不算什么志气。要勤俭持家,作长远打算。什么红白喜事,讨媳妇,死了人,大办其酒席,实在可以不必。应当在这些地方节省,不要浪费。这是改革旧习惯。把这个习惯改过来,要通过大鸣大放,也许是小鸣小放,争一番。还有赌博,这样的问题过去是没有法子禁止的,只有大鸣大放,经过辩论,才能改过来。我看,改革旧习惯也要列入规划。

还有一个除四害,讲卫生。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这四样东西,我是很注意的。只有十年了,可不可以就在今年准备一二下,动员一下,明年春季就来搞?因为苍蝇就是那个时候出世。我看还是要把这些东西灭掉,全国非常讲卫生。这是文化,要把这个文化大为提高。要来个竞赛,硬是要把这些东西灭掉,人人清洁卫生。各省也可以参差不齐,各县也可以参差不齐,将来横直看那个是英雄。中国要变成四无国;一无老鼠,二无麻雀,三无苍蝇,四无蚊子。

计划生育,也来个十年规划。少数民族地区不要去推广,人少的地方也不要去推广。就是在人口多的地方,也要进行试点,逐步推广,逐步达到普遍计划生育。计划生育,要公开作教育,无非也是来个大鸣大放、大辩论。人类在生育上头完全是无政府状态,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将来要做到完全有计划的生育,没有一个社会力量,不是大家同意,不是大家一起来做,那是不行的。

还有综合计划问题。刚才我讲的是农业计划,还有工业计划,商业计划,文教计划。工、农、商、学的综合计划,完全有必要,兜起来互相配合。

种试验田的经验,值得普遍推广。县、区、乡和合作社的领导干

部,都搞那么一小块田,试验能不能达到高产,用什么方法达到高产。

我们要摸农业技术的底。搞农业不学技术不行了。政治和业务是对立统一的,政治是主要的,是第一位的,一定要反对不问政治的倾向;但是,专搞政治,不懂技术,不懂业务,也不行。我们的同志,无论搞工业的,搞农业的,搞商业的,搞文教的,都要学一点技术和业务。我看也要搞一个十年规划。我们各行各业的干部都要努力精通技术和业务,使自己成为内行,又红又专。所谓先专后红就是先白后红,是错误的。因为那种人实在想白下去,后红不过是一句空话。现在,有些干部红也不红了,是富农思想了。有一些人是白的,比如党内的右派,政治上是白的,技术上又不专。有一些人是灰色的,还有一些人是桃红色的。真正大红,象我们的五星红旗那样的红,那是左派。但是单有红还不行,还要懂得业务,懂得技术。现在有许多干部就是一个红,就不专,不懂业务,不懂技术。右派说我们不能领导,“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我们驳右派说,我们能领导。我们能者是政治上能。至于技术,我们有许多还不懂,但那个技术是可以学懂的。

无产阶级没有自己的庞大的技术队伍和理论队伍,社会主义是不能建成的。我们要在这十年内(科学规划也是十二年,还有十年),建立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队伍。我们的党员和党外积极分子都要努力争取变成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各级特别是省、地、县这三级要有培养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计划,不然,时间过去了,人还没有培养出来。中国有句古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树人,减少九十年,十年树人。十年树木是不对的,在南方要二十五年,在北方要更多的时间。十年树人倒是可以的。我们已经过了八年,加上十年,是十八年,估计可能基本上造成工人阶级的有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专家队伍。十年以后就扩大这个队伍,提高这个队伍。

讲到农业与工业的关系,当然,以重工业为中心,优先发展重工业,这一条毫无问题,毫不动摇。但是在这个条件下,必须实行工业与农业同时并举,逐步建立现代化的工业和现代化的农业。过去我们经常讲把我国建成一个工业国,其实也包括了农业的现代化。现在,要着重宣传农业。这个问题小平同志也讲了。

第四点,两种方法。做事情,至少有两种方法:一种,达到目的比较慢一点,比较差一点;一种,达到目的比较快一点,比较好一点。一个是速度问题,一个是质量问题。不要只考虑一种方法,经常要考虑两种方法。比如修铁路,选线路要有几种方案,在几条线路里头选一条。可以有几种方法来比较,至少有两种方法来比较。比如,大鸣大放,还是小鸣小放?要大字报,还是不要大字报?这两种方法究竟那一种好?这种问题可多啦,就是放不开。北京三十四个高等学校,一个都放不开,没有一个爽爽快快放开的。因为这是放火烧身的

问题呀!要放开,需要有充分的说服,而且要有一种相当的压力,就是公开号召,开许多会,将起军来,“逼上梁山”。过去革命,这种方法,那种方法,这种政策,那种政策,党内有过很多不同意见,结果我们采取了一种比较适合情况的政策,所以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比较从前那几个时期都进步。建设的方针也是可以这样,可以那样,我们也要采取比较适合情况的方针。

苏联的建设经验是比较完全的。所谓完全,就是包括犯错误。不犯错误,那就不算完全。学习苏联,并不是所有事情都硬搬,教条主义就是硬搬。我们是在批评了教条主义之后来提倡学习苏联的,所以没有危险。延安整风以后,“七大”以后,我们强调学习苏联,这对我们是不吃亏的,是有利的。在革命这方面,我们是有经验的。在建设这方面,我们刚开始,只有八年。我们建设的成绩是主要的,但不是没有错误。错误将来还要犯,希望少犯一点。我们学习苏联,要包括研究它的错误。研究了它错误的那一方面,就可以少走弯路。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苏联走过的弯路避开,比苏联搞的速度更要快一点,比苏联的质量更要好一点?应当争取这个可能。比如钢的产量,我们可不可以用三个五年计划或者更多一点的时间,达到两千万吨?经过努力,是可能的。那就要多开小钢厂。我看那个年产三、五万吨的钢厂,七、八万吨的钢厂要多开,很有用处。再有中等的,三、四十万吨的钢厂,也要开。

第五点,去年这一年扫掉了几个东西。一个是扫掉了多、快、好、省。不要多了,不要快了,至于好、省,也附带扫掉了。好、省我看没有那个人反对,就是一个多、一个快,人家不喜欢,有些同志叫“冒”了。本来,好、省是限制多、快的。好者,就是质量好;省者,就是少用钱;多者,就是多办事;快者,也是多办事。这个口号本身就限制了它自己,因为有好、省,既要质量好,又要少用钱,那个不切实际的多,不切实际的快,就不可能了。我高兴的就是在这个会议上有个把同志讲到这个问题。还有,在报纸上我也看见那么一篇文章,提到这个问题。我们讲的是实事求是的合乎实际的多、快、好、省,不是主观主义的多、快、好、省。我们总是要尽可能争取多一点,争取快一点,只是反对主观主义的所谓多、快。去年下半年一股风,把这个口号扫掉了,我还想恢复。有没有可能?请大家研究一下。

还扫掉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这个“四十条”去年以来不吃香了,现在又“复辟”了。

还扫掉了促进委员会。我曾经谈过,共产党的中央委员会,各级党委会,还有国务院,各级人民委员会,总而言之,“会”多得很,其中主要是党委会,它的性质究竟是促进委员会,还是促退委员会?应当是促进委员会。我看国民党是促退委员会,共产党是促进委员会。去年那股风扫掉的促进委员会,现在可不可以恢复?如果大家说不赞

成恢复,一定要组织促退委员会,你们那么多人要促退,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从这次会议看,大家都是想要促进,没有一篇演说是讲要促退的。要促退我们的,是那个右派章罗同盟。至于某些东西实在跑得快了,实在跑得不适合,可以有暂时的、局部的促退,就是要让一步,缓一步。但是,我们总的方针,总是要促进的。

第六点,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的矛盾,毫无疑问,这是当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我们现在的任务跟过去不同了。过去主要是无产阶级领导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那个任务已经完结了。那末,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呢?现在是社会主义革命,革命的锋芒是对着资产阶级,同时变更小生产制度即实现合作化,主要矛盾就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概括地说,就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矛盾。“八大”的决议没有提这个问题。“八大”决议上有那么一段,讲主要矛盾是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这种提法是不对的。我们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提出,全国胜利以后,国内主要矛盾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国外是中国和帝国主义的矛盾。后头没有公开提,但是事实上在那里做了,革命已经转到社会主义革命,我们干的就是社会主义革命这件事。三大改造是社会主义革命,主要是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已基本完成。这是尖锐的阶级斗争。

去年下半年,阶级斗争有过缓和,那是有意识地要缓和一下。但是,你一缓和,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地主、富农以及一部分富裕中农,就向我们进攻,这是今年的事。我们缓和一下,他进攻,那也好,我们取得主动。正象人民日报一篇社论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要吹风嘛!他要吹几级台风。那末好,我们就搞“防护林带”。这就是反右派,就是整风。

整风有两个任务:一个任务是反右派,包括反资产阶级思想;一个任务是整改,整改里头也包含两条路线斗争。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是资产阶级的东西,我们党内存在这三个东西,这个账要挂在资产阶级身上。一两百年以后,还可不可以挂呢?那个时候恐怕不好挂了。那个时候有没有官僚主义、主观主义?还是有的,那就挂在落后账上。社会上总有左、中、右,总有先进的、中间的、落后的。那时你犯了官僚主义、主观主义,那你就是落后。

整风运动要搞到明年五月一日,还有这么多时间。五月一日以后,是不是又要缓和一下呢?我看又要缓和一下。缓和是不是叫右倾呢?我看不叫右倾。好比开会,尽开,白天开,晚上也开,一连开它半年,我看很多人就不见了。所以,工作要按照情况,有时候紧张,有时候缓和。去年,我们取得那么大的胜利,人家服服帖帖,敲锣打鼓,你不缓和一下,那个时候难得说,理由不充分。我们说基本上解决了所有制问题,并没有说完全解决了。阶级斗争并没有熄灭。所以不是原则的让步,而是情况需要缓和一下。

我看整风搞到明年五月一日,下半年就不再搞了。农村里头明年下半年是不是再搞一次,辩论一次,看那个时候需要不需要,明年再议。后年是要搞一次的。假使我们后年也不搞,几年不搞,那些老右派,新右派,现在出来的右派,又要蠢蠢欲动;还有些中右分子,中间派,甚至于有些左派会要变。世界上有那么怪的人,只要你松松劲,松那么相当的时间,右倾情绪就要起来,不好的议论,右派言论都要来的。我们军队里头要经常进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教育。只要你空几个月不搞,就松松散散了。一年要鼓几次气。新兵来了,要进行教育。就是老兵,老干部,只要你不整风,他的思想也要起变化。

这里顺便说一点我们同苏联的不同意见。首先,在斯大林问题上,我们同赫鲁晓夫有矛盾。他把斯大林搞得那么不象样子,我们不赞成。因为搞得那么丑嘛!这就不是你一国的事,这是各国的事。我们天安门前挂斯大林像,是符合全世界劳动人民愿望的,表示了我们同赫鲁晓夫的基本分歧。斯大林本身,你也要给他三七开嘛!斯大林的成绩算它七分,错误算它三分。这也未必见得准确,错误也许只有两分,也许只有一分,也许还稍微多一点。总而言之,斯大林的成绩是主要的,缺点、错误是次要的。这一点,我们同赫鲁晓夫有不同意见。

还有和平过渡的问题,我们同赫鲁晓夫他们有不同的意见。我们认为,无论那个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要有两条:第一条,和平;第二条,战争。第一条,共产党向统治阶级要求和平转变,学列宁在二月革命到十月革命之间那个时候所提的口号。我们也向蒋介石提过谈判和平的问题。这个口号,在资产阶级面前,在敌人面前,是防御的口号,表示我们要和平,不要战争,便于我们争取群众。这是个主动的口号,是个策略性质的口号。但是,资产阶级决不会自动地交出政权,它要使用暴力。那末,第二条,你要打,你打了第一枪,我只好打。武装夺取政权,这是战略口号。你说一定是和平过渡,那跟社会党就没有差别。日本社会党就是这样,它只有一条,就是永远不搞暴力。全世界的社会党都是这样。无产阶级政党一般地还是要有两条:君子动口不动手,第一条;第二条,小人要动手,老子也动手。这样的提法,就没有弊病,都管到了。不然,就不行。现在有些国家的党,比如英国共产党,就是只提和平过渡的口号。我们跟英国党的领导人谈,老是谈不通。他们当然骄傲了,他说和平过渡怎么是你赫鲁晓夫提的?我早已经提了!

此外,对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个方针,苏联同志不理解。我们讲的是社会主义范围的、人民内部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反革命不在内。当然,人民内部可以分化,一部分变为敌人。比如右派,过去是人民,现在这些人,我看是三分之一的人民,三分之二的反革命。是不是剥夺他们的选举权?除开个别的要法办、劳改,那要剥夺选举

权外,一般的以不剥夺为好。有的人还可以让他当政协委员,横直政协搞个千把人都可以。右派,形式上还在人民内部,但实际上是敌人。我们公开宣布,他们是敌人,我们同他们的矛盾是敌我矛盾,因为他们反对社会主义,反对共产党的领导,反对无产阶级专政。总之,不合乎六条标准嘛!这是毒草。人民内部不管那一天总要出一点毒草的。

最后一点,我们要振作精神,下苦功学习。下苦功,三个字,一个叫下,一个叫苦,一个叫功,一定要振作精神,下苦功。我们现在许多同志不下苦功,有些同志把工作以外的剩余精力主要放在打纸牌、打麻将、跳舞这些方面,我看不好。应当把工作以外的剩余精力主要放在学习上,养成学习的习惯。学什么东西呢?一个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一个是技术科学,一个是自然科学。还有文学,主要是文艺理论,领导干部必须懂得一点。还有什么新闻学、教育学,这些学问也要懂得一点。总而言之,学问很多,大体要稍微摸一下。因为我们要领导这些事情嘛!我们这些人叫什么家呀?叫政治家。不懂这些东西,不去领导,怎么行呢?每个省都有报纸,过去是不抓的,都有文艺刊物、文艺团体,过去也是不抓的,还有统一战线、民主党派,是不抓的,教育也是不抓的。这些东西都不抓,结果,好,就是这些方面造反。而只要一抓,几个月情况就变了。罗隆基说,无产阶级的小知识分子怎么能领导小资产阶级的大知识分子?他这个话不对。他说他是小资产阶级,其实他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的“小知识分子”就是要领导资产阶级的大知识分子。无产阶级有一批知识分子为它服务,头一个就是马克思,再就是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再就是我们这些人,还有许多人。无产阶级是最先进的阶级,它要领导全世界的革命。

坚定地相信群众的大多数*

(一九五七年十月十三日)

现在整风找出了一种形式,就是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这是群众创造的一种新形式,跟我们党历史上采取过的形式是有区别的。延安那一次整风,也出了一点大字报,但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提倡。后来“三查三整”,也没有采取这种形式。在革命战争时期,没有人给我们发响,没有制造枪炮的工厂,我们的党和军队就是依靠战士,依靠当地人民,依靠群众。所以,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民主作风。但是,那个时候,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这是什么理由?就是那个时候金鼓齐鸣,在打仗,阶级斗争那么尖锐,如果内部这么大闹,那就不好了。现在不同了,战争结束了,全国除台湾省外都解放了。所以,就出现了这种新形式。新的革命内容,它要找到新的形式。现在的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它找到了这种新形式。这种形式,可以很快普及,很快学会,几个月就可以学会。

对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主要有两怕:一个是怕乱。你们怕不怕乱?我看有许多人是怕乱的。还有一个是怕下不得台。当工厂厂长的,当合作社主任的,当学校校长的,当党委书记的,怕一放出来,火一烧,怎么下台呀?现在容易说通了,在五月间那个时候,就很不容易说服人。北京三十四个大专院校,开了很多会才放开。为什么可以不怕?为什么放有利?大鸣大放有利,还是小鸣小放有利?或者不鸣不放有利?不鸣不放是不利的,小鸣小放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大鸣大放。大鸣大放,一不会乱,二不会下不得台。当然,个别的人除外,比如丁玲,她就下不得台。还有冯雪峰,他在那里放火,目的是要烧共产党,就下不得台。那是少数人,是右派。其他的人就不要怕下不得台,可以下台的。无非是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之类的毛病,有则改之,不应当怕。基础就是要相信群众的大多数,相信人民中间的大多数是好人。工人的大多数是好人,农民的大多数是好人。共产党里,青年团里,大多数是好人。他们不是想要把我们国家搞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资本家、民主党派成员的多数,是可以改造的。所以我们不要怕乱,不会乱,乱不了。应当相信多数,这里所谓多数,是不是百分之五十一呢?不是的,是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八。

社会主义革命对我们都是新的。我们过去只搞过民主革命,那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不破坏个体所有制,不破坏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只破坏帝国主义所有制,封建主义所有制,官僚资本主义所有制。所以,有许多人,民主革命这一关可以过来。这里头,有些人对彻底的民主革命就不热心,是勉强过来的;有些人对彻底的民主革命

是肯干的,这一关过来了。现在是过社会主义的关,有些人就难过。比如,湖北有那么一个雇农出身的党员,他家是三代要饭,解放后翻身了,发家了,当了区一级干部。这回他非常不满意社会主义,非常不赞成合作化,要搞“自由”,反对统购统销。现在开了他的展览会,进行阶级教育,他痛哭流涕,表示愿意改正错误。为什么社会主义这个关难过呢?因为这一关是要破资本主义所有制,使它变为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要破个体所有制,使它变为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当然,这个斗争要搞很多年的,究竟多长时间叫过渡时期,现在也还很难定。今年是斗争的一个洪峰。以后是不是年年要来一个洪峰?象每年黄河的洪峰要来一样,我看恐怕不是那样。但是,这样的洪峰,以后也还会有的。

现在,全国究竟有多少人不赞成社会主义?我和许多地方同志摸了这个底。在全国总人口中间,大概有百分之十的人,是不赞成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这里包括地主阶级,富农,一部分富裕中农,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一部分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一部分城市上层小资产阶级,甚至个别的工人、贫下中农。六亿人口的百分之十是多少呢?是六千万人。这个数目不小,不要把它看小了。

我们说要坚定地相信群众的大多数,有两个出发点:第一,我们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赞成社会主义。这里包括无产阶级,农村里头半无产阶级的贫农,下中农,还有上层小资产阶级的多数,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多数,以及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第二,在不赞成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人里边,最顽固的分子,包括极右派,反革命,搞破坏的,还有不搞破坏但很顽固的,可能要带着顽固头脑到棺材里面去的,这样的人有多少呢?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左右。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二是多少呢?就是一千二百万。一千二百万人,如果集合起来,手里拿了枪,那是个很大的军队。但是,为什么天下又不会大乱呢?因为他们是分散在这个合作社,那个合作社;这个农村,那个农村;这个工厂,那个工厂;这个学校,那个学校;这个共产党支部,那个共产党支部;这个青年团支部,那个青年团支部;这个民主党派的支部,那个民主党派的支部;是分散在各处,不能集合,所以天下不会大乱。

社会主义革命是在一个什么范围内的革命,是一些什么阶级之间的斗争呢?就是无产阶级领导劳动人民同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我国无产阶级数目比较小,但是它有广大的同盟军,最主要的就是农村里头的贫农、下中农,他们占农村人口的百分之七十或者还要多一点。富裕中农大约占农村人口的百分之二十。现在的富裕中农大体分三部分:赞成合作化的,占百分之四十;动摇的,占百分之四十;反对的,占百分之二十。这几年来,经过教育改造,地主、富农也有分化,现在也有不完全反对社会主义的。对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也要加以分析,不要以为他们都是反对社会主义的,事实不是那样。在全国总人口中,赞成社会主义的,有百分之九十。我们要相信

这个多数。经过工作,经过大辩论,还可能争取百分之八,就变成百分之九十八。坚决反社会主义的死硬派,只有百分之二。当然,要注意,刚才邓小平同志讲了,它还是一个很大的力量。

富农是农村的资产阶级,他们在农村说话没有什么人听。地主的名声更臭。买办资产阶级早就臭了。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农村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富裕中农),城市的上层小资产阶级(一些比较富裕的小业主)和他们的知识分子,这些人就有些影响了。特别是这个知识分子吃得开,那一样都缺不了他。办学校要有大学教授、中小学教员,办报纸要有新闻记者,唱戏要有演员,搞建设要有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现在知识分子有五百万人,资本家有七十万人,加在一起,约计六百万人,五口之家,五六就是三千万人。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是比较最有文化的,最有技术的。右派翘尾巴也在这里。罗隆基不是讲过吗,无产阶级的小知识分子就领导不了他这个小资产阶级的大知识分子。他不说他是资产阶级,一定要说他是小资产阶级,是小资产阶级的大知识分子。我看,不仅是无产阶级的小知识分子,就是大字不认得几个的工人、农民,也比他罗隆基高明得多。

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他们里头的右派和中间派,对于共产党、无产阶级的领导是不服气的。讲拥护共产党,拥护宪法,那也是拥护的,手也是举的,但是心里是不那么服气的。这里头就要分别了,右派是对抗的,中间派是半服半不服的。不是有人讲共产党这样也不能领导,那样也不能领导吗?不仅右派有这个思想,中间派有些人也有。总而言之,照他们的说法,差不多就完了,共产党非搬到外国不可,无产阶级非上别的星球不可。因为你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嘛!无论讲那一行,右派都说你不行。这一次辩论的主要目的,就是争取半服半不服的中间派,使他们懂得这个社会发展规律究竟是一件什么事,还是要听文化不高的无产阶级的话,在农村里头要听贫农、下中农的话。讲文化,无产阶级、贫农、下中农不如他们,但是讲革命,就是无产阶级、贫农、下中农行。这可不可以说服多数人?可以说服多数人。资产阶级的多数,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多数,上层小资产阶级的多数,是可以说服的。大学教授、中小学教员、艺术家、文学家、科学家、工程师中的多数,是可以说服的。不大服气的,过若干年,慢慢就会服气了。

在多数人拥护社会主义这个基础上,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这种形式,很有益处。这种形式是没有阶级性的。什么大鸣、大放、大字报,右派也可以搞。感谢右派,“大”字是他们发明的。我在今年二月二十七日的讲话中,并没有讲什么大鸣,大放,大辩论,没有这个“大”字。去年五月,我们在这里开会讲百花齐放,那是一个“放”,百家争鸣,那是一个“鸣”,就没有这个“大”字,并且是限于文学艺术上的百花齐放,学术问题上

的百家争鸣。后来右派要涉及政治,就是什么问题都要鸣放,叫作鸣放时期,而且要搞大鸣大放。可见,这个口号无产阶级可以用,资产阶级也可以用,左派可以用,中间派可以用,右派也可以用。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究竟对那个阶级有利?归根结底,对无产阶级有利,对资产阶级右派不利。原因是,百分之九十的人不愿意国家乱,而愿意建成社会主义,百分之十不赞成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人中间,有许多人是动摇的,至于坚决反社会主义的分子,只有百分之二。你乱得了呀?所以,大鸣大放的口号,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方式和方法,归根结底有利于多数人,有利于多数人的自我改造。两条道路,一条社会主义,一条资本主义,归根结底有利于社会主义。

我们不要怕乱,也不要怕下不得台。右派是下不了台的,但也还是可以下台。按照辩证法,我看右派会一分为二。可能有相当多的右派分子,大势所趋,他们想通了,转好了,比较老实,比较不十分顽固了,那个时候把帽子一摘,就不要叫右派了,并且还要安排工作。少数极顽固的,可能死不改悔,戴着右派帽子进棺材,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人总是会有的。

右派这么闹一下,使我们摸了一个底:一方面,赞成社会主义的,是百分之九十,可能争取到百分之九十八;另一方面,不赞成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是百分之十,其中坚决反社会主义的死硬派只有百分之二。摸了这样的底,就心中有数了。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在多数人拥护社会主义的基础上,用我们这个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办法,可以避免匈牙利那样的事件,也可以避免现在波兰发生的那样的事件。我们不需要象波兰那样封一个刊物,我们只要党报发一两篇社论就行了。对文汇报,我们写了两篇社论批评它,头一篇不彻底,没有讲透问题,再发第二篇社论,它就自己改。新民报也是它自己改。在波兰就不行,他们那里反革命的问题没有解决,右派的问题没有解决,走那条道路的问题没有解决,又不抓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所以封一个刊物就惹起事来了。我看中国的事情好办,我是从来不悲观的。我不是说过,乱不了,不怕乱吗?乱子可以变成好事。凡是放得彻底的地方,鬼叫一个时候,大乱一阵,事情就更好办了。

我国解放以前只有四百万产业工人,现在是一千二百万工人。工人阶级人数虽然少,但只有这个阶级有前途,其他的阶级都是过渡的阶级,都要过渡到工人阶级那方面去。农民头一步过渡到集体化的农民,第二步要变为国营农场的工人。资产阶级要灭掉。不是讲把人灭掉,是把这个阶级灭掉,人要改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要改造,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也要改造,可以逐步地改造过来,改造成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我讲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知识分子如果不附在无产阶级身上,就有作“梁上君子”的危险。现在许多人进了工会,有人说

进了工会岂不就变成工人阶级了吗?不。有的人进了共产党,他还反共,丁玲、冯雪峰不就是共产党员反共吗?进了工会不等于就是工人阶级,还要有一个改造过程。现在民主党派的成员、大学教授。文学家、作家,他们没有工人朋友,没有农民朋友,这是一个很大的缺点。比如费孝通,他找了二百多个高级知识分子朋友,北京、上海、成都、武汉、无锡等地都有。他在那个圈子里头出不来,还有意识地组织这些人,代表这些人大鸣大放。他吃亏就在这个地方。我说,你可不可以改一改呀?不要搞那二百个,要到工人、农民里头去另找二百个。我看知识分子都要到工农群众中去找朋友,真正的朋友是在工人、农民那里。要找老工人做朋友。在农民中,不要轻易去找富裕中农做朋友,要找贫农、下中农做朋友。老工人辨别方向非常之清楚,贫农、下中农辨别方向非常之清楚。

整风有四个阶段:放,反,改,学。就是一个大鸣大放,一个反击右派,一个整改,最后还有一个,学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风细雨,开点小组会,搞点批评和自我批评。今年五月一比中共中央发表的整风文件中讲和风细雨,当时许多人不赞成,主要是右派不赞成,他们要来一个急风暴雨,结果很有益处。这一点我们当时也估计到了。因为延安那一次整风就是那样,你讲和风细雨,结果来了个急风暴雨,但是,最后还是归结到和风细雨。一个工厂,大字报一贴,几千张,那个工厂领导人也是很难受的。有那么十天左右的时间,有些人就不干了,想辞职,说是受不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北京那些大学的党委书记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时候右派他们说,你们不能驳,只能他们鸣放。我们也讲,要让他们放,不要驳。所以,五月我们不驳,六月八日以前,我们一概不驳,这样就充分鸣放出来了。鸣放出来的东西,大概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正确的,有百分之几是右派言论。在那个时候,就是要硬着头皮听,听了再反击。每个单位都要经过这么一个阶段。这个整风,每个工厂,每个合作社都要搞。现在军队也是这样搞。这样搞一下很必要。只要你不搞,“自由市场”又要发展的。世界上有些事就是那么怪,三年不整风,共产党、青年团、民主党派、大学教授、中小学教员、新闻记者、工程师、科学家里头,又要出许多怪议论,资本主义思想又要抬头。比如房子每天要打扫,脸每天要洗一样,整风我看以后大体上一年搞一次,一次个把月就行了。也许那时候还要来一点洪峰。现在这个洪峰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右派造成的。我们不是讲过吗?共产党里头出了高岗,你们民主党派一个高岗都没有呀?我就不信。现在共产党又出了丁玲、冯雪峰、江丰这么一些人,你们民主党派不是也出了吗?

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要承认有改造的必要。右派就不承认自己有改造的必要,而且影响其他一些人也不大愿意改造,说自己已经改造好了。章乃器说,改造那怎么得了,那叫做抽筋剥皮。我们说要脱胎换骨,他说脱胎换骨就会抽筋剥皮。这位先生,谁人去抽

他的筋,剥他的皮?许多人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搞,社会主义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思想改造?就是为了要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建立无产阶级世界观,改造成为无产阶级知识分子。那些老知识分子会要逼得非变不可,因为新知识分子起来了。讲学问,你说他现在不行,他将来是会行的。这批新的人出来了,就对老科学家、老工程师、老教授、老教员将了一军,逼得他们非前进不可。我们估计,大多数人是能够前进的,一部分是能够改造成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

无产阶级必须造就自己的知识分子队伍,这跟资产阶级要造就它自己的知识分子队伍一样。一个阶级的政权,没有自己的知识分子那是不行的。美国没有那样一些知识分子,它资产阶级专政怎么能行?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一定要造就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队伍,包括从旧社会来的经过改造真正站稳工人阶级立场的一切知识分子。右派中间那些不愿意变的,大概章乃器算一个。你要他变成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他就不干,他说他早已变好了,是“红色资产阶级”。自报公议嘛,你自报可以,大家还要公议。我们说,你还不行,你章乃器是白色资产阶级。有人说,要先专后红。所谓先专后红,就是先白后红。他在这个时候不在,要到将来再红,这个时候不红,他是什么颜色呀?还不是白色的。知识分子要同时是红的,又是专的。要红,就要下一个决心,彻底改造自己的资产阶级世界观。这并不是要读很多书,而是要真正弄懂什么叫无产阶级,什么叫无产阶级专政,为什么只有无产阶级有前途,其他阶级都是过渡的阶级,为什么我们这个国家要走社会主义道路,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为什么一定要共产党领导等等问题。

我在四月三十日讲的那些话,许多人就听不进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说中国有五张皮。旧有的三张:帝国主义所有制,封建主义所有制,官僚资本主义所有制。过去知识分子就靠这三张皮吃饭。此外,还靠一个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一个小生产者所有制即小资产阶级所有制。我们的民主革命,是革前三张皮的命,从林则徐算起,一直革了一百多年。社会主义革命是革后两张皮: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小生产者所有制。这五张皮现在都不存了。老皮三张久已不存,另外两张也不存了。现在有什么皮呢?有社会主义公有制这张皮。当然,这又分两部分,一个全民所有制,一个集体所有制。现在靠谁吃饭?民主党派也好,大学教授也好,科学家也好,新闻记者也好,是吃工人阶级的饭,吃集体农民的饭,是吃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的饭,总起来说,是吃社会主义公有制的饭。那五张旧皮没有了,这个毛呢,现在就在天上飞,落下来也不扎实。知识分子还看不起这张新皮,什么无产阶级、贫农、下中农,实在是太不高明了,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三教九流”都不如他。他不愿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过去反对的人多,帝国主义反对,

蒋介石天天反,说是“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国情”,害得大家生怕这个东西。知识分子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把他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改造成无产阶级世界观,这要一个过程,而且要有一个社会主义思想革命运动。今年这个运动,就是开辟这条道路。

现在有些机关、学校,反过右派之后,风平浪静,他就舒舒服服,对提出来的许多正确意见就不肯改了。北京的一些机关、学校就发生这个问题。我看,这个整改又要来一个鸣放高潮。把大字报一贴,你为什么不改?将一军。这个将军很有作用。整改,要有一个短时期,比如一两个月。还要学,学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风细雨,搞点批评和自我批评,那是在第四个阶段。这个学,当然不是一两个月了,只是讲这个运动告一段落,引起学习的兴趣。

反击右派总要告一个段落嘛!这一点,有的右派估计到了。他说,这个风潮总要过去就是了。很正确呀,你不能老反右派,天天反,年年反。比如,现在北京这个反右派的空气,就比较不那么浓厚了,因为反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没有完结,不要松劲。现在有些右派死不投降,象罗隆基、章乃器就是死不投降。我看还要说服他,说几次,他硬是不服,你还能天天同他开会呀?一部分死硬派,他永远不肯改,那也就算了。他们人数很少,摆到那里,摆他几十年,听他怎么办。多数人总是要向前进的。

是不是要把右派分子丢到海里头去呢?我们一个也不丢。右派,因为他们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所以是一种敌对的力量。但是,现在我们不把他们当作地主、反革命分子那么对待,其基本标志,就是不敢消他们的选举权。也许有个别的人,要取消他的选举权,让他劳动改造。我们采取不提人,又不剥夺选举权的办法,给他们一个转弯的余地,以利于分化他们。不是刚才讲分两种人吗?一种是改正了以后,可以把右派分子帽子摘掉,归到人民的队伍;一种就是顽固到底,一直到见阎王。他说,我是不投降的,阎王老爷你看我多么有“骨气”呀!他是资产阶级的忠臣。右派跟封建残余、反革命是有联系的,通气的,彼此呼应的。那个文汇报,地主看了非常高兴,他就买来对农民读,吓唬农民说,你看报纸上载了的呀!他想倒算。还有帝国主义、蒋介石跟右派也是通气的。比如台湾、香港的反动派,对储安平的“党天下”,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罗隆基的“平反委员会”,是很拥护的。美帝国主义也很同情右派。我曾经跟各位讲过,假如美国人打到北京,你们怎么样?采取什么态度?准备怎么做?是跟美国一起组织维持会?还是跟我们上山?我说,我的主意是上山,第一步到张家口,第二步就到延安。说这个话是极而言之,把问题讲透,不怕乱。你美国占领半个中国我也不怕。日本不是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吗?后来我们不是打出一个新中国来了吗?我跟日本人谈过,要感谢日本帝国主义,他们这个侵略对于我们很有好处,激发了我们全民族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提高了我国人民的觉悟。

右派不讲老实话,他不老实,瞒着我们干坏事。谁晓得章伯钧搞了那么多坏事?我看这种人是官越做得高,反就越造得大。章罗同盟对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两个口号最喜欢了。他们利用这两个口号反对我们。我们说要长期共存,他们搞短期共存;我们说要互相监督,他们不接受监督。一个时期他们疯狂得很,结果走到反面,长期共存变成短期共存。章伯钧的部长怎么样呀?部长恐怕当不成了。右派当部长,人民恐怕不赞成吧!还有一些著名的右派,原来是人民代表,现在怎么办?恐怕难安排了。比如丁玲,就不能当人民代表了。有些人,一点职务不安排,一点工作不给做,恐怕也不好。比如钱伟长,恐怕教授还可以当,副校长就当不成了。还有一些人,教授恐怕暂时也不能当,学生不听。那末干什么事呢?可以在学校里头分配一点别的工作,让他有所改造,过几年再教书。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是一个麻烦的问题。革命这个事情就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对右派如何处理,如何安排,这个问题请诸位去议一下。

各民主党派什么情况,基层什么情况,恐怕你们这些负责人也不摸底。坚决的右派分子,在一个时候,在一些单位,可以把水搞得很混,使我们看不见底。一查,其实只有那么百分之一、二。一把明矾放下去,就看见了底。这次整风,就是放一把明矾。大鸣、大放、大辩论之后,就看得见底了。工厂、农村看得见底,学校看得见底,对共产党、青年团、民主党派,也都有底了。

现在,我讲一讲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经过两年的实践,基本要求还是那个四、五、八,就是粮食亩产黄河以北四百斤,淮河以北五百斤,淮河以南八百斤。十二年要达到这个目标,这是基本之点。整个纲要基本上没有改,只是少数条文改了。有些问题已经解决了,如合作化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相应的条文就作了修改。有些过去没有强调的,如农业机械、化学肥料,现在要大搞,条文上就加以强调了。还有条文的次序有些调动。这个修改过的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经过人大常委和政协常委联席会议讨论以后,要重新公布,拿到全国农村中去讨论。工厂也可以讨论,各界、各民主党派也可以讨论。这个农业发展纲要草案,是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是中共中央这个政治设计院设计出来的,不是章伯钧那个“政治设计院”设计出来的。

发动全体农民讨论这个农业发展纲要很有必要。要鼓起一股劲来。去年下半年今年上半年松了劲,加上城乡右派一间,劲就更不大了,现在整风反右又把这个劲鼓起来了。范说,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是比较适合中国国情的,不是主观主义的。原来有些主观主义的东西,现在我们把它改掉了。后的说来,实现这个纲要是有希望的。我们中国可以改造,无知识可以改造得有知识,不振作可以改造得振作。

纲要里头有一个除四害,就是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我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不晓得诸位如何?恐怕你们也是有兴趣的吧!除

四害是一个大的清洁卫生运动,是一个破除迷信的运动。把这几样东西搞掉也是不容易的。除四害也要搞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如果动员全体人民来搞,搞出一点成绩来,我看人们的心理状态是会变的,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就会为之一振。我们要使我们这个民族振作起来。

计划生育也有希望做好。这件事也要经过大辩论,要几年试点,几年推广,几年普及。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里头就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仅是农业计划,还有工业计划和文教计划。三个五年计划完成以后,我们国家的面貌是会有个改变的。

我们预计,经过三个五年计划,钢的年产量可以搞到两千万吨。今年是五百二十万吨,再有十年大概就可以达到这个目标了。印度一九五二年钢产量是一百六十万吨,现在是一百七十几万吨,它搞了五年只增加十几万吨。我们呢?一九四九年只有十九万吨,三年恢复时期搞到一百多万吨,又搞了五年,达到五百二十万吨,五年就增加三百多万吨。再搞五年,就可以超过一千万吨,或者稍微多一点,达到一千一百五十万吨。然后,搞第三个五年计划,是不是可以达到两千万吨呢?是可能的。

我说我们这个国家是完全有希望的。右派说没有希望,那是完全错误的。他们没有信心,因为他们反对社会主义,那当然没有信心。我们坚持社会主义,我们是完全有信心的。

党内团结的辩证方法*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八日)

在团结问题上我想讲一点方法问题。我说对同志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敌对分子,破坏分子,那就要采取团结的态度。对他们要采取辩证的方法,而不应采取形而上学的方法。什么叫辩证的方法?就是对一切加以分析,承认人总是要犯错误的,不因为一个人犯了错误就否定他的一切。列宁曾讲过,不犯错误的人全世界一个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都要人支持。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一个篱笆也要三个桩。荷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这是中国的成语。中国还有一句成语,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单独的一个诸葛亮总是不完全的,总是有缺陷的。你看我们这十二国宣言,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次草稿,现在文字上的修正还没有完结。我看要是自称全智全能,象上帝一样,那种思想是不妥当的。因此,对犯错误的同志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应该有分析,采取辩证的方法,而不采取形而上学的方法。我们党曾经陷入形而上学——教条主义,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全部毁灭他。后来我们批判了教条主义,逐步地多学会了一点辩证法。辩证法的基本观点就是对立面的统一。承认这个观点,对犯错误的同志怎么办呢?对犯错误的同志第一是要斗争,要把错误思想彻底肃清。第二,还要帮助他。一曰斗,二曰帮。从善意出发帮助他改正错误,使他有一条出路。

对待另一种人就不同了。象托洛茨基那种人,象中国的陈独秀、张国焘、高岗那种人,对他们无法采取帮助态度,因为他们不可救药。还有象希特勒、蒋介石、沙皇,也都是无可救药,只能打倒,因为他们对于我们说来,是绝对地互相排斥的。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没有两重性,只有一重性。对于帝国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制度在最后说来也是如此,它们最后必然要被社会主义制度所代替。意识形态也是一样,要用唯物论代替唯心论,用无神论代替有神论。这是在战略目的上说的。在策略阶段上就不同了,就有妥协了。在朝鲜三八线上我们不是同美国人妥协了吗?在越南不是同法国人妥协了吗?

在各个策略阶段上,要善于斗争,又善于妥协。现在回到同志关系。我提议同志之间有隔阂要开谈判。有些人似乎以为,一进了共产党都是圣人,没有分歧,没有误会,不能分析,就是说铁板一块,整齐划一,就不需要讲谈判了。好象一进了共产党,就要是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才行。其实有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九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八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七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六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五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的人只有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的马克思主义。我们可不可以在小房间里头两个人或者几个人谈谈

呢?可不可以从团结出发,用帮助的精神开谈判呢?这当然不是和帝国主义开谈判(对于帝国主义,我们也是要同他们开谈判的),这是共产主义内部的谈判。举一个例子。我们这回十二国是不是开谈判?六十几个党是不是开谈判?实际上是在开谈判。也就是说,在不损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下,接受人家一些可以接受的意见,放弃自己一些可以放弃的意见。这样我们就有两只手:对犯错误的同志,一只手跟他作斗争,一只手跟他讲团结。斗争的目的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原则,这叫原则性,这是一只手。另一只手讲团结。团结的目的是给他一条出路,跟他讲妥协,这叫做灵活性。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统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这是一种对立面的统一。

无论什么世界,当然特别是阶级社会,都是充满着矛盾的。有些人说社会主义社会可以“找到”矛盾,我看这个提法不对。不是什么找到或者找不到矛盾,而是充满着矛盾。没有一处不存在矛盾,没有一个人是不可以加以分析的。如果承认一个人是不可加以分析的,就是形而上学。你看在原子里头,就充满矛盾的统一。有原子核和电子两个对立面的统一。原子核里头又有质子和中子的对立统一。质子又有质子、反质子,中子又有中子、反中子。总之,对立面的统一是无往不在的。关于对立面的统一的观念,关于辩证法,需要作广泛的宣传。我说辩证法应该从哲学家的圈子走到广大人民群众中间去。我建议,要在各国党的政治局会议和中央全会上谈这个问题,要在党的各级地方委员会上谈这个问题。其实我们的支部书记是懂得辩证法的,当他准备在支部大会上作报告的时候,往往在小本子上写上两点,第一点是优点,第二点是缺点。一分为二,这是个普遍的现象,这就是辩证法。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八日)

一九四六年蒋介石开始向我们进攻的时候,我们许多同志一全国人民,都很忧虑:战争是不是能够打赢?我本人也忧虑这件事。但是我们有一条信心。那时有一个美国记者到了延安,名字叫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我同她谈话的时候谈了许多问题,蒋介石、希特勒、日本、美国、原子弹等等。我说一切所有号称强大的反动派统统不过是纸老虎。原因是他们脱离人民。你看,希特勒是不是纸老虎?希特勒不是被打倒了吗?我也谈到沙皇是纸老虎,中国皇帝是纸老虎,日本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你看,都倒了。美帝国主义没有倒,还有原子弹,我看也是要倒的,也是纸老虎。蒋介石很强大,有四百多万正规军。那时我们在延安。延安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有七千人。我们有多少军队呢?我们有九十万游击队,统统被蒋介石分割成几十个根据地。但是我们说,蒋介石不过是一个纸老虎,我们一定会打赢他。为了同敌人作斗争,我们在一个长时间内形成了一个概念,就是说,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一切敌人,在战术上我们要重视一切敌人。也就是说在整体上我们一定要藐视它,在一个一个的具体问题上我们一定要重视它。如果不是在整体上藐视敌人,我们就要犯机会主义的错误。马克思、恩格斯只有两个人,那时他们就说全世界资本主义要被打倒。但是在具体问题上,在一个一个敌人的问题上,如果我们不重视它,我们就要犯冒险主义的错误。打仗只能一仗一仗地打,敌人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消灭。工厂只能一个一个地盖,农民犁田只能一块一块地犁,就是吃饭也是如此。我们在战略上藐视吃饭:这顿饭我们能够吃下去。但是具体地吃,却是一口口地吃的,你不可能把一桌酒席一口吞下去。这叫做各个解决,军事书上叫做各个击破。

注释

毛泽东选集第六卷(静火版)

出版说明

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的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文献。根据中共中央出版毛选和毛泽东全集的决定,老朽编辑了这部《毛泽东选集》第六卷,第七卷(文化大革命时期)也将在今后出版。

过去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至第四卷,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重要著作。第五卷和以后各卷,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重要著作。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新的历史时期,毛泽东同志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一贯原则。领导我和我国人民,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斗争中,在反对各种修正主义路线的斗争中,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斗争中,在反对以苏修叛徒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中,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时期,毛泽东同志在理论上最伟大的贡献,就是系统的总结了我国的和国际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运用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这个基本观点,分析了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创立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毛泽东同志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新思想、新结论,在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方面,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宝库。它不仅为我国人民指明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的根本道路,而且具有伟大的深远的世界意义。

《毛泽东选集》第六卷是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五年的重要著作。毛泽东同志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关于在社会主义时期要大抓阶级斗争、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理论,关于从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理论,关于反对现代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的理论,关于用“一个中国允许两种社会制度”解决台湾问题的理论,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理论,关于培养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的理论,都在本卷中得到阐述。

毛泽东同志的学说——“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发展的新阶段,但由于毛泽东同志逝世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坚持毛泽东思想”的旗号搞“非毛”活动,让“毛泽东思想”这个术语由原来代表的鲜艳红旗变成了不知道什么颜色的“特色旗”,所以老朽也用“毛主义”来代表毛泽东同志的学说。

毛主义是当今世界的马列主义,马列毛主义是当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正确的指导思想。毛泽东主义是国际无产阶级和各国革命人民的共同财富。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和学说是永存的。

收入选集的毛泽东同志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著作,有一部分发表在中央出版的文件上,有一部分没有正式发表过,

包括毛泽东同志起草的文件、手稿和讲话的正式记录,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

静火二〇〇九年六月四日

(1)中共中央关于出版《毛泽东选集》和筹备出版《毛泽东全集》的决定

(1)中共中央关于出版《毛泽东选集》和筹备出版《毛泽东全集》的决定半个多世纪以来,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在领导我国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和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斗争中,在反对党内右的和“左”的机会主义路线的伟大斗争中,在反对帝国主义、以苏修叛徒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伟大斗争中,在各个方面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宝库。毛主席的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文献。出版毛主席的著作,对于我国各族人民继承毛主席的遗志,把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对于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解放事业,都具有伟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这是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一定要严肃认真地抓紧做好。中共中央决定:

(一)尽快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并陆续出版以后各卷。在出版选集的同时,积极地筹备出版《毛泽东全集》。

(二)出版《毛泽东选集》和《毛泽东全集》的工作,由以华国锋同志为首的中共中央政治局直接领导,下设一个毛泽东主席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负责整理、编辑和出版的具体工作。

(三)毛主席著作的所有原件,由中共中央办公厅负责收集,保存。

中央责成各级党委将本地区、本单位保存的毛主席的一切手稿,包括文章、文件、电报、批示、书信、诗词、题词的原件,以及讲话的原始记录稿,尽快送交中央办公厅。中央办公厅应作出复制件,交提供原件的单位或个人保存。

中共中央号召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掀起一个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的新高潮,并且大力帮助收集毛主席的著作原件。中共中央希望各国马列主义政党、组织和进步团体、友好人士协助做好毛主席著作原件的收集工作。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十月八日

(2)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主席普拉昌达:《论毛主义》

(2)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主席普拉昌达:《论毛主义》马克思主义是在阶级斗争的历史经验和发展之中结晶出来的无产阶级的革命科学。众所周知,卡尔马克思通过不间断的斗争实践和自己的伟大天才创立的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由三个部分组成: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作为一门科学,马克思主义的持续发展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根据阶级斗争的新实践和新问题,列宁全面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并把它提升到第二阶段,即列宁主义。今天这一科学正在通过斗争向着它的新的更高的第三阶段发展。这个新的更高的第三阶段就是毛泽东同志发展的毛主义的阶段。因而,在今天的国际无产阶级的手中,就有了马列毛主义这一为全世界接受的总体完整的理论实体。如果不把毛主义理解为当代的马列主义,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正因为他是马列主义在当代的发展,全世界的反动派和修正主义者就一直在恶毒地攻击毛主义和毛主义者。正如马列主义是共产主义革命者在与各种各样的反动思想、修正主义和机会主义的斗争中建立起来的,毛主义也将在与各种错误的剧烈斗争中建立起来。

在我们的运动中,尽管有了把毛的贡献理解为马列主义的思想,这些贡献已被用“毛泽东思想”这一术语进行了表述。虽然我们把毛的贡献作为无产阶级普遍接受的理论,并宣布“毛泽东思想是当今世界的马列主义。”但是,随着毛去世后,右倾修正主义在国际共主义运动中占据了统治地位。

A、哲学领域

1、毛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类认识的所有领域确立了矛盾法则为辩证唯物主义的核心和辩证法的基本法则。对矛盾普遍性和决定事物主要矛盾的过程和重要性的分析把对辩证法的理解提高了一个新的高度。确立矛盾基本法则对于明确地阐述革命的战略和战术的重要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2、把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作为认识的来源,对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的过程和对理论与实践相互之间关系的分析。毛的思想无可争辩地在认识论的领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3、在同修正主义的斗争中,对一分为二是辩证法的主要方面这一问题的深刻分析和应用,为革命者与修正主义作战提供了便利的锋利武器。

4、在同修正主义者的资产阶级思想“生产力理论”和“经济主义”(这是基于对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相互关系的形而上学与一点论的理解而产生的。)的斗争中,毛对意识形态和上层建筑在一定的具体环境下可以起决定作用的分析暴露了资产阶级的伪说。

5、毛的使哲学走出图书馆和书斋变为不可战胜的武器的必要性以及实现这一过程的实践为使辩证唯物主义哲学变成强大的物质力量奠定了基础。

B、政治经济学领域

1、在这一领域,对官僚资本主义性质的分析是毛的一个重大发现。对被压迫民族中的官僚资本主义性质垄断资本主义联合封建主义掠夺人民的代理人——的分析,一方面揭露了以新殖民主义面目出现的帝国主义的非人性的本质,另一方面也指明了被压迫民族革命的对象。只有通过摧毁官僚资本主义,没收他们的财产,才能把帝国主义从受压迫国家驱逐出去,建立社会主义的基础。这一结论的历史重要性是十分明显的。

2、毛为社会主义时期经济的基本原则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不是通过资产阶级的命令,而是通过发挥群众的

主动性(通过在群众中宣传正确的经济政策)才能坚实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伴随着这一观点而提出了“抓革命,促生产”和“又红又专”的口号,这些口号的革命重要性是十分明显的。

3、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背景下,通过实行耕者有其田的政策摧毁封建主义的基础,没收具有垄断性质的外国和国内的公司并以此限制、控制和引导对公共生活不具有控制力的私营资本主义,这些经济政策已被实践证明是合理的。

通过上述事实可以看出毛在政治经济学领域所做出的发展是十分清楚的。

C、科学社会主义领域

1、毛提出了被压迫民族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完整概念,他的这一历史性贡献世人共知。

2、在帝国主义时代阶级斗争实践基础上建立的人民战争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军事科学空前的顶峰,为全世界无产阶级提供了强大的武器。这一理论阐明了战胜强大敌人的科学方法。毛简要明快地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3、牢记苏联反革命的教训,毛发展了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阶级斗争仍在继续的理论,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为在社会主义时期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

4、“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在未来 50 到 100 年内,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毛的这些格言具有独特的重要性。这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制定自己的革命战略做出了重要贡献。毛自己在也同苏联修正主义和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中应用了这些思想。

因此,毛从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这三个组成部分的整体方面全面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使之在质上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产阶级以马列毛主义这一专有武器的形式的获得了自己解放的理论。

在尼泊尔共产主义运动中,反对使用毛主义的这一术语的争论甚至是向破坏毛的贡献的方向“前进”的。不驳倒这种谬论,我们就不能前进一步。这些谬论主要有以下几种:

1、“历史时期论:有人说,要形成“主义”,它应当代表整个历史时期。据此,马克思主义是资本主义历史时期的产物,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时期的产物。而毛不代表任何一个历史时期,因此不可能有什么毛主义,等等。持这种观点的人要么是没有理解科学的基本规则和发展过程,要么是没有把马克思主义当作一门科学来看待。企图把科学的发展限定在历史时期的发展速度之中,这是完全不科学和可笑的。在某一个历史时期,科学可以发展许多阶段。如果有人谈起历史时期,从社会发展的视角来说,帝国主义也不是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而不过是资本主义发展到了最高的、垂死的阶段。因此,列宁主义的提法也是不合适了。因之,历史时期论者论点的谬误是显而易见的。

2、有人说,由于毛没有创始性的贡献,因此使用“毛主义”这一术语是不合适的,根据他们的观点,毛所讲的话都是列宁说过的。当支持“思想”这一术语的人们也持此观点时,事情就变得更严重了。

毫无疑问,持这种观点的人们选择的是连毛泽东思想都要放弃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我们已经简单地阐述了毛的贡献,然而,如果人们要按照上面的思路来讨论事情,问题还是会产生。为什么不说列宁也只是在新的历史背景下重复了马克思主义呢?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要接受毛泽东思想作为他们的指导思想呢?答案很简单,就是要误导人民。如果不是那样,他们要么拒绝毛泽东思想作为党的指导思想,要么就停止对毛的贡献的破坏。

3、有人会说,我们不应匆忙地提出毛主义,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没有人会听我们的话,那样的术语就不应该被提出:这只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论。许多持这种观点的人他们的动机也许是诚实的,但是这种观点本身就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方法。问题不是匆忙或不匆忙,而是正确还是错误。这一观点是错误的,因为它最终将导致不必要的妥协,只能会导致人们在永远的错觉之下工作。

结论:“毛主义”这一科学术语是十分重要的。

静火有言

胡锦涛评价毛泽东“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这是中国共产党的骄傲,是中国人民的骄傲,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在为中国人民不懈奋斗的光辉一生中,毛泽东同志表现出了一个伟大革命领袖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坚定不移的革命信念、炉火纯青的斗争艺术和杰出高超的领导才能。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壮丽历史画卷中,在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锦绣大地上,都留下了他作为一代伟人的风采。他不仅赢得了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的爱戴和敬仰,而且也赢得了世界上一切向往进步的人们的敬佩。毛泽东同志作为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

对于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自他逝世后 30 年内,一些人利用自己的话语权肆意污蔑诋毁抹黑毛泽东,企图把毛泽东从人民的心中抹去,但是他们做到了吗?没有,他们永远也做不到,因为诋毁一个集大政治家、大革命家、大军事家、大战略家、大理论家、大思想家、大文学家、大书法家、大诗人为一身的伟大人物,是永远也不得人心的。

感谢互联网,互联网真正贯彻了毛泽东主张的“公民有运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权利”,正如毛泽东在本卷中所说,“科学是不怕论战的,怕论战的不是科学”,老朽提供这样一部毛选,就是为了供广大网友在辩论中有据可依,防止不良文人断章取义地歪曲毛泽东。

毛泽东最大的特点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热爱群众、保护群众。毛泽东联系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为了劳苦大众的思想,就是毛泽东的政治路线。在井冈山是这样,在战争和经济建设中也是这样。因此在对待群众的态度问题上,是相信、依靠、热爱、保护群众,还是不相信、不依靠、不热爱、不保护群众,甚至镇压群众!这是区分真假马克思主义、真假共产党人、真假社会主义的试金石。

丢失了毛泽东的中国会变得怎样?三十年来,我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成堆成堆的官老爷的腐败,看到了房地产开发商的贪婪,看到了最神圣职业医生的堕落,看到了学校在吃学生的肉喝家长的血,看到了城管对劳苦民众的暴虐,看到了计生委的灭绝人性,看到了众多反动学术权威的无耻言论,而这些人却结成了一个肮脏的“神圣同盟”,他们一提到“毛泽东”,就叫嚣什么“晚年错误”、“骄傲”、“专制”、“不民主”、“文革有罪”、“极左”,想尽一切办法妖魔化毛泽东,用那个决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来做借口,却全不顾那个决议的精神“中国人民始终把毛泽东同志看作是自己敬爱的伟大领袖和导师”。这些人就是反毛狗。同时,老朽还认

为,那个决议是某人为了夺权才搞出来的浆糊决议,经不起历史的检验,和某人的文选一样,现在再看,到处是谎言。

尽管有些人挖空心思去诋毁毛泽东,但广大人民是支持毛泽东还是反对毛泽东呢?得到答案其实很简单,全民公决就行了,可是那些人永远不会这样做,他们不敢,他们连在任何一个网站发起投票都不敢。

老朽采集资料来源主要有以下几种:一部分以中央名义正式发表过,如《毛泽东文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毛泽东论教育革命》、《毛泽东外交文选》;一部分没有公开正式发表过,如《毛泽东思想万岁》;还有一些是以中央文件下发的但没有注明是谁起草的,如《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老朽根据风格断定有些文件出自毛泽东主席之手,但终不能得到中央确认,所以注上“静火有言”,以示郑重。本卷所选文件,公开发表的都按原貌收入,没有正式发表的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

最后,声明一下,由于老朽年老眼花,时间也不充分,对编辑这样一部重大题材的选集难免有所偏差,希望广大网友理解。我会根据今后获得的资料和朋友们的意见不断地来充实这部毛选。

静火

二〇〇九年六月四日

再版说明

根据后来的发现,对第一版进行了个别字的修订,如错字、异体字的修正,同时增加了毛泽东同志在郑州会议上的部分讲话,现发布第二版。

静火

二〇〇九年八月八日

三版说明

毛泽东选集第七卷编辑完了,老朽把第六卷和第七卷的风格又统一了一下,联合发布,现发布第三版。

静火

二〇一〇年六月四日

四版说明

为了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 117 周年,对第六卷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后,和毛泽东选集第七卷 2.0 同时发布。

静火

二〇一〇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注释

(1)胡锦涛,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

(2)摘自二〇〇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胡锦涛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10 周年上的讲话》。

(3)《毛泽东文集》是继《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之后的又一部体现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综合性的多卷本毛泽东著作集。这部《文集》的编辑工作从一九九二年开始,至一九九九年全部完成,历时八年。《文集》共八卷,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分三次陆续出齐。一九九三年毛泽东诞辰一百周年时出版第一、二卷,一九九六年毛泽东逝世二十周年时出版第三、四、五卷,一九九九年七月一日出版第六、七、八卷。第一至五卷为民主革命时期的著作,第六至八卷为社会主义时期的著作。全部选稿八百〇三篇,其中民主革命时期五百〇四篇,社会主义时期二百九十九篇。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人民出版社出版。

(4)《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是一部供研究用的多卷本文献集,编入毛泽东建国后的以下三类文稿:

(一)手稿(包括文章、指示、批示、讲话提纲、批注、书信、诗词、在文件上成段加写的文字等);(二)经他审定过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三)经他审定用他名义发的其他文稿。这些文稿,少量曾公开发表,比较多的在党内或大或小范围印发过,还有一部分未曾印发过。其中包含为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判断和观点,未经毛泽东审定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不编入这部文献集。这部文献集,按时间顺序编辑,分册出版,全书共十三册。

(5)《毛泽东论教育革命》,人民出版社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出版。

(6)《毛泽东外交文选》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合作编辑的。共一百六十篇。

(7)《毛泽东思想万岁》,是一九六八年武汉群众组织翻印的,为了区别其它的版本和说明来源,姑且定名为“六八年汉版《毛泽东思想万岁》”。这一种版本分为五卷,十六开本,全书超过二百万字,其中前两卷专门收录解放前的文献,以《毛泽东选集》没有收录的文章为限;最重要的是建国之后的三卷,文献收录的时间跨度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六八年,三卷边一千页,约一百三十万字。全书各卷于一九六八年陆续印行,主要在群众组织内部发行,封面上印有“内部资料·请勿外传”或“内部学习·不得外传”字样。

(8)《建国以来重要文件选编》,由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共 20 册,收入的是从建国开始至“文化大革命”前夕的重要文献,以《共同纲领》开卷。书中包括中共中央、全国人在、政务院和国务院、中央军委发出的最基本的文件及批转的所属部门的一些重要文件,中央主要领导人、一些部门负责人发表的重要讲话和文章,以及通过报刊传达中央精神的重要社会等;还收入一部分在历史上曾产生过较大影响的或具有重要理论意义的非正式文件和讲话记录。本书中的文献,大部分依据当时公开发表的或内部公布的版本刊印;一部分后来被收入领导人选集、文集的,依据选集、文集版本刊印。

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二)

关于中国人民志愿军撤出朝鲜问题*

(一九五八年一月二十四日)

金日成一首相同志:

一九五七年十二月十六日和二十五日两次来信都已经收到了。

来信中关于中国人民志愿军撤出朝鲜的问题所提出的两个方案,我们已经仔细地研究过。我们觉得,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主动提出外国军队撤出朝鲜的要求,然后由中国政府响应朝鲜政府的要求,是比较适宜的。因此,我们认为采用十二月十六日来信中所提出的方案较好。对于这个方案,我们提出一些具体意见。这些意见,我们已经同苏联政府商量过,他们表示完全同意。现将这些意见函告如下,请你和朝鲜劳动党中央考虑是否妥当。

1、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写信给联合国,要求联合国军撤出朝鲜,的确是有一定的好处的,因为这样可以便于苏联作为联合国的一个成员国在联合国内提出主张,推动联合国采取行动。但是,这个方式也有缺点,那就是把整个联合国作为同我们敌对的一方,而实际上派出侵略军队组成联合国军的,只是少数联合国的成员国。因此,我们建议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发表一个公开声明。声明中根据朝、中方面在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上关于朝鲜问题的基本主张,提出以下的建议:

(1)联合国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同时撤出朝鲜;(2)由朝鲜南北双方在对等的基础上进行协商,以建立和发展南北朝鲜之间的经济和文化关系,并且筹备全朝鲜的自由选举;(3)在外国军队完全撤出南北朝鲜以后的一定时期内,在中立国机构监督之下举行全朝鲜的自由选举。

2、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发表了公开声明以后,中国政府接着发表声明,支持朝鲜政府的主张,并且正式表示准备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协商分批定期撤走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问题,同时要求联合国军方面有关各国政府采取同样的步骤。

3、苏联政府接着也发表声明,支持朝、中政府的声明,强调联合国军方面各国政府应该像中国政府那样响应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的要求,并且建议召开有关国家的会议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

4、今年二月中,周恩来同志代表中国政府访问朝鲜期间,朝中两国政府可以在联合公报中宣布,中国政府已经商得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同意,中国人民志愿军决定在一九五八年年底以前分批撤出朝鲜。在联合公报中,朝、中两国政府可以声明,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联合国军之前撤出朝鲜,是为了和缓紧张局势,便于朝鲜南北双方在对等的

基础上协商朝鲜的和平统一。因此,联合国军应该采取同样的行动。同时,中国人民志愿军发表声明表示:中国人民和朝鲜人民是唇齿相依、患难与共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撤出朝鲜决不是对朝、中人民休戚相关的利益置之不理。如果李承晚和美国重新进行挑衅,越过停战线,那末,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政府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将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同朝鲜人民军并肩击退侵略。

5、中国人民志愿军撤出朝鲜的时间表,我们初步拟定如下:

(1)一九五八年三月至四月,在朝、中两国政府发表联合公报以后,撤回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均放在第二道防线,由朝鲜人民军全部接防第一线;

(2)一九五八年七月至九月,撤回第二个三分之一;

(3)一九五八年年底以前撤回最后的三分之一。

6、在朝中两国政府联合公报发表后,中立国监察委员会的两端方面很可能再次提出撤销监察委员会的要求,届时,我们可以根据联合国军尚未撤走的理由,请他们留一最小限度的人数在板门店执行监察任务,但是也要准备他们会不顾而去。

以上各点意见,请你们研究后答复。

此致敬礼

毛泽东

一九五八年一月二十四日

(1)金日成,时任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内阁首相。

(2)日内瓦会议,指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六日至七月二十一日在瑞士日内瓦召开的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国际会议。中、苏、美、英、法五国参加所有两项议题的讨论。朝鲜北南双方及美、英、法以外的其他十二个侵略朝鲜北方的国家参加了朝鲜问题的讨论,越南民主共和国、老挝、柬埔寨和南越政权参加了印度支那问题的讨论。关于朝鲜问题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分别达成关于在印度支那三国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和《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总称日内瓦协议),实现了印度支那的停战。

(3)李承晚(一八七五——一九六五),时任南朝鲜即韩国总统。

(4)中立国监察委员会,是根据《朝鲜停战协定》于一九五四年八月一日成立的,由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瑞典和瑞士四国成员组成,执行《朝鲜停战协定》有关条款所规定的监督、观察、视察与调查的职能。

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

(一九五八年一月)

我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一九五六年在社会主义所有制方面取得了基本的胜利,一九五七年发动整风运动,又在思想战线和政治战线方面取得了基本的胜利,就在这一年,又超额地完成了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这样,我国六亿多人民就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认清了自己的前途,自己的责任,打击了从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方面刮起来的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妖风,同时也纠正了和正在继续纠正党和人民自己从旧社会带来的和由于主观主义造成的一些缺点和错误。党是更加团结了,人民的精神状态是更加奋发了。党群关系大为改善,我们现在看见了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人民群众在生产战线上这样高涨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全国人民为在十五年或者更多一点时间内在钢铁及其他主要工业生产品方面赶上或者超过英国这个口号所鼓舞。一个新的生产高潮已经和正在形成。为了适应这种情况,中央和地方党委的工作方法,有作某些改变的需要。这里所说的几十条,并不都是新的。有一些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有一些是新提出的。这是中央和地方同志一九五八年一月先后在杭州会议和南宁会议上共同商量的结果。这几十条,大部分是会议上同志们的发言启发了我,由我想了一想写成的;一部分是直接记录同志们的意见;有一个重要条文《关于规章制度》是由刘少奇同志和地方同志商定而由他起草的;由我直接提出的只占一部分。这里讲的也不完全是工作方法,有一些是工作任务,有一些是理论原则,但是工作方法占了主要地位。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想在工作方法方面求得一个进步,以适应已经改变了的政治情况的需要。这几十条现在只是建议,还待征求意见。条文或者要减少,或者要增加,都还未定。请同志们加以研究,提出意见,以便修改,然后提交政治局批准,方能成为一个正式的内部文件。

毛泽东

一九五八年一月三十一日

(一)县以上各级党委要抓社会主义建设工作。这里有十四项:1、工业,2、手工业,3、农业,4、农村副业,5、林业,6、渔业,7、畜牧业,8、交通运输业,9、商业,10、财政和金融,11、劳动、工资和人口,12、科学,13、文教,14、卫生。

(二)县以上各级党委要抓社会主义工业工作。这里也有十四项:1、产量指标,2、产品质量,3、新产品试剂,4、新技术,5、先进定额,6、节约原材料,找寻和使用代用品,7、劳动组织、劳动保护和工资福利,8、成本,9、生产准备和流动资金,10、企业的分

工和协作,11、供产销平衡,12、地质勘探,13、资源综合利用,14、设计和施工。这是初步拟定的项目,以后应该逐步形成工业发展纲要“四十条”。

(三)各级党委要抓社会主义农业工作。这里也有十四项:1、产量指标,2、水利,3、肥料,4、土壤,5、种子,6、改制(改变耕作制度,如扩大复种面积,晚改早,旱改水等),7、病虫害,8、机械化(新式农具,双轮双铧犁,抽水机、适合中国各个不同区域的拖拉机及用摩托开动的运输工具等),9、精耕细作,10、畜牧,11、副业,12、绿化,13、除四害,14、治疾病讲卫生。这是从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中抽出来的十四个要点。四十条必须全部施行。抽出一些要点,目的在于有所侧重。纲举目张,全网自然提起来了。

(四)全面规划,几次检查,年终评比。这是三个重要方法。这样一来,全局和细节都被掌握了;可以及时总结经验,发扬成绩,纠正错误;又可以激励人心,大家奋进。

(五)五年看三年,三年看头年,每年看前冬。这是一个掌握时机的方法。时机上有所侧重,把握就更大了。

(六)一年至少检查四次。中央和省一级,每季要检查一次;下面各级按情形办理。重要的任务在没有走上轨道之前,要每月检查一次。这也是掌握时机的方法,是就一年内说的。

(七)如何评比?省和省比,市和市比,县和县比,社和社比,厂和厂比,矿和矿比,工地和工地比。可以订评比公约,也可以不订。农业比较易于评比。工业可以根据可比的条件评比,按产业系统评比。

(八)什么时候交计划?省、自治区、直属市、专区、县都要按照三个十四项订出计划。订计划时要有重点,不可在同一时间内百废俱兴。区、乡、社的计划内容主要就是农业十四项。项目可以根据当地情况有所增减。先订五年的计划,可以是粗线条的。一九五八年七月一日以前文卷。计划要逐级审查。为了便于比较,省委要在县、区、乡、社的计划中选一些最好的和少数最坏的送给中央审查。省和专区的计划都要按期交中央,一个也不能少。

(九)生产计划三本帐。中央两本帐,一本是必成的计划,这一本公布;第二本是期成的计划,这一本不公布。地方也有两本帐。地方的第一本就是中央的第二本,这在地方是必成的;第二本在地方是期成的。评比以中央的第二本帐为标准。

(十)从今年起,中央和省、市、自治区党委要着重抓工业,抓财金贸。一年要抓四次,主要是七月(或八月)、十一月、一月(上旬)三次。再不抓,十五年赶上英国的口号可能落空。要把工业部门和财贸部门的若干主要负责干部带到讨论地方工作的会场上去,中央的带到地方去,省、直属市和自治区的带到专区、市属区和县里去,许多在中央工作的同志和在地方工作的同志都有这种要求。

(十一)各地方的工业产值(包括中央下放的厂矿、原来的地方国营工业和手工业的产值,不包括中央直属厂矿的产值),争取在五年内,或者七年内,或者十年内,超过当地的农业产值。各省市对于这件事要立即着手订计划,今年七月一日以前订出来。主要的任务是使工业认真地为农业服务。大家要切实摸一下工业,做到心中有数。

(十二)在今后五年内,或者六年内,或者七年内,或者八年内,完成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的规定。各省委、直属市委、自治区党委对于这个问题应当研究一下。就全国范围来看,五年完成四十条不能普遍作到,六年或者七年可能普遍作到,八年就更加有可能普遍作到。

(十三)十年决于三年,争取在三年内大部分地区的面貌基本改观。其他地区的时间可以略为延长。口号是:苦战三年。方法是:放手发动群众,一切经过试验。

(十四)反对浪费。在整风中,每个单位要以若干天功夫,来一次反浪费的鸣放整改。每个工厂、每个合作社、每个商店、每个机关、每个学校、每个部队都要进行一次认真的反浪费斗争。今后每年都要反一次浪费。

(十五)在我国的国民经济中,积累和消费的比例怎样才算恰当,这是一个关系我国经济发展速度的大问题,希望大家研究。

(十六)关于农业合作社的积累和消费的比例问题也需要研究。湖北同志有这样的意见:以一九五七年生产和分配的数字为基础,以后的增产部分四六分(即以四成分配给社员,六成作为合作社积累)、对半分、倒四六分(即以四成作为合作社积累,六成分配给社员)。如果生产和收入已经达到当地富裕中农的水平的,可以在经过鸣放辩论取得群众同意以后,增产的部分三七分(即以三成分配给社员,七成作为合作社积累),或者一两年内暂时不分,以便增加积累,准备生产大跃进。这个意见是否适当,请各地讨论。

(十七)集体经济和个体经济的矛盾需要解决,需要定出一个适当的比例。现在的情况是,有的地方,有些农家的收入中个体经济和集体经济的比例是倒四六、倒三七(即是家庭副业和经营自留地的收入,占到总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七十)。这种情况必然影响农民对于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积极性。这种情况应当改变。各省可以经过鸣放辩论,研究出控制的办法,对经济关系作适当调整,在鼓励农民生产积极性和全面发展生产的基础上,使农家的收入中个体经济和集体经济的比例,在几年内逐步达到三比七或者二比八(即是农民从合作社得到的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百分之七十或者八十)。

(十八)普遍推广试验田。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领导方法。这样一来,我党在领导经济方面的工作作风将迅速改观。在乡村是试验田,在城市可以抓先进的厂矿、车间、工区和工段。突破一点就可以推动全面。

(十九)抓两头带中间。这是一个很好的领导方法。任何一种情况都有两头,即是有先进和落后,中间的状态又总是占多数。抓住两头就把中间带动起来了。这是一个辩证的方法,抓两头,抓先进和落后,就是抓住了两个对立面。

(二十)组织干部和群众对先进经验的参观和集中地展览先进的产品和作法,是两项很好的领导方法。用这些方法可以提高技术水平,推广先进经验,鼓励互相竞赛。许多问题到实地一看就解决了。社和社、乡和乡、县和县、省和省之间,都可以组织互相参观。中央、省、市、专区和县都可以举办生产建设展览会。

(二十一)不断革命。我们的革命是一个接一个的。从一九四九年在全国范围内夺取政权开始,接着就是反封建的土地改革,土地改革一完成就开始农业合作化,接着又是私营工商业和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即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在一九五六年基本完成,接着又在去年进行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这个革命在今年七月一日以前可以基本上告一段落。但是问题没有完结,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每年都要用鸣放整改的方法继续解决这一方面的问题。现在要来一个技术革命,以便在十五年或者更多一点的时间内赶上和超过英国。中国经济落后,物质基础薄弱,使我们至今还处在一种被动状态,精神上感到还是受束缚,在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得到解放。要鼓一把劲。再过五年,就可以比较主动一些了;十年后将会更加主动一些;十五年后,粮食多了,钢铁多了,我们的主动就更多了。我们的革命和打仗一样,在打了一个胜仗之后,马上就要提出新任务。这样就可以使干部和群众经常保持饱满的革命热情,减少骄傲情绪,想骄傲也没有骄傲的时间。新任务压来了,大家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完成新任务的问题上面去了。提出技术革命,就是要大家学技术,学科学。右派说我们是小知识分子,不能领导大知识分子。还有人说要对老干部实行“赎买”,给点钱,叫他们退休,因为老干部不懂科学,不懂技术,只会打仗、搞土改。我们一定要鼓一把劲,一定要学习并且完成这个历史所赋予我们的伟大的技术革命。这个问题要在干部中议一议,开个干部大会,议一议我们还有什么本领。过去我们有本领,会打仗,会搞土改,现在仅仅有这些本领就不够了,要学新本领,要真正懂得业务,懂得科学和技术,不然就不可能领导好。我在一九四九年所写的《论人民民主专政》里曾经说过:“严重的经济建设的任务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熟习的东西有些快要闲起来了,我们不熟习的东西正在强迫我们去做。这就是困难。”“我们必须克服困难,我们必须学会自己不懂的东西。”时间过去了八年。这八年中,革命一个接着一个,大家的思想都集中在那些问题上,很多人来不及学科学,学技术。从今年起,要在继续完成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同时,把党的工作的着重点放到技术革命上去。这个问题必须引起全党注意。各级

党委可以在党内事先酝酿,向干部讲清楚,但是暂时不要在报上宣传,到七月一日以后我们再大讲特讲,因为那时候基层整风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把全党的主要注意力移到技术革命上面去了。注意力移到技术方面,又可能忽略政治,因此必须注意把技术和政治结合起来。

(二十二)红与专、政治与业务的关系,是两个对立物的统一。一定要批判不问政治的倾向。一方面要反对空头政治家,另一方面要反对迷失方向的实际家。

政治和经济的统一,政治和技术的统一,这是毫无疑义的,年年如此,永远如此。这就是又红又专。将来政治这个名词还是会有的,但是内容变了。不注意思想和政治,成天忙于事务,那会成为迷失方向的经济家和技术家,很危险。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是完成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的保证,它们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思想和政治又是统帅,是灵魂。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为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一定会走到邪路上去。

现在一方面有社会主义世界同帝国主义世界的严重的阶级斗争;另一方面,就我国内部来说,阶级还没有最后消灭,阶级斗争还是存在的。这两点必须充分估计到。同阶级敌人作斗争,这是过去政治的基本内容。但是,在人民有了自己的政权以后,这个政权同人民的关系,就基本上是人民内部的关系了,采用的方法不是压服而是说服。这是一种新的政治关系。这个政权只对人民中破坏正常社会秩序的犯法分子采取暂时的程度不同的压服手段,作为说服的辅助手段。在由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人民中还隐藏一部分反社会主义的敌对分子,例如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对这种人,我们基本上也是采取由群众鸣放辩论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只对严重反革命破坏分子采取镇压的手段。过渡时期完结、彻底消灭了阶级以后,单就国内情况来说,政治就完全是人民内部的关系。那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思想斗争、政治斗争和革命一定还是会有的,并且不可能没有。对立统一的规律,量变质变的规律,肯定否定的规律,永远地普遍地存在。但是斗争和革命的性质和过去不同,不是阶级斗争,而是人民内部的先进和落后之间的斗争,社会制度的先进和落后之间的斗争,科学技术的先进和落后之间的斗争。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是一场斗争,是一个革命。进到共产主义时代了,又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发展阶段,从这个阶段到那个阶段的关系必然是一种从量变到质变的关系。各种突变、“飞跃都是一种革命,都要通过斗争,“无冲突论”是形而上学的。

政治家要懂些业务。懂得太多有困难,懂得太少也不行,一定要懂得一些。不懂得实际的是假红,是空头政治家。要把政治和技术结合起来,农业方面是搞试验田,工业方面是抓先进典型、试用新技术、试制新产品。这些都是用的“比较”法,在相同的条件下,拿先进和落后比,促使落后赶上先进。先进和落后是矛盾的两个极端,“比

较”是对立的统一。企业和企业之间,企业内部车间和车间、小组和小组、个人和个人之间,都是不平衡的。不平衡是普遍的客观规律。从不平衡到平衡,又从平衡到不平衡,循环不已,永远如此,但是每一循环都进到高的一级。不平衡是经常的,绝对的;平衡是暂时的,相对的。我国现在经济上的平衡和不平衡的变化,是在总的量变过程中许多部分的质变。若干年后,中国由农业国变成工业国,那时候将完成一个飞跃,然后再继续量变的过程。

评比不仅比经济、比生产、比技术,还要比政治,就是比领导艺术。看谁领导得比较好些。

(二十三)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和生产力发展的需要。政府各部门所制订的各种规章制度是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八年来积累起来的规章制度许多还是适用的,但是有相当一部分已经成为进一步提高群众积极性和发展生产力的障碍,必须加以修改,或者废除。在修改或者废除这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方面,最近一个时期,在群众中间,已经创造了许多先进经验,例如石景山发电厂改进职工福利待遇的办法,湘江机械制造厂改进职工宿舍制度的办法,江苏戚墅堰发电厂改进奖金的办法,广西省一级几个商业机关合并为一个机关,由总数二千四百人缩减为三百五十人、即减少七分之六的人员等。应该作出这样一个总的规定,即是在多快好省地按计划按比例地发展社会主义事业的前提下,在群众觉悟提高的基础上,允许并且鼓励群众的那些打破限制生产力发展的规章制度的创举。

中央各部门,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应该派遣负责同志到各地的基层单位去,总结群众中的这一类先进经验,发展下层单位和群众的这一类有利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创举,建议主管机关给以批准,停止原有的规章制度中某些规定在这个单位实行,并且把这个单位的先进经验推广到其他单位试行。

中央各部门,各省、市、自治区党委,还应当派遣负责同志到各地的基层单位去,发现那里有些什么规章制度已经限制了群众积极性的提高和生产力的发展,根据那里的实际情况,通过基层党委和群众的鸣放辩论,保存现有规章制度中的合理部分,修改或者废除其中的不合理部分,并且拟定一些新的适合需要的规章制度,在这个单位实行,也可以推广到其他单位试行。

中央各部门,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应该系统地总结这方面的典型的成熟的先进经验。重大的和全国性的,经过党中央和国务院批准。地方性的,经过相应的地方党委和政府批准。技术性的和专业性的,经过主管部门批准。然后在全国或者全省的相同的所有单位中普遍推行。经过一段时间实行以后,在必要的时候,再根据新的经验修改或者重新制定各种规章制度。

这是制定和修改各种规章制度的群众路线的方法。

(二十四)一定要把整风坚持到底。全党要鼓起干劲,打掉官风,实事求是,同人民打成一片,尽可能地纠正一切工作上、作风上、制度上的缺点和错误。

(二十五)中央和省、直属市、自治区两级党委的委员,除了生病的和年老的以外,一年一定要有四个月的时间轮流离开办公室,到下面去作调查研究,开会,到处跑。应当采取走马看花、下马看花两种方法。哪怕到一个地方谈三、四小时就走也好。要和工人、农民接触,要增加感性知识。中央的有些会议可以到北京以外的地方去开,省委的有些会议可以到省会以外的地方去开。

(二十六)以真正平等的态度对待干部和群众。必须使人感到人们互相间的关系确实是平等的,使人感到你的心是交给他的。学习鲁迅。鲁迅的思想是和他的读者交流的,是和他的读者共鸣的。人们的工作有所不同,职务有所不同,但是任何人不论官有多大,在人民中间都要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决不许可摆架子。一定要打掉官风。对于下级所提出的不同意见,要能够耐心听完,并且加以考虑,不要一听到和自己不同的意见就生气,认为是不尊重自己。这是以平等态度待人的条件之一。

(二十七)各级党委,特别是坚决站在中央正确路线方面的负责同志,要随时准备挨骂。人们骂得对的,我们应当接受和改正。骂得不对的,特别是歪风,一定要硬着头皮顶住,然后加以考查,进行批判。在这种情况下,决不可以随风倒,要有反潮流的大无畏的精神。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一九五七年受到了考验。

(二十八)在省、地、县三级或者在省、地、县、乡四级的干部会议上,讨论一次党的领导原则问题。讨论一下这些原则是否正确:“大权独揽,小权分散。党委决定,各方去办。办也有决,不离原则。工作检查,党委有责。”这几句话里,关于党委的责任,是说大事由它首先作出决定,并且在执行过程中加以检查。“大权独揽”是一句成语,习惯上往往指的是个人独断。我们借用这句话,指的却是主要权力应当集中于中央和地方党委的集体,用以反对分散主义。难道大权可以分揽吗?这八句歌诀,产生于一九五三年,就是为了反对那时的分散主义而想出来的。所谓“各方去办”,不是说由党员径直去办,而是一定要经过党员在国家机关中、在企业中、在合作社中、在人民团体中、在文化教育机关中,同非党员接触、商量、研究,对不妥当的部分加以修改,然后大家通过,方才去办。第三句话里所说的“原则”,指的是:党是无产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民主集中制,集体领导和个人作用的统一(党委和第一书记的统一),中央和上级的决策。

(二十九)是否事事都要问过第一书记?可以不必。大事一定要问。要有二把手、三把手,第一书记不在家的时候,要另外有人挂帅。

(三十)党委要抓军事。军队必须放在党委的领导和监督之下,现在基本上也正是这样做的,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作军事工作的同志是要求中央和地方党委抓这项工作的。只是因为忙于社会改革和经济建设工作,近几年来我们抓得少了一些。现在应当改善这种情况。办法也是一年抓几次。

(三十一)大型会议、中型会议和小型会议,都是必需的,各地和各部门要好好安排一下。小型会议,参加的几个人,一、二十人,便于发现问题和讨论问题。上千人参加的大型会议,只能采取先作报告后加讨论的方法,这种会不能太多,每年两次左右。小型和中型会议每年至少要开四次。这种会最好到下面去开。省委可以到地委召开一个地区或者相近几个地区的县书会议。中央同志和国务院各部门可以轮番到地方开些小型会议。各个经济协作区有事就开会,每年至少开四次。

(三十二)开会的方法应当是材料和观点的统一。把材料和观点割断,讲材料的时候没有观点,讲观点的时候没有材料,材料和观点互不联系,这是很坏的方法。只提出一大堆材料,不提出自己的观点,不说明赞成什么反对什么,这种方法更坏。要学会用材料说明自己的观点。必须要有材料,但是一定要有明确的观点去统率这些材料。材料不要多,能够说明问题就行,解剖一个或者几个麻雀就够了,不需要很多。自己应当掌握丰富的材料,但是在会上只需要拿出典型性的。必须懂得,开会同写大著作是有区别的。

(三十三)一般说来,不要在几小时内使人接受一大堆材料,一大堆观点,而这些材料和观点又是人们平素不大接触的。一年要找几次机会,让那些平素不大接触本行事务的人们,接触本行事务,给以适合需要的原始材料或者半成品。不要在一个早上突如其来地把完成品摆在别人面前。要下些毛毛雨,不要在几小时内下几百公厘的倾盆大雨。“强迫受训”的制度必须尽可能废除,“强迫签字”的办法必须尽可能减少。要彼此有共同的语言,必须先有必要的共同的情报知识。

(三十四)十个指头的问题。人有十个指头,要使干部学会善于区别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或者多数指头和少数指头。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有区别,这件事看来简单,许多人却不懂得。要宣传这种观点。这是大局和小局、一般和个别、主流和支流的区别。我们要注意抓住主流,抓错了一定翻跟斗。这是认识问题,也是逻辑问题。说一个和九个指头,这种说法比较生动,也比较合于我们工作的情况。我们的工作,除非发生了根本路线上的错误,成绩总是主要的。但是这种说法对于某些人却不适用,例如右派分子。许多极右分子,那是几乎十个指头都烂了;学生中的大部分普通右派分子也不只烂了一个指头,但又不是全烂了,所以还可以留在学校里。

(三十五)“攻其一点或几点,尽量夸大,不及其余。”这是一种脱离实际情况的形而上学的方法。一九五七年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社会主义猖狂进攻,他们用的就是这种方法。我党在历史上吃过这种方

法的大亏,这就是教条主义占统治地位的时期。立三路线也是如此。修正主义,或者右倾机会主义,也用这种方法。陈独秀路线和抗日时期的王明路线,就是如此。一九三四年,张国焘也用过这种方法。一九五三年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用的也是这种方法。我们应当总结过去的经验,从认识论和方法论上加以批判,使干部觉醒起来,以免再吃大亏。好人犯个别错误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采用这种方法,所以好人也要研究方法论。

(三十六)概念的形成过程,判断的形成过程,推理的过程,就是调查和研究的过程,就是思维的过程。人脑是能够反映客观世界的,但是要反映得正确很不容易。要经过反复的考察,才能反映得比较正确,比较接近客观实际。有了正确的观点和正确的思想,还要有比较恰当的表达方式告诉别人。概念、判断的形成过程,推理的过程,就是“从群众中来”的过程;把自己的观点和思想传达给别人的过程,就是“到群众中去”的过程。在我们的干部中,大概还有不少的人,不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真理:任何英雄豪杰,他的思想、意见、计划、办法,只能是客观世界的反映,其原料或者半成品只能来自人民群众的实践中,或者自己的科学试验中,他的头脑只能作为一个加工工厂而起制成完成品的作用,否则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脑制成的这种完成品,究竟合用不合用,正确不正确,还得交由人民群众去考验。如果我们的同志不懂得这一点,那就一定会到处碰钉子。

(三十七)文章和文件都应当具有这样三种性质: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准确性属于概念、判断和推理问题,这些都是逻辑问题。鲜明性和生动性,除了逻辑问题以外,还有词章问题。现在许多文件的缺点是:第一,概念不明确;第二,判断不恰当;第三,使用概念和判断进行推理的时候又缺乏逻辑性;第四,不讲究词章。看这种文件是一场大灾难,耗费精力又少有所得。一定要改变这种不良的风气。作经济工作的同志在起草文件的时候,不但要注意准确性,还要注意鲜明性和生动性。不要以为这只是语文教师的事情,大老爷用不着去管。重要的文件不要委托二把手、三把手写,要自己动手,或者合作起来做。

(三十八)不可以一切依赖秘书,或者“二排议员”。要以自己动手为主,别人帮助为辅。不要让秘书制度成为一般制度,不应当设秘书的人不许设秘书。一切依赖秘书,这是革命意志衰退的一种表现。

(三十九)学点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四十)学点哲学和政治经济学。(四十一)学点历史和法学。(四十二)学点文学。(四十三)学点文法和逻辑。(四十四)建议在自愿的原则下,中央和省市的负责同志,学一种外国文。争取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内达到中等程度。

(四十五)中央和省的主要负责人,可以设置一名学习秘书。

(四十六)外来干部要学本地话,一切干部要学普通话。先订一个五年计划,争取学好,或者大体学好,至少学会一部分。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的汉族干部,必须学当地民族的语言。少数民族的干部,也应当学习汉语。

(四十七)中央各部,省、专区、县三级,都要比培养“秀才”。没有知识分子不行,无产阶级一定要有自己的秀才。这些人要较多地懂得马克思主义,又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科学知识、词章修养。

(四十八)一切中等技术学校和技工学校,凡是可能的,一律试办工厂或者农场,进行生产,作到自给或者半自给。学生实行半工半读。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这些学校可以多招些学生,但是不要国家增加经费。

一切高等工业学校的可以进行生产的实验室和附属工场,除了保证教学和科学研究的需要以外,都应当尽可能地进行生产。此外,还可以由学生和教师同当地的工厂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

(四十九)一切农业学校除了在自己的农场进行生产,还可以同当地的农业合作社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并且派教师住到合作社去,使理论和实际结合。农业学校应当由合作社保送一部分合于条件的人入学。

农村里的中小学,都要同当地的农业合作社订立合同,参加农、副业生产劳动。农村学生还应当利用假期、假日或者课余时间回到本村参加生产。

(五十)大学校和城市里的中等学校,在可能条件下,可以由几个学校联合设立附属工厂或者作坊,也可以同工厂、工地或者服务行业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

一切有土地的大中小学,应当设立附属农场;没有土地而邻近郊区的学校,可以到农业合作社参加劳动。

(五十一)开展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今年要每月检查一次,以便打下基础。各地可以根据当地的情况,增加四害以外的其他内容。

(五十二)化肥工厂,中央、省、专区三级都可以设立。中央化工部门要帮助地方搞中小型化肥工厂的设计,中央机械部门要帮助地方搞中小型化肥工厂的设备。

(五十三)省、自治区、直属市,应当设立农具研究所,专门负责研究各种改良农具和中小型机械农具,同农具制造厂密切联系,研究好了就交付制造。

(五十四)湖北孝感县的联盟农业社,一部分土地每年种一造,亩产二千一百三十斤;四川仁寿县的前进农业社,一部分土地一造亩产一千六百八十斤;陕西宜君县的清河农业社,这个社在山区,一部分土地一造亩产一千六百五十四斤;广西百色县的拿坡农业社,一部

分土地一造亩产一千六百斤。这些单季高产的经验,各地可以研究试行。

(五十五)种子搭配的问题(即是在一个地域内,一种作物要有几种品种,同时种植),各地可以进行研究。

(五十六)薯类大有用处。人吃,猪吃,牛吃,造酒,造糖,造粉。各地可以试制薯类粉,有控制地适当地推广薯类种植。

(五十七)绿化。凡能四季种树的地方,四季都种。能种三季的种三季。能种两季的种两季。

(五十八)陕西商雒专区每户种一升核桃。这个经验值得各地研究。可以经过鸣放辩论取得群众同意以后,将这个经验推广到种植果木、桑、柞、茶、漆、油料等经济林木方面去。

(五十九)林业要计算覆盖面积,算出各省、各专区、各县的覆盖面积比例,作出森林覆盖面积规划。

(六十)今年九月以前,要酝酿一下我不作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的问题。先在各级干部中间,然后在工厂和合作社中间,组织一次鸣放辩论,征求干部和群众的意见,取得多数人的同意。这是因为去掉共和国主席这个职务,专做党中央主席,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做一些党所要求我做的事情。这样,对于我的身体状况也较为适宜。如果在辩论中群众发生抵触情绪,不赞成这个建议,可以向他们说明,在将来国家有紧急需要的时候,只要党有决定,我还是可以出任这种国家领导职务的。现在和平时期,以去掉一个主席职务较为有利。关于这个请求,已经得到中央政治局以及中央和地方许多同志的同意,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所有这些,请向干部和群众解释清楚,免除误会。

这次会议的传达方法。把这些观点逐渐和干部讲明,不要采取倾盆大雨的方式。

这次所谈的意见,都是建议性的。请同志们带回去讨论,可以推翻,可以发展,征求干部的意见。大约要有几个月才可能形成正式条文。

在成都会议 (1) 上的讲话*

(一九五八年三月二十日)

我讲四个问题:

一、改良农具的群众运动,应该推广到一切地方去,它的意义很大,是技术革命的萌芽,是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因为几亿农民在动手动脚,否定肩挑的反面,一搞就节省劳动力几倍,以机械化代替肩挑,就会大大增加劳动效力,由此而进一步机械化。中国这么大的国家,不可能完成机械化,总有些角落办不到,一千年,五百年,一百年,五十年,总有些还是半机械化,如木船;有一部分手工业,过几万万年还会有的,如吃饭,永世是手工业,它同机械化是对立的统一,只是性质不同,应当结合起来。

二、河南提出一年实现四、五、八、水利化、除四害、消灭文盲,可能有些能做到。即使全部能做到,也不要登报,二年可以做到,也不要登报,内部可以通报。像土改一样,开始不要登报,告一段落再登。大家抢先,会搞得天下大乱,实干就是了。各省不要一阵风,说河南一年,大家都一年,说河南第一,各省都要争个第一,那就不好。总有个第一,“状元三年一个,美人千载难逢”。可以让河南试验一年。如果河南灵了,明年各省再来一个运动,大跃进,岂不更好。

如果在一年内实现四、五、八,消灭文盲,当然可能缺点很大,起码是工作粗糙,群众过份紧张。(不过)我们做工作要轰轰烈烈、高高兴兴,不要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只要路线正确——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这几句话更通俗化),那么后一年、二年、三年至五年完成四十条,那也不能算没有面子,不能算不荣誉,也许还更好一些。比,一年比四次,合作化逼得周小舟紧张的要命,四川的高级化,李井泉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到一九五七年才完成,情形并不坏。迟一年有何关系?也许更好些。一定要四年、五年才完成,那也不对,问题是看条件如何,群众觉悟提高没有?需要多少年,那是客观存在的事情。搞社会主义有两条路线:是冷冷清清、慢慢吞吞好,还是轰轰烈烈、高高兴兴的好?十年、八年搞个四十条,那样搞社会主义也不会开除党籍。苏联四十年才搞那么点粮食和东西,假如我们十八年能比上四十年当然好,也应当如此。因为我们人多,政治条件也不同,比较生动活泼,列宁主义比较多。而他们把列宁主义一部分丧失了,死气沉沉。列宁在革命时期的著作,骂人很凶,但是骂得好,同群众通气,把心交给群众。

建设的速度,是个客现存在的东西,凡是主观、客观能办到的,就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但办不到的不要勉强。现

在有股风,是十级台风,不要公开去挡,要在内部讲清楚,把空气压缩一下。要去掉虚报、浮夸,不要争名,而要务实。有些指标高,没有措施,那就不好。总之,要有具体措施,要务实。务虚也要,革命的浪漫主义是好的,但没有措施不好。

三、各省、市、自治区两个月开一次会,检查总结一次。开几个人或十几个人的小型会。协作区也要二、三个月开一次会。运动变化很大,要互通情报。开会的目的,为了调整生产节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快与慢的对立的统一。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总路线下,波浪式的前进,这是缓与急的对立的统一,劳与逸的对立的统一。如果只有急和劳,则是片面性,专搞劳动强度,不休息,那怎么行呀?做事总要有缓有急,(如武昌县书记,不看农民情绪,腊月二十九还要修水库,民工跑了一半)也是苦战与休整的统一。从前打仗,两个战役之间必须有一个休整,补充和练兵。不可能一个接一个打,打仗也有节奏。中央苏区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化”,就是反休整,主张“勇猛果断,乘胜直追,直捣南昌”,那怎么行?苦战与休整的对立统一,这是规律,而且是互相转化的,没有一种事情不是互相转化的,“急”转化为“缓”,“缓”转化为“急”,“劳”转化为“逸”,“逸”转化为“劳”,休整与否战,也是如此。劳和逸,缓和急,也有同一性;休战与苦战也有同一性。睡眠与起床也是对立的统一,试问谁能担保起床以后不睡觉?反之,“久卧者思起”。睡眠转化为起床,起床转化为睡觉。开会走向反面,转化为散会,只要一开会就包含着散会的因素,我们在成都不能开一万年会。王熙凤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席。”这是真理。不可以人废言,应以是否为真理而定。散会后,问题积起来了,又转化为开会。团结,搞一搞意见就有分歧,就转化为斗争,发生分歧,重新破裂,不可能天天团结,年年团结。讲团结,就有不团结,不团结是无条件的,讲团结时还有不团结,因此要作工作,老讲团结一致,不讲斗争,不是马列主义。团结经过斗争,才能团结,党内、阶级、人民都一样,团结转化为斗争,再团结。不能光讲团结一致,不讲斗争、矛盾。苏联就不讲领导与被领导之间的矛盾。没有矛盾斗争,就没有世界,就没有发展,就没有生命,就没有一切。老讲团结,就是“一潭死水”,就会冷冷清清。要打破旧的团结基础,经过斗争,在新的基础上团结。一潭死水好,还是“不尽长江滚滚来”好?党是这样,人民、阶级都是这样。团结、斗争、团结,这就有工作做了。生产转化为消费,消费转化为生产,生产就是为了消费,生产不仅为了其他劳动者,而且自己也是消费者。不吃饭,一点气力没有,不能生产,吃了饭有了热量,他就可以多做工作。马克思说:生产就包含着消费。生产与消费,建设与破坏,都是对立的统一,是互相转化的。鞍钢生产是为了消费,几十年更换设备。播种转化为收获,收获转化为播种,播种是消费种子,种子播下后,又走向反面,不叫种子,而是秧

苗,收获,收获以后,又得到新的种子。

要举丰收的例子,搞几十、百把个例子,来说明对立的统一和相互转化的概念,才能搞通思想,提高认识。春夏秋冬也是互相转化的,春夏的因素,就包含在秋冬中。生与死也是互相转化的,生转化为死,死物转化为生物,我主张五十岁以上的人死了开庆祝会,因人是非死不可的,这是自然规律。粮食是一年生植物,年年生一次,死一次,而且死的多越生得多。例如猪不杀掉,就越来越少了,谁喂呢?

简明哲学词典,专门与我作对,它说生死转化是形而上学,战争与和平转化是不对的,究竟谁对?请问,生物不是由死物转化的,是何而来?地球上原来只有无机物,以后才有有机物,有生命的物质都是氮、氢等十二种元素变成的,生物总是死物转化的。

儿子转化为父亲,父亲转化为儿子,女子转化为男子,男子转化为女子,直接转化是不行的,但是结婚后生男生女,还不是转化吗?

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相互转化,就是资产阶级、地主与工人、农民的关系,当然,我们这个压迫者是对旧统治阶级讲的,这是阶级专政而不是讲个人压迫者。

战争转化为和平,和平是战争的反面,没有打仗是和平,三八线一打是战争,一停战又是和平,军事是特殊形势下的政治,是政治的继续,政治也是一种战争。

总而言之,量变转化为质变,质变转化为量变,欧洲教条主义浓厚,苏联有些缺点,总要转化的,而我们如果搞不好,又会硬化的。那时如果我们工业搞成世界第一,就会翘尾巴,思想就会僵化。

有限变为无限,无限转化为有限,古代的辩证法转化为中世纪的形而上学,中世纪的形而上学转化为近代的辩证法,宇宙也是转化的,不是永恒的,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还是要转化的,也是有始有终的,一定会分阶级,或者要另起个名字,不会固定的。只有量变没有质变,那就违背了辩证法。世界没有什么东西不是发生、发展和消灭的。猴子变人,发生了人,整个人类最后是要消灭的,它会变成另一种东西,那时候地球也没有了。地球总是要毁灭的,太阳也要冷却的,太阳的热现在就比古代冷得多了。冰河时期,二百万年变一次,冰河一来,生物就大批死亡,南极下面有很多煤炭,可见古代是很热的,延长县发现有竹子的化石(宋朝人说,延长古代是生长竹子的,现在不行了)。

事物总是有始有终的。只有两个无限:时间、空间无限。无限是有限构成的,各种东西都是逐步发展,逐步变化的。

讲这些就是为了展开思想,把思想活泼一下,脑子一固定,就很危险。要教育干部,中央、省、地、县四级干部很重要,包括各系统,有几十万人。总而言之,要多想,不要老想看经典著作,而要开动脑筋,使思想活泼起来。

四、社会主义的建设路线,还在创造中,基本观点已经有了。全国六亿人,全党一千二百万人,只有少数人,恐怕只有几百(万)人,感觉这条路线是正确的,可能还有很多人将信将疑,或者是不自觉的。例如农民搞水利,不能说他对水利将信将疑,但他对于路线则是不自觉的。又如除四害,真正相信者,现在逐渐多起来了,连我自己也将信将疑,碰到人就问:“消灭四害能否办到?”合作化也是如此,没有证明此事就要问。再有一部分人根本不信,可能有几千万人(地、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民主人士以及劳动人民内部和我们干部中的一部分)。现在已经使得少数人感觉到这条路线是正确的,对于我们来说,在理论上和若干工作的实践上(例如有相当的增产,工作有相当的成绩,多数人心情舒畅),承认这条路线是正确的。但是四十条,十五年赶上英国,这是理论,四、五、八大部尚未实现,全国工业化尚未实现,十五年赶上英国还是口号,一五六项尚未全部建成。第二个五年计划搞二千万吨,在我脑筋中存在问题,是好,还是天下大乱?我现在没有把握,所以要开会,一年四次,看到有问题就调节一下。建成后的形势无非是:大好、中好、不甚好、不好或者是大乱子。看来出乱子也不会很大,无非乱一阵,还会走向“治”,出乱子包含着好的因素,乱子不怕。匈牙利建设工业出了些乱子,现在又好了。

路线已开始形成,反映了群众斗争的创造,这是一种规律,领导机关反映了这些创造,提出了几条。许多事情是没有料到的,规律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比如,一九五五年合作化高涨轰轰烈烈,没有料到有斯大林问题,匈牙利事情,“反冒进”,明年怎样?又会出什么事,反什么主义?谁人能料到?具体的事是算不出来的。

路线已经开始形成,但是尚待完备,尚待证实,不可以说已经最后完成。工人向农民摆阔气,有些干部争名誉、地位,都是资产阶级思想。不把这些问题解决,就搞不好生产,不解决这些相互关系,劳动怎能搞好?过去我们在建设上用的心思太少,主要精力是搞革命。错误还是要犯的,不可能不犯,犯错误是正确路线形成的必要条件。正确路线是对错误路线而言的,二者是对立的统一。正确路线是在同错误路线的斗争中形成的。说错误都可以避免,只有正确,没有错误这种观点是反马克思主义的,问题是少犯点,犯得小点。正确与错误是对立的统一,难免论是正确的。只有正确,没有错误,历史上没有这个事实,这就是否认对立统一这个规律,这是形而上学,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否定女人怎么办?争取错误犯得最少,这是可能的。错误多少,是高子和矮子的关系,少犯错误是可能的,应该办到,马克思列宁就办到了。

(1)一九五八年三月八日至二十六日,中共中央在四川成都召开有部分中央领导人、部分地方负责人、中央有关部委负责人参加的会议。

(2)指《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要求中国全国自一九五六年起十二年内,粮食亩产量不同地区分别达到四、五、八,即黄河以北达到四百斤,黄河以南、淮河以北达到五百斤,淮河、秦岭、白龙河以南达到八百斤。

干部要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

(一九五八年五月二十日、二十三日)

(一)讲一讲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的问题。这个问题所以要特别提出来,是因为我们有些干部是老子天下第一,看不起人,靠资格吃饭,做了官,特别是做了大官,就不愿意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这是一种很恶劣的现象。如果大多数干部能够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那末这少数干部就会被孤立,就可以改变官僚主义的习气。靠做大官吃饭,靠资格吃饭,妨碍了创造性的发挥。因此,要破除官气,要扫掉官气,要在干部当中扫掉这种官气。谁有真理就服从谁,不管是挑大粪的也好,挖煤炭的也好,扫街的也好,贫苦的农民也好,只要真理在他们手里,就要服从他们。如果你的官很大,可是真理不在你手里,也不能服从你。再说一遍,要是大多数干部扫掉了官气,剩下来的人就是有官气,也容易扫掉了,因为他们孤立了。官气是一种低级趣味,摆架子、摆资格、不平等待人、看不起人,这是最低级的趣味,这不是高尚的共产主义精神。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则是一种高级趣味,是高尚的共产主义精神。能够做到这一点,防止大国沙文主义,就有可能了。如果我们大多数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以科学的态度,以谦虚的态度,是正确的谦虚态度而不是虚伪的谦虚态度待人,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大国沙文主义就可以防止,即使出现了也不可怕。

(二)我们的大会是有成绩的,开得好,做了认真的工作,制定了我们的总路线。世界上的事情就怕认真,一认真,不管什么困难都可以打开局面。我国在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大,人民群众得到了解放。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胜利了,社会主义革命取得基本胜利,建设有很大的发展,这样已经使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前途。以前还不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被动状态、落后状态。以前我们在世界上没有地位。使人看不起,杜勒斯把我们看不在眼里。这和我们的情况不相称,其中也有道理,就是因为你虽然人口多,力量还没有表现出来,有一天赶上英国、美国,杜勒斯就得看上眼。确实有这个国家。我们的方针,这个客人暂不请。那时你找上门来。我们只好招待。过去几年,前年还看不清楚,还有人反总路线,多快好省的方针怀疑的人不少,这种情况也是不可避免的,是客观存在。这许多人能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那时怀疑的人、反对的人不少。有些人看到了,有些人看不到。看到。要经过曲折才能看到,经过一个时期,看到的人就多了。道路总是曲折的。以后还会有曲折。大会制定了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总路线,还要在客观实践中证明。过去有些已经证明了。过去三年是马鞍形,两头高,中间低,前年高去年低,今年又

高。有了这个变化,这个会就开好了。这次大家反映了人民的情绪、要求、干劲。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应该说是去年九月三中全会开始反映这一方面,前年十一月二中全会反映得不够。没有能够占上风。

跟什么人走的问题,首先跟什么人?首先是跟人民学习,跟人民走,人民里面这么多干劲,多快好省。许多发明创造,一类社,千斤亩,两千斤亩。工业方面突破定额,发明创造。总之,工业、农业、商业、文教、军事各方面,思想理论各方面,有各种人材,代表人民的。大会讲了这么多经验,要我讲讲不出来,你们讲的比我好,是正确地反映了人民的要求、思想、感情。根据这些正确的反映。制成比较完备的体系,如这次大会决议和报告,过去没有这样。经过这八年,特别是第一个五年计划,一九五七年三中全会的鼓励就给了全党全国人民比较明确的方向,经过全党的努力。最近半年,去冬今春的大跃进,又经过杭州会议、南宁会议、成都会议,给这次大会做了准备。写了总结、决议,又搞了六十条,还没完成,还要改写。大体意思搞出来了,过几个月再改写一下。这就是先跟人民,然后人民跟我们。首先是理论来自实践,然后理论来指导实践,理论与实践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原则。这就是理论来自实践,然后又指导实践。开头没什么马克思主义,因为有了阶级斗争的实践,反映到人民脑子里,首先是反映到先觉者马克思、思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脑子里。客观规律反映到主观世界,有了理论性的总结,而他们发展为理论,给我们做模范。如果要政治上不犯错误,就要理论指导实践。但理论又必须从实践中得来的,离开革命实践不可能制造出理论系统来。关着房门不可能制造出理论来。大会的总路线制定不可能是某些人突然想出来的。不曾你地位多高、官多大、多么有名,如果不下去联系人民,或者向与人民有联系的干部同志们接触。不与人民中的积极分子接触,只要半年你不与人民联系,什么也不知道,就贫乏了。所以规定每年四个月下去是很必要的。下去联系人民向与人民有联系的干部、人民中的积极分子接触。了解他们想些什么,做些什么,经过什么艰苦,然后总结上来。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口号很好,反映了人民的干劲。“干劲”用“鼓足”二字比较好,比“鼓起”好。真理有量的问题。因为干劲早鼓起了。问题是足不足。最少有六、七分,最好八、九分,十分才足。所以用“鼓足”二字比较好。干劲各有不同。

要搞一点原子弹氢弹*

(一九五八年六月二十一日)

我还是希望搞一点海军,空军搞得强一点。还有那个原子弹,听说就这么大一个东西,没有那个东西,人家就说你不算数。那么好,我们就搞一点。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我看有十年功夫完全可能。一年不是抓一次,也不是抓两次,也不是抓四次,而是抓它七八次。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赫鲁晓夫不给我们尖端技术极好。如果给了,这个账是很难还的。搞一些人吃饭不干别的,五年不行,十年,总是可以搞出来的。原子弹要有,氢弹也要快。管它什么国,管它什么弹,原子弹,氢弹,我们都要超过。西方资产阶级有的,东方无产阶级要有;西方资产阶级没有的,东方无产阶级也要有。

西方资产阶级有的,东方无产阶级要有;西方资产阶级没有的,东方无产阶级也要有。

西藏要准备对付那里的可能的全局叛乱*

(一九五八年六月二十四日)

此件请克诚- 同志印发军委会议各同志,同时请小平印发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先发川滇黔藏,使大家知道这件事。青海反动派叛乱,极好,劳动人民解放的机会就到来了。青海省委的方针是完全正确的,西藏要准备对付那里的可能的全局叛乱。乱子越大越好,只要西藏反动派敢于发动全局叛乱,那里的劳动人民就可以早日获得解放,毫无疑义。

(1)指中共青海省委一九五八年六月十八日关于镇压叛乱问题给中央、军委并兰州军区、各州、县委、柴达木工委、西宁市委的报告。报告说,青海地区的反革命武装叛乱已经蔓延成为全局性的问题,全省牧业区的六个自治州都或多或少地先后发生了叛乱。从平息叛乱、捕捉反革命分子等方面获得的材料,证明青海地区的反革命武装叛乱与西藏拉萨方面的反动集团在帝国主义唆使下的阴谋分裂祖国的活动密切相联,是帝国主义和拉萨反动集团策动的。其实质是帝国主义与拉萨反动派阴谋分裂活动和社会主义改造与反改造的反映,是一场尖锐剧烈的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要取得这场斗争的胜利,必须争取群众,坚决地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真正使劳动人民从政治上翻身,彻底铲除叛乱的根源。同时对于反革命的武装叛乱,必须以革命的武装予以严厉打击。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三日,中共中央批复了青海省委关于解决一九五八年平叛斗争扩大化遗留问题的请示报告。中央批语指出:“应当肯定,当时平息局部地区的武装叛乱是正确的,但是,由于‘左’的指导思想影响,犯了扩大化的错误,使一批干部、群众在政治上、经济上遭到了很大的,甚至是不可弥补的损失。责任主要在领导、处理这个问题,要着重从政治上解决,要做好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消除群众之间、干部之间和民族之间的隔阂,引导各族人民顾全大局,团结起来向前看;在经济上,也要给予适当的抚恤、救济和补助,但目前国家经济还有困难,不可能完全解决,最根本的办法,是发展生产,把经济搞上去。”

(2)克诚,即黄克诚,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国防部副部长。

介绍一封信 (1) *

(一九五八年七月三日、三十日)

广东省委书记赵紫阳同志最近率领北路检查团到从化县,经四天工作,给省委写了一封信,提出了三个问题:一、对早造生产的看法问题;二、群众路线问题;三、大字报问题。这些都是全国带普遍性的重要问题,值得一切从中央到基层的领导同志们认真一阅。红旗半月刊应当多登这样的通信。这封信的风格脱去了知识分子腔,使人高兴看下去。近来的文章和新闻报导,知识分子腔还是不少,需要改造。这封信在广东党内刊物上发表,由新华通讯社当作一份党内文件发到北京的。其实,这类通讯或文章,完全可以公开发表,无论对当地同志和全党同志都有极大好处。我同意赵紫阳同志的意见,早造每亩么能收 300 斤已经很好,比去年的 200 斤增长 50%,何况还有 350~400 斤的希望。原先的 800 斤指标是高了,肥料和深耕两个条件跟不上去。这是由于缺乏经验,下半年他们就有经验了。对于这件事,从化的同志们感到难受,这种难受将促使他们取得经验,他们一定会大进一步。群众路线问题,仍然是一个值得全党注意的问题。其办法是从全省各县、全县各乡中,经过鉴定,划分为对于群众路线执行得很好的,执行得不很好也不很坏处于中间状态的和执行得很坏的这样三大类,加以比较,引导第二、第三两类都向第一类看齐,到第一类县乡去开现场会议,可以逐步地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但农村有,城市也有,故是全党性的问题,仍然需要采取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方法去解决。

毛泽东一九五八年七月三日

小平、彭真、震林、伯达同志:

你们看这封信是否可以发表?我看发表毫无害处。请伯达打电话给广东省委,问一下这封信是否已在党内刊物上发表,或者是用单个文件发表(到)各县,或者并没有发去?再则告诉他们,我们拟在红旗上发表,他们意见如何?以其结果告我为盼!

毛泽东七月三日上午七时

请在七日下午退给陈伯达。

陈伯达同志:

此事请你处理,我来不及了。

毛泽东七月三十日

同苏联驻华大使尤金的谈话(1)*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二日)

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一直睡不着,也没有吃饭。今天请你们来谈谈,当个医生,下午就可以吃饭、睡觉了。你们很幸运,能够吃饭、睡觉。

我们言归正传,吹一吹昨天交谈的问题。就在这个房间里吹!我们之间没有紧张局势。我们是十个指头中,九个指头相同,一个指头不同。这个问题,我讲了两三次了你忘了没有?

昨天的问题我又想了一下,可能我有误会,也可能我是正确的,经过辩论可以解决。看来,关于海军提出的核潜艇的请求可以撤销。这个问题我脑子里没有印象,问了他们才知道,海军司令部里有那么些热心人,就是苏联顾问,他们说苏联已经有了核潜艇,只要打个电报去,就可以给。

海军核潜艇是一门尖端科学,有秘密,中国人是毛手毛脚的,给了我们,可能发生问题。

苏联同志胜利了四十年,有经验。我们胜利才八年,没有经验,你们才提合营问题。所有制问题老早就提过,列宁就提过租让制,但那是对资本家的。

中国还有资本家,但国家是由共产党领导的。你们就是不相信中国人,只相信俄国人。俄国人是上等人,中国人是下等人,毛手毛脚的,所以才产生了合营的问题。要合营,一切都合营,陆海空军、工业、农业、文化、教育都合营,可不可以?或者把一万多公里长的海岸线都交给你们,我们只搞游击队。你们只搞了一点原子能,就要控制,就要租借权。此外,还有什么理由?

你们控制过旅顺、大连,后来走了。为什么控制?因为当时是国民党的中国。后来你们自动走了,因为是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了。

在斯大林的压力下,搞了东北和新疆两处势力范围、四个合营企业。后来,赫鲁晓夫同志提议取消了,我们感谢他。

你们一直不相信中国人,斯大林很不相信。中国人被看作是第二个铁托,是个落后的民族。你们说欧洲人看不起俄国人,我看俄国人有的看不起中国人。

斯大林在最紧要的关头,不让我们革命,反对我们革命。在这一点上,他犯了很大的错误,与季诺维也夫是一样的。

另外,我们对米高扬不满意。他摆老资格,把我们看做儿子。他摆架子,可神气了。一九四九年他第一次来西柏坡的时候,架子就很大,后来又来了几次,都是这样。每次来都劝我去莫斯科,我说去干什么?他说,总会有事情做的。后来,还是赫鲁晓夫同志出了题目,去开会,搞个文件。

去庆祝十月革命四十周年,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当时我说过,什么兄弟党,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实际上是父子党,是猫鼠党。这一点,我在小范围内同赫鲁晓夫等同志谈过。他们承认。这种父子关系,不是欧洲式的,是亚洲式的。当时在场的有布尔加宁、米高扬、库西宁、苏斯洛夫一等人,还有你(指尤金)吗?中国方面,有我和邓小平一。

我对米高扬在我们八大一上的祝词不满意,那天我故意未出席,表示抗议。很多代表都不满意,你们不知道。他摆出父亲的样子,讲中国是俄国的儿子。

中国有它自己的革命传统,但中国革命没有十月革命也不能胜利,没有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能胜利。

苏联的经验要学。普遍真理要遵守,这就是《莫斯科宣言》里所写的那九条一。要学习所有的经验,正确的经验要学,错误的经验也要学。错误的经验是:斯大林的形而上学、教条主义。他不完全是形而上学,有一部分辩证法,但大部分是形而上学。你们叫做个人崇拜,是一个东西。斯大林很爱摆架子。

我们支持苏联,但错误的东西不支持。关于和平过渡问题,我们没有公开谈,报上没有讲。我们很谨慎,也未公开批评你们,采取了内部交谈的办法。我去莫斯科以前,和你谈过。在莫斯科期间,由邓小平同志谈了五条一。今后,我们也不准备公开谈,因为这对赫鲁晓夫同志不利,应该巩固他的领导。我们不谈,并不是因为我们这些意见不是真理。

在国家关系上,我们两国是团结一致的。这连我们的敌人都承认,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只要是不利于苏联的,我们都反对。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对苏联的进攻,在大的问题上我们都反对。苏联也是这样做的。

苏联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中国人的呢?从打朝鲜战争开始的。从那个时候起,两国开始合拢了,才有一百五十六项一。斯大林在世时是一百四十一项,后来赫鲁晓夫同志添了好多项。

我们对你们是没有秘密的。我们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你们都知道,你们有一千多个专家在我们这儿工作。我们相信你们,因为你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是列宁的后代。

但在我们的关系中,也有过问题,主要与斯大林有关。有三件事:第一,两次王明路线一。王明是斯大林的后代。第二,不要我们革命,反对我们革命。第三国际一已经解散了,还下命令,说你们不与蒋介石讲和、打内战的话,中国民族有灭亡的危险。然而我们并没有灭亡。第三,我第一次去莫斯科时,斯大林、莫洛托夫、贝利亚一就向我进攻。

为什么当时我请斯大林派一个学者来看我的文章?是不是我那样没有信心,连文章都要请你们来看?没有事情干吗?不是的,是请你

们来中国看看,中国是真的马克思主义,还是半真半假的马克思主义。

你回去以后说了我们的好话。你对斯大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中国人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斯大林还是怀疑。只是到朝鲜战争时才改变了他的看法,也改变了东欧和其他各国兄弟党对我们的怀疑。

这种怀疑是必然的:“第一,你们反王明;第二,不要你们革命,你们非革命不可;第三,到莫斯科要斯大林订条约,要收回中长路,那么神气。”在莫斯科,科瓦廖夫招待我,费德林当翻译。我发了脾气,拍了桌子。我说,我在这儿有三个任务:一、吃饭;二、睡觉;三、拉屎。

军事学院有个苏联顾问,在讲战例的时候,只准讲苏联的,不准讲中国的,不准讲朝鲜战争的,只准讲苏军的十大打击。

让我们自己讲讲嘛!他连我们自己讲都不让。我们打了二十二年仗嘛!在朝鲜还打了三年嘛!请军委把这个材料搜集一下,交给尤金同志,如果他要的话。

有些事情我们没说,怕影响中苏关系,尤其是在波、匈事件的时候。当时波兰要赶走你们的专家,刘少奇同志在莫斯科建议你们撤走一部分,你们接受了,波兰人就高兴了,说他们有自由了。那时我们不能提专家问题,怕你们怀疑我们利用这个机会赶走专家。我们不赶,即使有十个波兰赶,我们也不赶。我们需要苏联的帮助。

我劝过波兰人,要学习苏联,劝他们在反教条主义以后,提出学习苏联的口号。学习苏联,对谁有利?对苏联有利,还是对波兰有利?这首先对波兰有利。

我们要学习苏联,但首先要考虑到我们自己的经验,以我们自己的经验为主。

有些苏联顾问,任职可以定个期限。如在我国军事、公安两个部门的首席顾问,一直没有个期限,换来换去,也不通知我们,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好比说派大使吧,你尤金走了,派另外的人来,如果不和我们商量,能行吗?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你们派到我们公安部门的顾问,坐在那里,如果中国人不告诉他情况,他能知道个什么?

我劝你们去各省跑跑,与人民接触,多了解情况。我同你谈了多次,如果不是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

苏联专家中大部分人基本上是好的,个别人有些缺点。我们过去也有缺点,没有主动多向苏联同志介绍情况。现在要克服这些缺点,采取积极的态度。这次就向他们介绍中国的总路线,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多次。

这些话,都是由于搞核潜艇“合作社”引起的。现在我们决定不搞核潜艇了,撤回我们的请求。要不然就把全部海岸线交给你们,把过去的旅顺、大连加以扩大。但是不要混在一起搞,你们搞你们的,我

们搞我们的。我们总要有自己的舰队。两把手不好办。

打起仗来情况就不同了,你们的军队可以到我们这儿来,我们的军队也可以到你们那儿去。如果在我们这儿打,你们的军队也应该听我们的指挥。如果在你们那儿打,我们的军队比你们少的话,也应该听你们的指挥。

我这些话很不好听,你们可以说我是民族主义,又出现了第二个铁托。如果你们这样说,我就可以说,你们把俄国的民族主义扩大到了中国的海岸。

取消四个合营公司、撤销旅顺基地的是赫鲁晓夫同志。斯大林在世时,要在我们这儿搞罐头工厂。我回答他说,你们给我们设备,帮助我们建设,全部产品都给你们。赫鲁晓夫同志夸奖了我,说我回答得好。但为什么现在又搞海军“合作社”?你们建议搞海军“合作社”,怎么向全世界讲话?怎么向中国人民讲话?你们可以训练中国人,同帝国主义斗争,你们作顾问。否则,旅顺,不仅旅顺,可以租给你们九十九年。搞“合作社”有一个所有权问题,你们提出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你们昨天把我气得一宿没有睡觉。他们(指在座的其他中国领导人)没有气,我一个人有气。如果犯错误,是我一个人。

(周恩来:这是我们政治局的一致意见。)

这次没谈通,可以再谈,可以每天向你谈一次。不行,我可以去莫斯科同赫鲁晓夫同志谈,或者请赫鲁晓夫同志来北京,把一切问题都谈清楚。

(彭德怀:今年苏联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给我打来一个电报,要求在中国海岸建设一个长波雷达观测站,用来在太平洋指挥潜艇舰队,需要的费用一亿一千万卢布,苏联负担七千万,中国负担四千万。)

这个问题和搞海军“合作社”一样,无法向人民讲,向国外讲,政治上不利。

(彭:彼得罗舍夫斯基,在作风上也很粗暴。他对我们的建军原则,对我们在个别地方不采用苏军条例,很不满。在一次军委扩大会议上,福建军区的叶飞同志说,福建到处是山,苏军的练兵条例不完全适用,因为苏军条例主要是按平原的条件制定的。彼得罗舍夫斯基听了很不满意当时就说:“你污辱了伟大斯大林所创造的伟大的军事科学。”他这样一说,会场的气氛很紧张。)

上面这些事,有的过去讲了,有的没有讲。你们这样大力地帮助我们,而我们又讲你们的坏话,可能使你们难过。我们的关系,就好像教授与学生的关系。教授可能有缺点,学生是不是要提意见?要提,这不是要把教授赶走,教授还是好教授。

你们就帮助我们建造核潜艇嘛!你们可以作顾问。为什么要提出所有权各半的问题?这是一个政治问题。我们打算搞二三百艘这种潜艇。

要讲政治条件,连半个指头都不行。你可以告诉赫鲁晓夫同志,如果讲条件,我们双方都不必谈。如果他同意,他就来,不同意,就不要来,没有什么好谈的,有半个小指头的条件也不成。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一万年不要援助。但其他方面的合作还可以进行,决不会闹翻。我们还是始终一致地支持苏联。我们可以在房子里吵架。

我在莫斯科时同赫鲁晓夫同志谈过,你们不一定满足我们的一切要求。你们不给援助,可以迫使我们自己努力。满足一切要求,反而对我们不利。

政治上的合作很重要。在政治上,我们拆你们的台,你们不好办;你们拆我们的台,我们也不好办。

战时,我们的一切军港、一切机场,你们都可以使用,一切地方你们都可以来。你们的地方,你们的海参崴,我们也可以去。战争结束了,就回来。关于这点,可以先订一个战时协定,不要等到战争开始时才订,要提前订。在协定里也要规定,我们也可以到你们那里去,即使我们不去,也要这样订,因为这是个平等问题。平时,这样做不行。平时你们帮助我们建立基地,建设军队。

搞海军“合作社”,就是在斯大林活着的时候,我们也不干。我在莫斯科也和他吵过嘛!

赫鲁晓夫同志取消了“合作社”,建立了信任。这次提所有权问题,使我想起斯大林的东西又来了。可能是我误会了,但话要讲清楚。

你昨天说,你们的条件不好,核潜艇不能充分发挥力量,没有前途,中国的条件好,海岸线长,等等。你们从海参崴经库页岛、千岛群岛出大洋,条件很好嘛!

你们讲的话,使我感到不愉快。请你照样告诉给赫鲁晓夫同志,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讲,不要代我粉饰,好让他听了舒服。他批评了斯大林,现在又在搞斯大林的东西。

分歧还是有的。我们的,有的你们不同意;你们的,有的我们不同意。比如,我们的“人民内部矛盾”、“百花齐放”,你们就那么满意呀!

斯大林支持王明路线,使我们的革命力量损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当革命处在关键的时候,他不让我们革命,反对我们革命。革命胜利后,他又不信任我们。他大吹自己,说什么中国的胜利是在他的理论指导下取得的。一定要彻底打破对他的迷信。斯大林对中国所做的这些事,我在死以前,一定写篇文章,准备一万年以后发表。

(尤金:对于中共的各项政策,我们苏共中央的态度是:中国问题怎样解决,是中国同志自己的事情,因为他们最了解情况。同时,我们认为,议论像中共这样伟大的党的政策是否正确,是轻率的、傲慢的。)

只能说是基本上正确。我自己也犯过错误,由于我的过错,在战争中也打过败仗,比如长沙、土城等四次战役。如果说我基本上是正确的,我就很高兴了。只能说我基本上正确是接近实际的。

建立潜艇舰队的问题,这是个方针问题:是我们搞你们帮助,还是搞“合作社”,这一定要在中国决定。赫鲁晓夫同志也可以来,因为我已经去过他那里了。

对于什么都不能迷信。比如,你们一位专家,根据一个院士的一本书,就说我们山西的煤不能炼焦。这样一来就完了,我们没有炼焦煤了,因为山西的煤最多嘛!

在长江大桥工作过的苏联专家西宁同志,是一个好同志。他的建桥方法,在你们国内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大型的不让他搞,让他搞个中型的嘛!中型的也不让他搞,让他搞个小型的嘛!小型的也不让搞。但是,他到我们这儿来一说,蛮有道理。反正我们什么也不懂,就请他搞吧!结果一试验就成功了,成了世界上第一流的科学工作。

我没有见过西宁同志。我和建设长江大桥的很多领导同志谈过话,他们一致反映:西宁是个好同志,一切工作他都亲自参加,工作方法很好,凡事都和中国同志一起做。大桥修好了,中国同志学会了很多东西。你们当中谁认识他,请代我向他问候。

不要在专家中,在两党和两国的关系中造成一种紧张气氛,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的合作是全面的,是很好的。你要向使馆的工作人员和专家们讲清楚,不要说毛泽东同志提了意见,可不得了了。

有些问题早就想讲,但过去情况不好,发生了波、匈事件,你们政治上有困难,不宜于讲。比如专家问题,那时我们不好讲。

斯大林后来也很好了,中苏订了条约,帮助了朝鲜战争,搞了一百四十一项。当然,这不都是他个人的功绩,是整个苏共中央的功绩。因此,我们不强调斯大林的错误。

(1)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一日,尤金向毛泽东转达了赫鲁晓夫和苏共中央主席团关于苏联同中国建立一支共同核潜艇舰队的建议,并希望周恩来、彭德怀去莫斯科进行具体商量。毛泽东当即表示:“首先要明确方针:是我们办,你们帮助?还是只能合办,不合办你们就不给帮助,就是你们强迫我们合办?”

(2)一九五八年六月二十八日,中国方面根据苏联军事顾问的意见,向苏联提出为发展中国海军核潜艇提供技术援助的要求。同年七月二十一日,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向毛泽东转达了赫鲁晓夫和苏共中央主席团关于苏联同中国建立一支共同核潜艇舰队的建议。由于苏方的这一建议有损中国的主权,中国方面撤销了请苏方就发展核潜艇提供技术援助的要求。

(3)租让制,是苏俄政府在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过渡时期采取的国家资本主义的一种形式。列宁在《论粮食税》一文中讲到租让制时说:“苏维埃制度下的租让是什么呢?这就是苏维埃政权、即无产阶级的国家政权为反对小私有者的(宗法式的和小资产阶级的)自发势力而和国家资本主义订立的一种合同、同盟或联盟。承租人就是资本家。他按资本主义方式经营,是为了获得利润,他同意和无产阶级政权订立合同,是为了获得高于一般利润的额外利润,或者是为了获得用别的办法得不到或极难得到的原料。苏维埃政权获得的利益,就是发展生产力,就是立刻或在最短期间增加产品数量。”“租让制这种国家资本主义,和苏维埃体系内其他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比较起来,大概是最简单、明显、清楚和一目了然的形式。在这里,我们和最文明先进的西欧资本主义直接订立正式的书面合同。我们确切知道自己的得失、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我们确切知道租让的期限,如果合同规定有提前赎回的权利,我们也确切知道提前赎回的条件。我们给世界资本主义一定的‘贡赋’,在某些方面向他们‘赎买’,从而立刻在某种程度上使苏维埃政权的地位得到加强,使我们经营的条件得到改善。”(《列宁选集》第 4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505、506 页)

(4)一九五〇年三月和一九五一年七月,中苏两国政府分别签订有关创办中苏股份公司的四个协定,在中国境内开办民用航空公司、石油公司、有色及稀有金属公司和造船公司。这四个合营企业的建立对当时中国的经济建设起了积极作用。但由于苏方企图把合营企业变为独立于中国主权之外的经济实体,在一些做法上损害了中国的权益。一九五四年十月十二日,中苏两国政府签署联合公报,苏方承诺于一九五五年一月一日前将四个中苏股份公司中的苏联股份出售给中国。苏联股份移交后,中苏民用航空公司由中国民用航空局接收,其余三个公司分别改名为新疆石油公司、新疆有色金属公司和大连造船厂。

(5)赫鲁晓夫,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

(6)铁托,(一八九二——一九八〇),前南斯拉夫主要领导人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著名活动家,不结盟运动创始人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领导南斯拉夫各族人民进行反法西斯民族解放战争。一九四五年创建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一九六三年后改称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一九四八年六月二十八日,由保、罗、匈、港、苏、法、捷、意八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参加的情报局会议,通过《关于南斯拉夫共产党状况的决议》。对南共进行公开的指责,并把南共开除出情报局。决议说:“以前用伪装形式存在的民族主义分子,在过去五六个月中,在南斯拉夫共产党的领导机关中取得了统治地位,因此,南斯拉夫共产党的领导机关就背离了南斯拉夫共产党的国际主义传统,走上了民族主义的道路。”

(7)季诺维也夫(一八八三——一九三六),十月革命前夕担任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中央政治局委员。因反对举行武装起义并泄露起义计划而受到列宁的严厉批评。后任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等职。一九二七年被开除出党。一九三六年在“肃反”中被处决。

(8)米高扬(一八九五——一九七八),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主席团委员、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

(9)布尔加宁(一八九五——一九七五),一九五七年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主席团委员、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库四宁(一八八一—一九六四),一九五七年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主席团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苏斯洛夫(一九〇二——一九八二),一九五七年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主席团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

(10)一九五七年十一月二日至二十一日,毛泽东率中国党政代表团访问苏联,参加苏联十月革命四十周年庆祝大会,并出席各国共产党工人党莫斯科会议。邓小平当时是代表团成员、中共中央总书记。

(11)八大,即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

(12)《莫斯科宣言》,指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四日至十六日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通过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宣言》。在这个《宣言》中,提出了普遍适用于各个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的九条共同的规律,即: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为核心的工人阶级,领导劳动群众进行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的无产阶级革命,建立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的无产阶级专政;建立无产阶级同农民基本群众和其他劳动阶层的联盟;消灭基本生产资料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建立基本生产资料的公有制;逐步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有计划地发展国民经济,以便建成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提高劳动人民的生活水平;进行思想文化领域的社会主义革命,造成忠于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强大的知识分子队伍;消灭民族压迫,建立各民族间的平等和兄弟友谊;保卫社会主义果实,不让它受到国内外敌人的侵犯;实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同各国工人阶级团结一致。

(13)一九五七年莫斯科会议期间,十一月十日中共代表团由邓小平向苏共中央系统地说明中国共产党关于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问题的观点,并向苏共中央提出了《关于和平过渡问题的意见提纲》,提纲的主要内容有五条。

(14)指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由苏联援助中国建设的一百五十六项大中型工业项目。这些建设项目是中苏两国政府一九五〇年至一九五四年间经过反复协商后分批确定的,后调整为一百五十四项。一九六〇年由于苏联单方面废弃协议,实际进行施工的项目为一百五十项。

(15)指王明“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和王明右倾机会主义错误。

(16)第三国际,即共产国际。

(17)莫洛托夫(一八九〇年——一九八六),一九四九年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贝利亚,一九四九年时任苏联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

(18)科瓦廖夫,一九四九年十二月曾陪同毛泽东访问苏联,当时是苏联驻中国专家总负责人。

(19)费德林,一九一二年生,苏联汉学家。长期在苏联外交部门担任中文翻译,曾任苏联驻中国大使馆文化参赞。

(20)彼得罗舍夫斯基,曾受苏联政府派遣在中国任军事总顾问。

(21)叶飞(一九一四——一九九九),福建南安人。一九五六年八月至一九五七年十月任福州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22)指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初期中苏两国合办的民用航空公司、石油公司、有色及稀有金属公司和造船公司。

(23)指一九五〇年二月十四日在莫斯科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24)朝鲜战争,指抗美援朝战争。

关于国际形势问题 (1) *

(一九五八年九月五日、八日)

国际形势,我们历来有个观点,总是乐观的。后来总结为一个“东风压倒西风”。

美国现在在我们这里来了个“大包干”制度,索性把金门、马祖,还有些什么大担岛、二担岛、东碗岛一切包过去,我看它就舒服了。它上了我们的绞索,美国的颈吊在我们中国的铁的绞索上面。台湾也是个绞索,不过要隔得远一点。它要把金门这一套包括进去,那它的头更接近我们。我们哪一天踢它一脚,它走不掉,因为它被一根索子绞住了。

我现在提出若干观点,提出一些看法供给各位,并不要把它作为一个什么决定,作为一个法律。作为一个法律就死了,作为一个看法就是活的。拿这些观点去观察观察国际形势。

第一条,谁怕谁多一点。我看美国人是怕打仗。我们也怕打仗。问题是究竟哪一个怕得多一点。这也是个观点,也是个看法。请各位拿了这个观点去看一看,观察观察,以后一年、二年、三年、四年,就这样观察下去,究竟是西方怕东方多一点,还是我们东方怕西方多一点?据我的看法,是杜勒斯怕我们怕得多一点,是英、美、德、法那些西方国家怕我们怕得多一点。为什么它们怕得多一点呢?就是一个力量的问题,人心的问题。人心就是力量,我们这边的人多一点,它们那边的人少一点。共产主义,民族主义,帝国主义,这三个主义中,共产主义和民族主义比较接近。而民族主义占领的地方相当宽,有三个洲:一个亚洲,一个非洲,一个拉丁美洲。即使这些洲里头有许多统治者是亲西方的,比如泰国、巴基斯坦、菲律宾、日本、土耳其、伊朗等国的,可是人民中间亲东方的不少,可能是相当多。就是垄断资本家以及中了他们的毒最深的人是主张战争的。除了垄断资本家,其他的人,大多数(不是全体)是不愿意战争的。比如北欧几个国家,当权的也是资产阶级,他们是不愿意战争的。力量对比是如此。因为真理是抓在大多数人手里,而不抓在杜勒斯手里,他们的心比我们虚,我们的心比较实。我们依靠人民,他们是维持那些反动统治者。现在杜勒斯就干这一套,他就专扶什么蒋委员长、李承晚、吴庭艳这类人。我看是这样,双方都怕,但是他们怕我们比较多一点,因此战争是打不起来的。

第二条,美帝国主义它们结成军事集团,什么北大西洋,巴格达,马尼拉,这些集团的性质究竟怎么样?我们讲它们是侵略的。它们是侵略的,那是千真万确的。但是它们现在的锋芒向哪一边

呢?是向社会主义进攻,还是向民族主义进攻?我看现在是向民族主义进攻,就是向埃及、黎巴嫩和中东那些弱的国家进攻。社会主义国家,除非是比如匈牙利失败了,波兰也崩溃了,捷克、东德也崩溃了,连苏联也发生问题,我们也发生问题,摇摇欲倒,那个时候它们会进攻的。你要倒了,它们为什么不进攻?现在我们不倒,我们巩固,我们这个骨头啃不动,它们就啃那些比较可啃的地方,搞印尼、印度、缅甸、锡兰,想搞跨纳赛尔,想搞垮伊拉克,想征服阿尔及利亚等等。现在拉丁美洲有个很大的进步。尼克松是个副总统,在八个国家不受欢迎,被吐口水,打石头。美国的政治代表在那些人面前被用口水去对付,这就是视“尊严”,没有“礼貌”了,在他们心目中间不算数了。你是我们的对头,因此拿口水、石头去对付你。所以,不要把这三个军事集团看得那么严重,要有分析。它们是侵略性的,但是它们并不巩固。

第三条,关于紧张局势。我们每天都是要求缓和紧张局势,紧张局势缓和了对世界人民是有利的。那末,凡是紧张局势就对我们有害,是不是?我看也不尽然。这个紧张局势,对我们并不是纯害无利,也有有利的一面。什么道理呢?因为紧张局势除了有害的一面外,还可以调动人马,调动落后阶层,调动中间派起来奋斗。怕打原子战争的,就要想一想。你看金门、马祖打这样几炮,我就没有料到现在这个世界闹得这样满城风雨,烟雾冲天。这就是因为人们怕战争,怕美国到处闯祸。全世界那么多国家,除了一个李承晚之外,现在还没有第二个国家支持美国。可能还加一个菲律宾,叫做“有条件的支持”。比如伊拉克革命,还不是紧张局势造成的?紧张局势并不取决于我们,是帝国主义自己造成的,但是归根结底对于帝国主义更不利。这个观点列宁说过的,他是讲战争,他说,战争调动人们的精神状态使它紧张起来。现在当然没有战争,但是这种在武装对立的情况下的紧张局势也是能够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并且使落后阶层想一想的。

第四条,中东的撤兵问题。美英侵略军必须撤退。帝国主义现在想赖在那里不走,这对人民是不利的,可是同时也有教育人民的作用。你要反对侵略者,如果没有个对象,没有个靶子,没有个对立面,这就不好反。它自己现在跑上来当作对立面,并且赖着不走,就起了动员全世界人民起来反对美国侵略者的作用。所以它迟迟不撤退,总起来看对人民也不见得就那么纯害无利,因为这样人民每天就可以催它走:你为什么不走?

第五条,戴高乐登台好,还是不登台好?现在法国共产党和人民应该坚决反对戴高乐登台,要投票反对他的宪法,但是同时要准备反对不了时,他登台后的斗争。戴高乐登台要压迫法共和法国人民,但对内对外也有好处。对外,这个人喜欢跟英美闹别扭,他喜欢抬杠子。他从前吃过苦头的,他写过一本回忆录,尽骂英美,而说苏

联的好话。现在看起来,他还是要闹别扭的。法国跟英美闹别扭很有益处。对内,为教育法国无产阶级不可少之教员,等于我们中国的蒋委员长一样。没有蒋委员长,六亿人民教不过来的,单是共产党正面教育不行的。戴高乐现在还有威信,你这会把他打败了,他没有死,人们还是想他。让他登台,无非是顶多搞个五年,六年,七年,八年,十年,他得垮的。他一垮了,没有第二个戴高乐了,这个毒放出来了。这个毒必须放,等于我们右派的毒,你得让他放。你不让他放,他总是有毒的,放出来毒就消了。

第六条,禁运,不跟我们做生意。这个东西对于我们的利害究竟怎么样?我看,禁运对我们的利益极大,我们不感觉禁运有什么不利。禁运对于我们的衣食住行以及建设(炼钢炼铁)有极大的好处。一禁运,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我历来感谢何应钦(12)。一九三七年红军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每月有四十万法币,自从他发了法币,我们就依赖这个法币。到一九四〇年反共高潮时就断了,不来了。从此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呢?我们就下了个命令,说法币没有了,你们以团为单位自己打主意。从此,各根据地搞生产运动,产生的价值不是四十万元,不是四百万元,甚至于不是四千万元,各根据地合起来,可能一亿两亿。从此就靠我们自己动手。现在的“何应钦”是谁呢?就是杜勒斯,改了个名字。现在它们禁运,我们就自己搞,搞大跃进,搞掉了依赖性,破除了迷信,就好了。

第七条,不承认问题。是承认比较有利,还是不承认比较有利?我说,等于禁运一样,帝国主义国家不承认我们比较承认我们是要有利一些。现在还有四十几个国家不承认我们,主要的原因就在美国。比如法国,想承认,但是因为美国反对就不敢。其他还有一些中南美洲、亚洲、非洲、欧洲的国家,以及加拿大,都是因为美国而不敢承认。资本主义国家现在承认我们的,合起来只有十九个,加上社会主义阵营十一个,有三十个(13),再加上南斯拉夫,有三十一个。我看就是这么一点过日子吧。不承认我们,我看是不坏,比较好,让我们更多搞一点钢,搞个六七亿吨,那个时候它们总要承认。那个时候也可以不承认,它们不承认有什么要紧?

最后一条,就是准备反侵略的战争。头一条讲了双方怕打,仗打不起来,但世界上的事情还是要搞一个保险系数。因为世界上有个垄断资产阶级,恐怕他们冒里冒失乱搞,所以,要准备作战。这一条要在干部里头讲通。第一,我们不要打,而且反对打,苏联也是。要打就是他们先打,逼着我们不能不打。第二,但是我们不怕打,要打就打。我们现在只有手榴弹跟山药蛋。氢弹、原子弹的战争当然是可怕的,是要死人的,因此我们反对打。但是这个决定权不操在我们手中,帝国主义一定要打,那末我们就得准备一切,要打就打。就是说,死了一半人也没有什么可怕。这是极而言之。在整个宇宙史上来说,我就不相信要那么悲观。我跟尼赫鲁(14)总理辩论过这个问题,

他说,那个时候没有政府了,统统打光了,想要讲和也找不到政府了。我说,哪有那个事,你这个政府被原子弹消灭了,老百姓又起一个政府,又可以议和。世界上的事情你不想到那个极点,你就睡不着觉。无非是打死人,无非是一个怕打。但是它一定要打,是它先打,它打原子弹,这个时候,怕,它也打,不怕,它也打。既然是怕也打,不怕也打,二者连哪一个呢?还是怕好,还是不怕好?每天总是怕,在干部和人民里头不鼓起一点劲,这是很危险的。我看,还是横了一条心,要打就打,打了再建设。因此,我们现在搞民兵,人民公社里头都搞民兵,全民皆兵。要发枪,开头发几百万枝,将来要发几千万枝,由各省造轻武器,造步枪、机关枪、手榴弹、小迫击炮、轻迫击炮。人民公社有军事部,到处练习。在座的有文化人,你们也要号召一下,单拿笔杆不行,一手拿笔杆,一手拿枪杆,又是文化,又是武化。

有这么八个观点,当做一种看法,供各位观察国际形势的时候采用。

还是谈一谈老话。关于绞索,上一次不是谈过吗?现在我们要讲对杜勒斯、艾森豪威尔,对那些战争贩子使用绞索。对美国使用绞索的地方很多。据我看,凡是搞了军事基地的,就被一条绞索绞住了,例如:东方,南朝鲜、日本、菲律宾、台湾;西方,西德、法国、意大利、英国;中东,土耳其、伊朗;非洲,摩洛哥等等。每一个地方美国有许多军事基地,比如土耳其有二十几个基地,日本听说有八百个基地。还有些地方没有基地,但是有军队占领,比如美国在黎巴嫩,英国在约旦。

现在不讲别的,单讲两条绞索:一个黎巴嫩,一个台湾。台湾是老的绞索,美国已经占领几年了。它被什么人绞住了呢?被中华人民共和国绞住了。六亿人民手里拿着一根索子,这根索子是钢绳,把美国的脖子套住了。谁人让它套住的呢?是它自己造的索子,自己套住的,然后把绞索的一头丢到中国大陆上,让我们抓到。黎巴嫩是最近套住的,也是美国自己造的一条绞索,自己套上去的,绞索的一端就丢到阿拉伯民族手里。不但如此,而且是丢到全世界大多数人民手里,大家都骂它,不同情它,大多数国家的人民、政府手里拿着这个绞索。比如中东问题,联合国开了会。但主要是在阿拉伯人民手里套住了,不得脱身。它现在进退两难,早退好,还是迟退好?早退,那末所为何来呢?迟退,越套越紧,可能成为死结,那怎么得了呀?至于台湾,它是订了条约的,比黎巴嫩还不同。黎巴嫩还比较活,没有什么条约,说是一个请,一个就来了,于是乎套上了。至于台湾,就订了个条约,这是个死结。这里不分民主党、共和党,订条约是艾森豪威尔,派第七舰队是杜鲁门。杜鲁门那个时候可去可

来,没有订条约,艾森豪威尔订了个条约。这也是国民党一恐慌、一要求,美国一愿意,就套上了。

金门、马祖套上了没有?金门、马祖据我看也套上了。为什么呢?他们不是讲现在还没有定,要共产党打上去,那个时候看情形再决定吗?问题是十一万国民党军队,金门九万五,马祖一万五,只要有这两堆在这个地方,他们得关心。这是他们的阶级利益,阶级感情。为什么英国人和美国人对一些国家的政府那样好?他们不能见死不救。昨天第七舰队的司令比克利亲自指挥 [18] ,还有那个斯摩特 [19] ,不是放大炮吗?引得国务院也不高兴、国防部也不高兴的那位先生,他也在那里跟比克利一道指挥。

总而言之,你是被套住了。要解脱也可以,你得采取主动,慢慢脱身。不是有脱身政策吗?在朝鲜有脱身政策,现在我看形成了金、马的脱身政策。你那一班子实在想脱身,而且舆论上也要求脱身。脱身者,是从绞索里面脱出去。怎么脱法呢?就是这十一万人走路。台湾是我们的,那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步的,是内政问题;跟你的交涉是国际问题。这是两件事。你美国跟蒋介石搞在一起,这个化合物是可以分解的。比如电解铝、电解铜,用电一解,不就分离了吗?蒋介石这一边是内政问题,你那一边是外交问题,不能混为一谈。

现在五大洲,除了澳洲,四大洲美国都想霸住。首先是北美洲,那主要是它自己的地方,它有军队;然后是中南美洲,虽然没有驻军,但是它要“保护”的。再加上欧洲、非洲、亚洲,主要是欧亚非,主力是在欧亚两洲。这么几个兵,分得这么散,我不晓得它这个仗怎么打法。所以,我总是觉得,它是霸中间地带为主。至于我们这些地方,除非是社会主义阵营出了大乱子,它确有把握,一来,我们苏联、中国就全部崩溃,否则我看它是不敢来的。除了我们这个阵营以外,它都想霸占,一个拉丁美洲,一个欧洲,一个非洲,一个亚洲。还有个澳洲,澳洲也在军事条约上跟它联起来了,听它的命令。它用“反共”的旗帜取得这些地方好些,还是真正反共好些?所谓真正反共,就是拿军队来打我们,打苏联。我说,没有那么蠢的人。它只有几个兵调来调去,黎巴嫩事情发生,从太平洋调去,到了红海地方,形势不对,赶快回头,到马来亚 [20] 登陆,名为休息几天,十七天不吭声。后头它一个新闻记者自己宣布是管印度洋的,这一来,印度洋大家都反对。我们这里一打炮,这里兵不够,它又来了。台湾这些地方早一点解脱,对美国比较有利,它赖着不走,就让它套到这里,无损于大局,我们还是搞大跃进。

至于紧张局势,也许还可以讲几句。你搞紧张局势,你以为对你有利呀?不一定,紧张局势调动世界人心,都骂美国人。中东紧张局势大家骂美国人。台湾紧张局势又是大家骂美国人,骂我们的比较少。美国人骂我们,蒋介石骂我们,李承晚骂我们,也许还有一点人骂我们,主要就是这三个。英国是动摇派,军事上不参加,政治上听

说它相当同情。因为它有个约旦问题,它不同情一下,美国人如果在黎巴嫩撤退,英国在约旦怎么办呀?尼赫鲁总理发表了声明,基本上跟我们一致的,赞成台湾这些东西归我们,不过希望和平解决。这回中东各国可是欢迎啦,特别是一个阿联,一个伊拉克,每天吹,说我们这个事情好。因为我们这一搞,美国人对它们那里的压力就轻了。

我想可以公开告诉世界人民,紧张局势比较对于西方国家不利,对于美国不利。利在什么地方呢?中东紧张局势对于美国有什么利?对于英国有什么利?还是对于阿拉伯国家有利些,对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以及其他各洲爱好和平的人民有利些。台湾的紧张局势究竟对谁有利些呢?比如对于我们国家,我们国家现在全体动员,如果说中东事件有三四千万人游行示威、开会,这一次大概搞个三亿人口,使他们得到教育,得到锻炼。这个事情对于各民主党派的团结也好吧,各党派有一个共同奋斗目标,这样一来,过去心里有些疙瘩的,有些气的,受了批评的,也就消散一点吧。就这样慢慢搞下去,七搞八搞,我们大家还不就是工人阶级了。所以,帝国主义自己制造出来的紧张局势,结果反而对于反对帝国主义的我们几亿人口有利,对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各阶级,各阶层,政府,我看都有利。他们得想一想,美国总是不好,张牙舞爪。十三艘航空母舰就来了六艘,其中有大到那么大的,有什么六万五千吨的,说是要凑一百二十条船,第一个最强的舰队。你再强一点也好,把你那四个舰队统统集中到这个地方我都欢迎。你那个东西横直没有用的,统统集中来,你也上来不得。船的特点,就在水里头,不能上岸。你不过是在这个地方摆一摆,你越打,越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无理。

(1)第十五次最高国务会议于一九五八年九月五日、六日和八日在北京举行。毛泽东先后在五日和八日的会议上作了讲话,本篇一选自九月五日的讲话,二选自九月八日的讲话。关于毛泽东九月八日的讲话,九月九日《人民日报》发表的经毛泽东修改的新闻稿作了报道,这里将有关国际形势部分摘录如下:

毛泽东主席说,目前的形势对全世界争取和平的人民有利。总的趋势是东风压倒西风。毛主席说,美帝国主义九年来侵占了我国领土台湾,不久以前又派遣它的武装部队侵占了黎巴嫩。美国在全世界许多国家建立了几百个军事基地。中国领土台湾、黎巴嫩以及所有美国在外国的军事基地,都是套在美帝国主义脖子上的绞索。不是别人而是美国人自己制造这种绞索,并把它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把绞索的另一端交给了中国人民、阿拉伯各国人民和全世界一切爱和平反侵略的人民。美国侵略者在这些地方停留得越久,套在它的头上的绞索就将越紧。

毛泽东主席又说,美帝国主义在全世界到处制造紧张局势。以期达到它侵略和奴役各国人民的目的。美帝国主义自以为紧张局势总是对自己有利,但是事实是,美国制造的这些紧张局势走向了美国人愿望的反面,它起了动员全世界人民起来反对美国侵略者的作用。毛主席说,美国垄断资本集团如果坚持推行它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势必有一天要被全世界人民处以绞刑。其他美国帮凶也将是这样。

毛主席对于中美两国在华沙即将开始的大使级代表的谈判寄予希望。他说:如果双方具有解决问题的诚意的话,谈判可能会取得某些成果。现在全世界人民都在注视着两国代表将要进行的谈判。

(2)杜勒斯,时任美国国务卿。

(3)李承晚,时任南朝鲜即韩国总统。吴庭艳(一九 O 一——一九六三),时任“越南共和国”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4)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一九四九年四月,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挪威、葡萄牙、意大利、丹麦、冰岛和加拿大在华盛顿签署《北大西洋公约》。同年八月二十四日公约生效,北大西洋公约军事集团建立。希腊和土耳其于一九五二年,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于一九五五年,西班牙于一九八二年,波兰、捷克和

匈牙利于一九九九年,正式加入该组织。

(5)指巴格达条约组织,是英、美两国为控制中东地区和遏制苏联而组织的军事集团。一九五五年十一月根据《巴格达条约》而成立,一九五九年八月改称中央条约组织。其成员国有土耳其、伊拉克、英国、伊朗和巴基斯坦,美国以“观察员”身分参加。一九五八年七月伊拉克王朝被推翻后,新政府于次年三月正式宣布退出。随着成员国在一系列国际问题上分歧的日益扩大,一九七九年三月伊朗、巴基斯坦、土耳其三国也宣布退出,同年九月二十八日该组织解散。

(6)指东南亚条约(即马尼拉条约)组织。一九五四年九月八日,在美国策动下,由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菲律宾、泰国和巴基斯坦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签订了《东南亚集体防务条约》,又称《马尼拉条约》。这是一个军事同盟条约,条约声明要用“自助和互助的办法”“抵抗武装进攻”。条约附有美国提出的“谅解”,对“侵略和武装进攻的意义”解释为“只适用于共产党的侵略”。条约还以议定书的形式,把柬埔寨、老挝和南越划为它的“保护地区”。一九五五年二月十九日条约生效时成立了东南亚条约组织。一九六二年七月日内瓦会议通过的《关于老挝中立的宣言》,不承认它对老挝的所谓保护。一九六七年起法国拒绝派正式代表团参加该组织的部长级理事会。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八日巴基斯坦宣布退出。一九七七年六月该组织宣布解散。

(7)锡兰,今斯里兰卡。

(8)纳赛尔,时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总统。

(9)一九五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至五月十四日,美国副总统尼克松先后对乌拉圭、阿根廷、巴拉圭、玻利维亚、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等八个拉丁美洲国家进行访问。访问期间,这些国家相继发生了反对美国的拉丁美洲政策的激烈的抗议行动。尼克松到委内瑞拉时被迫提前结束访问回国。

(10)指炮击金门:一九五八年七月,台湾国民党当局在美国的支持下叫嚷“反攻大陆”,并不断炮击福建沿海村镇。为严惩国民党军,反对美国侵犯中国主权,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奉命于八月二十三日开始对国民党军金门防卫部和炮兵阵地等军事目标进行炮击,封锁了金门岛,中断国民党军的补给。九月初,美国向台湾海峡地区大量增兵,派军舰、飞机直接为国民党军运输舰护航,公然入侵中国领海。为打击美国的侵略行径,人民解放军前线部队又于九月八日对金门国民党军和海上舰艇进行全面炮击。至一九五九年一月七日,共进行七次大规模炮击,十三次空战,三次海战,击落击伤国民党军飞机三十六架,击沉击伤军舰十七艘,毙伤国民党军七千余人。

(11)戴高乐(一八九 O——一九七 O),时任法国总理。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当选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总统。

(12)何应钦(一八九 O——一九八七),贵州兴义人。抗日战争时期曾任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兼军政部部长。

(13)这里所说的十九个国家,指当时已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阿富汗、巴基斯坦、柬埔寨、缅甸、尼泊尔、锡兰(斯里兰卡)、也门、伊拉克、印度、印度尼西亚、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一九五八年二月由埃及和叙利亚合并建立)、丹麦、芬兰、荷兰、挪威、瑞典、瑞士、列支敦士登和英国。社会主义阵营十一个国家,指朝鲜、蒙古、越南、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波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苏联和匈牙利。

(14)尼赫鲁,即贾瓦略拉尔·尼赫鲁(一八八九——一九六四),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领袖。时任印度总理。

(15)艾森豪威尔,时任美国总统。

(16)指美国和台湾当局订立的《共同防御条约》。一九五 O 年六月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公开宣布武装干涉朝鲜内战的同时,命令其海军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美国为使侵略中国领土的行为“合法化”,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二日与台湾当局签署了《共同防御条约》。该条约规定:美国帮助台湾当局维持并发展武装部队;台湾遭到“武装攻击”时,“美国将采取行动”,对付“共同危险”;美国有在台湾、澎湖及其附近部署陆、海、空军的权利,还可扩及到经双方协议所决定的“其他领土”。一九五五年三月三日条约生效。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五日,美国政府就美利坚合众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发表的声明宣布,美台《共同防御条约》将予以终止。一九八 O 年一月一日起该条约正式废除。

(17)杜鲁门,一九四五年冬一九五三年任美国总统。

(18)一九五八年九月七日,比克利指挥美国第七舰队的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为载运军火增援金门的国民党军运输舰护航。

(19)斯摩特,时任驻台湾美军司令。

(20)马来亚,今属马来西亚。

(21)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简称阿联,一九五八年由埃及、叙利亚合并组成。一九六一年叙利亚脱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成立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一九七一年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改名为阿拉伯埃及共和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告台湾同胞书*

(一九五八年十月六日)

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军民同胞们:

我们都是中国人。三十六计,和为上计。金门战斗,属于惩罚性质。你们的领导者们过去长时期间太猖狂了,命令飞机向大陆乱钻,远及云、贵、川、康、青海,发传单,丢特务,炸福州,扰江浙。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打一些炮,引起你们注意。台、澎、金、马是中国领土,这一点你们是同意的,见之于你们领导人的文告,确实不是美国人的领土。台、澎、金、马是中国的一部分,不是另一个国家。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两个中国。这一点,也是你们同意的,见之于你们领导人的文告。你们领导人与美国人订立军事协定,是片面的,我们不承认,应予废除。美国人总有一天肯定要抛弃你们的。你们不信吗?历史巨人会要出来作证明的。杜勒斯九月三十日的谈话,端倪已见。站在你们的地位,能不寒心?归根结底,美帝国主义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十三万金门军民,供应缺乏,饥寒交迫,难为久计。为了人道主义,我已命令福建前线,从十月六日起,暂以七天为期,停止炮击,你们可以充分地自由地输送供应品,但以没有美国人护航为条件。如有护航,不在此例。你们与我们之间的战争,三十年了,尚未结束,这是不好的。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这一点,周恩来总理在几年前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是中国内部贵我两方有关的问题,不是中美两国有关的问题。美国侵占台澎与台湾海峡,这是中美两方有关的问题,应当由两国举行谈判解决,目前正在华沙举行。美国人总是要走的,不走是不行的。早走于美国有利,因为它可以取得主动。迟走不利,因为它老是被动。一个东太平洋国家,为什么跑到西太平洋来了呢?西太平洋是西太平洋人的西太平洋,正如东太平洋是东太平洋人的东太平洋一样。这一点是常识,美国人应当懂得。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美国之间并无战争,无所谓停火。无火而谈停火,岂非笑话?台湾的朋友们,我们之间是有战火的,应当停止,并予熄灭。这就需要谈判。当然,再打三十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究竟以早日和平解决较为妥善。何去何从,请你们酌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部长一九五八年十月六日上午一时

(1)康,指西康省,一九五五年撤销。撤销时,原辖区划归四川省。

(2)指美国与台湾国民党政府一九五四年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

(3)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一九五八年九月三十日对记者发表谈话,重申美国在台湾问题上所持的国共“双方放弃武力”的立场,批评蒋介石政府在金门、马祖等岛屿上保持大量军队是不明智和不谨慎的,并承认蒋介石反攻大陆是一个“假设成分很大”的计划,认为“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他们是不会回到那里去的”。当有记者问到如果中国共产党方面作出某些让步,那末美国的对台湾政策是否会有所改变时,杜勒斯说:“我们在这些方面的政策是灵活的,是适应于我们必须应付的局势的。如果我们必须应付的局势改变了,我们的政策也会随之改变。”

(4)指中美大使级会谈。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总理在亚非会议人团代表团团长会议上声明: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谈判,讨论和缓远东紧张局势问题,特别是和缓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同年七月二十五日,中美双方就举行大使级会谈达成协议,并于八月一日在瑞士日内瓦进行首次会谈。此后由于美方缺乏诚意,会谈中断。一九五八年八月对金门炮击开始后,美国政府公开表示准备恢复会谈,双方随即于九月十五日在波兰华沙恢复会谈。这至一九七〇年二月二十三日,中美大使级会谈并举行了一百二十六次。由于美方坚持干涉中国内政的立场,会谈在和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上未取得任何进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命令*

(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三日)

福建前线人民解放军同志们:

金门炮击,从本日起,再停两星期,借以观察敌方动态,并使金门军民同胞得到充分补给,包括粮食和军事装备在内,以利他们固守。兵不厌诈,这不是诈。这是为了对付美国人的。这是民族大义,必须把中美界限分得清清楚楚。我们这样做,就全局说来,无损于己,有益于人。有益于什么人呢?有益于台、澎、金、马一千万中国人,有益于全民族六亿五千万人,就是不利于美国人。有些共产党人可能暂时还不理解这个道理。怎么打出这样一个主意呢?不懂,不懂!同志们,过一会儿,你们会懂的。呆在台湾和台湾海峡的美国人,必须滚回去。他们赖在这里是没有理由的,不走是不行的。台、澎、金、马的中国人中,爱国的多,卖国的少。因此要做政治工作,使那里大多数的中国人逐步觉悟过来,孤立少数卖国贼。积以时日,成效自见。在台湾国民党没有同我们举行和平谈判并且获得合理解决以前,内战依然存在。台湾的发言人说:停停打打,打打停停,不过是共产党的一条诡计。停停打打,确是如此,但非诡计。你们不要和谈,打是免不了的。在你们采取现在这种顽固态度期间,我们是有自由权的,要打就打,要停就停。美国人想在我国的内战问题上插进一只手来,他们叫做停火,令人忍俊不禁。美国人有什么资格谈这个问题呢?请问他们代表什么人?什么也不代表。他们代表美国人吗?中美两国没有开战,无火可停。他们代表台湾人吗?台湾当局没有发给他们委任状,国民党领袖根本反对中美会谈。美国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其人民是善良的。他们不要战争,欢迎和平。但是美国政府的工作人员,有一部分,例如杜勒斯之流,实在不大高明。即如所谓停火一说,岂非缺乏常识?台、澎、金、马整个地收复回来,完成祖国统一,这是我们六亿五千万人民的神圣任务。这是中国内政,外人无权过问,联合国也无权过问。世界上一切侵略者及其走狗,通通都要被埋葬掉,为期不会很远。他们一定逃不掉的。他们想躲到月球里去也不行。寇能往,我亦能往,总是可以抓回来的。一句话,胜利是全世界人民的。金门海域,美国人不得护航。如有护航,立即开炮。切切此令!

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三日上午一时

*这篇文章是毛泽东起草的。(1) 台、澎、金、马,指台湾、澎湖、金门和马祖。(2) 杜勒斯,时任美国国务卿。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再告台湾同胞书*

(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五日)

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军民同胞们:

我们完全明白,你们绝大多数都是爱国的,甘心做美国人奴隶的只有极少数。同胞们,中国人的事只能由我们中国人自己解决。一时难于解决,可以从长商议。美国的政治客杜勒斯,爱管闲事,想从国共两党的历史纠纷这件事情中间插进一只手来,命令中国人做这样,做那样,损害中国人的利益,适合美国人的利益。就是说,第一步,孤立台湾;第二步,托管台湾。如不遂意,最毒辣的手段,都可以拿出来。你们知道张作霖将军是怎样死去的吗?东北有一个皇姑屯,他就是在那里被人治死的。世界上的帝国主义分子都没有良心。美帝国主义者尤为凶恶,至少不下于治死张作霖的日本人。同胞们,我劝你们当心一点儿。我劝你们不要过于依人篱下,让人家把一切权柄都拿了去。我们两党间的事情很好办。我已命令福建前线,逢双日不打金门的飞机场、料罗湾的码头、海滩和船只,使大金门、小金门、大担、二担大小岛屿上的军民同胞都得到充分的供应,包括粮食、蔬菜、食油、燃料和军事装备在内,以利你们长期固守。如有不足,只要你们开口,我们可以供应。化敌为友,此其时矣。逢单日,你们的船只、飞机不要来。逢单日我们也不一定打炮,但是你们不要来,以免受到可能的损失。这样,一个月中有半月可以运输,供应可以无缺。你们有些人怀疑,我们要瓦解你们军民之间官兵之间的团结。同胞们,不,我们希望你们加强团结,以便一致对外。打打停停,半打半停,不是诡计,而是当前具体情况下的正常产物。不打飞机场、码头、海滩、船只,仍以不引进美国人护航为条件。如有护航,不在此例。蒋、杜会谈,你们吃了一点亏,你们只有代表“自由中国”发言的权利了;再加上小部分华侨,还许你们代表他们。美国人把你们封为一个小中国。十月二十三日,美国国务院发表十月十六日杜勒斯预制的同英国一家广播公司所派记者的谈话,杜勒斯从台湾一起飞,谈话就发出来。他说,他看见了一个共产党人的中国,并且说,这个国家确实存在,愿意同它打交道,云云。谢天谢地,我们这个国家,算是被一位美国老爷看见了。这是一个大中国。美国人迫于形势,改变了政策,把你们当作一个“事实上存在的政治单位”,其实并非当作一个国家。这种“事实上存在的政治单位”,在目前开始的第一个阶段,美国人还是需要的。这就是孤立台湾。第二个阶段,就要托管台湾了。国民党朋友们,难道你们还不感觉这种危险吗?出路何在?请你们想一想吧。此次蒋杜会谈文告不过是个公报,没有法律效力,要摆脱是容易的,就看你们有无决心。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

没有两个中国。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美国人强迫制造两个中国的伎俩,全中国人民,包括你们和海外侨胞在内,是绝对不容许其实现的。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一切爱国者都有出路,不要怕什么帝国主义者。当然,我们并不劝你们马上同美国人决裂,这样想,是不现实的。我们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屈服于美国人的压力,随人俯仰,丧失主权,最后走到存身无地,被人丢到大海里去。我们这些话是好心,非恶意,将来你们会慢慢理解的。

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五日

(1)杜勒斯,时任美国国务卿。

(2)张作霖(一八七五——一九二八),辽宁海城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奉系军阀首领。曾在日本帝国主义支持下长期统治东北。一九二六年自任安国军总司令,联合直系军阀吴佩孚入据北京。一九二八年六月同蒋介石作战失败后退回东北,途经皇姑屯车站时,被日本关东军预埋的炸弹炸死。

(3)蒋、杜会谈,指蒋介石同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三日在台湾举行的会谈。会谈公报中说,“美国承认中华民国是自由中国的以及广大中国人民所抱希望和愿望的真正代言人”。

关于社会主义商品生产问题 (1) *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九日、十日)

许多人避而不谈商品和商业问题,好像不如此就不是共产主义似的。人民公社必须生产适宜于交换的社会主义商品,以便逐步提高每个人的工资。在生活资料方面,必须发展社会主义的商业;并且利用价值法则的形式,在过渡时期内作为经济核算的工具,以利逐步过渡到共产主义。现在我们的经济学家不喜欢经济学,苏联也是这样,认为谁说到价值法则谁就不名誉似的,表现在雅罗申柯写的一封信上。这些人不赞成商品生产,以为苏联已经是共产主义了,实际上还差得很远。我们搞社会主义只有几年,则差得更远。

列宁曾经大力提倡发展商业,因为苏联那时城乡商品流通有断流的危险。我们在一九五〇年也曾有过这种危险。现在运输情况不好,出现半断流的状态。我看要向两方面发展:一是扩大调拨,一是扩大商品生产。不如此,就不能发工资,不能提高生活。

提倡实事求是,不要谎报,不要把别人的猪报成自己的,不要把三百斤麦子报成四百斤。今年的九千亿斤粮食,最多是七千四百亿斤,把七千四百亿斤当数,其余一十六百亿斤当作谎报,比较妥当。人民是骗不了的。过去的战报,谎报战绩只能欺骗人民,欺骗不了敌人,敌人看了好笑。有真必有假,真真假假搞不清。偃师县原想瞒产,以多报少,也有的以少报多。《人民日报》最好要冷静一点。要把解决工作方法问题,当成重点,党的领导,群众路线,实事求是。

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要再看一遍。省委常委、地委常委以上干部要研究一下,都要研究这本书的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过去看,不感兴趣,现在不同了。这三章中有许多值得注意的东西,也有一些写得不妥当,再有一些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第二章、第三章、讲商品和价值法则,你们有什么看法?我相当赞成其中的许多观点,把这些问题讲清楚很有必要。斯大林认为在苏联生产资料不是商品。在我们国家就不同,生产资料又是商品又不是商品,有一部分生产资料是商品,我们把农业机械卖给合作社。

进入共产主义要有步骤。我们向两方面扩大:一方面发展自给性的生产,一方面发展商品生产。现在要利用商品生产、商品交换和价值法则,作为有用的工具,为社会主义服务。在这方面,斯大林讲了许多理由。商品生产有没有消极方面呢?有就限制它嘛!

我国是商品生产很不发达的国家,比印度、巴西还落后。印度的铁路、纺织比中国发达。去年我们生产粮食三千七百亿斤,其中三百亿斤作为公粮,五百亿斤作为商品卖给国家,两项合起来商品粮还不

到粮食总产量的四分之一。粮食以外的经济作物也很不发达,例如茶、丝、麻、烟都没有恢复到历史上的最高产量。需要有一个发展商品生产的阶段,否则公社发不出工资。例如河北省分三种县,一种只够吃饭,一种需要救济,一种除吃饭外还能发点工资。发工资又分几种情况,有的只能发几角钱。因此,每个公社在生产粮食以外还要发展能卖钱的东西,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必须肯定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还有积极作用。调拨的产品只是一部分,多数产品是通过买卖进行商品交换。

现在有一种偏向,好像共产主义越快越好。实现共产主义是要有步骤的。山东范县提出两年实现共产主义,要派人去调查一下。现在有些人总是想在三五年内搞成共产主义。

大跃进把有些人搞得糊里糊涂,到处都是诗。有人说“诗无达诂”,这是不对的。诗有达诂,达即是通达,诂即是确凿。

睡不着觉,想说一点。试图搬斯大林,继续对一些同志作说服工作。我自以为是正确的,如果对立面的同志正确,那我服从。

现在仍然是农民问题。有些同志忽然把农民看待很高,以为农民是第一,工人是第二了,农民甚至比工人阶级还高,是老大哥了。农村在有些方面走在前面,这是现象,不是本质。有人以为中国的无产阶级在农村,好像农民是无产者,工人是小资产阶级。这样看,是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有的同志读马克思主义教科书时是马克思主义者,一碰到实际问题就要打折扣。这一股风,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至于群众,也有些昏昏沉沉。于是谨慎小心,避开使用还有积极意义的资本主义范畴——商品生产、商品流通、价值法则等来为社会主义服务。第三十六条的写法就是证据,尽量用不明显的词句,来蒙混过关,以便显得农民进入共产主义了。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不彻底、不严肃的态度。这是关系到几亿农民的事。斯大林说不能剥夺农民。我国人民公社,不但种子,还有肥料、产品,所有权在农民。国家不给它东西,不进行等价交换,它的产品也不会给你。是轻率地还是谨慎地对待这个问题好呢?修武县县委书记,不敢宣布公社是全民所有制。他第一条是怕有灾荒,农业减产了,发不了工资,而国家又不能包下来,不能给补贴;第二条是怕丰产了,国家把粮食调走。这个同志是想事情的,不冒失。我们没有宣布土地国有,而是宣布土地、种子、牲畜、大小农具社有。这一段时期内,只有经过商品生产、商品交换,才能引导农民发展生产,进入全民所有制。

现在,我们有些人大有要消灭商品生产之势。他们向往共产主义,一提商品生产就发愁,觉得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没有分清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区别,不懂得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利用商品生产的作用的重要性。这是不承认客观法则的表现,是不认

识五亿农民的问题。在社会主义时期,应当利用商品生产来团结几亿农民。我以为有了人民公社以后,商品生产、商品交换更要发展,要有计划地大大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例如畜产品、大豆、黄麻、肠衣、果木、皮毛。现在有人倾向不要商业了,至少有几十万人不要商业了。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这是违背客观法则的。把陕西的核桃拿来吃了,一个钱不给,陕西的农民肯干吗?把七里营的棉花无代价地调出来,会马上打破脑袋。这是不认识五亿农民,不懂得无产阶级对农民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恩格斯曾经说过,“一旦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商品生产就将被消除,而产品对生产者的统治也将随之消除”。产品在旧社会对人是有控制作用的。斯大林对恩格斯的这个公式所作的分析是对的,斯大林说:“恩格斯在他的公式中所指的,不是把一部分生产资料收归国有,而是把一切生产资料收归国有,即不仅把工业中的生产资料,而且也把农业中的生产资料都转归全民所有。”恩格斯认为,在这样的国家中,在把一切生产资料公有化的同时,还应该消除商品生产。”现在我们的全民所有是一小部分,只占有生产资料和社会产品的一小部分。只有把一切生产资料都占有了,才能废除商业。我们的经济学家似乎没有懂得这一点。

斯大林说,有一种“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应当剥夺农村的中小生产者。我国也有这种人。有些同志急于要宣布人民公社是全民所有,废除商业,实行产品调拨,这就是剥夺农民,只会使台湾高兴。我们在一九五四年犯过点错误,征购粮食太多了,全体农民反对我们,人人说粮食,户户谈统购,这也是“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因为不知道农民手里到底有多少粮。这还是征购,只是过头了一点,农民就反对。曾经有过这种经验,犯过这种错误,后来我们就减下来了,决定只征购八百三十亿斤。现在农民的劳动,同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种子、工具、水利工程、林木、肥料等)一样是他们自己所有的,因此有产品所有权。不知道什么道理,我们的哲学家、经济学家显然把这些问题忘记了。忘记了这一点,我们就有脱离农民的危险。

商品生产不能与资本主义混为一谈。为什么怕商品生产?无非是怕资本主义。现在是国家同人民公社做生意,早已排除资本主义,怕商品生产做什么?不要怕,我看要大大发展商品生产。我国还有没有资本家剥削工人?没有了,为什么还怕呢?不能孤立地看商品生产,斯大林的话完全正确,他说:“决不能把商品生产看作是某种不依赖周围经济条件而独立自在的东西。”商品生产,要看它是同什么经济制度相联系,同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同社会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商品生产从古就有,商朝的“商”字,就是表示当时已经有了商品生产的意思。把纣王、秦始皇、曹操看作坏人是完全错误的。纣王是个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纣王伐徐州之夷,打了胜仗,只是损失太大,俘虏太多,消化不了,以致亡了国。说什么“血流漂杵”,纣王残暴极了,这是《书

经》中夸张的说法。所以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10) 在奴隶时代商品生产并没有引导到资本主义。斯大林说,商品生产“替封建制度服务过,可是,虽然它为资本主义生产准备了若干条件,却没有引导到资本主义”。(11) 斯大林的这一说法不很准确,应该说:封建社会这个母胎中已经孕育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

一九四九年七届二中全会上,我的报告中就说到限制资本主义经济成分的问题,对资本主义经济成分不是漫无限制地任其泛滥。从一九五〇年开始,我们让资本主义经济成分发展了六年之久,但同时已经实行加工订货、统购包销、公私合营,对资本主义经济成分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到一九五六年,他们实际上空手过来了,斯大林所说的“一些决定性的经济条件”,我们已经完全有了。斯大林说:“试问,为什么商品生产就不能在一定时期内同样地为我国社会主义社会服务而并不引导到资本主义呢?”(14) 这句话很重要。已经把鬼吃了,还怕鬼?不要怕,不会引导到资本主义,因为已经没有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商品生产可以乖乖地为社会主义服务,把五亿农民引导到全民所有制。商品生产是不是有利的工具?应当肯定说:是。为了五亿农民,应当充分利用这个工具发展社会主义生产。要把这个问题提到干部中进行讨论。

劳动、土地及其他生产资料统统是农民的,是人民公社集体所有的,因此产品也是公社所有。他们只愿意用他们生产的产品交换他们需要的商品,用商品交换以外的办法拿走公社的产品,他们都不接受。我们不要以为中国农民特别进步。修武县县委书记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商品流通的必要性是共产主义者要考虑的。必须在产品充分发展之后,才可能使商品流通趋于消失。同志们,我们建国才九年就急着不要商品,这是不现实的。只有当国家有权支配一切产品的时候,才可能使商品经济成为不必要而消失。只要存在两种所有制,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就是极其必要、极其有用的。河南提出四年过渡到共产主义,马克思主义“太多”了,不要急于在四年搞成。不要以为四年之后河南的农民就会同郑州的工人一样,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搞革命战争用了二十二年,曾经耐心地等得民主革命的胜利。搞社会主义没有耐心怎么行?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第一次郑州工作会议上的多次讲话。

(1)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毛泽东召集部分中央领导人和部分地方负责人在郑州举行工作会议。他在会上多次讲话,批评了急于想使人民公社由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以及企图废除商品生产等错误主张。本篇节选了毛泽东讲话中关于社会主义商品生产问题的内容。其一选自十一月九日的讲话;其二选自十一月十日下午的讲话。

(2) 指《十五年社会主义建设纲要四十条(一九五八——一九七二)》第一次修正稿修改时重新改写的第三十六条,内容是:“人民公社应当根据必要的社会分工发展生产,既要增加自给性的产品,又必须增加用以交换的产品。产品的交换,除了在公社相互之间可以继续采取合同制度以外,在国家和公社之间,应当逐步地从合同制度过渡到调拨制度。”这个纲要后来没有形成正式文件。

(3)指河南新乡七里营人民公社。

(4)见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633 页)。

(5)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6 页)。

(6)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原文是:“也不能把另一种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意见当作答案,他们认为,也许应该夺取政权,并且剥夺农村的中小生产者,把他们的生产资料公有化。”(《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7 页)

(7)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9 页)。

(8)纣王,又称帝辛,商朝最后的国君。秦始皇,即赢政(公元前二五九——前二一〇),秦王朝的建立者。曹操(一五五——二二〇),字孟德。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三国时期政治家、军事家。

(9)见《书经·周书·武威》。

(10)见《孟子·尽心下》。

(11)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9 页)。

(12)七届二中全会。

(13)指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雇佣劳动制度的消灭和剥削制度的消灭。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9 页)。

(14)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49 页)。

记者头脑要冷静*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做报纸工作的,做记者工作的,对遇到的问题要有分析,要有正确的看法、正确的态度。

矛盾有正面,有侧面。看问题一定要看到矛盾的各个方面。群众运动有主流,有支流。到下面去看,对运动的成绩和缺点要有辩证的观点,不要把任何一件事情绝对化。好事情不要全信,坏事情也不要只看到它的消极一面。比方瞒产,我对隐瞒产量是寄予同情的。当然,不说实话,是不好的。但是为什么瞒产?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多吃一点,值得同情。瞒产,除了不老实这一点以外,没有什么不好。隐瞒了产量,粮食依然还在。瞒产的思想要批判,但是对发展生产没有大不了的坏处。

虚报不好,比瞒产有危险性。报多了,拿不出来。如果根据多报的数字作生产计划,有危险性,作供应计划,更危险。

记者到下面去,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反映什么,要有冷静的头脑,要作比较。

强迫命令,不好。一定的命令还是需要的。如果什么事情都命令,就不好了。有些事情也并非强迫命令,例如党委的决议,一定要照办。总要有集中。集中的过程要有民主。要提倡民主作风,反对强迫命令。

记者要善于比较。唐朝有一个太守,他问官司,先去了解原告被告周围的人和周围的情况,然后再审原告被告。这叫作“勾推法”。这就是比较,同周围的环境比较。记者要善于运用这种方法。不要看到好的就认为全好,看到坏的就认为全坏。如果别人说全好,那你就问一问:是不是全好?如果别人说全坏,那你就问一问:一点好处没有吗?

现在全国到处乱哄哄的,大跃进。成绩很大,头脑热了些。

记者的头脑要冷静,要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这种思想方法,首先是各新华分社和《人民日报》的记者、北京的编辑部要有。不要人家讲什么,就宣传什么,要经过考虑。

记者,特别是记者头子,头脑要清楚,要冷静。

在武昌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二十三日)

一、十一月二十一日的讲话死了人不能杀我的头

睡不着觉,心里有事。翻一番,作为第一本账。出点题目,请大家研究。你们写文章,我有我的一些想法。

(一)过渡共产主义,你们看怎么样?有两种方法,我们可能搞得快一些,看起来我们的群众路线是好办法,这么多人,什么事都可以搞。赫鲁晓夫的报告提纲,登在十一月十五日的《人民日报》上,希望看一看。要详细看一下,讨论一下。文章不长,也好看。他已经四十一年了,现在想再七年加五年,共十二年,看他意思准备过渡,但只讲准备,并没有讲过渡,很谨慎。我们中国人,包括我在内,大概是冒失鬼,赫鲁晓夫很谨慎,他已有五千五百万吨钢,一亿多吨石油,他尚且那样谨慎,还要十二年准备过渡。他们有他们的困难,我们有我们的长处。他们资产阶级等级制度根深蒂固,上下级生活悬殊,像猫和老鼠。我们干部下放,从中央以下干部都参加劳动,将军当兵。他们缺乏群众路线这一条,即缺政治。所以搞得比较慢,还有几种差别,工农、城乡、脑力体力,没有去破除。但他们谨慎。我们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就整个社会主义阵营来说,我设想一定要苏联先过渡(不是命令),我们无论如何要后过渡,不管我们搞多少钢,这条大家看对不对?也许我们钢多一点,因为我们人多,还有群众路线,十年搞几亿钢。他七年翻一番,五千五百万吨翻一番,一亿一千万吨,只讲九千一百万吨,留有余地。想一想对不对?

因为革命,马克思那时没有成功,列宁成功了,完成了十月革命,苏联已经搞了四十一年,再搞十二年,才过渡,落在我们后头,现在已经发慌了。他们没有人民公社,他们搞不上去,我们抢上去,苏联脸上无光,整个全世界无产阶级脸上也无光。怎么办?我看要逼他过,形势逼人,逼他快些过渡,没有这种形势是不行的。你上半年过,我下半年过,你过我也过,最多比他迟三年,但是一定要让他先过。否则,对世界无产阶级不利,对苏联不利,对我们也不利。现在国内局势,我们至少有几十万、上百万干部想抢先,都想走得越快越好,对全局顾及不够。只看到几亿人口,没有看到二十七亿,我们只是一个局部(六亿人口),全世界是全局。是不是有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要考虑?这个问题牵涉到我们的想法,作计划,对苏联的学习和尊重,去掉隔阂等一系列的问题。他们的经济底子比我们好,我们的政治底子又比他们好。他们两亿人口,五千五百万吨铜,一亿吨石油,技术那么高,成百万的技术人员,全国人民中学程度,它的本钱

大,美国比不上他。

我们现在是破落户,一穷二白,还有一穷二弱。我们之穷,全国每人平均收入不到八十元,大概在六十到八十元之间,全国工人平均每月六十元(包括家属)。农民究竟有多少,河南讲七十四元,有那么多?工人是月薪,农民是年薪。五亿多人口,平均年薪不到八十元,穷得要命。我们说强大,还没有什么根据。现在我们吹得太大了,不合乎事实。我看没有反映客观事实。苏联四十一年,我们只有九年。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没有经验,我看要过渡到共产主义,一定要让苏联先过,我们后过,这是不是机会主义,他是十二年只有一亿吨钢,我们也不能先过,也有理由,我们十年四亿吨钢,一百六十万台机器,二十五亿吨煤,三亿吨石油,我国有天下第一田,到那个时候,地球上有天下第一国。搞不搞得到是另一个问题。郑州会议的东西,我又高兴又怀疑,搞四亿吨钢好不好?搞四十亿吨更好。问题是有没有需要?有没有可能?今年到现在十一月十七日统计,只搞了八百九十万吨钢,已经有六千万人上阵,你说搞四亿吨要多少人?当然条件不同,鞍钢现有十万人,搞了四百万吨。让苏联先过,比较好,免得个人突出。我担心,我们的建设有点白杨树,有一种钻天扬,长得很快,就是不结实。钻的太快,不平衡,可能搞得天下大乱。我总是担心,什么路线正确不正确,到天下大乱,你还说你正确啊?

(二)有计划按比例,钢铁上去各方面都上去?六十四种稀有金属都要有比例。什么叫比例?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叫比例,我是不知道,你们可能高明一点。什么是有计划按比例,要慢慢摸索。恩格斯说,要认识客观规律,掌握它,熟练地运用它。我看斯大林认识也不完全,运用也不灵活,至于熟练地运用就更差,对工、农,轻、重工业都不那么正确,重工业太重,是长腿,农业是短腿,是铁拐李。现在赫鲁晓夫人有两条腿走路之势。我们现在摸了一点比例,是两条腿走路,三个并举。重工业轻工业和农业。我们按三个并举,就是两条腿走路,几个比例,大中小也是个比例,世界上的事总有大中小的。现在十二个报告,我看了,大多数写得好,有些特别好。口语与科学名词结合也是上洋结合,过去我常说经济科学文章写得不好,你自己看得懂,别人看不懂,希望大家都看一遍。我们有这么多天,一个看一个就容易看完了,似乎我们有点按比例。三个并举,有个重点,重工业为纲,但真正掌握客观规律,熟练地运用它还有问题。

我们也有缺点。北戴河会议讲三、四年或五、六年或更多一点时间,搞成全民所有制,好在过渡到共产主义还有五个条件,1、产品极为丰富;2、共产主义思想觉悟道德的提高;3. 文化教育的普及和提高;4. 三种差别和资产阶级法权残余的消灭;5、国家除对外作用外其它作用逐渐消失。三个差别,资产阶级法权消灭没有一、二十年不行。我并不着急,还是青年人急,三个条件不完备,不过是社会主

义而已,这个问题请大家想一想。这不是说我们要慢腾腾的,多快好省是客观的东西,能速则速,不能勉强。图 104 飞机高到一万多公尺,我们飞机只几千公尺,柯老一坐火车更慢,走路更慢。速度是客观规律,今年粮食九千亿,我不信,七千四百亿翻了翻,是可能的,我就很满意了,我不相信八千亿斤,九千亿斤,一万亿斤。

四十条这个问题,如果传出去,很不好。你们搞那么多,而苏联搞多少?叫做务虚名而受实祸,虚名得也不到,谁也不相信,说中国人吹牛。说受实祸,美国人可能打原子弹,把你打乱。当然也不一定。将来一不可能,二不需要。这样岂不如自己垮台?我看还是谨慎一点。有些人里通外国,到大使馆一报,苏联首先会吓一跳,如何办?粮食多一点没关系,但每人一万斤也不好。要成灾的,无非是三年不种田。吃完了再种。听说有几个姑娘说,不搞亩产八万斤不结婚,我看她们是想独身主义的,把这个作挡箭牌。据伯达调查,她们还是想结婚的,八万斤是不行的。这是第二个问题,究竟怎样好?摆他两三年再说,横竖不碍事,过去讲过不搞长远计划,没有把握,只搞年度计划,但在少数人头脑中有个数,还是必要的,四十条纲要要有两种办法,一是认真议一下,作为全会草案讨论通过。另一种方法是根本不讨论,不通过,只交待一下。说明郑州会议的数字没有把握,但有积极意义。

(三)这次会议的任务。一是人民公社。一是明年计划的安排(特别是第一季度的安排)。当然还可以搞点别的。如财贸工作的“两放、三统、一包”等等。

(四)划线问题。要不要划线?如何划法?郑州会议有五个标准。山西有意见。建成社会主义的集中表现为全民所有制,这与斯大林在一九三六年宣布的不一致。什么叫完成全民所有制?什么叫建成社会主义?斯大林在一九三六年、一九三八年两个报告(前者是宪法报告,后者是十八次代表大会报告)提出两个标志:一是消灭阶级,一是工业比重已占百分之七十。但苏联过了二十年,赫鲁晓夫又来个十二年,即经过三十二年才能过渡,到那时候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才能合一,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照他们的办。我们讲五个标准。不讲工业占百分之七十算建成。我们到今年是九年,再过十年共十九年。苏联从一九二一年算起,到一九三八年共十八年,只有一千八百万吨钢,我们到一九六八年也是十八年,时间差不多,肯定东西要多,我们明年就超过一千八百万吨钢,我们建成社会主义,是所有制合为一个标准,都是全民所有制,我们已完成全民所有制为第一标准,按此标准,苏联就没有建成社会主义。它还是两种所有制,这就发生了一个问题。全世界人民要问,苏联到现在还没有建成社会主义?(曾希圣一插话。这条不公布。)不公开也会传出去。另外一个办法,是不这样讲。像北戴河会议一样,只讲几个条件,什么时候建成不说,可能主动一些,北戴河文件有个缺点,就是年限快了一点。

是受到河南的影响,我以为北方少者三、四年,南方多者五、六年,但办不到,要改一下。苏联生活水平总比我们高,还未过渡,北京大学有个教授,到徐水一看,他说;“一块钱的共产主义,老子不干。”徐水发薪也不过二、三元。十年三三制,一年调拨三分之一,那就是三分之一的全民所有制。当然另有三分之一的积累,总还有农民自己消费的,所以也近乎全民所有制了,现在就是吃穷的饭,什么公共食堂,现在就是太快,少者三、四年,多者五、六年,我有点恐慌,怕犯什么冒险主义的错误。

(刘少奇:达到一百五十元到二百元的消费水平,就可以转一批,将来分批转,这样有利,否则,等到更高了,转起来困难多,反而不利。)

(彭真:我们搞了土改,就搞大合作,又搞公社,只要到每人一百五十元到二百元就可以过渡,太多了,如罗马尼亚那样,农民比工人收入多时,就不好转了,把三化压低,趁热打铁,早转比晚转好,三、四年即可过渡。)

按照少奇、彭真的意见,是趁穷之势来过渡,趁穷过渡可能有利些,不然就难过渡。总之,线是要划的,就是如何划,请你们讨论,搞几条标准,一定要高于苏联的。

(五)消灭阶级问题。消灭阶级问题,值得考虑。按苏联的说法,是一九三六年宣布的十六年消灭,我们十六年也许可能,今年九年,还有七年,但不要说死,消灭阶级有两种,一种是作为经济剥削的阶级容易消灭,现在我们可以说已消灭了,另一种是政治思想上的阶级(地主、富农、资产阶级,包括他们的知识分子),不容易消灭,还没有消灭,这是去年整风才发现的。我在一九五六年写的批语中有一条说,“社会主义革命基本完成,所有制问题基本解决”,现在看来不妥当了。后来冒出来一个章罗联盟,农村地主喜欢看《文汇报》,《文汇报》一到,就造谣了。“地、富、反、坏”乘机而起,所以青岛会议才开捉戒,开杀戒,湖南斗十万,捉一万,杀一千,别的省也一样,问题就解决了。那些地、富、反、坏经济上不剥削,但作为政治上、思想上的这个阶级,如章伯钧一起的地主、资产阶级还存在,搞人民公社,首先知识分子、教授最关心,惶惶不可终日。北京有个女教授。睡到半夜,作了一场梦,人民公社成立,孩子进了托儿所,大哭一场,醒来后才知道是一个梦,这不简单。

斯大林在一九三六年宣布消灭阶级,为什么一九三七年还杀了那么多人,特务如麻。我看消灭阶级这个问题让他吊着,不忙宣布为好。阶级消灭究竟何时宣布才有利,如宣布消灭了,地主都是农民,资本家都是工人,有利无利?资产阶级允许入人民公社,但资产阶级帽子还要戴,不取消定息。鉴于斯大林宣布早了,宣布阶级消灭不要忙,恐怕基本上没有害了,才能宣布。苏联的知识分子里面,阶级消灭的那样干净?我看不一定。最近苏联一个作家,写了一本小说。造

成世界小反苏运动,香港报纸大肆宣传,艾森豪威尔说;“这个作家来了我接见。”他们作家中还有资产阶级,大学毕业生中还有那么人信宗教,当牧师。恐怕他们以前没有经验,我们有经验,谨慎一些。

(六)经济理论问题。究竟要不要商品。商品的范围包括哪些了在郑州只限于生活资料,加上一部分公社的生产资料,这是斯大林的说法,斯大林主张不把生产资料卖给集体农庄。我国还宣布土地国有。机械化的机器自己搞。农民作不了的,我们供应。现在有个消息,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把商品范围扩大了。不但是生活资料,而且包括生产资料,这个问题可以研究一下,斯大林有一点讲的不通,农产品是商品。工业品是非商品,一个商品,一个非商品(国营工业的产品),两者交换(布匹与农庄粮食交换)这怎么能讲的通呢?我看现在的讲法比较好,生产资料。归根结底,生产资料为了制造生活资料(包括衣食住行。文化娱乐,唱戏的二胡、笛子、文房四宝等等)。一个时期。仿佛认为商品越少越好,时间越短越好。甚至两三年就不要。是有问题的。我看商品时间搞久一点好,不要一百年,也要三十年,再少说得十五年。这有什么害处。问题看有什么害处,看他是否阻碍经济的发展。当然。有个时期是阻碍生产发展的。因此,四十条中商品写得不妥当,还是照斯大林的写的,而斯大林对于国营生产的生活资料和集体农庄生产的生活资料的关系没弄清楚,请大家议一下,是政治经济学第三版,其他没有大改。所以斯大林的东西只能推倒一部分,不能全部推掉。因为他是科学,全部推倒不好。谁人第一个写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还是斯大林。当然那一本书其中有部分缺点和错误,例如第三封信。为抓农民辫子起见,机器不卖给农庄。写规定有使用之权,无所有权,这就是不信任农民,我们是给合作社。

我问过尤金同志,农庄有卡车,有小工厂,有工作机具,为什么不给拖拉机?我们这些人,包括我,过去不管什么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不去看书。现在全国有几十万人议论纷纷,十人十说,百人百说,还要看书,没有看过的要看,看过的再看一遍,还要看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你们看了没有?教科书每人发一套。先看社会主义部分。不是要务虚吗?

(七)会不会泼冷水?要人家吃饱饭,睡好觉,特别人家正在鼓足干劲,苦战几昼夜,干出来了。除特殊外,还是要睡一点觉。现在要减轻任务。水利任务,去冬今春全国搞五百亿土石方。而今冬明春全国要搞一千九百亿土石方,多了三倍多。还要各种各样的任务,钢铁、铜、铝、煤炭、运输、加工工业、化学工业,需要人很多,这样一来,我看搞起来,中国非死一半人不可,不死一半也要死三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死五千万人。广西死了人,陈漫远不是撤了吗,死五千万人你们的职不撤,至少我的职要撤,头也成问题。安徽要搞那

么多,你搞多了也可以,但以不死人为原则。一千九百多亿土石方总是多了,你们议一下,你们一定要搞,我也没办法,但死了人不能杀我的头,要比去年再加一点,搞六、七百亿,不要太多。文件中有这么一项,希望你们讨论一下。此外,还有什么别的任务,实在压得透不过气来的,也可以考虑减轻些。任务不可不加,但也不可多加。要从反面考虑一下,翻一番可以,翻几十番,就要考虑。钢三千万吨,究竟要不要这么多?搞不搞得到?要多少人上阵?会不会死人?虽然你们说要搞基点(钢、煤),但要几个月才能搞成?河北说半年,这还要包括炼铁、煤炭、运输、轧钢等等。这要议一议。今年有两个侧面,中国有几个六千万人,几百万吨土铁,土钢,只有四成是好的。明年是不是老老实实翻一番?今年一千零七十万吨。明年二千一百四十万吨。多搞一万吨。明年要搞二千一百四十一万吨。我看还是稳一点。水利照五百亿土石方,一点也不翻。搞他十年,不就是五千亿了吗?我说还是留一点儿给儿子去做,我们还能都搞完哪?

此外,各项工作的安排,煤、电、化学、森林、建筑材料、纺织、造纸。这次会议要唱个低调,把空气压缩一下,明年搞个上半年,行有余力,情况顺利,那时还可起点野心,七月一日再加一点。不要像唱戏拉胡琴,张拉得太紧了,有断弦的危险,这可能有一点泼冷水的味道,下面干部搞公社,有些听不进去,无非骂我们右倾,不要怕,硬着头皮让下面骂,翻一番。自从盘古开天地,全世界都没有,还有什么右倾呀!?

农业指标搞多少?北戴河会议的东西还要议一下,你说右倾机会主义,我翻一番吆!机床八万台,明年翻四番,搞三十二万合,有那么厉害?北戴河会议那时,我们对搞工业还没有经验。经过两个月,钢铁运输到处水泄不通,这就有相当的经验了。总是要有实际可能才好,有两种实际可能性,一种是现实的可能性,另一种是非现实的可能性,如现在造卫星就是非现实的,将来可能是落实的。可能性有两种,是不是?(转向陈伯达同志),伯达同志!,可能转化为现实的是现实的可能性,另一种是不能转化为现实的可能性,如过去的教条主义,说百分之百的正确。不是地方都丢了吗?我看非亩产八万斤不结婚,也是非现实的可能性。

(八)人民公社要整顿四个月,十二、一、二、三月要搞万人检查团,主要是看每天是否睡了八小时,如只睡七小时是未完成任务,我是从未完成任务的,你们也可以检查贴大字报,食堂如何,要有个章程,人民公社要议一下,搞个指示,四个月能不能整顿好?是不是要少了。要半年。现在据湖北说,有百分之七、八的公社搞得比较好了,我是怀疑派,我看十个公社,有一个真正搞好了的就算成功。省(市)地委集中力量去帮助搞好一个公社,时间四个月,到那时候要搞万人检查团,不然就有亡国的危险。杜勒斯,蒋介石都骂我们搞人民公社。都这样说,你们不搞公社不会亡。搞会亡,我看不能说他没

有一点道理。总有两种可能性。一亡,一不亡。当然亡了会搞起来,是暂时的灭亡。食堂会亡,托儿所也会亡,湖北省谷城县有个食堂,就是如此。托儿所一定要亡掉一批,只要死了几个孩子,父母一定会带回的。河南有个幸福院死了百分之三十,其余的都跑了。我也会跑的,怎么不垮呢?既然托儿所、幸福院会垮,人民公社不会垮?我看什么事都有两种可能性:垮与不垮,合作社过去就垮过的,河南、浙江都垮过,我就不相信你四川那么大的一个省,一个社也没有垮?无非是没有报告而已。

我是提问题。把题目提出来,去讨论,那样为好,各个同志都可以提问题,这些时候,这些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总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究竟那个方法好。如钢铁究竟是三千万吨还是二千一百四十万吨好?

这次会议是今年这一年的总结性会议。已十二月了嘛,安排明年,主要是第一季度。

二、十一月二十三日的讲话——打我的屁股与你们无关

(一)从写文章谈起。中央十二个部的同志写了十二个报告,要议一议,作些修改。文章写得好,看了很高兴。路线还是那个路线,精神还是那个精神,就是所提指标和根据要切实研究一下。报告中提出的一些指标根据不充分,只讲可能,没有讲根据,各部需要补充根据。比如,讲十年达到四亿吨钢是可能的,为什么是可能的,就说得不充分。要搞得更扎实些。中央委员都要看一看,还可以发给十八个重点企业的党委书记、厂长,让他们都看一下,使他们有全局观点。有的文章修改以后甚至可以在报上发表,让人民知道,这没有什么秘密。我说要压缩空气,不是减少空气。物质不灭,空气还是那样多,只不过压缩一下而已,成为液体或者固体状态。

报告总要有充分根据。要再搞得清楚一些,说明什么时候可以过关。比如,钢铁的两头设备——采矿和轧钢没有过关,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过关?是否明年三月、四月、五月?为什么那时候可以过关?要说出个理由和根据。又比如,机械配套为什么配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配得起来,有什么根据?要与二把手商量一下。再比如,洋炉子可以吃土铁,有什么根据,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解决?还有电力不足怎样办?现在找到了一条出路,就是自建自备电厂。工厂、矿山、机关、学校、部队都自己搞电站,水、火、风、沼气都利用起来,解决了不少问题。这是东北搞出来的名堂。各地是否采取同样办法?能解决多少?

是不是对十二个报告再议论两三天,然后再动手修改。补充根据主要要求切实可靠。把指标再修改一下。

(二)关于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的同志写报告的问题。中央各

部的同志写了十二个报告。各省市委的同志,你们一个也不写是不行的,要压一压。每人写一个是否可以?大家不言语。这次逼,可能逼死人。是不是下次每人写一篇。五、六千字或七、八千字,片面性、全面性都可以,就是第一书记亲自动手,即使不动手,也要动脑、动口,修修补补。中央各部的报告是不是部长亲自动手写的啊?下次会,明年二月一日开,这些文章在一月二十五日前送到,以便审查,会上印发,在会场上可以讨论修改。各省要开党代会总结一下。问题太多了不行,搞一百个问题就没有人看了。去掉九十九个,写几个问题或一个问题,最多不超过十个问题。要有突出的地方。人有各个系统,地方工作也有许多系统,因此,有些可以不讲,有的要带几笔。有的要突出起来讲。

(三)谈一谈明天晚上的问题。以钢为纲带动一切,(一九五九年)钢的指标,究竟定多少为好?北戴河会议定为二千七百万吨至三千万吨,那是讨论性的;这次要决定,钢二千七百万吨,我赞成,三千万吨,我也赞成,更多也好,问题是办到办不到,有没有根据?北戴河会议没有确定这个问题。因为没有成熟,去年五百三十五万吨,都是好钢,今年翻一番,一千〇七十万吨,是冒险的计划,结果六千万人上阵,别的都让跑;搞的很紧张。湖北有一个县,有一批猪运到襄阳专区,运不走放下就走,襄阳有很多土特产和铁运不出,农民需要的工业品运不进,钢帅自己也不能走路。北戴河会议后,两三个月来的经验,对我们很有用,明年定为二千七百万吨至三千万吨,难于办到。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种办法,把指标降低。我主张明年不翻二番,只翻一番,搞二千二百万吨有无把握?前天晚上,富春、一波、王鹤寿、赵尔陆他们已经睡着了,我从被窝里头把这几位同志拖起来,就是讲,不是什么三千万吨有无把握的问题,而是一千八百万吨有无把握的问题。昨天晚上,我跟大区和中央几个同志吹了一下,究竟一千八百万吨有无把握,我们所得到的根据不足。

现在说的那些根据,我还不能服,我已经是站在机会主义的立场,并为此奋斗,打我屁股与你们无关,无非是将来又搞个马鞍形,过去大家反我的冒进,今天我在这里反人家的冒进。昨晚谈的似乎一千八百万吨是有把握的,这努力可以达到,不叫冒进,明年要搞好钢一千八百万吨,今年一千一百万吨钢,只有八百五十万吨好的。八百五十万吨翻一番,是一千七百万吨。一千八百万吨翻一番还多,这样说是机会主义吗?你说我是机会主义,马克思会为我辩护的,会说我不是机会主义,要他说了才算数。还说我大跃进,不是大跃进我不服。一千八百万吨,我觉得还是根据不足,好些关未过,你们修改文章,要证明什么时候过什么关,选矿之关、洗矿之关、破碎之关、选煤之关、冶炼之关、运输之关、质量之关,有的明年一月二月或三月四月五月六月才能过关。现在有些地方已经无隔宿之粮(煤、铁、矿石),有些厂子因运输困难,目前搞得送不上饭,这是以钢为例,其

他部门也都如此。有些关究竟何时能过,如果没有把握还得下压,一千五百万吨也可以,有把握即一千八百万吨,再有把握、二千二百万吨,再有把握二千五百万吨、三千万吨我都赞成,问题在于有无把握。昨天同志们赞成一千八百万吨,就是有把握的。东北去年是三百五十万吨左右,今年原定六百万吨,完成五百万吨。明年只准备搞七百一十五万吨,又说经过努力,可以搞八百万吨,我看要讲机会主义,他才是机会主义,可是在苏联,他是要得势的,因为今年只有五百万吨,明年百万吨,增加了百分之六十嘛,增加了半倍多,是半机会主义。华北去年只有六十万吨,今年一百五十万吨,明年打算四百万吨,今年增加一点七倍,这是马列主义,明年增加到四百万吨,这是几个马克思主义了,你办得了吗?你把根据讲出来,为什么明年搞这么多?华东去年二十二万吨。今年一百二十万吨(加上坏钢是一百六十万吨),明年四百万吨,增加二倍多,上海真正是无产阶级,一无煤,二无铁,只有五万人。华中去年十七万吨,今年五十万吨,明年二百万吨,增加三倍。此人原先气魄很大,打算搞三百万吨,只要大家努力,(如果能)过那些关,能成功,无人反对,并且开庆祝会。西南去年二十万吨,今年七十万吨,明年二百万吨,增加二倍。西北去年只有一万四千吨,比蒋介石(的钢铁产量)少一点,今年五万吨,超过蒋介石,明年七十万吨,增加了十三倍,这里头有机会主义吗?华南去年两千吨,今年六万吨,增加三十倍,马克思主义越到南方越高,明年六十万吨,增长十倍。

这些数字,还要核实一下,要各有根据,请富春同志核实一下,今年多少,明年多少,不是冒叫一声。说这些数字,无非说明并非机会主义,没有开除党籍的危险。各地合计,明年是二千一百三十万吨。问题是是否能确实办到,要搞许多保险系数,一千八百万吨作为第一本帐,在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确实为此奋斗,还要作思想准备,如果只能搞到一千五百万吨好钢,另外有三百万吨土钢,我也满意,如此,我的负担就解除了。完成不了,我有土钢。苏联《冶金报》很称赞我们“小土群”的办法,它说可能有些钢质量差,但很有用处,可作农具,这样一想,心里就开朗了。

第一本帐,一千八百万吨;第二本帐,二千二百万吨。以此为例,各部门的指标,都要相应地减下来,例如发电,搞小土群,可以自发自用,强迫命令。已搞的,要采取何应钦不发饷的办法。又如铁路,原定五年只搞二万公里,现在几年就搞二万公里,需要是需要,但能不能搞这样多?成都会议是五年二万公里,现在一九五八年就搞了两万公里,吕正操的报告气魄很大,我很高兴,问题是能不能办到,有没有把握,要找出根据,还有什么办法?有矛盾,吕正操你真是思想解决了,中央可以夸海口,担子则压在地方身上,例如湖北第一季度地方要钢材八万吨,武钢要七万五千吨,六十五万五千吨,而中央只给七万吨,所以那些项目是建不成的。不给米,巧妇难为无米

之炊。灾民就有各种办法抵制我们。例如区上,为填表报,专设一个假报员,专门填写表报,因为上面一定要报,而且报少了不像样子,一路报上去,上面信以为真,实际根本没有,我看见现在不少这样的问题。今年究竟有没有八百五十万吨好钢?是真有还是报上来的?没有假的吗?调不上来就有虚假,我看实际没有这样多。

(四)作假问题。郑州会议提出的《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初稿,现在要搞成指示,作假问题要专搞一条,不要同工作方法写在一起,否则人家不注意。现在横竖要放“卫星”,争名誉,就造假。有一个公社,自己只有一百头猪,为了应付参观,借来了二百头大猪,参观后又送回去。有一百头就是一百头,没有就是没有,搞假干什么?过去打仗发捷报,讲俘虏多少、缴获多少,也有这样的事,虚报战绩,以壮声势,老百姓看了舒服,敌人看了好笑,欺骗不了的。后来我们反对这样做,三令五申,多次教育,要老实,才不敢作假了。其实,就都那么老实吗?人心不齐,我看还是有点假的,世界上的人有的就不那么老实。建议跟县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切实谈一下,要老老实实,不要作假。本来不行,就让人家骂,脸上无光,也不要紧。不要去争虚荣。比如扫盲,说什么半年、一年扫光,我就不太相信,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扫除了就不错。绿化,年年化,年年没有化,越化越见不到树。说消灭了四害,是“四无”村,实际上是“四有”村。上面规定的任务,他总说完成了,没有完成就造假。现在的严重问题是,不仅下面作假,而且我们相信,从中央、省、地到县都相信,主要是前三级相信,这就危险。如果样样都不相信,那就变成机会主义了。群众确实做出了成绩,为什么要抹煞群众的成绩,但相信作假也要犯错误。比如一千一百万吨钢,你说一万吨也没有,那当然不对了,但是真有那么多吗?又比如粮食,究竟有多少,去年三千七百亿斤,今年先说九千亿斤,后来又压到七千五百亿斤到八千亿斤,这是否靠得住?我看七千五百亿斤翻了一番,那就了不起。

搞评比,结果就造假;不评比,那就不竞赛了。要订个竞赛办法,要检验,要组织验收委员会,像出口物资那样,不合规格不行。经济事业要越搞越细密,越搞越实际越科学,这跟做诗不一样,要懂得做诗和办经济事业的区别。“端起巢湖当水瓢”,这是诗,我没有端过,大概你们安徽人端过。巢湖怎么端得起来?即使检查了,也还要估计到里头还有假。有些假的,你查也查不出来,人家开了会,事先都布置好了。希望中央、省、地这三级都懂得这个问题,有个清醒头脑,打个折扣。三七开,十分中打个三分假,可不可以?这样是否对成绩估计不足,对干部、群众不信任?要有一部分不信任,要估计到至少不少于一成的假,有的是百分之百的假。这是不好的造假。另一种是值得高兴的造假。比如瞒产,干部要多报,老百姓要瞒产,这是个矛盾。瞒产有好处,有些地方报多了,上面就调得多,留给它的就

没有多少了,吃了亏。再有一种假,也是造得好的,是对付主观主义、强迫命令的。中南海有个下放干部写信回来说,他所在的那个公社规定要拔掉三百亩包谷,改种红薯,每亩红薯要种一百五十万株,而当时包谷已经长到人头那么高了,群众觉得可惜,只拔了三十亩,但上报说拔了三百亩。这种造假是好的。王任重 (12) 说,他的家乡河北某地,过春节时,要大家浇麦子,不让休息,老百姓有什么办法,只得作假。夜间在地里点上灯笼,人实际上在家里休息,干部看见遍地灯光,以为大家没有休息。湖北有一个县,要群众日夜苦战,夜间不睡觉。但群众要睡觉,就派小孩子放哨,看见干部来了,大家起来哄弄哄弄,干部走了又睡觉。这也是好的造假。总之,一要干部有清醒头脑,一要对他们进行教育,不要受骗,不要强迫命令。不然,人家起来放哨怎么办?现在有种空气,只讲成绩,不讲缺点,有缺点就脸上无光,讲实话没有人听,造假,讲得多,有光彩。讲牛尾巴长在屁股后面,没有人听,讲长在头上,就是新闻了。要进行教育,讲清楚,要老老实实,几年之内能做到就好。我看经过若干年,上了轨道,就可以比较踏实。

(五)破除迷信,不要把科学当迷信破除了。比如,人是要吃饭的,这是科学,不能破除。张良辟谷 (13),但他吃肉。现在,不放手让群众吃饭,大概是产量报多了。人是要睡觉的,这也是科学。动物总是要休息,细菌也要休息,人的心脏一分钟跳七十二次,一天跳十万多次。一要吃饭,二要睡觉,破除了这两条,就不好办事,就要死人。此外,还有不少的东西被当作迷信在那里破除。人去压迫自然界,拿生产工具作用于生产对象,自然界这个对象要作抵抗,反作用一下,这是一条科学。人在地上走路,地就有个反抗,如果没有抵抗,就不能走路。草地不大抵抗,就不好走路;拌泥田不抵抗,陷进去就拔不出来,这种田要掺沙土。自然界有抵抗力,这是一条科学。你不承认,它就要把你整死。破除迷信以来,效力极大,敢想敢说敢做,但有一小部分破得过分了,把科学真理也破了。比如说,连睡觉也不要了,说睡觉一小时就够了。方针是破除迷信,但科学是不能破的。

凡迷信一定要破除,凡真理一定要保护。资产阶级法权只能破除一部分,例如三风五气,等级过分悬殊,老爷态度,猫鼠关系,一定要破除,而且破得越彻底越好。另一部分,例如工资等级,上下级关系,国家一定的强制,还不能破除。资产阶级法权有一部分在社会主义时代是有用的,必须保护,使之为社会主义服务。把它打得体无完肤,会有一天我们要陷于被动,要承认错误,向有用的资产阶级法权道歉。因此要有分析,分清哪些有用,哪些要破除。鉴于苏联对于资产阶级法权应破者没有破,秩序相当凝固,我们应当应破者破,有用的部分保护。

(六)四十条,这次不搞为好,现在没有根据,不好议。

(七)谁先进入共产主义?苏联先进入还是我国先进入?在我们这里成了问题。赫鲁晓夫提出在十二年是准备进入共产主义的条件,他们很谨慎,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也要谨慎一些。有人说,两三年,三四年,五年七年进入共产主义,是否可能?要进,鞍钢先进,辽宁后进,(他们二千四百万人中有八百万人在城市),而不是别省,再其次是柯老、上海。如果他们还要等待别人,不能单独进。那徐水、寿张、范县就要进,那不太快了吗?派了陈伯达同志去调查,说难于进,现在专区、省还没有人说先进,想谨慎,就是县有些打先锋的。整个中国进入共产主义,要多少时间,现在谁也不知道,难以设想。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三十年?苏联四十一年,再加上十二年,共五十三年,还说是准备条件,中国就那么厉害?我们还只有几年,就起野心,这可能不可能?从全世界无产阶级利益考虑,也是苏联先进为好,也许在巴黎公社百年纪念时(一九七一年)苏联进入共产主义,我们十二年怎么样?也许可能,我看不可能。即或十年到一九六八年我们已经准备好,也不进,至少等苏联进入二三年后再进,免得列宁的党、十月革命的国家脸上无光。本来可进而不进,也是可以的。有这么多本领,又不宣布,又不登报说进入共产主义,这不是有意作假吗?这不要紧。有许多人想:中国可能先进入,因为我们找到人民公社这条路。这里有个不可能,也有个不应该。一块钱工资怎么进入?这些问题不好公开讨论,但这些思想问题要在党内讲清楚。

(1)天下第一田,指新华通讯社一九五八年十一月十三日编印的《内部参考》第 2632 期刊载的报道《安国的小麦千亩天下第一田》。介绍了河北省安国县伍仁桥东风人民公社在开展播种规格化、种植区域化、耕作园化的小麦大面积丰产运动中,搞的一块“千亩天下第一田”的情况,说这块千亩麦田埂直如线,畦平如镜,土粒胜如筛过,畦埂犹如刀切,计划平均亩产二万斤。毛泽东二十日写下批语“此件可看”,并把这篇报道作为中共八届六中全会文件在会上印发。毛泽东此时认定这是浮夸风。

(2)柯老,指柯庆施,时任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兼上海市市长。

(3)曾希圣,时任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

(4)艾森豪威尔,时任美国总统。

(5)陈漫远,曾任广西省委第一书记,此时已被撤职。一九五七年六月十四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严肃处理了广西因为灾荒饿死人事件。一九五六年,广西省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大幅度减产,农民群众口粮不足。当时中共广西省委和广西省人民委员会主要负责人存在对人民群众漠不关心的严重官僚主义,对灾害的严重性估计不足,没能采取有力的救灾措施,以致造成全省一万多农民外逃,五百五十多人饿死的严重事件。一九五七年六月十四日,国务院召开第五十二次会议,讨论了监察部关于灾荒死人的报告,并通过了处分有关失职人员的决定。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也就此事作出了有关党员干部撤职、留党查看和记过等处分。为提醒全党吸取此次事件的教训,《人民日报》六月十八日发表了《坚持同漠视民命的官僚主义作风作斗争》的社论。社论指出,这次广西发生的事件,从全国范围看,虽然是个别的,但它所暴露出来的不关心人民疾苦的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确实是不能容忍的。希望全党普遍地纠正报喜不报忧和听喜不听忧的歪风,切实改正工作中的缺点,克服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

(6)陈伯达,时任中共党刊《红旗》杂志的主编。

(7)富春、一波、王鹤寿、赵尔陆,李富春时任计委主任,薄一波时任副总理兼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王鹤寿时任冶金工业部部长,赵尔陆时任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兼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

(8)此人指王任重。一九五八年六月一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强协作区工作的决定》。决定将全国划分为东北、华北、华东、华南、华中、西南、西北等七个协作区,各个协作区都成立协作区委员会,作为各个协作区的领导机构。《决定》要求各个协作区“根据各个经济区域的资源等条件,按照全国统一的规划,尽快地分别建立大型的工业骨干和经济中心,形成若干个具有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的经济区域”。协作区委员会的组成人员是有

关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和其他必要人员;各协作区委员会下设立协作区经济计划办公厅,作为它的办事机构,并且接受国家计委和国家经委的指导;每个协作区指定一位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作为协作区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柯庆施时任华东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陶铸时任华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王任重时任华中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张德生时任西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林铁时任华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欧阳钦时任东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李井泉时任西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

(9)吕正操,时任铁道部代部长兼解放军总参谋部军事交通部部长。

(10)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毛泽东在郑州召集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和部分地方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也称第一次郑州会议。毛泽东在会上批评了急于想使人民公社由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以及企图废除商品生产等错误主张。

(11)《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不久就在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十日在武昌举行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讨论通过。

(12)王任重(一九一七——一九九二),河北景县人。时任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

(13)张良(?——前一八六),字子房,城父(今安徽亳州东南)人,刘邦的重要谋士。辟谷又称“却谷”、“断谷”、“绝谷”、“休粮”、“绝粒”,即不食五谷杂粮。闭去谷物的摄取。这样的修行人在此时间内只吃水果和蔬菜之类,更有甚者连水果、蔬菜也不食用而只喝水。

(14)徐水、寿张、范县,徐水在大跃进期间提出“到一九六三年进入共产主义社会”;毛泽东在第一次郑州会议上曾批评“山东范县(今归河南)提出两年实现共产主义,要派人去调查一下。现在有些人总是想在三五年内搞成共产主义”;人民日报曾以寿张县为典型发表过一篇著名文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关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是不是真老虎的问题*

(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一日)

这里我想回答帝国主义及一切反动派是不是真老虎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既是真的,又是纸的,这是一个由真变纸的过程的问题。变即转化,真老虎转化为纸老虎,走向反面。一切事物都是如此,不独社会现象而已。我在几年前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战略上藐视它,战术上重视它。不是真老虎,为什么要重视它呢?看来还有一些人不通,我们还得做些解释工作。

同世界上一切事物无不具有两重性(即对立统一规律)一样,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也有两重性,它们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历史上奴隶主阶级、封建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它们取得统治权力以前和取得统治权力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它们是生气勃勃的,是革命者,是先进者,是真老虎。在随后的一段时间,由于它们的对立面,奴隶阶级、农民阶级和无产阶级,逐步壮大,并同它们进行斗争,越来越厉害,它们就逐步向反面转化,化为反动派,化为落后的人们,化为纸老虎,终究被或者将被人民所推翻。反动的、落后的、腐朽的阶级,在面临人民的决死斗争的时候,也还有这样的两重性。一面,真老虎,吃人,成百万人成千万人地吃。人民斗争事业处在艰难困苦的时代,出现许多弯弯曲曲的道路。中国人民为了消灭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花了一百多年时间,死了大概几千万人之多,才取得一九四九年的胜利。你看,这不是活老虎,铁老虎,真老虎吗?但是,它们终究转化成了纸老虎,死老虎,豆腐老虎。这是历史的事实。人们难道没有看见听见过这些吗?真是成千成万!成千成万!所以,从本质上看,从长期上看,从战略上看,必须如实地把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看成纸老虎。从这点上,建立我们的战略思想。另一方面,它们又是活的铁的真的老虎,它们会吃人的。从这点上,建立我们的策略思想和战术思想。向阶级敌人作斗争是如此,向自然界作斗争也是如此。我们在一九五六年发表的十二年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和十二年科学发展纲要。这些都是从马克思主义关于宇宙发展的两重性,关于事物发展的两重性,关于事物总是当作过程出现而任何一个过程无不包括两重性,这样一个基本观点,对立统一的观点,出发的。一方面,藐视它,轻而易举,不算数,不在乎,可以完成,能打胜仗。一方面,重视它,并非轻而易举,算数的,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不经艰苦奋斗,不苦战,就不能胜利。怕与不怕,是一个对立统一法则。一点不怕,无忧无虑,真正单纯的乐神,从来没有。每一个人都是忧患与生俱来。学生们怕考试,儿童怕父母有偏爱,三灾八难,五痨七伤,发烧四十一度,以及“天有不测

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类,不可胜数。阶级斗争,向自然界的斗争,所遇到的困难,更不可胜数。但是,大多的人类,首先是无产阶级,首先是共产党人,除掉怕死鬼以及机会主义的先生们以外,总是将藐视一切,乐观主义,放在他们心目中的首位的。然后才是重视事物,重视每件工作,重视科学研究,分析事物的每一个矛盾侧面,钻进去,逐步地认识自然运动的法则和社会运动的法则。然后就有可能掌握这些法则,比较自由地运用这些法则,一个一个地解决人们面临的问题,处理矛盾,完成任务,使困难向顺利转化,使真老虎向纸老虎转化,使革命的初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转化,使民主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转化,使社会主义的集体所有制向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转化,使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向共产主义的全民所有制转化,使年产几百万吨钢向年产几千万吨钢乃至几万万吨钢转化,使亩产一百多斤或者几百斤粮食向亩产几千斤或者甚至几万斤粮食转化。同志们,我们就是做这些转化工作的。同志们,可能性同现实性是两件东西,是统一性的两个对立面。虚假的可能性同现实的可能性又是两件东西,又是统一性的两个对立面。头脑要冷又要热,又是统一性的两个对立面。冲天干劲是热。科学分析是冷。在我国,在目前,有些人太热了一点。他们不想使自己的头脑有一段冷的时间,不愿意做分析,只爱热。同志们,这种态度是不利于做领导工作的,他们可能跌筋斗,这些人应当注意提醒一下自己的头脑。另有一些人爱冷不爱热。他们对一些事,看不惯,跟不上。对这些人,应当使他们的头脑慢慢热起来。

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一日,在武昌

(1)指《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

(2)指《一九五六——一九六七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草案)》。这个草案是国务院根据中共中央关于迅速改变我国在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况的指示精神,从一九五六年四月开始,组织六百多名中国科学技术专家,并邀请二十多位苏联专家,经过半年的研究和讨论制订的。规划提出了国家建设所急需的五十七项重要科学技术任务和六百一十六个中心问题,并指出了各门类科学的发展方向。这个规划的实施,推动了我国科学技术事业的迅速发展。

在八届六中全会上的讲话

(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九日)

讲些意见,不是结论,决议就是这次会议的结论。

一、人民公社的出现,这是四月成都会议、五月党代表大会没有料到的。其实四月已在河南出现,五、六、七月都不知道,一直到八月才发现,北戴河会议作了决议。这是一件大事。找到了一种建设社会主义的形式,便于由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也便于由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全民所有制,便于工农商学兵,规模大,人多,便于办很多事。我们曾经说过,准备发生不吉利的事情,最大的莫过于战争和党的分裂。但也有些好事没料到。如人民公社四月就没料到,八月才作出决议。四个月的时间在全国搭起了架子,现在整顿组织。

二、保护劳动热情问题。犯错误的干部,主要是强迫命令,讲假话,以少报多,以多报少。以多报少危险不大,以少报多就很危险,一百斤报五十斤,不怕,本来是五十斤报一百斤就危险。主要的毛病在于不关心人民的生活,只注意生产。怎么处理?犯错误的人在干部中是少数,对于犯错误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采取耐心说服的方法,一次、二次……不予处分,作自我批评就够了。大家议一议。不能以我一个人的意见,就作为结论。对于严重违法乱纪,脱离群众的干部,约占县、区、乡干部的百分之一、二、三、四、五到此为止。各地情况不同,应加以区别。对这一些人,应该予以处罚,因为他们脱离群众,群众很不喜欢他们。没有对百分之九十以上犯错误的干部采取不处分的方针,就不能保护干部。就会挫伤干部的热情,也会挫伤劳动者的热情。没有对严重违法乱纪的一部分人经过辩论,区分情节,给以轻重不同的处分,也会挫伤群众的热情,有些特别严重的要做刑事处理。总之,要有分析,其中有些是阶级异己分子,有些不是阶级异己分子,但情节恶劣的,如打人、骂人押人、捆人,要给予处分。湖北已经撤了一个县委第一书记,他在旱情严重时,没有抗旱,而谎报抗旱。总之处罚的要极少,教育的要极多,这就是能保护干部的热情。也就保护了劳动者的热情。对群众中间犯错误的人。方针也是如此。

三、苦战三年基本改变全国面貌问题。这个口号是否适当?三年办得到办不到?这个口号首先是河南同志提出来的。开始在南宁会议上我们采取了这一口号,那时是指农村讲的。后来不知那一天,推广为“苦战三年。改变全国面貌”。曾希圣想说服我,拿出三张河网化地图,说农村可以基本改变。农村也许能够办到,至于全国,我看还要考虑一下。三年之内,大概能够搞到三干到四千万吨钢,六亿五千万人口的大国,搞三、四千万吨钢能说基本改变了面貌?这个标准,我

看提的低了一点,不然,以后就没有什么改头了。以后五千万、六千万、一亿、二亿,算什么呢?我看大改还在后头呢!因此三年内还不能说基本改变了全国面貌。到一九六二年大概有五六千万吨钢。那时也许说基本改变了全国面貌。那时就有英美今天的水平了,是不是到那时还不说基本改变。因为六亿多人口的国家,面貌改得这样快,化装都化好了?到底怎么说好,值得商量一下,因为报纸已在大宣传。或者提五年基本改变,十年到十五年彻底改变,如何最好,请同志们考虑,或者超过英国叫基本改变,超过美国叫彻底改变。勉强去超,累得要死,不如稍微从容一点。假如不要这么多年,三年、四年就完成了怎么办?能提前实现也好嘛!提前的时间长一点,结果时间缩短了,我看也不吃亏,曾希圣有一个办法,无非是当“机会主义”。安徽去冬今春水利开始搞八亿土石方。以后翻了一番,变成十六亿。八亿是机会主义,十六亿是马克思主义。没有几天又搞了三十二亿,十六亿就有点“机会主义”了。后来提高到六十四亿了。我们把改变面貌的时间说长一点,无非是当“机会主义”者。这样的机会主义,很有味道,我愿意当,马克思赏识这种机会主义,不会批评我。

四、党内外某些争论问题:围绕人民公社。党内党外有各种议论,大概有几十万、几百万干部在议论,有一大堆问题搞不清楚,一人一说,十人十说,没有作全面分析,深入分析。国际上也有议论,大体上有几说:一说是性急一点,他们有冲天干劲,革命热情很高,非常宝贵,但未作历史分析,形势分析,国际分析,这些人好处是热情高,缺点是太急了,纷纷宣布进入全民所有制,两三年进入共产主义。这次决议的主要锋芒,是对着这一方面讲的。就是说不要太急了。太急了没有好处。有了这个决议,经过这个决议,经过几个星期,几个月,他们在实践中、辩论中可以大体上搞清楚。

五、研究政治经济问题。在这几个月内。读一读斯大林的《论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拿出几个月时间,各省要组织一下。为了我们的事业,联系实际研究经济理论问题。目前有很大的理论意义和实际意义。郑州会议我曾经提过这个建议,我写了一封信建议大家研究。

六,研究辩证法问题。郑州会议时。不知是哪位同志提出“大集体,小自由”,这个提法很好。

要抓生产,又要抓生活。两条腿走路是对立统一的学说。都是属于辩证法范畴的。马克思关于对立统一的学说,一九五八年在我国有很大的发展。例如。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前提下,工农业同时并举,重工业与轻工业同时并举。中央工业与地方工业同时并举,大中小企业同时并举。小土群与大洋群,土法与洋法,几个并举。还有管理体制——中央统一领导和地方各级分级管理,从中央、省、地,县、公社一直到生产队。都给他一点权。完全无权是不利的。这几种思想,在我们党内已经确立了,这很好。小土群,大洋群也是并举的,还有

中洋群,例如唐山、黄石港不是中吗?有没有小洋群?也有。还有洋土结合群。总之,复杂得很,这些事在社会主义阵营,有些国家认为是不合法的。不许可的,我们许可,在我们这里是合法的。许可好还是不许可好?还要看几年。但在我们这样的国家里,啥也没有,穷得要命。搞些小土群也好嘛!专大的太单调。在农业中也是很复杂的,有高产、中产、低产同时存在。实行耕作“三三制”是群众的创造,北戴河会议抓着了提出了三分之一种粮食。三分之一休闲、三分之一种树。这可能是农业革命的方向。又提出“八字宪法”:水肥土种密保工管。人不喝不行。植物不喝也不行。

在社会主义制度方面,在社会主义阶段,有两种所有制同时存在。是对立又是结合,是对立的统一。集体所有制中包含了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核心因素。它的根本性质是集体所有制,并且包含有共产主义全民所有制的因素。尤金最近说,中国提出集体所有制中包含有共产主义因素是对的。说苏联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中,也包含着共产主义因素。资本主义社会不允许组织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但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中,应该也可以允许共产主义因素的增长。斯大林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把三种所有制,即集体所有制,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共产主义全民所有制绝对化,截然分开,是不对的。

以上这些可否都讲成辩证法的发展。

郑州会议提出“大集体,小自由”,现在又提出抓革命又抓生活。这都是辩证法的推广。武昌会议又提出实事求是,订计划又热又冷,要雄心很大,但又要有相当的科学分析。当然这个决议,想解决一切问题也不可能。我看这个决议慢一点发表为好。只发表一个公报明年三月人代会上发表,这和我们的雄心大志相符,避免了由于一九五八年大跃进而产生的某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比较有根据。比较有科学分析了。对于钢的问题。明年搞三千万吨钢,我也赞成过。到武昌后,感到不妙。过去我也想过一九六二年搞到一亿或者一亿二千万吨,那时只担心需要不需要的问题。忧虑这些钢谁用,没有考虑到可能性的问题。后来又考虑到可能性的问题。一是可能,一是需要,今年一千零七十万吨累得要死,因而对可能性发生问题。明年三千万吨,后年六千万吨,一九六二年一亿二千万吨,是虚假的可能性,不是现实的可能性。现在,要把空气压缩一下。把盘子放小——一千八百至二千万吨。是否不能超过呢?到明年再看,二千二百至二千三百万吨都可以,行有余力则超过嘛,现在要压缩一下,不一定订那么高。留有余地,让群众的实践去超过我们的计划,这也是一个辩证法的问题。实践。包括我们领导干部的努力和群众的实践在内。提得低,由实践把它提高,这并不是机会主义。从一千一百万吨到二千万吨,成倍的增长,全世界从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主义”。这里也要联系到国际主义,要和苏联,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联系起来。要和整个世界工人阶级的国际团体联系起来,在这个问题上不要抢先。现

在有些县总是好抢先,要先进入共产主义。其实要先进入共产主义的,应该是鞍钢、抚顺、辽宁、上海、天津。中国先进入共产主义跑到苏联前头,看起来不像样子。有没有可能也是问题。苏联的科学家有一百五十万,高等知识分子几百万,工程师五十万,比美国多。苏联有五千五百万吨钢,我们还只有这么一点。他积蓄的力量大,干部多,我们才开始。所以可能性也是成问题的。赫鲁晓夫提出的七年计划,还是准备进入共产主义,提出两种所有制,逐步合一,这是很好的事。一个不应该,一个不可能,即使我们可能先进也不应该(先进)。十月革命是列宁的事业,我们都不是学习列宁吗?急急忙忙有何意思!无非是到马克思那里去请赏。如果那样搞,可能在国际问题犯错误,要讲辩证法。要注意互相有利,辩证法有很大的发展,就涉及到这个问题。

七、郑州会议搞的十五年纲要,这次搁下没有谈,可能不可能,需要不需要,都缺乏根据,不仅缺乏充分的根据,而且缺乏初步的根据,苏联和美国的经验,都不能证明搞那么多,是不是可能?就是可能了,也找不到买主。因此目前不定这个纲要,我们可以每年到冬季拿出来谈一次。明年,后年,大后年都不作这种长期计划。大概到一九六二年可以作一个长期计划,再早是不行的,全党全民办工业搞了几年,可能和需要的问题也许到那时可以看出一点。这次会议没有谈。收起来了,有些同志失望了。

八、一九五八年军事工作有相当大的发展,一是大整风,二是官长下连队当兵,三是参加生产,四是大办民兵。自从六月在北京开整风会议后,各级一直开下来,到现在可能已经开得差不多了。训练,这件事,也不能丢,如果全去整风,生产、炼钢、搞公社、搞水利,那也不行,军队总是军队,训练是经常任务。

九、关于教育制度的改变。实行教育与劳动生产相结合的制度这也是一件大事,当然也发生了一点问题。例如,有的学生不想读书,劳动搞出味道了,如果很多人不想读书就成了问题。成了问题就开会,开了会又会读书。

十、两种可能性问题。一种事物总有两种对立的东西。我们的党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巩固,一是分裂。在上海时,一个中央分裂为两个中央,在长征中与张国焘分裂,高饶事件是部分分裂。部分的分裂是经常的。去年以来。全国有一半的省份在领导集团内发生了分裂。人身上海天都要脱发、脱皮,这就是灭亡一部分细胞。从小孩起就要灭亡一部分细胞,这才有利于生长。如果没有灭亡,人就不能生存。自从孔夫子以来,人要不灭亡那不得了。灭亡有好处,可以做肥料,你说不做,实际做了。精神上要有准备。部分的分裂每天都存在。分裂灭亡总会有的。没有分裂,不利于发展。整个的灭亡,也是历史的必然。整个讲,作为阶级斗争工具的党和国家,是要灭亡的。但在它的历史任务未完成前,是要巩固它,不希望分裂,但要准备分裂。没

有准备,就要分裂。有准备。就可避免大分裂。大型、中型的分裂是暂时的。匈牙利事件是大型的,高饶事件、莫洛托夫事件是中型的。每个支部都在起变化,有些开除,有些进来,有些工作很好,有些犯错误。永远不起变化是不可能的。列宁经常说:国家总有两种可能。或者胜利,或者灭亡。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有两种可能,胜利下去,或者灭亡。列宁是不隐讳灭亡这种可能性的,我们人民共和国也有两种可能性,不要否定这种可能性。我们手里没有原子弹,打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占北京、上海、武汉,我们打游击,倒退十几年,二十年,回到延安时代。所以一方面我们要积极准备,大搞钢铁,搞机器,搞铁路,争取三四年内搞几千万吨钢,建立起工业基础,使我们比现在更巩固。我们现在在全世界名声很大,一个是金门打炮,一个是人民公社,还有钢一千零七十万吨这几件大事。我看名声很大,而实力不强。还是“一穷二白”,手无寸铁,一事无成。现在不过有一寸铁而已,国家实际上是弱的,在政治上我们是强国,在军事装备上和经济上是弱国。因此我们目前的任务是由弱变强。苦战三年能否改变?三年恐怕不行。苦战三年,只能改变一部分,不能基本改变。再有四年,共七年时间,就比较好了,就名符其实了。现在名声很大,实力很小,这一点要看清楚。现在外国人吹的很大,许多报纸尽是大话,不要外国人一吹,就神乎其神,飘飘然了。其实今年好钢只有九百万吨,轧成钢材要打七折。只有六百多万吨。不要自己骗自己,粮食是不少。各地打了折扣以后是八千六百亿斤,我们讲七千三百亿斤,即翻一番多点,那一千一百亿斤不算,真有而不算,也不吃亏。东西还存在。我们只怕没有,有没有,没有查过,在座诸公都没有查过。就算有八千六百亿斤,四分之一是薯类。要估计到不高兴的这一面,索性讲清楚,把这些倒霉的事,在省,地、县开个会,吹一吹,有什么不可以,别人讲不爱听,我就到处讲讲倒霉的事,无非是公共食堂、公社垮台,党分裂,脱离群众,被美国占领,国家灭掉,打游击。我们有一条马克思主义的规律管着,不管怎样,这些倒霉的事总是暂时的、局部的。我们历史上多少次的失败,都证明了这一点。匈牙利事件,万里长征,三十万军队变成两万几,三十万党员变成几万,都是暂时的、局部的。资产阶级的灭亡、帝国主义的灭亡,则是永久的。社会主义的挫折、失败、灭亡是暂时的,不久就要恢复。即使完全失败,也是暂时的,总要恢复的。人皆有死。个别的人总是要死的,而整个人类总是要发展下去的。两种可能性都谈,没有坏处。

十一、关于我不担任共和国主席问题。这次要做个正式决议,希望同志们赞成。要求三天之内,省里开一次电话会议。通知到地、县和人民公社,三天之后发表公报,以免下边感到突如其来。世界上的事就这么怪,能上不能下。估计到可能有一部分人赞成,一部分人不赞成。群众不了解,说大家干劲冲天,你临阵退却。要讲清楚,不是

这样。我不退却,要争取超美后才去见马克思嘛!

十二、国际形势。今年这一年有很大的发展。敌人方面乱下去,一天天乱下去,我们方面好起来,一天天好起来。每天的报纸都证明这一点。真正丧气的是帝国主义。他们烂、乱、矛盾重重,四分五裂。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好过的日子过去了。他们没有变成帝国主义之前,只有资本主义时代是他们的好日子。现在的时代是帝国主义灭亡的时代,我们的情况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当然,也要估计到还有长期的、曲折的、复杂的斗争,并且要估计到战争的可能性。有那么一些人想冒险,最反动的是垄断资产阶级,大多数是不愿打的。

马列主义基本原理至今未变,个别结论可以改变*

(一九五九年二月十四日)

马特:我有些理论问题不清楚,想在这里提一提。主席先生是世界上第一流的理论家,不知有无时间解答?

毛泽东:你这个说法不对。

马:理论著作我看过很多。我认为只有列宁和您的著作最好。

毛:忙于工作,没有充分的时间研究理论问题。

马:我认为,所谓马列主义是指马克思和列宁两人的著作。其中属于认识论的唯物主义是普遍的真理,还有一部分是属于具体实用的而必须在实践中加以考察的学说。就此而言,马列主义中属于后一部分的学说是否需要不断改变?

毛:你这个讲法不合适,马列主义至今未变。唯物主义并不等于马列主义,在马克思主义产生以前就已经有唯物主义,资产阶级曾经发挥了唯物主义,例如法国的唯物主义。辩证法也不是马克思发现的,例如德国过去有唯心辩证法。马克思是改造了这两种东西。他把唯物主义改造成为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世界是联系的、发展的。为什么会有发展呢?因为有矛盾存在。他把辩证法改造成为唯物辩证法。唯物辩证法是正确反映客观世界的辩证法,这与德国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不同。至于马克思、列宁关于个别问题的结论做得不合适,这种情况是可能的,因为受当时条件的限制,例如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革命首先在西方几个国家同时取得胜利的结论。

马:这正是我要提的问题。

毛:列宁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马:列宁改变了一些马克思主义学说,说无产阶级革命可以在单独一个国家内取得胜利。

毛:马克思、恩格斯说过无产阶级革命将在几个经济文化比较发达的国家同时发生,现在改变了这个结论。例如,俄国经济比西欧落后,却首先取得了革命的胜利。这就证明,无产阶级革命是可以首先在一个国家取得胜利的。

马:这本来是没有预料到的,即使是列宁,也是事后才看出来的。

毛:列宁在十月革命以前就已经发现。

马:但是在二月革命之后。

毛:列宁在从事研究工作的后期,指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帝国主义阶段,看出了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的规律,有可能引起世界大战,有可能首先在一国或几国爆发革命,在东方国家中也有这种可能。

马:列宁是在以后才看出的。

毛:列宁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研究了这个问题,并且得出结论:无产阶级革命可以首先在一个国家取得胜利。当然,他没有预料到在什么国家首先取得胜利。

马:列宁说专政只能由一个政党执行,而主席先生说无产阶级专政可以由几个政党联合执行,这是不是离开了马列主义?

毛:不能说离开了马列主义。中国的民主革命,可以说是几个政党联合进行的,但是以共产党为首。中国有两次革命:一九四九年以前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解决反帝、反封建、反国民党统治的问题,那时我们没有触动民族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后一次革命,想必你也知道,就触及了民族资产阶级的所有制以及个体手工业与个体农业的所有制。对这些所有制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经过了几个步骤。后一次革命经过几年,已基本完成。这两次革命,都是以共产党为领导进行的。

马:中国解放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中国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是解放以后的事,中国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却早已知道了。

毛:我们先动买办资本,而对民族资本我们好几年未动。至于个体农民,我们首先分配土地为农民所有,第二步才将他们组织起来,搞合作化。对于民族资本,我们分几个步骤进行改造,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公私合营。国家采取了和平赎买政策,分好几年赎买。现在,原属民族资本的那些企业都是由国家管理。

中国过去的资本主义,主要是官僚资本和帝国主义资本,占百分之八十,民族资本只占百分之二十。官僚资本和帝国主义资本归国家所有以后,资本的主要部分就已归国家所有了。对民族资本我们采取和缓的政策。

马:很同意中国的做法。

毛:资本家现在同我们合作。

马:还有一个理论问题,为什么马克思主义先在东方经济落后的国家取得胜利?

毛:这个道理很简单。东方国家的统治者不能解决他们国家的问题,东方国家人民首要的任务是反帝、反封建。这些国家被西方国家剥削得很贫困。这里讲的东方,包括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即所谓帝国主义的后方。

马:马列主义有关实用的部分,现在有些已不适用了。比如西方国家,社会经济是垄断的,但政治上并不尽然,因为还有自由,这个自由并不影响社会的发展。所以,社会经济制度和政治上的专制这两个东西,是否可以分开来?

毛:这首先要对专政作分析,西方国家的所谓自由,实际上是资本家有剥削的自由。

马:同意。中国是把人们从经济上解放出来。

毛:西方国家的政权不可能由多数人掌握,而只由资本家统治,这就是独裁。

马:那些国家的共产党为什么不上台呢?

毛:因为资本家不允许。

马:在智利,共产党上台是有可能的。

毛:今天还是投资产阶级的票的人多。

马:为什么呢?

毛:中国过去也是如此,赞成我们的人开始也很少。经过二十八年,自一九二一年至一九四九年,我们逐渐取得了人民的拥护。

马:西方国家已经经历了好几百年了,再过一百年也还会是那样。

毛:但是今后的情况是会改变的。

马:当然会这样,这就需要一个新的方案。

毛:马克思活着的时候,不能将后来出现的所有的问题都看到,也就不能在那时把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加以解决。俄国的问题只能由列宁解决,中国的问题只能由中国人解决。

马西方国家和拉丁美洲国家问题的解决将要受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影响,但是你们说这将是马列主义的胜利,而不说是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胜利。如果你们对马列主义采取这种态度,拉丁美洲人民就会怀疑马列主义。

毛:世界观是辩证唯物主义,这是共产党的理论基础。无产阶级专政与阶级斗争的学说是革命的理论,即运用这个世界观来观察与解决革命问题的理论。

马列主义应包含三部分:一、马列主义的哲学,这是理论基础;二、马列主义的经济学,这是用马列主义的观点来考察经济现象的学说;三、马列主义的革命学说,比如关于阶级斗争、政党、无产阶级专政等的学说。这三部分不能分割,而应视为马列主义的三个有机联系的组成部分。

马:世界观不变,是不是革命理论部分是可以改变的?

毛:要看是什么理论。比如革命将首先在一国或几个国家内取胜的理论,是改变了马、恩的结论的。

马:如果把今天谈话的内容发表出去,会不会有人认为主席先生背叛了马列主义?

毛:我不认为中国背叛了马列主义。中国的党一贯遵守马列主义的原则,因为它是普遍的真理。这是普遍真理与中国具体情况的统一的问题。

(1)见列宁《论欧洲联邦口号》(一九一五年八月):“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又见列宁《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一九一六年九月):“社会主义不能在所有国家内同时获得胜利。它将首先在一个或者几个国家内获得胜利。而其余的国家在一段时间内将仍然是资产阶级的或资产阶级以前的国家。”(《列宁选集》第 2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554、722 页)

在第二次郑州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二十八日、三月一日、三月五日)

一、二月二十七日的讲话 —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怎么能无偿占有呢

一九五八年,我们在各个战线上取得了伟大的成绩,不论在思想政治战线上,工业战线上,农业战线上,交通运输战线上,商业战线上,文教战线上,国防战线上,以及其他方面。都是如此。特别显着的。是工业和农业生产方面有了一个伟大的跃进。一九五八年,在全国农村中普遍建立了人民公社。

人民公社的建立使农村中原来的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扩大和提高了,并且开始带有若干全民所有制的成份,人民公社的规模比农业生产合作社大得多,并且实行了工农商学兵,农林牧副渔的结合,这就有力的促进了农业生产和整个农村经济的发展,广大的农民。尤其是贫农和下中农。对于人民公社表现了热烈的欢迎。广大干部在人民公社运动中做了大量的有益的工作。他们表现了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的极大的积极性,这是非常宝贵的,没有他们这种积极性。要取得这样伟大的成绩是不可能的。当然,我们的工作中,不但有伟大的成绩。也有一些缺点。在一个新的、像人民公社这样缺乏经验的前无古人的几亿人民的社会运动中。人民和他们的领导者们都只能从他们的实践中逐步取得经验,对事物的本质逐步加深他们的认识,揭露事物的矛盾,解决这些矛盾,肯定工作中的成绩,克服工作中的缺点,谁要说一个广大的社会运动能够完全没有缺点,那他不过就是一个空想家,或者是一个观潮派算账派,或者简直是敌对分子。我们的成绩和缺点的关系,正是我们所常说的,只是十个指头中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有些人怀疑或者否认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怀疑或者否认人民公社的优越性,这种观点显然是完全错误的。

人民公社现在正在进行整顿巩固工作,就是说整社,已经或者正在辩论一九五八年有无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有无优越性两个问题。各级党委正在整社工作中,按着六中全会的方针,采取了首先肯定大跃进的成绩,肯定人民公社的优越性,然后才能指出工作中的缺点错误这种次序,这种作法是完全恰当的。这样作,可以保护广大干部和群众的积极性。就干部来说,百分之九十几都是好的。都是应当加以坚决保护的。

现在我来说一点人民公社的问题。我认为人民公社现在有一个矛盾,一个可以说相当严重的矛盾,还没有被许多同志所认识,它的性质还没有被揭露,因而还没有被解决。而这个矛盾我认为必须迅速地加以解决,才有利于调动广大人民群众更高的积极性,才有利于改善

我们和基层干部的关系,这主要是县委、公社党委和基层干部之间的关系。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矛盾呢?大家看到,目前我们跟农民的关系在一些事情上存在着一种相当紧张的状态,突出的现象是在一九五八年农业大丰收以后,粮食、棉花、油料等等农产品的收购至今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任务。再则全国,除少数灾区外,几乎普遍地发生瞒产私分,大闹粮食、油料、猪肉、蔬菜“不足”的风潮,其规模之大,较之一九五三年和一九五五年那两次粮食风潮都有过之无不及。同志们,请你们想一想,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我认为,我们应当透过这种现象看出问题的本质即主要矛盾在什么地方。这里面有几方面的原因,但是我以为主要地应当从我们对农村人民公社所有制的认识和我们所采取的政策方面去寻找答案。

农村人民公社所有制要不要有一个发展过程?是不是公社一成立,马上就有了完全的公社所有制,马上就可以消灭生产队的所有制呢?我这是说的生产队,有些地方是生产大队即管理区,总之大体上相当于原来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现在有许多人还不认识公社所有制必须有一个发展过程,在公社内,由队的小集体所有制到社的大集体所有制,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要有几年时间才能完成。他们误认人民公社一成立,各生产队的生产资料、人力、产品,就都可以由公社领导机关直接支配。他们误认社会主义为共产主义,误认按劳分配为按需分配,误认集体所有制为全民所有制。他们在许多地方否认价值法则,否认等价交换。因此,他们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对生产队的某些财产无代价地上调,银行方面也把许多农村中的贷款一律收回。一平、二调、三收款,引起广大农民的很大恐慌。这就是我们目前同农民关系中的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六中全会的决议一写明了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和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所必须经过的发展阶段。但是没有写明公社的集体所有制也需要有一个发展过程,这是一个缺点。因为那时我们还不认识这个问题。这样,下面的同志也就把公社、生产大队、生产队三级所有制之间的区别模糊了,实际上否认了目前还存在于公社中并且具有极大重要性的生产队(或者生产大队,大体上相当于原来的高级社)的所有制,而这就不可避免要引起广大农民的坚决抵抗。从一九五八年秋收以后全国性的粮食、油料、猪肉、蔬菜“不足”的风潮,就是这种反抗的一个集中表现。一方面,中央、省、地、县、社五级(如果加上管理区就是六级)党委大批评生产队、生产小队的本位主义,瞒产私分;另一方面,生产队、生产小队却几乎普遍地瞒产私分,甚至深藏密窖,站岗放哨,以保卫他们的产品。我以为,产品本来有余,应该向国家交售而不交售的这种本位主义确实是有的,犯本位主义的党员干部是应该受到批评的,但是有很多情况并不能称之为本位主义。即令本位主义属实,应该加以批评,在实行这种批评之

前,我们也必须首先检查和纠正自己的两种倾向,即平均主义倾向和过分集中倾向。所谓平均主义倾向,即是否认各个生产队和各个个人的收入应当有所差别。而否认这种差别,就是否认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社会主义原则。所谓过分集中倾向,即否认生产队的所有制,否认生产队应有的权利,任意把生产队的财产上调到公社来。同时,许多公社和县从生产队抽取的积累太多,公社的管理费又包括很大的浪费,例如有一些大社竟有成千工作人员不劳而食或半劳而食,甚至还有脱产文工团。上述两种倾向,都包含有否认价值法则、否认等价交换的思想在内,这当然是不对的。凡此一切,都不能不引起各生产队和广大社员的不满。

目前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向广大干部讲清道理,经过充分的酝酿和讨论,使他们得到真正的了解,然后我们和他们一起,共同妥善地坚决地纠正这些倾向,克服平均主义,改变权力、财力、人力过分集中于公社一级的状态。公社在统一决定分配的时候,要承认队和队、社员和社员的收入有合理的差别,穷队和富队的伙食和工资应当有所不同。工资应当实行死级活评。公社应当实行权力下放,三级管理,三级核算,并且以队的核算为基础。在社与队、队与队之间要实行等价交换。公社的积累应当适合情况,不要太高。必须坚决克服公社管理中的浪费现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有效地去克服那种确实存在于一部分人中的本位主义,巩固公社制度。这样做了以后,公社一级的权力并不是很小,仍然是相当大的;公社一级领导机关并不是没有事做,仍然有很多事做,并且要用很大的努力才能把事情做好。

公社在一九五八年秋季成立之后,刮起了一阵“共产风”。主要内容有三条:一是穷富拉平。二是积累太多,义务劳动太多。三是“共”各种“产”。所谓“共”各种“产”,其中有各种不同情况。有些是应当归社的,如大部分自留地。有些是不得不借用的,如公社公共事业所需要的部分房屋、桌椅板凳和食堂所需要的刀锅碗筷等。有些是不应当归社而归了社的,如鸡鸭和部分的猪归社而未作价。这样一来,“共产风”就刮起来了。即是说,在某种范围内,实际上造成了一部分无偿占有别人劳动成果的情况。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公共积累、集体福利、经全体社员同意和上级党组织批准的某些统一分配办法,如粮食供给制等,这些都不属于无偿占有性质。无偿占有别人劳动的情况,是我们所不许可的。看看我们的历史吧。我们只是无偿剥夺了日德意帝国主义的、封建主义的、官僚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和地主的一部分房屋、粮食等生活资料。所有这些都不是侵占别人劳动成果,因为这些被剥夺的人都是不劳而获的。对于民族资产阶级的生产资料,我们没有采取无偿剥夺的办法,而是实行赎买政策。因为他们虽然是剥削者,但是他们曾经是民主革命的同盟者,现在又不反对社会主义改造。我们采取赎买政策,就使我们在政治上获得主动,经济上也有利。同志们,我们对于剥削阶级的政策尚且是如此,那末,我

们对于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又怎么可以无偿占有呢?

二、二月二十八日的讲话 ——公社不允许有脱产的文工团

劳动分配,现在极为不合理,农业(包括农、林、牧、副、渔)分配太少,而工业,行政人员和服务行业的人员太多(有的多到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必须坚决的减下来。中国从张之洞办工业以来产业工人只有四百万,解放以来平均每年增长一百万,即八百万,共一千二百万,而去年一年增了二千六百万,再加上各行各业转过来转过去的四百万,共为三千万,突然增加三千万,一则一喜,一则一忧。上面这三部分人,都有大批浪费,必须坚决减下来,从事农林牧副渔,否则有危险。据说工业浪费百分之二十,要回农村,服务行业要大减,行政人员只许有千分之几。公社不允许有脱产的文工团。

三、三月一日的讲话—— 凡是劳动总要等价交换

要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改善政府与农民的关系,必须从改变所有制着手。现在一平、二调、三提款,否定按劳分配,否定等价交换。价值法则,等价交换不仅存在公社内部,也存在于集体所有制与全民所有制之间,实际上生产资料各部门之间也有价值法则起作用。现在就是一平、二调、三提款,提起就走,一张条子要啥调啥,不给钱是起破坏作用。现在银行不投资农业,我建议每年增加十亿,十年搞一百亿无利长期贷款,主要支援贫队,一部购买大型农具,十年之后国有化了,就变为国家投资了,忽然一股风,一平、二调、三提款,破坏经济秩序,许多产品归社不归队。六中全会公社决议的一套制度,二个半月来根本没有实行。问题不这样提,共产风会继续发展。为什么六中全会的决议没有阻止这股风的发展?是不是只有冀、鲁、豫三省?是不是南方各省道德特别高尚,马克思主义多?我就不相信。

我提议请你们开一个六级干部会,找一批算账派参加。共产党就是反反复复。

十二句话应再加两句价值法则,等价交换。统一领导,队为基础,分级管理,权力下放;三级核算,各计盈亏,适当积累,合理调剂,收入分配,由社决定,多劳多得,承认差别,价值法则、等价交换。不解决这个问题,大跃进就没有了。我这篇话不讲,就不足以掀起议论,这几个月许多地方实际上破坏了价值法则。去年郑州会议,就吵这个问题,拉死人来压活人。凡是瞒产私分者,一定都是一平、二调、三提款(引起的)。农民从十月以来,发生大恐慌,怕共产,从桌、椅、板凳开始,还有个工业抗旱,破钢烂铁,无代价献宝。这在战时是可以的,无代价或者很少代价。战时只给饭吃,不给代价。

这也不是长期的,否则也会破坏生产。

今年你们要节制,尽最少放“卫星”,如体育卫星、诗歌卫星、银行卫星等。

共产主义是不是推迟了?早已推迟了,六中全会决议讲了十年到二十年,还有五个条件没有完成。现在有些同志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想早一点,我看越想搞越搞不成,越慢一点,越可以快。用“无偿”来搞共产主义不行。猪只有一条,你有他就没有了。凡是劳动,总要等价交换的。

四、三月五日的讲话——我代表一千万队长级干部五亿农民说话

放一大炮是否灵,放对了没有?

要拿王国藩穷棒子社对穷户、穷队、穷社,解决穷社、穷队、穷户问题。一是贷款,二是公共积累。国家每年拿出十亿解决这一问题,社工业少办,主要是解决这问题。共产主义没有饭吃,天天搞共产,实际是“抢产”,向富队共产。旧社会谓之贼,红帮为抢,青帮叫偷,对下面不要去讲抢,抢和偷的科学名词叫做无偿占有别人的劳动。地主叫超经济剥削,资本家叫剩余劳动,也就是剩余价值。我们不是要推翻地主、资本家吗?富队里有富人,吃饭不要钱就侵占了一部分,这个问题要想办法解决,一平、二调、三收款,就是根本否定价值法则和等价交换,是不能持久的。过去汉族同少数民族是不等价交换,剥削他们,那时不等价还出了一点价,现在一点价也不给,有一点就拿走,这是个大事,民心不安,军心也就不安,甚至征购粮款也被公社拿走,国家出了钱,公社拦腰就抢。这些人为什么这样不聪明呢?他们的政治水平那里去了。问题是省、地、县委没有教育他们。整社三个月没有整到痛处,隔靴抓痒,在武昌会议时,不感到这个问题,回到北京感到了,睡不着觉,九月就充分暴露了,大丰收!国家征购粮(却)完不成,城市油吃不到了。赵紫阳的报告和内部参考中的材料你们看到没有?我就不相信长江、珠江流域马克思主义就那样多?我抓住赵紫阳把陶铸的辫子抓到了。瞒产私分很久了,开始在襄阳发现,刘子厚谈话对我有很大启发,河北一月开党代会,开始搞共产主义,倾向于一曰大、二曰公,二月十三日就感到有问题,决心改变主意,但还没有接触到所有制问题。到山东谈了吕洪宾合作社,开条子调东西调不动,就让许多人拿秤去秤粮食,群众普遍抵制,于是翻箱倒柜;进而进行神经战,一顶帽子“本位主义”一框,你框农民就看出你没有办法了,他也不在乎,这一着神经战也不灵,一张条子,一把秤,一顶帽子三不灵后才受到了教育,才用一把钥匙,解决思想问题,但也没有接触到所有制,河南说“虽有本位主义情有可原,不予处分,不再上调”,安徽说“错是错了,但不算错”。什么叫情?情者情况也,等价交换也,不是人家本位主义,而

是我们上级犯了冒险主义,翻箱倒柜,“一平、二调、三收款”,一张条子,一把秤,一顶帽子,这是什么主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四方”,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跑。你不等价交换,人家人财两空,吕鸿宾改变主意,一张安民布告,一个楼梯下楼,要下楼,首先要下楼的是我们,就是解决所有制问题。

土地属谁所有,劳动力属谁所有,产品就属谁所有。农民历来知道土地是搬不走的,不怕,但劳动力、产品是可以搬得走的,这就怕了。拿共产主义的招牌,实际实行抢产,如不愿不等价交换,就叫没有共产主义风格,什么叫共产主义,还不是公开抢?没有钱嘛!不是抢是什么?什么叫一曰大、二曰公?一曰大是指地多,二曰公是指自留地归公。现在什么公?猪、鸭、鸡、萝卜、白菜都归公了,这样调人都跑了。河北定县一个公社有七、八万人,二、三万个劳动力,跑掉一万多。这样的共产主义政策,人都走光了。劳动力走掉根本原因是什么,要研究。

整了三个月社,只做了一些改良主义工作,修修补补,办好公共食堂,睡好觉,一个楼梯,一张布告之类,但未搞出根本性办法。要承认三级所有制,重点是生产队所有制,“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财”,所有人、土、财都在生产队,五亿农民都在生产队,上面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如不承认所有制,就立即破坏。我是事后诸葛亮,以前还未看到这个问题。在批转赵紫阳的报告(时),就有此思想。六中全会有好处,农民不怕中央了,认为中央好讲价钱,中央雇工是拿钱的,购粮油是拿钱的,征购不多,注意生活福利,八小时工作等。仇恨集中在公社,第二在县,县也调了些人,调了些东西,县、社办那么多事干啥?所以,要对公社同志讲清楚,公社不要搞太多,十大任务做不完。你们有经验,你们过去不是骂中央统死统多吗?现在你们当了婆婆就打媳妇,就忘记了。现在中央已经改了。去年权力下放,说了不算,拿出一张表来你们才放心。现在你们领导之下的公社,就实行“一平、二调,三收款”,调,一曰物、二曰人。当然出卖劳动力,不是出卖给资本家,而是出卖给中央、省、县、公社,但也要等价交换。过去长沙建筑工人罢工,我们叫增加工资,他们叫涨价,那是一九二一年的事,到现在三十八年了,我们还不懂涨价这个道理吗?劳动力到处流动,磨洋工,对这点我甚为欣赏,放一炮,瞒产私分,劳动力外逃,磨洋工,这是在座诸公政策错误的结果。上千万队长级的干部很坚决,几万万社员拥护他们的领袖,所以立即下决心瞒产私分。我们许多政策引起他们下决心这样做,这是合法的。我们领导是没有群众支持的。当然也包括桌椅板凳,刀锅碗筷,去年工业抗旱,大闹钢铁,献工献料,什么代价也没有。此外,还要拿人工,专业队都要青年,还有文工团都是青年,队长实在痛心,生产队稀稀拉拉。这样下去一定垮台,垮了也好,垮了再建。无非是天下大笑。我代表一千万队长级干部,五亿农民说话,坚持搞右倾机会主

义,贯彻到底,你们不跟我来贯彻,我一人贯彻,直到开除党籍,也要到马克思那里告状。

严格按照价值法则,等价交换办事。三级所有制,改变为基本公社所有制部分队所有制,要有一个过程,还要三、五、七年。要穷队赶上来,穷队变富队,穷变富每个省都可以找到例子,像王国藩那样,最大的希望是穷队,不能把苏联的钢砍给我们二千万吨,如果这样,苏联也好造反,世界上的事没有不交换的,人同自然界作斗争,也有交换,如人吃东西,吸空气,新陈代谢。重工业各部门之间也要等价交换。夏热冬寒,一切都等价交换。国家给钱,就是公社不给钱。犯了个大错误。六中全会的东西现在有许多没有执行,就是否定价值法则,所谓拥护中央是句空话,起码暂时还难说,其实是不通。无代价的上调是违反中央的,要搞工业,不搞农业,未到期的贷款都收回了,是不是中央不两条腿走路?相反,今年要增加十亿,一部分是可以收的,贫农贷款是四年,六十年才到期,现在就收回了。我看这可以给人民银行行长戴一顶帽子,叫做破坏农业生产,破坏人民公社,也不撤职。全部退回,到期不到期的都退,你们可以打个折扣,到期的可以不退。我为了对付你的全部收回,我就来个全部退回,你要左倾,我要右倾,就是到期还可以延长。

你们认为怎样才能巩固人民公社?一平、二调、三收款,还是改变?我看这样下去公社非垮台不可。斯大林为什么改变公社的办法?他们觉得浪费太多,义务交售制,余粮征集制不能刺激生产,才改为粮食税。斯大林三十年之久实际没有实行集体所有制,还是地主超经济剥削,拿走农民的百分之七十,因此,三十年还是只能进行单纯的再生产。俄皇时代,无机械化和集体所有制。斯大林搞了这两点,粮食产量和沙皇时代相等。那时可能是为了搞重工业,留的只够农民吃,无力扩大再生产。当然不是斯大林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有一批人热心于搞重工业、搞共产主义。我们是办公社工业,如果这样搞下去,非搞翻农民不可。任何大跃进、中跃进、小跃进也不可能,生产就会停滞。

搞三、五、七年,来个过程,基本上以原来的高级社为基础,等价交换,不能乱开条子。队与队是买卖关系,若干调剂要协商。灾队、穷队没有饭吃由省解决。

一个是瞒产私分,一个是劳动力外逃,一个是磨洋工,一个是粮食伸手向上要,白天吃萝卜,晚上吃好的,我很赞成,这样做非常正确。你不等价交换,我就坚决抵制,河南分配给农民百分之三十,瞒产私分百分之十五,共百分之四十五,否则就过不了生活,这是保卫他们的神圣权利,极为正确。还反对人家本位主义?相反应该批评我们的冒险主义。真正本位主义,只有一部分,主要是冒险主义。钱交给公社不交队,他们抵制,这不叫本位主义。给他钱他不缴,才是本位主义。

大问题是把六级干部会开好,公社党委来一个书记,管理区来二人,生产队来二人,都要一穷一富。河南简报要看两遍,这是现场会议。对穷队要讲王国藩。河北省遵化县鸡鸣村区,穷棒子王国藩社现在是一个大社,很富了。开始只有二十三人,三条驴腿,无车无粮。他的章程就是不要国家贷款,不要救济,砍柴卖,从此出了名,变为几十户,几百户。现在多少户了?各省都可以找出这样例子来。自力更生为主,外援为辅,由贫到富的社,各省都有。国家投资,第一是扶助工业,第二是扶助穷队。四六开或三七开。穷队占六到七。十亿人民币,三亿交公社,七亿交穷队。一是靠本身,二是靠公社,三是靠国家。

一盘棋要三照顾。生产队有五亿人口,千万干部(队长、会计),得罪他们不得了。过去七十万个小社,一社五十个干部,则是三千万干部。瞒产私分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劲,决心那么大,因为有五亿农民支持他们,我们则脱离了群众。认识这个问题,时间有五个月之久,相当迟,客观实际反映到主观,有个过程。

工人寄钱问题,中心是说服公社,不能拦路劫抢。军官寄钱回去,公社扣了,军官有很大反映。财产权利必须神圣不可侵犯,这样反而建设得快。要说服公社,懂得发展过程,懂得等价交换。

城市办公社,我就想不通。天津人说,要办就办一个,人民代表大会就是人民公社嘛。企业学校都是全民所有制,至于要办食堂随你办,至于家属就业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已经是国有制还办人民公社干什么。小城市和县城还可以办。

有些东西,不要什么民族风格,如火车、飞机、大炮,政治、艺术可以有民族风格。干部下放,军官当兵,五项并举,蚂蚁啃骨头,是中国香肠,不输出,自己吃,这是马列主义,没有修正主义。公社倒是有修正主义,拦路劫抢、不等价交换。一平二调三提,不是马列主义,违反客观规律,是向“左”的修正主义。误认社会主义为共产主义,误认按劳分配为按需分配,误认集体所有制为全民所有制,想快反慢。武昌会议时,价值法则,等价交换,已弄清,但根本未执行,等于放屁。

城市公社问题,1、小城市可以搞;2、中等城市没有搞的不搞,已成立了的不要一下解散,可以试办;3、大城市不搞。

(1)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十日在武昌召开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

(2)赵紫阳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七日的这一报告说,自去年十二月中旬以来,粮食问题已经成为农村舆论的中心。雷南县去年晚造生产有很大跃进,年底却出现了粮食紧张的不正常现象。为此全县召开了一系列干部会议,结果查出瞒产私分的粮食七千万斤。雷南县的经验证明,目前农村有大量粮食,粮食紧张完全是假象,是生产队和分队进行瞒产私分造成的。召开以县为单位的生产队长、分队长以上的干部大会是解决粮食问题最主要、最好的形式。在干部大会上,一定要根据群众思想发展规律来进行工作,要把普遍系统深入的思想发动、阶级教育同个

别突破、个别交待粮食情况相结合。必须反复交待两条政策:一、粮食政策。明确宣布一九五九年夏收之前粮食消费以生产队为单位进行包干,以解除大家对粮食问题的顾虑。二、对待瞒产干部的政策。应明确宣布瞒产是错误的,但只要坦白交待,可既往不咎;拒不交待的,要给予处分,甚至法办。会议后期要在查错漏、查平衡的基础上迅速安排社员的生活,总结思想,整顿组织,纯洁队伍。

(3)陶铸,时任华南经济协作区主任委员,中南局第一书记。

(4)刘子厚,时任共同北省委书记处书记,河北省省长。

(5)吕洪宾合作社,毛泽东曾视察过这个合作社,这个社的带头人就是吕洪宾。

(6)指毛泽东在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二日批转的一个重要文件,批示如下:

各省、市、区党委:

赵紫阳同志给广东省委关于解决粮食问题的信件及广东省委的批语,极为重要,现在转发你们。公社大队长小队长瞒产私分粮食一事,情况严重,造成人心不安,影响广大基层干部的共产主义品德,影响春耕和一九五九年大跃进的积极性,影响人民公社的巩固,在全国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必须立即解决。各地各县凡是对于这个问题尚未正确解决的,必须立即动手照赵紫阳同志在雷南县所采用的政策和方法,迅速予以解决。瞒产私分是公社成立后,广大基层干部和农民惧怕集体所有制马上变为国有制,“拿走他们的粮食”,所造成的一种不正常的现象。六中全会关于人民公社的决议,肯定了公社在现阶段仍为社会主义的集体所有制,这一点使群众放了心。但公社很大,各大队小队仍怕公社拿走队上的粮食,并且在秋收后已经瞒产私分了,故必须照雷南县那样宣布粮食和干部两条正确的政策,并举行一个坚决的教育运动,才能解决问题。只要政策和方法正确,解决问题的时间只需要十天或者半个月就够了。此件可登党刊,并可转发各地、县。

中央

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二日

(7)十大任务,是指一九五九年二月确定的一九五九年十大国庆建筑,最终确定的十大国庆工程项目是:人民大会堂、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全国农业展览馆、北京火车站、工人体育场、民族文化宫、民族饭店、迎宾馆(钓鱼台国宾馆)、华侨大厦。

(8)中共广东省委一九五九年一月三十一日转发赵紫阳报告的批语说:粮食问题必须解决,这是关系到今年生产跃进和整顿公社的最重要问题。许多地方的事实证明,去年粮食大丰收、大跃进是完全肯定的,粮食是有的。必须坚决领导和进行好反瞒产、反本位主义的斗争,才能保证完成粮食外调任务和安排好群众生活。

党内通信——建议召开县五级干部大会*

(一九五九年三月十七日)

各省、市、区党委第一书记同志们:

关于县和公社的会议问题。

各省、市、区六级干部大会即将结束,是否应开县的四级或五级干部大会呢?我的意见应当开,并且应当大张旗鼓地开,只是一律不要登报。河南各县正在开四级干部大会,开得很热闹,很有益。河南省级负责同志正在直接领导几个县,以其经验,指导各县。湖北、广东、江苏,均已布置全省各县一律开会。江苏省的江阴县委,已经布置开万人大会。河南有两个县是万人大会,多数县是四五千人的。我建议县应召开五级干部大会,即县委一级,公社党委一级,生产大队(或管理区)一级,生产队(即原高级社)一级,生产小队(即生产组,又称作业组)一级,每级都要有代表参加,使公社的所有小队长,所有支部书记和生产队长,所有管理区的总支书记和生产大队长以及公社一级的若干干部都参加会议。一定要有思想不通的人,观潮派、算帐派的人参加,最好占十分之一。社员中的积极分子,也可以找少数人到会。使所有这些人,都听到县委第一书记的讲话,因为他的讲话,比一般公社第一书记的水平要高些。然后展开讨论,言者无罪,大放大鸣,有几天时间,将思想统一起来。要使三种对立面在会上交锋:一种,基层干部与他们上级(公社和县)之间交锋;一种,思想不通的人与思想已通的人之间交锋;一种,十分之一的观潮派算帐派(有许多被认为观潮派算帐派的人,其实并不是观潮派算帐派,他们被人看错了)与十分之九的正面人物之间交锋。辩论有三天至四天时间就够了。然后,再以三天至四天时间解决具体问题,共有七八天时间就很够了。县的五级大会一定会比省的六级大会开得更生动,更活跃。要告诉公社党委第一书记和县委第一书记如何做工作。在会中,专门召集这些同志讲一次,使他们从过去几个月中因为某些措施失当,吹共产风,一平二调三收款,暂时脱离了群众,这样一个尖锐的教训中,得到经验。以后要善于想问题,善于做工作,就可以与群众打成一片。应当讨论除公社、管理区(即生产大队)、生产队(即原高级社)三级所有、三级管理、三级核算之外,生产小队(生产小组或作业组)的部分所有制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主任重、陶鲁笳两位同志提出来的。我认为有理,值得讨论。县的大会在三月下旬即可完结,四月一个整月可以不开公社的代表大会了,忙一个月生产,开些小会,解决些具体问题,由各生产队在工作余暇,召开党员大会,再开群众大会,形成全民讨论。因为每个公社都有几百人在县里开过会了,问题已讲透了,可以直接进行工暇全民讨论。湖北已有些县在

进行全民讨论。到五月间,全国各公社抽出三天时间(三天尽够了),开人民公社第一次社员代表大会,代表要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正面的,反面的(不要地富反坏,但要有富裕中农),讨论一些问题,选举公社管理委员会。这种代表大会,建议一年开四次,每次一天,二天,至多三天。公社第一书记要学会善于领导这种会议。我们的公社党委书记同志们,一定要每日每时关心群众利益,时刻想到自己的政策措施一定要适合当前群众的觉悟水平和当前群众的迫切要求。凡是违背这两条的,一定行不通,一定要失败。县委和地委都要注意加强公社的领导,要派政治上强的同志,去帮助政治上较弱的公社同志。地委要注意派人帮助领导较弱的县委。县和公社都要注意加强作为基本核算单位的生产队(一般是原来高级社)的领导骨干。以上只是当作建议,究竟如何处理较为适宜,请你们考虑决定,迅即施行。县开会时,公社各级都要留人领导生产,或交替到会,不误农时。

关于西藏平叛(1)*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五日)

有些人对于西藏寄予同情,但是他们只同情少数人,不同情多数人,一百个人里头,同情几个人,就是那些叛乱分子,而不同情百分之九十几的人。在外国,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对西藏就是只同情一两万人,顶多三四万人。西藏本部(只讲昌都、前藏、后藏这三个区域)大概是一百二十万人。一百二十万人,用减法去掉几万人,还有一百一十几万人,世界上有些人对他们不同情。我们则相反,我们同情这一百一十几万人,而不同情那少数人。

那少数人是一些什么人呢?就是剥削、压迫分子。讲贵族,班禅和阿沛两位也算贵族,但是贵族有两种,一种是进步的贵族,一种是反动的贵族,他们两位属于进步的贵族。进步分子主张改革,旧制度不要了,舍掉它算了。旧制度不好,对西藏人民不利,一不人兴,二不财旺。西藏地方大,现在人口太少了,要发展起来。这个事情,我跟达赖讲过。我说,你们要发展人口。我还说,你们的佛教,就是喇嘛教,我是不信的,我赞成你们信。但是,有些规矩可不可以稍微改一下子?你们一百二十万人里头,有八万喇嘛,这八万喇嘛是不生产的,一不生产物质,二不生产人。你看,就神职人员来说,基督教是允许结婚的,回教是允许结婚的,天主教是不允许结婚的。西藏的喇嘛也不能结婚,不生产人。同时,喇嘛要从事生产,搞农业,搞工业,这样才可以维持长久。你们不是要天长地久、永远信佛教吗?我是不赞成永远信佛教,但是你们要信,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信不信宗教,只能各人自己决定。

至于贵族,对那些站在进步方面主张改革的革命的贵族,以及还不那么革命、站在中间动动摇摇但不站在反革命方面的中间派,我们采取什么态度呢?我个人的意见是:对于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庄园,是不是可以用我们对待民族资产阶级的办法,即实行赎买政策,使他们不吃亏。比如我们中央人民政府把他们的生活包下来,你横直剥削农奴也是得到那么一点,中央政府也给你那么一点,你为什么一定要剥削农奴才舒服呢?

我看,西藏的农奴制度,就像我们春秋战国时代那个庄园制度,说奴隶不是奴隶,说自由农民不是自由农民,是介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农奴制度。贵族坐在农奴制度的火山上是不稳固的,每天都觉得要地震,何不舍掉算了,不要那个农奴制度了,不要那个庄园制度了,那一点土地不要了,送给农民。但是吃什么呢?我看,对革命的贵族,革命的庄园主,还有中间派的贵族,中间派的庄园主,只要他不站在反革命那方面,就用赎买政策。我跟大家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现在是平叛,还谈不上改革,将来改革的时候,凡是革命的贵

族,以及中间派动动摇摇的,总而言之,只要是不站在反革命那边的,我们不使他吃亏,就是照我们现在对待资本家的办法。并且,他这一辈子我们都包到底。资本家也是一辈子包到底。几年定息过后,你得包下去,你得给他工作,你得给他薪水,你得给他就业,一辈子都包下去。这样一来,农民(占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得到了土地,农民就不恨这些贵族了,仇恨就逐渐解开了。

日本有个报纸哇哇叫,讲了一篇,它说,共产党在西藏问题上打了一个大败仗,全世界都反对共产党。说我们打了大败仗,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总有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吧。只有人打了大败仗,又没有人打了大胜仗,哪有那种事?你们讲,究竟胜负如何?假定我们中国人在西藏问题上打了大败仗,那末,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是不是可以说印度干涉者打了大胜仗?我看也很难说。他打了大胜仗,为什么那么痛哭流涕,如丧考妣呢?你们看我这个话有一点道理没有?

还有个美国人,名字叫艾尔索普,写专栏文章的。他隔那么远,认真地写一篇文章,说西藏这个地方没有二十万军队是平定不了的,而这二十万军队,每天要一万吨物资,不可能运这么多去,西藏那个山高得不得了,共产党的军队难得去。因此,他断定叛乱分子灭不了。叛乱分子灭得了又不了呀?我看大家都有这个疑问。因为究竟灭得了灭不了,没有亲临其境,没有打过游击战争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我这里回答:平叛不要二十万军队,只要五万军队,二十万的四分之一。一九五六年以前我们就五万人(包括干部)在那里,一九五六年那一年我们撤了三万多,剩下一万多。那个时候我们确实认真地宣布六年不改革,六年以后,如果还不赞成,我们还可以推迟,是这样讲的。你们晓得,整个藏族不是一百二十万人,而是三百万人。刚才讲的西藏本部(昌都、前藏、后藏)是一百二十万人,其他在哪里呢?主要是在四川西部,就是原来西康区域,以及川西北就是毛儿盖、松潘、阿坝那些地方。这些地方藏族最多。第二是青海,有五十万人。第三是甘肃南部。第四是云南西北部。这四个区域合计一百八十万人。四川省人民代表大会开会,商量在藏族地区搞点民主改革,听了一点风,立即就传到原西康这个区域,一些人就举行武装叛乱。现在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的藏族地区都改革了,人民武装起来了。藏人扛起枪来,组织自卫武装,非常勇敢。这四个区域能够把叛乱分子肃清,为什么西藏不能肃清呢?你讲复杂,原西康这个区域是非常复杂的。原西康的叛乱分子打败了,跑到西藏去了。他们跑到那里,奸淫虏掠,抢得一塌糊涂。他要吃饭,就得抢,于是同藏人就发生矛盾。原西康跑去的,青海跑去的,有一万多人。一万多人要不要吃呢?要吃,从哪里来呢?就在一百二十万人中间吃过来吃过去,从去年七月算起,差不多已经吃了一年了。这回我们把叛乱分子打下来,把他们那些枪收缴了。比如在日喀则,把那个地方政府武装的枪收缴了,江孜也收缴了,亚东也收缴了。收缴了枪的地方,群众非常

高兴。老百姓怕他们三个东西:第一是怕他那个印,就是怕那个图章;第二是怕他那个枪;第三,还有一条法鞭,老百姓很怕。把这三者一收,群众皆大欢喜,非常高兴,帮助我们搬枪枝弹药。西藏的老百姓痛苦得不得了。那里的反动农奴主对老百姓硬是挖眼,硬是抽筋,甚至把十几岁女孩子的脚骨拿来作乐器,还有拿人的头骨作饮器喝酒。这样野蛮透顶的叛乱分子完全能够灭掉,不需要二十万军队,只需要五万军队,可以灭得干干净净。灭掉是不是都杀掉呢?不是。所谓灭掉,并不是把他们杀掉,而是把他们捉起来教育改造,包括反动派,比如索康那种人。这样的人,跑出去的,如果他回来,悔过自新,我们不杀他。

再讲一个中国人的议论。此人在台湾,名为胡适。他讲,据他看,这个“革命军”(就是叛乱分子)灭不了。他说,他是徽州人,日本人打中国的时候,占领了安徽,但是没有去徽州。什么道理呢?徽州山太多了,地形复杂。日本人连徽州的山都不敢去,西藏那个山共产党敢去?我说,胡适这个方法论就不对,他那个“大胆假设”是危险的。他大胆假设,他推理,说徽州山小,日本人尚且不敢去,那末西藏的山大得多、高得多,共产党难道敢去吗?因此结论:共产党一定不敢去,共产党灭不了那个地方的叛乱武装。现在要批评胡适这个方法论,我看他是要输的,他并不“小心求证”,只有“大胆假设”。

有些人,像印度资产阶级中的一些人,又不同一点,他们有两面性。他们一方面非常不高兴,非常反对我们三月二十日以后开始的坚决镇压叛乱,非常反对我们这种政策,他们同情叛乱分子。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跟我们闹翻,他们想到过去几千年中国跟印度都没有闹翻过,没有战争,同时,他们看到无可奈何花落去,花已经落去了。一九五四年中印两国订了条约,就是声明五项原则的那个条约,他们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是中国的领土。他们留了一手,不做绝。英国人最鬼,英国外交大臣劳埃德,工党议员这个一问,那个一问,他总是一问三不知,说:没有消息,我们英国跟西藏没有接触,在那里没有人员,因此我无可奉告。老是这么讲。他还说,要等西藏那个人出来以后,看他怎么样,我们才说话。他的意思就是达赖出来后,看他说什么话。中国共产党并没有关死门,说达赖是被挟持走的,又发表了他的三封信。这次人民代表大会,周总理的报告里头要讲这件事。我们希望达赖回来,还建议这次选举不仅选班禅,而且要选达赖。他是个年轻人,现在还只有二十五岁。假如他活到八十五岁,从现在算起还有六十年,那个时候二十一世纪了,世界会怎么样呀?要变的。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五十九年不回来,第六十年他有可能回来。那时候世界都变了。这里是他的父母之邦,生于斯,长于斯,现在到外国,仰人鼻息,几根枪都缴了。我们采取这个态度比较主动,不做绝了。

总理的报告里头要讲希望达赖回国。如果他愿意回国,能够摆脱

那些反动分子,我们希望他回国。但是,事实上看来他现在难于回国。他脱离不了那一堆人。同时,他本人那个情绪,上一次到印度他就不想回来的,而班禅是要回来的。那时,总理劝解,可能还有尼赫鲁 (13) 劝解,与其不回不如回。那个时候就跟他这么讲:你到印度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当一个寓公,就在那里吃饭,脱离群众,脱离祖国的土地和人民。现在,还看不见他有改革的决心。说他要改革,站在人民这方面,站在劳动人民这方面,看来不是的。他那个世界观是不是能改变?六十年以后也许能改,也许不要六十年。而现在看来,一下子要他回来也难。他如果是想回来,明天回来都可以,但是他得进行改革,得平息叛乱,就是要完全站在我们这方面来。看来,他事实上一下子也很难。但是,我们文章不做绝了。

(1)一九五九年三月十日,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在外国势力支持下,蓄意破坏《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的实行,公开宣布“西藏独立”。十七日,达赖喇嘛逃往印度。十九日,叛乱分子发动对人民解放军驻拉萨部队和中央代表机关的全面进攻。中国人民解放军驻藏部队于二十日对拉萨叛乱武装实施反击,并相继平息了其他地区的武装叛乱,维护了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

(2)班禅,即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一九三八——一九八九),青海循化人,原西藏地方宗教和政治领袖之一。时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代理主任委员。

(3)阿沛,即阿沛·阿旺晋美,一九一一年生,西藏拉萨人。时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秘书长。

(4)达赖,即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一九三五年生,青海湟中人。原西藏地方宗教和政治领袖之一。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一九五九年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武装叛乱时逃往印度。

(5)定息,是我国在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全行业公私合营后,对民族资本家的生产资料进行赎买的一种形式,即不论企业盈亏,统一由国家每年按照合营时清产核资确定的私股股额,发给资本家固定的利息(一般是年息百分之五)。从一九五六年起支付定息。一九六六年九月停止支付。

(6)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三十日,周恩来在同达赖喇嘛的谈话中说,毛泽东主席让我告诉你,可以肯定,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以内根本不谈改革;过六年之后,如可以改的话,仍然由西藏地方政府根据那时的情况和条件决定。

(7)西康,即西康省,一九五五年撤销。撤销时,原辖区划归四川省。

(8)索康,即索康·旺洛格勒,曾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委员。一九五九年西藏上层反动集团武装叛乱的策动者之一。

(9)胡适(一八九一一一九六二),字适之,安徽绩溪人。一九一九年发表《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还提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研究方法。一九四八年去美国,后到台湾。

(10)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九日,中国和印度两国政府在北京签订了《中印关于中国西藏地方和印度之间的通商和交通协定》。协定明确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指导两国关系的准则,并以此确定了促进中国西藏地方和印度之间的通商贸易及便利两国人民互相朝济往来的各项具体办法。主要内容是,双方互设商务代理处;双方商人、客在指定地点进行贸易和按惯例朝圣,并经一定山口、道路往来;关于两国外交、公务人员及国民过境事宜的规定等。协定一九五四年六月三日生效,有效期八年,一九六二年六月期满失效。

(11)指《人民日报》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日发表的达赖喇嘛三月十一日、十二日、十六日先后写给中央驻西藏代理代表、西藏军区政治委员谭冠三的三封信。三月十一日的信中说:“昨天我决定去军区看戏,但由于少数坏人的煽动,而僧俗人民不解真相追随其后,进行阻拦,确实无法去访,使我害羞难言,忧虑交加,而处于莫知所措的境地。”又说:“反动的坏分子们正在借口保护我的安全而进行着危害我的活动。”三月十二日的信中说:“对于昨天、前天发生的、以保护我的安全为名而制造的严重离间中央与地方关系的事件,我正尽一切可能设法处理。”三月十六日的信中说:“现在此间内外的情况虽然仍很难处置,但我正在用巧妙的办法,在政府官员中从内部划分进步与反对革命的两种人的界线。一旦几天之后,有了一定数量的足以信赖的力量之后,将采取秘密的方式前往军区。”

(12)指周恩来总理即将向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作的《政府工作报告》。

(13) 尼赫鲁(一八八九——一九六四),时任印度总理。

党内通信致六级干部的公开信*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

省级、地级、县级、社级、队级、小队级的同志们:

我想和同志们商量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农业的。

第一个问题,包产问题。南方正在插秧,北方也在春耕。包产一定要落实。根本不要管上级规定的那一套指标。不管这些,只管现实可能性。例如,去年亩产实际只有三百斤的,今年能增产一百斤、二百斤,也就很好了。吹上八百斤、一千斤、一千二百斤,甚至更多,吹牛而已,实在办不到,有何益处呢?又例如,去年亩产五百斤的,今年增加二百斤、三百斤,也就算成绩很大了。再增上去,就一般说,不可能的。

第二个问题,密植问题。不可太稀,不可太密。许多青年干部和某些上级机关缺少经验,一个劲儿要密。有些人竟说愈密愈好。不对。老农怀疑,中年人也有怀疑的。这三种人开一个会,得出一个适当密度,那就好了。既然要包产,密植问题就得由生产队、生产小队商量决定。上面死硬的密植命令,不但无用,而且害人不浅。因此,根本不要下这种死硬的命令。省委可以规定一个密植幅度,不当作命令下达,只给下面参考。此外,上面要精心研究到底密植程度以何为好,积累经验,根据因气候不同,因地点不同,因土、肥、水、种等条件不同,因各种作物的情况不同,因田间管理水平高低不同,做出一个比较科学的密植程度的规定,几年之内达到一个实际可行的标准,那就好了。

第三个问题,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十分抓紧。每年一定要把收割、保管、吃用三件事(收、管、吃)抓得很紧很紧,而且要抓得及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有储备粮,年年储一点,逐年增多。经过十年八年奋斗,粮食问题可能解决。在十年内,一切大话、高调,切不可讲,讲就是十分危险的。须知我国是一个有六亿五千万人口的大国,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第四个问题,播种面积要多的问题。少种、高产、多收的计划,是一个远景计划,是可能的,但在十年内不能全部实行,也不能大部实行。十年以内,只能看情况逐步实行。三年以内,大部不可行。三年以内,要力争多种。目前几年的方针是:广种薄收与少种多收(高额丰产田)同时实行。

第五个问题,机械化问题。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要有十年时间。四年以内小解决,七年以内中解决,十年以内大解决。今

年、明年、后年、大后年这四年内,主要依靠改良农具、半机械化农具。每省每地每县都要设一个农具研究所,集中一批科学技术人员和农村有经验的铁匠木匠,搜集全省、全地、全县各种比较进步的农具,加以比较,加以试验,加以改进,试制新式农具。试制成功,在田里实验,确实有效,然后才能成批制造,加以推广。提到机械化,用机械制造化学肥料这件事,必须包括在内。逐年增加化学肥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第六个问题,讲真话问题。包产能包多少,就讲能包多少,不讲经过努力实在做不到而又勉强讲做得到的假话。收获多少,就讲多少,不可以讲不合实际情况的假话。对各项增产措施,对实行八字宪法,每项都不可讲假话。老实人,敢讲真话的人,归根到底,于人民事业有利,于自己也不吃亏。爱讲假话的人,一害人民,二害自己,总是吃亏。应当说,有许多假话是上面压出来的。上面“一吹二压三许愿”,使下面很难办。因此,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

以上六件事,请同志们研究,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以求得真理为目的。我们办农业工业的经验还很不足。一年一年积累经验,再过十年,客观必然性可能逐步被我们认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有自由了。什么叫自由?自由是必然的认识。

同现在流行的一些高调比较起来,我在这里唱的是低调,意在真正调动积极性,达到增产的目的。如果事实不是我讲的那样低,而达到了较高的目的,我变为保守主义者,那就谢天谢地,不胜光荣之至。

(1)八字宪法,指毛泽东一九五八年提出的农作物增产的八项措施,即土、肥、水、种(推广良种)、密(合理密植)、保(植物保护,防治病虫害)、管(田间管理)、工(工具改革)。

关于西藏问题和台湾问题*

(一九五九年五月十日)

我们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西藏问题和台湾问题。现在开始解决西藏问题。西藏面积不小,有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十二个民主德国。可是西藏地区的人口只有一百二十万。有人问中国共产党为什么长久不解决西藏问题,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党过去很少与藏族接触,我们有意地把西藏的社会改革推迟。过去我们和达赖喇嘛达成的口头协议是,在一九六二年以后再对西藏进行民主改革。过早了条件不成熟,这也和西藏的农奴制有关。西藏劳动群众占百分之九十五,剥削者占百分之五,也就是说有六万人是剥削者。我们要分化他们,争取一部分。现在条件成熟了,不要等到一九六三年了。这就要谢谢尼赫鲁和西藏叛乱分子。他们的武装叛乱为我们提供了现在就在西藏进行改革的理由。叛乱分子拿起枪来打我们,这样就可以看清,他们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谁是搞叛乱的。

全部藏族人口不是一百二十万,而是三百万。一百二十万在西藏,一百八十万分布在川西、甘南、云南及青海北部。这一百八十万人中也有过叛乱,我们进行了平叛,现在已经基本上解决了问题。外国人武装了藏族反动统治者,很多喇嘛庙都曾经是叛乱者的根据地。现在在这一百八十万藏民聚居的地区建立了党组织,进行了土地改革,解放了农奴,建立了农业生产合作社。过去喇嘛不参加生产,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喇嘛都参加生产了。人民组织了武装自卫队。

现在西藏问题好解决了,第一步是民主革命,把农奴主的土地分给农奴,第二步再组织合作社。六万农奴主中约有一万人逃到印度了,其余没有走的可分为左、中、右三派,我们将根据他们不同的政治态度来区别对待。对有些人,还要看他们究竟如何,我们可以在斗争中观察他们。总之,我们要争取多数人,使他们赞成改革。

我们在西藏的农村和城市中建立了党组织。藏族人民很好,很勤劳,和人民解放军一起同叛乱分子斗争,很快就能组织起来。我们已培养了近万名藏族干部。过去十年中,我们培养了青年藏族干部,他们学了汉语。在西藏工作的汉族的干部也学了藏语。在西藏,马列主义者和劳动者可以合作,而且合作得很好。

再谈谈台湾问题。

台湾问题暂时不能解决,问题是美国霸占着。

台湾人民很不喜欢美国人,也不喜欢蒋介石。但是要蒋介石好呢,还是不要他好?现在要他好,他是亲美派,但他还想自己统治。另外一批人也是亲美派,但想完全投降美国。

现在的一个具体问题是,蒋介石明年还做不做总统。美国不想让他做,但我们认为他应该做。他想要有自己的军队。你们知道,一九

五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台湾人民打烂了美国“使馆”(3)。美国人怀疑是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搞的,他们认为蒋经国不可相信,因为他去苏联住了十来年,娶了苏联老婆。

去年打金门(4),那里没有美国军队,只有美国一个工作组,十几个人。这个地方和美国没有条约关系,而台湾却和美国有条约关系(5)。我们打金门是内战问题。杜勒斯(6)的方针是叫我们和蒋介石都不打。我们说,你们管不着,这是我们中国的地方,我们打不打是我们的事,你们不要多管;我们和你们美国只在一点上有关系,就是要求你们从台湾撤军。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在日内瓦、华沙同美国谈判(7)。美国要签订一个声明,要蒋介石不打我们,要我们也不打蒋介石。我们说不行,金、马、台、澎(8)问题是我们的内政,你们管不着,唯一的问题就是请你们搬家。

看来我们和美国还得谈下去。它不赞成我们,我们也不赞成它,谈多久我们不知道。已经谈了三年半,恐怕还会谈十年,这是世界上最长的谈判。你们不要怕我们会打台湾。我们打金、马是为了帮助蒋介石,因为美国想把金、马让给我们,自己占据台湾。我们放弃金、马,都给蒋介石。蒋介石一困难,我们就打金、马,美国就可以让蒋介石继续做总统。

美国有“战争边缘政策”(9),主要是为台湾问题而想出来的。去年我们也采取“边缘政策”。我们打金、马和蒋介石的增援船只,蒋介石就请美国帮助。美国人来了,但只在十二海里以外。我们光打蒋介石的船,不打美国船。美国船升起国旗,叫我们不要打它。美国一炮也没有打我们,我们也没有打它。

所以大家都在战争边缘上。

美国空军很守规矩,它总是和我们的海岸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一次我们打下一架美国飞机,因为它越了境,但美国不做声,不要我们赔。美国是强国,霸占的地区太宽,它的十个指头按着十个跳蚤动不了啦,一个跳蚤也都抓不住。力量一分散,事情就难办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人民议院代表团谈话的主要部分。

(1)达赖喇嘛,即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一九三五年生,青海湟中人。原西藏地方宗教和政治领袖之一。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一九五九年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武装叛乱时逃往印度。

(2)尼赫鲁,时任印度总理。

(3)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日,驻台湾美军士兵雷诺将路过美军住宅的中国人刘自然枪杀。二十三日,雷诺被美军顾问团军事法庭宣判无罪释放。二十四日,台北等地数万民众举行反美示威游行,要求惩办凶手。示威群众冲击并捣毁美国驻台“大使馆”和新闻处,包围美国军事顾问团总部和台北市警察局。

(4)指炮击金门:一九五八年七月,台湾国民党当局在美国的支持下叫嚷“反攻大陆”,并不断炮击福建沿海村镇。为严惩国民党军,反对美国侵犯中国主权,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奉命于八月二十三日开始对国民党军金门防卫部和炮兵阵地等军事目标进行炮击,封锁了金门岛,中断国民党军的补给。九月初,美国向台湾海峡地区大量增兵,派军舰、飞机直接为国民党军运输舰护航,公然入侵中国领海。为打击美国的侵略行径,人民解放军前线部队又于九月八日对金门国民党军和海上舰艇进行全面炮击。至一九五九年一月七日,共进行七次大规模炮击,十三次空战,三次海战,击落击伤国民党军飞机三十六架,击沉击伤军舰十七艘,毙伤国民党军七千余人。

(5) 指美国和台湾当局签订《共同防御条约》。一九五〇年六月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公开宣布武装干涉朝鲜内战的同时,命令其海军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美国为使侵略中国领土的行为“合法化”,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二日与台湾当局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该条约规定:美国帮助台湾当局维持并发展武装部队;台湾遭到“武装攻击”时,“美国将采取行动”,对付“共同危险”;美国有在台湾、澎湖及其附近部署陆、海、空军的权利,还可扩及到经双方协议所决定的“其他领土”。一九五五年三月三日条约生效。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五日,美国政府就美利坚合众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发表的声明宣布,美台《共同防御条约》将予以终止。一九八〇年一月一日起该条约正式废除。

(6) 杜勒斯,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四月任美国国务卿。

(7) 指中美大使级会谈。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总理在亚非会议八国代表团团长会议上声明: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谈判,讨论和缓远东紧张局势问题,特别是和缓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同年七月二十五日,中美双方就举行大使级会谈达成协议,并于八月一日在瑞士日内瓦进行首次会谈。此后由于美方缺乏诚意,会谈中断。一九五八年八月对金门炮击开始后,美国政府公开表示准备恢复会谈,双方随即于九月十五日在波兰华沙恢复会谈。迄至一九七一年二月二十日,中美大使级会谈共举行了一百三十六次。由于美方坚持干涉中国内政的立场,会谈在和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上未取得任何进展。

(8) 金、马、台、澎、指金门、马祖、台湾和澎湖。

(9) 一九五六年一月,杜勒斯提出美国“不怕走到战争边缘,但要学会走到战争边缘,又不卷入战争的必要艺术”。这种主张被称为“战争边缘政策”。

经济建设是科学,要老老实实学习*

(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一日)

中国是个经济不发达的国家,工农业水平不高,有许多人是文盲。我们现在正在积极组织自己的经济,积极做提高人民文化水平的工作,发展我们的工业,使农业用机器装备起来。现在工作才开始做,仅仅是开始。至于做出成绩来,那需要时间,需要朋友的帮助,不是很短时间内所能做到的。我们这样一个大国要提高经济、文化水平,建设现代化的工业、农业和文化教育,需要一个过程。我们现在提出了“多、快、好、省”这个建设经济、文化的口号。可以快一点,但不可能很快,想很快是吹牛皮,你们不会相信,我也不相信。比如走路,总要花些时间。我们已经干了十年了,但是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们工业才这么一点,农业还是手工业式的,也许再有十年才会有些进步。中国不仅要自己料理自己,自己过生活,还应该对别的国家和民族进行帮助,对世界有些益处。同别的国家一样,不仅要为自己而且还要对世界做些贡献。和别的国家互相帮助,发展经济关系,尤其是我们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国家之间互相了解、交流经验,很有必要。搞经济关门是不行的,需要交换。中美、南美有二十个国家,同亚洲的国家例如中国发生经济联系是可能的,文化上的联系也是可能的,互相交换有益的东西。日本是亚洲国家,是我们的邻国,我们同他们打过仗,最近关系也不大好,但是人民间的交往还是有的,现在还有日本民间代表团在中国访问。虽然中国和日本没有外交关系,日本政府对我们不友好,但两国人民还是互相来往,人民间互相来往很自由、很自然。有可能的话,我们还会派代表团去南美洲访问你们国家的。

过去干的一件事叫革命,现在干的叫建设,是新的事,没有经验。怎么搞工业,比如炼铁、炼钢,过去就不大知道。这是科学技术,是向地球开战,当然这只是向地球上的中国部分开战,不会向你们那里开战。如果对自然界没有认识,或者认识不清楚,就会碰钉子,自然界就会处罚我们,会抵抗。比如水坝,如修得不好,质量不好,就会被水冲垮,将房屋、土地都淹没,这不是处罚吗?

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真正认真搞经济工作,是从去年八月才开始的。我就是一个。去年八月前,主要不是搞建设,而是搞革命。许多同志都是这样,把重点放在革命、社会改革上,而不是放在改造自然界方面。在与自然界作斗争方面,我们的第一个先生是苏联,我们首先要学习苏联,但是美国也是我们的先生。美国炼的钢含硫量是百分之零点零四,我们只有个别地方炼的钢含硫量达到百分之零点零三七,大部分地方炼的钢质量不好。这是新问题,不能调皮,要老老实

实学习。如果粗心大意、调皮、充好汉,一定会跌跤子的。革命事业是不容易的,是科学,经济建设也是科学。

搞社会主义建设,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综合平衡。比如社会主义建设需要钢、铁等种种东西,缺一样就不能综合平衡。我们有些人办事时总是忘了一两个条件。比如炼铁,没有耐火砖不行,于是他们就把原来做盘子用的陶土拿去搞耐火砖,这样盘子就不够了,因此就要到另外地方去找耐火材料,把原来的陶瓷生产恢复起来。这个事情是很复杂的,每个行业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工业、农业、商业、交通事业都可能碰到。农业也要综合平衡,农业包括农、林、牧、副、渔五个方面。

中国有希望就是了。这还要靠你们帮助,靠世界上爱好和平人民的帮助,最主要的是保持和平环境,这是大家的最大利益。你们要和平,我们也是这样。

(1)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七日至三十日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主要讨论了一九五九年的国民经济计划以及工业生产、农业生产、农村工作和商业工作等问题。会议作出《中共中央关于一九五九年计划和第二个五年计划问题的决定》和《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

要政治家办报*

(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三日)

现在名气很糟。去年大出风头,今年不好,说我们是纸老虎,不讲信用。

这很好。

不仅敌人,而且朋友也觉得我们不行。去年名气很大,人人怕我们,不但美英怕我们,很惊慌,朋友也怕,他们也感到了压力,为什么能这么跃进?现在不太怕了。英国说,三十年内中国不是值得重视的力量。朋友还说,中国不是高速度,说话不那么拘谨了。我们自己不那么神气了。

去年三月,我在成都曾说:不要务虚名而得实祸。

去年从九月开始一直被动。大家头脑发胀,要搞四亿吨钢,大谈共产主义。去年十一月到郑州才发现,我狠狠批评了一下。当时大家都在风头上,要把指标从三千万吨落到二千万吨,也难。我在武汉会议上曾提,不要搞一千八百万吨也好,一千五百万吨也成。马克思写《资本论》一百年了,看来经验要自己取得。法则不能违反,要学习政治经济学第三版。过去学了就完了,谁也没有注意价值法则,违反了它就头破血流。

现在失了信用,不要紧。苦战一年,再加一年。那时宣布跃进成绩,现在不要更正,将来再说。

人民日报办得比过去好,老气没有了。但吹的太大,有办成中央日报的危险,新华社也有办成中央社的危险。

人民日报,我只看一些消息,但“参考资料”、“内部参考”,每天必看。“内部参考”是个好刊物,要改进,不要只看现象。大局在“内部参考”。怎样把“内部参考”变成报纸,是你们的工作。

“新闻工作动向”是好刊物。有一期反映了日本专家的意见,这很好。太照顾对象也不好。要吸引人看,要吸引人听。“新闻工作动向”上地方报纸提出的问题,这些问题要多反映。有的读者反对解放日报的编辑,读者是对的。口径不一致,是解放日报对还是毛主席对?(2)

新闻工作,要看是政治家办,还是书生办。有些人是书生,书生最大的缺点是多谋寡断。刘备、孙权、袁绍,都有这个缺点,曹操就多谋善断。

搞新闻工作,要政治家办报。你到人民日报工作,要有充分思想准备,要准备遇到最坏情况,要有“五不怕”的精神准备。这“五不怕”就是:一不怕撤职,二不怕开除党籍,三不怕离婚。四不怕坐牢,五不怕杀头。有了这五不怕的准备,就敢于实事求是,敢于坚持真理了。

撤职和开除党籍并不罕见,要准备着。杀头在正确路线领导下大概不至于,现在的中央不同于王明左倾路线领导,也不同于张国焘。但对坐牢得有精神准备。共产党内一时受冤屈的事还是有的,不过在正确路线领导下终究会平反纠正的。一个共产党员要经得起受到错误的处分,可能这样对自己反而有益处。你们要政治家办报,不要书生办报。

你们要政治家办报,不要书生办报。

如实公开报道灾情

一、如实公开报道灾情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日)

乔木、冷西同志:

乔木、冷西同志:广东大雨,要如实公开报道。全国灾情,照样公开报道,唤起人民全力抗争。一点也不要隐瞒。政府救济,人民生产自救,要大力报道提倡。工业方面重大事故灾害,也要报道,讲究对策。此件阅后退回。

二、印发河南、湖北两省关于抗旱情况报告的批语

(一九五九年八月二日)

此两件印发各同志。今年旱区达五六省,情况严重。广大群众在党领导下的伟大的抗旱斗争,已经起来。吴冷西同志:各省旱情及抗旱斗争,请令新华社如实报导,鼓干劲,一定要把抗旱抗到底,人定胜天,争取丰收。反对一切悲观失望情绪。

这是毛泽东在两文件上写的批语。

(1)乔木,即胡乔木(一九一二一一一九九二),江苏盐城人,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毛泽东的秘书。冷西,即吴冷西,一九一九年生,广东新会人,时任新华通讯社社长、《人民日报》总编辑。

(2)指新华通讯社一九五九年六月十八日编印的《内部参考》第二八 O 一期。这一期登载了《广东水灾继续发展,全省工作中心转入抗洪救灾》和《广州市人民极度关心汛情的发展》两篇报道。

(3)指中共河南省委一九五九年七月三十日关于抗旱保苗情况给中央、国务院的简报和中共湖北省委七月二十八日关于抗旱情况给中央的报告。河南省委的简报说,我省进入七月以来,普遍呈现旱象,而且日趋严重。呈现旱象初期,省委就发出了抗旱保苗争取秋季丰收的紧急指示,各级党委立即投入了抗旱斗争。现在群众性的抗旱保苗运动已经形成高潮,取得了一定成绩。目前,旱象仍在向严重方向发展,抗旱保苗斗争进入艰苦阶段,省委要求必须同干旱斗争到底,保证抗旱斗争的彻底胜利。湖北省委的报告说,我省自七月以来,旱情发展非常迅速。省委决心要抗旱保丰收,已于七月十六日发出了关于防旱抗旱的紧急指示,十九日又召开了全省防旱抗旱紧急动员电话会议,明确以抗旱为当前工作的突出中心,提出了战胜灾害确保丰收的几个具体措施。

庐山会议 (1) 讨论的十八个问题*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九日、七月二日)

一、读书。有鉴于去年许多领导同志,县、社干部,对于社会主义经济问题还不大了解,不懂得经济发展规律,有鉴于现在工作中还有事务主义,所以应当好好读书。八月份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读书,或者实行干部轮训。不规定范围,大家不会读。中央、省、市、地委一级委员,包括县委书记,要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 (2) 。时间三至六个月,或者一年。去年郑州会议提出读三本书,问读了没有,说是读了一点,读得不多,有的自己也没有读。对县、社干部,山东、河北的想法,是给他们编三本书:一本是好人好事的书,收集去年大跃进中敢于坚持真理、不随风倒,工作有前进的,不说谎、不浮夸、实事求是的例子,例如河北王国藩,山东菏泽一个生产队。一本是坏人坏事的书,收集专门说假话的、违法乱纪的或工作中犯了严重错误的例子。每省要找几个,各省编各省的,每本不超过二万五千字。第三本是中央从去年到现在的各种指示文件(加上各省的),有系统地编一本书。三本书大体十万字左右,每天读一万多字,一星期可以读完。读完后讨论,不仅读,还要考试。县、社党委成员能读政治经济学的也可以读。设法给县、社党委每年有一个系统思考问题的时间。我们提倡读书,使这些同志不要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年整月陷入事务主义,搞得很忙乱,要使他们有时间想想问题。现在这些人都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把他们拿出来冷一下。去年有了一年的实践,再读书会更好些。学习苏联,要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教科书有缺点,但比较完整。缺点如第一章讲和平过渡,通过议会夺取政权,哪有那回事?在西藏都不可能,一定要有武装。他们的缺点我们不要去学,但在去年,把苏联一些好的经验也丢了。

二、形势。国内形势是好是坏?大形势还好,有点坏,但还不至于坏到“报老爷,大事不好”的程度。八大二次会议的方针对不对?我看要坚持。总的说来,像湖南省一个同志所说的,是两句话:“有伟大的成绩,有丰富的经验。”“有丰富的经验”,说得很巧妙,实际上是:有伟大的成绩,有不少的问题,前途是光明的。基本问题是:(一)综合平衡;(二)群众路线;(三)统一领导;(四)注意质量。四个问题中最基本的是综合平衡和群众路线。要注意质量,宁肯少些,但要好些、全些,各种各样都要有。农业中,粮、棉、油、麻、丝、烟、茶、糖、菜、果、药、杂都要有。工业中,要有轻工业、重工业,其中又要各样都有。去年“两小无猜”(小高炉、小转炉)的搞法不行,把精力集中搞这“两小”,其他都丢了。去年大跃进、大丰收,今年是大春荒。现在形势在好转,我看了四个省,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大体可以代表全国。今年夏收估产普遍偏

低,这是一个好现象。

今年这时的形势和去年这时的形势比较,哪个形势好?去年这时很快地刮起了“共产风”,今年不会刮,比去年好。明年“五一”可以完全好转。去年人们的热情是宝贵的,只是工作中有些盲目性。有人说,你大跃进,为什么粮食紧张?为什么买不到头发夹子?现在讲不清楚,促进派也讲不清楚。说得清楚就说,说不清楚就硬着头皮顶住,去干。明年东西多了,就说清楚了。

去年许多事情是一条腿走路,不是两条腿走路。我们批评斯大林一条腿走路,可是在我们提出两条腿走路以后,反而搞一条腿了。在大跃进形势中,包含着某些错误,某些消极因素。现在虽然存在一些问题,但是包含着有益的积极因素。去年形势本来很好,但是带有一些盲目性,只想好的方面,没有想到困难。现在形势又好转了,盲目性少了,大家认识了。

三、今年任务。

四、明年任务。

五、四年任务。工、农、轻、重、商、交方面,过去是两条腿,后来丢掉了一条腿,重工业挤掉了农业和轻工业,挤掉了商业。如果当时重视一下农业、轻工业就好了。这几方面到底如何搞法?建设如何安排?

今年钢的产量是否定一千三百万吨?能超过就超过,不能超过就算了。今后应由中央确定方针,再交业务部门算账。粮食有多少?去年增产有无三成?今后是否每年增加三成?每年增加一千亿斤,搞到一万亿斤,要好几年。明年钢增加多少?增加四百万吨,是一千七百万吨。后年再增加四百万吨。十五年内主要工业产品的数量赶上和超过英国的口号还要坚持。总之,要量力而行,留有余地,让下面超过。人的脑子是逐渐变实际的,主观主义减少了。去年做了一件蠢事,就是要把好几年的指标在一年内达到,像粮食的指标一万零五百亿斤,恐怕要到一九六四年才能达到。

过去安排是重、轻、农,这个次序要反一下,现在是否提农、轻、重?要把农、轻、重的关系研究一下。过去搞过十大关系,就是两条腿走路,多快好省也是两条腿,现在可以说是没有执行,或者说是没有很好地执行。过去是重、轻、农、商、交,现在强调把农业搞好,次序改为农、轻、重、交、商。这样提还是优先发展生产资料,并不违反马克思主义。重工业我们是不会放松的,农业中也有生产资料。如果真正重视了优先发展生产资料,安排好了轻、农,也不一定要改为农、轻、重。重工业要为轻工业、农业服务。过去陈云同志提过:先市场,后基建,先安排好市场,再安排基建。有同志不赞成。现在看来,陈云同志的意见是对的。要把农、食、住、用、行五个字安排好,这是六亿五千万人民安定不安定的问题。安排好了之后,就不会造反了。怎么才会不造反?就是要使他们过得舒服,少说

闲话,不骂我们。这样有利于建设,同时国家也可以多积累。赞成成立第三机械工业部,来管农业机械,搞农业机械设计院。现在这些事谁也不管,这么大个国家,没有人管不行。过去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反“左”顿时我曾说过,“炮是要打死人的,人是要吃饭的,路是要脚走的”。现在炮没有了,第二条、第三条还有,如果忘记了这些,不好办事。现在讲挂帅,第一应该是农业,第二是工业。

饲料要有单独的政策。现在是人吃一斤,牲口吃半斤;过一段,要人吃一斤,牲口吃一斤;再过一段,要人吃一斤,牲口吃两斤,牲口吃的要逐渐比人多。

农业问题:一曰机械,二曰化肥,三曰饲料。农、轻、重问题,把重放到第三位,放四年,不提口号,不作宣传。工业要支援农业,明年需要多少化肥、多少钢材支援农业,这次会议要定一下。粮食去年说增产三成,是否达到四千八百亿斤,我还有怀疑。今年说不增加了,我看增点还是可能的。以后每年增一千亿斤,一九六二年达到八千亿斤。

明年钢的指标是一千七百万吨,形成一个马鞍形。今年是一千三百万吨,比去年多四百多万吨。后年二千万吨,大后年二千一百万吨到二千三百万吨,可以赶上英国。一九六二年二千五百万吨,可能少点,也可能多点,多了到二千八百万吨,少了到二千三百万吨也好。赶上英国,说的是主要产品,钢太多了不一定好。

积极性有两种:一种是实事求是的积极性,一种是盲目的积极性。红军的三大纪律,现在有两条还有用:“一切行动听指挥”,即统一领导,反对无政府主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即不搞一平二调。总的说来,群众生活提高了,文化水平也提高了。共产主义风格有两种:一种是真要搞共产主义;另一种,这种占多数,是事情归他办,权力都归他,他就说是“共产主义”,归人家就是“资本主义”。山东曹县出现抢粮现象,这很好,抢得还少了,抢多了可以引起我们的注意。对那些摧残人民积极性的官僚主义就是要整一下。我们的国家是不会亡的,社会主义是亡不了的,蒋介石是回不来的。美国打来,我们最多退到延安,将来还会回来的。

六、宣传问题。去年有些虚夸,四大指标定高了,弄得今年不好宣传,现在有些被动。如何转为主动?上海会议时,有人提出,利用开人民代表大会的机会,把指标改了,后来没有这么做。现在看来失掉了点时机,但不要紧。指标改不改?看来改一下好。但改成多少,还拿不准。是否人大常委会开个会,把指标改过来。粮食是否以后不公布绝对数字,可以学习苏联,不宣传粮食指标。今后钢不算小转炉的,铁不算土铁。

七、综合平衡问题。大跃进的重要教训之一、主要缺点是没有搞平衡。说了两条腿走路、并举,实际上还是没有兼顾。在整个经济中,平衡是个根本问题,有了综合平衡,才能有群众路线。

有三种平衡:农业内部农、林、牧、副、渔的平衡;工业内部各个部门、各个环节的平衡;工业和农业的平衡。整个国民经济的比例关系是在这些基础上的综合平衡。

八、群众路线问题。群众路线有没有?有多少?

九、工业管理问题。特别要强调质量问题,能否在很短时间内解决?应该争取在一二年内解决。

十、体制问题。“四权”下放多了一些,快了一些,造成混乱,有些半无政府主义。要强调一下统一领导、集权问题。下放的权力,要适当收回,收回来归中央、省市两级。对下放要适当控制。反对无政府主义,不是说现在是完全无政府主义,而是说有些半无政府主义。说得过死不好,过活也不好。现在看来,不可过活。

十一、协作关系。划区协作,倒把原来的协作关系打乱了,搞了大的,挤了小的。搞体系,工厂要综合发展,公社要工业化。

十二、公共食堂。要积极办好。按人定量,分粮到户,自愿参加,节余归己。吃饭基本上要钱。在这几项原则下,把食堂办好,不要一轰而散,都搞垮了,保持百分之二十也好。

办食堂全国有两种办法:一为河南的积极维持,一为湖北的提倡自愿。湖北的基本解散了,有的未散,暂时回去了。湖北拟从少到多,开始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五十,将来达到百分之八十。食堂要小,形式要多种,供给部分要少些,三七开或四六开,可以灵活些。食堂和供给制是两回事。

十三、学会过日子。包括农村、城市,要留有余地,富日子当穷日子过,增产节约。湖北是穷日子当富日子过了,农民批评有些干部,一不会生产,二不会过日子。应当把富日子当穷日子过。有些地方生产不见得比别处多多少,但只要安排得好,日子好过。今年不管增产多少,估计增产一点,还是按去年四千八百亿斤或者再少一些的标准安排过日子。口号是:富日子当穷日子过。

十四、三定政策。定产、定购、定销,群众要求恢复,看来是非恢复不可。政策三年不变,定多少,这次会议要定一下。增产部分四六开,征四留六,有灾照减。自留地不征税。

十五、恢复农村初级市场。

十六、使生产小队成为半核算单位。四川省的同志说,生产、分配在一个核算单位较好,现在改,影响生产,如何办?

十七、农村党的基层组织领导作用问题。基层党的活动削弱了,党不管党,只管行政。

十八、团结问题。要统一思想,对去年的估计是:有伟大成绩,有不少问题,前途是光明的。缺点只是一、二、三个指头的问题。许多问题是要经过较长的时间才看得出来的。过去一段时间的积极性中带有一定的盲目性。这样看问题,就能鼓起积极性来。

*这是根据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九日去庐山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途中在船上同协作区主任委员的谈话和七月二日在庐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的讲话整理的。

(1)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2)指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写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

(3)一九五八年十一月郑州会议期间,毛泽东写信给中央、省市自治区、地、县四级党委委员,建议读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论共产主义社会》,同时提出也可以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

(4)王国藩,一九一九年生,河北遵化人。当时是河北省遵化县建明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主任。(5)八大二次会议,即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一九五八年五月五日至二十三日在北京召开。

(6)陈云(一九 O 五——一九九五),江苏青浦(今属上海市)人。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

(7)一平二调是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共产风”的主要表现,即: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包括社员个人)的某些财物。三收款,指银行将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统收回。

(8)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9)四权,指人权、财权、商权、工权。

在庐山会议上的多次讲话、批语

(一九五九年七月十日、二十三日、二十六日、八月二日、十六日)

一、七月十日讲话

——统一认识,搞好团结,承认错误

团结问题。

对形势的认识不一致,就不能团结,要党内团结,首先要把问题搞清楚,要思想统一。有些同志对形势缺乏全面分析,要帮助他们认识,得的是什么,失的是什么。

要把问题搞清楚,有人说总路线根本不对,所谓总路线,无非是多快好省,多快好省根本不会错。

我们把道理讲清楚,把问题摆开,总可以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在总路线下面。

要承认缺点错误,从一个局部来讲,从一个问题来讲,可能是十个指头,九个指头,七个指头,或者三个指头、两个指头,但是从全局来讲,只是一个指头的问题,从总的形势来讲,就是这样,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

我总是同外国同志说,请他们隔十年时间再来看看我们是否正确。因为路线的正确与否,是实践的问题,要有时间,从实践的结果来证明,我们对建设说应该还没有经验,至少还要十年。这一年来的会议,我们总是把问题加以分析,加以解决,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党内有些同志不了解整个形势,要向他们说明:从某些具体事实说来,确实有得不偿失的,但总的来说,不能说得不偿失。取得经验总是要付学费的。

二、七月二十三日讲话

——反对两种倾向,维护党的团结

你们讲了那么多,允许我讲点吧,可以不可以?吃了三次安眠药,睡不着。

讲点这样的意见。我看了同志们的记录、发言、文件,并和一部分同志们谈了话。我感觉到有两种倾向,这里讲一讲。

一种是触不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吴稚晖一说:孙科一触即跳。因此有部分同志感到有压力,即是不愿人家讲坏话,只愿人家讲好话,不愿听坏话。我劝这些同志要听。话有三种,嘴有两用。人有一个嘴巴:一曰吃饭,二曰讲话之义务。长一对耳朵就要听。他要讲,你有什么办法?有一部分同志就是不爱听坏话。好话坏话都是话,都要听。话有三种,一是正确的,二是基本正确的或不甚正确

的,三是基本不正确或不正确的。两头是对立的。正确与不正确是对立的。

现在党内外夹攻我们。右派讲:秦始皇为什么倒台?就是因为修长城。现在我们修天安门,要垮台了,这是右派讲的。党内一部分意见还没有讲完,集中表现在江西党校的反映,各地都有。所有右派的言论都拿出来了,龙云、陈铭枢、罗隆基、章伯钧为代表。江西党校是党内的代表,有些人就是右派、动摇分子。他们看得不完全,做点工作可以转变过来。有些人历史上有问题,挨过批评,也认为一塌糊涂,如广州军区的材料。这些话都是会外的讲话。我们是会内外结合。可惜庐山地方太小,不能把他们都请来。像江西党校(的人),罗隆基,陈铭枢,这是江西人的责任,房子太小吆!

不分什么话,无非是讲得一塌糊涂。这很好,越讲得一塌糊涂越好,越要听。我们在整风中创造了“硬着头皮顶住”这样一个名词。我和有些同志讲过,要顶住,硬着头皮顶住。顶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们有的同志说“持久战”,我很赞成。这种同志占多数。

在座诸公,你们都有耳朵,听嘛!难听是难听,欢迎!你这么一想就不难听了!为什么要让人家讲呢?其原因,神州不会陆沉,天不会塌下来。因为我们做了些好事,腰杆子硬。我们多数同志腰杆子要硬起来。为什么不硬?无非是一个时期蔬菜太少,头发卡子太少,没有肥皂,比例失调,市场紧张,以致搞得人心紧张。我看没有什么紧张的。我也紧张,说不紧张是假的。上半夜你紧张紧张,下半夜安眠药一吃就不紧张了。

说我们脱离了群众,其实群众还是拥护我们的。我看困难是暂时的,就是三个月。春节前后,我看群众和我们结合得很好。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那么一点,但是并不那么多。我同意同志们的意见,问题是公社运动,我到遂平详细地谈了两个多钟头,山公社党委书记告诉我,七、八、九三个月,平均每天三千人参观,十天三万人才,三个月三十万人。徐水、七里营听说也有这么多人参观,除了西藏都来看了。唐僧取经嘛。这些人都是县、社、队干部,也有地专干部。他们的想法是:河南人河北人创造了经验,打破了罗斯福免于贫困的“自由”。搞共产主义,这股热情,怎么看法?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吗?我看不能那么说,要想多一点,无非是想多一点。这种分析是否恰当?三个月当中,三十万朝山进香,这种广泛的群众运动,不能泼冷水,只能劝说:“同志们,你们的心是好的,事情难以办到,不能性急,要有步骤。吃肉只能一口一口地吃,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不行”。林彪一天吃一斤肉还不胖,十年也不行。总司令和我的胖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些干部率领几亿人民,至少百分之三十是积极分子,百分之三十是消积分子及地、富、反、坏、官僚、中农和部分贫农,百分之四十随大流。百分之三十是多少人,一亿几千万人。他们

要求办公社,办食堂,搞大协作,非常积极。他们愿搞,你能说这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吗?这不是小资产阶级,是贫农、下中农、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随大流者也可以,不愿搞的百分之三十,总之百分之三十加百分之四十为百分之七十,三亿五千万人在一个时期有狂热性,他们要搞。到春节前后有两个多月,他们不高兴了,变了,干部下乡都不讲话了,请吃地瓜、稀饭,面无笑容,这叫刮“共产风”(造成的后果)。对刮“共产风”也要分析,其中有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是什么人?“共产风”主要是县社两级干部,特别是公社一部分干部,刮生产队和小队的“共产风”,这是不好的,群众不欢迎。坚决纠正,说服他们,用一个月的功夫,三、四月间把风压下去,该退的退,社与队的账清了。这一个月的算账教育是有好处的,极短的时间使他懂得平均主义不行,“一平二调三提款”是不行的。听说现在大多数人转过来了,只有一部分人还留恋“共产风”还舍不得。哪里找这样一个大学校,短期训练班,使几亿人几百万干部受到教育。东西要交回,不能说你的就是我的,拿起就走了。从古以来,没有这个规矩,一万年以后也不能拿起就走。有,只有青红帮,青偷红劫,明火执仗,无代价地削剥人家劳动,破坏等价交换。宋江的政府叫“忠义堂”,劫富济贫,理直气壮,可以拿起就走,拿的是土豪劣绅的,那个章程,我看可以的。宋江劫的是“生辰纲”,就是我们打土豪劫的是不义之财,“劫之无碍”,刮自农民,归到农民。我们已长期不打土豪了,打土豪,分田地归公,那也可以,因为那也是不义之财。我们刮共产风,取生产队、小队之财,肥猪、大白菜拿起就走,这样是错误的。我们对帝国主义财产还有三种办法:征购、购买、挤垮,怎么能剥削劳动人民的财产呢?为什么一个多月就熄下这股风呢?证明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三、四月份和五月有几百万干部和几亿农民受到教育,讲清了,他们想通了。主要是干部,不懂得这个财是义财,分不清界线,没有读好政治经济学,未搞通价值法则,等价交换,按劳分配,几个月就说通了,不办了。

十分搞通的,未必有,几分通,七、八分通,教科书还没懂,叫他们读,公社一级不懂点政治经济学是不行的。不识字,可以讲。通几分,可以不读书,用事实来教育。梁武帝有个宰相陈发之,一字不识,强迫他作诗,他口念叫别人写,他说有些读书人,还不如老夫的用耳学。当然我不反对扫文盲,柯老说全民进大学,我也赞成,不过十五年得延长。还有南北朝有个姓曹的将军,打了仗以后要作诗:“出师儿女悲,归来笳鼓霓,借问过路人,何为霍去病”。还有北朝斛律金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穷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也是一字不识的人。一字不识的人可以当宰相,为什么我们的公社干部,农民不可以听政治经济学呢?我看大家可以学,讲讲,政治经济学不识字可以讲,讲讲就懂了。他们比知识分子容易懂。教科书我就没有看,略为看了一点,才有发言

权,要挤出时间,全党来个学习运动。

我们不晓得作了多少次检查了。从去年郑州会议以来,大作特作,有六级会议、五级会议,都要作检查。北京来的人哇啦哇啦,他们就听不进去,我们检讨多次,你们就没有听到?我就劝这些同志,人家有嘴巴么!要人家讲么!要听听人家的意见。我看这次会议有些问题不解决,有些人不会放弃他们的观点,无非拖着么!一年、二年、三年、五年,听不得怪话不行,要养成习惯。我说就是硬着头皮顶住呵!无非是骂祖宗三代。这也难,我少年、中学时代,也是一听到坏话就一肚子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这个原则,现在也不放弃。现在学会了听,硬着头皮顶住,听他一个、两个星期,再反击。劝同志们要听,你们赞成不赞成是你们的事,不赞成,如我错,我作自我批评。

第二方面,我劝另外一部分同志,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不要动摇,据我观察,有一部分同志是动摇的。他们也说大跃进、总路线、人民公社都是正确的,但要看讲话的思想方面站在那一边?向那方面讲,这部分人是第二种人,“基本正确,部分不正确”的这一类人,但有些动摇。有些人在关键时就是动摇的,在历次大风大浪中就是不坚决的。历史上有四条路线,陈独秀路线、立三路线、王明路线、高饶路线,现在是一条总路线,在大风浪时,有些同志站不稳,扭秧歌。蒋帮不是叫我们做秧歌王朝吗?这部分同志扭秧歌,他们忧心如焚,想把国家搞好,这是好的。这叫什么阶级呢?资产阶级还是小资产阶级?我现在不讲。在南宁会议,成都会议,党代大会讲过,一九五六年、一九五七年的动摇,不戴高帽子,讲成思想方法问题。如果讲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反过来讲,那时的反冒进,就是资产阶级的冷冷清清,惨惨戚戚的泄气性,悲观性。我们不戴高帽子,因为这些同志和右派不同,他们也搞社会主义,只不过是没有经验,一有风吹草动就站不住脚,就反冒进。那次反冒进的人这次站住脚了。如恩来同志劲很大,受过那次教训,相信陈云同志也会站住脚的。恰恰是那次批判恩来同志的,他们那一部分人这次取他们的地位而代之。不讲冒进了,可是有反冒进的味道。比如说:“有失有得”。"得"放往后面是经过斟酌了的,如果戴高帽子,这是资产阶级动摇性,或降一等是小资产阶级动摇性。因为右的性质,往往受资产阶级的影响,在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压力下右起来了。

一个生产队一条错误,七十几万个生产队七十几万条错误都登出来,一年登到头,登得完登不完?还有文章长短,我看至少要一年,这样结果如何?我们的国家就垮台了,那时候帝国主义不来,国内人民也会起来把我们统统打倒。你办那个报纸天天登坏事,无心工作,不要说一年,就是一个星期也要灭亡的。登七十万条,专登坏事,那就不是无产阶级了,那就是资产阶级国家了,就是资产阶级的章伯均的设计院了,当然在座没有人这样主张,我是用夸大说法。假如办十

件事,九件是坏的,都登在报刊上,一定灭亡,应当灭亡,那我就走,到农村去,率领农民推翻政府,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就找红军去。我看解放军会跟我走的。

我劝一部分同志讲话的方向要注意,不过讲话的内容基本正确,部分不妥。要别人坚定,首先自己坚定,要别人不动摇,首先自己不动摇。这又是一次教训。这些同志据我看不是右派是中间派,不是左派(不加引号的左派)(10)。我所谓方向,是因为一些人碰了一些钉子了,头破血流,忧心如焚,站不住脚,动摇了,站到中间去了,究竟中间偏左偏右,还要分析。重复五六年下半年、五七上半年犯错误同志的道路,他们不是右派,可是自己把自己抛到右派边缘去了,距右派还有三十公里,因为右派很欢迎这个论调,现在有些同志的论调,右派不欢迎才怪。这种同志采取边缘政策,相当危险,不相信,将来看。这些话是在大庭广众当中讲的,有些伤人,现在不讲,对这些同志不利。

我出的题目中加一个题目,团结问题。还是单独写一段,拿着团结的旗帜,人民的团结,民族的团结,党的团结。我不讲对这些同志是有益是有害?有害!所以还是要讲。我们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第一方面的人要听人家讲,第二方面的人也要听人家讲。两方面的人都要听人家讲,我说还是要讲吗?一条是要讲,一条是要听人家讲。我不忙讲,硬着头皮顶住,我为什么现在不硬着头皮顶了呢?顶了二十多天,快散会了,索性开到月底。马歇尔(11)八上庐山,蒋介石三上庐山,我们一上庐山,为什么不可以?有此权利。

食堂问题,食堂是个好东西,无可厚非,我赞成积极办好。自愿参加,粮食到户,节约归己。我看在全国保持三分之一我就满意了,一讲这个,吴芝圃(12)就紧张了,不要怕,河南等省有百分之五十的食堂还在,那也可以试试看,不要搞掉,我是就全国范围来讲的。三分之一农民,一亿五千万坚持下去就了不起了。第二个希望,一半左右,二亿五千万,多几个河南、四川、湖南、云南、上海等等。取得经验,有些散了,还得恢复,食堂并不是我们发明的,是群众创造的,河北一九五六年公社化以前就有办的,一九五八年办得很快,曾希圣(13)说:食堂节省劳动力,我看还有一条,节省物质,如果没有后面这一条,就不能持久。可否办到?可以办到。我建议河南同志把一套机械化搞起来,比如自来水,搞个东西不用挑,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劳力,可以省物质,现在散掉一半左右有好处。总司令我赞同你的说法,但又和你的说法有区别。不可不散,不可全散。我是个中间派,河南、四川、湖北等是左派,可是有个右派出来了,科学院昌黎调查组说食堂没有一点好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学“登徒子好色赋”的办法。登徒子攻宋玉三条:漂亮,好色、会说话,不能到后宫去,很危险。宋玉反驳说:“漂亮是父母所生,会说话是先生所教,好色无此事。天下佳人不如楚,楚国出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

者,莫若臣东家之子,增一分过长,减一分过短。……”登徒子是大夫,大夫就是今天的部长,是大部,如冶金部长,煤炭部长,还有什么农业部长,科学院调查组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攻其一点的办法,无非是猪肉、头发卡子(少了)。食堂哪能没有缺点?无论什么人都有缺点,孔夫子也有错误,我也看过列宁的手稿,改得一塌糊涂,没有错误,为什么要改?食堂可以多一点,再试试看,试它一年、二年,估计可以办成。人民公社会不会垮台?现在没有垮一个,准备垮一半、垮七分,还有三分,要垮就垮,办得不好,一定要垮。共产党就是要办好,办好公社,办好一切事业,办好农业,办好工业,办好交通运输,办好商业,办好文化教育。

许多事情根本料不到,以前不是说党不管党吗?现在计划机关不管计划,至少是一个时期不管计划。计划机关不只是计委,还有其它各部,还有地方,一个时期不管综合平衡。地方可以原谅,计委同中央各部十年了,忽然在北戴河会议后开始不管了,名曰计划指标,等于不要计划,所谓不管计划,就是不要综合平衡,根本不去算要多少煤,要多少铁,要多少交通,煤铁不能自己走路,要车马运,这点没料到。我这样的人,少奇、总理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管,或者略略一管。我不是开脱也是开脱,因为我不是计委主任,去年八月以前,主要精力放在革命方面,对建设根本外行,对工业计划一点不懂,在西楼(中南海西楼)时曾经说过不要写“英明领导”,管都没管还说什么英明?但是,同志们,一九五八、一九五九主要责任在我身上,过去责任在别人,过去说总理、陈云,现在应该说我,实在有一大堆事没管。大办钢铁的发明权是柯庆施还是我?我说是我,我和柯庆施谈过一次话,你说要搞六百万吨(整个华东经济协作区)。以后我找大家谈话,有王鹤寿也觉得可行,我六月讲一〇七〇万吨,后来去做,薄一波建议搞在北戴河公报上,我觉得可行,从此闯下大祸,九千万人上阵,补贴四十亿,搞小土群、小洋群,“得不偿失”,“得失相当”等等说法,即由此而来。

看了很多讨论,大家讲还可以搞(小土群),铁还可以炼,要提高质量,降低成本,降低硫的成分,要为出真正好铁而努力奋斗。只要抓,也有可能。共产党有个方法叫抓,共产党和蒋介石都有两只手,共产党的手是共产主义者的手,一抓就抓起来了。钢铁要抓,粮油、棉、麻、丝麻、糖、药,还有烟果盐,农、林、牧、付、渔有十二项要抓,要综合平衡,各地不同,不能每县都一个模子。有些地方不长茶,不长甘庶,要因地制宜。苏联不是搞过回民地区养猪么,岂有此理?工业计划搞了一篇文章,写得还好。至于党不管党,计划机关不管计划,不搞综合平衡,搞什么去了?总理着急他们却根本不急。人不着急就没有一股神气,没有一股热情就办不好事情。

有人批评计委李富春是“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也,不要像李逵,太急了也不行,列宁热情磅礴实在好,群众很欢迎。口将

言而嗫嚅,无非有各种顾虑,这个我看要改,有话就要讲,上半月顾虑甚多,现在展开了,有话讲出来了,记录为证,口说无凭,立此存照。你们有话讲出来嘛!有话就讲出来嘛,你们抓住,就整我嘛。成都会议上我说过不要怕穿小鞋,穿小鞋有什么要紧。还讲过几条,甚至说不要怕坐班房,不要怕杀头,不要怕开除党籍,一个共产党员,高级干部,那么多的顾虑,有些人就是怕讲得不妥扶整,这叫“明哲保身”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今天要闯祸,两种人都不高兴我,一种是触不得听不得坏话的,一种是方向有点问题的。如果你们不赞成,你们就驳,说主席不能驳,我看不对,事实上已经纷纷在驳,不过不指名,江西党校,中央党校一些意见就是驳,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一个是一 O 七 O 万吨钢。一 O 七 O 万吨钢是我建议,我下的决心,其结果是九千万人上阵,四十亿人民币,“得不偿失”。第二个是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我无发明之权,有建议之权。北戴河决议是我建议写的,当时崎岖山章程如获至宝。你讲我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也是有一点,不然为什么如获至宝呢?要上《红旗》杂志呢?我在山东,一个记者问我,“人民公社好不好?”我说“好”,他就登了报。这个没关系,你登也好,不登也好,到北戴河我提议要作决议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以后新闻记者要离开(远点)。

我有两条罪状,一条叫一 O 七 O 万吨,大炼钢铁,你们赞成也可以给我分一点,但是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主要责任是我,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对,苏联也反对,还有总路线是虚的实的,你们分一点,见之于行动是工业、农业。至于其他一些大炮,别人也要分担一点,你们那大炮也相当多,放的不准心血来潮,不谨慎,共产共的快。在河南讲起,江苏、浙江的记录传得快,说话不谨慎,把握不大,要谨慎一点。长处是一股干劲,肯负责任。比那凄凄惨惨戚戚要好,但放大炮在重大问题要慎重,我也放了三大炮,公社,炼钢,总路线。彭德怀说他粗中无细,我是张飞粗中有点细。人民公社我说集体所有制。我说集体所有制到共产主义全民所有制的过程,两个五年计划太短了一些,也许要二十个五年计划。

要快之事,马克思也犯过不少错误。我搬出马克思来,使同志们得到一点安慰。这个马克思,天天想革命快,一见形势来了就说欧洲革命来了,无产阶级革命来了,后头又没有来;过一阵又说要来,又没有来。总之,反反复复。马克思死了好多年,列宁时代才来,那还不是急性病?小资产阶级狂热性?马克思也有呵!巴黎公社起义爆发之后,马克思就赞成了,但他估计会失败。他看出这是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哪怕只存在三个月也好。要讲经济核算的话,划不来。我们还有广州公社,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等等。我们现在的经济工作,是否会像一九二七年那样失败?像万里长征那样,大部分根据地丧失,红军和党都缩小到十分之一,或者还不到?我看不能这样讲,大家也是这么个意见,参加庐山会议的同志都毫无例外地说有所得,

没有完全失败。是否大部分失败了?我看也不能讲。大部分没有失败,一部分失败了。就是所谓多付了代价、多用点劳力、多付一点钱、刮了一次“共产风”,可是全国人民受了教育,清醒了。

现在要研究政治经济学,过去谁人去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我就不读。斯大林的书(按指《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我读了一遍,根本没有味道。那个时候搞革命,搞什么社会主义经济。唉,一到郑州,我就读了两遍,我就讲学,就有资格讲学了,不过刚刚在火车上读了两遍,我讲了两章,没有造谣吧!现在不够,现在要深入研究,不然我们的事业不能发展、不能够巩固、不能够前进。

如讲责任,李富春、王鹤寿有点责任。农业部谭老板(18)有点责任,第一个责任是我。柯老,你的发明权有没有责任?(柯老:有)是否比较轻?你那是意识形态问题。我是一个一〇七〇万吨钢,九千万人上阵,这个乱子就闹大了,自己负责。同志们自己的责任都要分析一下,有屎拉出来,有屁放出来,肚子就舒服了。

三、七月二十六日批语——统一认识,团结同志,改善工作

收到一封信(19),是一个有代表性的文件。信的作者在我们的经济工作搜集了一些材料,这些材料专门属于缺点方面的。作者只对这一方面的材料有兴趣;而对另一方面的材料,成绩方面的材料,可以说根本不发生兴趣。他认为,从一九五八年第四季度以来,党的工作中缺点错误是主流。因此做出结论说,党犯了“左倾冒险主义”,“机会主义”的错误,而其根源在于一九五七年整风反右斗争没有“同时”反对左倾冒险主义的危险。作者李云仲同志(他是国家计委一个副局长,不久前调任东北协作区委员会办公厅综合组组长)的基本观点是错误的。他几乎否定一切。他认为几千万人上阵大炼钢铁损失极大而毫无效益,人民公社也是错误的,对基本建设极为悲观,对农业他提到水利,认为党的“左倾冒险主义、机会主义”错误是办水利引起的,他对前冬去春几亿农民在党的领导下大办水利没有好评。他是一个“得不偿失”论者,某些地方简直是“有失无得”论者。作者的这些结论性的观点放在第一段,篇幅不多。这个同志的好处是把自己的思想和盘托出。他跟我们看见的另一些同志,他们对党和人民的工作基本上不是高兴,而是不满,对成绩估计很不足,对缺点估计过高,为现在的困难所吓倒、对干部不是鼓劲而是泄气,对前途信心不足,甚至丧失信心,但是不愿意讲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或者讲一点,留一点,而采取“足将进而趔趄,口将开而嗫嚅”,躲躲闪闪的态度大不相同。

李云仲同志和这些人不同,他不隐瞒自己的政治观点,他满腔热情地写信给中央同志,希望中央采取步骤克服现在的困难。他认为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不过时间要长些,这些看法是正确的。信的作者对

计划工作中缺点的批评占了大部分篇幅,我认为很中肯。十年来还没有一个愿意和敢于向中央中肯地有分析地系统地揭露我们计划工作的缺点,因而求得改正的同志。我就没有看见这样一个人。我知道这种人是有的,他们就是不敢越衙上告。因此我建议,将此信在中央一级和地方一级(省、市、自治区)共两级的党组织中,特别是计划机关中,予以传阅并且展开辩论,将一九五八年、一九五九年两年自己所做的工作的长短,利害得失,加以正确的分析,以利统一认识,团结同志,改善工作,鼓足干劲,奋勇前进,争取经济工作及其他工作(政治工作、军事工作、文教卫生工作、党的各级组织的领导工作,工、青,妇工作)的新的伟大胜利。党中央从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以来至此次庐山会议,对于在自己领导下的各项重大工作中的错误缺点在足够地估计成绩(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第二位的)的条件下,进行了严肃的批判,这次批判工作已经有九个月了。必须看到,这种批判是完全必要的,而且是迅速地见效和逐步地见效的,又必须看到,这种严肃的认真的批判,必定而且已经带来了一定的付作用,就是对于某些同志有泄气。错误必须批判,泄气必须防止。气可鼓而不可泄。人而无气,不知其可也。我们必须坚持今年三月第二次郑州会议纪录上所说的,在满腔热情地保护干部的精神下,引导那些在工作中犯有错误者,存在缺点者,批判和改正自己的缺点错误。错误并不可怕,就怕不肯批评,不肯改正,就怕因批评而泄了气,必须顾到改错和鼓劲两方面,必须看到批评整改虽然已经几个月了、一切未完工作还必须坚持做完,不可留尾巴。

但是现在党内外出现了一种新的事物,就是右倾情绪、右倾思潮、右倾活动已经增加,大有猖狂进攻之势,这表现在此次会议印发各同志的许多材料上。这种情况还没有达到一九五七年党内外右派猖狂进攻那种程度,但是苗头和趋势已经很清楚,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这种情况是资产阶级性质的,另一种情况是无产阶级内部的思想性质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要社会主义,不要资本主义,这是我们和这些同志的基本相同点。但是这些同志的观点和我们的观点是有分歧的。他们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他们把党的错误估计得过大了一些,而对几亿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所创造出来的伟大成绩估计得过小了些,他们做出了不适当的结论,他们对于克服当前的困难信心很不足。他们把他们的位置不自觉地摆得不恰当,摆在左派和右派的中间。他们是典型的中间派。他们是“得失相当”论者。他们在紧要关头不坚定,摇摇摆摆。我们不怕右派猖狂进攻,却怕这些同志的摇摆。因为这种摇摆不利党和人民的团结,不利于全党一致鼓足干劲,克服困难,争取胜利。我们相信,这些同志的态度是可能改变的。我们的任务是团结他们,争取他们改变态度。为要达到此目的,必须对此种党内的动态作必要的估计。不可估计太高,认为他们有力量可以把党和人民的大船在风浪中摇翻。他们没有这样大的力量。他们占相对的少数,而我

们则占大多数。我们和人民中的大多数(工人、贫农、下中农、一部分上中农和知识分子)是团结一致的。党的总路线和体现总路线的方针、政策、工作方法,是受到广大党员、广大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的。但也不可把他们的力量估计过低,他们有相当一些人。他们的错误观点在受到批判、接受批判、端正态度以前,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观点的,这一点必须看到。党内遇到大问题有争论表现不同的观点,有些人暂时摇摆,站在中间,有些人站到右边去,是正常的现象,无须大惊小怪。归根结底,错误观点乃至错误路线一定会被克服,大多数的人,包括暂时摇摆,甚至犯路线错误的人,一定会在新的基础上团结起来。我们党三十八年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来的。反右必出“左”,反“左”必出右,这是必然的。时然若言。现在是讲这一点的时候了,不讲对团结不利,于党于个人都不利。现在这一次争论,可能会被证明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争论,如同我们在革命时期,各次重大争论一样,在新的历史时期——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不可能没有争论的,风平浪静的。庐山会议可能被证明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团结——批评——团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们解决党内矛盾的正确的已被历史证明的有效方法,我们一定要坚持这种方法。

我的这些意见,大体已在七月二十三日的全体会议上讲了,但有些未讲完,作为那次讲话的补充,又写了这些话。

四、八月二日讲话——中央全会的团结,关系到中国社会主义的命运

中委、候补中委一百九十一人,到会一百四十七人,列席十五人,共一百六十五人,会议议程:

改指标问题:武汉六中全会决定了今年的指标,上海七中全会有人主张改指标,多数不同意,看来改也改不彻底,现在还有五个月,改了好经过人大常委会,高指标是自己定的,自己立了个菩萨自己拜,现在还得打破,打破了不符合实际的指标,钢、煤、粮、棉等。

路线问题:有些同志发生怀疑,究竟对不对?上庐山前不清楚,上庐山后有部分人要求民主,要求自由,说不敢讲话,有压力,当时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说的不民主是为的什么?前半个月是神仙会议,没有紧张局势。他们说没有自由,就是要攻击总路线,破坏总路线,他们要自由,就是破坏总路线的自由,要批评总路线的言论自由,他们要求紧张的局势。以批评去年为主,也批评今年的工作。说去年的工作做坏了,自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以来,纠正了“刮共产风”,纠正了“一平二调三提款”等一些“左”的倾向。他们对于九个月来的工作,看不到,不满意,要求重新议论,否则就认为压制民主。他们对政治局扩大会议嫌不过瘾,说民主少了,现在开全会,民主大些,准备明年开党代表大会。看形势,如需要,今年九、十月开也可

以。五七年不是要求大民主,大鸣、大放、大辩论吗?庐山会议已经开了一个月了,新来的同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先开几天小会,再开大会,最后作决议。

开会的方法,用大家所赞成的方法,从团结的愿望出发。中央全会的团结,关系到中国社会主义的命运。在我们看来,我们应该团结,现在有一种分裂的倾向。去年八大我说过,危险无非是:一、世界大战,二、党分裂,当时还没有显着的迹象,现在有这种迹象了。团结的方法,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的目的。对犯错误的同志,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给犯错误的同志一条出路,允许犯错误的同志改正错误,继续革命,不要像“阿 Q 正传”上的赵太爷,不许阿 Q 革命。对犯错误的同志要一看二帮,只看不帮,不作工作是不好的。我们反对错误,毒药吃不得,我们不是欣赏错误的臭味。批评斗争他们是使他们离我们近一点,使缺点错误离我们越远越好。对于犯错误的同志要有分析,无非是两种可能,一个是能改,一个是不能改。所谓看,就是看能不能改,所谓帮,就是帮助他改。有些同志一时跟到那边去,经过批评说服,加上客观情况的改变,许多同志改变过来了,又脱离了那些人。立三路线、王明路线,遵义会议上纠正了,以后经过十年时间,一直到七大,中间经过了整风,经过十年是必要的。一个人要改正错误要有几个过程。你强迫一下改正不行。马克思说:“商品是经过千百次交换才认识其两重性的。”洛甫一开始不承认路线错误,七大经过斗争,洛甫承认了路线错误。那场斗争,王明没有改,洛甫也没有改,又旧病复发,他还在发疟疾,一有机会出来了。大多数同志改好了。从路线错误来说,历史事实证明是可以改变的,要有这种信心。不能改的是个别的。可见采取治病救人的方针是见效的,要有好心帮助他们。对人有情,对错误的东西应当无情的,那是毒药,要有深恶痛绝的态度,但不用武松、鲁智深、李逵的方法。他们很坚决。可以参加共产党,他们的缺点是不大策略,不会作政治工作。要采取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大辩论,大字报,中字报,庐山会议的简报。

五、八月十六日讲话 ——右倾机会主义者挑起了斗争 [24]

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同志,不在去年十一月郑州会议上提出意见,更不在北戴河会议上对高指标提出意见,也不在去年十二月武昌会议上提出意见,也不在三月底四月初上海会议上提出意见,而在这庐山会议上提出意见。

这些同志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提?因为他们的一套,那时提不出,如果他们有一套正确的见解,比我们高明,在北戴河就提嘛!他们等到中央把问题解决了,或者大部分解决了,才来提,认为这时不提就不好提了,因为他们感觉现在不提,再等几个月后,形势要好

转,时间过了,就更不好了,故急于发动。

党内斗争反映了社会上的阶级斗争,这是毫不足怪的,没有这种斗争才是不可思议。这个道理过去没有讲透,很多同志不明白,一旦出了问题,例如一九五三年高饶问题,现在的彭、黄、周、张问题,就有许多人感到惊奇,这种惊奇,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社会矛盾是由隐到显的。人们对于社会主义时代的阶级斗争的理解,是要通过自己的斗争和实践才会逐步深入的。特别是一些党内斗争,例如高、饶、彭、黄这一类斗争具有曲折复杂的性质。昨日还是“功臣”,今日变成祸首,“怎么搞的,是不是弄错了?”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历史变化,不知道他们历史的复杂和曲折,这不是很自然的吗?应当逐步地、正确地向同志们说清楚这种复杂和曲折的性质。再则,处理这类事件,不可用简单的方法,不可以把它当作敌我矛盾去处理,而必须把它当作人民内部矛盾去处理。必须采取“团结——批评——团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批判从严,处理从宽”,“一曰看,二曰帮”的政策。不但要把他们留在党内,而且要把他们留在省委员会内、中央委员会内,个别同志还应当留在中央政治局内。这样,是否有危险呢?可能有。只要我们采取正确的政策,可能避免。他们的错误,无非是两个可能:第一,改过来;第二,改不过来。改过来的条件是充分的。首先,他们有两面性,一面,革命性,一面,反革命性。直到现在,他们与叛徒陈独秀、罗章龙、张国焘、高岗是有区别的,一是人民内部矛盾,一是敌我矛盾。人民内部矛盾可能转化为敌我矛盾,如果双方采取的态度和政策不适当的话;可能不转化为敌我矛盾,而始终当作人民内部矛盾,予以彻底解决,如果我们能够把这种矛盾及时适当地加以解决的话。下面的这些条件是重要的。全党全民的监督,中央和地方的大多数干部的政治水平,比较一九五三年高、饶事件时期大为提高了,懂事了。庐山会议上这一场成功的斗争,不就是证据吗?还有,我们对待他们的态度和政策,一定要是符合情况的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和政策,而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态度和政策。改不过来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无非是继续捣乱,自取灭亡。那也没有什么不得了。向陈独秀、罗章龙、张国焘、高岗队伍里增加几个成员,何损于我们伟大的党和我们伟大的民族呢?但是,我们相信,一切犯错误的同志,除陈、罗、张、高一类极少数人以外,在一定的条件下,积以时日,总是可以改变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有坚定的信心。我党三十八年的历史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这是大家所知道的。为了帮助犯错误的同志改正错误,就要仍然把他们当同志看待,当作兄弟一样看待,给以热忱的帮助,给他们以改正错误的时间和继续从事革命工作的出路。必须留有余地。必须有温暖,必须有春天,不能老留在冬天过日子。我认为,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

(1)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全体会议上的讲话。

(2)吴稚晖,吴敬恒(一八六五年——一九五三年十月三十日),字稚晖,国民党右翼政客,积极反共。

(3)孙科(一八九一年十月二十日——一九七三年九月十三日),字哲生,广东省香山县(今中山市)翠亨村人,孙中山唯一的儿子,其母是孙中山的元配夫人卢慕贞。

(4)章伯钧、罗隆基、龙云等,当时发表了许多尖锐的、讽刺性的意见。章伯钧说,一九五八年搞错了,炼钢失败了,食堂办不起来了,大办水利是瞎来。罗隆基说,物资供应紧张是社会制度造成的。私营工商业改造有毛病。现在人民怨愤已达极点。共产党说唯物,实际上最唯心。龙云说,解放后只是整人,人心丧尽。内政还不如台湾。全国干部数量,比蒋介石时代成百倍增加。陈铭枢说,供求相差惊人,几年之内也难恢复正常供应。要是过去发生这种情况,早就该“下诏引咎”了。他们实行的不是列宁主义,而是斯大林主义。于学忠说,共产党的政策忽冷忽热,大跃进的成绩全是假话。天安门的工程,像秦始皇修万里长城。

(5)当时有一份文件《江西省中级党校学员对人民公社的各种看法》,一九五九年五月间,当讨论郑州会议、上海会议巩固公社方针时,江西党校八十多个县委一级干部初步鸣放后,对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有如下看法:

1、大跃进是吹起来的,是浮夸、谎报的结果;2、大炼钢铁是劳民伤财,是得不偿失;3、粮食、副食品供应的紧张,就是农副业没有大跃进的证明。对公社化运动提出这样一些问题:

1、是“早产儿”,“群众不是自觉入社,是被风刮进来的”;

2、违反了客观必然性,“是根据上级指示人为的产物”;

3、没有高级社优越,“农民只说高级社好,没听说人民公社好”;

4、搞人民公社化根本没有条件,“公社的缺点大于优点,现在是空架子,金字招牌”。

(6)广州军区据四十二军政治部报告(这个材料是彭德怀提供的),“少数营团干部对经济生活有抵触情绪”。他们认为经济紧张是全面的,长期不能解决的。有的人讲怪话:“现在除了水和空气以外,其他一切都紧张。”“中国大跃进举世闻名,但我怀疑,市场紧张就是证明。”有人甚至认为我们的事业后退了,说:“一九五六年好,一九五七年较好,一九五八年成问题。”他们否定成立人民公社的必然性和优越性,说“公社成立得太快了,太早了,不合乎规律”。“人民的觉悟没有跟上来,工人、农民和军官都对成立公社有意见”。“苏联建国 40 年还允许私人有房子,我们建国不到十年,就什么都‘公有化’了”。“公社的优越性是宣传出来的”。他们认为经济生活紧张是由于路线上有错误。说:“去年不仅是工作方法上有问题,而是带有路线性质的错误,中介要负责任。”在少数连排干部中,也有类似情况,有位排长听战士唱《社会主义好》这支歌时,不耐烦地说:“算了,不要唱了,我看这支歌非修改不可。”海南军区一个指导员说:“什么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我看社会主义建设倒是一年不如一年!”有位排长讲怪话:“在公社劳动,还不如给地主干活,给地主干活有饭吃,还给钱。”讲这些话的人,都有名有姓有职务。

(7)美国总统佛兰克林·罗斯福一九四一年在美国国会大厦发表演说时提出的公民有“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免于贫困及免于恐惧的自由”。

(8)宋江,这里是口误,应该指的是晁盖。

(9)“有失有得”,见《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四日)。

主席:

这次庐山会议是重要的。我在西北小组有几次插言,在小组会还没有讲完的一些意见,特写给你作参考。但我这个简单人类似张飞,确有其粗,而无其细。因此,是否有参考价值请斟酌。不妥之处,烦请指示。

甲、一九五八年大跃进的成绩是肯定无疑的。

根据国家计委几个核实后的指标来看,一九五八年较一九五七年工农业总产值增长了百分之四十八点四,其中工业增长了百分之六十六点一,农副业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五(粮棉增产百分之三十是肯定的),国家财政收入增长了百分之四十三点五。这样的增长速度,是世界各国从未有过的,突破了社会主义建设速度的成规。特别是像我国经济基础薄弱,技术设备落后,通过大跃进,基本上证实了多快好省的总路线是正确的。不仅是我国伟大的成就,在社会主义阵营也将长期地起积极作用。

一九五八年的基本建设,现在看来有些项目是过急过多了一些,分散了一部分资金,推迟了一部分必成项目,这是一个缺点。基本原则是缺乏经验,对这点体会不深,认识过迟。因此,一九五九年就不仅没有把步伐放慢一点,加以适当控制,而且继续大跃进,这就使不平衡现象没有得到及时调整,增加了新的暂时困难。但这些建设,终究是国家建设所需要的,在今后一两年内或者稍许长一点时间,就会逐步收到效益的。现在还有一些缺门和薄弱环节,致使生产不能成套,有些物资缺乏十分必要的储备,使发生了失调现象和出现新的不平衡就难以及时调整,这就是当前困难的所在。因此,在安排明年度(一九八零年)计划时,更应当放在实事求是和稳妥可靠的基础上,加以认真考虑。对一九五八年和一九五九年上年年有些基本建设项目实在无法完成的,也必须下最大决心暂时停止,在这方面必须有所舍,才能有所取,否则严重失调现象将要延长,某些方面的被动局面难以摆脱,将妨碍今后四年赶英和超英的跃进速度。国家计委虽有安排,但因各种原因难于决断。

一九五八年农村公社化,是具有伟大意义的,这不仅使我国农民将彻底摆脱穷困,而且是加速建成社会主义走向共产主义的正确途径。虽然在所有制问题上,曾有一段混乱,具体工作中出现了一些缺点错误,这当然是严重的现象。但是经过武昌、郑州、上海等一系列会议,基本已经得到纠正,混乱情况基本上已经过去,已经逐步地走上按劳分配的正常轨道。

在一九五八年大跃进中,解决了失业问题,在我们这样人口众多的、经济落后的国度里,能够迅速得到解决,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在全民炼钢铁中,多办了一些小土高炉,浪费了一些资源(物力、财力)和人力,当然是一笔较大损失。但是得到对全国地质作了一次规模巨大的初步普查,培养了不少技术人员,广大干部在这一运动中得到了锻炼和提高。虽然付出了一笔学费(贴补二十余亿)。即在这一方面也是有失看得的。

仅从上述几点来看,成绩确是伟大的。但也有不少深刻的经验教训,认真地加以分析,是必要的有益的。

乙、如何总结工作中的经验教训:

这次会议,到会同志都正在探讨去年以来工作中的经验教训,并且提出了不少有益的意见。通过这次讨论,将会使我们党的工作得到极大好处,变某些方面的被动为主动,进一步体会社会主义经济法则,使经常存在着的不平衡现象,得到及时调整,正确地认识“积极平衡”的意义。

据我看,一九五八年大跃进中所出现的一些缺点错误,有一些是难以避免的。如同我们党三十多年来领导历次革命运动一样,在伟大成绩中总是有缺点的,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现时我们在建设工作中所面临的突出矛盾,是一于比例失调而引起各方面的紧张。就其性质看,这种情况的发展已影响到工农之间、城市各阶层之间和农民各阶层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是具有政治性的。是关系到我们今后动员广大群众继续实现跃进的关键所在。

过去一个时期工作中所出现的一些缺点错误,原因是多方面的。其客观因素是我们对社会主义建设工作不熟悉,没有完整的经验。对社会主义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规律体会不深,对两条腿走路的方针,没有贯彻到各方面的实际工作中去。我们在处理经济建设中的问题时,总还没有像处理炮击金门、平定西藏叛乱等政治问题那样得心应手。另方面,客观形势是我国一穷(还有一部分人吃不饱饭,去年棉布平均每人还只十八尺,可缝一套单衣和两条裤衩)二白的落后状态,人民迫切要求改变现状。其次是国际形势的有利趋势。这些也是促使我们大跃进的重要因素。利用这一有利时机,适应广大人民要求,加速我们的建设工作,尽快改变我们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创造更为有利的国际局面,是完全必要和正确的。

过去一个时期,在我们向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方面,也暴露出不少值得注意的问题。这主要是:

1、浮夸风气较普遍地滋长起来。去年北戴河会议时,对粮食产量估计过大,造成了一种假象。大家都感到粮食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因此就可以腾出手来大搞工业了。在对发展钢铁的认识上,有严重的片面性,没有认真地研究炼钢、轧钢和碎石设备,炼炭、矿石、炼焦设备,坑木来源,运输能力,劳动力增加,购买力扩大,市场商品如何安排等等。总之,是没有必要的平衡计划。这些也同样是犯了不够实事求是的毛病。这恐怕是产生一系列问题的起因。浮夸风气,吹遍各地区各部门,一些不可置信的奇迹也见之于报刊,确使党的威信蒙受重大损失。当时从各方面的报告材料看,共产主义大有很快到来之势,使不少同志的脑子发起热来。在粮棉高产。钢铁加番的浪潮中,铺张浪费就随着发展起来,秋收粗糙,不计成本,把穷日子当富日子过。严重的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容易得到真实情况,直到武昌会议和今年一月省市委书记会议时,仍然没有全部弄清形势真象。产生这种浮夸风气,是有其社会原因的,值得很好的研究。这也与我们有些工作只有任务指标,而缺乏具体措施是有关系的。虽然主席在去年就已经提示全党要把冲天干劲和科学分析结合起来,和两条腿走路的方针,看来是没有为多数领导同志所领会,我也是不例外的。

2、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使我们容易犯左的错误。在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中,党和其他不少同志一样,为大跃进的成绩和群众运动的热情所迷惑,一些左的倾向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总想一步跨进共产主义,抢先思想一度占了上风,把党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作风置诸脑后了。在思想方法上,往往把战略性的布局和具体措施、长远性的方针和当前步骤、全体与局部、大集体与小集体等关系混淆起来。如主席提出的“少种、高产、多收”、“十五年赶上英国”等号召,都是属于战略件、长远性的方针,我们则缺乏研究,不注意研究当前具体情况,把工作安排在积极而又是稳妥可靠的基础上。有些指标逐级提高,层层加码,把本来需要几年或者十几年才能达到的要求,变成一年或者几个月就要做到的指标。因此就脱离了实际,得不到群众的支持。诸如过早否定等价交换法则,过早提出吃饭不要钱,某些地区认为粮食丰产了,一度取消统销政策,提倡放开肚皮吃饭,以及某些技术不经鉴定就贸然推广,有些经济法则和科学规律轻易被否定等,都是一种左的倾向。在这些同志看来,只要提出政治挂帅,就可以代替一切,忘记了政治挂帅是提高劳动自觉、保证产品数量质量的提高,发挥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而加速我们的经济建设。政治挂帅不可能代替经济法则,更不能代替经济工作中的具体措施。政治挂帅与经济工作中的确切有效措施,两者必须并重,不可偏重偏废。纠正这些左的现象,一般要比反掉右倾保守思想还要困难些,这是我们党的历史经验所证明了的。去年下半年,似乎出现了一种空气,注意了反右倾保守思想,而忽略了主观主义左的方面,经过去年冬郑州会议以后一系列措施,一些左的现象基本上纠正过来了,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这个胜利既教育了全党同志,又没有损伤同志们的积极性。

观在对国内形势已基本上弄清楚了,特别是经过最近几次会议,党内大多数同志的认识已基本一致。目前的任务,就是全党团结一致,继续努力工作。我觉得,系统地总结一下我们去年下半年以来工作中的成绩和教训,进一步教育全党同志,甚有益处。其目的是要达到明辨是非,提高思想,一般的不去追究个人责任。反之,是不利于团结,不利于事业的。属于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规律等问题的不熟悉方面,经过去年下半年以来的实践和探讨,有些问题是可以弄清楚的。有些问题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摸索,也是可以学会的。属于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方面的问题,已经有了这次深刻教训,使我们较易觉醒和体会了。但要彻底克服,还是要经过一番艰苦努力的。正如主席在这次会议中所指示的:“成绩伟大,问题很多,经验丰富,前途光明。”主动在我,全党团结起来艰苦奋斗,继续跃进的条件是存在的。今年明年和今后四年计划必将胜利完成,十五年赶上英国的奋斗目标,在今后四年内可以基本实现,某些重要产品也肯定可以超过英国。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成绩和光明的前途。

顺致敬礼!

彭德怀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四日。

(10)左派是正确的,带引号的“左派”表示极左是错误的。

(11)马歇尔(一八八 O)——一九五九),美国民主党人,前国务卿和国防部长。一九四五年十二月曾被美国总统派为驻华特使,以“调处”为名,参与国共谈判,支持国民党政府发动内战。一九四六年八月宣布“调处”失败,不久返回美国。

(12)吴芝圃,时任河南省委第一书记。(13)曾希圣,时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14)柯庆施,时任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华东协作区主任委员。

(15)王鹤寿,时任冶金工业部部长。(16)薄一波,时任副总理兼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17)李富春,时任计划委员会主任。(18)谭震林,外号“谭老板”,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分管农业。

(19)这是对李云仲一九五九年六月九日写给毛泽东的关于目前经济生活中的一些问题的一封信的批语,李云仲的信中说,我想对目前经济生活中所发生的问题,联系一些思想作风问题,提出一些意见,供参考。(一)我觉得最近一年来,我们在工作中犯信“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其原因主要是,我们在思想战线上忽略了两条战线的斗争,即在反对右倾保守思想的同时,忽视“左”倾冒险主义的侵袭。我们党的历史经验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在党内思想战线上不断进行两条战线的斗争,这就是要时而反对“左”倾冒险主义对革命的危害,时而反对右倾机会主义对党的侵袭。(转发这封信时,毛泽东在这句话后面加括号写了以下批注:“毛注:时而反对这样,时而反对那样,时(然)而后言,可见不是同时。”)...(二)在各级干部中反对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教育全体党员坚持党的原则,增强党性,是当前党的政治思想战线上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三)关于农民问题和工农关系问题。...(四)关于计划工作问题。...(五)关于体制问题。...(六)关于树立节俭、朴实的风气问题。铺张浪费,最近又有发展,具体表现在:第一,豪华的高级宾馆、饭店建得太多。第二,会议伙食标准太高。第三,领导干部生活上过分特殊的风气,有些地方仍未改变。

(20)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毛泽东在郑州召集部分中央领导人、大区负责人和部分省市委书记参加的工作会议。

(21)指当时正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22)这是毛泽东在庐山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开幕时的讲话。(23)洛甫,张闻天。(24)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庐山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闭幕式上讲话的节选。

对彭德怀九月九日信 (1)2 的批示*

(一九五九年九月九日)

此件即发各级党组织,从中央到支部,印发在北京开会的军事、外事两会议各同志。

我热烈地欢迎彭德怀同志的这封信,认为他的立场和观点是正确的,态度是诚恳的。倘从此彻底转变,不再有大的动摇(小的动摇是必不可免的),那就是“立地成佛”,立地变成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我建议,全党同志都对彭德怀同志此信所表示的态度,予以欢迎。一面严肃地批判他的错误,一面对他的每一个进步都表示欢迎,用这两种态度去帮助这一位同我们有三十一年历史关系的老同志。对其他一切犯错误的同志,只要他们表示愿意改正,都用这两种态度去对待他们。必须坚信,我们的这种政策是能感动人的。人,在一定条件下,是能改变的,除开某些个别的例外的情况不计在内。德怀同志对于他自己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工作分配的建议,我认为基本上是适当的。读几年书极好。年纪大了,不宜参加体力劳动,每年有一段时间到工厂和农村去做参观和调查研究工作,则是很好的。此事中央将同德怀同志商量,作出适当的决定。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彭德怀来信上的批示。

(1)指彭德怀给毛泽东的信:

主席:

八届八中全会和军委扩大会议,对我的错误彻底地揭发的批判,消除了制造党内分裂的一个隐患,这是党的伟大胜利,也给了我改正错误的最后机会,我诚恳地感谢你和其他同志对我的耐心教育和帮助,这次党对我的错误进行系统地、历史地批判,是完全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够使我真正认识到错误的极端的危险性,才有可能消除我的错误在党内外的恶劣影响,现在我深刻体会到我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方法论是根深蒂固的,个人主义是极端严重的,现在我认识到党和人民培养我这样一个人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如果不是及时得到彻底揭发和批判,其危险性又是多么可怕,过去由于自己的资产阶级立场作怪,将你对我善意的、诚恳的批评,都当作是对自己的打击,自己都没有受到教育,得到提高,使错误顽症得不到医治,三十余年辜负了你对我的教导和忍耐,使我愧感交集,难以言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也对不起你,今后必须下大功夫继续彻底反省自己的错误,努力学习马列主义理论,来改造自己的思想,保证晚年不再做危害党和人民的事情,为此请求中央考虑,在军委扩大会议以后,请允许我学习,或者离开北京到人民公社中去,一边学习,一边参加劳动,以便在劳动人民集体生活中得到锻炼和思想改造,是否妥当请考虑示复。

敬礼

一九五九年九月九日

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

(一九五九年十月十八日)

整个国际形势是在好转。西方的高压政策、实力地位政策,或者说是冷战政策,已难以继续下去了。西方统治集团,比如美国集团、英国集团的大部分,都对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抱有恐惧。如果说冷战形势有所缓和,那是因为以往的冷战政策对他们不利了,所以才有些改变,才使形势缓和下来。但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有两手:使形势有所缓和,这是一手;另外一手,当缓和对他们不利的时候,又挑起紧张局势。这就是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他们的“爱好和平”和我们的爱好和平是不完全一致的。比如美国垄断资本同日本垄断资本,日本垄断资本同日本人民,都是有区别的。垄断资本本身也有区别,有卖国部分和其他部分的区别。即便一个集团内部,例如艾森豪威尔集团内部,也不那么简单,也有两面性。我们有困难,他们也有,他们的困难比我们更多。我们利用他们的困难争取和平是可能的,而且和平时间不会是很短的。就是说,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你们应当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他们是一定有困难的,正因为有困难才要缓和,否则何必缓和呢?西方国家之间也不一致。西方国家内爱好和平的人同他们的政府之间是有区别的,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也有区别。此外,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人民都是反对帝国主义控制的。当然,也有帝国主义的走狗,但广大人民是反对帝国主义的。

社会主义国家是团结的,阵营加强了。帝国主义发动战争已不是那么容易。苏联加强了,社会主义国家都靠在一块儿,而且巩固了。这样,帝国主义要发动战争就不能不考虑。

我们历来是这样估计的,整个国际形势是向好发展,不是向坏。只是有个情况也要估计到,那就是疯子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怎么办?所以,战争的情况也要估计到。和平有可能被破坏,缓和之后又会搞紧张,搞突袭,打大战,等等。对这些情况都估计到了之后,我们说总的看来,形势是向好的方面发展的。从总的情况来看,争取到十年至十五年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假如这种情况实现了,那时要打世界大战,他们就比现在更加困难了。那时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要比现在大得多。西方国家的矛盾,日美矛盾,由基地和条约而造成的许多矛盾,都很难解决。

如果反对修改日美“安全条约”未能取得成功,条约修改了,那末,十年后这个条约还将提到日本人民的面前,那将会教育日本人民更进一步地团结起来进行斗争。

一般讲,美、英、法同德、日是有区别的。就是说,美、英、法

有不少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它们要守卫的地方很多,从台湾和南朝鲜到土耳其,都要守。从这一点上说,它们很富。美国没有殖民地,但有很多半殖民地,这样一些国家和地区,包括南朝鲜和台湾,要保守,要维持现状,以便继续控制下去。西德和日本就不同了。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殖民地被搞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未搞到殖民地。日本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殖民地扩大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殖民地全被剥夺了。它们很不甘心,想继续侵占殖民地,但现在受美国的控制,还未准备好。它们想摆脱美国,再搞扩张。这些看法是否对,愿同你们交换意见。

对冒险集团要有个估计。最强大的就是美国冒险集团。他们在目前发动侵略战争还是有困难的,因为他们还未准备好。西德和日本处在美国的控制之下,要发动战争不那么容易。岸信介要修改宪法第九条,是因为第九条束缚了他进行扩张,他要复活军国主义。你们党的纲领中有和平和独立的口号,这是最合乎实际情况的。

(1)艾森豪威尔(一八九六——一九六九),美国共和党人,时任美国总统。

(2)日美“安全条约”,即《日美共同合作和安全条约》,是一九五一年九月八日在旧金山签订的军事同盟条约。条约以维持日本“安全”为由,规定美国有权在日本驻扎军队和建立军事基地。一九六〇年一月,日美修改了该条约,重新签订了《日美共同合作和安全条约》。主要内容是:发展日本“抵抗武装进攻的能力”;在“应付共同危险”时,日本负有保护驻日美军的义务;美国继续有权在日本驻军和使用军事基地;鼓励两国经济合作等。

(3)岸信介(一八九六——一九八七),时任日本内阁首相。

同澳共总书记夏基的谈话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你写的材料提出了如何过渡到社会主义的问题,说是同意中国同志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这是重大问题。这里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战略问题,一个是策略问题。作为战略问题来说,从长远看,用和平手段能够消灭资产阶级政权是不可想像的。资产阶级怎么能够让工人阶级用和平手段来推翻资产阶级政权,消灭阶级,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呢!从策略上讲,首先可以说无产阶级愿意用和平手段取得政权,表明我们不是好战的。但是如果资产阶级使用暴力,无产阶级就被迫不得不使用暴力。不要散布幻想,不要在精神上解除自己的武装。不作精神准备,就无法教育人民,无产阶级自己也就没有革命干劲。用和平手段也是要斗争的。其实,革命的大量日常工作都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但作为革命家,在用和平手段进行日常工作的同时,要想到革命时机到来时怎么办?这个问题,不要每天去讲。在重要时机才提这个问题,提两条,一定要有两条:第一,无产阶级愿意用和平手段取得政权;第二,假使资产阶级使用暴力,无产阶级被迫也得使用暴力。

马克思主义者知道,阶级斗争不经过战争是不能最后解决问题的。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明知如此,为何又要提和平手段?因为广大人民群众还不觉悟,资产阶级就利用这一点恐吓人民群众,说共产党专讲暴力和战争。

列宁在一九一七年二月以后的一段时间内,曾经指出俄国存在用和平手段夺取政权的可能性。当时俄国有两个政权并存,列宁根据那时特有的一些条件,设想布尔什维克通过在苏维埃中取得多数来夺取政权。后来到了七月就不行了,资产阶级政府用武力镇压群众的革命运动,于是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决定准备武装起义的方针,用暴力夺取政权。

在十月革命以前,列宁对全党讲得很清楚,写了许多文章,说明革命要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不用暴力是不行的。他极力反对孟什维克主张通过议会斗争进行革命的论调。

我们在一九五五年和英共波立特一谈过这个问题,他不赞成我们的意见。他要修改中国同志的著作,要在我的选集的英文版中删掉两段讲革命一定要用暴力的话。我们不赞成他的这个意见,但结果他还是把那两段挖掉了。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莫斯科会议宣言又提到这个问题,也是提两条:无产阶级愿意用和平手段取得政权;但是如果资产阶级使用暴力时,无产阶级被迫也要使用暴力。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法共、意共对这个问题都提两条,日共、印尼共也提两条,大多数党提两条。讲清

楚两条,可使资产阶级被动。我们并不是提倡武力,我们只是说你使用武力我们才使用武力。

但是在从理论上讲问题时,就要把这个问题讲清楚,讲彻底。国家是暴力机关,无论奴隶制度的国家、封建制度的国家或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都是暴力机关。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例外。离开了暴力还叫什么国家。也有人拿中国和平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政策作为和平过渡的例子,其实我们是经过了几十年的战争,打倒了国民党政府,建立了强大的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政权,发展到几百万军队,这才有了和平改造的可能。

革命用战争手段和用和平手段也是两条腿走路。实际上大量工作是用和平手段通过日常工作进行的,战争时间并不长,但最后解决问题还是要靠战争。不用两条腿走路,就不能夺取政权。

我们在一九四五年也努力争取过国内的和平,并参加了国民党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同时我们准备了另一面,发展了武装力量,有了一年的准备。一九四六年夏打起来以后,我们也不说绝对不要和平。一九四九年春天国民党曾提出要“和平”。那时他们只有长江以南,他们在长江以北的主力已经被消灭。美国劝他们谈判,以保住江南,准备力量再来打我们。

我们说,你们派代表团到北京来谈。代表团派来了,达成了协议,然后把协议送往南京签字,但他们不肯签。这样很好,拒绝和平的责任就完全在他们身上了。他们第一天拒绝,我们第二天就过长江,一百万大军一夜渡过长江,到九月全国大陆基本解放,十月一日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蒋介石跑到台湾去了。我们也还不放弃和平手段,我们提出了和平解放台湾的口号,主张同他们正式谈判。但他们害怕谈判,美国更是害怕蒋介石同我们谈判。在这种情况下,和平口号就很有用了。

现在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里,斗争通常是不流血的,但是当事物要发生质变时,就要流血了。经过长期的量变就要发展到质变。要是没有这种质变,旧的上层建筑是不会改变的。上层建筑主要指政权和军队、警察、法院等国家机器,也包括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上层建筑是保护经济基础的。所以首先要用暴力把国家机器这些主要的上层建筑夺取过来,加以粉碎。至于意识形态方面的上层建筑,不能用武力解决,而是要经过长期的改造。

上层建筑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是用来保护经济基础的,当经济基础失掉保护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改变生产关系,即旧的所有制等。当然这也要经过斗争,但不一定要经过战争。

下面谈谈对国际形势的看法。

国际紧张局势是帝国主义制造的,但走向了它的反面。紧张局势的一部分或大部分使他们觉得对他们不利了,不利于他们保存资本主义和消灭社会主义的目的了。杜勒斯一的那一套对他们所要达到的这

个目的是不利的,他们想走出这条很窄的路。如果紧张局势有利于他们达到保存资本主义和消灭社会主义的目的,就不能想像他们会有所改变。看来他们了解到这种不利,要有些改变,而且他们害怕战争。大家知道两次世界大战对他们都不利,第三次世界大战对他们将更加不利。像美国这样的国家,战争打起来对它是很不利的。

缓和对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都有利,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各国兄弟党以及世界和平力量斗争的结果。再有十年和平是很好的,中国和苏联能再搞几个五年计划那好得很。

但是还要看到另一面,帝国主义为了维持军火工业和夺取外国的利益,需要一定程度的紧张局势。例如在赫鲁晓夫访美以后,美国就在一些国家建立了火箭基地,又在联合国大叫大嘘西藏问题,可见他们还要制造紧张局势。所以我们要警惕。

(1)布尔什维克,指布尔什维克党,原苏联共产党的前身,一九一二年正式建立。

(2)孟什维克,是一九〇三年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形成的与布尔什维克对立的机会主义派别。

(3)波立特(一八九〇——一九六〇),时任英国共产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

(4)一九五四年三月二十九日,波立特给中共中央来信,提出他们在翻译《毛泽东选集》第二卷时,准备将《战争和战略问题》一文的头两段从英译本中删去。在这两段中,毛泽东指出:“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武装夺取政权,是战争解决问题。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原则是普遍地对的,不论在中国在外国,一概都是对的。”“但是在同一个原则下,就无产阶级政党在各种条件下执行这个原则的表现说来,则基于条件的不同而不一致。”同年八月二十三日,中共中央复信波立特,明确表示:我们不能同意在《毛泽东选集》英译本中把《战争和战略问题》的头两段删去的提议,“因为毛泽东同志在该文件中所说到的原则,是写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并不因为国际形势的变化,而须要作什么修正。而且《毛泽东选集》已经出版俄文版及其他外国文版,都没有作什么修改”。

(5)指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四日至十六日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通过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宣言》(通称《莫斯科宣言》)。宣言总结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提出了各国共产党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任务,规定了社会主义国家和政党之间关系的准则,并要求各国共产党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

(6)杜勒斯(一八八八——一九五九),美国共和党人,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四月任美国国务卿。一九五六年一月,杜勒斯提出美国“不怕走到战争边缘,但要学会走到战争边缘,又不卷入战争的必要艺术”。这种主张被称为“战争边缘政策”。

(7)一九五九年九月十五日至二十七日,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赫鲁晓夫访问美国,在美国总统别墅戴维营同艾森豪威尔就德国问题、柏林问题、裁军、核试验、双边关系等举行了会谈。

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1)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一九六〇年二月)

一、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

人们的主观运动的规律和外界的客观运动的规律是同一的。辩证法的规律,是客观所固有的,是客观运动的规律,这种客观运动的规律,反映在人们的头脑中,就成为主观辩证法。这个客观辩证法和主观辩证法是同一的。这是恩格斯多次阐明的论点。说思维和存在没有同一性,势必走到反对恩格斯的论点。当然,思维和存在不能划等号。说二者同一,不是说二者等同,不是说思维等同于存在。思维是一种特殊物质的运动形态,它能够反映客观的性质,能够反映客观的运动,并且由此产生科学的预见,而这种预见经过实践又能够转化成为事物。恩格斯举了这方面的例子。也可以拿我们的人民大会堂作一个例子。人民大会堂现在是事物,但是在它没有开始建设以前,只是一个设计的蓝图,而蓝图则是思维。这种思维又是设计工程师们集中了过去成千成万建筑物的经验,并且经过多次修改而制定出来的。许多建筑物转化成人民大会堂的蓝图——思维,然后蓝图——思维交付施工,经过建设,又转化为事物——人民大会堂。这就说明蓝图能够反映客观世界,又能够转化为客观世界;说明客观世界可以被认识,人们的主观世界可以同客观世界相符合,预见可以变为事实。

存在是第一性的,思维是第二性的,只要肯定了这一条,我们就同唯心主义划清界限了。然后还要进一步解决客观存在能否认识、如何认识的问题。还是马克思说的那些话对,思维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说思维和存在不能等同,是对的,但是因此就说思维和存在没有同一性,则是错误的。

教科书说,随着生产资料社会主义公有化,“人们成为自己社会经济关系的主人”,“能够完全自觉地掌握和利用规律”。把事情说得太容易了。这要有一个过程。规律,开始总是少数人认识,后来才是多数人认识。就是对少数人说来,也是从不认识到认识,也要经过实践和学习的过程。任何人开始总是不懂的,从来也没有什么先知先觉。斯大林自己还不是对有些东西认识不清楚?他曾经说过,搞得不好,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可以发展到冲突的程度;搞得好,就可以不致发生冲突。斯大林的这些话,讲得好。教科书比斯大林退了一步。认识规律,必须经过实践,取得成绩,发生问题,遇到失败,在这样的过程中,才能使认识逐步推进。要认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必须进行实践,在实践中必须采取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来进行研究,而且必须经过胜利和失败的比较。反复实践,反复学习,经过多次胜利

和失败,并且认真进行研究,才能逐步使自己的认识合乎规律。只看见胜利,没有看见失败,要认识规律是不行的。

教科书不承认现象和本质的矛盾。本质总是藏在现象的后面,只有通过现象才能揭露本质。教科书没有讲人们认识规律要有一个过程,先锋队也不例外。

看来,这本书没有系统,还没有形成体系。这也是有客观原因的,因为社会主义经济本身还没有成熟,还在发展中。一种意识形态成为系统,总是在事物运动的后面。因为思想、认识是物质运动的反映。规律是在事物的运动中反复出现的东西,不是偶然出现的东西。规律既然反复出现,因此就能够被认识。例如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过去是八年到十年出现一次,经过多次的反复,就有可能使我们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中经济危机的规律。在土地改革中要实行平分土地的政策,也是经过反复多次以后才能认识清楚的。第二次国内战争的后期,当时的中央曾经主张按劳力分配土地,不赞成按人口平分土地。当时“左”倾冒险路线的同志认为按人口平分土地是阶级观点不明确,群众观点不充分,对发展生产不利。实践证明错的不是按人口平分土地,而是按劳动力分配土地。因为按劳动力分配土地,对富裕中农最有利。当时,他们还主张地主不分田。既然地主不杀掉,却不给谋生之道,地主有劳动力,却不分给他们土地,这种政策,是破坏社会、破坏社会生产力的政策。富农分坏田,也是这种性质的政策。中国的农民是寸土必争的。土地改革中贫农总是打富裕中农的主意,他们的办法是给富裕中农戴上富农的帽子,把富裕中农多余的土地拿出来。这个问题经过反复争论和实践,结果证明,按人口平分土地是符合我国民主革命阶段中彻底解决土地问题的客观规律的。我们在土地改革中实际上消灭了富农经济,在这点上带有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

规律自身不能说明自身。规律存在于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应当从历史发展过程的分析中来发现和证明规律。不从历史发展过程的分析下手,规律是说不清楚的。

很有必要写出一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来。研究通史的人,如果不研究个别社会、个别时代的历史,是不能写出好的通史来的。研究个别社会,就是要找出个别社会的特殊规律。把个别社会的特殊规律研究清楚了,那末整个社会的普遍规律就容易认识了。要从研究特殊中间,看出一般来。特殊规律搞不清楚,一般规律是搞不清楚的。例如要研究动物的一般规律,就必须分别研究脊椎动物、非脊椎动物等等的特殊规律。

绝对真理包括在相对真理里面。相对真理的积累,就使人们逐步地接近于绝对真理。不能认为相对真理只是相对真理,不包含任何绝对真理的成分,而到了一天人们忽然找到了绝对真理。

世界上没有不能分析的事物,只是:一、情况不同;二、性质不同。许多基本范畴,特别是对立统一的法则,对各种事物都是适用

的。这样来研究问题、看问题,就有了一贯的完整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本教科书就没有运用这样一贯的、完整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来分析事物。

两重性,任何事物都有,而且永远有,当然总是以不同的具体的形式表现出来,性质也各不相同。例如,保守和进步,稳定和变革,都是对立的统一,这也是两重性。生物的代代相传,就有而且必须有保守和进步的两重性。稻种改良,新种比旧种好,这是进步,是变革。人生儿子,儿子比父母更聪明粗壮,这也是进步,是变革。但是,如果只有进步的一面,只有变革的一面,那就没有一定相对稳定形态的具体的动物和植物,下一代就和上一代完全不同,稻子就不成其为稻子,人就不成其为人了。保守的一面,也有积极作用,可以使不断变革中的植物、动物,在一定时期内相对固定起来,或者说相对地稳定起来,所以稻子改良了还是稻子,儿子比父亲粗壮聪明了还是人。但是如果只有保守和稳定,没有进步和变革一方面,植物和动物就没有进化,就永远停顿下来,不能发展了。

量变和质变是对立的统一。量变中有部分的质变,不能说量变的时候没有质变;质变是通过量变完成的,不能说质变中没有量变。质变是飞跃,在这个时候,旧的量变中断了,让位于新的量变。在新的量变中,又有新的部分质变。

在一个长过程中,在进入最后的质变以前,一定经过不断的量变和许多的部分质变。这里有个主观能动性的问题。如果我们在工作中,不促进大量的量变,不促进许多的部分质变,最后的质变就不能来到。

打垮蒋介石,这是一个质变。这个质变是通过量变完成的。例如,要有三年半的时间,要一部分一部分地消灭蒋介石军队和政权。而这个量变中,同样有若干的部分质变。在解放战争期间,战争经过几个不同的阶段,每个新的阶段同旧的阶段比较,都有若干性质的区别。

社会主义一定要向共产主义过渡。过渡到了共产主义的时候,社会主义阶段的一些东西必然是要灭亡的。就是到了共产主义阶段,也还是要发展的。它可能要经过几万个阶段。能够说到了共产主义,就什么都不变了,就一切都“彻底巩固”下去吗?难道那个时候只有量变而没有不断的部分质变吗?

一切事物总是有“边”的。事物的发展是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不断地进行的,每一个阶段也是有“边”的。不承认“边”,就是否认质变或部分质变。

这一段很有问题,不如斯大林讲得好。教科书说,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矛盾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说法不合乎辩证法。一切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哪里有什么可以调和的矛盾?只能说有对抗性的和非对抗性的矛盾,不能说有不可以调和的矛盾和可以调和的矛盾。资

本主义制度是没落的,社会主义制度不是没落的,所以社会主义制度的矛盾,是前进道路上的矛盾,这点教科书是说得对的。

社会主义制度下,虽然没有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革命,但是还有革命,技术革命,文化革命,也是革命。从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是革命,从共产主义的这一个阶段过渡到另一个阶段,也是革命。共产主义一定会有很多的阶段,因此也一定会有很多的革命。

我们党里有人说,学哲学只要读《反杜林论》、《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就够了,其他的书可以不必读。这种观点是错的。马克思这些老祖宗的书,必须读,他们的基本原理必须遵守,这是第一。但是,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任何国家的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来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只有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列宁,不写出《两个策略》等著作,就不能解决一九〇五年和以后出现的新问题。单有一九〇八年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还不足以对付十月革命前后发生的新问题。适应这个时期革命的需要,列宁就写了《帝国主义论》、《国家与革命》等著作。列宁死了,又需要斯大林写出《论列宁主义基础》和《论列宁主义的几个问题》这样的著作,来对付反对派,保卫列宁主义。我们在第二次国内战争末期和抗战初期写了《实践论》、《矛盾论》,这些都是适应于当时的需要而不能不写的。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社会主义时代,出现了一系列的新问题,如果单有《实践论》、《矛盾论》,不适应新的需要,写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论,也是不行的。

无产阶级哲学的发展是这样,资产阶级哲学的发展也是这样。资产阶级哲学家都是为他们当前的政治服务的,而且每个国家,每个时期,都有新的理论家,提出新的理论。英国曾经出现了培根和霍布斯这样的资产阶级唯物论者;法国曾经出现了百科全书派这样的唯物论者;德国和俄国的资产阶级也有他们的唯物论者。他们都是资产阶级唯物论者,各有特点,但都是为当时的资产阶级政治服务的。所以,有了英国的,还要有法国的;有了法国的,还要有德国的和俄国的。

二、关于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

中国和俄国的历史经验证明:要取得革命的胜利,就要有一个成熟的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积极地参加了俄国的民主革命,在一九〇五年提出了同资产阶级相区别的民主革命纲领,这个纲领不只是要解决推翻沙皇的问题,而且要解决在推翻沙皇的革命斗争中如何同立宪民主党争夺领导权的问题。我们常说中国共产党在一九二七年的时候是幼年的党,从主要意义上来说,就是指我们党在同资产阶级联盟的时候,没有看到资产阶级会叛变革命,而且也没有做好应付这种叛变的准备。

我们为什么能够坚持长期战争而又取得了胜利呢?主要是我们对农民采取了正确的政策,例如征收公粮和收购粮食的经济政策,在不同时期实行不同的土地改革政策,在战争中紧紧依靠了农民。

这里说,中国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联盟,是“在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被粉碎的条件下产生的”,这个说法不对。在第一次大革命的时候,我们就和孙中山建立了这种联盟。大革命失败后,大资产阶级背叛了这个联盟。但是,我们同民族资产阶级联盟的因素还存在,如宋庆龄、何香凝坚持同我们合作。九一八事变后,杨杏佛、史量才也转过来靠近我们了。抗战时,我们同民族资产阶级又建立了抗日的联盟;三年解放战争,我们同他们是反蒋反美联盟。

中国的资产阶级和俄国的资产阶级不同。我们历来把中国资产阶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官僚资产阶级,一部分是民族资产阶级。我们把官僚资产阶级这个大头吃掉了,民族资产阶级这个小头,想反抗也没有力量。他们看到中国无产阶级力量强大,同时我们又采取适当的政策对待他们,所以在民主革命胜利后,他们就有可能接受社会主义改造。

第三国际在中国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以后的一个决议中说,在反帝反封建的同时要反对资产阶级。这个决议没有区别中国资产阶级的两个部分,甚至认为中间派比蒋介石更危险。当时的“左”倾冒险分子执行了这条错误路线,结果把自己完全孤立起来。这个决议也没有区别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所以立三路线就提出,一省或数省胜利之日,就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他们不懂得,民主革命在全国胜利之日,才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

这一段有问题。这里讲“某些资本主义国家和过去的殖民地国家中,工人阶级通过议会和平地取得政权是有现实的可能性的。”这里说“某些”究竟是哪一些呢?欧洲的主要国家,北美洲的国家,现在都武装到了牙齿,他们能让你和平地取得政权吗?我们认为,每一个国家的共产党和革命力量都要有两手准备:一手是和平方法取得胜利,一手是暴力斗争取得政权,缺一不可。而且要看到,总的趋势来说,资产阶级不愿意让步,不愿意放弃政权,他们要挣扎。资产阶级在要命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用武力?十月革命,是准备了两手的。俄国一九一七年七月以前,列宁也曾经想用和平的方法取得胜利。七月事件说明,把政权和平地转到无产阶级手里已经不可能,布尔什维克转过来进行了三个月的武装准备,举行武装起义,才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十月革命以后,列宁还想用和平的方法,用赎买的方法,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消灭资本主义。但是,资产阶级勾结十四个国家,发动了反革命的武装暴动和武装干涉。在俄国党的领导下,进行了三年的武装斗争,才巩固了十月革命的胜利。至于中国革命,我们是用了革命的两手政策来对付反动派的反革命两手政策的。

说中国的阶级斗争不尖锐,这不合乎实际。中国革命可尖锐呢。

我们连续打了二十二年的仗。我们用战争推翻了国民党的统治,接着没收了在整个资本主义经济中占百分之八十的官僚资本,这样才使我们有可能对占百分之二十的民族资本,采取和平的方式,逐步地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并且利用他们的经济、文化来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在改造过程中,还经过了“三反”、“五反”那样激烈的斗争。

列宁指出的那句话很对。一直到现在,社会主义革命成功的国家,资本主义发展水平比较高的,只有东德和捷克;其他的国家,资本主义发展水平都比较低。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很高的国家,革命都没有革起来。列宁曾经说过,革命首先从帝国主义世界的薄弱环节突破。十月革命时的俄国是这样的薄弱环节,十月革命后的中国也是这样的薄弱环节。俄国和中国的共同点是:都有相当数量的无产阶级,都有大量的农民群众,都是大国。

这一段值得研究,对民主革命转变到社会主义革命没有讲清楚。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它附带地完成了民主革命遗留下来的任务。十月革命一开始,就宣布了土地国有令,但是完全解决农民土地问题,在革命胜利以后还用了一段时间。我国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同十月革命以前的俄国差不多,而封建经济则是更大量地存在。我们经过解放战争,赢得了民主革命的胜利。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标志着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的基本结束和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开始。我们立即没收了占全国工业、运输业固定资产百分之八十的官僚资本,转为全民所有。同时,用了三年的时间,完成全国的土地改革。如果因此说全国解放以后,“革命在最初阶段主要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的,只是后来才逐渐地发展成为社会主义革命”,这是不对的。

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长时期内是反帝反封建。在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又提出了反对官僚资本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斗争,包含着两重性:一方面,反官僚资本就是反买办资本,是民主革命的性质;另一方面,反官僚资本就是反对大资产阶级,又带有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过去有一种说法,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这种说法,混淆了两个革命阶段,是不对的;但只就反对官僚资本来说,是可以的。官僚资本和民族资本的比例,是八比二。我们在解放后没收了全部官僚资本,就把中国资本主义的主要部分消灭了。

解放以后,民族资产阶级走上社会主义改造的道路,这是逼出来的。我们打倒了蒋介石,没收了官僚资本,完成了土地改革,进行了“三反”、“五反”,实现了合作化,从一开始就控制了市场。这一系列的变化,一步一步地逼着民族资产阶级不能不走上接受改造的道路。另一方面,《共同纲领》规定了各种经济成分各得其所,使资本家有利可图的政策;宪法又给了他们一张选票、一个饭碗的保证,这些又使他们感到接受改造就能保持一定的地位,并且能够在经

济上、文化上发挥一定的作用。

现在,在公私合营企业中,资本家实际上已经成了国家的雇员,对企业没有实际上的管理权。我们对民族资产阶级是拉住它,又整住它。中国民族资本家从来没有统一过,解放前有什么上海帮、广东帮、天津帮之类行会性的组织,解放以后我们帮助他们成立全国工商业联合会,把他们统一起来,又对资本家区别不同情况,分而治之。这几年每年还给他们一亿二千万元定息,实行大规模的收买,收买整个阶级,收买他们整个阶级的几百万人,包括家属在内。

教科书关于中国的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变为全民所有制的问题,说得不对。它只说了我们对民族资本的改造政策,没有说我们对官僚资本的没收政策。对于民族资本,也没有说我们是经过了三个步骤,即加工定货、统购包销、公私合营,来实现对它的社会主义改造。就每个步骤来讲,如加工定货,也是逐步前进的。公私合营也经过了从单个企业的公私合营到全行业公私合营的过程。由于我们的国家一方面掌握了原料,另一方面又控制着市场,同时又对资本家贷给流动资金,这样就使民族资本家不能不接受改造。实行这样的改造政策,不仅生产没有受到破坏,而且有些私营工厂在过去几年中还进行了部分的扩建。资本家由于在过去几年中有利可图,有些人也还自愿地向工厂进行投资。我们在处理资产阶级的问题上,有很丰富的经验,创造了许多新的经验。例如,公私合营以后给资本家定息,就是一个新经验。

教科书的这个提法不妥当。中国民主革命胜利以后,能够走上社会主义的道路,主要是由于我们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国内的因素是主要的。已经胜利了的社会主义国家对我们的帮助,是一个重要条件。但是,它不能决定我们能不能够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只能影响我们在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以后是前进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的问题,有帮助可以快一些,没有帮助会慢一些。所谓帮助,包括他们经济上的援助,同时也包括我们对他们成功和失败的、正面和反面的经验的学习。

教科书承认我们搞国家资本主义是对的,但是,它没有写清楚我国的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和阶段,它也没有吸收我们所说的公私合营是四分之三的社会主义这个意思。现在来说,已经不是四分之三,而是十分之九,甚至更多了。

我们是联合农民来反对资本家。而列宁在一个时期曾经说过,宁愿同资本家打交道,想把资本主义变成国家资本主义,来对付小资产阶级的自发势力。这种不同的政策,是由不同的历史条件所决定的。

三、关于社会主义建设

社会主义这个阶段,又可能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不发达

的社会主义,第二个阶段是比较发达的社会主义。后一阶段可能比前一阶段需要更长的时间。经过后一阶段,到了物质产品、精神财富都极为丰富和人们的共产主义觉悟极大提高的时候,就可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

建设社会主义,原来要求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文化现代化,现在要加上国防现代化。在我们这样的国家,完成社会主义建设是一个艰巨任务,建成社会主义不要讲得过早了。

“每一个”国家都“具有自己特别的具体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形式和方法”,这个提法好。一八四八年有一个《共产党宣言》,在一百一十年以后,又有一个“共产党宣言”,这就是一九五七年各国共产党的莫斯科宣言。在这个宣言中,就讲到了普遍规律和具体特点相结合的问题。

我们的情况和他们不同,一条是有苏联的存在和帮助,这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但是,主要是国内的因素。我们搞了二十二年的根据地政权工作,积累了根据地管理经济的经验,培养了一批管理经济的干部,同农民建立了联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粮食和原料。所以,在全国解放以后,很快地进行和完成了经济的恢复工作。接着,我们就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把主要力量放在社会主义革命方面,同时开始了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建设。由于我们没有管理全国经济的经验,所以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建设,不能不基本上照抄苏联的办法。到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们就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两种方法的问题,在一九五八年正式形成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总路线。

解放后,三年恢复时期,对搞建设,我们是懵懵懂懂的。接着搞第一个五年计划,对建设还是懵懵懂懂的,只能基本上照抄苏联的办法,但总觉得不满意,心情不舒畅。一九五六年,基本完成生产资料所有制的三大社会主义改造。一九五六年春,同三十几个部长谈话,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凑,提出了《论十大关系》。当时还看了斯大林一九四六年选举演说,苏联在一九二一年产钢四百多万吨,一九四〇年增加到一千八百万吨,二十年中增加了一千四百万吨。当时就想,苏联和中国都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是不是可以搞得快点多点,是不是可以用一种更多更快更好更省的办法建设社会主义。后来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两种方法的问题,提出了多快好省,提出了“促进委员会”,要当社会主义的促进派,不当促退派。还搞了一个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此外没提其他的具体措施。

恩格斯说,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社会生产就成为可能”,这是对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国民经济的平衡是通过危机达到的。社会主义社会里,有可能经过计划来实现平衡。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否认我们对必要比例的认识要有一个过程。教科书说“自发性和自流性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存在是不相容的”,可以这样

说。但是不能认为社会主义社会里就没有自发性和自流性。我们对规律的认识,不是一开始就是完善的。实际工作告诉我们,在一个时期内,可以有这样的计划,也可以有那样的计划;可以有这些人的计划,也可以有那些人的计划。不能说这些计划都是完全合乎规律的。实际上是,有些计划合乎规律,或者基本上合乎规律,有些计划不合乎规律,或者基本上不合乎规律。

认为对比例关系的认识,不要有个过程,不要经过成功和失败的比较,不要经过曲折的发展,这都是形而上学的看法。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并根据对必然的认识成功地改造客观世界。这个必然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看透的。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圣人。到了社会主义社会,也还是没有什么“先知先觉”。为什么教科书过去没有出版,为什么出版了以后要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还不是因为过去认识不清楚,现在也还认识不完善吗?拿我们自己的经验来说,开始我们也不懂得搞社会主义,以后在实践中逐步有了认识。认识了一些,也不能说认识够了。如果认识够了,那就没有事做了。

计划是意识形态。意识是实际的反映,又对实际起反作用。过去我们计划规定沿海省份不建设新的工业,一九五七年以前没有进行什么新建设,整整耽误了七年的时间。一九五八年以后,才开始在这些省份进行大的建设,两年中得到很快的发展。这就说明,像计划这类意识形态的东西,对经济的发展和不发展,对经济发展的快慢,有着多么大的作用。

这段讲得好。“社会主义计划化建立在严格的科学基础上”,这个当作任务来提,是对的。问题在于能否掌握有计划发展的规律,掌握到什么程度;在于是否善于利用这个规律,能利用到什么程度。

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能够有计划按比例地发展,使不平衡得到调节,但是不平衡并不消失。“物之不齐,物之情也。”[38]因为消灭了私有制,可以有计划地组织经济,所以就有可能自觉地掌握和利用不平衡是绝对的、平衡是相对的这个客观规律,以造成许多相对的平衡。

不以规律为计划的依据,就不能使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规律的作用发挥出来。

要经常保持比例,就是由于经常出现不平衡。因为不成比例了,才提出按比例的任务。平衡了又不平衡,按比例了又不按比例,这种矛盾是经常的、永远存在的,教科书不讲这个观点。

社会主义经济发展过程中,经常出现不按比例、不平衡的情况,要求我们按比例和综合平衡。例如,经济发展了,到处感到技术人员不够,干部太少,于是就出现干部的需要和干部的分配的矛盾,这就促进我们多办学校,多培养干部,来解决这个矛盾。

这段写得不对,既否认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某种平衡,也否认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某种不平衡。资本主义技术的发展,有不平衡的方面,也有平衡的方面。问题是这种平衡和不平衡,同社会主义制

度下的平衡和不平衡,在性质上不同。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技术发展有平衡,也有不平衡。例如解放初期,我们的地质工作人员只有二百来人,地质勘探情况同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极不平衡,经过几年来努力加强工作,这种不平衡已经走向平衡。但是,技术发展的新的不平衡又出现了。我国目前手工劳动还占很大比重,同发展生产、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需要不平衡,因此有必要广泛开展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来解决这个不平衡。特别值得注意的,新的技术部门出现以后,技术发展不平衡的状况更加显著,例如,我们现在要搞尖端技术,就感到许多东西不相适应。

技术的发展是这样,经济的发展也是这样。教科书没有接触到社会主义生产发展的波浪式前进。说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一点波浪也没有,这是不可能设想的。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直线的,而是螺旋式地上升,也就是波浪式发展。我们读书也是波浪式的,读书之前要做别的事情,读了几个钟头以后,要休息,不能无日无夜地读下去。今天读得多,明天读得少;而且每天读的时候,有时议论多,有时议论少。这些都是波浪,都是起伏。平衡是对不平衡来说的,没有了不平衡,还有什么平衡?事物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因此有平衡的要求。平衡和不平衡的矛盾,在各方面、各部门、各个部门的各个环节都存在,不断地产生,不断地解决。有了头年的计划,又要有第二年的计划;有了年度的计划,又要有季度的计划;有了季度的计划,还要有月计划。一年十二个月,月月要解决平衡和不平衡的矛盾。计划常常要修改,就是因为新的不平衡的情况又出来了。

生产资料优先增长的规律,是一切社会扩大再生产的共同规律。资本主义社会如果不是生产资料优先增长,它的社会生产也不能不断增长。斯大林把这个规律具体化为优先发展重工业。斯大林的缺点是过分强调了重工业的优先增长,结果在计划中把农业忽略了。前几年东欧各国也有这个问题。我们把这个规律具体化为: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条件下,工农业同时并举。我们实行的几个同时并举,以工农业同时并举为最重要。统计局的材料,说我国日用品销于农村的占百分之六十三左右。不实行工农业并举,这怎么能行?我们在一九五六年提出工农业并举,到现在已经四年了,真正实行是在一九六〇年。

我国人民现在还要像苏联那个时候一样,忍受一点牺牲,但是只要我们能够使农业、轻工业、重工业都同时高速度地向前发展,我们就可以保证在迅速发展重工业的同时,适当改善人民的生活。苏联和我们的经验都证明,农业不发展,轻工业不发展,对重工业的发展是不利的。

关于工农业的关系问题,要说工业向农业要求扩大市场,也要说农业向工业要求增加各种工业品的供应。要保证农民得到更多的工业品,保证农民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多发展农业和轻工业,多为重工业创造一些积累,从长远来看,

对人民是有利的。只要农民和全国人民了解到,国家在买卖农产品和轻工业品方面赚的钱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们就会赞成,不会反对。农民自己已经提出了农业支援工业的口号,就是证明。当然,赚钱不能过分,工农业产品的交换不能够完全等价,但要相当地等价。

这里说到一九二五年到一九五七年苏联的生产资料生产增长了九十三倍,消费资料生产增长了十七点五倍,问题是,九十三同十七点五的比例,是否对发展重工业有利。这么多年来,消费品生产只增长了那么一些,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又不讲“物质刺激”呢?要使重工业迅速发展,就要大家都有积极性,大家都高兴。而要这样,就必须使工业和农业同时并举,轻重工业同时并举。

在农业区,我们也要搞工业。

这一段 (40) 的说法,原则上对。工业的发展当然要快于农业。但是,提法要适当,不能把工业强调到不适当的地位,否则一定会发生问题。拿我们的辽宁来说,这个省的工业很多,城市人口已经占全省人口的三分之一。过去因为总是把工业放在第一位,没有同时注意大力发展农业,结果本省的农业不能给城市保证粮食、肉类、蔬菜的供应,总是要中央从外省往那里运粮,运肉类,运蔬菜。主要的问题是农业劳动力紧张,没有必要的农业机械,使农业生产的发展受到限制,增长较慢。过去我们因为看到这里的工业多,在给他们任务的时候,总是要他们多抓工业。没有了解到,恰恰是因为那里的工业比重大,更应该注意好好地抓农业、发展农业,不能只强调抓工业。工业发展了,城市人口增加了,对农业的要求也就更多了。因此就必须使农业能够和工业得到相适应的发展。在农村劳动力减少的情况下,必须对农业进行技术改造,提高劳动生产率,更多地增加农产品的生产。

我们的提法是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条件下,发展工业和发展农业同时并举。所谓并举,并不否认重工业优先增长,不否认工业发展快于农业;同时,并举也并不是要平均使用力量。例如,一九六〇年估计可生产钢材一千三四百万吨,拿出十分之一的钢材来搞农业技术改造和水利建设,其余十分之九的钢材,主要还是用于重工业和交通运输的建设,在目前的条件下,这就是工农业并举了。这样做怎么会妨碍优先发展重工业和加快发展工业呢?

这里说,“列宁的社会主义建设计划是以尽力发展国营工业和农民经济之间的经济联系为前提的”(41),说得好。我们在长期战争中曾经打断了城乡的旧的经济联系,在解放初期,全国普遍召开物资交流会,在新的基础上恢复城乡的经济联系,包括恢复过去的牙行、经纪等。

这段话 (42) 说得对。资本主义长期着重发展轻工业。我们把生产资料优先增长的公式具体化为: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条件下,实行几个同时并举;每一个并举中间,又有主导的方面。例如,中央和地

方,以中央为主导;工业与农业,以工业为主导。农业上不去,许多问题得不到解决。东欧各国过去几年都是这样的。从一九六 O 年起,我们要增加农业所需要的钢材。

现在我国工业化速度也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原来的工业越落后,速度问题也越尖锐,不但国与国之间比较起来是这样,就是一个国家内部,这个地区和那个地区比较起来也是这样。例如,我国的东北和上海,因为那里的工业基础比较好,国家对这些地区的投资增长速度相对地较慢一些。而另外一些工业基础薄弱,而又迫切需要发展的地区,国家在这些地区的投资增长速度却快得多。上海解放后十年共投资二十二亿元,其中包括资本家投资二亿元。上海原有工人五十多万,现在全市工人除了已调出几十万人外,还有一百多万,只比过去增加一倍。这同一些职工大量增加的新城市相比较,就可以明显地看到工业基础差的地区的速度问题更加尖锐。

苏联的工农业劳动生产率,现在还没有超过美国,我们则差得更远。人口虽多,但是劳动生产率远远比不上人家,还要继续紧张地努力若干年,分几个阶段,把我们的国家搞强大起来,使我们的人民进步起来。

提高劳动生产率,一靠物质技术,二靠文化教育,三靠政治思想工作。后两者都是精神作用。

社会主义竞赛这一节,一般写得不错。引用的斯大林的话也好。斯大林讲了先进者给予落后者以帮助,求得普遍的提高。普遍提高之后,仍然有先进和落后的矛盾,又要求进一步的普遍提高。

苏联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完成以后,大工业总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的百分之七十,就宣布实现了工业化。根据统计,我国一九五八年工业总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的百分之六十六点六;一九五九年计划完成后,估计一定会超过百分之七十。即使这样,我们还可以不宣布实现了工业化。我们还有五亿多农民从事农业生产。如果现在就宣布实现了工业化,不仅不能确切地反映我国国民经济的实际状况,而且可能由此产生松劲情绪。

我们现在还不一般地提自动化。机械化要讲,但也不要讲得过头。机械化、自动化讲得过多了,会使人们看不起半机械化和土法生产。过去就曾经有过这样的偏向,大家都片面追求新技术、新机器,追求大规模、高标准,看不起土的、半洋半土的,看不起中小的。提出洋土并举、大中小并举后,这个偏向才克服。

我们要实现全盘机械化,第二个十年还不行,恐怕要第三个十年以至更长的时间。在一个时期内因为机器不够,要提倡半机械化和改良农具。最近苏北发明一种挖泥的新技术,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这样的办法,应该大大提倡。

资本主义各国,苏联,都是靠采用最先进的技术,来赶上最先进的国家,我国也要这样。拿汽车来说,我们这样的大国,最少应该有

三四个像长春汽车厂那样的制造厂。就是在搞大的、洋的方面,我们也不能指靠人家。一九五八年提破除迷信,自己动手。经过一九五九年春夏的一段反复,证明自己来搞,是可以做好的。

反对分散建设资金,如果是说建设单位搞得过多,因而都不能按期竣工,这当然是要反对的。如果因此就反对建设中小型企业,那就不对。我国新的工业基地,主要是在一九五八年大量发展中小型企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今后钢铁工业在建设一些大型基地的同时,还要建设一批中型和小型的钢铁基地。过去的中小型企业对钢铁工业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拿一九五九年来说,全国全年生产的生铁是二千多万吨,其中一半是由中小型企业生产的。今后中小型钢铁企业对钢铁工业的发展还要起很大的作用。许多小的会变成中的,许多中的会变成大的,同落后的会变成先进的、土法的会变成洋法的一样,这是客观发展的规律。

都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实行不实行中央和地方分权,哪些企业由谁去管,这些都是有关建设的重大问题。中央不能只靠自己的积极性,还必须同时依靠地方的积极性。过去中央有些部门,把地方办的事业不当作自己的,只把直属的企业看成自己的,这种看法妨碍了充分发挥地方的积极性。中央和地方都要注意发挥企业的积极性。去年有些基本建设单位实行了投资包干制,就大大发挥了这些单位的积极性。

我们在《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中曾经说到,要用四个五年计划到五个五年计划来实现农业机械化。一九五九年以前,我们的农业生产,主要靠兴修水利。一九五九年我国七个省遇到很大的旱灾,如果没有过去几年的水利建设,要不减产而能增产,是不能设想的。

一九五九年冬,全国参加搞水利的人有七千七百多万。我们要继续搞这样大规模的运动,使我们的水利问题基本上得到解决。从一年、二年或者三年来看,花这么多的劳动,粮食单位产品的价值当然很高,单用价值规律来衡量,好像是不合算的。但是,从长远来看,粮食可以增加得更多更快,农业生产可以稳定增产。那末,每个单位产品的价值也就更便宜,人民对粮食的需要也就更能够得到满足。

级差地租不完全是由客观条件形成的。“事在人为”,在土地改良里是很重要的。自然条件相同,经济条件相同,一个地方“人为”了,结果就好;一个地方“人不为”,结果就不好。例如,在河北省内,京汉路沿线的机井很多,津浦路沿线的机井却很少,同样是河北平原,同样是交通方便,但是土地的改良却各不相同。这里可能有土地利于或不利于改良的原因,也可能有不同的历史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事在人为”。同在上海,有的养猪养得好,有的却养不好。崇明县,原来说那里芦苇多,不利于养猪,现在却看到芦苇多的条件下不但不妨碍养猪,反而有利于养猪。这些说明养猪多少、好坏这件事,同世界观是密切相关的,同“事在人为”是密切相关的。北京昌平县过

去常闹水旱灾害,修了十三陵水库,情况改善了,还不是“事在人为”吗?河南省计划在一九五九、一九六〇年以后再用几年,治理黄河,完成几个大型水利工程的建设,也都是“事在人为”。实际上,精耕细作,机械化,集约化,都是“事在人为”。

这最后一句话讲得不对。拿我国来说,粮食不能说已经建立了必要的后备,苏联也同样有这个问题。应该改成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建立必要的后备。这是一个任务,不能说是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已经解决了。

在社会主义工业化过程中,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发展,农业人口会减少。如果让减少下来的农业人口,都拥到城市里来,使城市人口过分膨胀,那就不好。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注意这个问题。要防止这一点,就要使农村的生活水平和城市的生活水平大致一样,或者还好一些。

这里把厉行节约,积累大量的物力和财力,当成只是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要做的事情,这是不对的。难道困难少了,就不需要厉行节约了吗?

在国与国的关系上,我们主张,各国尽量多搞,以自力更生、不依赖外援为原则。自己尽可能独立地搞,凡是自己能办的,必须尽量地多搞。只有自己实在不能办的才不办。特别是农业,更应当搞好。吃饭靠外国,危险得很,打起仗来,更加危险。他们和我们相反,不提倡各国尽量搞,而提倡“可以不必生产能靠其他国家供应来满足需要的产品”。似乎想用经济力量来控制别的国家。他们不懂得,这样“管”起来,对他们自己也不见得有利。

列宁这句话,“社会主义是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是人民群众本身的创造”,讲得好。我们的群众路线,就是这样的。是不是合乎列宁主义呢?教科书在引用这句话以后,讲要吸收广大劳动群众“直接地和积极地参加生产管理,参加国家机关的工作,参加国家社会生活的一切部门的领导”,也讲得好。但是,讲是讲,做是做,做起来并不容易。

这里讲到苏联劳动者享受的各种权利时,没有讲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军队、管理各种企业、管理文化教育的权利。实际上,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最大的权利,最根本的权利。没有这种权利,劳动者的工作权、休息权、受教育权等等权利,就没有保证。

这段的最后一句话讲得好。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做工作。我们的经验,如果干部不放下架子,不同工人打成一片,工人就往往不把工厂看成自己的,而看成干部的。干部的老爷态度使工人不愿意自觉地遵守劳动纪律,而且破坏劳动纪律的往往首先是那些老爷们。不能以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不用做工作,就自然会出现劳动者和企业领导人员的创造性合作。

我很担心我们的干部子弟,他们没有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可是

架子很大,有很大的优越感。要教育他们不要靠父母,不要靠先烈,要完全靠自己。

反对平均主义,是正确的;反过头了,会发生个人主义。过分悬殊也是不对的。我们的提法是既反对平均主义,也反对过分悬殊。

历史的规律是,只有经过革命战争才能消灭阶级,只有消灭了阶级才能永远消灭战争。不进行革命战争,要消灭阶级,我们不相信。没有消灭阶级,要消灭战争武器,这不可能。世界上从有历史以来,没有不搞实力地位的事情。任何阶级、任何国家,都是要搞实力地位的。搞实力地位,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军队是阶级的实力。只要有阶级,就不能不搞军队。当然我们是希望不打世界大战的,我们是希望和平的。我们赞成用极大的努力来禁止原子战争,并且争取两个阵营签订互不侵犯协定。争取十年、二十年的和平,是我们最早提出的主张。如果能够实现这个主张,对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对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都是很有利的。

四、关于政治经济学的一些问题

我们要以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平衡和不平衡,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平衡和不平衡,作为纲,来研究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生产关系,但是要研究清楚生产关系,就必须一方面联系研究生产力,另一方面联系研究上层建筑对生产关系的积极作用和消极作用。这本书提到了国家,但没有加以研究,这是这本书的缺点之一。当然,在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中,生产力和上层建筑这两方面的研究不能太发展了。生产力的研究太发展了,就成为自然科学、技术科学了;上层建筑的研究太发展了,就成为阶级斗争论、国家论了。马克思主义三个组成部分中的科学社会主义部分所研究的,是阶级斗争学说、国家论、党论、战略策略,等等。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和不平衡是绝对的。上层建筑适应生产关系,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或者说它们之间达到平衡,总是相对的。平衡和不平衡这个矛盾的两个侧面,不平衡是绝对的,平衡是相对的。如果只有平衡,没有不平衡,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就不能发展了,就固定了。矛盾、斗争、分解是绝对的,统一、一致、团结是相对的,有条件的。有了这样的观点,就能够正确认识我们的社会和其他事物;没有这样的观点,认识就会停滞、僵化。

从世界的历史来看,资产阶级工业革命,不是在资产阶级建立自己的国家以前,而是在这以后;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的大发展,也不是在上层建筑革命以前,而是在这以后。都是先把上层建筑改变了,生产关系搞好了,上了轨道了,才为生产力的大发展开辟了道路,为物质基础的增强准备了条件。当然,生产关系的革命,是生产力的一定发展所引起的。但是,生产力的大发展,总是在生产关系改

变以后。拿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来说,正如马克思所说的,简单的协作就创造了一种生产力(49)。手工工场就是这样一种简单协作,在这种协作的基础上,就产生了资本主义发展第一阶段的生产关系。手工工场是非机器生产的资本主义。这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产生了一种改进技术的需要,为采用机器开辟了道路。在英国,是资产阶级革命(十七世纪)以后,才进行工业革命(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法国、德国、美国、日本,都是经过不同的形式,改变了上层建筑、生产关系之后,资本主义工业才大大发展起来。

首先制造舆论,夺取政权,然后解决所有制问题,再大大发展生产力,这是一般规律。在无产阶级革命夺取政权以前,不存在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而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在封建社会中已经初步成长起来。在这点上,无产阶级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有所不同。但是,这个一般规律,对无产阶级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都是适用的,基本上是一致的。

这里讲发展大工业是对经济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基础,说得不完全。一切革命的历史都证明,并不是先有充分发展的新生产力,然后才改造落后的生产关系,而是要首先造成舆论,进行革命,夺取政权,才有可能消灭旧的生产关系。消灭了旧的生产关系,确立了新的生产关系,这样就为新的生产力的发展开辟了道路。

教科书在这里承认社会主义社会中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矛盾的存在,也讲要克服这个矛盾,但是不承认矛盾是动力。

这一段(50)说批评和自我批评是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这个说法不妥当。矛盾才是动力,批评和自我批评是解决矛盾的方法。

这一段(51)只说社会主义社会的特点是“团结一致,十分稳定”,不说社会主义社会内部的矛盾;说精神上政治上的一致,是社会主义国家强大的社会发展动力,不说社会矛盾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这样一来,矛盾的普遍性这个规律,在他们那里被否定了,辩证法在他们那里就中断了。没有矛盾就没有运动。社会总是运动发展的。在社会主义时代,矛盾仍然是社会运动发展的动力。因为不一致,才有团结的任务,才需要为团结而斗争。如果总是十分一致,那还有什么必要不断进行团结的工作呢?

“决定因素之一”、“根本方法之一”(52),这个提法可以赞成。但是当作决定性动力,就不对了。要保证人们吃饱饭,然后人们才能继续生产。没有这一条是不行的。物质利益是一个重要原则,但总不是唯一的原则,总还有另外的原则,教科书中不也是常说“精神鼓励”原则吗?同时,物质利益也不能单讲个人利益、暂时利益、局部利益,还应当讲集体利益、长远利益、全局利益,应当讲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暂时利益服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服从全局利益。他们现在强调的是个人、暂时、局部的利益,不强调集体、长远和全局的利益。

我们要教育人民,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集体,为了后代,为了社会前途而努力奋斗。要使人民有这样的觉悟。教科书对于为前途、为后代总不强调,只强调个人物质利益。常常把物质利益的原则,一下子变成个人物质利益的原则,有一点偷天换日的味道。他们不讲全体人民的利益解决了,个人的利益也就解决了;他们所强调的个人物质利益,实际上是最近视的个人主义。这种倾向,是资本主义时期无产阶级队伍中的经济主义、工团主义在社会主义时期的表现。历史上许多资产阶级革命家英勇牺牲,他们也不是为个人的眼前利益,而是为他们这个阶级的利益,为这个阶级的后代的利益。

公是对私来说的,私是对公来说的。公和私是对立的统一,不能有公无私,也不能有私无公。我们历来讲公私兼顾,早就说过没有什么大公无私,又说过先公后私。个人是集体的一分子,集体利益增加了,个人利益也随着改善了。

关于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问题,苏联教科书只有一句空洞的话,即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与人的关系是“同志式的互助合作的关系”。这句话是对的,但是没有展开,没有分析,没有接触到实质问题。教科书没有写这方面的文章。所有制问题基本解决以后,最重要的问题是管理问题,即全民所有的企业如何管理的问题,集体所有的企业如何管理的问题,这也就是人与人的关系问题。这方面是大有文章可做的。当然全民所有制的企业,集体所有制的企业,在所有制方面还要有它的变化,有它的发展。但是所有制的变革,在一定时期内总是有底的,总是不能没有限度的。例如,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之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它的性质总还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当然将来还会从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过渡到共产主义全民所有制,达到了这一步,它的性质,在一定时期内又会没有多大变化。可是在一定时期内,即所有制性质相对稳定的时期内,在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却不能不是不断变革的。例如我们的国营企业,解放以后,一直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性质,而在这十年中间,人与人在劳动生产中的关系,变化却是很大的。在这方面,我们做了很多文章。要领导者采取平等态度待人;一年、两年整一次风;进行大协作;对企业的管理,采取集中领导和群众运动相结合,工人群众、领导干部和技术人员三结合,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不断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等等。这些方面都是属于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这种关系是改变还是不改变,对于推进还是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都有直接的影响。

在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也是一种生产关系。在这里,例如领导人员以普通劳动者姿态出现,以平等态度待人,改进规章制度,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领导人员、工人和技术人员三结合,等等,有很多文章可做。生产关系包括生产资料所有制、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分配制度这三个方面。所有制方面的革命,在一定时

期内是有底的,例如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整个国民经济变成了单一的全民所有制以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它还是全民所有制。但是,人们在劳动生产和分配中的相互关系,总要不断地改进,这方面很难说有什么底。原始社会的公有制度,时间很长,多少万年都是同样性质的,但是人们在劳动生产中的相互关系却有很多变化。可以设想,将来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以后,人们在劳动生产和分配中的相互关系,还会有无穷的变化,但是所有制方面不会有多大变化。

关于产品分配,苏联教科书写得最不好,要重新另写,换一种写法。应当强调艰苦奋斗,强调扩大再生产,强调共产主义前途、远景,要用共产主义理想教育人民。要强调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局部利益服从整体利益,眼前利益服从长远利益。要讲兼顾国家、集体和个人,把国家利益、集体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像他们那样强调个人物质利益,不能把人引向“一个爱人,一座别墅,一辆汽车,一架钢琴,一台电视机”那样为个人不为社会的道路上去。“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果只看到足下,不想到前途,不想到远景,那还有什么千里旅行的兴趣和热情呢?

人民的需要是逐步满足的。

共产主义社会,实行按需分配了,也不能一下子完全满足需要,因为需要是不断被创造的。拿过去来说,没有文字,人们就没有对文具的需要,文字产生了,人们对文具的需要也随着创造出来了。拿现在来说,因为发明了电视机,所以人们对于它的需要也随着提出来了。

人们生活的需要,是不断增长的。需要刺激生产的不断发展,生产也不断创造新的需要。人们对粮食的需要,在数量方面总不能是无限制的,但是在品种方面也会变化。

社会主义社会里面的按劳分配、商品生产、价值规律等等,现在是适合于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的,但是,发展下去,总有一天要不适合生产力的发展,总有一天要被生产力的发展所突破,总有一天它们要完结自己的命运。能说社会主义社会里面的经济范畴都是永久存在的吗?能说按劳分配这些范畴是永久不变的,而不是像其他范畴一样都是历史范畴吗?

写出一本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现在说来,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有英国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发展成熟的典型,马克思才能写出《资本论》。社会主义社会的历史,至今还不过四十多年,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还不成熟,离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还很远。现在就要写出一本成熟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还受到社会实践的一定限制。

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究竟怎样写才好?从什么地方开始写起?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

如果我们写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也可以从所有制出发。先写生

产资料私有制变革为生产资料公有制,把官僚资本主义私有制和民族资本主义私有制变为社会主义公有制;把地主土地私有制变为个体农民私有制,再变为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把个体的手工业变为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然后,再写两种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矛盾,以及这个矛盾发展的趋势和解决的办法,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如何过渡到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本身有个变化、变革的过程,全民所有制本身也有变化、变革的过程,如体制下放、分级管理、企业自治权等。在我们这里,同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但是有的由中央部门直接管,有的由省、市、自治区管,有的由地区管,有的由县管。都是全民所有制,归谁管,归哪级管,只要一个积极性还是要两个积极性,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是整个社会主义时期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要经常注意解决的很关重要的问题。人民公社管的企业,有的具有半全民半集体的性质。中央部门管的和地方各级管的企业,都在统一领导和统一计划下,具有一定的自治权。有没有这种自治权,对促进生产的发展,还是阻碍生产的发展,关系很大。

不能说这本书完全没有马克思主义,因为书中有许多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的;也不能说完全是马克思主义的,因为书中有许多观点是离开马克思主义的。特别是写法不好,不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出发,来研究问题,不从历史的叙述和分析开始自然得出结论,而是从规律出发,进行演绎。

这本教科书,只讲物质前提,很少涉及上层建筑,即:阶级的国家,阶级的哲学,阶级的科学。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生产关系,但是,政治经济学和唯物史观难得分家。不涉及上层建筑方面的问题,经济基础即生产关系的问题不容易说得清楚。

这本书的另一个缺点,是先下定义,不讲道理。定义是分析的结果,不是分析的出发点。研究问题应该从历史的分析开始。但是,搞出了一本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总是一个大功劳,不管里面有多少问题。

这本书的写法很不好,总是从概念入手。研究问题,要从人们看得见、摸得到的现象出发,来研究隐藏在现象后面的本质,从而揭露客观事物的本质的矛盾。《资本论》对资本主义经济的分析,就是用这种方法,总是从现象出发,找出本质,然后又用本质解释现象,因此,能够提纲挚领。教科书对问题不是从分析入手,总是从规律、原则、定义出发,这是马克思主义从来反对的方法。原理、原则是结果,这是要进行分析,经过研究才能得出的。人的认识总是先接触现象,通过现象找出原理、原则来。而教科书与此相反,它所用的方法,不是分析法,而是演绎法。形式逻辑说,人都要死,张三是人,所以张三要死。这里,人都要死是大前提。教科书对每个问题总是先下定义,然后把这个定义作为大前提,来进行演绎,证明他们所要说的道理。他们不懂得,大前提也应当是研究的结果,必须经过具体分

析,才能够证明是正确的。

析,才能够证明是正确的。教科书的写法,不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没有说服力,没有吸引力,读起来没有兴趣,一看就可以知道是一些只写文章、没有实际经验的书生写的。这本书说的是书生的话,不是革命家的话。他们做实际工作的人没有概括能力,不善于运用概念、逻辑这一套东西;而做理论工作的人又没有实际经验,不懂得经济实践。两种人,两方面——理论和实践没有结合起来。同时作者们没有辩证法。没有哲学家头脑的作家,要写出好的经济学来是不可能的。马克思能够写出《资本论》,列宁能够写出《帝国主义论》,因为他们同时是哲学家,有哲学家的头脑,有辩证法这个武器。

(1)一九五八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期间,为了使各级领导干部更多地了解马克思主义基本经济理论,以更好地认识与纠正当时出现的一些错误倾向,毛泽东给中央、省区、地、县四级党委委员写信,建议读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论共产主义社会》,同时提出也可以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随后在中共八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又重申了这一要求。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召开时,毛泽东拟定讨论的十八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读书”,就包括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一九五九年冬至一九六 O 年春,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分别组织了读书小组。毛泽东组织的读书小组有陈伯达、胡绳、邓力群、田家英等参加。这个读书小组从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十日至一九六 O 年二月九日,先后在杭州、上海和广州,采取边读边议的方法,通读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毛泽东发表了许多谈话。

(2)见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原文是:“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112 页)

(3)《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随着资本主义的消灭和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化,人们成为自己社会经济关系的主人。人们认识了客观规律以后,能够完全自觉地掌握和利用这些规律来为整个社会谋福利。”(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46 页)

(4)见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原文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通常不会弄到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发生冲突,社会有可能及时使落后了的生产关系去适合生产力的性质。社会主义社会有可能做到这点,是因为在这个社会中没有那些能够组织反抗的衰朽的阶级。当然,就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也会有落后的惰性的力量,它们不了解生产关系有改变的必要,但是这种力量,当然不难克服,不致把事情弄到冲突的地步。”(《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577 页)

(5)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然而,同以剥削为基础的社会形态不同,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这种矛盾不是对抗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事情不会弄到发生经济危机、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这类冲突的地步。这些矛盾是发展中的矛盾,是社会在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逐步过渡的前进道路上的矛盾。充分认识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的社会主义国家,依靠群众——共产主义建设者的积极活动,能够及时克服产生的矛盾,因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没有力图保存腐朽的经济关系的阶级,对社会发展进行着有意识的有计划的领导。”(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44 页)

(6)即《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

(7)即《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国出版的中译本,曾有将书名译为《帝国主义论》的。

(8)百科全书派,是十八世纪法国一部分启蒙思想家在编纂《百科全书》的过程中形成的派别。其核心是以主编狄德罗为首的唯物主义者,他们的基本政治倾向是反对封建特权制度和天主教会,主张一切制度和观念要在理性的审判庭上受到批评和衡量。

(9)布尔什维克党,原苏联共产党的前身,一九一二年正式建立。

(10)立宪民主党,又称人民自由党,俄国自由资产阶级政党,一九 O 五年成立。主张君主立宪,支持沙皇政权。

(11)《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巧妙地运用了国内现有的通过广泛利用国家资本主义作为过渡措施,并同民族资产阶级结成联盟,来实行和平的社会主义经济改造的客观可能性。”“这个联盟是由中国革命的特点、中国革命的反封建反帝国主义的性质以及关心反对国际帝国主义及其在中国的走狗的统治的斗争的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地位决定的。这个联盟是在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被粉碎的条件下产生的。”(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19—420 页)

(12)宋庆龄(一八九三——一九八一),广东文昌(今属海南)人,国民党左派政治活动家、孙中山夫人。一九二五年孙中山逝世后,继续坚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后,发表

声明严厉谴责蒋介石的叛变行为。何香凝(一八七八——一九七二),广东南海人,国民党左派政治活动家,廖仲恺夫人。一九二四年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兼妇女部长。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后,辞去国民党政府的一切职务,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了不懈的斗争。

(13)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本驻在中国东北境内的所谓“关东军”进攻沈阳,中国人民习惯上称日本这次侵略行动为九一八事变。事变发生后,驻沈阳及东北各地的中国军队执行蒋介石的不准抵抗的命令,使日军得以迅速地占领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

(14)杨杏佛(一八九三——一九三三),江西清江(今樟树)人。一九二五年随孙中山北上,任秘书。后任东南大学工学院院长、国民党政府中央研究院总干事等职。九一八事变以后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一九三二年同宋庆龄、蔡元培、鲁迅等在上海发起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任总干事,进行反蒋抗日的进步活动。一九三三年六月十八日,被国民党特务暗杀。史量才(一八八〇——一九三四),江苏青浦(今属上海市)人。一九一三年起任《申报》总经理,在蒋介石统治初期采取拥蒋立场,九一八事变以后政治态度逐步改变。上海一二八抗战时,曾捐款支持抗日,并任抗日群众组织上海地方协会会长,后来又积极支持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三日,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15)第三国际,即共产国际,一九一九年三月在列宁领导下成立。一九二二年中国共产党参加共产国际,成为它的一个支部。一九四三年五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团通过决定,提议解散共产国际,六月共产国际正式宣布解散。

(16)见《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八次全体会议关于中国问题决议案》(一九二七年五月)。原文是:“中国革命的危机与社会阶级力量目前的组合说明并证实,反对封建制度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农民革命属之,只有这样,才可说到反帝国主义的斗争)是只有在反对已经反革命的资产阶级的斗争中,才可完成。彻底的民族自由斗争不仅与发展工农群众运动或土地革命的要求毫无冲突,而且要直接以下层广大民众奋起推翻帝国主义之革命运动的扩大为前提。”

(17)立三路线,指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一九三〇年六月十一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李立三主持下通过了《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决议,形成了以他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不久,李立三又制订了组织以武汉为中心的全国中心城市武装起义和集中全国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随后又将党、青年团、工会的各级领导机关,合并为准备武装起义的各级行动委员会,使一切经常工作陷于停顿。同年九月,中国共产党召开六届三中全会,纠正了李立三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18)《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在现代条件下,在强大的社会主义阵营已经形成,资本主义总危机进一步深刻化,殖民体系进一步瓦解,社会主义、民主和和平的思想对于全体劳动人类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的情况下,在某些资本主义国家和过去的殖民地国家中,工人阶级通过议会和平地取得政权是有现实的可能性的。在这些国家中,工人阶级如果把绝大多数的人民——劳动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广大阶层、国内的一切爱国力量——在自己的领导下团结起来,并且给机会主义分子以坚决的回击,就可能击败反动的反人民的势力,在议会中取得稳定的多数,把议会从资产阶级政权的机关变成人民的、工人的政权的相关,变成劳动者的民主的工具。这样依靠着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的革命运动的真正人民的议会,将能够顺利地解决社会主义革命的根本任务,其中包括把基本生产资料变成人民的财产的任务。”(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30 页)

(19)一九一七年俄国二月革命后,出现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和工兵代表苏维埃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临时政府奉行反革命、反人民的政策。七月十六日,革命群众举行示威游行,要求工兵代表苏维埃正式夺取政权。布尔什维克党认为武装夺取政权的时机还不成熟,经极力劝阻无效,决定参加示威。七月十七日,彼得格勒五十万工人、士兵和水兵举行示威游行,要求全部政权归苏维埃。临时政府出动军队,屠杀示威群众,死伤约四百多人,同时逮捕和杀害布尔什维克党人,封闭《真理报》,解除赤卫队武装。这一事件称七月事件。此后,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结束。

(20)“三反”,指一九五一年十二月至一九五二年十月在国家机关、部队和国营企业等单位中开展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五反”,指一九五二年在全国资本主义工商业中开展的反对行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反对盗窃经济情报的斗争。

(21)参见列宁《第三国际及其在历史上的地位》(《列宁选集》第 3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789—797 页)。

(22)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在某些国家中,随着推翻剥削阶级的政治统治,革命立刻具有社会主义的性质。1917 年 10 月俄国的情况就是如此,当时在无产阶级革命的过程中同时彻底解决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任务。在另外一些脱离了资本主义体系的国家中,最初主要是解决一般民主主义的任务,同时,在许多情况下,革命在最初阶段主要是资产阶级民主性质的,只是后来才逐渐地发展成为社会主义革命。这要由每个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的水平、有没有资本主义前的形式存在、阶级力量的对比和政治情况等等来决定。”(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30—331 页)

(23)《共同纲领》,即《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九日由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一九五四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颁布以前,它起了临时宪法的作用。

(24)定息,是我国在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全行业公私合营后,对民族资本家的生产资料进行赎买的一种形式,即不论企业盈亏,统一由国家每年按照合营时清产核资确定的私股股额,发给资本家固定的利息(一般是年息百分之五)。从一九五六年开始支付定息。一九六六年九月停止支付。

(25)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社会主义革命要在俄国取得胜利,至少要有中等的资本主义发展水平,这是因为俄国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唯一的国家。现在,当社会主义已经在苏联取得了胜利,世界社会主义经济体系已经形成的时候,在资本主义不发达的、资本主义前经济形式占优势的国家里,由于先进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帮

助,也可以胜利地解决社会主义革命的任务。”(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31 页)

(26)参见列宁《论粮食税》(《列宁选集》第 4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488——525 页)。

(27)《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同时必须注意到,各国的社会主义革命虽然在主要方面和基本方面是一致的,但是它在每一个脱离了帝国主义体系的国家中必然具有自己特别的具体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形式和方法,这些形式和方法是由每一个国家发展的历史、民族、经济、政治和文化条件,人民的传统,以及某一个时期的国际环境产生的。”(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29 页)

(28)《莫斯科宣言》,指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四日至十六日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通过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宣言》。在这个《宣言》中,提出了普遍适用于各个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的九条共同的规律,即: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为核心的工人阶级,领导劳动群众进行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的无产阶级革命,建立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的无产阶级专政;建立无产阶级同农民基本群众和其他劳动阶层的联盟。消灭基本生产资料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建立基本生产资料的公有制,逐步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有计划地发展国民经济,以便建成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提高劳动人民的生活水平;进行思想文化领域的社会主义革命,造成忠于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强大的知识分子队伍;消灭民族压迫,建立各民族间的平等和兄弟友谊;保卫社会主义果实,不让它受到国内外敌人的侵犯;实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同各国工人阶级团结一致。

(29)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是中共中央按照毛泽东的建议于一九五二年提出的。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中共中央批准的《关于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和宣传提纲》对总路线作了以下的表述:“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好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

(30)第一个五年计划,是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七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简称。这个计划的编制,从一九五一年开始进行,历时四年,五易其稿,于一九五五年七月由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正式通过。执行的结果是,到一九五六年,基本上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制度;到一九五七年,计划规定的各项建设任务也胜利实现,许多指标超额完成,这就为国家工业化打下了初步基础,同时人民生活也得到了很大改善。

(31)指一九五八年五月五日至二十三日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通过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32)《论十大关系》,见毛选第五卷。

(33)指斯大林《在莫斯科市斯大林选区选举前的选民大会上的演说》(《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第 488 页)。

(34)指《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这个草案是中共中央提出的,一九五六年一月公布。一九五七年十月公布修正草案。后又经修改,于一九六〇年四月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通过后作为正式文件颁发。纲要全文共四十条,提出了我国农业、畜牧业、林业、渔业、副业以及农村商业、信贷、交通、邮电、广播、科学、文化、教育、卫生等方面的发展规划。

(35)见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原文是:“无产阶级革命,矛盾的解决:无产阶级将取得公共权力,并且利用这个权力把脱离资产阶级掌握的社会生产资料变为公共财产。通过这个行动,无产阶级使生产资料摆脱了它们迄今具有的资本属性,使它们的社会性有充分的自由得以实现。从此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的社会生产就成为可能的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759 页)

(36)《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由于生产资料的公有化,社会主义国民经济各部门间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分配的必要比例是有计划地实现的。自发性和自流性是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存在不相容的。”(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65 页)

(37)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社会主义计划化建立在严格的科学基础上,它要求经常总结共产主义建设的实践,利用科学技术的一切成就。用计划来指导国民经济,这就是预见。科学的预见基于对客观的经济规律的认识,并根据社会物质生活发展的业已成熟的需要。”(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72 页)

(38)见《孟子·膝文公上》。原文是:“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

(39)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技术的发展极不平衡,必然加深生产中的比例失调现象,与此相反,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保证根据国民经济的需要有计划地发展科学和技术。”(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82 页)

(40)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生产资料生产的优先增长意味着工业的发展快于农业。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工业和农业间的比例,要在更迅速地发展工业的基础上,保证农业生产的不断增长。”(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623 页)

(41)《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列宁的社会主义建设计划是以尽力发展国营工业和农民经济之间的经济联系为前提的。从小农经济的性质看来,农民迫切需要的同城市进行经济联系的形式是通过买卖的交换。在过渡时期,国营工业和小农经济之间的商业结合是经济的必然性。”(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46 页)

(42)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国家的工业化是在生产资料的生产比消费品的生产优先增长的规律作

用的基础上实现的。生产资料生产的发展为制造消费品部门的发展、为提高人民的福利创造前提。”(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365 页)

(43)《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见本书第六卷第 418~442 页。

(44)指《教科书》中以下一句话:“为了防止和消除国民经济中的个别比例失调现象,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了必要的后备。”(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627 页)

(45)《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同时,社会主义的分工可以使各个国家作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平等成员,彼此取长补短,因而有可能节约财力和人力,消除国民经济中个别部门的不必要的平行发展,以加快各国经济发展的速度。每个国家都可以集中自己的人力财力来发展在本国有最有利的自然条件和经济条件、有生产经验和干部的部门。而且个别国家可以不必生产能靠其他国家供应来满足需要的产品。这样就可以在工业中达到合理的生产专业化和协作化,在粮食和原料生产上达到最适当的分工。”(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659 页)

(46)见列宁《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会议文献》中的《答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的质问》。新的译文是:“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是由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列宁全集》第 33 卷,人民出版社 1985 年版,第 53 页)

(47)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由于剥削的消灭,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之间的关系根本改变了。资本主义所特有的工人和企业领导人员间的利益对立消失了。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体力劳动者和企业领导人员是统一的生产集体的成员,他们都极其关心生产的发展和改进。由此就产生出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旨在不断改进生产的创造性的合作。”(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500 页)

(48)资产阶级工业革命,即产业革命。指十七至十八世纪英国资本主义从以手工技术为基础的手工业工场过渡到采用机器的工厂制度的过程。

(49)见马克思《资本论》。原文是:“通过协作提高了个人生产力,而且是创造了一种生产力,这种生产力本身必然是集体力。”(《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3 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二年版,第 362 页)

(50)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批评和自我批评是社会主义制度下新旧斗争的基本形式之一,是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批评和自我批评可以在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的基础上,揭露和消灭工作中的缺点和困难,铲除一切官僚主义现象,发现加速经济发展的新的潜力,从而克服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53 页)

(51)指《教科书》中以下一段话:“随着社会主义的胜利和人剥削人的现象的消灭,苏联没有对抗性的阶级了,没有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了。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关系是以工人阶级、农民、知识分子的牢不可破的友谊和同志式的合作为特征的。工人阶级和农民间的阶级差别,同这两个阶级和知识分子之间的差别一样,日渐消失。可是资本主义社会却被阶级对抗和民族对抗弄得四分五裂,很不稳定,而社会主义社会根本就没有阶级对抗和民族对抗,它的特点是团结一致,十分稳定。公有制和社会主义的经济体系在苏联的统治地位,是社会主义社会的精神上政治上的一致、各族人民的友谊、苏维埃爱国主义这些强大的社会发展动力赖以发挥的经济基础。而这些动力又反过来给予经济很大的影响,加速经济的发展。”(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13 页)

(52)《教科书》中包含这个引文的那段话是:“在社会主义阶段,使工作者从个人的物质利益上关心劳动结果是刺激生产发展的决定因素之一。保证这种关心的,是工作者的报酬以他的劳动数量和质量为转移。利用每个工作者从物质利益上对劳动结果的关心是社会主义经营的根本方法之一。”(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87 页)

(53)经济主义,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一种机会主义思潮。主要代表人物有普罗柯波维奇、库斯柯娃。经济主义反对工人阶级提出自己的政治要求,认为工人阶级只应当以罢工为手段,去进行争取改善经济状况和切身利益的斗争,否认无产阶级政党及其领导作用。工团主义,是国际工人运动中的一种小资产阶级机会主义思潮。二十世纪初在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瑞士等地流传很广。主要代表人物有法国索烈尔、拉加德尔。工团主义反对政治斗争,否定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作用,否定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宣传工会高于一切和管理一切,幻想以工会代替国家机构。

(54)《教科书》中这句话的原文是:“社会主义企业生产者之间的社会关系。是同志式的合作和社会主义的互助关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下册,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九年版,第 442 页)

坚决制止重刮“共产风”等违法乱纪行为*

(一九六〇年三月二十三日)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此件请各同志阅读,并请转发到县级党委。山东发现的问题,肯定各省、各市、各自治区都有,不过大同小异而已。问题严重,不处理不行。在一些县、社中,去年三月郑州决议忘记了,去年四月上海会议十八个问题的规定也忘记了,“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又都刮起来了。一些公社工作人员很狂妄,毫无纪律观点,敢于不得上级批准,一平二调。另外还有三风:贪污、浪费、官僚主义,又大发作,危害人民。什么叫做价值法则,等价交换,他们全不理会。所有以上这些,都是公社一级干的。范围多大,不很大,也不很小。是否有十分之一的社这样胡闹,要查清楚。中央相信,大多数公社是谨慎、公正、守纪律的,胡闹的只是少数。这个少数公社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不都是胡闹的,胡闹的只有其中一部分。对于这些人,应当分别情况,适当处理。教育为主,惩办为辅。对于那些最胡闹的,坚决撤掉,换上新人。平调方面的处理,一定要算账,全部退还,不许不退。对于大贪污犯,一定要法办。一些县委为什么没有注意这些问题呢?他们严重地丧失了职守,以后务要注意改正。对于少数县委实在不行的,也要坚决撤掉,换上新人。同志们须知,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是一个客观存在。出现这些坏事,是必然不可避免的,是旧社会坏习惯的残余,要有长期教育工作,才能克服。因此,年年要整风,一年要开两次六级干部大会。全国形势大好,好人好事肯定占十分之九以上。这些好人好事,应该受到表扬。对于犯错误而不严重、自己又愿意改正的同志,应当采用教育方法,帮助他们改正错误,照样做工作。我们主张坚决撤掉或法办的,是指那些错误极严重、民愤极大的人们。在工作能力上实在不行、无法继续下去的人们,也必须坚决撤换。

这是毛泽东同志为山东六级干部会议秘书处编印材料的批语。

(1)指山东省六级干部会议秘书处编印的《会议情况》第二期。这期简报反映的主要问题有:一、关于过渡问题。主要存在以下几种情况,1、有的公社干部存在急于过渡的苗头,有的打算明年“走到社有制”,有的打算“秋后搞过渡”;2、穷队盼过渡,富队怕过渡,生产不积极;3、对过渡的根据和一些问题的政策界限认识不清。二、关于发展社有经济问题。对于一平二调,社干部与队干部有不同看法。例如队干部批评公社无偿上调物资,公社干部却有抵触情绪顾虑算账问题。三、干部作风问题。有些县存在虚报浮夸现象;有的地方用大量生产资金和物料搞盖大礼堂、办公大楼和宾馆等非生产性建设;干部中存在吃喝浪费和贪污行为。

(2)指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并下发的《郑州会议记录》。

(3)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的会议纪要《关于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这个纪要于同年四月二日至五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上原则通过。纪要对人民公社管理体制问题作了若干原则规定,进一步明确人民公社的所有制基本上是生产队所有制;并且将《郑州会议

记录》中关于人民公社化过程中平调财物的旧账一般不算的规定,改为旧账一般要算,凡是县社调用生产队的劳力、资财,或者社队调用社员的私人财物,都要进行清理,如数归还,或者折价补偿。

(4)一平二调是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共产风”的主要表现,即: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包括社员个人)的某些财物。三收款,指银行将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统收回。

同蒙哥马利的谈话

(一九六〇年五月二十七日)

蒙哥马利(简称蒙):我来到中国发现西方对中国的看法完全错误,他们以为中国人是受压抑的,很不愉快,饿着肚皮。事实上,大家都很愉快,满面笑容,看起来都吃得很饱。今天我访问了一个人民公社。社长才三十岁,他是一个很聪明、很能干的人。他的公社办得很好。

毛泽东主席(简称毛):西方对我们的看法可以说是基本上错误的。我们的粮食还不够。按照平均人口计算,每人每年平均只有四百公斤粮食。

蒙:可是没有人饿着肚皮。

毛:这四百公斤包括口粮、种子、饲料和储备粮。当然比过去有很大的好转。比十年前好,比蒋介石统治时期好,就是比前几年也好。所以西方的观点基本上是错误的。

蒙:可是大家还是有足够吃的。

毛:相对来说是够的。

蒙:孩子们看起来吃得很饱。

毛:这是对的。

蒙: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健康。

毛:他们是很高兴的。人们都组织起来了,为建设自己的国家和改善生活而努力。

蒙:我去天津近郊看了你们的士兵。他们的身体都很健康。

毛:我们现在的日子还不能算是富足。还要等十年或者两个十年,那个时候我们每人每年可能有七百五十公斤到一千公斤粮食。

蒙:再过十年就增加了一亿五千万人口。

毛:一亿左右,这不要紧。

蒙:你们粮食的增长可以满足你们人口增长的需要。

毛:粮食增长快于人口增长,而且我们也在控制人口的增长。

蒙:你们每年人口的增长率是不是百分之二?

毛:百分之二左右。我们的死亡率减少了,平均年龄提高了。过去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就是死得多死得早,现在的平均寿命已提到五十岁。

蒙:这是因为你们有了各种医药、卫生设备和抗生素等。

毛:人民的生活改善了,我们也进行了防疫工作。在蒋介石统治时期,我们生产的钢铁每年很少。今年可能多点。但是,这还是不够的。你们平均每人每年有半吨钢。要是我们按照六亿五千万人口计算,每人每年只有一点点,还差得远呢。

蒙:我们是一个高度组织起来的工业国家。

毛:你们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

蒙:而且还在更加工业化。我们国家面积小,但是人口多。

毛:你们人口密度比中国大。

蒙:你是否去过英国?

毛:没有,可是去过香港,所以也可以说是去过英国。我去过二十多次。

蒙:最近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毛:最后的一次是一九二四年。

蒙:那是三十六年以前。三十年以前我曾经到过上海。当时上海是一个欧洲城市。现在仍然是欧洲的建筑物,但是欧洲人不在了。

毛:英国还有一些侨民,还有一些商业和企业在上海,例如英国还有一个毛线厂在上海。

蒙:那很好。请你给我讲一讲你对今天的世界局势有什么看法?

毛:国际局势很好,没有什么坏,无非是全世界反苏反华。

蒙:这是很坏的。

毛:这是美国制造的,不坏。

蒙:但这是很坏的。

毛:不坏,是好的。他们如果不反对我们,我们就同艾森豪威尔、杜勒斯一样了,所以照理应该反。他们这样做,是有间歇性的。去年一年反华,今年反苏。

蒙:那是美国做的,不是英国。

毛:主要是美国,它也策动在各国的走狗这样做。

蒙:因此我认为局势是坏的。

毛:现在的局势我看不是热战破裂,也不是和平共处,而是第三种:冷战共处。

蒙:困难就在这里。在冷战中相处是困难的。

毛:我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蒙: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毛:但是我们要有两个方面的准备。一个是继续冷战,另一个是把冷战转为和平共处。所以你做转化工作,我们欢迎。

蒙:是的。我认为我们不能在这种紧张局势中生活下去。我们的孩子们是在冷战中长大的,这对孩子们是坏的。所以我们必须把这种情况转为和平共处。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孩子长大以后认为世界必须一直存在着紧张。

毛:这要有分析。冷战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坏的一面是它有可能转为热战。

蒙:有可能。

毛:好的一面是有可能转为和平共处。

蒙:这不能够称为是冷战的好处。

毛:我们说有好处,因为美国制造紧张局势,就制造更多反对它

的人,例如在南朝鲜、日本、土耳其以及拉丁美洲,很多国家都反对美国人的控制。这是美国人自己造成的。

蒙:我不能肯定美国在西方国家集团中制造了它的反对者,在西方集团中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虽然我希望发生这种情况。

毛:我不是指欧洲,欧洲是比较平静的。我是指南朝鲜、南越、日本、土耳其、古巴以及其他拉丁美洲国家和非洲。非洲不能光责备美国,首先是要责备欧洲的殖民主义者。但是,美国要在那里取欧洲殖民主义者的地位而代之。因此,我说好的一面就在于使这些国家反对美帝国主义。这正在动摇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基础。

蒙:西方世界的领袖是美国,现在西方国家怕被这个领袖领到战争中去,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因为在上两次世界大战中,美国都等到战争打到一半才参加进来。可是现在西方国家却怕美国把它们带入战争。我们必须把这样一种情况改过来:现在的情况是,西方集团的领袖跟东方集团两个最大的国家根本谈不拢。由于这个原因,美国在西方的领导受到怀疑。

毛:只要美国的领导不削弱,由英国、法国来加强,就不可能改变局势。

蒙:我相信必然产生这样的一种情况。

毛:你是英国人,你到法国跑过,你去过两次苏联,现在你来到了中国。有没有这种可能,英、法、苏、中在某些重大国际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

蒙:是的,我想是可能的。但是,由于美国的领导,英、法会害怕这样做。

毛:慢慢来。我们希望你们的国家强大一些,希望法国强大一些,希望你们的发言权大一些,那样事情就好办了,使美国、西德、日本有所约束。

威胁你们和法国的是美国和西德,还有在远东的日本。威胁我们的也是这三个国家。我们不感到英国对我们是个威胁,也不认为法国对我们是个威胁。对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美国和日本。

蒙:我觉得很重要的是,在这个非常复杂的局势中,我们应首先采取哪一个步骤?我觉得首先应该从别国领土上撤走一切外国军队,这是需要时间的。

毛:主要是美国的势力,一部分在欧洲,一部分在亚洲。英国在德国只有四个师。

蒙:只有三个。

毛:而美国在国外有一百五十万军队,二百五十个军事基地,包括在西德、英国、土耳其,还有在摩洛哥。在东方,美国在日本、南朝鲜、台湾、菲律宾有军事基地;美国还在南越有军事人员,在泰国和巴基斯坦有空军基地。

蒙:主要的问题是大家应该回到本国去。如果我们能做两件事,

我们就有可能和缓紧张局势:第一,停止对欧洲的军事占领;第二,解决台湾问题。问题只能一个一个来。

毛:但是人民在做。南朝鲜人民、日本人民,还有土耳其人民,都在进行示威游行。土耳其刚刚发生了政变,这总不能说是共产党搞的吧。

蒙:要同时做一切事情是没有好处的。我是个军人,我了解这一点。你也是个军人,你也应该了解这一点。

毛:你有三十五年军龄,你比我长,我只有二十五年。

蒙:我有五十二年了。

毛:可是我还是共产党军事委员会主席。

蒙:那很好。我读过你关于军事的著作,写得很好。

毛: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我是从你们那儿学来的。你学过克劳塞维茨,我也学过。他说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形式的继续。

蒙:我也学过成吉思汗,他强调机动性。

毛:你没有看过两千年以前我国的《孙子兵法》吧?里面很有些好东西。

蒙:是不是提到了更多的军事原则?

毛:一些很好的原则,一共有十三篇。

蒙:我们应当从两千年以前回到现在了。

你同意不同意,我回到伦敦以后,在结束欧洲的军事占领和解决台湾这两个大问题上动员世界的舆论?你是否同意先从这两个问题开始?

毛:好,我赞成。

蒙:我可以使美国非常为难。

毛:这里也有两条:一条就是你这样做;另一条就是美国人非常自高自大,他们是寸土不让的。

蒙:我可以使美国非常为难。

毛:有可能。

蒙:我跟美国人很熟,在美国有很多朋友,他们的看法跟我一样。

毛:我们的政策也是使美国为难。

蒙:在美国,我有很多朋友会同意我的意见的。很多强大的报界人士也会同意我的。我过去从来也没有设法使美国为难,我想现在就要使它为难了。

毛:美国现在很被动。有几百条绞索把美国捆起来,它在国外有二百五十个军事基地。

蒙:我想应该对美国人讲一些不客气的老实话。

毛:美国有一半的军队都捆在基地上。它有三百万军队,其中一百五十万在海外,包括在你们的英国和中国的台湾。我们在国外没有一个军事基地,没有一个兵。

蒙:主席同意不同意我跟周恩来谈的关于美国应该遵守的那几条原则?那就是:第一,美国应该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第二,美国应该从台湾撤走;第三,台湾问题应该由中国和蒋介石谈判。

毛:我知道,我也同意。我们不要同美国用战争解决问题。同蒋介石就不同了,但是如果他不用武力,我们也不用武力。

蒙:这点我是同意的。

毛:美国声明愿意通过和平谈判解决国际问题,而不使用武力或不以武力威胁。它这个话是否可靠还是个假定,还要等着看。可是蒋介石没有发表这样的声明,他反对同中国共产党谈判,而我们早就表示我们愿意同蒋介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蒙:你认不认识蒋介石?

毛:他是我的老朋友,我怎能不认识?蒋介石就是经过我们的帮助才掌权的。在他没有掌权以前,我们同孙中山打交道。

蒙:毛主席同蒋介石是否在抗日的时候合作过?

毛:抗日合作了八年。后来他又同美国合作来打我们。

过去你们英国同日本有一个同盟,对付沙皇俄国。那时候,远东是你们的天下,中国主要是你们的势力范围。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开始变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你们就管不了啦,由美国管了。英国还同美国订了一项君子协定,把中国让给美国。这是克里浦斯夫人到延安时告诉我的。她说,在中国问题上,英国没有发言权了。从此以后,中国人民对英国的仇恨就消除了,中国人民的仇恨转向美国。日本投降以后,在中国的美国军队有九万人。

蒙:可是过去的仇恨是针对英国的。

毛:过去是对着英国,同时也是对着日本。

蒙:我们曾经是最坏的洋鬼子。

毛:过去也有日本,后来就成为日本和美国。

蒙:你们反对美国,是不是因为美国派了马歇尔将军来中国干涉中国内政?

毛:日本就是在美国的帮助下才占了大半个中国。日本没有铁,没有石油,煤也很少。这三样东西都是美国源源不断地给日本送去的。但是,美国扶植了一个力量,却造成了一个珍珠港事件。

蒙:你们今天不怕日本了吧?

毛:还有点怕,因为美国扶植日本的军国主义。

蒙:日本是一个高度组织起来的工业国家。

毛:美国在东方的主要基地是日本。本月十九日,日本在国会中强行通过了同美国的军事同盟条约。

蒙:日本对中国有没有什么坏的意图?

毛:我看是有。

蒙:什么样的意图?

毛:当然主要是美国。日美条约把中国沿海地区,也包括在日本所解释的远东范围之内。

我读过艾登的回忆录。他讲到苏伊士问题、埃及问题和伊朗问题,也谈到东南亚条约组织问题。他说,美国在组织东南亚条约组织的时候,英国希望印度参加,美国坚决反对。美国说如果英国要印度参加,美国就要蒋介石和日本参加。

蒙:印度是不会参加的。

毛:那个时候,艾登想让印度参加来对付美国。艾登在回忆录中说,他想不通蒋介石怎么能同尼赫鲁相提并论。

蒙:我有一个有趣的问题想问一下主席:中国大概需要五十年,一切事情就办得差不多了,人民生活会有大大的改善,房屋问题、教育问题和建设问题都解决了,到那时候,你看中国的前途将会怎样?

毛:你的看法是,那时候我们会侵略,是不是?

蒙:不,至少我希望你们不会。

毛:你怕我们会侵略。

蒙:我觉得,当一个国家强大起来以后,它应该很小心,不进行侵略。看看美国就知道了。

毛:对,很对,也可以看一看英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就是英帝国。一百八十年前的美国呢,只是英国的殖民地。

蒙:历史的教训是,当一个国家非常强大的时候,就倾向于侵略。

毛:要向外侵略,就会被打回来。到底是华盛顿的北美强大,还是英帝国强大?但是,华盛顿用几枝烂枪,打了八年,把英帝国赶回去了。

蒙:美国革命是件好事。革命往往是件好事。如果不是美国革命,加拿大就不是今天的加拿大。中国的革命也是好的。所以革命可以是好的。

毛:你很开明!

蒙:我是个军人。

毛:外国是外国人住的地方,别人不能去,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硬挤进去。

蒙:我同意。

毛:如果去,就要被赶走,这是历史教训。

蒙:五十年以后中国的命运怎么样?那时中国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了。

毛:那不一定。五十年以后,中国的命运还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中国没有上帝,有个玉皇大帝。五十年以后,玉皇大帝管的范围还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如果我们占人家一寸土地,我们就是侵略者。实际上,我们是被侵略者,美国还占着我们的台湾。可是联合国

却给我们一个封号,叫我们是“侵略者”。你在同一个“侵略者”说话,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对面坐着一个“侵略者”,你怕不怕?

蒙:革命前,你们曾遭受过我们的侵略。

毛:过去有过,现在那种仇恨没有了,只留了一点尾巴了。你们的政府只要改善一点态度,我们就可以同你们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互派大使。

蒙:我希望如此。

毛:如果英、法、苏、中四国能够比较接近,事情就会好些。

蒙:我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毛:你们为什么不稍稍改善一点你们的态度呢?基本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们同台湾没有正式外交关系,同意北京政府代表中国,基本事情你们已经做了。只剩下个别问题,这就是:

一、在联合国讨论蒋介石代表权问题的时候,同美国站在一起;

二、在台湾你们还有领事;

三、你们的政府比较亲台湾而对中国疏远,有很多蒋介石的人从台湾到伦敦,受到你们外交部的接待。

此外,在西藏问题上,你们也同美国站在一起。西藏的一名叛乱分子到伦敦,受到你们外交部的负责人接见。

蒙:这我不知道。西藏是在中国之内的。

毛:你们外交部做的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所以我看来,我们不能轻易地把正式代表权给英国,不能同英国正式互换大使。

蒙:这是需要时间和等待的。

毛:你们只要少许改善一下态度,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善。

蒙:我觉得你提到的关于英、法、俄、中这一个问题是很有趣的。我同麦克米伦- 13 和戴高乐是很熟的。戴高乐曾要我下个月到巴黎去同他会见,我将把这一点告诉他。戴高乐是一个很好的人。

毛:我们对戴高乐有两方面的感觉:第一,他还不错;第二,他有缺点。

蒙:人人都有缺点。

毛:说他还不错是因为他有勇气同美国闹独立性。他不完全听美国的指挥棒,他不准美国在法国建立空军基地,他的陆军也由他指挥而不是由美国指挥。

蒙:海军也是这样。

毛:法国在地中海的舰队原来由美国指挥,现在他也把指挥权收回了。这几点我们都很欣赏。

另一方面他的缺点很大。他把他的军队的一半放在阿尔及利亚进行战争,使他的手脚被捆住了。

蒙:戴高乐会说,阿尔及利亚是法国的一个省份,而在法律上戴高乐这样说是对的。

毛:阿尔及利亚人可不同意,他们要求独立。

蒙:麻烦就在这里,所以必须解决。但是法律上阿尔及利亚是法国的一个省份。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阿尔及利亚问题应该解决。阿尔及利亚人告诉我,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有九十万军队,我觉得没有这么多,大概有五六十万。每天、每月、每年,法国都在阿尔及利亚消耗大量军费,这对法国很不利。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是必须解决。法国军队不能打仗,在越南他们也打不过胡志明 (15) 部队。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他们在阿尔及利亚打了六年。开头阿尔及利亚只有三千名游击队,现在已经发展到十万人的军队了。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戴高乐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能否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他解决不了,他可能被迫下台。

毛:也会决定他是否能够同英国和美国一道在欧洲有平等的权利。

蒙:他已经得到了。他曾经坚持这一点。

毛:不完全如此,美国人不干。我们看到麦克米伦到法国访问、戴高乐到伦敦访问时受到隆重接待,我们感到很高兴。我们希望你们两个国家能够合作。

蒙:麦克米伦可能是西方世界最好的政治领袖。

毛:可能。至少他比艾森豪威尔好。

蒙:谁会比他更好呢?我是指在西方世界里。

毛:我们希望英国能够更加强大。

蒙:他在西方集团是最聪明、最老实的人了。

毛:人们可以看出,他比较有章法。

蒙:我衡量一个政治领袖的标准是看他是否会为了地位而牺牲他的原则。你同意不同意这样一种标准?如果一个领袖为了取得很高的地位而牺牲他的原则,他就不是一个好人。

毛:我的意见是这样的,一个领袖应该是绝大多数人的代言人。

蒙:但是他也不能牺牲他的原则啊!

毛:这就是原则,他应该代表人民的愿望。

蒙:他必须带领人民去做最有利的事。

毛:他必须是为了人民的利益。

蒙:但是人民并不经常知道什么对他们最有利,领袖必须带领他们去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毛:人民是懂事情的。终究还是人民决定问题。正因为克伦威尔 (16) 代表人民,所以国王才被迫让步。

蒙:克伦威尔只代表少数人。

毛:他是代表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主。

蒙:但是他失败了。克伦威尔去世并且埋葬以后,过了几年,人家又把他的尸体挖出来,砍掉他的脑袋,并且把他的头在议会大厦屋顶上挂了好几年。

毛:但是在历史上克伦威尔是有威信的。

蒙:如果不是克伦威尔的话,英国就不是今天的英国了。

毛:耶稣是在十字架上被钉死的,但是耶稣有威信。

蒙:那是在他死以后,在他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很多的跟随者。

毛:华盛顿是代表美国人民的。

蒙:可是他被暗杀(17)了。

毛:印度的甘地(18)也是被暗杀的,但是他是代表印度人民的。

(1)蒙哥马利(一八八七——一九七六),英国陆军元帅。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盟军指挥官之一。后曾任英军总参谋长、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军最高副总司令。

(2)艾森豪威尔,时任美国总统。杜勒斯,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九年任美国国务卿。

(3)一九五 O 年,在土耳其自由选举中,曼德列斯领导的民主党获胜,取得政权。曼德列斯执政后,背弃诺言,抛弃民主和宪法,压制反对派。一九六 O 年五月二十七日,土耳其武装部队一批下级军官指挥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的部队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曼德列斯政府。曼德列斯被处死刑。

(4)克劳塞维茨(一七八 O——一八三一),德国军事理论家,主要著作有《战争论》。

(5)成吉思汗(一一六二——一二二七),元太祖,名铁木真,军事家和政治家。

(6)马歇尔(一八八 O——一九五九),美国民主党人,前国务卿和国防部长。一九四五年十二月曾被美国总统派为驻华特使,以“调处”为名,参与国共谈判,支持国民党政府发动内战。一九四六年八月宣布“调处”失败,不久返回美国。

(7)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本未经宣战,突然袭击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最大海空军基地珍珠港,击毁、击伤美国军舰十九艘,飞机二百余架,美国太平洋舰队遭到惨重损失。当日,美国对日本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

(8)指《日美共同合作和安全条约》,是一九五一年九月八日在旧金山签订的军事同盟条约。条约以维持日本“安全”为由,规定美国有权在日本驻扎军队和建立军事基地。一九六 O 年一月,日美修改了该条约,重新签订了《日美共同合作和安全条约》。主要内容是:发展日本“抵抗武装进攻的能力”;在“应付共同危险”时,日本负有保护驻日美军的义务;美国继续有权在日本驻军和使用军事基地;“鼓励两国经济合作”等。

(9)艾登(一八九七——一九七七),英国保守党人,英国前首相、外交家。

(10)一九五四年九月八日,在美国策动下,由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菲律宾、泰国和巴基斯坦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签订了《东南亚集体防务条约》,又称《马尼拉条约》。这是一个军事同盟条约,条约声明要用“自助和互助的办法”“抵抗武装进攻”。条约附有美国提出的“谅解”,对“侵略和武装进攻的意义”解释为“只适用于共产党的侵略”。条约还以议定书的形式,把柬埔寨、老挝和南越划为它的“保护地区”。一九五五年二月十九日条约生效时成立了东南亚条约的组织。一九六二年七月日内瓦会议通过的《关于老挝中立的宣言》,不承认它对老挝的所谓保护。一九六七年法国拒绝派正式代表团参加该组织的部长级理事会。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八日巴基斯坦宣布退出。一九七七年六月该组织宣布解散。

(11)尼赫鲁,时任印度总理。

(12)华盛顿(一七三一——一七九九),美国第一任总统。一七七五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后,任大陆军总司令,将武装落后、组织松散的地方民军整编训练成为能与英军正面抗衡的正规军,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的胜利。

(13)麦克米伦(一八九四——一九八六),英国保守党人,时任英国首相。

(14)戴高乐(一八九 O——一九七 O),时任法国总统。

(15)胡志明,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曾领导越南人民进行抗法救国战争。

(16)克伦威尔(一五九九——一六五八),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主要军事、政治领导人,独立派领袖,资产阶级新贵族集团的代表人物。他率军战胜国王军队,一六四九年宣布成立共和国。一六五三年自任“护国主”,建立军事独裁政权。

(17)这里蒙哥马利的记忆有误,华盛顿是一七九九年十二月十四日在家乡芒特弗农病逝的。他似乎指的

是林肯。

(18)甘地(一八六九——一九四八),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领袖,曾当选为印度国大党主席。长期领导反对英国殖民统治、争取印度独立的斗争,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日遇刺身亡。

十年总结*

(一九六〇年六月十八日)

前八年照抄外国的经验。但从一九五六年提出十大关系起,开始找到自己的一条适合中国的路线。

一九五七年反右整风斗争,是在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反映了客观规律,而前者则是开始反映了中国客观经济规律。

一九五八年五月党大会制定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总路线,并且提出了打破迷信、敢想敢说敢做的思想。这就开始了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是年八月发现人民公社是可行的。赫然挂在河南新乡县七里营的墙上的是这样几个字:“七里营人民公社”。

我到襄城县、长葛县看了大规模的生产合作社。河南省委史向生同志,中央《红旗》编辑部李友九同志,同遂平县委、山乡党委会同在一起,起草了一个山卫星人民公社章程。这个章程是基本正确的。

八月在北戴河,中央起草了一个人民公社决议,九月发表。几个月内公社的架子就搭起来了,但是乱子出得不少,与秋冬大办钢铁同时并举,乱子就更多了。于是乎有十一月的郑州会议,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主要谈到价值法则、等价交换、自给生产、交换生产。又规定了劳逸结合,睡眠、休息、工作,一定要实行生产、生活两样抓。

十二月武昌会议,作出了人民公社的长篇决议,基本正确,但只解决了集体、国营两种所有制的界线问题,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的界线问题,一共解决两个外部的界线问题,还不认识公社内部的三级所有制问题。一九五八年八月北戴河会议提出了三千万吨钢在一九五九年一年完成的问题,一九五八年十二月武昌会议降至二千万吨。

一九五九年一月北京会议是为了想再减一批而召开的,我和陈云同志对此都感到不安,但会议仍有很大的压力,不肯改。我也提不出一个恰当的指标来。

一九五九年四月上海会议规定一个一六五〇万吨的指标,仍然不合实际。我在会上作了批评。这个批评之所以作,是在会议开会之前两日,还没有一个成文的盘子交出来,不但各省不晓得,连我也不晓得,不和我商量,独断专行,我生气了,提出了批评。我说:我要挂帅。这是大家都记得的。

下月(五月)北京中央会议规定指标为一三〇〇万吨,这才完全反映了客观实际的可能性。五、六、七月出现了一个小小马鞍形。七八两月在庐山基本上取得了主动。但在农业方面仍然被动,直至于今。

管农业的同志,和管工业的同志,管商业的同志,在这一段时间

内,思想方法有一些不对头,忘记了实事求是的原则,有一些片面思想(形而上学思想)。

一九五九年夏季庐山会议,右倾机会主义猖狂进攻。他们教育了我们,使我们基本上清醒了。我们举行反击,获得胜利。一九六〇年六月上海会议规定后三年的指标,仍然存在一个极大的危险,就是对于留余地,对于藏一手,对于实际可能性还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当事人还不懂得。一九五六年周恩来同志主持制定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大部分指标,如钢等,替我们留了三年余地,多么好啊!农业方面则犯了错误,指标高了,以至不可能完成。要下决心改。在今年七月的党大会上一定要改过来。从此就完全主动了。

同志们,主动权是一个极端重要的事情。主动权,就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这件事来自实事求是,来自客观情况对于人们头脑的真实的反映,即人们对于客观外界的辩证法的认识过程。我们过去十年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中间经过许多错误的认识,逐步改正这些错误,以归于正确。

现在就全党同志来说,他们的思想并不都是正确的,有许多人并不懂得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特别是县、社、队的同志们。

我本人也有过许多错误。有些是和当事人一同犯了的。例如,我在北戴河同意一九五九年完成三千万吨钢。十二月又在武昌同意了可以完成二千万吨。又在上海会议同意了一六五〇万吨。例如,一九五九年三月在第二次郑州会议上,主张对一平二调问题的账可以不算;到四月,因受浙江同志和湖北同志的启发,才坚决主张一定要算账。如此等类。看来,错误不可能不犯。

如列宁所说,不犯错候的人从来没有。郑重的党在于重视错误,找出错误的原因,分析所以犯错误的主观和客观的原因,公开改正。我党的总路线是正确的,实际工作也是基本上做得好的。有一部分错误大概也是难于避免的。哪里有完全不犯错误、一次就完成了真理的所谓圣人呢?真理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逐步完成的。我们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者,不是形而上学的认识论者。自由是必然的认识和世界的改造。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是在一个长期认识过程中逐步地完成的。对于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我们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了,已经懂得了不少的东西了。但是我们对于社会主义时期的革命和建设,还有一个很大的盲目性,还有一个很大的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我们还不深刻地认识它。我们要以第二个十年时间去调查它,去研究它,从其中找出它的固有的规律,以便利用这些规律为社会主义的革命和建设服务。对中国如此,对整个世界也应当如此。

我试图做出一个十年经验的总结。上述这些话,只是一个轮廓,而且是粗浅的,许多问题没有写进去,因为是两个钟头内写出的,以便在今天下午讲一下。

*这是毛泽东同志上海会议期间写的一篇文稿,题目是毛泽东拟的。

(1)上海会议:在一九六〇年六月十四日至十八日于上海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2)指一九五八年五月五日至二十三日在北京举行的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通过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3)指河南省遂平县《碴崂山卫星人民公社试行简章(草案)》。

(4)指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七日至三十日在北戴河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作出的《关于农村建立人民公社的决议》。

(5)指毛泽东一九五八年十一月在郑州主持召开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大区负责人和省市委书记参加的工作会议,又称第一次郑州会议。

(6)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十日在武昌举行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

(7)指一九五九年一月下旬在北京召开的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会议。

(8)陈云,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

(9)指一九五九年四月二日至五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

(10)指一九五九年五月在北京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11)指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在庐山举行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

(12)指当时正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13)指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后三年。

(14)指周恩来一九五六年九月在中共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作的《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建议的报告》。

(15)指原准备一九六〇年七月召开的中共八大三次会议,后因故未召开。

(16)指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17)指王任重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一日送毛泽东审阅的四份材料:王延春等三月二十七日关于麻城县万人大会情况和关于棉花技术措施问题给王任重并湖北省委的两个报告、王延春同日晚关于穷队赶富队问题给王任重的报告和湖北省委书记处书记许道琦三月二十三日关于与基层干部座谈“吃饭不要钱”问题给王任重、王延春并省委的报告。其中关于麻城县万人大会情况的报告说,麻城县的万人大会采取县委的会议和公社的会议一起开的办法,把会内会外联系起来,把开会和领导结合起来,把干部开会和发动群众结合起来,内外呼应,连成一气。会议开始,县、公社和管理区三级党委,层层检讨,承认错误,基层干部大受感动,也纷纷检讨,上下级关系更加密切了。检讨之后,最重要的是强调兑现,认真解决“一平二调三收款”的问题。兑现的内容主要有三:一是公社调生产队的钱和物资,立即退回;二是缺口粮的,立即供应;三是该支援的穷队,立即予以贷款。

毛泽东同志在这些材料上上写的批语是:此件极好,每一个县、社都应这样做。算帐才能团结;算帐才能帮助干部从贪污浪费的海洋中拔出身来,一身清净;算帐才能教会干部学会经营管理方法;算帐才能教会五亿农民自己管理自己的公社,监督公社的各级干部只许办好事,不许办坏事,实现群众的监督,实现真正的民主集中制。

同斯诺 (1) 的谈话中国人的精神面貌改变了*

(一九六〇年十月二十二日)

毛泽东:你是哪一年离开延安的?

斯诺:一九三九年。一般说来,我对美国的情况不十分了解。我在中国住了十二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又是驻苏联和欧洲的战地记者,只在一九五〇年我才真正住在美国。在这个期间,美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在技术方面,这种变化尤其巨大。

毛:我们在对美国的研究方面有很大的缺点。科学院应该有一个所,至少有一个专门研究美国问题的组。要有一批人专门研究美国,注意美国各阶层的情况。除了上层的以外,你所说的那些中层、下层的舆论我们也要注意。

斯:关于台湾问题,不知主席有没有看到在美国所进行的一场激烈辩论?是肯尼迪一和尼克松两个人关于马祖和金门问题以及美国对远东政策问题所进行的辩论。

毛:看了一些。

斯:他们争论得那么激烈,报上经常出现马祖和金门的名字,所以有一个人就编了一个笑话,说人们已经忘了两个总统候选人的名字,忘记了他们叫尼克松和肯尼迪,而以为他们叫马祖和金门。

毛:他们拿这个问题用在他们的竞选上面,这是因为美国人怕打仗。这两个岛靠大陆太近,肯尼迪就用这点想争取选票。

斯:但是,这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就是说在这个问题上,美国舆论有很大的分歧。一般说来,人们对这次竞选反应冷淡,但这个问题却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因为很多人反对美国的现行政策,所以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毛:尼克松有他的想法,他说非保护这两个岛不可。他也是为了争选票。这个问题使美国竞选有了生色。尼克松讲过了头,他说得好像美国政府有义务保护这两个岛。美国国务院说没有义务保护这两个岛。究竟保护不保护,要看时局,要按照当时的情况,由总统作决定。这是艾森豪威尔一两年前的声明。

斯:有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根据美国的宪法,新总统在十一月初选出后,还不马上上任,而要等到明年一月。他们说,如果肯尼迪当选,而中国却在十一月六日去占领金门和马祖,那时怎么办?

毛:他们是这样提问题的?

斯:直到明年一月,艾森豪威尔还是总统。

毛:我们不是这样看待这两个岛屿的。我们对这个问题有过公开声明,就是让蒋介石守住这两个岛屿。我们也不切断他们的给养。如果他们给养不够,我们还可以接济他们。我们要的是整个台湾地区,

是台湾和澎湖列岛,包括金门和马祖,这都是中国的领土。关于这两个岛屿,现在在蒋介石手里,还可以让他们守住。看来,美国竞选的人还没有查清这个材料。

斯:很可能。

毛:这个问题有什么可争的?我们要的不只是金门、马祖这两个岛屿,而是整个台湾和澎湖列岛。这个问题可能要提很长的时间。现在已经搅十一年了,比方再过两个十一年吧,或更长的时间,都有可能。因为美国政府不愿意放弃台湾。它不愿意放弃,我们也不去打,我们和它谈判,先在日内瓦,后来在华沙。它在台湾,我们也不会打。我们要谈判解决,不要武力解决。这条道理美国政府早已知道。金门、马祖我们也不去打,我们过去有过公开声明的。因此,战争的危险是没有的,美国可以放心继续霸占台湾。今年已经是十一年了,又过十一年,再过十一年,不是三十三年了吗?也许在第三十二年,美国会放弃台湾的。

斯:我想主席是要等到蒋介石的士兵都成了三条腿的人的时候。

毛:主要是美国政府的问题,不是蒋介石或者其他人的问题。蒋介石的人如果成了三条腿,台湾还是有人的,还是有两条腿的人。人是能够随便找到的。

斯:主席是否真的认为,美国的立场还要十一年,甚或二十二年才会有改变?美国的局势现在发展得非常快,要变起来也会是很快的。这种变化当然同外来因素有关。总之,局势会起变化的。

毛:也许。你在你的文章里有一条,说我们对美国承认中国的兴趣比我们对进联合国的兴趣小,好像我们对进联合国的兴趣要大一些。我看,不是这样,不能这么讲。在联合国里,是不应该由蒋介石代表中国的,应该由我们代表,早就应该如此。但是,美国政府组织了多数国家,不让我们去。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们并不急于进入联合国。急于要我们进入联合国的是另外一些国家,当然不包括美国在内。英国现在不得不听美国的话。但是,英国的本意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就是如果我们在联合国外无法无天,不如把我们套在联合国里守规矩好。有相当多的国家希望中国守规矩些。你知道,我们打过游击,野惯了。那么多规矩,令人难受,是不是?不进联合国,对我们有什么损失呢?没有什么损失。进联合国有多少好处呢?当然,有一些好处,但说有很多好处就不见得。有些国家争着要进联合国,我们不甚了解这种情绪。我们的国家就是一个“联合国”,我们的一个省就比有的国家大。

斯:我也经常这样说。

毛:他们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就和国民党那时对我们的经济封锁一样。很感谢国民党对我们的经济封锁,使得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搞,致使我们各个根据地都搞生产。国民党在一九三七、一九三八、一九三九年还给我们发响,从一九四〇年开始就实行封锁。我们

要感谢他们,是他们使我们自己搞生产,不依赖他们。现在美国也对我们实行封锁,这个封锁对我们有益处。

斯:我记得在一九三九年的时候主席就对我说过:我们有八点要感谢国民党的。一点是,因为共产党发展太慢,所以国民党就实行经济封锁,迫使我们更快地发展;另一点是,因为共产党的军队新兵太少,所以蒋介石就把更多的人关到监狱里去,等等。后来,主席的这几点意见都被证明是正确的。事实上,愈是压迫人民,人民的力量就发展得愈快。

毛:就是这个道理。

斯:你在你的一篇文章里说:帝国主义的规律是,反对殖民地人民争取自由的努力,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他们对中国的封锁肯定是失败了。但是,这并没有使他们放弃这种想法。现在他们又在酝酿对古巴实行经济封锁。我认为,这也是要失败的。很难理解他们想从此得到什么结果,不过看样子,他们还是要对古巴实行禁运的。

毛:现在是部分的禁运,这对古巴没有多大影响;有可能走到全面禁运,影响就比较大些。但是他们要把古巴卡死也不可能,古巴是有路可走的。现在古巴总比过去我们在延安好。

斯:在你一生中,当你观察中国革命的命运时,哪个时期使你感到是最黑暗的时期?

毛:我们是有过那样的时候的,比如,打败仗的时候,当然不高兴。我们打过败仗的。在长征中,我们的人员减少了,当然也不高兴了。但是总的来说,我们觉得是有希望的,不管怎样困难。那时的困难主要不在外部,而是在内部。张国焘闹分裂,那是最大的困难。那个困难我们也克服了。我们用适当的政策,把张国焘率领的部队争取过来了。在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合在一起了。还有贺龙率领的部队,在我们这一方面的。

斯:主席一年有多少时间在北京,外地去过哪些地方?

毛:我在北京一年顶多四个月。好多地方我还没有去过。你去过西安,我就没有去过。新疆、青海、宁夏、甘肃、云南、贵州,我都没有去过。我每到一个地方,愿意看一看,和工人、农民、干部谈一谈。

斯:主席访问美国的可能性如何?

毛:(对马海德)你们在医学上发明一个延长寿命的办法。我今年六十七岁,如果把我的寿命延长到九十七岁,那我就有希望访问美国了。

斯:我相信主席不必等到九十七岁就会访问美国的。

毛:也许我错了,你正确。我希望在这一点上是我错了。事情很难预先料到。我没有想到,抗战胜利后只要四年,解放战争就会胜利。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提持久战,提战争的长期性,不敢提要

打几年。打了两年后,我们肯定地说,解放战争打五年就可以了,那是从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结果三年就胜利了。

斯:我记得在保安 (10) 的时候,曾经问过主席革命要多少时间才能取得胜利。

毛:那时还没有抗日的事情。

斯:我提出,两年吗?当时主席笑了一笑。后来我又问,五年?十年?当时主席说至少十年。我当时觉得那等于永久也胜利不了。

毛:你太性急了。结果我们用了十二年多。

中国过去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情况实在难以忍受。自己没有工业,粮食不够得进口,棉花得进口,工业品也得进口。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很穷的,就是工人、贫农、雇农,革命主要是靠这些人。还有百分之二十是城市里的小资产阶级,农村中的中农和富裕中农。剩下的百分之十左右就是地主、富农、城市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中国有文化的主要是这一部分人。还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是识字的,就是上层小资产阶级和富裕中农。百分之八十的人过去都是文盲。当然文盲不等于就没有文化,他们有些人会做很好的手工艺品,我们这房间里的雕刻可能都是不识字的人干的。

斯:对,不识字不等于没有文化。我看这就是中国为什么能够在短短的十年内使全国的文化水平这样迅速提高的原因。我回到中国以后,发现已经无法区别农民、工人、城市居民、学生和所谓资产阶级出身的人了。

毛:区别还是有的。只能说有所改变,生活水平也有所改善,但还没有基本改变。美国人的情况我不知道,欧洲人每人每年要吃上几十公斤的肉。中国人基本上是吃素的,肉类也吃一点,但吃得不多。要改变这种状况,至少要几十年。如果在本世纪内,就是说在今后四十年内,能够改变那就算很好了。如果加上过去的十年,就是五十年,半个世纪。再快也难。

斯:主席刚才讲的正好回答了我想要问的一个问题。你们十年来的变化是非常大的。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也许要不了那么长时间。也许我在时间计算方面又过分乐观了。所以我想问,主席认为中国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在每人每年平均收入方面达到美国现有的水平?美国现在每人每年平均收入是两千美元,也就是说五千元人民币左右。

毛:那就难计算。半个世纪够不够,现在也还不能回答。美国独立有一百八十五年了,美国的建设花了一百八十五年的时间。除了独立战争 (11) 时期的反英战争和为了解放黑奴而进行的南北内战 (12) 以外,你们国内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争。你们的地方特别好,气候和地理条件都很好,两个大洋保护着你们。但主要条件是你们一百七十多年前就把英国殖民者赶走了。另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国内没有过封建地主所有制。

斯:十年来你们一直生活在巨大变革中。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很

自然的,而感觉不出自己的发展速度。我的情况不同,我在四十年代离开中国以后,现在又回来,对我来说,这些变化是惊人的。在写报道时,除非我加上许多背景材料,否则很难使人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毛:有所变化,但是还没有基本变化。中国的变化主要是在革命方面,这方面是基本变化了。至于建设方面,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如果讲得神乎其神,人家就不相信你,因为不合乎事实。比如我看到外国报纸上有人说,中国现在没有苍蝇、没有蚊子了。这就不合乎事实。

所以,说有所改变是正确的,说基本改变了是不符合事实的。你说人的精神面貌改变了,这是合乎事实的。革命工作的结果,把人解放出来了。至于第二个革命,就是产业革命或者说经济革命,过去的十年才是开始。

我们的基本情况就是一穷二白。所谓穷就是生活水平低。为什么生活水平低呢?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什么是生产力呢?除人力以外就是机器。工业、农业都要机械化,工业、农业要同时发展。所谓“白”,就是文盲还没有完全消灭,不但是识字的问题,还有提高科学水平的问题。有很多科学项目,我们还没有着手进行。因此,我们说我们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但是,比起蒋介石统治时期,我们是前进了一步。比蒋介石时期好,但并没有解决问题。还要多少时间呢?还要几个五年计划才能基本上解决机械化的问题和工农业扩大的问题。所以,我们说中国有进步,初步有些成就,但是并未根本改变中国的经济面貌。根本改变中国的经济面貌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

斯:我还想提一个问题。再过十年到二十年,你们就会达到工业化的目标。到那个时候,由于原子能和电子学的广泛应用,世界的经济基础将会有很大的改变。当然到那个时候,或者比那个时候要早得多,中国也会有原子能。有些美国人认为,中国要得到原子能,那是遥远的将来的事。另一方面,他们又害怕中国一旦有了原子弹,就会马上不负责任地使用它。

毛:不会的。原子弹哪里能乱甩呢?如果我们有,也不能乱甩,乱甩就要犯罪。

斯:尽管中美之间现在并没有和平条约和协定,尽管有些美国人认为美国和中国之间实际上处于半战争状态,但是全世界的和平每天都取决于中国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首先是对中国人民的,其次也是对全世界的,而中国是其中的一部分。您同意我这种说法吗?

毛:对。不管美国承认不承认我们,不管我们进不进联合国,世界和平的责任我们是要担负的。我们不会因为不进联合国就无法无天,像孙悟空大闹天宫那样。我们要维持世界和平,不要打世界大战。我们主张国与国之间不要用战争来解决问题。但是,维持世界和平不但中国有责任,美国也有责任。解决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这点我们是要坚持的。虽然如此,我们不打。美国人在那里,我们去打

吗?我们不打。美国人走后,我们就一定打吗?那也不一定。我们要用和平的方法解决台湾问题。我国好多地方就是用和平方法解决的。北京就是用和平方法解决的,还有湖南、云南、新疆。外面有一种说法,好像在各国共产党中,中国共产党特别调皮,不守规矩,不讲道理,是乱来的。你来了几个月,那种话不可全信。你讲过外面有人说,中国是一个大兵营和一个大监狱。对蒋介石的中国这样说,确实是像的,当时北京、南京、上海确实都是兵营。解放后,通过改造、教育,中国大有不同了。

斯:我的确能够说,我的印象是中国现在同过去大为不同了。

(1)斯诺,即埃德加·斯诺(一九〇五——一九七二),美国进步作家、记者。一九三六年到陕北革命根据地访问,毛泽东会见了他。一九三七年发表《红星照耀中国》(一九三八年复社出版中译本时将书名改为《西行漫记》)。新中国成立后,于一九六〇年、一九六四年和一九七〇年三次到中国访问。

(2)肯尼迪(一九一七——一九六三),美国民主党人,当时是美国参议员、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3)尼克松(一九一三——一九九四),美国共和党人,时任美国副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

(4)艾森豪威尔,时任美国总统。

(5)指中美大使级会谈,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总理在亚非会议八国代表团团长会议上声明: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谈判,讨论和缓远东紧张局势问题,特别是和缓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同年七月二十五日,中美双方就举行大使级会谈达成协议,并于八月一日在瑞士日内瓦进行首次会谈。此后由于美方缺乏诚意,会谈中断。一九五八年八月对金门炮击开始后,美国政府公开表示准备恢复会谈,双方随即于九月十五日在波兰华沙恢复会谈。迄至一九七〇年二月二十日,中美大使级会谈共举行了一百三十六次。由于美方坚持干涉中国内政的立场,会谈在和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上未取得任何进展。

(6)指《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 1991 年版,第 1483——1489 页)。

(7)一九三五年六月红军第一、第四方面军长征在四川懋功(今小金)地区会师后,张国焘任红军总政治委员。他反对中央关于红军北上的决定,擅自率部南下,进行分裂党和红军的活动,并另立中央。一九三六年六月被迫取消第二中央,随后与红军第二、第四方面军一起北上,十二月到达陕北。一九三八年四月逃出陕甘宁边区,投入国民党特务集团,成为中国革命的叛徒。

(8)贺龙、任弼时领导的红二、六军团经过长征,一九三六年七月同红四方面军会师于甘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令红二、六军团加上红三十二军合编为红二方面军,由贺龙任总指挥,任弼时任政委。

(9)马海德(一九〇一——一九八八),祖籍黎巴嫩,生于美国。一九三三年来中国从事医疗工作。一九三六年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卫生部顾问。

(10)保安,今志丹县。

(11)独立战争,指一七七五年至一七八三年北美十三个殖民地人民推翻英国殖民统治、争取独立的战争。一七七五年五月殖民地代表召开会议,任命华盛顿为殖民地反英军队总司令,并于一七七六年发表《独立宣言》。一七八三年双方签订《巴黎和约》,正式承认十三个殖民地脱离英国独立。

(12)指南北战争,是一八六一年至一八六五年由美国南部种植园主奴隶制与北部资产阶级雇佣劳动制之间的矛盾所引起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战争。在战争过程中,代表北部资产阶级利益的联邦政府总统林肯颁布了《宅地法》和《解放黑奴宣言》,并采取其他民主措施,激发了工人、农民和黑人的革命斗志,因而联邦政府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彻底纠正“五风”

(一九六〇年十一月十五日)

各中央局,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

各中央局,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发去湖北省委王任重同志报告一件,湖北省沔阳县总结一件,湖北省沔阳县通海口公社纠正错误后新情况报告一件,供你们参考。必须在几个月内下决心彻底纠正十分错误的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挥风,而以纠正共产风为重点,带动其余四项歪风的纠正。省委自己全面彻底调查一个公社(错误严重的)使自己心中有数的方法是一个好方法。经过试点然后分批推广的方法,也是好方法。省委不明了情况是很危险的。只要情况明了,事情就好办了。一定要走群众路线,充分发动群众自己起来纠正干部的五风不正,反对恩赐观点。下决心的问题,要地、县、社三级下决心(坚强的贯彻到底的决心),首先要省委一级下决心,现在是下决心纠正错误的时候了。只要情况明,决心大,方法对,根据中央十二条指示,让干部真正学懂政策(即十二条),又把政策交给群众,几个月时间就可把局面转过来,湖北的经验就是明证。十二月上旬或中旬,中央将召集你们开会,听取你们的汇报,请你们对自己的工作预作安排。

这是毛泽东同志为纠正“五风”写的党内指示。

(1)指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一九六〇年十一月十二日关于纠正“五风”给中南局第一书记陶铸并毛泽东的报告。其内容如下:(一)送上《沔阳县贯彻政策第一阶段的总结》和《通海口公社贯彻政策后的变化》两个材料。看看这两个材料,可以使人早下决心,更坚定地去纠正“共产风”。(二)省委宣传通海口公社的经验后,全省大部分县都已先后进行了试点,少数县已向面上铺开。(三)为贯彻执行中央的“十二条指示”,全省三级干部会议已于十一日开始。会议围绕“苦战三年,总结经验”这一主题,采取群众路线、整风和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充分发扬民主,让大家畅所欲言,先集中揭发错误,然后再作全面评价,目的是为了弄清真实情况,接受三年来的教训,使全党思想一致,团结一致,去战胜当前的困难,夺取农业丰收。这次会议中,讲对讲错,一律不记帐,不戴帽子;要求地、县委首先批评省委,然后县委批评地委,最后是省、地、县三级作自我批评。总之,要建立正常的党内民主生活制度。会议打算开十天左右,开长开短,以解决问题为原则。

(2)指中共沔阳县委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三日关于贯彻政策第一阶段的总结报告。其主要内容是:(一)我们以贯彻省委“十项政策”为中心,开展了群众性整风整社运动。到目前为止,第一阶段已基本结束。这个阶段,主要地解决“共产风”和瞎指挥生产的问题。从揭发情况看,全县所有公社,问题都极为严重,在经济、政治上都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二)对过去所犯的政策错误和作风问题进行了纠正,有的还在继续纠正。对“共产风”中的损失,坚决兑现,物在还物,物不在赔钱。其他政策问题,根据省委“十项政策”一作了检查处理。干部强迫命令、瞎指挥,都向群众作了深刻检讨。(三)经过整风整社,群众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干部作风有了很大转变,干群关系在新的基础上密切起来了。生产形势变了,群众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四)这次整风整社的经验,就是通海口公社总结的五条:领导下决心,干部、群众“两头挤”,把兑现抓到底,明确地划界线,与生产扭在一起。此外,我们也有些新的体会:运动必须坚持分批展开,要不断壮大干部队伍;强调大搞群众运动,反对政策兑现中的“恩赐观点”和少数干部包办代替的做法;加强对运动的领导,一方面正确掌握政策,一方面紧紧地依靠群众;必须把政策、作风、生产、生活紧紧地扭在一起,以处理“共产风”为重点全面贯彻“十项政策”。经验证明,纠正“共产风”、强迫命令风、浮夸风、特殊化风,哪里搞得彻底,哪里工作就能前进。

(3)指中共沔阳县委第一书记马杰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九日关于通海口公社贯彻政策后变化情况的报告。报告中说,通海口公社经过这次贯彻省委“十项政策”、坚决纠正“五风”之后,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群众心情舒畅,对社会主义的误解消除了,对党的政策信任了,普遍树立了兴家立业、当家作主的思想,人人关心生产,爱护公物,生产队则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改善经营条件。干部作风有了显著改变,参加劳动已开始形成制度,通过生产了解了实际情况,克服了工作上的主观主义;通过处理“共产风”,干部的政策水平有了提高,纠正了强迫命令、瞎指挥,使党群关系密切起来,干部工作也好做了。这些变化,大大推动了生产和生活,使得生产出现高潮,生活面

貌发生了改观,鼓舞了社群群众夺取明年大跃进的信心。今年冬季,将根据中央“十二条指示”,继续开展整风整社。

(4)周恩来一九六〇年十月三十一日送毛泽东审阅的这个中共中央紧急指示信稿指出,“共产风”必须坚决反对,彻底纠正。必须把当前农村中迫切需要解决的一系列政策问题,特别是关于人民公社所有制方面的一系列政策问题,向各级党组织讲清楚,做到家喻户晓。把政策交给群众,发动群众监督党员干部认真地、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指示信的主要内容有十二条:(一)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是现阶段人民公社的根本制度。(二)坚决反对和彻底纠正“一平二调”的错误。(三)加强生产队的基本所有制。(四)坚持生产小队的小部分所有制。(五)允许社员经营少量的自留地和小规模的家庭副业。(六)少扣多分,尽力做到百分之九十的社员增加收入。(七)坚持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供给部分和工资部分三七开。(八)从各方面节约劳动力,加强农业生产第一线。(九)安排好粮食,办好公共食堂。(十)有领导有计划地恢复农村集市,活跃农村经济。(十一)认真实行劳逸结合。(十二)放手发动群众,整风整社。

永远不许一平二调 11 *

(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

发去甘肃省委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报告——件,很有参考价值,值得你们及地、县同志们认真研究一遍至两遍。甘肃省委在作自我批评了,看起来批评得还算切实、认真。看起来甘肃同志开始已经有了真正改正错误的决心了。毛泽东同志对这个报告看了两遍,他说还想看一遍,以便从其中吸取教训和经验。他自己说,他是同一切愿意改正错误的同志同命运、共呼吸的。他说,他自己也曾犯了错误,一定要改正。例如,错误之一,在北戴河决议中写上了公社所有制转变过程的时间,设想得过快了。在那个文件中有一段是他写的 3 ,那一段在原则上是正确的,规定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原则和条件,是马列主义的。但是在那一段的开头几句规定过程的时间是太快了。那一段开头说:“由集体所有制向全民所有制过渡,是一个过程,有些地方可能较快,三、四年内就可以完成;有些地方可能较慢,需要五、六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现在更正了,改为从现在起,至少(同志们注意,说的是至少)七年时间公社现行所有制不变,即使将来变的时候,也是队共社的产,而不是社共队的产。又规定从现在起至少二十年内社会主义制度(各尽所能,按劳付酬)坚决不变,二十年后是否能变,要看那时情况才能决定。所以说“至少”二十年不变。至于人民公社队为基础的三级所有制规定至少七年不变,也是这样。一九六七年以后是否能变,要看那时情况才能决定,也许再加七年,成为十四年后才能改变。总之,无论何时,队的产业永远归队所有或使用,永远不许一平二调。公共积累一定不能多,公共工程也一定不能过多。不是死规定几年改变农村面貌,而是依情况一步一步地改变农村面貌。甘肃省委这个报告,没有提到生活安排,也没有提到一、二、三类县、社、队的摸底和分析,这是缺点,这两个问题关系甚大,请大家注意。

10 这是毛泽东同志以中央名义起草的党内指示。

(1)一平二调是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共产风”的主要表现,即: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包括社员个人)的某些财物。三收款,指银行将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收收回。

(2)指中共甘肃省委贯彻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给中央、西北局并发各地、市、州委和各县委的第四次报告。报告说,我省召开三级干部会议,深入检查了一再发生“共产风”的根源,认为应从省委领导工作中的缺点错误方面去寻找。主要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关于执行中央政策问题,研究不够,领会不深,贯彻不力,甚至产生了一些偏差。例如,急于由基本队有制向基本社有制过渡;忽视小队小部分所有制和小队工作;对发展生产队的经济重视不够;收益分配政策定得不恰当等。第二,在指导人民公社发展生产和农村工作安排方面,没有把安排工作和贯彻政策结合起来,提出的任务大、要求急,对需要考虑多,对可能考虑少等等,因而出现一些违反政策的事。第三关于领导作风问题,对农业估产偏高,要求过高过急,作了一些不恰当的宣传,助长了“五风”的出现。

(3)指毛泽东一九五八年八月在审阅《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稿时加写的一段文字:“人民公社建成以后,不要忙于改集体所有制为全民所有制,在目前还是以采用集体所有制为好,这可以避免在改变所有制的过程中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人民公社的集体所有制中,就已经包含有若干全民所有制的成分了。这种全民所有制,将在不断发展中继续增长,逐步地代替集体所有制。由集体所有制向全民所有制过渡,是一个过程,有些地方可能较快,三、四年内就可完成,有些地方,可能较慢,需要五、六年或者更长一些的时间。过渡到了全民所有制,如国营工业那样,它的性质还是社会主义的,各尽所能,按劳取酬。然后再经过多少年,社会产品极大地丰富了,全体人民的共产主义的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都极大地提高了,全民教育普及并且提高了,社会主义时期还不得不保存的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都逐步地消失了,反映这些差别的不平等的资产阶级法权的残余,也逐步地消失了,国家职能只是为了对付外部敌人的侵略,对内已经不起作用了,在这种时候,我国社会就将进入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时代。”

坚决退赔,刹住“共产风”*

(一九六〇年十二月三十日)

退赔问题很重要,一定要认真退赔。大多数都要由各地自己退赔,县、社一定要拿出一部分实物来退赔,现在拿不出实物的,可以给些票子,这就叫兑现。十二条已经向农民讲了,现在农民鼓着眼睛看着我们能不能兑现,不兑现不行。在两三个月内把兑现问题解决了,农民积极性就来了。

县、社宁可把家业统统赔进去,破产也要赔。因为我们剥夺了农民,这是马列主义完全不许可的。平调农民的劳动果实,比地主、资本家剥削还厉害,资本家还要花点代价,只是不等价,平调却什么都不给。一定要坚决退赔,各部门、各行各业平调的东西都要坚决退赔。赔到什么都没有,公社只要有几个人、几间茅屋能办公就行。不要怕公社没有东西,公社原来就没有东西,它不是白手起家的,是“黑手”起家的。所有县、社的工业,房屋,其他财产等,凡是平调来的,都要退赔,只有退赔光了,才能白手起家。县、社干部可能会不满意,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群众,得到农民满意,得到工农联盟。我们在井冈山时期红四军的布告中就讲平买平卖,“八项注意”中就有买卖公平这一条。平买平卖就是等价交换。我们历来主张买卖公平,等价交换。公社在短短的时间内,搞来了那么多东西,怎么搞来的?那不是白手起家的,要坚决退赔。县、社两级和有关部门都要退赔,有实物退实物,有钱退钱。大办县、社工业,大办副食品基地,我们都同意过。几个大办一推行就成了一平二调。县、社干部不满意不要紧,我们得到了农民群众的满意,就得到了一头。机关、学校、工厂、部队,谁平调了谁赔。社、县、省这一头赔了,少了,那一头就有了;这一头空了,那一头就实了。那一头就是几亿农民。要纠正“共产风”,就要真兑现,不受整、不痛一下就得不到教训。苦一下、痛一下,这样才能懂得马克思主义的等价交换这个原则。一平二调是上面搞出来的,哪搞谁负责。退赔兑现了,干部作风才能转变。

退赔也要有界限,在大办水利、大办交通、大办副食品基地等方面,要由国家退赔一部分。应当由国家退赔的,不能让县、社赔。退赔要让县、社两级干部思想上搞通,不通就不能改正。

这几年我们有些东西搞多了,搞快了,自己挨整是必要的。现在看来,建设只能逐步搞,恐怕要搞半个世纪。

看来“五风”中最普遍、危害最大的是“共产风”和瞎指挥风。首先要把它们整掉。究竟哪些是生产瞎指挥风要搞清楚,不然就会变成无指挥、无计划。

贪污赃款一定要退,一年退不起,两年,三年,不行十年也一定要退。东西赔光了,要以自己的劳动来偿还,不这样贪污现象消灭不

了。

机关、部队、学校圈用群众的土地,要坚决退还,机关、工厂的花园,通通都拿来种菜。今后发展副食品生产,只能开荒地,不能占用农民土地。李世民一胜利后封功臣,就是采用圈农民土地的办法。清军入关后也是如此。现在是军队、学校都圈地,又不给人家钱,这实际上是封建残余,一定要纠正。

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讲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问题。事实上有的地方的缺点、错误不是一个指头的问题,有的是两个指头,有的是三个指头。总之,把问题查清楚了,有多少,讲多少。有的同志提的,有右反右,有“左”反“左”,有什么反什么,有多少反多少,这几句话是好的。把问题弄清楚了,群众也清醒了,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也就明白了。

这几年说人家思想混乱,首先是我们自己思想混乱。一方面我们搞了十八条,十四句话,也搞了六条指示,这些就是为了纠正“共产风”,纠正瞎指挥风;另一方面,又来了几个大办,大办钢铁,大办县、社工业,大办交通,大办文教,又大刮起“共产风”。这就是前后矛盾,对不起来。虽然我们没有叫大家去平调,但没有塞死漏洞。总结这些经验教训很重要。以后不要前后矛盾,不要一面反,一面又刮;一面反,一面又提倡。现在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是,庐山会议后,估计今年是好年成。一以为有了郑州会议决议,有了上海会议十八条,“共产风”压下去了,对一个指头的问题作了解决;二以为反了右倾,鼓了干劲;三以为几个大办就解决问题了;四以为年成逢单不利逢双利。没有料到,一九六〇年天灾更大了,人祸也来了。这人祸不是敌人造成的,而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今年一平二调比一九五八年厉害,一九五八年只有四五个月,今年是一整年。敌人破坏也增加了,大办也不灵了,“共产风”大刮了。问题最大、最突出的是大搞工业,县以上工业抽调了五千万劳动力。一九五七年是二千四百万,一九五八年是四千四百万,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〇年又增加了六百万,合计比一九五七年增加二千六百万。当然,劳动力不完全都是从农村调来的,但是不管从哪里调来,总是影响农业生产的,比如吃粮就增加了嘛!

有几条经验教训:一、“共产风”必须反,不能掠夺农民,这是马列主义不许可的。二、几个大办又刮起了“共产风”,一说老风占的多,一说新风占的多,不管哪个多,总之是大刮,看起来只能中办、小办。三、抽调了大批劳动力,县以上工业就调了几千万。这三条经验教训,是主要的。要承认这些经验教训,不然就改不了。新增加的二千六百万人不回去,怎么得了?压下去是有困难的,但一定要压下去。

今后大办改成中办、小办。农村劳动力要好好组织,专业队砍掉百分之二。再把牲口问题好好研究一下。搞代食品是一条出路,再是

从外国买粮,各省要尽可能搞一些外汇。要考虑到明年是不是还有天灾,天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不然明年又可能转不过来。

陈云同志说的几条我都赞成。一是低标准、瓜菜代,今后几年都要注意。总之口粮标准不能高,好日子当穷日子过,有了储备,才能抗御灾害。二是人畜要休息。三是进口粮食。还要加上我刚才说的几条,把领导重点放在农业生产上,吃饭第一,市场第二,建设第三。总的说来,缩短工业战线,延长农业战线,把整风搞好,把抽掉的劳动力压下去,把“共产风”搞掉,把坏人搞掉,几个大办变成中办、小办。这样粮食生产多了,就可以多吃点粮了。还有,多产的要多吃一点,要有差别。

分析起来还是大有希望,过去三年的经验教训很有帮助,吸取这些经验教训,就可以转化为积极因素。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听取汇报时插话的节录,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一九六 O 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至一九六一年一月十三日在北京召开。

(1)指一九六 O 年十一月三日中共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内容共十二条。

(2)一平二调是人民公社在运动中“共产风”的主要表现,即: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包括社员个人)的某些财物。三收款,指银行将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统收回。

(3)“五风”,指“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发生的“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挥风。

(4)李世民,即唐太宗(五九九——六四九),六二六年至六四九年在位。

(5)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会议纪要《关于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

(6)指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一九五九年三月五日通过的《郑州会议纪要》规定的作为整顿和建设人民公社的方针的十四句话。

(7)指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关于农业问题给六级干部的信中讲的六条。

(8)指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

(9)指《郑州会议记录》。这个记录是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并下发的。记录共三部分:(一)《郑州会议纪要》;(二)毛泽东在会议上的讲话;(三)《关于人民公社管理体制的若干规定(草案)》。

(10)陈云,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

大兴调查研究之风*

(一九六一年一月十三日)

这一次中央工作会议,开得比过去几次都要好一些,大家的头脑比较清醒一些。比如关于冷热结合这个问题,过去总是冷得不够,热得多了一点,这一次结合得比过去有进步,对问题有分析,情况比较摸底。当然,现在有许多情况,就中央和省一级来说,还是不摸底。我们是向着摸清底的方向去做,这就进了一步。省委的书记、常委、委员,包括地委第一书记,他们就摸底吗?如果摸底就不成问题了。但是应该说,也比过去进了一步,在动,在用试点的方法去了解情况。

我希望同志们回去之后,要搞调查研究,把小事撇开,用一部分时间,带几个助手,去调查研究一两个生产队、一两个公社。在城市要彻底调查一两个工厂、一两个城市人民公社。一个省委第一书记,又要调查农村又要调查城市,这就要好好部署一下。去做调查,就是要使自己心里有底,没有底是不能行动的。了解情况,要用眼睛看,要用口问,要用手记。谈话的时候还要会谈,不然就会受骗。要看群众是不是面有菜色,群众的粮食究竟是很缺,还是够,还是很够,这是看得出来的。

这些年来,我们的同志调查研究工作不做了。要是不做调查研究工作,只凭想像和估计办事,我们的工作就没有基础。所以,请同志们回去后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际出发,没有把握就不要下决心。调查研究工作,并不那么困难,时间并不要那么多,调查的单位也不要那么多。比如,在农村搞一两个生产队、一两个公社,在城市搞一两个工厂、一两个商店、一两个学校,加在一起也只有十个左右。这些调查并不都要自己亲身去搞。自己亲身搞的,农村有一两个、城市有一两个就够了。要组织调查研究的班子,指导他们去搞。比如宝坻县江石窝的调查,就不是我们中央去搞的,是中央农村工作部搞的。我看,这是他们的一大功劳。沔阳县通海口的材料,是湖北省的同志搞的;信阳的调查,是信阳地委搞的;灵宝县的调查,是河南省委的同志搞的。调查研究极为重要,要教会所有的省委书记加上省委常委、省一级和省的各个部门的负责同志、地委书记、县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做调查研究。他们不做调查,情况就不清楚。公社内部平调的情况,公社的党委书记不一定都知道。一个公社平均有三十个生产队左右,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不可能嘛!但是,有一个办法,三十个生产队他调查三个就行了,一个最坏的,一个中等的,一个最好的。

我们讲情况明,决心大,方法对,要有这三条。

第一条情况明。这是一切工作的基础,情况不明,一切无从着

手。因此要摸清情况,要做调查研究。

第二条决心大。这次会议我们开了二十几天,情况逐步明了了,决心逐步增大了,但是决心还是参差不齐。有些同志讲到要破产还债。这个话讲得不那么好听就是了,实际上就是要破产还债。县、社两级,如果为了还债,破产了,那就再白手起家。无产阶级不能剥夺劳动者,不能剥夺农民和城市小生产者,只能剥夺剥夺者,这是一条基本原则。资产阶级、地主阶级是剥夺劳动人民的,他们使那些小生产者破产,才有了无产阶级。他们剥夺的方法比我们一些人“高明”一点。他们是逐步逐步地使小生产者欠账、破产,而我们一些人是一下子就把人家的东西拿过来。用这种方法来建立社有经济、国有经济是不行的。比如收购农副产品压级压价,非常不等价,搞得太凶,脱离群众。执行原则,这个话好讲,我们许多同志也是懂得的,但实行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现在,是不是所有的省委第一书记都有那么大的决心破产还债呢?我看还要看。将来会出现各省参差不齐的情况,这也是不平衡规律。要看究竟哪些省破产还债,彻底退赔,能将农民群众团结在自己周围。一个省内几十个县或者一百多个县里头,也会出现参差不齐的情况的。

第三条方法对。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做调查研究比较认真一些,注意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通过调查研究,情况明了来下决心,决心就大,方法也就对。方法就是措施、办法,实现方针、政策要有一套方法。这三条里头没有提方针、政策,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方针、政策。有了好的方针、政策,你情况不明,决心不大,方法不对,还是等于没有。郑州会议的方针政策是对的,只有一条不对,就是不要算账。郑州会议是三月初开完的。有浙江的经验,有麻城的经验,到了四月上海会议就搞了十八条,决定旧账坚决要算。我写的那个批语还早嘛。那两个月我动笔批的文字有两万字以上。打笔墨官司没有多少用,两万字也好,再加一倍也好,不起作用。底下县、社、队封锁,你有什么办法。我们的省、地两级没有像现在这么一致的认识。有个同志讲,郑州会议是压服的,不是说服的。那也是了,那个时候认识上有个距离。

关于农业,我只讲这么一点。

工业呢?我们已经摸了一些底,还要继续摸底。大体上今年的盘子,要缩短基本建设战线,缩短工业战线,缩短重工业战线。除了煤炭、木材、矿山、铁道等,别的都要缩短。特别是要缩短基本建设战线,今年不搞新的基建,只搞正在建的或急需建的项目;正在建的和急需建的项目也不是今年统统都搞,其中有一部分今年也不搞,癞痢头就让他癞痢头。

至于长远计划,现在还作不出来。我们还要再搞十年才能作。现在看来,搞社会主义建设不要那么十分急。十分急了办不成

事,越急就越办不成,不如缓一点,波浪式地向前发展。这同人走路一样,走一阵要休息一下。军队行军有大休息、小休息,劳逸结合,有劳有逸。两个战役之间也要休息整顿。我们这次会开了二十多天,当然相当累了,但也不是每天上午、下午、晚上都开会。这次会不算“神仙会”,是相当紧张的会,但也不那么十分紧张,文件也比较少。过去我们开一次会议,决议很多,以为这些决议会灵,其实并不那么灵。会议的决议,多不一定灵,少也不一定灵,关键还是在于情况明不明,决心大不大,方法对不对。

今天看了一条消息,说西德去年搞了三千四百万吨钢,英国去年钢产量是两千四百万吨,法国前年搞了一千六百万吨,去年是一千七百万吨。他们都是搞了很多年才达到的。我看我们搞几年慢腾腾的,然后再说。今年、明年、后年搞扎实一点。不要图虚名而招实祸。我们要做巩固工作,提高产品质量,增加品种、规格,提高管理水平,提高劳动生产率。

总之,我们对国内情况还是不太明,决心也不大,方法也不那么对。我们要分批摸各省、市、自治区的底,二十七个地方分开来摸。每一个省,每一个市,每一个自治区又按地、县、公社分头去摸。今年搞一个实事求是年好不好?河北省有个河间县,汉朝封了一个王叫河间献王。班固在《汉书·河间献王刘德》中说他“实事求是”,这句话一直流传到现在。提出今年搞个实事求是年,当然不是讲我们过去根本一点也不实事求是。我们党是有实事求是传统的,就是把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但是建国以来,特别是最近几年,我们对实际情况不大摸底了,大概是官做大了。我这个人就是官做大了,我从前在江西那样的调查研究,现在就做得很少了。今年要做一点,这个会开完,我想去一个地方,做点调查研究工作。不然,对实际情况就不摸底。不摸清一个农村公社,不摸清一个城市公社,不摸清一个工厂,不摸清一个学校,不摸清一个商店,不摸清一个连队,就不行。其实,摸清这么几个单位的情况就差不多了。

现在我们看出了一个方向,就是同志们要把实事求是的精神恢复起来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一部分,这次会议于一九六 O 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至一九六一年一月十三日在北京召开。

(1)郑州会议,指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2)指中共浙江省委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二日关于整顿人民公社的十项规定(草案)。其中第十项中关于“账目问题”规定:“在处理公社与生产队之间的经济关系中,所有旧账,都应该按照等价交换原则结算清楚。”

(3)指王延春等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日关于麻城县万人大会情况给王任重并湖北省委的第二次报告。报告说,为了发动群众,算清生产队的账,县委决定采取开动员会、小组会、个别谈话、搞试点和开广播大会等方式,交代政策,动员社员参加算账。在算账过程中,发现生产队许多干部贪污挪用现象严重。县委要求有问题的干部在会上交代,承认错误。回去以后,通过开社员代表大会或社员大会彻底算清。另注:王任重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一日报送毛泽东四份材料:王延春等三月二十七日关于麻城县万人大会情况和关于棉花技术措施问题给王任重并湖北省委的两个报告,王延春同日关于穷队赶富队问题给王任重的报告,湖北省委书记许道琦三月二十三日关于与基层干部座谈“吃饭不要钱”问题给王任重、王延春并省委的报告。其中关于麻城县万人大会情况的报告说,麻城县的万

人大会上,县、公社、管理区三级党委层层检讨,承认错误,带动基层干部也纷纷检讨,密切了上下级关系。检讨之后强调算账,强调兑现,认真解决一平二调三收款的问题,公社调生产队的钱和物资,立即退回;缺口粮的,立即供应;该支援的穷队,立即予以贷款。

(4)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的会议纪要《关于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这个纪要于同年四月二日至五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上原则通过。纪要对人民公社管理体制问题作了若干原则规定,进一步明确人民公社的所有制基本上是生产队所有制;并且将《郑州会议记录》中关于人民公社化过程中平调财物的旧账一般不算的规定,改为旧账一般要算,凡是县社调用生产队的劳力、资财,或者社队调用社员的私人财物,都要进行清理,如数归还,或者折价补偿。

(5)指毛泽东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日在陶鲁笳关于山西各县五级干部大会情况的报告上的批注。批注内容:旧账一般不算这句话,是写到了郑州讲话里面去了的,不对,应改为旧账一般要算。算账才能实行那个客观存在的价值法则。这个法则是一个伟大的学校,只有利用它,才有可能教会我们的几千万干部和几万万人民,才有可能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否则一切都不可能。对群众不能解怨气。对干部,他们将被我们毁坏掉。有百害而无一利。一个公社竟可以将原高级社的现金收入四百多万元退还原主,为什么别的社不可以退还呢?不要“善财难舍”。须知这是劫财,不是善财。无偿占有别人劳动是不许可的。

要做系统的由历史到现状的调查研究*

(一九六一年三月十三日)

这次会议要解决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是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平均主义;一是生产队内部人与人之间的平均主义。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好,就没有可能充分地调动群众的积极性。

看来人民公社需要有一个条例。高级农业合作社的条例已经过时了。几年来没有一个新的完整的条例。这次起草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稿,内容太繁杂、太长,逻辑性不强,不能抓住人一气读下去,要压缩到八千字左右。这次会议讨论一下,先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回去再调查,下次会议作决定。

要做系统的由历史到现状的调查研究。省委第一书记要亲自做调查研究,我也是第一书记,我只抓第一书记。其他的书记也要做调查研究,由你们负责去抓。只要省、地、县、社四级党委的第一书记都做调查研究,事情就好办了。

今年一月找出了三十年前我写的一篇文章,我自己看看觉得还有点道理,别人看怎么样不知道。“文章是自己的好”,我对自己的文章有些也并不喜欢,这一篇我是喜欢的。这篇文章是经过一番大斗争以后写出来的,是在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以后,一九三〇年写的。过去到处找,找不到。这篇文章请大家研究一下,提出意见,哪些赞成,哪些不赞成,如果基本赞成,就照办,不用解释了。文章的主题是,做领导工作的人要依靠自己亲身的调查研究去解决问题。书面报告也可以看,但是这跟自己亲身的调查是不相同的。自己到处跑或者住下来做一个星期到十天的调查,主要是应该住下来做一番系统的调查研究。农村情况,只要先调查清楚一个乡就比较好办了,再去调查其他乡那就心中有数了。

过去这几年我们犯错误,首先是因为情况不明。情况不明,政策就不正确,决心就不大,方法也不对头。医生看病是先诊断,中医叫望、闻、问、切,就是先搞清病情,然后处方。我们打仗首先要搞侦察,侦察敌情、地形,判断情况,然后下决心,部署队伍、后勤等等。历来打败仗的原因大都是情况不明。最近几年吃情况不明的亏很大,付出的代价很大。大家做官了,不做调查研究了。我做了一些调查研究,但大多也是浮在上面看报告。现在,我要搞几个点,几个调查的基地,下去交一些朋友。对城市问题我没有发言权,想调查几个工厂,此心早已有了。我现在搞了几个基地,派了几个组住在几个地方。陈伯达、胡乔木、田家英他们会后还要回去。我和大家相约,搞点副食品基地的调查研究,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报表。发那么多表格,报上来说粮食增加了,猪也增加了,经济作物也增加

了,而实际上没有增加。我看不要看那些表格,报表我是不看的,实在没有味道。河南要求下边报六类干部情况,今天通知明天就要,这只能是假报告。我们要接受教训。报表有一点也可以,统计部门搞统计需要报表,可是我们了解情况主要不靠报表,也不能靠逐级的报告,要亲自了解基层的情况。

人民公社三年没有搞条例,当然也搞了些规定,比如北戴河会议的决议,武昌会议的决议,郑州会议的记录,上海会议十八条,我写给生产队、生产小队信里提的六条。这些文件和规定在有些地方不灵,在有些地方灵了。在一类县、社、队是灵了;在二类县、社、队基本灵了,一部分不灵,没有执行;在三类县、社、队基本不灵。犯了错误能改就行,只要好好地去干,错误和失败就会走向反面,反面就是正确和胜利,不要抬不起头来。

有些食堂难以为继。广东有个大队总支书记说,办食堂有四大坏处:一是破坏山林,二是浪费劳力,三是没有肉吃(因为家庭不能养猪),四是不利于生产。前三条都是讲的不利于生产,第四条是个总结。这个同志提出的问题值得注意。这些问题不解决,食堂非散伙不可,今年不散伙,明年也得散伙,勉强办下去,办十年也还得散伙。没有柴烧把桥都拆了,还扒房子、砍树,这样的食堂是反社会主义的。看来食堂要有几种形式,一部分人可以吃常年食堂,大部分人吃农忙食堂。北方冬季食堂非散伙让大家回家吃饭不可,因为有个取暖的问题。

*一九六一年三月十日至十三日,毛泽东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中央中南局、西南局、华东局负责人和这三个地区所属省市自治区党委负责人参加的工作会议(称南三区会议),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工作会议上讲话的主要部分。

(1)指《关于调查工作》。是毛泽东一九三 O 年五月为了反对当时红军中的教条主义思想而写的一篇文章。一九六一年三月十一日毛泽东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中央中南局、西南局、华东局负责人和这三个地区所属省市自治区党委负责人参加的工作会议期间批示印发这篇文章时,将题目改为《关于调查工作》。一九六四年编入《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时,毛泽东将题目改为《反对本本主义》。

(2)指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在福建上杭古田召开的中共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

(3)陈伯达,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政治研究室主任、毛泽东的秘书。胡乔木,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时任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副主任、毛泽东的秘书。当时他们根据毛泽东的指示,率调查组分别在广东、湖南、浙江做农村调查。

(4)指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七日至三十日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

(5)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十日在武昌召开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

(6)这个记录是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并下发的。记录共三部分:(一)《郑州会议纪要》;(二)毛泽东在会议上的讲话;(三)《关于人民公社管理体制的若干规定(草案)》。

(7)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会议纪要《关于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这个纪要于一九五九年四月二日至五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上通过。

(8)指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关于农业问题写给六级干部的信中讲的六条。

总结经验,教育干部*

(一九六一年六月十二日)

两次郑州会议开得仓促。我那时对中国社会主义如何搞还不甚懂。第一次就是搬斯大林,讲了一次他写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第二次就是分三批开会,第一批是一天,最后一批是一天半。这怎么能解决问题呢?那时心里想着早点散会,因为三月份春耕来了。如果要把问题搞清楚,一天两天是不行的。时间短了,只能是压服,而不是说服。那时许多同志找我谈,我打你通,你不通。一两天,怎么能打通呢?庐山会议后,我们错在什么地方呢?错就错在不该把关于彭、黄、张、周的决议,传达到县以下。应该传达到县为止,县以下继续贯彻《郑州会议记录》、上海会议的十八条,继续反“左”。一反右,就造成一个假象,可好了,生产大发展呀,其实不是那样。彭、黄、张、周的问题,在十几万人的小范围内传达就行了,军队不搞到连队,地方不搞到公社以下去就好了。搞下去就整出了许多“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现在看是犯了错误,把好人、讲老实话的人整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甚至整成了“反革命分子”。当然,郑州会议基本上是正确的,上海会议提出的十八条也还是基本上正确的,但对食堂问题、供给制问题是讲得不正确的。一九五九年四月,我在北京召集中央常委和在京参加人代会的一些同志谈了一下,就给六级干部写了那六条。那六条等于放屁,因为我们各级干部中许多人不懂得社会主义是什么东西,什么叫按劳付酬,什么叫等价交换。一九六〇年春看出“共产风”又来了。先在广州召集中南各省的同志开了三个小时的会,时间这样短。接着在杭州又召集华东、西南各省的同志开了三四天会,议题不集中,将搞小高炉、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机械化和半机械化等等一些问题都插进去了,整一平二调没有成为中心。一次会只能有一个中心,一个中心就好。一次会发很多文件,没有一个中心就不好。后来又在天津召集东北、西北、华北各省同志开了会,也不解决问题。那时候提倡几个大办:大办水利,大办县社工业,大办养猪场,大办交通,大办文教。这五个“大办”一来,糟糕!那不又是“共产风”来了吗?去年七八月的北戴河会议,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是谈国际问题,只剩一个尾巴谈粮食问题、农业问题,也没有批评两个平均主义。一平二调问题的彻底解决,还是从十一月发出十二条指示开始的。十二条指示,在执行中发生了一个错误,就是只搞了三类县、社、队,其他一类、二类放过了,没去动。河南用整整半年的时间搞三类县、社、队,一、二类不去触动,“共产风”、命令风、浮夸风、瞎指挥风、干部特殊风没有普遍去整。一提“五风”,说是一、二类可以放心,现在一查,那些地方“五风”可厉害了。所以,今年的中央文件上规定,一、二、三类县、

社、队都要普遍地整“五风”,在劫者难逃。现在干部中有一些人似乎摸到了一点“规律”,以为整“五风”大概整个年把时间,“风”就过去了,就没事了。我们可不能这样搞。我们要学韩文公在《祭鳄鱼文》中所说的办法,“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我就打它、杀它。我们也来个三年不行至五年,五年不行至七年,七年不行至十年,十年还不行,是终不肯改也,那我们就要撤职、查办。

一定要搞好调查研究,一定要贯彻群众路线。平调的财物要坚决退赔,但不要有恩赐观点。还有一个,凡是冤枉的人都要平反。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教育干部的问题。在座的都是先生,因为我们已经自己教育了自己。通过广州会议、这次北京会议,我们自己思想通了,就要以身作则教育干部,教育省一级、地一级、县一级干部,首先要教育这三级干部。这三级干部教育好了,他们就会回去教育公社一级、大队一级、小队一级干部。

我们在民主革命时期教育干部也是长期进行的。陈独秀不懂得民主革命,实行的是右倾机会主义路线,使革命失败,五万党员只剩下万把人。上山打游击,打了十年。十年中间又犯了三次“左”倾错误,万里长征教育了我们。然后是延安整风,编出了《六大以来》、《两条路线》等几本书,从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五年上半年,整了三年半。那是和风细雨的,提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口号,个人写笔记、看文件,讲自己的思想。在七大召开以前,作出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七大成为团结的大会,实现了全党思想的统一。从一九二一年建党,到一九四五年七大以前,二十四年中我们党在思想上没有完全统一过,先是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后是三次“左”倾机会主义。学派很多,各搞各的。主要有两派:一派是主观主义即教条主义,一派就是非教条主义。延安整风和七大以后,我们党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政策上、文化政策上、党的建设上都有了一整套统一的东西。为什么后来三年多的解放战争没发生错误呢?为什么有些东西过去反对它的人也赞成了呢?比如在军事上,过去有的人怕打烂坛坛罐罐,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两个拳头打人,主张正规战,反对游击战,而这一时期对诱敌深入等都通了。这就是因为教育了干部,特别是延安整风教育了干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们还没有搞过这样一次细致的整风。我看要从现在开始,用六十条长期教育干部,没有几十年不能教育好。

社会主义谁也没有干过,没有先学会社会主义的具体政策而后搞社会主义的。我们搞了十一年社会主义,现在要总结经验。我今天讲的就是总结经验,我下回还要讲。我们是历史主义者,给大家讲讲历史,只有讲历史才能说服人。

民主革命从建党到胜利是二十八年。社会主义才搞了十一年,我看再加十一年,二十二年行不行?我在一个小册子里讲过:民主

革命我们开始也没有经验,翻过斤斗,取得了经验,最后才得到胜利;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经验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缩短一点。这是一种设想。现在看起来,我们大家都觉悟了,就可以缩短时间。民主革命是二十八年,如果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搞二十二年,比民主革命减少六年,也还要十一年。是不是能够缩短?苏联的经验是苏联的经验,他们碰了钉子是他们碰了钉子,我们自己还要碰。好比人害病一样,有些病他害过就有了免疫力,我还没有害过就没有免疫力。

领导方法不可不注意。我刚才讲了,从北戴河会议、第一次郑州会议、武昌会议、第二次郑州会议、上海会议、给六级干部的信、庐山会议,一直到六十条和这次会议,都没有解决问题。问题没有解决就不要放着不管,就要讲,没有解决就是没有解决,现在还是没有解决嘛!平调的财物现在退赔了的有没有三分之一,我是怀疑的。我曾经问过:有没有一半?许多同志说没有一半,有三分之一就算好的了。横直是敲“牛皮糖”,敲了三分之一,再敲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就再敲三分之一,敲完了不就舒服了吗?坚决退赔就是教育我们党,教育我们的干部。我看现在就是要拿六十条之类,加上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那本书,作为学习材料。斯大林的书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呢?他是从一九一七年起,经过三十五年,直到一九五二年才写出来的。斯大林是在他们干了三十五年以后写成那本书的。我们还只干了一年,现在如果由我们写那样的书,我就不相信能写好。现在不是到处在编教科书吗?我看编出来也用不得,还要用斯大林那本书。

经过三月广州会议、这次北京会议,今年的形势跟过去大不相同。现在同志们解放思想了,对于社会主义的认识,对于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认识,大为深入了。为什么有这个变化呢?一个客观原因,就是一九五九年、一九六〇年这两年碰了钉子。有人说“碰得头破血流”,我看大家的头也没有流血,这无非是个比喻,吃了苦头就是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这次会议于一九六一年五月二十一日至六月十二日在北京召开

(1)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在郑州召开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部分地方负责人参加的工作会议(即第一次郑州会议)和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即第二次郑州会议)。

(2)指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会议通过的两个决议,《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和《为保卫党的总路线,反对右倾机会主义而斗争》。

(3)这个记录是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形成并下发的。记录共三部分:(一)《郑州会议纪要》;(二)毛泽东在会议上的讲话;(三)《关于人民公社管理体制的若干规定(草案)》。

(4)一九五九年四月二日至五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通过的会议纪要《关于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中,仍肯定人民公社办食堂和实行供给制的做法。

(5)指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关于农业问题写给六级干部的信中讲的六条。见本集《党内通信》。(6)一平二调是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共产风”的主要表现,即: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包括社员个人)的某些财物。三收款,指银行将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统收回。(7)指一九六 O 年七月五日至八月十日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8)指一九六 O 年十一月三日《中共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内容共十二条。(9)指一九六一年一月二十日《中央工作会议关于农村整风整社和若干政策问题的讨论纪要》。(10)韩文公,即韩愈(七六八——八二四),河南河阳(今孟县)人,唐代文学家、哲学家。(11)指一九六一年三月十五日至二十三日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

(12)陈独秀(一八七九——一九四二),安徽怀宁人。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的最初六年是党的主要领导人。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他放弃对于农民群众、城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尤其是放弃对于武装力量的领导权,主张一切联合,否认斗争,对国民党右派反共反人民的阴谋活动采取妥协投降的政策,以致当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表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向人民突然袭击的时候,中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不能组织有效的抵抗,使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遭到失败。一九二七年八月七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总结大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纠正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其后,陈独秀对于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接受托派观点,在党内成立小组织,进行反党活动,于一九二九年十一月被开除出党。一九三二年十月被国民党政府逮捕,一九三七年八月出狱。一九四二年病故于四川江津。

(13)指一九二七年十一月至一九二八年四月以瞿秋白为代表的“左”倾盲动主义错误,一九三 O 年六月至九月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和一九三一年一月至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前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14)指中国共产党自一九四二年起在全党范围内开展的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教育运动,历时三年多。主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经过这次整风,全党进一步地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的统一这样一个基本方向。

(15)七大,即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三日至六月十一日在延安举行。会上,毛泽东作《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朱德作《论解放区战场》的军事报告,刘少奇作《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周恩来作关于统一战线问题的重要发言。大会决定了党的路线——“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我党的领导下,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通过了新的党章,选举了新的中央委员会。新的党章规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切工作的指针。这次大会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16)指《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共六十条。

(17)指《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18)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十日在武昌召开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会议通过了《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

中国在联合国只能有一个代表*

(一九六一年六月十三日)

毛泽东主席(以下简称毛):上一次总统来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因为联合国里有蒋介石的代表,所以我们不进联合国,这是同台湾问题有关系的。只要蒋介石的代表还在联合国,我们就不进联合国。我们已经等了十一年了,再等十一年或者更久也没有关系。我们不忙于进联合国。你们没有联合国问题,只有西伊里安问题,这是与我们不同的。

阿哈默德·苏加诺总统(以下简称苏):关于中国进入联合国的问题,目前外界有两种主张:一种主张是中国大陆同台湾成为整体,作为一个国家进入联合国;另一种主张认为中国可以先进入联合国,然后在联合国里同朋友们一道进行斗争,使得在联合国中只有中国,把蒋介石的代表驱逐出联合国,台湾归还中国。不久前我同陈毅元帅谈话时,曾把这两种主张转告给他,并说明这不是印尼的观点。不过陈毅元帅已经明确表明只接受前者,而不接受后者;只愿意一步走,而不愿意分两步走。

毛:只能一步走。

苏:我愿意很好协助,为实现一步走而奋斗。

毛:如果台湾归还中国,中国就可以进联合国。如果台湾不作为一个国家,没有中央政府,它归还中国,那末台湾的社会制度问题也可以留待以后谈。我们容许台湾保持原来的社会制度,等台湾人民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苏:这是否就像苏联同乌克兰在联合国的情形一样呢?

毛:不一样。

苏:我不是说社会制度方面,而是指能不能像乌克兰同苏联那样在联合国有两个代表。

毛:不行,中国在联合国只能有一个代表。乌克兰,还有白俄罗斯在联合国有代表,这是有历史原因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乌克兰同白俄罗斯都参加联合国,苏联也在联合国里,因而苏联在联合国拥有三票。苏联当时碰到许多困难,不能不这样做。但是这样并没有两个苏联的问题。

(1)西伊里安指印度尼西亚新几内亚岛西半部及其近海岛屿,今伊里安查亚省。一九四九年印度尼西亚独立时,荷兰政府在美国的支持下继续霸占这一地区。印尼政府曾多次希望通过谈判解决西伊里安问题,却屡遭阻挠和破坏。为维护国家的独立和主权,印尼人民展开声势浩大的收复西伊里安运动和反殖民主义的武装斗争,迫使荷兰政府同意谈判。一九六三年五月一日荷兰政府将西伊里安主权交还印度尼西亚。

(2) 陈毅(一九 O 六——一九七二),四川乐至人。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

在七千人大会上的讲话——关于党的民主集中制*

(一九六二年一月三十日)

同志们,我现在讲几点意见。(热烈鼓掌)一共讲六点,中心是讲一个民主集中制的问题,同时也讲到一些其他问题。

第一点,这次会议的开会方法。

这次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到会的有七千多人。在这次会议开始的时候,刘少奇同志和别的几位同志,准备了一个报告稿子。这个稿子,还没有经过中央政治局讨论,我就向他们建议,不要先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了,立即发给参加大会的同志们,请大家评论,提意见。同志们,你们有各方面的人、各地方的人,有各个省委、地委、县委的人,有企业党委的人,有中央各部门的人,你们当中的多数人是比较接近下层的,你们应当比我们中央常委、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的同志更加了解情况和问题。还有,你们站在各种不同的岗位,可以从各种的角度提出问题。因此,要请你们提意见。报告稿子发给你们了,果然议论纷纷,除了同意中央提出的基本方针以外,还提出许多意见。后来又由少奇同志主持,组织了二十一个人的起草委员会,这里面有各中央局的负责同志参加,经过八天讨论,写出了书面报告的第二稿。应当说,报告第二稿是中央集中了七千多人议论的结果。如果没有你们的意见,这个第二稿不可能写成。在第二稿里面,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有很大的修改,这是你们的功劳。听说大家对第二稿的评价不坏,认为它是比较好的。如果不是采用这种方法,而是采用通常那种开会的方法,就是先来一篇报告,然后进行讨论,大家举手赞成,那就不可能做到这样好。

这是一个开会的方法问题。先把报告草稿发下去,请到会的人提意见,加以修改,然后再作报告。报告的时候不是照着本子念,而是讲一些补充意见,作一些解释。这样,就更能充分地发扬民主,集中各方面的智慧,对各种不同的看法有所比较,会也开得活泼一些。我们这次会议是要总结十二年的工作经验,特别是要总结最近四年来的工作经验,问题很多,意见也会很多,宜于采取这种方法。

是不是所有的会议都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呢?那也不是。采用这种方法,要有充裕的时间。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有时也许可以采用这种方法。省委、地委、县委的同志们,你们以后召集会议,如果有条件的话,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当然,你们的工作忙,一般地不能用很长的时间去开会,但是在有条件的时候,不妨试一试看。

这个方法是一个什么方法呢?是一个民主集中制的方法,是一个群众路线的方法。先民主,后集中,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领导同群众相结合。这是我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民主集中制问题。

看起来,我们有些同志,对于马克思、列宁所说的民主集中制,还不理解。有些同志已经是老革命了,“三八式”的,或者别的什么式的,总之已经作了几十年的共产党员,但是他们还不懂得这个问题。他们怕群众,怕群众讲话,怕群众批评。哪有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怕群众的道理呢?有了错误,自己不讲,又怕群众讲。越怕,就越有鬼。

我看不应当怕。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的态度是:坚持真理,随时修正错误。我们工作中的是和非的问题,正确和错误的问题,这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问题。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不能用咒骂,也不能用拳头,更不能用刀枪,只能用讨论的方法,说理的方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一句话,只能用民主的方法,让群众讲话的方法。

不论党内党外,都要有充分的民主生活,就是说,都要认真实行民主集中制。要真正把问题开,让群众讲话,哪怕是骂自己的话,也要让人家讲。骂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倒台,不能做这项工作了,降到下级机关去做工作,或者调到别的地方去做工作,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一个人为什么只能上升不能下降呢?为什么只能做这个地方的工作而不能调到别个地方去呢?我认为这种下降和调动,不论正确与否,都是有益处的,可以锻炼革命意志,可以调查和研究许多新鲜情况,增加有益的知识。我自己就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得到很大的益处。不信,你们不妨试试看。

司马迁说过:“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这几句话当中,所谓文王演周易,孔子作春秋,究竟有无其事,近人已有怀疑,我们可以不去理它,让专门家去解决吧,但是司马迁是相信有其事的。文王拘,仲尼厄,则确有其事。司马迁讲的这些事情,除左丘失明一例以外,都是指当时上级领导者对他们作了错误处理的。我们过去也错误地处理过一些干部,对这些人不论是全部处理错了的,或者是部分处理错了的,都应当按照具体情况,加以甄别和平反。但是,一般地说,这种错误处理,让他们下降,或者调动工作,对他们的革命意志总是一种锻炼,而且可以从人民群众中吸取许多新知识。我在这里申明,我不是提倡对干部,对同志,对任何人,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作出错误处理,像古代人拘文王,厄孔子,放逐屈原,去掉孙膑的膝盖骨那样。我不是提倡这样做,而是反对这样做的。我是说,人类社会的各个历史阶段,总是有这样处理错误的事实。在阶级社会,这样的事实多得很。在社会主义社会,也在所难免。不论在正确路线领导的时期,还是在错误路线领导的时期,都在所难免。不过有一个区别。在正确路线领导的时期,一经发现有错误处理的,就能甄别、平反,向他们赔礼道歉,使他们心情舒畅,重新抬起头来。而在错误路线领导的时期,则不可能这样做,只能由代表

正确路线的人们,在适当的时机,通过民主集中制的方法,起来纠正错误。至于由于自己犯了错误,经过同志们的批评和上级的鉴定,作出正确处理,因而下降或者调动工作的人,这种下降或者调动,对于他们改正错误,获得新的知识,会有益处,那就不待说了。

现在有些同志,很怕群众开展讨论,怕他们提出同领导机关、领导者意见不同的意见。一讨论问题,就压抑群众的积极性,不许人家讲话。这种态度非常恶劣。民主集中制是上了我们的党章的,上了我们的宪法的,他们就是不实行。同志们,我们是干革命的,如果真正犯了错误,这种错误是不利于党的事业,不利于人民的事业的,就应当征求人民群众和同志们的意见,并且自己作检讨。这种检讨,有的时候,要有若干次。一次不行,大家不满意,再来第二次;还不满意,再来第三次;一直到大家没有意见了,才不再作检讨。有的省委就是这样做的。有一些省比较主动,让大家讲话。早的,在一九五九年就开始作自我批评,晚的,也在一九六一年开始作自我批评。还有一些省是被迫作检讨的,像河南、甘肃、青海。另外一些省,有人反映,好像现在才刚刚开始作自我批评。不管是主动的,被动的,早作检讨,晚作检讨,只要正视错误,肯承认错误,肯改正错误,肯让群众批评,只要采取了这种态度,都应当欢迎。

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种方法,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而且是唯一的方法。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方法。但是,如果没有充分的民主生活,没有真正实行民主集中制,就不可能实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这种方法。

我们现在不是有许多困难吗?不依靠群众,不发动群众和干部的积极性,就不可能克服困难。但是,如果不向群众和干部说明情况,不向群众和干部交心,不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意见,他们还对你感到害怕,不敢讲话,就不可能发动他们的积极性。我在一九五七年这样说过,要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党内党外部应当有这样的政治局面。没有这样的政治局面,群众的积极性是不可能发动起来的。克服困难,没有民主不行。当然没有集中更不行,但是,没有民主就没有集中。

没有民主,不可能有正确的集中,因为大家意见分歧,没有统一的认识,集中制就建立不起来。什么叫集中?首先是要集中正确的意见。在集中正确意见的基础上,做到统一认识,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叫做集中统一。如果大家对问题还不了解,有意见还没有发表,有气还没有出,你这个集中统一怎么建立得起来呢?没有民主,就不可能正确地总结经验。没有民主,意见不是从群众中来,就不可能制定出好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办法。我们的领导机关,就制定路线、方针、政策和办法这一方面说来,只是一个加工工厂。大家知道,工厂没有原料就不可能进行加工。没有数量上

充分的和质量上适当的原料,就不可能制造出好的成品来。如果没有民主,不了解下情,情况不明,不充分搜集各方面的意见,不使上下通气,只由上级领导机关凭着片面的或者不真实的材料决定问题,那就难免不是主观主义的,也就不可能达到统一认识,统一行动,不可能实现真正的集中。我们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不是要反对分散主义,加强集中统一吗?如果离开充分发扬民主,这种集中,这种统一,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实的还是空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当然只能是假的、空的、错误的。

我们的集中制,是建立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制。无产阶级的集中,是在广泛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各级党委是执行集中领导的机关。但是,党委的领导,是集体领导,不是第一书记个人独断。在党委会内部只应当实行民主集中制。第一书记同其他书记和委员之间的关系是少数服从多数。拿中央常委或者政治局来说,常常有这样的事情,我讲的话,不管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只要大家不赞成,我就得服从他们的意见,因为他们是多数。听说现在有一些省委、地委、县委,有这样的情况:一切事情,第一书记一个人说了就算数。这是很错误的。哪有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道理呢?我这是指的大事,不是指有了决议之后的日常工作。只要是大事,就得集体讨论,认真地听取不同的意见,认真地对于复杂的情况和不同的意见加以分析。要想到事情的几种可能性,估计情况的几个方面,好的和坏的,顺利的和困难的,可能办到的和不可能办到的。尽可能地慎重一些,周到一些。如果不是这样,就是一人称霸。这样的第一书记,应当叫做霸王,不是民主集中制的“班长”。从前有个项羽,叫做西楚霸王,他就不爱听别人的不同意见。他那里有个范增,给他出过些主意,可是项羽不听范增的话。另外一个人叫刘邦,就是汉高祖,他比较能够采纳各种不同的意见。有个知识分子名叫郦食其,去见刘邦。初一报,说是读书人,孔夫子这一派的。回答说,现在军事时期,不见儒生。这个郦食其就发了火,他向管门房的人说,你给我滚进去报告,老子是高阳酒徒,不是儒生。管门房的人进去照样报告了一篇。好,请。请了进去,刘邦正在洗脚,连忙起来欢迎。郦食其因为刘邦不见儒生的事,心中还有火,批评了刘邦一顿。他说,你究竟要不要取天下,你为什么轻视长者!这时候,郦食其已经六十多岁了,刘邦比他年轻,所以他自称长者。刘邦一听,向他道歉,立即采纳了郦食其夺取陈留县的意见。此事见《史记》郦生陆贾列传。刘邦是在封建时代被历史家称为“豁达大度,从谏如流”的英雄人物。刘邦同项羽打了好几年仗,结果刘邦胜了,项羽败了,不是偶然的。我们现在有些第一书记,连封建时代的刘邦都不如,倒有点像项羽。

这些同志如果不改,最后要垮台的。不是有一出戏叫《霸王别姬》吗?这些同志如果总是不改,难免有一天要“别姬”就是了。(笑声)我为什么要讲得这样厉害呢?是想讲得挖苦一点,对一些同志戳

得痛一点,让这些同志好好地想一想,最好有两天睡不着觉。他们如果睡得着觉,我就不高兴,因为他们还没有被戳痛。

我们有些同志,听不得相反的意见,批评不得。这是很不对的。在我们这次会议中间,有一个省,会本来是开得生动活泼的,省委书记到那里一坐,鸦雀无声,大家不讲话了。这位省委书记同志,你坐到那里去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坐到自己房子里想一想问题,让人家去纷纷议论呢?平素养成了这样一种风气,当着你的面不敢讲话,那末,你就应当回避一下。有了错误,一定要作自我批评,要让人家讲话,让人批评。去年六月十二号,在中央北京工作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讲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说,请同志们传达到各省、各地方去。事后知道,许多地方没有传达。

似乎我的错误就可以隐瞒,而且应当隐瞒。同志们,不能隐瞒。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我也有份,因为我是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别人推卸责任,其他一些同志也有责任,但是第一个负责的应当是我。我们的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直到区委书记,企业党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既然作了第一书记,对于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就要担起责任。不负责任,怕负责任,不许人讲话,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十个就有十个要失败。人家总是要讲的,你老虎屁股真是摸不得吗?偏要摸!

在我们国家,如果不充分发扬人民民主和党内民主,不充分实行无产阶级的民主制,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无产阶级的集中制。没有高度的民主,不可能有高度的集中,而没有高度的集中,就不可能建立社会主义经济。我们的国家,如果不建立社会主义经济,那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呢?就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国家,变成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专政就会转化为资产阶级专政,而且会是反动的、法西斯式的专政。这是一个十分值得警惕的问题,希望同志们好好想一想。

没有民主集中制,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巩固。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人民的敌人实行专政,这两个方面是分不开的,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或者叫人民民主专政。我们的口号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无产阶级怎样实行领导呢?经过共产党来领导。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无产阶级团结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阶级和阶层,对反动阶级,或者说,对反动阶级的残余,实行专政。在我们国内,人剥削人的制度已经消灭,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已经消灭,现在反动阶级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厉害了,比如说,已经没有一九四九年人民共和国建立的时候那么厉害了,也没有一九五七年资产阶级右派猖狂进攻的时候那么厉害了。所以我们说是反动阶级的残余。但是,对于这个残余,千万不可轻视,必须继续同他们作斗争。已经被推翻的反动阶级,还企图复辟。在社会主义社

会,还会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整个社会主义阶段,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这种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我们的专政工具不能削弱,还应当加强。我们的公安系统是掌握在正确的同志的手里的。也可能有个别地方的公安部门,是掌握在坏人手里。还有一些作公安工作的同志,不依靠群众,不依靠党,在肃反工作中不是执行在党委领导下通过群众肃反的路线,只依靠秘密工作,只依靠所谓专业工作。专业工作是需要的,对于反革命分子,侦查、审讯是完全必要的,但是,主要是实行党委领导下的群众路线,特别是对于整个反动阶级的专政,必须依靠群众,依靠党。对于反动阶级实行专政,这并不是说把一切反动阶级的分子统统消灭掉,而是要改造他们,用适当的方法改造他们,使他们成为新人。没有广泛的人民民主,无产阶级专政不能巩固,政权会不稳。没有民主,没有把群众发动起来,没有群众的监督,就不可能对反动分子和坏分子实行有效的专政,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改造,他们就会继续捣乱,还有复辟的可能。这个问题应当警惕,也希望同志们好好想一想。

第三点,我们应当联合哪一些阶级?压迫哪一些阶级?

这是一个根本立场问题。

工人阶级应当联合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爱国的民族资产阶级,首先要联合的是农民阶级。知识分子,例如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教授、教员、作家、艺术家、演员、医务工作者、新闻工作者,他们不是一个阶级,他们或者附属于资产阶级或者附属于无产阶级。对于知识分子,是不是只有革命的我们才去团结呢?不是的。只要他们爱国,我们就要团结他们,并且要让他们好好工作。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分子,爱国的知识分子,爱国的资本家和其他爱国的民主人士,这些人占了全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这些人,在我们人民民主专政下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在人民的内部,要实行民主。

人民民主专政要压迫的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反共的右派分子。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反共的右派分子,他们代表的阶级是地主阶级和反动的资产阶级。这些阶级和坏人,大约占全人口的百分之四、五。这些人是我们要强迫改造的。他们是人民民主专政的专政对象。

我们站在哪一边?站在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群众一边,还是站在占全人口百分之四、五的地、富、反、坏、右一边呢?必须站在人民群众这一边,绝不能站到人民敌人那一边去。这是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根本立场问题。

在国内是如此,在国际范围内也是如此。各国的人民,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总是要革命的,总是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他们不会拥护修正主义,有些人暂时拥护,将来终究会抛弃它。他们总会逐步地觉醒起来,总会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的反动

派,总会反对修正主义。一个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坚定地站在占世界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这一边。

第四点,关于认识客观世界的问题。

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要有一个过程。例如对于在中国如何进行民主革命的问题,从一九二一年党的建立直到一九四五年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一共二十四年,我们全党的认识才完全统一起来。中间经过一次全党范围的整风,从一九四二年春天到一九四五年夏天,有三年半的时间。那是一次细致的整风,采用的方法是民主的方法,就是说,不管什么人犯了错误,只要认识了,改正了,就好了,而且大家帮助他认识,帮助他改正,叫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分清是非,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团结——批评——团结”这个公式,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那次整风帮助全党同志统一了认识。对于当时的民主革命应当怎么办,党的总路线和各项具体政策应当怎么定,这些问题,都是在那个时期,特别是在整风之后,才得到完全解决的。

从党的建立到抗日时期,中间有北伐战争和十年土地革命战争。我们经过了两次胜利,两次失败。北伐战争胜利了,但是到一九二七年,革命遭到了失败。土地革命战争曾经取得了很大的胜利,红军发展到三十万人,后来又遭到挫折,经过长征,这三十万人缩小到两万多人,到陕北以后补充了一点,还是不到三万人,就是说,不到三十万人的十分之一。究竟是那三十万人的军队强些,还是这不到三万人的军队强些?我们受了那样大的挫折,吃过那样大的苦头,就得到锻炼,有了经验,纠正了错误路线,恢复了正确路线,所以这不到三万人的军队,比起过去那个三十万人的军队来,要更强些。刘少奇同志在报告里说,最近四年,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成绩是主要的,我们在实际工作中犯过一些错误,吃了苦头,有了经验了,因此我们更强了,而不是更弱了。情形正是这样。在民主革命时期,经过胜利、失败,再胜利、再失败,两次比较,我们才认识了中国这个客观世界。在抗日战争前夜和抗日战争时期,我写了一些论文,例《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共产党人〉发刊词》,替中央起草过一些关于政策、策略的文件,都是革命经验的总结。那些论文和文件,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产生,在以前不可能,因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没有两次胜利和两次失败的比较,还没有充分的经验,还不能充分认识中国革命的规律。

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整个地说来,是由中国人认识的,不是在共产国际管中国问题的同志们认识的。共产国际的这些同志就不了解或者说不很了解中国社会,中国民族,中国革命。对于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我们自己在很长时间内都认识不清楚,何况外国同志呢?

在抗日时期,我们才制定了合乎情况的党的总路线和一整套具体

政策。这时候,中国民主革命这个必然王国才被我们认识,我们才有了自由。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干了二十来年的革命。过去那么多年的革命工作,是带着很大的盲目性的。如果有人说,有哪一位同志,比如说中央的任何同志,比如说我自己,对于中国革命的规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完全认识了,那是吹牛,你们切记不要信,没有那回事。过去,特别是开始时期,我们只是一股劲儿要革命,至于怎么革法,革些什么,哪些先革,哪些后革,哪些要到下一阶段才革,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没有弄清楚,或者说没有完全弄清楚。我讲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在民主革命时期艰难地但是成功地认识中国革命规律这一段历史情况的目的,是想引导同志们理解这样一件事: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规律的认识,必须有一个过程。必须从实践出发,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从有较少的经验,到有较多的经验,从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到逐步地克服盲目性、认识客观规律、从而获得自由,在认识上出现一个飞跃,到达自由王国。

对于社会主义建设,我们还缺乏经验。我向好几个国家的兄弟党的代表团谈过这个问题。我说,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经济,我们没有经验。

这个问题,我也问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新闻记者谈过,其中有一个美国人叫斯诺。他老要来中国,一九六〇年让他来了。我同他谈过一次话。我说:“你知道,对于政治、军事,对于阶级斗争,我们有一套经验,有一套方针、政策和办法;至于社会主义建设,过去没有干过,还没有经验。你会说,不是已经干了十一年了吗?是干了十一年了,可是还缺乏知识,还缺乏经验,就算开始有了一点,也还不多。”斯诺要我讲讲中国建设的长期计划。我说:“不晓得。”他说:“你讲话太谨慎。”我说:“不是什么谨慎不谨慎,我就是不晓得呀,就是没有经验呀。”同志们,也真是不晓得,我们确实还缺少经验,确实还没有这样一个长期计划。一九六〇年,那正是我们碰了许多钉子的时候。一九六一年,我同蒙哥马利谈话,也说到上面那些意见。他说:“再过五十年,你们就了不起了。”他的意思是说,过了五十年我们就会壮大起来,而且会“侵略”人家,五十年内还不会。他的这种看法,一九六〇年他来中国的时候就对我说过。我说:“我们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因此,一百年,一万年,我们也不会侵略别人。至于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在中国,五十年不行,会要一百年,或者更多的时间。

在你们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经过了好几百年。十六世纪不算,那还是在中世纪。从十七世纪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六十多年。在我国,要建设起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我估计要花一百多年。”十七世纪是什么时代呢?那是中国的明朝末年和清朝初年。再过一个世纪,到十八世纪的上半期,就是清朝乾隆时代,《红楼梦》的作者曹

雪芹就生活在那个时代,就是产生贾宝玉这种不满意封建制度的小说人物的时代。乾隆时代,中国已经有了一些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但是还是封建社会。这就是出现大观园里那一群小说人物的社会背景。在那个时候以前,在十七世纪,欧洲的一些国家已经在发展资本主义了,经过三百多年,资本主义的生产力有了现在这个样子。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比较,有许多优越性,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会比资本主义国家快得多。可是,中国的人口多、底子薄,经济落后,要使生产力很大地发展起来,要赶上和超过世界上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我看是不行的。也许只要几十年,例如有些人所设想的五十年,就能做到。果然这样,谢天谢地,岂不甚好。但是我劝同志们宁肯把困难想得多一点,因而把时间设想得长一点。三百几十年建设了强大的资本主义经济,在我国,五十年内外到一百年内外,建设起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从现在起,五十年内外到一百年内外,是世界上社会制度彻底变化的伟大时代,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是过去任何一个历史时代都不能比拟的。处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必须准备进行同过去时代的斗争形式有着许多不同特点的伟大的斗争。为了这个事业,我们必须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具体实际、并且同今后世界革命的具体实际,尽可能好一些地结合起来,从实践中一步一步地认识斗争的客观规律。要准备着由于盲目性而遭受到许多的失败和挫折,从而取得经验,取得最后的胜利。由这点出发,把时间设想得长一点,是有许多好处的,设想得短了反而有害。

在社会主义建设上,我们还有很大的盲目性。社会主义经济,对于我们来说,还有许多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拿我来说,经济建设工作中间的许多问题,还不懂得。工业、商业,我就不大懂。对于农业,我懂得一点。但是也只是比较地懂得,还是懂得不多。要较多地懂得农业,还要懂得土壤学、植物学、作物栽培学、农业化学、农业机械,等等;还要懂得农业内部的各个分业部门,例如粮、棉、油、麻、丝、茶、糖、菜、烟、果、药、杂等等;还有畜牧业,还有林业。我是相信苏联威廉斯- 土壤学的,在威廉斯的土壤学著作里,主张农、林、牧三结合。我认为必须要有这种三结合,否则对于农业不利。所有这些农业生产方面的问题,我劝同志们,在工作之暇,认真研究一下,我也还想研究一点。但是到现时止,在这些方面,我的知识很少。我注意得较多的是制度方面的问题,生产关系方面的问题。至于生产力方面,我的知识很少。社会主义建设,从我们全党来说,知识都非常不够。我们应当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积累经验,努力学习,在实践中间逐步地加深对它的认识,弄清楚它的规律。一定要下一番苦功,要切切实实地去调查它,研究它。要下去蹲点,到生产大队、生产队,到工厂,到商店,去蹲点。调查研究,我们从前做得比较好,可是进城以后,不认真做了。一九六一年我们又重新提倡,现

在情况已经有所改变。但是,在领导干部中间,特别是在高级领导干部中间,有一些地方、部门和企业,至今还没有形成风气。有一些省委书记,到现在还没有下去蹲过点。如果省委书记不去,怎么能叫地委书记、县委书记下去蹲点呢。这个现象不好,必须改变过来。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这十二年分为前八年和后四年。一九五〇年到一九五七年底,是前八年。一九五八年到现在,是后四年。我们这次会议已经初步总结了过去工作的经验,主要是后四年的经验。这个总结,反映在刘少奇同志的报告里面。我们已经制定、或者正在制定、或者将要制定各个方面的具体政策。已经制定了的,例如农村公社六十条,工业企业七十条,高等教育六十条,科学研究工作十四条,这些条例草案已经在实行或者试行,以后还要修改,有些还可能大改。正在制定的,例如商业工作条例。将要制定的,例如中小学教育条例。我们的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的工作,也应当制定一些条例。军队已经制定了一些条例。

总之,工、农、商、学、兵、政、党这七个方面的工作,都应当好好地总结经验,制定一整套的方针、政策和办法,使它们在正确的轨道上前进。

有了总路线还不够,还必须在总路线指导之下,在工、农、商、学、兵、政、党各个方面,有一整套适合情况的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才有可能说服群众和干部,并且把这些当作教材去教育他们,使他们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和统一的行动,然后才有可能取得革命事业和建设事业的胜利,否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一点,我们在抗日时期就有了深刻的认识。在那时候,我们这样做了,就使得干部和群众对于民主革命时期的一整套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有了统一的认识,因而有了统一的行动,使当时的民主革命事业取得了胜利,这是大家知道的。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时期,头八年内,我们的革命任务,在农村是完成对封建主义的土地制度的改革和接着实现农业合作化;在城市是实现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在经济建设方面,那时候的任务是恢复经济和实现第一个五年计划。不论在革命方面和建设方面,时候都有一条适合客观情况的、有充分说服力的总路线,以及在总路线指导下的一整套方针、政策和办法,因此教育了干部和群众,统一了他们的认识,工作也就比较做得好。这也是大家知道的。但是,那时候有这样一种情况,因为我们没有经验,在经济建设方面,我们只得照抄苏联,特别是在重工业方面,几乎一切都抄苏联,自己的创造性很少。这在当时是完全必要的,同时又是一个缺点,缺乏创造性,缺乏独立自主的能力。这当然不应当是长久之计。从一九五八年起,我们就确立了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方针。在一九五八年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通过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在那

一年又办起了人民公社,提出了大跃进的口号。在提出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一个相当时间内,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也没有可能规定一整套适合情况的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因为经验还不足。在这种情形下,干部和群众,还得不到一整套的教材,得不到系统的政策教育,也就不可能真正有统一的认识和统一的行动。要经过一段时间,碰过一些钉子,有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才有这样的可能。现在好了,有了这些东西了,或者正在制定这些东西。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加妥善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

在总路线指导之下,制定一整套的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必须通过从群众中来的方法,通过作系统的周密的调查研究的方法,对工作中的成功经验和失败经验,作历史的考察,才能找出客观事物所固有的而不是人们主观臆造的规律,才能制定适合情况的各种条例。这件事很重要,请同志们注意到这点。

工、农、商、学、兵、政、党这七个方面,党是领导一切的。党要领导工业、农业、商业、文化教育、军队和政府。我们的党,一般说来是很好的。我们党员的成分,主要的是工人和贫苦农民。我们的绝大多数干部都是好的,他们都在辛辛苦苦地工作。但是,也要看到,我们党内还存在一些问题,不要想象我们党的情况什么都好。我们现在有一千七百多万党员,这里面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建国以后入党的,五十年代入党的。建国以前入党的只占百分之二十。在这百分之二十的人里面,一九二〇年以前入党的,二十年代入党的,据前几年计算,有八百多人,这两年死了一些,恐怕只有七百多人了。不论在老的和新的党员里面,特别是在新党员里面,都有一些品质不纯和作风不纯的人。他们是个人主义者、官僚主义者、主观主义者,甚至是变了质的分子。还有些人挂着共产党员的招牌,但是并不代表工人阶级,而是代表资产阶级。党内并不纯粹,这一点必须看到,否则我们是要吃亏的。

上面是我讲的第四点。就是讲,我们对于客观世界的认识,要有一个过程。先是不认识或者不完全认识,经过反复的实践,在实践里面得到成绩,有了胜利,又翻过斤斗,碰了钉子,有了成功和失败的比较,然后才有可能逐步地发展成为完全的认识或者比较完全的认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比较主动了,比较自由了,就变成比较聪明一些的人了。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和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只有在认识必然的基础上,人们才有自由的活动。这是自由和必然的辩证规律。所谓必然,就是客观存在的规律性,在没有认识它以前,我们的行动总是不自觉的,带着盲目性的。这时候我们是一些蠢人。最近几年我们不是干过许多蠢事吗?

第五点,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这个问题,我只简单地讲几句。

不论在中国,在世界各国,总而言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终究

是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在世界上,现在还有许多人,在社会民主党的欺骗之下,在修正主义的欺骗之下,在帝国主义的欺骗之下,在各国反动派的欺骗之下,他们还不觉悟。但是,他们总会逐步地觉悟过来,总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真理,是不可抗拒的。人民群众总是要革命的。世界革命总是要胜利的。不准革命,像鲁迅所写的赵太爷、钱太爷、假洋鬼子不准阿 Q 革命那样,总是要失败的。

苏联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共产党是列宁创造的党。虽然,苏联的党和国家的领导现在被修正主义者篡夺了,但是,我劝同志们坚决相信,苏联广大的人民、广大的党员和干部,是好的,是要革命的,修正主义的统治是不会长久的。无论什么时候,现在,将来,我们这一辈子,我们的子孙,都要向苏联学习,学习苏联的经验。不学习苏联,要犯错误。人们会问:苏联被修正主义者统治了,还要学吗?我们学习的是苏联的好人好事,苏联党的好经验,苏联工人、农民和联系劳动人民的知识分子的好经验。至于苏联的坏人坏事,苏联的修正主义者,我们应当看作反面教员,从他们那里吸取教训。

我们永远要坚持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团结的原则,我们始终主张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一定要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础上巩固地团结起来。

国际修正主义者在不断地骂我们。我们的态度是,由他骂去。在必要的时候,给以适当的回答。我们这个党是被人家骂惯了的。从前骂的不说,现在呢,在国外,帝国主义者骂我们,反动的民族主义者骂我们,各国反动派骂我们,修正主义者骂我们;在国内,蒋介石骂我们,地、富、反、坏、右骂我们。历来就是这么骂的,已经听惯了。我们是不是孤立的呢?我就不感觉孤立。我们在座的有七千多人,七千多人还孤立吗?(笑声)我们国家有六亿几千万人民,我国人民是团结的,六亿几千万人还孤立吗?世界各国人民群众已经或者将要同我们站到一起,我们会是孤立的吗?

最后一点,第六点,要团结全党和全体人民。要把党内、党外的先进分子、积极分子团结起来,把中间分子团结起来,去带动落后分子,这样就可以使全党、全民团结起来。只有依靠这些团结,我们才能够做好工作,克服困难,把中国建设好。要团结全党、全民,这并不是说我们没有倾向性。有些人说共产党是“全民的党”,我们不这样看。我们的党是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起来的战斗部队。我们是站在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大众一边,绝不站在占总人口百分之四、五的地、富、反、坏、右那一边。

在国际范围内也是这样,我们是同一切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一切革命人民、全体人民讲团结的,绝不同反共反人民的帝国主义者和各

国反动派讲什么团结。只要有可能,我们也同这些人建立外交关系,争取在五项原则基础上和平共处。但是这些事,跟我们和各国人民的团结是不同范畴的两回事情。

要使全党、全民团结起来,就必须发扬民主,让人讲话。在党内是这样,在党外也是这样。省委的同志,地委的同志,县委的同志,你们回去,一定要让人讲话。在座的同志们要这样做,不在座的同志们也要这样做,一切党的领导人员都要发扬党内民主,让人讲话。界限是什么呢?一个是,遵守党的纪律,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另一个是,不准组织秘密集团。我们不怕公开的反对派,只怕秘密的反对派,这种人,当面不讲真话,当面讲的尽是些假的、骗人的话,真正的目的不讲出来。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只要不是搞秘密集团活动的,我们都允许他讲话,而且讲错了也不要处罚。讲错了话可以批评,但是要用道理说服人家。说而不服怎么办?让他保留意见。只要服从决议,服从多数人决定的东西,少数人可以保留不同的意见。在党内党外,容许少数人保留意见,是有好处的。错误的意见,让他暂时保留,将来他会改的。许多时候,少数人的意见,倒是正确的。历史上常常有这样的事实,起初,真理不是在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马克思、恩格斯手里有真理,可是他们在开始的时候是少数。列宁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也是少数。我们党内也有这样的经验,在陈独秀统治的时候,在“左”倾路线统治的时候,真理都不在领导机关的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历史上的自然科学家,例如哥白尼、伽利略、达尔文,他们的学说曾经在一个长时间内不被多数人承认,反而被看作错误的东西,当时他们是少数。我们党在一九二一年成立的时候,只有几十个党员,也是少数人,可是这几十个人代表了真理,代表了中国的命运。

有一个捕人、杀人的问题,我还想讲一下。在现在的时候,在革命胜利还只有十几年的时候,在被打倒了的反动阶级分子还没有被改造好,有些人并且企图阴谋复辟的时候,人总会要捕一点、杀一点的,否则不能平民愤,不能巩固人民的专政。但是,不要轻于捕人,尤其不要轻于杀人。有一些坏人,钻到我们队伍里面的坏分子,蜕化变质分子,这些人,骑在人民的头上拉屎拉尿,穷凶极恶,严重地违法乱纪。这是些小蒋介石。对于这种人得有个处理,罪大恶极的,也要捕一些,还要杀几个。因为对这样的人,完全不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就是所谓“不可不捕,不可不杀”。但是绝不可以多捕、多杀。凡是可捕可不捕的,可杀可不杀的,都要坚决不捕、不杀。有个潘汉年,此人当过上海市副市长,过去秘密投降了国民党,是个 CC 派人物,现在关在班房里头,我们没有杀他。像潘汉年这样的人,只要杀一个,杀戒一开,类似的人都得杀。还有个王实味,是个暗藏的国民党探子。在延安的时候,他写过一篇文章,题名《野百合花》,攻击革命,诬蔑共产党。后头把他抓起来,杀掉了。那是

保安机关在行军中间,自己杀的,不是中央的决定。对于这件事,我们总是提出批评,认为不应当杀。他当特务,写文章骂我们,又死不肯改,就把他放在那里吧,让他劳动去吧,杀了不好。人要少捕、少杀。动不动就捕人、杀人,会弄得人人自危,不敢讲话。在这种风气下面,就不会有多少民主。

还不要给人乱戴帽子。我们有些同志惯于拿帽子压人,一张口就是帽子满天飞,吓得人不敢讲话。当然,帽子总是有的,刘少奇同志的报告里面不是就有许多帽子吗?“分散主义”不是帽子吗?但是,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戴在头上,弄得张三分散主义,李四分散主义,什么人都是分散主义。

帽子,最好由人家自己戴,而且要戴得合适,最好不要由别人去戴。他自己戴了几回,大家不同意他戴了,那就取消了。这样,就会有很好的民主空气。我们提倡不抓辫子、不戴帽子、不打棍子,目的就是要使人心里不怕,敢于讲意见。

对于犯了错误的人,对于那些不让人讲话的人,要采取善意帮助的态度。不要有这样的空气:似乎犯不得错误,一犯错误就不得了,一犯错误,从此不得翻身。一个人犯了错误,只要他真心愿意改正,只要他确实有了自我批评,我们就要表示欢迎。头一、二次自我批评,我们不要要求过高,检讨得还不彻底,不彻底也可以,让他再想一想,善意地帮助他。人是要有人帮助的。应当帮助那些犯错误的同志认识错误。如果人家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愿意改正错误,我们就要宽恕他,对他采取宽大政策。只要他的工作成绩还是主要的,能力也还行,就还可以让他在那里继续工作。

我在这个讲话里批评了一些现象,批评了一些同志,但是没有指名道姓,没有指出张三、李四来。你们自己心里有数。(笑声)我们这几年工作中的缺点、错误,第一笔账,首先是中央负责,中央又是我首先负责;第二笔账,是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的;第三笔账,是地委一级的;第四笔账,是县委一级的;第五笔账,就算到企业党委、公社党委了。总之,各有各的账。

同志们,你们回去,一定要把民主集中制健全起来。县委的同志,要引导公社党委把民主集中制健全起来。首先要建立和加强集体领导。不要再实行长期固定的“分片包干”的领导方法了,那个方法,党委书记和委员们各搞各的,不能有真正的集体讨论,不能有真正的集体领导。要发扬民主,要启发人家批评,要听人家的批评。自己要经得起批评。应当采取主动,首先作自我批评。有什么就检讨什么,一个钟头,顶多两个钟头,倾箱倒箧而出,无非是那么多。如果人家认为不够,请他提出来,如果说得对,我就接受。让人讲话,是采取主动好,还是被动好?当然是主动好。已经处在被动地位了怎么办?过去不民主,现在陷于被动,那也不要紧,就请大家批评吧。白天出气,晚上不看戏,白天晚上都请你们批评。(笑声)这个时候我坐下

来,冷静地想一想,两三天晚上睡不着觉。想好了,想通了,然后诚诚恳恳地作一篇检讨。这不就好了吗?总之,让人讲话,天不会塌下来,自己也不会垮台。不让人讲话呢?那就难免有一天要垮台。

我今天的讲话就讲这一些。中心是讲了一个实行民主集中制的问题,在党内、党外发扬民主的问题。我向同志们建议,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有些同志还没有民主集中制的思想,现在就要开始建立这个思想,开始认识这个问题。我们充分地发扬了民主,就能把党内、党外广大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就能使占总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大众团结起来。做到了这些,我们的工作就会越做越好,我们遇到的困难就会较快地得到克服,我们事业的发展就会顺利得多。(热烈鼓掌)

*一九六二年一月十一日至二月七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县委以上的各级党委主要负责人七千人,因此这次大会又称"七千人大会”。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我们的态度是:坚持真理,随时修正错误"这句话,是一九六六年二月印发这个讲话稿时加进去的。

(2)见司马迁《报任少卿书》。

(3)这段话引自毛泽东一九五七年七月在青岛召开的省市委书记会议期间写的《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一文。原文是:“我们的目标,是想造成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以利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较易于克服困难,较快地建设我国的现代工业和现代农业,党和国家较为巩固,较为能够经受风险。”

(4)已经被推翻的反动阶级,还企图复辟。在社会主义社会,还会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整个社会主义阶段,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这种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这四句话,是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公报中的提法,一九六六年二月中共中央将毛泽东这个讲话印发给党内领导干部阅读时,经他本人审阅同意,加进了讲话中。

(5)一九六二年四月中共中央印发的这个讲话中,这句话是:“没有民主,没有把群众发动起来,没有群众的监督,反动阶级的残余,坏分子,不可能被改造,而且他们还会继续搞乱,还有复辟的可能。”

(6)一九六二年四月中共中央印发的这个讲话中,这里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另外还有几处“百分之九十几”,在一九六六年二月印发的讲话稿中均改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7)蒙哥马利,曾任英国陆军元帅。一九六 O 年、一九六一年曾两次访问中国。

(8)威廉斯,苏联土壤学家和农学家。他提出了一套关于恢复和提高土壤肥力的方法和理论,主张农、林、牧相结合,提倡草田轮作制。

(9)指中共中央一九六一年三月制定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共六十条。一九六二年九月,中共八届十中全会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

(10)指中共中央一九六一年九月制定的《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共七十条。

(11)指中共中央一九六一年九月原则批准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直属高等学校暂行工作条例(草案)》,共六十条。

(12)指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党组和中国科学院党组一九六一年六月提出、中共中央七月批准试行的《关于自然科学研究机构当前工作的十四条意见(草案)》。

(13)中共中央一九六一年六月十九日下达了《关于改进商业工作的若干规定(试行草案)》,共四十条。随后,中央根据调查研究的情况,准备拟定一个比较全面的商业工作条例,一九六二年曾起草,后因故没有形成正式文件。

(14)指教育部拟定的《全日制中学暂行工作条例(草案)》和《全日制小学暂行工作条例(草案)》。一九六三年三月二十三日,中共中央将这两个工作条例草案发给各地讨论和试行。

(15)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一九六一年六月十九日命令颁布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队管理教育工作条例》和同年十一月十七日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通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队政治指导员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连队支部工作条例》、《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连队支部工作条例》、《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队革命军人委员会工作条例》。

(16)“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和对客观世界的改造”这一句,是一九六六年二月印发这个讲话稿时修改的,

一九六二年四月中共中央印发的这个讲话中是“自由是被认识了的必然”。

(17)这一段中,“虽然,苏联的党和国家的领导现在被修正主义者篡夺了,但是,我劝同志们坚决相信,苏联广大的人民、广大的党员和干部,是好的,是要革命的,修正主义的统治是不会长久的”,“苏联被修正主义者统治了”,“至于苏联的坏人坏事,苏联的修正主义者,我们应当看作反面教员,从他们那里吸取教训”几句话,是一九六六年二月印发这个讲话稿时加写和改写的。

(18)陈独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建人之一。在党成立后的最初六年中,是党的主要领导人,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犯了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他对于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接受托派观点,在党内成立小组织,进行反党活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被开除出党。

(19)哥白尼,波兰天文学家,太阳中心说的创始人。伽利略,意大利物理学家、天文学家,是哥白尼太阳中心说的支持者和论证者。达尔文,英国生物学家,生物进化论的奠基者。

(20)潘汉年,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六、一九三七年间,曾任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谈判的代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在上海、香港等地领导对敌隐蔽斗争和开展统一战线工作。

(21)王实味,翻译家,还写过一些文学评论和杂文。曾在延安中央研究院文艺研究室任特别研究员。因发表《野百合花》等文章,一九四二年在整风中受到批判,同年十月被开除党籍,年底被关押。一九四六年被定为“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一九四七年七月,在战争环境中被处决。据查,关于他是暗藏的国民党探子、特务一事,不能成立。关于反革命托派奸细问题,一九九一年二月七日,公安部《关于对王实味同志托派问题的复查决定》中说,“在复查中没有查出王实味同志参加托派组织的材料。因此,一九四六年定为‘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的结论予以纠正,王在战争环境中被错误处决给予平反昭雪。”

在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中心小组会上的讲话

(一九六二年八月九日)

今天单讲共产党垮得了垮不了的问题。共产党垮了谁来?反正两大党,我们垮了,国民党来。国民党干了二十三年,垮了台,我们还有几年。

农民本来已经发动起来,但是还有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地主、富农复辟的问题。还有南斯拉夫的方向。各地方、各部专搞那些具体问题,而对最普遍、最大量的方向问题不去搞。

单干势必引起两极分化,两年也不要,一年就要分化。

资本主义思想,几十年、几百年都存在,不说几千年,讲那么长吓人。社会主义才几十年,就搞得干干净净?历代都如此。苏联到现在几十年,还有修正主义,为国际资本主义服务,实际是反革命。

《农村社会主义高潮》一书,有一段按语讲资产阶级消灭了,只有资本主义思想残余的影响,讲错了,要更正。

有困难,对集体经济是个考验,这是一种大考验,将来还要经受更重大的考验,苏联经过两次大战的大考验,走了许多曲折的道路,现在还出修正主义。我们的困难比苏联的困难更多。

全世界合作化,我们搞得最好。因为从全国说,土改比较彻底,但也有和平土改的地方。政权中混进了不少坏分子与马步芳分子。改变了生产资料所有制,不等于解决了意识的反映。社会主义改造消灭了剥削阶级的所有制,不等于政治上、思想上的斗争没有了。思想意识方面的影响是长期的。高级合作化、一九五六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了消灭资产阶级的所有制,一九五七年提出思想政治革命,补充了不足。资产阶级是可以新生的,苏联就是这个情况。

苏联从一九二一年到一九二八年单干了近十年,没有出路,斯大林才提出搞集体化。一九三五年才取消各种购物券,他们的购物券并不比我们少。

找几个同志把苏联由困难到发展的过程,整理一个资料。这事由康生同志负责,搞一个经济资料。

动摇分子坚决闹单干,以后看形势不行又要求回来。最好不批准,让他们单干二、三年再说,他们早回来,对集体经济不会起积极作用。

要有分析,不要讲一片光明,也不能讲一片黑暗,一九六〇年以来,不讲一片光明了,只讲一片黑暗,或者大部分黑暗。思想混乱,于是提出任务:单干,全部或者大部单干。据说只有这样才能增产粮食,否则农业就没有办法。包产百分之四十到户,单干、集体两下竞赛,这实质上叫大部分单干。任务提得很明确,两极分化,贪污盗

窃,投机倒把,讨小老婆,放高利贷,一边富裕,而军、烈、工、干四属,五保户这边就要贫困。

赫鲁晓夫还不敢公开解散集体农场。

内务部一个司长,到凤城宣传安徽包产到户的经验。中央派下去的人常出毛病,要注意。中央下去的干部,要对下面有所帮助,不能瞎出主意,不能随便提出个人意见。政策只能中央制定,所有东西都应由中央批准,再特殊也不能自立政策。

思想上有了分歧,领导要有个态度,否则错误东西泛滥。反正有三个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有买办阶级,美国资本主义农场,平均每个场有十六户,我们一个生产队二十多户。包产到户,大户还要分家,父母无人管饭,为天下中农谋福利。

河北胡开明,有这么一个人,“开明”,但就是个“胡”开明,是个副省长。听了批评“一片黑暗”的论调的传达,感到压力,你压了我那么久,从一九六 O 年以来,讲两年多了,我也可以压你一下么。

有没有阶级斗争?广州有人说,听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往南去的像是“走向光明”,“走向光明”,往北开的像是“没有希望”,“没有希望”。

有人发国难财,发国家困难之财,贪污盗窃。党内有这么一部分人,并不是共产主义,而是资本主义、封建主义。

每一个省都有那么一种地方,所谓后解放区,实际上是民主革命不彻底。

党员成分,有大量小资产阶级,有一部分富裕农民及其子弟,有一批知识分子。还有一批未改造过的坏人,实际上不是共产党。名为共产党,实为国民党。对这部分人的民主革命还不彻底,明显的贪污、腐化,这部分人好办。知识分子、地富子弟,有马克思主义化了的,有根本未化的,有的程度不好的。这些人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精神准备,我们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进行教育。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全部把帽子摘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阳过来,阴过去,阴魂未散,要作分析。

民主革命二十八年,在人民中宣传反帝、反封建,宣传力量比较集中,妇孺皆知,深入人心。社会主义才十年,去年提出对干部重新进行教育,是个重要任务。“六大”只说资产阶级不好,但是对资产阶级加了具体分析,反对的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对别的资产阶级就反得不多,三反五反搞了一下,没收国民党、大资本家、帝国主义的财产,这些拿到我们手上,就是社会主义性质,拿到别人手上是资本主义性质。一九五三、一九五四年搞合作社,开始搞社会主义。互助组、合作化、初级社、高级社,一直发展下来。真正社会主义革命是从一九五三年开始的。以后经过多次运动,社会主义建设与社会主义改造在全国展开。一九五八年已有些精神不对,中间有些工作有错,最主要的是高征购,瞎指挥,共产风,几个大办,安徽“三改”,

引黄灌溉(本来是好的,不晓得盐碱化)。因此四个矛盾再加上一个矛盾,正确与错误的矛盾。高指标,高征购,这是认识上的错误,不是什么两条道路的问题。好人犯错误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完全不同,与混进来的及封建主义等更不相同。如基本建设多招了二千万人,没看准,农民就没有饭吃,就要浮肿,现在又减人。

有些同志一有风吹草动,就发生动摇,那是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精神准备,或者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思想准备,没有马列主义,一有风就顶不住。对这些人应让他们讲话,让他们讲出来,讲比不讲好,言者无罪,但我们要心中有数,行动要少数服从多数,要有领导。少奇同志的报告中说:“要正确处理单干,纪律处分,开除党籍……”。我看带头的可处分,绝大多数是教育问题,不是纪律处分,但不排除对带头搞分裂的纪律处分。

大家都分析一下原因。

这是无产阶级和富裕农民之间的矛盾。地主、富农不好讲话,富裕农民就不然,他们敢出来讲话。上层影响要估计到。有的地委、省委书记(如曾希圣),就要代表富裕农民。

要花几年功夫,对干部进行教育,把干部轮训搞好,办高级党校,中级党校,不然搞一辈子革命,却搞了资本主义,搞了修正主义,怎么行?

我们这政权包了很多人下来,也包了大批国民党下来,都是包下来的。

罗隆基说,我们现在采取的办法,都是治标的办法。治本的办法是不搞阶级斗争。我们要搞一万年的阶级斗争,不然,我们岂不变成国民党、修正主义分子了。

和平过渡,就是稳不过渡,永远不过渡。

我在大会上只出了个题目,还没有讲完,有的只露了一点意思,过两天可能顺成章。

三年解放战争,猛烈的土地改革。土改后,对两种资本主义的改造很顺利。有的地区的民主革命还是不彻底,比如潘汉年、饶漱石,长期没发现。

修正主义的国内根源是资本主义残余,国外是屈从帝国主义的压迫,《莫斯科宣言》上这两句话是我加的。

一九五七年国际上有一点小风波,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六月刮起十二级台风,他们准备接管政府,我们来个反攻,所有学校的阵地都拿过来了。反右后,五八年算半年,五九年、六〇年大跃进。六〇年开始搞十二条,六一年搞工业七十条,农业六十条。

过去分田是农民跟地主打架,现在是农民跟农民打架,强劳动力压弱劳动力。

有这样一种农民,两方面都要争夺,地富要争夺,我们要争夺。

小资产阶级、农民有两重性,碰到困难就动摇,所以我们要争夺

无产阶级领导权,就是共产党领导。农村的事,依靠贫农,还要争取中农,我们是按劳分配,但要照顾四属、五保。

二千万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是共产党当权,哪个能办到?

五八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提出的商业政策,没执行,按劳分配的政策,也不执行,不是促进农业,集体经济的发展,反而起了不利的影响。商业部应该改个名字,叫“破坏部”,同志们听了不高兴,我故意讲得厉害一点,以便引起注意。商业政策、办法,要从根本上研究。这几年兔、羊、鹅有发展,这是因为这几样东西不征购。打击集体,有利单干,这次无论如何得解决这个问题。

中央有事情总是同各省、市和各部商量,可是有些部就是不同中央商量,中央有些部作得好,像军事、外交,有些部门像计委、经委,还有财贸办、农业办等口子,问题总是不能解决。中央大权独揽,情况不清楚,怎样独揽?人吃了饭要革命,不一定要在一个部门闹革命,为什么不可以到别的部门或下面去革命呢?我是湖南人,在上海、广州、江西七、八年,陕北十三年。不一定在一个地区干,永远如此。中央、地方部门之间,干部交流,再给试一年,看能否解决,陈伯达同志说不能再给了。

财经各部委,从不做报告,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独立王国,四时八节,强迫签字,上不联系中央,下不联系群众。

谢天谢地,最近组织部来了一个报告。

外国的事我们都晓得,甚至肯尼迪要干什么也晓得,但是北京各个部,谁晓得他们在干些什么?几个主要经济部门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出主意?据说各省也有这个问题。

(1)马步芳(一九〇三一一九七五),甘肃临夏人,回族,字子香。此人在政治上善于投机,早年服从冯玉祥,后弃冯技蒋,通过依附强权,并吞弱势,逐步奠定了在青海的统治地位。曾任青海省主席、第四十集团军总司令等职。马步芳素有虎狼之性,曾残酷镇压西路红军,盘剥青海人民,犯下了种种罪行。西北解放前夕,马步芳逃往台湾,后长期定居沙特阿拉伯,曾任台湾驻沙特“大使”,虽年将垂暮,却恶性不改,不仅侵犯部属之妻女,甚至罔顾伦常,强暴自己的亲侄女。台湾当局终于以腐化无能为名将其免职。一九七五年,病逝于沙特阿拉伯。

(2)十二条,指中共中央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三日《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共十二条。周恩来一九六〇年十月三十一日送毛泽东审阅的这个中共中央紧急指示信箱指出:“共产风”必须坚决反对,彻底纠正。必须把当前农村中迫切需要解决的一系列政策问题,特别是关于人民公社所有制方面的一系列政策问题,向各级党组织讲清楚,做到家喻户晓。把政策交给群众,发动群众监督党员干部认真地、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指示信的主要内容有十二条:(一)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是现阶段人民公社的根本制度。(二)坚决反对和彻底纠正“一平二调”的错误。(三)加强生产队的基本所有制。(四)坚持生产小队的小部分所有制。(五)允许社员经营少量的自留地和小规模的家庭副业。(六)少扣多分,尽力做到百分之九十的社员增加收入。(七)坚持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供给部分和工资部分三七开。(八)从各方面节约劳动力,加强农业生产第一线。(九)安排好粮食,办好公共食堂。(十)有领导有计划地恢复农村集市,活跃农村经济。(十一)认真实行劳逸结合。(十二)放手发动群众,整风整社。

(3)指中共中央一九六一年九月制定的《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共七十条,简称工业七十条。(4)指《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共六十条。

在八届十中全会上的讲话*

(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四日)

现在是十点钟,开会。

这次中央全会解决了几个重大问题。一是农业问题,二是商业问题,这是两个重要问题;还有工业问题,计划问题,这是第二位的问题;第三个是党的团结问题。有几位同志讲话,农业问题由陈伯达同志说明;商业问题由李先念同志说明;工业计划问题由李富春、薄一波同志说明。另外还有监察委员会扩大名额问题,干部上下左右交流问题。

会议不是今天开始的。这个会开了两个多月了,在北戴河开了一个月,到北京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实际问题在八、九两个月。各个小组(在座的人都参加了),经过小组,实际上是大组,都讨论清楚了。现在开大会,不需要很多时间了,大约三天到五天就够了。二十七号不够就开到二十八号,至迟二十八号要结束。

我在北戴河提出三个问题,阶级、形势、矛盾。阶级问题,提出这个问题,因为阶级问题没有解决。国内不要讲了。国际形势,有帝国主义、民族主义、修正主义存在,那是资产阶级国家,是没有解决阶级问题的。所以我们有反帝任务,有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任务,就是要支持亚、非、拉三大洲广大的人民群众,包括工人、农民、革命的民族资产阶级和革命的知识分子,我们要团结这么多的人,但不包括反动的资产阶级,如尼赫鲁,也不包括反动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日共叛徒春日藏次郎,主张结构改革论,有七、八个人。

那么,社会主义国家有没有阶级存在?有没有阶级斗争?现在可以肯定,社会主义国家有阶级存在,阶级斗争肯定是存在的。列宁曾经说,革命胜利后,本国被推翻的阶级,因为国际上有资产阶级存在,国内还有资产阶级残余,小资产阶级的存在不断产生资产阶级,因此被推翻了的阶级还是长期存在的,甚至要复辟的。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如英国法国等都曾几次反复。封建主义被推翻以后,都经过了几次反复辟,经过了几次反复。社会主义国家也可能出现这种反复。如南斯拉夫就变质了,是修正主义了,由工人农民的变成一个反动的民族主义分子统治的国家。我们这个国家,要好好掌握,好好认识,好好研究这个问题,要承认阶级长期存在,承认阶级与阶级斗争,反动阶级可能复辟,要提高警惕,要好好教育青年人,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中层和基层干部,老干部也要研究、教育。不然,我们这样的国家,还会走向反面。走向反面也没有什么要紧,还要来一个否定之否定,以后又会走向反面。如果我们的儿子一代搞修正主义,走向反面,虽然名为社会主义,实际是资本主义,我们的孙子肯定会起来暴动的,推翻他们的老子,因为群众不满意。所以我们从现在起,

就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开大会讲,开党代会讲,开全会讲,开一次会就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一条比较清醒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就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开大会讲,开党代会讲,开全会讲,开一次会就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一条比较清醒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国内形势,过去几年不大好,现在已经开始好转。一九五九年、一九六〇年,因为办错了一些事情,主要由于认识问题,多数人没有经验。主要是高征购,没有那么多粮食硬说有,瞎指挥,农业、工业都有瞎指挥。还有几个大办的错误,一九六〇年下半年开始纠正,说起来就早了,一九五八年十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就开始了,然后十一月武昌会议,五九年二、三月第二次郑州会议,然后四月上海会议就注意纠正。这中间,一九六零年有一段时间对这个问题讲得不够,因为修正主义来了,压我们,注意反对赫鲁晓夫了。从一九五八年下半年开始,他就想封锁中国海岸,要在我国搞共同舰队,控制沿海,要封锁我们,赫来我们就是为了这个问题。然后是五九年九月中印边界问题,赫支持尼攻我们,塔斯社发表声明。以后赫压我国,十月在我国国庆十周年宴会上,在我们讲台上,攻击我们,六〇年布加勒斯特会议围攻我们,然后两党会议,二十六国起草委员会,八十一国莫斯科会议,还有一个华沙会议,都是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的争论。一九六〇年一月与赫打仗。你看社会主义国家,马列主义中出现这样的问题,其实根子很远,事情很早就发生了,就是不许中国革命。那是一九四五年,斯大林就阻止中国革命,说不能打内战,要与蒋介石合作,否则中华民族就要灭亡。当时我们没有执行,革命胜利了。革命胜利后,又怕中国是南斯拉夫,我就变成铁托。以后到莫斯科签订了中苏同盟互助条约,也是经过一场斗争的。他不愿意签,经过两个月的谈判签了。斯大林相信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是从抗美援朝起,一九五〇年冬季,相信我们不是铁托、不是南斯拉夫了。但是,现在我们又变成“左倾冒险主义”、“民族主义”、“教条主义”、“宗派主义”者了。而南斯拉夫倒成为“马列主义”者了。现在南斯拉夫很行呵,他可吃得开了,听说变成了“社会主义”。所以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也是复杂的,其实也是简单的。道理就是一条,就是阶级斗争问题。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问题,马列主义与反马列主义斗争的问题,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之间的斗争问题。

至于形势,无论国际内外都是好的,开国初期,包括我在内,还有少奇同志曾经有这个看法,认为亚洲的党和工会、非洲党,恐怕会受摧残。后来证明,这个看法是不正确的,不是我们所想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蓬蓬勃勃的民族解放斗争,无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都是一年比一年发展的。出现了古巴革命;出现了阿尔及利亚独立;出现了印尼亚洲运动会;几万人示威,打烂印度领事馆,印度孤立;西伊里安、荷兰交出来;出现了越南南部的武装斗争,那是很好的武装斗争;出现了武装斗争胜利的阿尔及利亚;出现了老挝这个胜利的斗争;出现了苏伊士运河事件;埃及独立,阿联偏右;出现了伊

拉克,两个都是中间偏右的,但它反帝。阿尔及利亚不到一千万人口,法国八十万军队,打了七、八年之久,结果阿尔及利亚胜利了。所以国际形势很好。陈毅同志作了一个很好的报告。

所谓矛盾,是我们同帝国主义的矛盾,全世界人民同帝国主义的矛盾是主要的。各国人民反对反动资产阶级,各国人民反对反动的民族主义。各国人民同修正主义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民族主义国家同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内部的矛盾;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

中国的右倾机会主义,看来改个名字好,叫做中国的修正主义。从北戴河到北京两个多月的会议,是两种性质的问题,一种是工作问题;一种是阶级斗争问题,就是马克思主义与修正主义的斗争。工作问题也是与资产阶级思想斗争的问题,也是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斗争的问题。

工作问题有几个文件,有工业的、农业的、商业的等,有几个同志讲话。

关于党如何对待国内、党内的修正主义问题、资产阶级的问题,我看还是照我们的历来方针不变。不论犯了什么错误的同志,还是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五年整风运动时的那个路线,只要认真改正,都表示欢迎,就要团结他,治病救人,惩前毖后,团结——批评——团结。但是,是非要搞清楚,不能吞吞吐吐,敲一下吐一点,不能采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和尚念经要敲木鱼?西游记里讲,取回来的经被鲤鱼精吃了,敲一下吐一个字,就是这么来的。不要采取这种态度和鲤鱼精一样,要好好想一想。犯了错误的同志,只要认识错误,回到马克思主义立场方面来,我们就与你团结。在座的几位同志,我欢迎,不要犯了错误见不得人。我们允许犯错误,你已经犯了嘛,也允许改正错误。不要不允许犯错误,不允许改正错误。有许多同志改得好,改好了就好了嘛!李维汉同志的发言就是现身的说法,李维汉同志的错误改了,我们信任嘛,一看二帮,我们坚决这样做。还有许多同志。我也犯过错误,去年我就讲了,你们也要容许我犯错误,容许我改正错误,改了,你们也欢迎。去年我讲,对人是要分析的,人是不能不犯错误的,所谓圣人,说圣人没有缺点,是形而上学的观点,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任何事物都是可以分析的,我劝同志们,无论是里通外国也好,搞什么秘密反党小集团的也好,只要把那一套统统倒出来,真正实事求是讲出来,我们就欢迎,还给工作做,绝不采取不理他们的态度,更不能采取杀头的办法。杀戒不可开。许多反革命都没有杀,潘汉年是一个反革命嘛!胡风、饶漱石也是反革命嘛!我们都没有杀嘛!宣统皇帝是不是反革命?还有王耀武、康泽、杜聿明、杨虎等战犯,也有一大批没杀。多少人改正了错误,就赦免他嘛,我们也没有杀。右派改了的,摘了帽子嘛!近来平反之风不对,真正错了再平反,搞对了不能平反,真错

了的平反,全错全平反,部分错了部分平反,没有错的不平反,不能一律都平反。

工作问题,还请同志们注意,阶级斗争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一九五九年第一次庐山会议本来是搞工作的,后来出了彭德怀,说:“你操了我四十天娘,我操你二十天娘不行!”这一操,就被扰乱了,工作受影响,二十天还不够,我们把工作丢了。这次不可能,这次传达要注意,各地、各部门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工作与阶级斗争要平行。阶级斗争不要放在很突出的地位,现在已经组成一个专案调查委员会,把问题搞清楚。不要因阶级斗争干扰我们的工作,等下次或再下次全会来搞清楚,把问题说清,要说服人。阶级斗争要搞,但要有专门的人搞这个工作,公安部门是搞阶级斗争的。它的主要任务是对付敌人的破坏。有人搞破坏工作,我们开杀戒,只是对那些破坏工厂,破坏桥梁,在广州边界搞破坏案、杀人放火的人。保卫工作要保卫我们的事业,保卫工厂、企业、公社、生产队、学校、政府、军队、党、群众团体,还有文化机关,包括报馆、刊物、新闻社,保卫上层建筑。

现在不是写小说盛行吗?利用写小说搞反动活动,是一大发明。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我们的意识形态是搞点革命的马克思的学说、列宁的学说,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结合得好,问题就解决得好些。结合的不好,就会失败受挫折。讲社会主义建设时,也是普遍真理与建设相结合,现在是结合好了还是没有结合好?我们仍然正在解决这个问题。军事建设也是如此。如前几年的军事路线与这几年的军事路线就不同。叶剑英同志搞了部著作,很尖锐,大关节是不糊涂的,我一向批评你说不尖锐,这次可尖锐了,我送你两句话:“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

(1)结构改革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提出的关于和平过渡社会主义的理论。一九五六年 12 月意共召开第八次代表大会,陶里亚蒂正式系统地提出“结构改革论”的理论和路线。他指出:结构改革是意大利共产党争取实现的一个积极目标,而这个目标在当前的政治斗争条件下是可以实现的。“结构改革论”的基本内容是,主张不诉诸使用暴力打碎旧的国家机器,通过议会斗争和群众斗争相结合的途径,争取群众大多数的支持,逐步改变国家内部社会力量的对比,使工人阶级及其同盟者进入国家领导机构,建立“新型民主制”,实现工人阶级的领导;主张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使经济关键部门有计划、有步骤地实行国有化,使经济管理部门民主化、经济规划化,实行土地改革,实现耕者有其田和技术进步。通过国家的税收和财政改革,达到限制和打击大垄断资本和大庄园主,为向社会主义过渡准备条件。意共和陶里亚蒂认为,“结构改革”本身并不是社会主义,它只是为向社会主义前进开辟道路。在结构改革过程中,当反对派使用暴力时,无产阶级也要用暴力来对付。“要实现社会主义的完全结构改革,从而解决我国社会内部的根本矛盾,只有在工人阶级及其盟友夺得了政权后才能达到。”“结构改革”不仅是意共的基本路线,也为当时西欧一些国家的共产党所接受。“结构改革论”也是 70 年代兴起的“欧洲共产主义”的理论来源之一。春日藏饮郎:曾任日共领导人。

(2)第一次郑州会议,指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毛泽东在郑州召集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和部分地方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也称第一次郑州会议。毛泽东在会上批评了急于想使人民公社由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以及企图废除商品生产等错误主张。

(3) 武昌会议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七日,中共中央在武昌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和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4) 第二次郑州会议指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5) 上海会议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一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6) 尼指尼赫鲁,时任印度总理。(7) 李维汉(一八九六——一九八四),湖南长沙人。时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

干部参加劳动的伟大意义*

(一九六三年五月九日)

浙江省这七个材料,都是很好的。文字也不难看,建议发到各中央局、各省、地、县、社,给干部们阅读。可以从中选两三件向识字不多的干部宣读和讲解,以便引起他们的注意,逐步加深广大干部特别是县、社、大队、生产队四级干部对于参加生产劳动的伟大革命意义的认识,减少许多思想落后的干部的抵抗和阻力。中央曾在今年三月二十三日发出山西省昔阳县全县四级干部无例外地参加生产劳动的模范事例,并作了批语,对于这个重大问题,有些同志是注意了,例如浙江,在全省党代表大会上着重讨论了并且作了具体安排,其他地方,则反映尚少。建议各级领导同志利用适当机会,对于干部参加劳动这个极端重大的问题在今年内进行几次讨论,并普遍宣读山西昔阳县那个文件。各省、市、自治区,一定有自己的好范例,应当选出一些(不要太多)让干部学习。我们希望争取在三年内能使全国全体农村支部书记认真参加生产劳动,而在第一年,能争取有三分之一的支部书记参加劳动,那就是一个大胜利。城市工厂支部书记也应当是生产能手。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是建设社会主义强大国家的三项伟大革命运动,是使共产党人免除官僚主义,避免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确实保证,是使无产阶级能够和人劳动群众联合起来,实行民主专政的可靠保证。不然的话,让地、富、反、坏、牛鬼蛇神一齐跑了出来,而我们的干部则不闻不问,有许多人甚至敌我不分,互相勾结,被敌人腐蚀侵袭,分化瓦解,拉出去,打进来,许多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也被敌人软硬兼施,照此办理,那就不要很多时间,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就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全国性的反革命复辟,马列主义的党就一定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党,变成法西斯党,整个中国就要改变颜色了。请同志们想一想,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情景啊!

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困难呢?并不很困难。只要看到问题的严重性,经过调查研究收集了可靠的材料,明了了情况,下定了决心,政策和方法又都是正确的,又有政治上强有力的几个同志作为核心领导,那末,就一个公社的范围来说,有几个星期就够了,就一个县来说,有几个月也就够了,就一个省来说,分期分批,搞好搞透,大约需要一年、二年,或者更多一点时间。因为这一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一次伟大的革命运动,不但包括阶级斗争问题,而且包括干部参加劳动的问题,而且包括用严格的科学态度,经过实验,学会在企业和事业中解决一批问题这样的工作。看起来很困难,实际上只要认真对待,并不难解决。这一场斗争是重新教育人的斗争,是重新组织革命的阶级队伍,向着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作

尖锐的针锋相对的斗争,把他们的反革命气焰压下去,把这些势力中间的绝大多数人改造成为新人的伟大的运动,又是干部和群众一道参加生产劳动和科学实验,使我们的党进一步成为更加光荣、更加伟大、更加正确的党,使我们的干部成为既懂政治、又懂业务、又红又专,不是浮在上面、做官当老爷、脱离群众,而是同群众打成一片,受群众拥护的真正的好干部。这一次教育运动完成以后,全国将会出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差不多占地球四分之一的人类出现了这样的气象,我们的国际主义的贡献也就会更大了。

(1)这七个材料是:(一)中共平阳县城西人民公社委员会书记廖锡龙写的《我们是怎样坚持参加生产、领导生产的》;(二)钱天镇写的《应四官劳动好、工作也好》,应四官是中共宁海县越溪公社越溪大队支部书记;(三)章轶仲写的中共金华县汤溪公社汤溪大队支部书记、老劳模陈双田访问记《怎样才能更多地参加劳动?》;(四)中共桐庐县委副书记娄秉宣写的《严如湛同志三下后进队》,严如湛是中共桐庐县俞赵公社俞家大队支部副书记兼大队长;(五)中共瑞安县委书记季殿凯写的《隆山公社生产大队干部参加劳动》;(六)中共余杭县委农村工作部的调查报告《余杭县五常公社大队干部参加劳动好》;(七)中共青田县委书记袁长泽写的《五年来干部坚持种试验田的体会》。

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日)

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自己头脑里固有的吗?不是。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社会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思想。而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人们在社会实践中从事各项斗争,有了丰富的经验,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无数客观外界的现象通过人的眼、耳、鼻、舌、身这五个官能反映到自己的头脑中来,开始是感性认识。这种感性认识的材料积累多了,就会产生一个飞跃,变成了理性认识,这就是思想。这是一个认识过程。这是整个认识过程的第一个阶段,即由客观物质到主观精神的阶段,由存在到思想的阶段。这时候的精神、思想(包括理论、政策、计划、办法)是否正确地反映了客观外界的规律,还是没有证明的,还不能确定是否正确,然后又有认识过程的第二个阶段,即由精神到物质的阶段,由思想到存在的阶段,这就是把第一个阶段得到的认识放到社会实践中去,看这些理论、政策、计划、办法等等是否能得到预期的成功。一般的说来,成功了的就是正确的,失败了的就是错误的,特别是人类对自然界的斗争是如此。在社会斗争中,代表先进阶级的势力,有时候有些失败,并不是因为思想不正确,而是因为在斗争力量的对比上,先进势力这一方,暂时还不如反动势力那一方,所以暂时失败了,但是以后总有一天会要成功的。人们的认识经过实践的考验,又会产生一个飞跃。这次飞跃,比起前一次飞跃来,意义更加伟大。因为只有这一次飞跃,才能证明认识的第一次飞跃,即从客观外界的反映过程中得到的思想、理论、政策、计划、办法等等,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此外再无别的检验真理的办法。而无产阶级认识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改造世界,此外再无别的目的。一个正确的认识,往往需要经过由物质到精神,由精神到物质,即由实践到认识,由认识到实践这样多次的反复,才能够完成。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就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现在我们的同志中,有很多人还不懂得这个认识论的道理。问他的思想、意见、政策、方法、计划、结论、滔滔不绝的演说、大块的文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觉得是个怪问题,回答不出来。对于物质可以变成精神,精神可以变成物质这样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飞跃现象,也觉得不可理解。因此,对我们的同志,应当进行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的教育,以便端正思想,善于调查研究,总结经验,克服困难,少犯错误,做好工作,努力奋斗,建设一个社会主义的伟大强国,并且帮助世界被压迫被剥削的广大人民,完成我们应当担负的国际主义的伟大义务。

论反对官僚主义*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九日)

我们这些机关高高在上,官僚主义是容易犯的弊病,有了官僚主义,必然对上闹分裂主义。比如“跃进号”抓了才清楚的。下边也闹地方主义,根子都是官僚主义。前年下放权利那么多,文件是我起草的,造成了分散主义。有人说要反对,顶不住,问题还是官僚主义。

官僚主义是一个剥削阶级遗留下来的东西。党外部长和我们一道,也希望借重一下你们的归劝。

官僚主义,思想上表现和个人主义、分散主义、本位主义、自由主义、命令主义、事务主义、组织上的宗派主义、自由主义相结合的,因此官僚主义也必然联系到这些主义。总之,要集中的反对剥削阶级的思想作风。三月一日,中央五反指示中说:“官僚主义在抬头”。我看带有普遍性。

我尝归纳官僚主义二十种表现:

一、高高在上,孤陋寡闻。不了解下情,不作调查研究,因而脱离实际,脱离领导。不作政治思想工作,不抓具体政策,上脱离领导,下脱离实际,一旦发号施令,必然祸国殃民。这是脱离领导、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

二、狂妄自大,骄傲自满,空谈政策,不抓业务,主观片面,不听人言,蛮横专断,强迫命令,不顾实际,盲目指挥。这是强迫命令式的官僚主义。

三、从早到晚,忙忙碌碌,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但是作事不调查,对人不考察,发言无准备,工作无计划。这是无头无脑,迷失方向的官僚主义。

四、官气熏天,唯我独尊,不可亲近,望而生畏,对干部颐指气使,作风粗暴,动辄骂人。这是官老爷式的官僚主义。

五、不学无术,耻于下问,浮夸谎报,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文过饰非,功则归己,过则归人。这是不老实的官僚主义。

六、不学政治,不钻业务,遇事推委,怕负责任,办事拖拉,长期不决,工作上讨价还价,政治上麻木不仁。这是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

七、遇事敷衍,得过且过,与人为争,老于事故,上捧下拉,两面俱圆,八面玲珑。这是作官混饭吃的官僚主义。

八、政治学不成,业务钻不进,人云亦云,语气无味,尸位素餐。领导无方,滥竽充数。这是满预无能的官僚主义。

九、糊糊涂涂,混混沌沌,人云亦云,得过且过,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这是糊涂无用的官僚主义。

十、送文件不看就批,批错了不承认,文件听别人读,别人读他

睡着了,心中无数,不和人商量事情推来推去不负责,对下不懂装懂,指手划脚,对同级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这是懒汉误事的官僚主义。

十一、机构庞大,人事庞杂,层次重迭,浪费资产,人多事乱,遇事团团转,不务正业,

人多事少,工作效率低。这是机关式的官僚主义。

十二、指示多不看,报告多不批,会议多不传,报表多不用,往来多不谈。这叫“五多”的官僚主义。

十三、图享受,好伸手,走“后门”,怕艰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作官全家享福,内外不一请客送礼。这是特殊化的官僚主义。

十四、官越作越大,脾气越来越坏,房子越来越大,陈设越来越好,生活要求越高,供应越多,分配东西越多,价钱越低。这是摆官架子的官僚主义。

十五、自私自利,假公济私,以私作公,监守自盗,知法犯法,多吃多占,不退不还。这是自私自利的官僚主义。

十六、争名夺利,向党伸手,对待遇斤斤计较,对工作挑肥拣瘦,对同志拉拉扯扯,对群众漠不关心。这是争权夺利的官僚主义。

十七、多头领导,互不团结,政出多门,工作散乱,上下隔离,互相排挤,既不集中,又不民主。这是闹不团结的官僚主义。

十八、目无组织,任用私人,结党营私,互相包庇,个人利益、派别利益高于一切,损大公肥小私。这是闹宗派的官僚主义。

十九、革命意志衰颓,政治生活蜕化,靠老资格吃饭,摆官架子,好逸恶劳,游山玩水,既不用脑,又不动手,不关心国家和人民利益。这是蜕化的官僚主义。

二十、助长歪风邪气,纵容坏人坏事,打击报复,压制民主,欺压群众,包庇坏人,敌我不分,作奸犯科。这是助长歪风邪气的官僚主义。

总之,使干部脱离实际,脱离群众,漠视群众利益,使党的路线政策受损失。不作为普通劳动者,不同群众同甘共苦,政治上空谈,不老实,不负责任,不能、无用,埋头于事务主义,搞特殊化,自私自利,闹不团结,搞宗派,最后发展蜕化变质。

官僚主义的思想根源、阶级社会根源、历史根源、思想根源,是剥削阶级的思想作风,既有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实用主义,也有封建的家长制。(红楼梦四大家族,农奴主四十人,官僚占三分之二的人。)

阶级社会根源:新的资产阶级,老的资产阶级,还有城乡封建势力。在国际上有资本主义包围,而且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联合起来了。

历史根源:我们的革命打碎了旧的国家机器,建立了新的国家机

器,但旧的统治势力,传统影响,旧人员包下来,政策是对的,但带来了副作用,一九五一年“三反”重点是反贪污,一九五七年重点是反右,去年主要是批判了分散主义,所以历年来没有把官僚主义当成重点来搞。现在滋生官僚主义的土壤是肥沃的,也是修正主义、教条主义的土壤。

这是毛泽东同志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党内指示。

(1)跃进号事件: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由大连造船厂建造的新中国第一艘万吨远洋货轮下水,交通部将这艘远洋货轮命名为“跃进号”。这艘由苏联设计的万吨巨轮的庞大船体,是在一九五八年国庆节前夕正式铺上船台开工建造的,到十一月二十七日建成下水只用了五十八天时间,这样的速度在当时是很快的,甚至超过了造船速度最快的日本建造万吨级货轮平均三个月的船台周期。

一九六三年四月三十日,“跃进”轮载着一万三千四百吨吨玉米、矿产品和杂货,于下午三时五十八分从青岛启航,按“青岛——上海长江口(不进港)——日本门司”航线迂回曲折行驶。

五月一日十三时五十五分,“跃进”轮报告了在韩国济州岛南八十海里左右、近日本海的苏岩礁海域的船位,随即又发出“我轮受击、损坏严重”的密电。十四时十分,该轮再次发出国际通用的 SOS 明码求救电讯,接着该轮即在海面上消失,完全断绝了与国内的联系。

“跃进号”上的五十九名船员分乘三艘救生艇在海上漂流时,被日本渔船“壹枝丸号”救起,船上二副为推卸责任,说是被鱼雷击中,甚至说“看见一只潜艇在沉船区域露出水面,有三个美国兵样子的人在舷楼哈哈大笑”。事后的调查证明,这纯属子虚乌有,显然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杜撰。五月一日夜间,日本的全亚细亚广播电台在新闻节目里向全世界披露:中国国产的第一艘万吨级远洋货轮“跃进”号在来日本途中因腹部命中三发鱼雷而沉没,这一消息犹如原子弹爆炸一样,迅速传遍全球,立即掀起轩然大波,世界各国均感震惊。须知,在和平时期攻击商船,意味着对该国的宣战,将可能引起局部乃至世界性的战争,况且当时正处于冷战状态的国际形势,更具有导火线式的危险性。同时,攻击商船的行为也为国际惯例所不准,将受全世界舆论的强烈谴责。所以,一下子引起各国舆论的纷纭传说和猜测,各国政府立即作出不同的反响,国际形势顿时微妙地紧张起来。

美国政府迅速发表声明:“五月一日美国潜艇没有到过苏岩礁海域,没有对中国货船发动过攻击。”台湾国民党当局也发表声明,说他们的军舰从来没有到过“跃进号”失事的海区。韩国和苏联也发表了类似的声明。世界各国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事件惊动了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周总理亲自组织人调查,调查查明,当时虽然有海图标明航线上有苏岩礁,但是由于船员计算船位失误,还是撞上了礁石并沉没。六月三日,新华社奉命发表声明:“经过周密调查,已经证实“跃进”号是因触礁而沉没的。”

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斗争的声明*

(一九六三年八月八日)

现在在古巴避难的一位美国黑人领袖、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北卡罗来纳州门罗分会前任主席罗伯特·威廉先生,今年曾经两次要求我发表声明,支援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我愿意借这个机会,代表中国人民,对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争取自由和平等权利的斗争,表示坚决的支持。

美国黑人共一千九百余万人,约占美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一。他们在社会中处于被奴役、被压迫和被歧视的地位。绝大部分黑人被剥夺了选举权。他们一般只能从事最笨重和最受轻视的劳动。他们的平均工资只及白人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他们的失业率最高。他们在许多州不能同白人同校读书,同桌吃饭,同乘公共汽车或者火车旅行。美国各级政府、三 K 党和其他种族主义者经常任意逮捕、拷打和残杀黑人。在美国南部的十一个州,集居着美国黑人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在那里,美国黑人所受到的歧视和迫害,是特别骇人听闻的。

美国黑人正在觉醒,他们的反抗日益强烈。近几年来,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争取自由和平等权利的群众性斗争,有日益发展的趋势。

一九五七年,阿肯色州小石城的黑人,为了反对当地公立学校不准黑人入学,展开了剧烈的斗争。当局使用了武装力量来对付他们,造成了震动世界的小石城事件。

一九六〇年,二十多个州的黑人举行了静坐示威,抗议当地餐馆、商店和其他公共场所实行种族隔离。

一九六一年,黑人为了反对在乘车方面实行种族隔离,举行了“自由乘客运动”,这个运动迅速地遍及好几个州。

一九六二年,密西西比州的黑人为争取进入大学的平等权利而进行的斗争,遭到当局镇压,造成流血惨案。

今年,美国黑人的斗争是四月初从亚拉巴马州伯明翰市开始的。赤手空拳、手无寸铁的黑人群众,只是由于举行集会和游行,反对种族歧视,竟然遭到大规模的逮捕和最野蛮的镇压。六月十二日,密西西比州的黑人领袖梅加·埃弗斯甚至惨遭杀害。被激怒了的黑人群众,不畏强暴,更加英勇地进行斗争,并且迅速地得到美国各地广大黑人和各阶层人民的支持。目前,一个全国性的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斗争,正在美国的几乎每一个州和每一个城市展开,而且还在继续高涨。美国黑人团体已经决定在八月二十八日举行二十五万人的向华盛顿的“自由进军”。

美国黑人斗争的迅速发展是美国国内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日益尖

锐化的表现,引起了美国统治集团日益严重的不安。肯尼迪政府采取了阴险的两面手法。它一方面继续纵容和参与对黑人的歧视和迫害,甚至派遣军队进行镇压;另一方面,又装出一副主张“维护人权”、“保障黑人公民权利”的面孔,呼吁黑人“忍耐”,在国会里提出一套所谓“民权计划”,企图麻痹黑人的斗志,欺骗国内群众。但是,肯尼迪政府的这种手法,已经被越来越多的黑人所识破。美国帝国主义对黑人的法西斯暴行,揭穿了美国的所谓民主和自由的本质,暴露了美国政府在国内的反动政策和在国外的侵略政策之间的内在联系。

我呼吁,全世界白色、黑色、黄色、棕色等各色人种中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开明的资产阶级分子和其他开明人士联合起来,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种族歧视,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民族斗争,说到底,是一个阶级斗争问题。在美国压迫黑人的,只是白色人种中的反动统治集团。他们绝不能代表白色人种中占绝大多数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和其他开明人士。目前,压迫、侵略和威胁全世界绝大多数民族和人民的,是以美国为首的一小撮帝国主义者和支持他们的各国反动派。他们是少数,我们是多数。全世界三十亿人口中,他们最多也不到百分之十。我深信,在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的支持下,美国黑人的正义斗争是一定要胜利的。万恶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是随着奴役和贩卖黑人而兴盛起来的,它也必将随着黑色人种的彻底解放而告终。

受压迫的人民总是要起来的*

(一九六三年八月九日)

毛泽东:见到你们很高兴。昨天我见了一批非洲朋友。我们和你们谈得来,觉得平等。我们不把意见强加于你们,你们也不强加于我们。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互相学习斗争中的经验。

舍马克:几天来,我们同周恩来总理进行了富有内容的会谈,我对会谈的结果感到很满意。我确信,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加强。

毛:谈政治、经济,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舍:我们谈了一般的国际形势,特别是两国关系。双方就联合公报和经济技术合作协定达成了协议。

毛:我们的经济搞得还不行,现在还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们正在努力,几年或几十年之后,总会有所进步,到那个时候,就有可能更多更好地满足外国朋友的需要。全世界被压迫的民族和被压迫的人民,在争取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独立和解放的斗争中共同努力,争取从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压迫下解放出来。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你们知道,我国还没有完全解放,因为台湾还没有解放。对西方国家来说,中国这个国家好像不存在一样,但又好像存在。杜勒斯说过,中国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为什么中国存在呢?在朝鲜战争中,有中国人同美国人打仗,所以西方国家感到中国的存在。为什么中国又不存在呢?它们认为,中国是个情况不好的国家,不需要几天就要垮下去,就会崩溃、垮台,是没有多少希望的,好像存在等于不存在。西方对非洲也是这样的看法。它们认为,非洲是非非洲人的地方。如果非洲是西方人的,那末非洲不就是不存在了?现在它们好像开始看见有一个非洲存在着。非洲几十个国家已经独立,没有独立的国家的人民也在斗争。西方对亚非国家是很头痛的,对拉丁美洲也很头痛。这三大洲过去都是西方帝国主义国家的后备,现在它们感到这三大洲有些起哄,在闹地震。

舍:这是真的,它们觉得这些地方出了岔子,违反它们的意志。

毛:你们就是不服从意、英、法的意志。

舍:我们独立不久,非常珍视我们的独立,我们自己要负起责任,确立我们自己的人格。过去很长时间内我们是被支配者,现在我们要做历史的主宰。过去西方殖民者不把我们当做人,只把我们当做东西。

毛:他们只看到东西,因为东西有用。人能够为他们生产财富,所以才有用,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用了。现在我们不为西方国家生产财富而为自己生产财富,所以它们就天天骂我们,特别是美国。你们

的主要斗争对象不是美国吧?我们的主要斗争对象是美国,英、法、意、西德要排到后面去。美帝国主义在我国周围建立很多军事基地来包围我们,这是你们知道的。你们同日本有外交关系吗?

舍:有外交关系,但日本在索马里没有使馆。

毛:我们同日本没有外交关系,因为日本不承认我国,它跟着美国走。

舍:是日本政府,不是日本人民。

毛:日本人民很好,我们同日本人民关系很亲密。美国反对中国的也不是美国人民,我们和许多美国人有来往。我们同英、法以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关系也是如此。

舍:对我们说来,斗争对象主要是英国、法国、意大利,然后才是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等这些国家把非洲看做是它们的势力范围,美国要过问非洲就等于过问它们的内政,未经它们的同意,美国很难做什么事情。它们认为非洲既然过去是它们的殖民地,它们就有权保持势力范围。现在非洲国家百分之八十以上独立了,非洲人是非常珍惜自己的人格的,决不让非洲成为人家的势力范围。

毛:把非洲国家当做势力范围,这种过去的老规矩不行了。现在非洲三十几个国家独立了。一些国家通过战争取得独立,如阿尔及利亚打了八年,它的几万军队与法国的几十万军队打仗,几十万军队失败了,几万军队胜利了。为什么几万军队能战胜几十万军队呢?在几万军队后面有几百万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支持,法国的几十万军队得不到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支持。阿尔及利亚一千万人口,其中有一百万法国人,现在他们大部分都跑了。还有阿联为维护苏伊士运河的主权,曾同英、法打过仗,结果英、法被打跑了,现在苏伊士运河控制在阿联手里。

总而言之,帝国主义的阵地在缩小,大大缩小。如它们在非洲的阵地大大缩小了,在中国大陆它们也管不着了。听说你们不喜欢驻北京的英国代办。

舍:对个人我们没有怨气,我们反对的是英国政府的政策。英国有七次拿我国的领土做交易。以前我们无能为力,因为我们还没有独立。可是,在我们独立后,英国再把我们的领土给别人时,我们就同它断绝了外交关系。所以现在英国在索马里就无法保持它的影响。

毛:这样很好。当英国和法国用战争夺取苏伊士运河的时候,埃及也和英、法断了交,最近才恢复。几内亚独立后,也同法国断过交,去年才恢复。

舍:是。这些都是同过去统治者搞关系的经验教训。

毛:美国不承认我们,日本同我们没有外交关系,英国、荷兰同我们只是半建交关系,法、意、西德迄今与我们没有外交关系,还有跟它们走的土耳其、希腊、葡萄牙、西班牙、比利时也与我们没有外交关系。

现在美国还在占领我们的台湾,假如:第一条,美国把台湾交还给我们;第二条,联合国让我们进去,赶走蒋介石;第三条,取消对我国的经济封锁,做起生意来;第四条,两国互相承认,建立外交关系,即使如此,我们仍然反对帝国主义,反对美国帝国主义。因为这不仅是我们自己一国的问题,我们要团结世界大多数人民,这样才能打倒帝国主义。这是它们最恨我们的。我们不仅要在国内打倒帝国主义,而且要在全世界消灭帝国主义。我们的武器不多,没有原子弹,经济也不发达,但是我们赞成全世界人民从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只有到那个时候,世界人民才会安宁,我们自己也才会最后得到安宁。你们不信吗?帝国主义总有一天会被打倒的。

舍:我们相信。人民会为自己的解放而努力。如果遭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统治的人民不是自己起来,而靠外国参加的话,那就等于内政遭到干涉。

毛:受压迫的人民自己总是要起来的。

舍:自由主要靠当地人民自己去争取。

毛:完全赞成。我们认为,支持就是声援,给予经济上的帮助,必要时并给予武器援助。如对阿尔及利亚,我们就给了武器援助。

舍:因为阿尔及利亚人民表明他们要独立,呼吁帮助。如果阿尔及利亚人民不表明要独立,那怎么办呢?

毛:那没有办法,毫无办法,只有等待人民觉醒,起来斗争。中国等了一百多年,大陆才解放,台湾也许要等几十年。全世界统统解放还要等更长时间。对台湾,我们也不准备用武力去解放,原因之一是在台湾有美国军队,我们军队进攻,就要同美国打仗。至于香港,英国没有多少军事力量,我们要占领是可以的。但过去有条约关系,小部分是割让的,大部分是租的,租期是九十九年,还有三十四年才满期。这是特殊情况,我们暂时不准备动它。这一点也许你们不了解。

舍:如果香港人自己要解放,把英国赶走,能拒绝帮助吗?

毛:香港人就是我们中国人。香港是通商要道,如果我们现在就控制它,对世界贸易、对我们同世界的贸易关系都不利。我们不动它并不是永远不动它,英国现在安心,将来会不安心的。

(1)杜勒斯,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九年任美国国务卿。

(2)阿联,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简称。一九五八年由埃及、叙利亚合并组成。一九六一年九月叙利亚脱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成立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一九七一年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改名为阿拉伯埃及共和国。

革命和建设都要靠自己*

(一九六三年九月三日)

我们困难的时间只有两年半,就是一九六〇年、一九六一年和一九六二年上半年,一九六二年下半年情况就好起来了。粮食去年比前年增产一千多万吨。今年情况更好一点。虽然今年华北地区特别是河北和河南有水灾,但是全国可能比去年增产粮食一千万吨左右。现在我们正集中力量搞棉花、油料、烟叶和糖料。我们已经找到一条道路。我们有两种经验,错误的经验和正确的经验。正确的经验鼓励了我们,错误的经验教训了我们。苏联把专家撤走,撕毁了合同,这对我们有好处。我们没办法,就靠自己,靠自己两只手。后来苏联又后悔了,想再派专家来,要同我们做生意,我们不干。他们再派专家来,有朝一日他们又要撤走专家,撕毁合同。他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的信任。正是在一九六〇年的这个时候,苏联撤走专家,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们的工业建设搞出了许多自己的经验。离开了先生,学生就自己学。有先生有好处,也有坏处。不要先生,自己读书,自己写字,自己想问题。这是一条真理。过去我们就是由先生把着手学写字,从一九二一年党成立到一九三四年,我们就是吃了先生的亏,纲领由先生起草,中央全会的决议也由先生起草,特别是一九三四年,使我们遭到了很大的损失。从那之后,我们就懂得要自己想问题。我们认识中国,花了几十年时间。中国人不懂中国情况,这怎么行?真正懂得独立自主是从遵义会议开始的,这次会议批判了教条主义。教条主义者说苏联一切都对,不把苏联的经验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这个口号就是在延安整风时提出的。这个口号写进了一九五七年莫斯科宣言,那里面说马列主义普遍真理要与各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外国经验,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只能供参考。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由中央委员会主席迪·努·艾地率领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代表团的谈话的一部分。

关于文艺工作的批示*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彭真、刘仁同志:

彭真、刘仁同志:此件可一看,各种艺术形式——戏剧、曲艺、音乐、美术、舞蹈、电影、诗和文学等等,问题不少,人数很多,社会主义改造在许多部门中,至今收效甚微。许多部门至今还是“死人”统治着。不能低估电影、新诗、民歌、美术、小说的成绩,但其中的问题也不少。至于戏剧等部门,问题就更大了。社会经济基础已经改变了,为这个基础服务的上层建筑之一的艺术部门,至今还是大问题。这需要从调查研究着手,认真地抓起来。

许多共产党人热心提倡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艺术,却不热心提倡社会主义的艺术,岂非出怪事。

*这是毛泽东同志写在写在中共中央宣传部文艺处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九日编印的《文艺情况汇报》上的两个批语。

(1)彭真,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兼北京市市长。刘仁,时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二书记。

(2)指《文艺情况汇报》上登载的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兼上海市市长柯庆施抓曲艺工作的材料。这份材料说,上海市委很注意曲艺等群众艺术工具,柯庆施曾亲自抓曲艺工作。一个是抓评弹的长篇新书目建设问题。他说,有没有更多的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不错的长篇现代书目,是关系到社会主义文艺能不能占领阵地的问题。另一个是抓故事员的问题。故事员在市郊配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大讲革命故事,起到了红色宣传员的作用,很受群众的欢迎。市委要求各级党组织重视这一活动,并可在城市中推广。

加强相互学习,克服固步自封、骄傲自满*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三日)

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军委,中央各人民团体党委,各部委会党委、党组:

现将湖南省委李瑞山、华国锋两同志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六日写的一个参观广东农业生产情况的报告以及附在上面的湖南省委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七日写的一个指示,发给你们研究。中央认为,这种虚心学习外省、外市、外区优良经验的态度和办法,是很好的,是发展我国经济、政治、思想、文化、军事、党务的重要方法之一。固步自封,骄傲自满,对于自己所管区域的工作,不采取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分析方法(一分为二,既有成绩,也有缺点错误),只研究成绩一方面,不研究缺点错误一方面。只爱听赞扬的话,不爱听批评的话。对于外省、外市、外区、别的单位的工作,很少有兴趣组织得力高级中级干部去虚心地认真地加以考察,以便和本省、本市、本区、本单位的情况结合起来,加以改进。永远限于本地区本单位这个狭隘世界,不能打开自己的眼界,不知还有别的新天地,这叫做夜郎自大。对外国人、外地人以及中央派下去的人,只让看好的,不让看坏的。只向他们谈成绩,不向他们谈缺点及错误,要谈也谈得不深刻,敷衍几句了事。中央多次对同志们提出这个问题,认为一个共产党人必须具备对于成绩与缺点、真理与错误这个两分法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思想。事物(经济、政治、思想、文化、军事、党务等等)总是作为过程而向前发展的。而任何一个过程,都是由矛盾着的两个侧面互相联系又互相斗争而得到发展的。这应当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普通常识。但是,中央和各地同志中,有许多人却很少认真地用这种观点去思索去工作。他们的头脑,长期存在着形而上学的思想方法而不能解脱。所谓形而上学,就是否认事物的对立统一、对立斗争(两分法)、矛盾着对立着的事物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走向它们的反面,这样一个真理;就是人们固步自封、骄傲自满,只见成绩,不见缺点,只愿听好话,不愿听批评话,自己不愿意批评(对自己的两分法),更怕别人批评。中央有几十个部,明明有几个工作成绩工作作风较好的部,例如石油部,别的部却视若无睹,永远不去那里考察研究请教一番。一个部所管企业事业,明明有许多厂矿、企业、事业、科学研究处所及其人员,工作做得较好,上面却不知道,因而也不能提倡人们向那些单位学习。同志们,中央在这里所说的犯有形而上学错误的同志是指一部分同志,不是指全部同志。但是,应当指出,有大量的好同志却被那些高官厚禄、养尊处优、骄傲自满、固步自封、爱好资产阶级形而上学的同志们,亦即官僚主义者,所压住了,现在必须加以改革。凡不

虚心地认真地对本地本单位本人作分析,对别地别单位别人作分析,拒绝马克思主义辩证分析方法的同志,要进行同志式的劝告和批评,以便把不良情况改变过来。把向别部、别省、别市、别区、别单位的好经验、好作风、好方法学过来这样一种方法,定为制度。这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请你们加以讨论。以后还要在中央工作会议及中央全会上加以讨论。湖南省委过去在一个时期内,不作调查研究,主观主义地下达许多指示,往下灌的东西多,由下面反映上来的真实情况少,因而脱离群众,产生很大困难。从一九六一年起,他们开始改变了,以至情况大好起来。但是他们认为还是远不如广东和上海,所以他们派遣大批省、地、县三级干部,还有省和市的干部,组成两个考察团,分别到广东上海去学习。这一点,请你们注意研究,是否也可以这样办。中央认为,不但可以而且应当这样办。如有不同意见,请你们提出。

(1)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处书记李瑞山、华国锋给中共湖南省委的报告说:参观广东省的农业生产,感到广东省在一直坚持大办水利、推广良种、合理密植、办劳动大学方面,在贯彻以粮为纲、全面发展、多种经营的方针方面,在提高单位面积产量方面,在抓水、抓肥、抓种子方面,在抓经济政策方面,在农业生产上走群众路线、大搞群众运动方面,都非常突出。通过参观,大家感到扩大了眼界,解放了思想,开阔了胸襟增强了信心,鼓舞了干劲。同时也学习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应当把广东的经验同湖南的具体情况结合起来,因地制宜地加以运用和推广。

(2)中共湖南省委转发李瑞山、华国锋的报告给湖南各地、市、县委,省委各部门,各厅局党组的指示说:省委认为,这个报告很重要,必须一直发到公社党委和厂矿党委。让大家照照镜子,展开讨论,把从先进地区、先进单位学来的经验,很好地运用到我们自己的工作中去。学习外地经验要和总结自己的经验相结合。同时,领导亲自搞试点是特别重要的。只有树立出了样板,才能带动全面,取得更显著的成效。

不搞科学技术,生产力无法提高*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

社会科学也要有一个十年规划。社会科学落后了,这回没有搞规划。社会科学也要投一点资。

有一本杂志《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曾停了很久,现在复刊了。复刊了就好。现在第二期已经出了。

要有革命精神和严格的科学态度。

科学技术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必须打好。过去我们打的是上层建筑的仗,是建立人民政权、人民军队。建立这些上层建筑干什么呢?就是要搞生产。搞上层建筑、搞生产关系的目的就是解放生产力。现在生产关系是改变了,就要提高生产力。不搞科学技术,生产力无法提高。

科学研究有实用的,还有理论的。要加强理论研究,要有专人搞,不搞理论是不行的。要培养一批懂得理论的人才,也可以从工人农民中间来培养。我们这些人要懂得些自然科学理论,如医学方面、生物学方面。

死光,要组织一批人专门去研究它。要有一小批人吃了饭不做别的事,专门研究它。没有成绩不要紧。军事上除进攻武器外,要注意防御问题的研究,也许我们将来在作战中主要是防御。进攻武器,比原子弹的数量我们比不赢人家。战争历来都需要攻防两手,筑城、挖山洞都是防嘛。秦始皇的万里长城没有多大用处。我们准备做一些蠢事,要搞地下工厂、地下铁道,逐年地搞。

三大革命运动中的科学实验,主要是指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研究不能完全采用实验的方法。例如研究政治经济学不能用实验方法,要用抽象法,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的。商品、战争、辩证法等,是观察了千百次现象才能得出理论概括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听取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聂荣臻汇报十年科学技术规划时插话的节录。

(1)死光,即激光。

(2)秦始皇,即赢政(公元前二五九——前二一〇),秦王朝的建立者。

(3)见马克思《资本论》一八六七年第一版序言。原文是:“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二者都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99 页)

我国还可能要走一段资本主义复辟的道路*

(一九六四年一月)

如果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不能时刻提高警惕,不能逐步提高人民群众的觉悟,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做得不深不透,各级领导权不是掌握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手里,而被修正主义者所篡夺,则我国还可能要走一段资本主义复辟的道路。

(1)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徐冰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七日作的这个检查总结,主要是不点名地批判统战部部长李维汉自一九五六年以来在政策理论方面提出的若干意见。总结共分七个部分:

(一)关于消灭资产阶级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发生过的原则性错误,主要是对于阶级斗争的长期性、曲折性和复杂性认识不足,想过早地消灭资产阶级。这种主观上想比较快、比较早地消灭资产阶级,客观上却起了保留它的作用,发展下去,必然会导致阶级斗争熄灭论和削弱无产阶级专政。(二)关于人的改造问题。应当肯定十几年来对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改造的成绩;另一方面还必须看到这种改造的长期性,即使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改造成为劳动者或劳动人民的知识分子,我们同他们在思想上有时甚至是政治上的两条道路的阶级斗争,也还要继续一个很长的时期;另外,由于资产阶级思想影响的长期存在,小生产者资本主义自发势力还没有消灭,必然会恢复和再生长出新的资产阶级分子。对于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我们必须坚决予以打击。(三)关于资产阶级“左派”的问题。过去说资产阶级左派在政治立场上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他们已经从资产阶级中分化出来,这是错误的。(四)关于民主党派的性质问题。过去我们曾提出五年或更长一点时间内,把民主党派由资产阶级性的政党改造成为社会主义性的政党,在民主党派从中央到基层各级组织,基本上建立起巩固的社会主义领导核心,这种提法是错误的。各民主党派怎么也不能成为科学共产主义的政党。一九六二年全国统战会议期间提出的,对民主党派今后一般不再叫它为资产阶级性的政党,模糊了民主党派的阶级性质,应当加以纠正。(五)关于统一战线的性质问题。我们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工农联盟为基础,包括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少数民族、宗教界、华侨和其他爱国人士的广泛的联盟。它一方面含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内容,另一方面又是阶级的联盟。不能说,统一战线已经是社会主义统一战线了。(六)关于改造右派分子的工作问题。一九六二年七月我们提出的,如果领导上认为需要和右派分子本人或其家属要求甄别的就进行甄别的意见,是错误的。那样做客观上必然会形成对右派分子普遍甄别平反,这势必导致否定一九五七年反右斗争的伟大成绩,后果是严重的。(七)关于中央统战部几年来工作的估计。几年来,中央统战部在中央直接领导下,执行了中央和主席的方针、政策和指示,方向是正确的,成绩是主要的。另一方面,我们在若干政策理论性问题的认识上,长期存在着一些原则性的错误,主要是阶级观点不够明确,缺乏阶级斗争的长期观点和全局观点,把资产阶级人们和民主党派的社会主义改造看得过于容易和简单了。

这个总结经毛泽东审阅修改后,中共中央于一九六四年一月十三日以中发(64)26 号文件批转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并中央各部委、各党组。一九八 O 年八月十八日,中央统战部在关于为李维汉同志彻底平反、恢复政治名誉的复查报告中,建议撤销这个中央文件。同年十一月二十日,中央书记处讨论同意了这个建议。

(2)毛泽东这段话加写在徐冰作的检查总结中关于消灭资产阶级的问题部分以下一段话之后:“历史的发展告诉我们:只要世界上还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各国反动派和现代修正主义存在,这些阴风总会不时地吹到我们国内来,不只会影响原来的资产阶级人们,甚至也会使一些共产党员变质,对于资产阶级和它的思想就不能完全彻底干净消灭之。阶级社会在我们国家存在了几千年,资产阶级的存在也有百多年,花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消灭阶级差别、城乡差别和体力劳动者与脑力劳动者的差别来完成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是一个伟大的成就,对世界也会发生伟大的影响。这并不是什么遥遥无期,还是把时间放长一点好,我们从来就有欲速则不达的谚语。”这段话中的“资本主义、各国反动派”是毛泽东加写的,“甚至几百年”,是毛泽东改写的,原稿为“甚至上百年”。

中法之间有共同点*

(一九六四年一月三十日)

欢迎你们。我们做个朋友,做个好朋友。你们不是共产党,我也不是你们的党;我们反对资本主义,你们也许反对共产主义。但是,还是可以合作。在我们之间有两个根本的共同点:第一,反对大国欺侮我们。就是说,不许世界上有哪个大国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我讲得很粗。不管资本主义大国也好,社会主义大国也好,谁要控制我们,反对我们,我们是不允许的。你们国家的本钱比我们的大,你们的原子弹都已经制造出来了,可能已经成批地生产了吧?我不反对你们生产原子弹。大批大批的原子弹在美国、在苏联,它们经常拿在手上晃着吓唬人。第二,使两国间在商业上、在文化上互相往来。希望你们把什么禁运战略物资也反掉。现在卖给我们的只是些民用物资,战略物资还不卖,美国不让卖。我说,总有一天会突破这个缺口。如石油,因为是战略物资,现在还不许你们拿此做生意。粮食,生意我们已经做成了,因为它不是战略物资。英国卖给我们一些飞机,你们也可以做这生意。有些普通军火为什么不可以做点生意呢?

美国吓唬一些国家,不让它们跟我们做生意。美国是只纸老虎,你们不要相信它,一戳就穿了的。苏联也是纸老虎。我们不信它们那一套,我不迷信。也许你们是有神论者,我是无神论者,啥也不怕。大国来控制我们国家,那不行。法国是小国,中国是小国,只有美国和苏联才是大国,难道一切事都要照它们办,要到它们那里“朝圣”?从前我们也照办过,那是在斯大林的时候。一九五七年,我还去过一次莫斯科。那时,苏联还不是公开反对我们。现在不去了,因为它撕毁了大批合同,不讲信用,公开反对我们,同美国配合起来搞。这很好,我很赞同。美国、苏联这些大国来反对我们,总有个什么道理,我们也一定有一点东西值得它们反。现在,西哈努克不吃美国这一套了。柬埔寨这个国家只有五百多万人,但敢于跟美国斗争。

你们可以在亚洲和我们合作,同美国顶一顶。美国到处不得人心。本月二十六日,日本一百多万人示威游行反美。我曾经同你们前总理富尔先生谈过,希望你们把欧洲的工作做好,例如,使英国、西德、比利时、意大利等等国家同美国隔开一些,同你们靠拢一些。你们不是说要建立“第三世界”吗?“第三世界”只有一个法国,那不行,太少了,要把整个欧洲团结起来。英国,我看总有一天要起变化。美国人对英国人也不那么客气。在东方,你们可以做日本的工作。如果把英国拉过来,从欧洲的伦敦、巴黎到中国、日本,就可以把“第三世界”扩大起来。

你们不要学英国在台湾问题上的态度。英国同我们只有一个分歧,就是它对台湾的地位不肯定。第一,英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

不承认台湾,这是好的;第二,英国现在在联合国投我们的票,这也是好的;第三,英国同美国都搞“两个中国”,这点上表明它是美国的代理人。我们同英国已有十来年的外交关系,它也像你们那样,要我们派个大使去,它派个大使来。我们说不行,再搞十五年,甚至几十年也可以,我们不派大使去。联合国进不了,那也不要紧。十五年没有进联合国,我们也活下来了,再让蒋介石“大元帅”在联合国呆上十五年、三十年、一百年,我们照样活下去。要我们承认“两个中国”或者是“一个半中国”,那都不行。你们要派就派个大使来,不要学英国那样,搞了十几年,还是个代办,不要钻进美国的圈套。这一点不搞清楚,我们不接纳你们的大使,我们也不派大使到你们那里去,事先讲个清楚。我见富尔先生时,也同他讲清楚了这个问题。我们外交部发表过声明,也在瑞士和你们打过招呼,取得了协议。你们同国内有什么密码通讯吗?在外国跑,没有个密码通讯可不方便。

你们要同英国区别开来,要痛痛快快地把话讲个清楚。我是个军人,打过二十二年仗,戴高乐将军也是个军人,讲话不要弯弯曲曲,不要搞外交手腕。

法国已经不是希特勒的法国,我们中国也不是日本的中国了。过去,从北京到南京,大半个中国都被日本强占。日本人被赶走后,美国人又来了,我们把美国人、蒋介石都赶走了。那时,我们啥东西也没有,也没有飞机,也没有坦克,更没有原子弹。我们就是有些步枪、手榴弹、轻炮。感谢美国人给我们运来一批重炮,当运输大队长的是蒋介石。我们没有兵工厂,也没有任何外国援助。你们没有到我们那个小地方——延安去过吗?那里很落后,只有农业,一点点手工业。那时,我们说美国和蒋介石是纸老虎。我们也说,希特勒是纸老虎,他最后倒了嘛,死了嘛。现在我们说有两个大纸老虎,就是美国和苏联。我说得灵不灵将来瞧。请你们记住,我同法国议员代表团说过,它们是大纸老虎,但是不包括广大的苏联人民、广大的苏联党员和干部,他们对我们是友好的,美国人民有一部分人受了欺骗,总有一天他们要同我们友好的。所谓纸老虎,就是说美国、苏联脱离了群众。当年希特勒占领了几乎整个欧洲,多大的势力!这你们都经历过。

什么全面、彻底裁军,你们相信不相信?没有那回事,现在是全面彻底扩军。减少一些步兵是可能的,把省下来的钱用来制造原子弹。你们法国已经能爆炸原子弹了。我们比你们落后了一步,现在原子弹还没有爆炸,但是总有一天要爆炸的。

还有一条我们跟你们是共同的,什么三国条约,我们不参加。那是一种欺骗、讹诈,是压我们的,只许它们有,不许我们有。事先我们两国并没有交换过意见,你们不参加,我们也没有参加。

有些亚洲国家的人,反对你们到亚洲来支持西哈努克;对南越,只许美国占领它,不让你们来帮助。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在东京说,戴

高乐将军想拿着橄榄枝打进亚洲,但是没有打进来。美国一手拿橄榄枝,一手拿剑,在越南南方打了几年,越打人民的斗争就越发展。它的剑在那里杀死了两个人,一个叫吴庭艳,一个叫吴庭儒,做法很恶劣。我看你们也不高兴吧?做这样的事干什么!现在扶植起来的所谓新政府照样不行,美国的政策太错了。我们中国四川省有一句俗话,叫做十个手指按十个跳蚤,一个也捉不到。

我们双方还可以对日本做工作。日本总有一天要把美国赶跑的。我说的不光是指日本共产党,还指日本的大资本家,现在日本有些大资本家对美国很不舒服。英国问题麻烦一点,哪一天它不当美国的代理人就好了。

我们不反对你们同美国好,对你们说来,也是又团结又斗争。我们同美国在台湾问题解决了以后,要恢复外交关系。即使恢复了外交关系,美国如果还像今天这样到处干涉、控制,我们还是要反对。我们要求美帝国主义从亚洲滚出去,从非洲滚出去,从拉丁美洲滚出去,从欧洲滚出去。欧洲是欧洲人的欧洲,美国人去干什么?英国有个上议院议员,就是蒙哥马元帅,他就反对北大西洋条约中美国人来称霸。他反对加拿大同美国关系太密切。我那次同他说你去找戴高乐将军。那是在一九六一年他第二次访华时,大概他没有去,他是保守党。我问他,持你这种意见的只有你一个人吗?他说,不,还有人。他坚决反对美国在欧洲称霸,他并不是共产党员。

(1)西哈努克,即诺罗敦·西哈努克,一九二二年生,当时是柬埔寨国家元首。

(2)戴高乐,时任法国总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领导法国的抵抗运动,反抗法西斯德国的武装占领。

(3)希特勒(一八八九——一九四五),德国法西斯首领、纳粹党党魁。一九三三年在德国垄断资产阶级支持下出任总理,次年总统兴登堡死后,自称国家元首,实行法西斯统治,积极扩军备战。一九三九年九月派德军入侵波兰,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一九四一年六月大举进攻苏联。一九四五年四月在苏军解放柏林时自杀。

(4)指一九六三年八月五日美、苏、英三个发起国在莫斯科签订的《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条约》。

(5)吴庭艳(一九〇一——一九六三),原“越南共和国”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一日在美国策划的军事政变中,同其弟吴庭儒一起被击毙。

(6)蒙哥马利。原英国陆军元帅,当时已退休。

(7)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一九四九年四月,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挪威、葡萄牙、意大利、丹麦、冰岛和加拿大在华盛顿签署《北大西洋公约》。同年八月二十四日公约生效,北大西洋公约军事集团建立。希腊和土耳其于一九五二年,联邦德国于一九五五年,西班牙于一九八二年,波兰、捷克和匈牙利于一九九九年,正式加入该组织。

关于教育革命的谈话*

(一九六四年二月十三日、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我早就说过,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现在课程多,害死人,使中小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课程可以砍掉一半。学生成天看书,并不好,可以参加一些生产劳动和必要的社会劳动。

现在的考试,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搞突然袭击,出一些怪题、偏题,整学生。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办法,我不赞成,要完全改变。我主张题目公开,由学生研究、看书去做。例如,出二十个题,学生能答出十题,答得好,其中有的答得很好,有创见,可以打一百分;二十题都答了,也对,但是平平淡淡,没有创见的,给五十分、六十分。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可以试试点。

旧教学制度摧残人材,摧残青年,我很不赞成。孔夫子出身没落奴隶主贵族,也没有上过什么中学、大学,开始的职业是替人办丧事,大约是个吹鼓手。人家死了人,他去吹吹打打。他会弹琴、射箭、架车子,也了解一些群众情况。开头作过小官,管理粮草和管理牛羊畜牧。后来他在鲁国当了大官,群众的事就听到了。他后来办私塾,反对学生从事劳动。

明朝李时珍长期自己上山采药,才写了《本草纲目》。更早些的,有所发明的祖冲之,也没有上过什么中学、大学。美国的佛兰克林是印刷所学徒,也卖过报,他是电的大发明家。英国的瓦特是工人,是蒸汽机的大发明家。高尔基的学问完全是自学的,据说他只上过两年小学。

现在一是课多,一是书多,压得太重。有些课程不一定要考。如中学学一点逻辑、语法,不要考,知道什么是语法,什么是逻辑就可以了,真正理解,要到工作中去慢慢体会。课程讲的太多,是烦琐哲学。烦琐哲学总是要灭亡的。如经学,搞那么多注解,现在没有用了。我看这种方法,无论中国的也好,其他国家的也好,都要走向自己的反面,都要灭亡的。

书不一定读得很多。马克思主义的书要读,读了要消化。读多了,又不能消化,可能走向反面,成为书呆子,成为教条主义者、修正主义者。

现在学校课程太多,对学生压力太大。讲授又不甚得法。考试方法以学生为敌人,举行突然袭击。这三项都是不利于培养青年们在德、智、体诸方面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得到发展。整个教育制度就是那样,公开号召去争取那个五分,就有那么一些人把分数看透了,大胆

主动地去学。把那一套看透了,学习也主动了。

据说某大学有个学生,平时不记笔记,考试时得三分半到四分,可是毕业论文在班里水平最高。在学校是全优,工作上不一定就是全优。中国历史上凡是中状元的,都没有真才实学,反倒是有些连举人都没有考取的人优点真才实学。不要把分数看重了,要把精力集中在培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不要只是跟在教员的后面跑,自己没有主动性。

反对注入式教学法,连资产阶级教育家在五四时期就早已提出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反?只要不把学生当成打击对象就好了。你们的教学就是灌,天天上课,有那么多可讲的?教员应该把讲稿印发给你们。怕什么?应该让学生自己去研究讲稿。讲稿还对学生保密?到了讲堂才让学生抄,把学生束缚死了。

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主要是自己研究问题,讲那么多干什么?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问题。教员就那么点本事,离开讲稿什么也不行。为什么不把讲稿发给你们,与你们一起研究问题?高年级学生提出的问题,教员能答百分之五十,其它的说不知道,和学生一起商量,这就是不错了。不要装着样子去吓唬人。

学生负担太重,影响健康,学了也无用。建议从一切活动总量中,砍掉三分之一。请邀学校师生代表,讨论几次,决定实行。如何请酌。

现在这种教育制度,我很怀疑。从小学到大学,一共十六、七年,二十多年看不见稻、菽、麦、黍、稷,看不见工人怎样做工,看不见农民怎样种田,看不见商品是怎么交换的,身体也搞坏了,真是害死人。我曾给我的孩子说:“你下乡去跟贫下中农说,就说我爸爸说的,读了几十年书,越读越蠢。请叔叔伯伯、姐妹兄弟做老师,向你们来学习。”其实,入学前的小孩。一岁到七岁,接触事物很多。二岁学说话,三岁哇啦哇啦跟人吵架,再大一点就拿小工具挖土,模仿大人劳动。这就是观察世界。小孩子已经学会了一些概念。狗,是个大概念。黑狗、黄狗是小些的概念。他家里的那条黄狗,就是具体的。人,这个概念已经舍掉了许多东西,舍掉了男人、女人的区别,大人、小孩的区别,中国人与外国人的区别,只剩下了区别于其它动物的特点。谁见过“人”?只能见到张三、李四。“房子”的概念谁也看不见,只看到具体的房子,天津的洋房,北京的四合院。

大学教育应当改造,上学的时间不要那么多。文科不改造不得了。不改造能出哲学家吗?能出文学家吗?能出历史学家吗?

现在的哲学家搞不了哲学,文学家写不了小说,历史学家搞不了历史,要搞就是帝王将相。要改造文科大学,要学生下去搞工业、农业、商业。至于工科、理科,情况不同,他们有实习工厂,有实验室,在实习工厂做工,在实验室做实验,但也要接触社会实际。

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

(一九六四年六月六日、六月八日、六月十六日)

一、六月六日的讲话 ——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

制定计划的方法,过去基本上是学苏联的,比较容易做:先定下来多少钢,然后根据这来计算要多少煤,多少电,多少运输力量,等等;根据这些再计算增加多少城市人口、多少生活福利,是摇计算机的办法。钢的产量一变少,别的一律跟着削减。这种方法是一种不合实际的方法,行不通。这样计算把老天爷就计划不进去。天灾来了,偏不给你那么多粮食,城市人口不能增加那么多,别的就都落空。打仗,也计划不进去。我们不是美国的参谋长,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要打。还有各国的革命,也难计划进去。有的国家的人民革命成功了,就需要我们的经济援助,这如何能预计到?

要改变计划方法。这是一个革命。学上了苏联的方法以后,成了习惯势力,似乎很难改变。

这几年,我们摸索出来了一些方法。我们的方针是;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按照这个方针,制定计划时先看可能生产多少粮食,再看需要多少化肥、农药、机械、钢铁。

年成,如何计划?五年中,按一丰、二平、三欠来定。这样比较切实可靠。先确定,在这样能够生产的粮食、棉花和其他经济作物的基础上,可能搞多少工业。如果年成好些,那就更好。

还要考虑到打仗。要有战略部署,各地党委,不可只管文不管武,只管钱不管枪。只要有帝国主义存在,就有战争危险。要建立战略后方。沿海不是不要了,也要好好安排,发挥支援建设新基地的作用。

两个拳头,一个屁股。基础工业是一个拳头,国防是一个拳头。要使拳头有劲,屁股就要坐稳,屁股就是农业。

基础工业,现在主要解决品种、质量问题。去年钢的数量虽然比过去少了,但品种比过去多了,质量比过去好了,用处比过去还大。关键不在数量上。苏联就是以数量为标准,如果钢的数量标准完不成,就好像整个社会主义建设就不行了。他们年年要增加产量指标,年年搞虚夸。其实数量计划完不成,国家垮不了台。有一定的数量,品种更多了,质量更好了,基础就更巩固了。

农业主要靠大寨精神,自力更生。这不是说可以不要工业支援。水利、化肥、农药都是需要基础工业的。

要按照我们掌握的客观的比例关系安排计划。

计划不能只靠加、减、乘、除。计算出来了,各部门、各地区,

就分数字、争人、争钱、打官司,要政治挂帅,要有全局观点,不是根据那个地区自己的愿望,而是根据客观存在,事物本身的规律,来安排计划。

不要老是争钱,争来了钱,就乱花钱。

争取几年内做到不再进口粮食,节省下外汇来多买技术设备,技术资料。

不能乱花钱。不要看到情况好转了,又随便“大办”。“留有余地”过去说了多少次,不照办。这两年照办了。不要情况好了又不照办了。

机关工作人员,大部分可以做到半工作半劳动。这办法值得提倡。懒是出修正主义的根源之一。

文艺界为什么弄那么多协会摆在北京?无所事事,或者办些乱七八糟的事。文艺会演,军队的第一,地方的第二,北京(中央)的最糟。这个协会,那个协会,这一套也是从苏联搬来的,中央文艺团体,还是洋人、死人统治着。一定要深入生活。老搞死人洋人,我们的国家是要亡的。要为工人、贫下中农服务。体育,也要对革命斗争和建设有益处的。

一般干部中,“三门”干部很多(出家门、进学校门、进机关门),“三门”不能很好培养干部。国家将来靠这种干部掌握,就危险。靠“小学门、中学门、大学门”干部也不行。不读书不行,读书太多了也不行。本事,光靠读书不行,要靠实践。我们的国家主要靠在实践中读书的干部掌握。

各省都要搞军事工业。要从工业、农业、文教挤出钱来。不要办那么多正规学校。清华,学生一万多,教职员、家属四万多,这样,领导精神会大大浪费。

二、六月八日的讲话 ——防修反修,搞三线建设

我们对赫鲁晓夫开始没有准备他会叛变。现在世界上有两种共产党。一种是真的,一种是假的。十月革命,我们知道修正主义出在苏联有伟大意义。南斯拉夫出修正主义不行,苏联是搞了四十多年,列宁领导的,南斯拉夫是偶然的,苏联不是偶然的了。

我们已经出了,白银厂,小站,过去我们不注意上面的根子。

传下去,传到县,如果出了赫鲁晓夫怎么办?中国出修正主义中央怎么办?要县委顶修正主义中央。

搞一、二、三线,打起仗来准备打烂。

要有第三线,要搞西南后方,要搞快些,但不要毛草。钱就那么多,这就不要把摊铺得那么大,铁路两头铺就快些。

三、六月十六日的讲话

——对帝国主义不要怕,培养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讲二个问题:一个是地方党委抓军事问题,二是要搞接班人。

(一)

地方党委要搞军事,光看表演可不行。要把民兵很好整顿一下。从组织上、政治上、军事上整顿。组织上整顿就是基干民兵、普通民兵有多少?组织上确定下来,有战士、班、排、连、营、团、师长,而且真正起作用。还有政治工作人员也要组织起来一旦有事,拿起枪来就走。有人说,当三个月民兵精神面貌大不同啦。民兵组织要有组织,有兵、有官,要落实。现在许多地方不落实,要做政治工作,做人的工作。政治落实要有政治机构,有政委、教导员、指导员。政治工作就是做人的工作。要分清民兵中的好人坏人,把坏人清理出去。

无论出什么大事都不要慌慌张张。原子弹打下来就和他干。“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原子弹都炸光了,帝国主义也不干,他没有剥削对象了。

要教育人民都不要慌。站着死趴着死都一样。

对帝国主义不要怕,怕也不行,越怕越没劲,有准备,不怕,就有劲。

(二)

要准备后事,接班人问题,帝国主义说我们第一代没问题,第二代也变不了,第三代第四代就有希望了。帝国主义这个希望能不能实现呢?帝国主义这话灵不灵?希望讲得不灵,但也可能灵,苏联就是第三代出了苏联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我们也可能出修正主义。如何防止修正主义?怎样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我看有五条:

第一条,要教育干部懂得一些马列主义,懂得多一些更好。就是说,要搞马列主义,不搞修正主义。

第二条,要为大多数人民谋利益,为中国人民大多数谋利益,为世界人民大多数谋利益,不是为少数人,不是为剥削阶级,不是为资产阶级,不是为地、富、反、坏、右。

没有这一条,不能当支部书记,更不能当中央委员。赫鲁晓夫是为少数人的利益,我们是为大多数人的利益。

第三条,要能够团结大多数人。所谓团结大多数人,包括从前反对自己反对错了的人,不管他是哪个山头的,不要记仇,不能“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的经验证明,如果不是“七大”的正确的团结方针,我们的革命就不能胜利。

对于搞阴谋诡计的人要注意,如中央就出了高、饶、彭、黄等人。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的人就是要搞阴谋,他要搞,有什么办法,现在还有要搞的嘛!搞阴谋的人,是客观存在,不是我们喜欢不

喜欢的问题。

一切事物都是对立的统一。五个指头,四个指头向一边,大拇指向另一边,这才捏得拢。

完全的纯是没有的,这个道理许多人没有想通。不纯才成其为自然界,成其为社会。完全的纯就不成其为自然界,不成其为社会,不合乎辩证规律。不纯是绝对的,纯是相对的,这就是对立的统一。扫地,一天到晚扫二十四个钟头,还是有尘土。你们看,我们党的历史上哪年纯过吗?但是却没有把我们搞垮。帝国主义也好,我们党里冒出来的修正主义也好,都没有把我们搞垮。解放以后出了高岗、饶漱石、彭德怀,搞垮了我们没有?没有。搞垮我们是不容易的,这是历史经验。

人是可以改变的。有少数人变不了,吃了饭就骂人,各省都有一点,是极少数,不变也可以,让他们去骂。对那些犯错误的人,要劝他们改好。要帮助人家改正。只要他认真改正了,就不要老是批评没完。

要团结广大群众,团结广大干部,团结这两个百分之九十五。

第四条,有事要跟同志们商量,要充分酝酿,要听各种意见,反对的意见也可以让他讲出来。要讲民主,不要“一言堂”,一开会就自己讲几个钟头,不让人家讲话。不要开会时赞成,会后又翻案,又说不赞成。共产党人要搞民主作风,不能搞家长作风。

第五条,自己有了错误,要作自我批评。一个指挥员指挥打仗,三个仗,胜二个,败一个,就可以当下去。打主意,对的多,错的少一点,就行了。不要总是以为自己对,好像真理都在自己手里。不要总是认为只有自己才行,别人什么都不行,好像世界上没有自己,地球就不转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都是按照自己的规律前进的。无产阶级的大人物,像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不是都逝世了吗?世界革命还是在前进。

但是,接班人的问题还是要部署一下。要准备好接班人。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总是要在大风大浪中成长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一九六四年五月十五日至六月十七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1)大寨的名称是因为北宋时,宋军在此驻兵抗击辽兵,因此得名。全村共有一百六十多户人家五百一十口人。村东西长约两公里,南北宽约一公里,总面积约为一点八八平方公里,海拔为一千六百六点六米。全村共有七百多亩地,但被山梁、沟壑分割成四千八百多块,恶劣的地形俗称“七沟八梁一面坡”。全年无霜期只有五个多月,十年九旱,平均亩产只有七八十斤,自然环境非常恶劣。一九四六年成立了互助组,一九五二年陈永贵担任大寨村的党支部书记。一九五三年办起了农业生产合作社,一九五八年又率先成立了人民公社。这一期间在陈永贵的带领下,大寨人从山下担土到山上,造起了汗涝保收的人工梯田,平均个劳动力搬运土石方作业量达一千多立方米,担土八十多万担;每人每年担石头八百八十多担,担粪、担庄稼十万斤。一九六四年二月十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新华社记者的通讯报道《大寨之路》,介绍了大寨村的先进事迹,并配发社论《用革命精神建设山区的好榜样》,号召中国人民学习大寨的战天斗地的精神,全国掀起了学习大寨热。周恩来总理将大寨精神概括为三句话,即:“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原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风格。”并将它庄重地写入了三届人大的政府工作报告。

(2)指天津市委《关于小站地区夺权斗争的报告》和甘肃省委和冶金工业部党组《关于夺回白银有色金属公司的领导权的报告》。

(3) 高饶彭黄指高岗、饶漱石、彭德怀、黄克诚。

支持被压迫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三日)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要进行建设,打仗就会把我们进行的建设打烂了。国民党打内战,跟我们打了好多年。后来我们又跟日本打了八年,不是我们打到日本去,而是日本打到中国来。讲长远一点,都是外国打到中国来。中国曾和英国进行了几次战争,如一八四〇年在广东开始的鸦片战争,又如八国联军的战争,英国等八个国家的军队占领了天津,打到北京。中日甲午战争,是一八九四年到一八九五年在旅顺、大连等地打的。以后日本占领了我们东北。在那以前,沙皇俄国同日本还在中国的土地上打过仗,那是在旅顺、辽阳、沈阳一带。最后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几乎侵占全中国。这些都不是我们打到外国去,都是外国人打到中国来。中国人打到外国去,在古代有过,那是中国的皇帝,打到越南、朝鲜。以后日本占领了朝鲜,法国占领了越南。

一九一一年,我们推翻了清朝皇帝。接着就是各派军阀混战,那时中国还没有共产党。有了共产党以后,就进行了革命战争,那也不是我们要打,是帝国主义、国民党要打。一九二一年,中国成立了共产党,我就变成共产党员了。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准备打仗。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当一个小学教员,也没学过军事,怎么知道打仗呢?就是由于国民党搞白色恐怖,把工会、农会都打掉了,把五万共产党员杀了一大批,抓了一大批,我们才拿起枪来,上山打游击。后来经过万里长征,跑到北方来。我们的军队原有三十万人,这时只剩下两万多了。恰好是在人数少的时候,我们改正了错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后来我们的军队又有了发展。日本人走了之后,蒋介石再来打我们的时候,敌人就不行了,我们取得了革命胜利。到现在,我们搞建设只有十五年的时间。要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不是很短的时间能做到的,至少要几十年的工夫。

中国要和平。凡是讲和平的,我们就赞成。我们不赞成战争。但是,对被压迫人民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是支持的。对古巴、阿尔及利亚的革命战争,我们是支持的;对越南南方人民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也是支持的。这些革命是他们自己搞起来的。比如古巴,不是我们叫卡斯特罗起来革命,是他自己起来革命的。你们相信吗?是美国叫他革命的,是美国走狗叫他革命的。又如阿尔及利亚,是我们叫本·贝拉革命的吗?以前我们认都不认识这个人,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是他们自己起来革命的,他们成立了临时政府,我们就承认。他们要求支持,我们就给他们支持。帝国主义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在某一点上讲也有些道理。因为我们支持卡斯特

罗,支持本·贝拉,支持越南南方人民的反美战争。还有一次,一九五〇年到一九五三年美国侵略朝鲜时,我们支持了朝鲜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的这一方针是公开宣布的,是不会放弃它的,就是说,我们要支持各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如果不支持,就会犯错误,就不是共产党员。你们知道,阿联总统纳赛尔不是共产党员,但他支持过阿尔及利亚革命。他不是共产党员能支持阿尔及利亚,难道我们是共产党员就不能支持阿尔及利亚吗?当一百八十多年以前,华盛顿起来反对英国的时候,法国支持了华盛顿,难道当时法国人是共产党员吗?那时中国还没有共产党,全世界都还没有共产党。共产党出世是十九世纪的事。大概我们这个“好战分子”的称号还要继续下去。

主要一条还是我们国内问题。在国内,我们把美国走狗蒋介石赶走了,把美国的势力也赶走了。所以美国对我们不那么高兴。我不是指美国人民,而是指美国资本家。在北京也有一些美国人,他们对我们是友好的。

美国要把拉丁美洲变成它的殖民地,这是指在经济上,许多时候也是在政治上。比如说,巴西前总统古拉特,我见过他,他的党是工人党,不是共产党,美国都不能容忍他,把他推翻了。甚至稍微不听美国话的吴庭艳,美国竟把他杀掉了。在美国国内也不是那么和平的。吴庭艳是被美国肯尼迪政府杀掉的,没过一个月,肯尼迪也见上帝去了。

美国说我们是“侵略者”,我们说它是侵略者;它说我们是“好战分子”,我们说美国政府的大资本家是好战分子。究竟谁是侵略者、好战分子,要叫全世界人民来看。美国在中国周围市满了军事基地,而且侵占了中国的台湾。我们没有占领美国的什么岛屿,没有侵略任何拉丁美洲国家和非洲国家,只“侵略”了亚洲一个国家——中国。我们跟帝国主义打了几十年仗,把它们赶走了。这件事情使美国很不高兴,其他帝国主义也不高兴。不过它们现在没有办法,总不能从地球上把我们搬走,就同不能从地球上把你们智利搬走一样。它们想把古巴搬走也不行,甚至很小的国家比如阿尔巴尼亚,它们要搬走也不行。

美国人说我们政府不是今年要倒台,就是明年要倒台,这件事恐怕不那么真实。看来今年不会倒,明年不会倒,后年呢,我说也不会倒。要把我们政府打倒,需要美国、蒋介石打到我们这里来。即使他们来了,也不一定达到目的。他们曾经来过,可是打输了。现在南越只有一千四百万人口,美国在那里进也不好,退也不好,陷在泥坑里。对拉丁美洲,美国也是感到头痛的。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乐观的。全世界人民总要起来,要自己做主人,不要资本家做主人。因为我们相信这一点,并且公开说出这一点,所以那些资本家对我们不是那么有好感。但是,除了美国为什么有那么多资本家跟我们做生意

呢?就是因为他们不干涉我们的内政。美国人想跟我们做生意,我们就是不做。他们想派新闻记者来,这也不成。我们认为大问题没有解决以前,这些小问题、个别问题可以不忙着去解决。所以智利新闻工作者代表团能来中国,美国记者就来不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来的,总有一天两国的关系会正常化的。我看还要十五年,因为已经过了十五年了,再加十五年就是三十年,如果还不够,就再加嘛。

(1)鸦片战争,是一八四 O 年至一八四二年英国对中国发动的侵略战争。一八四 O 年,英国政府因中国反对输入鸦片,借口保护通商,派兵侵略中国。中国军队在两广总督林则徐领导下进行了抵抗。广州人民自发地组织武装抗英团体,打击英国侵略军。福建、浙江等地人民也自发地掀起了抗英斗争。一八四二年英国军队侵入长江,迫使清政府同英国侵略者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

(2)指一九〇〇年英、美、德、法、俄、日、意、奥八个国家联合出兵侵略中国的战争。中国人民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侵略者先后攻陷大沽、天津、北京等地,同时沙俄又单独入侵中国东北,迫使清政府于一九〇一年九月七日同这些国家签订了不平等的《辛丑条约》。

(3)中日甲午战争,指一八九四年(甲午年)发生的中日战争。这次战争是日本军国主义者蓄意挑起的。日本军队先向朝鲜发动侵略并对中国的陆海军进行挑衅,随后大举侵入中国的东北。中国军队曾经英勇作战,但是由于清朝政府的腐败及缺乏坚决反对侵略的准备,中国方面遭到了失败。一八九五年,清朝政府被迫同日本签订了不平等的《马关条约》。

(4)指一九〇四年至一九〇五年日本同沙俄为争夺在中国东北和朝鲜的权益而进行的一次战争。战场主要在中国东北境内的奉天(今沈阳市)。辽阳地区和旅顺口一带,使中国人民遭受巨大的损失。沙俄在战争中遭到失败,经美国调停,同日本签订《朴次茅斯和约》。日俄战争后,日本取代了沙俄在中国东三省南部的支配地位;日本对于朝鲜的独占地位,也在《朴次茅斯和约》中得到沙俄的承认。

(5)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古巴卡斯特罗领导的起义军推翻了巴蒂斯塔任总统的独裁政权,建立了革命政府。

(6)本·贝拉,指艾哈迈德·本·贝拉,一九一八年生,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人之一。一九五六年因积极参与组织发动全国反法武装起义,被法国殖民当局监禁。一九五八年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成立时,被缺席推选为第一副总理。一九六二年获释回国,同年九月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成立,任政府总理。一九六三年九月当选第一任总统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一九六四年四月任民族解放阵线总书记。

(7)阿联,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简称。一九五八年由埃及、叙利亚合并组成。一九六一年九月叙利亚脱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成立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一九七一年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改名为阿拉伯埃及共和国。

(8)华盛顿(一七三二——一七九九),美国第一任总统。一七七五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后,任大陆军总司令,将武装落后、组织松散的地方民军整编训练成为能与英军正面抗衡的正规军,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的胜利。

(9)吴庭艳(一九〇一——一九六三),原“越南共和国”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一日在美国策划的军事政变中,同其弟吴庭儒一起被击毙。

(10)肯尼迪,一九六〇年至一九六三年任美国总统。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被刺身亡。

和王海蓉(1)同志的谈话*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四日)

王:我们学校的阶级斗争很尖锐,听说发现了反动标语,都有用英语的。就在我们英语系的黑板上。

毛:他写的是什么反动标语?

王:我就知道这一条,蒋万岁。

毛:英语怎么讲?

王:longlive 蒋。

毛:还写了什么?

王:别的不晓得,我就知道这一条,章会娴告诉我的。

毛:好嘛!让他多写一些贴在外面,让大家看一看,他杀人不杀人?

王:不知道杀人不杀人,如果查出来,我看要开除他,让他去劳动改造。

毛:只要他不杀人,不要开除他,也不要让他去劳动改造,让他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你们可以开一个会,让他讲一讲,蒋介石为什么好?蒋介石做了哪些好事?你们也可以讲一讲蒋介石为什么不好?你们学校有多少人?

王:大概有三千多人,其中包括教职员。

毛:你们三千多人中间最好有七、八个蒋介石分子。

王:出一个就不得了,还要有七、八个,那还了得?

毛:我看你这个人啊!看到一张反动标语就紧张了。

王:为什么要七、八个呢?

毛:多几个就可以树立对立面,可以作反面教员,只要他不杀人。

王:我们学校贯彻了阶级路线,这次招生,百分之七十都是工人和贫下中农子弟。其它就是干部子弟,烈属子弟等。

毛:你们这个班有多少工农子弟?

王: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干部子弟,其他都是工人、贫下中农子弟,他们表现很好,我向他们学到很多东西。

毛:他们和你的关系好不好?他们喜欢不喜欢和你接近?

王:我认为我们关系还不错,我跟他们合得来,他们也跟我合得来。

毛:这样就好。

王:我们班有个干部子弟,表现可不好了,上课不用心听讲,下课也不练习,专看小说,有时在宿舍睡觉,星期六下午开会有时也不参加,星期天也不按时返校,有时星期天晚上,我们班或团员开会,他也不到,大家都对他有意见。

毛:你们教员允许你们上课打瞌睡,看小说吗?

王:不允许。

毛:要允许学生上课看小说,要允许学生上课打瞌睡,要爱护学生身体,教员要少讲,要让学生多看,我看你讲的这个学生,将来可能有所作为。他就敢星期六不参加会,也敢星期日不按时返校。回去以后,你就告诉这学生,八、九点钟回校还太早,可以十一点,十二点再回去,谁让你们星期日晚上开会哪!

王:原来我在师范学院时,星期天晚上一般不能用来开会的。星期天晚上的时间一般都归同学自己利用。有一次我们开支委会,几个干部商量好,准备在一个星期天晚上过组织生活,结果很多团员反对。有的团员还去和政治辅导员提出来,星期天晚上是我们自己利用的时间,晚上我们回不来。后来政治辅导员接受了团员的意见要我们改期开会。

毛:这个政治辅导员作得对。

王:我们这里尽占星期日的晚上开会,不是班会就是支委会,要不就是级里开会,要不就是党课学习小组。这学期从开学到我出来为止,我计算一下没有一个星期天晚上不开会的。

毛:回去以后,你带头造反。星期天你不要回去,开会就是不去。

王:我不敢,这是学校的制度规定,星期日一定要回校,否则别人会说我破坏学校制度。

毛:什么制度不制度,管他那一套,就是不回去,你说:我就是破坏学校制度。

王:这样做不行,会挨批评的。

毛:我看你这个人将来没有什么大作为。你怕人家说你破坏制度,又怕挨批评,又怕记过,又怕开除,又怕入不了党。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开除。学校就应该允许学生造反。回去带头造反。

王:人家会说我,主席的亲戚还不听主席的话,带头破坏学校制度。人家会说我骄傲自满,无组织无纪律。

毛:你这个人哪?又怕人家批评你骄傲自满,又怕人家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你怕什么呢?你说就是听了主席的话,我才造反的。我看你说的那个学生,将来可能比你有所作为,他就敢不服从你们学校的制度。我看你们这些人有些形而上学。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一九六四年七月九日)

亚非拉人民斗争的前途,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如果要看前途,一定要看历史。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十几年的历史来看,就知道亚非拉人民将来的前途。比如中国吧,在十九年以前,日本军国主义霸占了我们大半个国家,我们同它打了八年仗。抗战胜利后美国人来了,他们支持蒋介石发动内战。我们在解放前要对付的敌人,有日本军国主义和美帝国主义,还有它们的走狗汪精卫、“满洲国”的康德皇帝、蒋介石。我们解放后,有一位日本资本家叫南乡三郎,和我谈过一次话,他说:“很对不起你们,日本侵略了你们。”我说:“不,如果没有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大规模侵略,霸占了大半个中国,全中国人民就不可能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也就不可能胜利。”事实上,日本帝国主义当了我们的好教员。第一,它削弱了蒋介石;第二,我们发展了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和军队。在抗战前,我们的军队曾达到过三十万,由于我们自己犯了错误,减少到两万多。在八年抗战中间,我们军队发展到了一百二十万人。你看,日本不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个忙不是日本共产党帮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帮的。因为日本共产党没有侵略我们,而是日本垄断资本和它的军国主义政府侵略我们。我们的第二个教员,帮了我们忙的是美帝国主义。第三个帮了我们忙的教员是蒋介石。当时蒋介石有四百多万军队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军队同他打了四年仗,从过去一百二十万发展到五百多万。蒋介石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军队统统被我们消灭,只剩下百分之五不到的军队跑到台湾去了。中国得到的教训是这样: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剥削,就有反抗。帝国主义,不管是日本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或其他帝国主义,都是可以打倒的。国内反动派,如蒋介石,不管多么强大,也都是可以打倒的。这就是中国的历史情况。

现在日本人民有很大的觉悟,发动了很大的反对美帝国主义、反对本国垄断资本的运动。是谁使他们起来的呢?是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的压迫和剥削把他们教育出来的,而不是中国共产党教他们这样做的。我说,日本垄断资本也不是完全赞成美帝国主义占领日本的,有一部分日本垄断资本家不满意这种占领,因为在美帝占领下,日本不仅丧失了殖民地,而且自己也受美国控制。现在不仅日本人民,而且一部分日本垄断资本家也开始反对美帝国主义。

讲到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历史,近十几年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单是非洲,就有三十几个国家独立了。一九五八年前,我很少见到非洲人。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四年,每年经常看到非洲朋友。非洲有一个很大的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风暴。比如埃及,一九

五六年发生了苏伊士运河事件 [4] ,是英、法联军强大些,还是埃及军队强大些?英国、法国那样强大,为什么一打就跑了呢?现在苏伊士运河究竟在埃及人手里,还是在英、法帝国主义手里呢?再看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打了八年仗,法国在战争后期出动了八十万军队,民族解放军只有三四万军队,究竟是阿尔及利亚人民强大些,还是法国帝国主义强大些?再讲讲古巴,是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巴蒂斯塔 [5] 强大些,还是卡斯特罗 [6] 强大些?卡斯特罗军队八十多人从国外乘船回古巴登岸,激战后剩下的十二人,躲在农民家里,后来又起来搞游击战争,他们经过两年多,就取得了胜利。至于对越南反对法国的侵略,对阿尔及利亚反对法国的侵略,我们都是公开支持的,这样岂不要得罪法国政府吗?不,胡志明 [7] 胜利了,本·贝拉 [8] 胜利了,法国却承认了中国。所以说,世界上的事情在发生变化。现在法国人在教训美国人,叫美国接受法国的教训,不要在越南南方打仗了:“我们法国人失败了,你们美国人要打,也要像我们一样失败的。”美国大概会接受法国的教训,已经打了三年打不赢,再打下去也不行,它不走是不行的。你们看吧!三年也好,再长一些时间也好,美国总是要从越南走的。美国从泰国、老挝、菲律宾、南朝鲜、日本等地也都要走的,还有从台湾也是要走的。它走的时间算不准,但一定要走的。所以凡是压迫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总有一天要走的,只要人民团结起来,加强斗争。它走,也可以文明一点走。请它走它不走,怎么办?那就学卡斯特罗的办法,学本·贝拉的办法,学胡志明的办法,也可以学中国的办法。所以,我们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

讲到人民,不是讲反动派,是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压迫、剥削另一个国家的人民的。比如你们在座的亚非各国人民的代表,你们压迫中国人民了吗?你们剥削中国人民了吗?我们没有感觉到。中国人民能压迫你们吗?能剥削你们吗?如果中国政府这么干,那末中国政府就是帝国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了。如果有的中国人不尊重你们,不讲平等,在你们国家捣鬼,那末你们可以把这样的中国人赶走。这就是亚非拉人民团结反对帝国主义的最根本原则。我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兄弟关系,不是老子对儿子的关系。要巩固团结,要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不管什么人,不管是黑人、白人或是黄种人,不管他信什么宗教,是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或佛教,也包括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只要是反对帝国主义的,反对帝国主义走狗的,都应该团结,只不包括帝国主义在这些国家内的走狗。

至于如何打败国内反动派的问题,我认为或者用文的办法,或者用武的办法。有些国家要号召广大人民起来用武力反对反动派,因为反动派手里有武器。这就要按照各国情况,利用适当时机,他要打,我就打。这个方法是从反动派那里学来的。我们就是从蒋介石那里学来的,蒋介石打我,我就打他。他可以打我,难道我就不能打他呀?

有人说,武器是第一,人是第二。我们反过来说,人是第一,武器是第二。武器同机器差不多,都是人手的延长而已。是人拿在武器手里,还是武器拿在人手里?当然是后者,因为武器没有手,哪个武器有手?我打了二十五年仗,包括朝鲜战争三年。我原来是不会打仗的,不知道怎样打,是通过二十五年的战争过程学会打的。我从没有看见过武器有手,只看见人有手,而人用手掌握武器。

我们的“名誉”很不好,美帝国主义者说我们是侵略者。他们说我们侵略了中国,这确实是“侵略”了蒋介石,但那是蒋介石先侵略了我们嘛!又说我们侵略了朝鲜,那是因为美帝国主义打到了鸭绿江边,我们才不得不出兵抗美援朝。还说我们侵略了印度,那是因为印度打进了我国几十公里,它打了好几年,我们才自卫还击。一打就打回了老国境。在几千公里的老国境线,印度人跑光了,没有军队,那我们就撤回来了,撤到帝国主义规定的所谓新国境线——这条线我们是不承认的。我们从这里后退二十公里,设立了缓冲地区。帝国主义者还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原因是我们过去帮助胡志明打法国人,现在又支援越南南方打美国人,我们也支持过本·贝拉打法国人。哪个地方需要支持,我们就支持,因此就“名誉”不好,当了“好战分子”

安哥拉朋友问,建立独立的民族经济要防止哪些幻想和危险?由于安哥拉现在还没有解放,仍要搞武装斗争,你们现在只能搞革命,经济建设只能在根据地搞一些。葡萄牙是不会帮助你们的。美国的帮助是别有用心的。如果说要防止幻想,我想要防止对美国的幻想。至于建设过程中会出现哪些危险,现在很难说。如果要说防止危险,就是防止从帝国主义方面来的危险。至于实际工作犯些错误,那是难免的。哪个政党都要犯错误的,中国共产党就犯过很多错误,犯过重大错误。犯了错误,改正就是了。错误能帮助人头脑清醒。

(1)汪精卫(一八八三——一九四四),浙江山阴(今绍兴)人。一九二五年在广州任国民党政府主席。一九二七年七月在武汉发动反革命武装。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国民党国防委员会副主席,主张对日妥协,是国民党内亲日派首领。一九三八年三月任国民党副总裁,同年十二月公开投降日本帝国主义,后任日本帝国主义扶植的南京傀儡政府主席。

(2)康德皇帝,即爱新觉罗·溥仪(一九〇六——一九六七),北京人,清朝末代皇帝。一九一二年中华民国建立后被追退位。一九二三年在日本帝国主义一手策划下出任伪满洲国“执政”。一九二四年改称“满洲帝国皇帝”,年号康德。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被苏军俘虏,一九五〇年八月被移交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一九五九年十二月被特赦释放。一九六四年后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

(3)南乡三郎,一九五五年出任日中输出入组合理事长。一九五六年曾两次访问中国。一九五八年作为日本通商使节团代表来华参加签订第四次中日贸易协定。

(4)苏伊士运河位于埃及的东北部,是连接地中海和红海的国际通航运河。它处于欧、亚、非三洲交界地带的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一八六九年正式通航后,英、法两国垄断了苏伊士运河公司的绝大部分股份,每年从中获得巨额利润,英国还在运河地区建立了海外最大的军事基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埃及人民为收回苏伊士运河的主权进行了不懈的斗争。一九五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埃及政府宣布将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中国政府及世界许多国家的政府和领导人发表声明,支持埃及的正义行动。同年十月,英、法和以色列发动侵略埃及的战争,妄图重新夺取运河,结果遭到失败。

(5)巴蒂斯塔(一九〇一——一九七三),古巴前总统。执政期间实行独裁统治,使古巴完全从属于美

国。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其政权被卡斯特罗领导的起义军推翻。

(6)菲德尔·卡斯特罗,一九二六年生,一九五九年起任古巴总理。

(7)胡志明(一八九〇——一九六九),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8)本·贝拉,指艾哈迈德·本·贝拉,一九一八年生,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人之一。一九五六年因积极参与组织发动全国反法武装起义,被法国殖民当局监禁。一九五八年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成立时,被缺席推选为第一副总理。一九六二年获释回国,同年九月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成立,任政府总理。一九六三年九月当选第一任总统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一九六四年四月任民族解放阵线总书记。

(9)指麦克马洪线。它是一九一四年三月英国殖民主义者背着中国中央政府代表,同西藏地方当局以秘密换文方式制造的一条非法边界线。该线将位于中印边界东段历来属于中国的九万平方公里土地划归当时英国殖民统治下的印度。中国政府从未批准或承认这条边界线。一九五三年,印度基本上侵占了该线以南的中国领土。

接见日本社会党人士的谈话*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日)

毛泽东主席:欢迎朋友们。对日本朋友,十分欢迎。我们两国人民应当团结,反对共同敌人。在经济上互相帮助,使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文化上也要互相帮助。你们是经济、文化、技术都比较我们发展的国家,所以,恐怕谈不上我们帮助你们。是你们帮助我们的多。

谈到政治上,难道我们在政治上不要互相支援吗?而是互相对立吗?像几十年前那样互相对立吗?那种对立的结果,对你们没有好处,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同时,另外讲一句相反的话:对你们有好处,对我们也有好处。二十年前那种对立,教育了日本人民,也教育了中国人民。

我曾经跟日本朋友谈过。他们说,很对不起,日本皇军侵略了中国。我说:不!没有你们皇军侵略大半个中国,中国人民就不能团结起来对付你们,中国共产党就夺取不了政权。所以,日本皇军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教员,也是你们的教员。结果日本的命运怎么样呢?还不是被美帝控制吗?同样的命运在我们的台、港,在南朝鲜、在菲律宾、在南越、在泰国。美国人的手伸到我们整个西太平洋、东南亚,它这个手伸得太长了。第七舰队是美国最大的舰队,它有十二只航空母舰,第七舰队就占了一半——六只。它还有一个第六舰队在地中海。当一九五八年我们在金门打炮时,美国人慌了,把第三舰队的一部分向东调。美国人控制欧洲,控制加拿大,控制除古巴以外的整个拉丁美洲。现在伸到非洲去了,在刚果打仗。你们怕不怕美国人?

佐佐木:让我代表访问中国的五个团体简单地讲几句话。

毛:好。

佐佐木:感谢主席在百忙中接见我们,并作了有益的谈话。我看到主席很健康,为中国社会主义的跃进,为领导全世界的社会主义事业日夜奋斗,在此向主席表示敬意。

毛:谢谢!

佐佐木:今天听到了毛主席非常宽宏大量的讲话。过去,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害,我们大家感到非常抱歉。

毛:没有什么抱歉。日本军国主义给中国带来了很大的利益,使中国人民夺取了政权。没有你们的皇军,我们不可能夺取政权。这一点,我和你们有不同的意见,我们两个人有矛盾。(众笑,会场活跃)

佐佐木:谢谢。

毛:不要讲过去那一套了。过去那一套也可以说是好事,帮了我们的忙。请看,中国人民夺取了政权。同时,你们的垄断资本、军国

主义也帮了你们的忙。日本人民成百万、成千万地觉醒起来。包括在中国打仗的一部分将军,他们现在变成我们的朋友了。有一千一百多人回到日本,写来了信。除了一个人之外,都对中国友好。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怪的。这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赵安博:叫饭森,现在当法官。

毛:一千一百多人,只有一个人反对中国,同时也是反对日本人民。这件事值得深思,很可以想一想。你(指佐佐木)的话没讲完,请再讲。

佐佐木:毛主席问我们怕不怕美国人。中国已经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现在正在为彻底实现社会主义而工作。而日本,今后才搞革命,才搞社会主义。要使日本革命成功,就必须击败事实上控制日本的政治、军事、经济的美国。因此,我们不仅不怕美国,而且必须同它斗争。

毛:说得好!

佐佐木:这次我们来中国,同周恩来总理、廖承志先生、赵安博先生以及其他中国朋友一起,就日中问题,就围绕日中问题的亚非形势和世界形势,世界的帝国主义、新旧殖民主义等问题,交换了意见,得到了教益,并且找到了许多共同点。我们回国以后,一定要促使日本社会主义的发展,加强日中两国的合作关系。

毛:这个好!

佐佐木:日本社会党和日本的人民群众认为,日本是亚洲的一员,因此,它必须同关系很深的中国保持密切的关系,希望中国把日本当作亚洲的一员,同我们进行合作。

毛:一定,互相合作。整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都反对美帝国主义。欧洲、北美、大洋洲也有许多人反对(美)帝国主义。帝国主义者也反对(美)帝国主义,戴高乐反对美国就是证明。我们现在提出这么一个看法,就是两个中间地带。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是第一个中间地带。欧洲、北美、大洋洲是第二个中间地带。日本的垄断资本也属于第二个中间地带。你们的垄断资本是你们反对的,可是他们也不满意美国。

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公开反对美国。另一部分依靠美国。我看,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一部分人中的许多人也会把骑在头上的美国人赶掉。因为的确日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它敢于跟美国作战,跟英国作战,跟法国作战;曾经轰炸过珍珠港,曾经占领过菲律宾,占领过越南、泰国、缅甸、马来亚、印度尼西亚;曾经打到印度的东部,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夏天蚊子很多,台风很大,没有深入进去,打了败仗。日本军队在那里损失了二十万人。这样一个垄断资本让美帝国主义稳稳地骑往自己的头上,我就不相信。在这里,我不是赞成再轰炸珍珠港,(众笑)也不是赞成占领菲律宾、越南、泰国、缅甸、印度尼西亚、马来亚,当然,我也不赞成再去打朝鲜和中国了。日本完全独立

起来,和整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欧洲的愿意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人们,建立友好关系,解决经济方面的问题,互相往来,建立兄弟关系,岂不好吗?

刚才你说到你们日本要革命,将来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这个话讲得很正确。全世界人民都要走你所讲的这条道路。把帝国主义、垄断资本埋葬到坟墓中去。

还有朋友提问题吗?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商量商量,这是座谈会。你们不是有五个团体吗?

佐佐木:(对日本人说)各团出一个代表讲话吧!

黑田:我与其说是提出问题,勿宁说是谈一谈日本的日中友好运动。

毛:好!

黑田:日中友好运动,开始时只有社会主义者和从事工人运动的人参加。最近,逐渐包括了广大的各阶层人民。这是日中友好运动的变化、特征,也是一个前进,值得注意。从政党来说,过去参加日中友好运动的是革新政党(在日本革新政党包括社会党、共产党),现在保守党中的一部分人也下决心参加日中友好运动了。从国民的阶层来看,过去参加日中友好运动的有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和中小企业者。最近,连垄断资本中的一部分人,也要日中友好,特别是下决心搞日中贸易。

毛:我也知道,是个很大的变化。单是搞中小贸易,不搞大贸易,不和垄断资本搞贸易,意义就不完全,也不算大。

黑田:保守党内和垄断资本中有一部分人也开始搞日中友好和日中贸易,当然也有跟美国走的,因此在保守党和垄断资本内部发生了矛盾和分裂。这是最近的突出的情况。而且,这一部分垄断资本和保守党,不能和我们完全一样,这样要求他们是不可能的。

因此,这里就必须有斗争,那些没有决心向前看的一部分垄断资本家和保守党的背后,有美国的力量。美国在操纵他们。因此,同这部分反动的保守党和反动的垄断资本家进行斗争,实际上也是和美国进行斗争。整个说来,要求恢复日中邦交的运动,成了国民运动。日中友好运动的另一个特点是,日本人民对中国抱有亲近感,有的表现出来,有的潜在着。这样一种感情是促进日中友好,恢复日中邦交的一个很大的力量。日本人对美国没有这种感情,对英国、苏联也没有这种感情,对中国却有特殊的感情。

毛:中国人民也是这样,高兴和日本人民的代表们亲近,关心我们两国的关系。你们可以看到,到中国什么地方都可遇到中国人民对你们是友好的。他们知道时代不同了,情况变化了。中国的情况变了,日本的情况变了,世界的情况变了。昨天我接待了几十位亚洲、非洲的朋友,也在这个地方(指接见的场所)。有十五位非洲的黑人和阿拉伯人,有十五位亚洲朋友,有一位澳洲朋友。今天你们是三十

位朋友,昨天是三十一位。其中有日本朋友,就是他(指西园寺公一)。有两个泰国的代表。这个国家跟我们现在是对立的。这个国家来了两位代表参加平壤的经济讨论会。但是没有印度人。(会场活跃)你们以为印度人都是反对中国人的吗?不是。印度广大的人民同中国广大的人民是互相友好的。我相信,印度的广大人民也是和日本的广大人民友好的。就是他们的政府被帝国主义、修正主义控制,受帝国主义、修正主义的影响很大。有三个国家援助印度以武器来打我们。这就是美国、英国、苏联。你说怪不怪?苏联过去与我们是很好的。自从一九五六年二十大以后,就开始不好了。后来就越来越不好。把在中国的专家一千多人统统撤退。几百个合同统统撕毁。首先公开反对中国共产党。既然你反对,我们就要辩论。他们现在又要求停止公开辩论,那怕停止三个月也好。我们说三天也不行。(众笑)我们说,我们过去打二十五年仗,这里包括国内战争、中日战争二十二年,朝鲜战争三年,一共二十五年。我说,我这个人是不会打仗的,我的职业是教小学生的小学教师。谁人教会我打仗呢?第一个是蒋介石,第二个是日本皇军,第三个是美帝国主义。对这三个教员我们要感谢。打仗,并没有什么奥妙的,我打了二十五年仗,我也没有受过伤。从完全不懂到懂,从不会到学会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在这二十五年中,我们的军队和中国人民死伤总有几百万、几千万。那么,中国人不是越打越少吗?不!你看,现在我们有六亿多人口,太多了。要打文仗,打笔墨官司,公开辩论,是不会死人的。打了几年了,一个人也没有死。我说我们也准备打二十五年。我们请罗马尼亚代表团转告苏联朋友。罗马尼亚代表团就是来作这工作的,要停止公开争论。听说现在罗马尼亚和苏联也打起笔墨官司来了。(笑)

问题就是一个大国要控制许多小国,一个要控制,一个就反控制,等于美国控制日本和东方各国,日本和东方各国势必就要反控制一样。世界上两个大国交朋友,一个美国,一个苏联,企图控制整个世界。我是不赞成的,也许你们赞成,让他们控制吧?(外宾表示不赞成)

细迫:我曾经长期坐过监狱。像我这样善良的好人被关在监狱,对有病的妻子,也不能照料。对这样恶劣的政府,我没有办法像主席那样宽大。这次来中国访问是从神户坐中国的“燎原”号货轮来的。日本的友好团体租了小船,打旗、奏乐来欢送。但日本警察方面的小船也在那里转来转去,采取了另外一种行动。我们来中国后,中国的政府要人和人民一道来欢迎我们。希望日本也能早日成为一个政府和人民能一起欢迎中国朋友的国家。

毛:你们从上海登岸的?

细迫:是的。像日本政府那样的坏政府应当早日打倒,建立一个人民政府,否则就实现不了真正的友好。我不能宽恕欺负我的政府。我年纪大了,想在我的遗嘱里告诉我的孩子,要他们打倒政府。

毛:多大年纪了?

细迫:六十七岁。

毛:比我小嘛!你活到一百岁,所有帝国主义都垮台了。你们恨日本政府、日本的亲美派,跟我们过去恨国民党政府亲美派——蒋介石是一样的。蒋介石是一个什么人物呢?曾经和我们合作过,举行过北伐战争,这是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二七年的事。到一九二七年他就杀共产党,把几百万人的工会、几千万人的农会,一扫而光。蒋介石是第一位教会我们打仗的人,就是指这一次。一打就打了十年。我们从没有军队,发展到有三十万人的军队,结果我们自己犯错误,这不能怪蒋介石,把南方根据地统统失掉,只好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在座的,有我,还有廖承志同志。剩下的军队有多少呢?

从三十万减到二万五千人。我们为什么要感谢日本皇军呢?就是日本皇军来了,我们和日本皇军打,才又和蒋介石合作。二万五千军队,打了八年,我们又发展到一百二十万军队,有一亿人口的根据地。你们说要不要感谢呀!

荒哲夫:我提一个问题。先生刚才说两大国要控制世界。现在,日本有一个奇妙的现象。日本的冲绳和小笠原群岛被美国占领,但在北方,在我居住的北海道的左边有个千岛群岛,被苏联占领了。从我们这方面来说是被占领的。据说,千岛是根据我们没有参加的波茨坦公告划归苏联的。我们长期同苏联交涉,要求归还,但是没有结果。很想听听毛主席对这个问题的想法。

毛:苏联占的地方太多了。在雅尔塔会议上就让外蒙古名义上独立,名义上从中国划出去,实际上就是受苏联控制。外蒙古的领土,比你们千岛的面积要大得多。我们曾经提过把外蒙古归还中国是不是可以,他们说不可以。就是同赫鲁晓夫、布尔加宁提的,一九五四年他们在中国访问的时候。他们又从罗马尼亚划了一块地方,叫做比萨拉比亚。又在德国划了一块地方,就是东部德国的一部分。把那里所有的德国人都赶到西部去了。他们也在波兰划了一块归白俄罗斯。又从德国划了一块归波兰,以补偿从波兰划给白俄罗斯的地方。他们还在芬兰划了一块。凡是能够划过去的,他都要划。有人说,他们还要把中国的新疆、黑龙江划过去。他们在边境增加了兵力。我的意见就是都不要划。苏联领土已经够大了,有二千多万平方公里,而人口只有两亿(你们日本人口有一亿,可是面积只有三十七万平方公里),一百多年前,把贝加尔湖以东,包括伯力、海参崴、勘察加半岛都划过去了。那个账是算不清的。我们还没跟他们算这个账。所以你们那个千岛群岛,对我们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应当还给你们的。

曾我:在三十个人当中,我们这一批人(社会主义研究所代表团)最年青,都是在第一线活动的。我们很想了解革命政党的建党和党风。我们都是社会党的左派。我们同社会党中央的改良主义者、结构改革论者进行斗争。

毛:你们有多少人?曾我:全团十一人。从我们年青人看来,我们觉得社会党的干部、议员行动迟钝。也许因为他们年老。(主席插话:包括我在内了。)我们很想了解中国共产党的干部作风和党风,请讲讲。

毛:这个问题应该说我比较熟悉。我们这一批人参加过一九一一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孙中山领导的,当过兵。从那时和那时以后,我读过十三年书,有六年读的是孔夫子,有七年是读资本主义。干过学生运动,反对过当时的政府。干过群众运动,反对过外国侵略。就是没有准备组织什么党。既不知道马克思,也不知道列宁。因此就没有准备组织什么共产党。我相信过唯心主义,相信过孔夫子,相信过康德的二元论。后来,形势变化了,一九二一年组织了共产党。当时全国有七十个党员,选出十二个代表,在一九二一年开了第一次代表大会,我是代表之一。其中还有两个,一个是周佛海,一个叫陈公博,后来他们都脱离了共产党,参加了汪精卫政权。另一个,后来成了托派。这个人现在住在北京,还活着。我活着,那个托派还活着,第三个活着的就是董必武副主席。其他的都牺牲了,或者是背叛了。从一九二一年组织党到一九二七年北伐,只晓得要革命,但怎么革命,方法、路线、政策,啥也不懂。后来初步懂得,这是在斗争中学会的。比如土地问题吧,我是花了十年功夫研究农村阶级关系。战争嘛,也是花了十年,打了十年仗,才学会战争。党内出右派的时候,我就是左派。党内出“左”倾机会主义时,我就被称为右倾机会主义。啥人也不理我,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我说,有一个菩萨,本来很灵,但被扔到茅坑里去,搞得很臭。后来,在长征中间,我们举行了一次会议,叫遵义会议,我这个臭的菩萨,才开始香了起来。后来,又花了十年时间。从一九三四年到一九四四年,我们又用整风的办法,我们叫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团结——批评——团结”的路线,说服那些犯错误的同志。以后在一九四五年上半年的七次党代会上,终于将党的思想统一起来了。所以我们才能够在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发动进攻时,用四年的工夫把他们打败。

你们的问题是党的作风吗?首先是政策问题——政治方面的政策,军事方面的政策,经济方面的政策,文化方面的政策,组织路线、组织方面的政策。单有简单的口号,没有具体、细致的政策是不行的。

我说我的历史是从不觉悟到觉悟,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从有神论到无神论。如果说我一开始就是马列主义者,那是不正确吆。如果说我什么都懂,也不正确。我今年七十一岁了,有很多东西不懂,每天都在学习。不学习、不调查研究,就没有政策,就没有正确的政策。可见,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很完善,曾相信过唯心论,有神论,而且我打过许多败仗,也犯过不少错误。这些败仗、错误教育了我,别人的错误也教育了我。就是那些整我的人,教育了我。难道要把他们

都抛掉吗?不!我们统统团结了。比如陈绍禹(王明),他还是中央委员,他相信修正主义,住在莫斯科。比如李立三,你们有人会知道,他现在还是中央委员。我们这个党,几朝领袖都是犯错误的。第一代,陈独秀,后来叛变了变成了托派。第二代,向仲发和李立三,是“左”倾机会主义。向仲发叛变,逃跑了。第三代就是陈绍禹,他统治的时间最长——四年,为什么把南方根据地统统失掉,三十万红军变成了二万五千,就是因为他的错误路线。第四代是张闻天,现在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当过驻苏大使,当过外交部副部长,后来搞得不好,相信修正主义。以后就是轮到我了。我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这么四代,那么危险的环境,我们党垮了没有呢?并没有垮。因为人民要革命,党员、干部大多数要革命。有了适合情况的比较,正确的政治方面的政策,军事方面的政策,经济方面的政策,文化方面的政策,组织路线的政策,党就可以前进,可以发展。如果政策不对,不管你的名称叫共产党也好,叫什么党也好,总是要失败的。现在,世界上的共产党有一大批被修正主义领导人控制着。世界上有一百多个共产党,现在分成两种共产党,一种是修正主义共产党,一种是马列主义共产党。他们骂我们是教条主义。我看那些修正主义的共产党还不如你们,你们反对结构改革论,他们赞成结构改革论。我们和他们讲不来,和你们讲得来。

佐佐木:毛主席在百忙之中,对我们进行了有意义的谈话,谢谢。

毛:我讲了多久啊?两个多小时啦。

细迫:谢谢毛主席进行了富于教益的谈话。上次我随铃木茂三郎来时,毛主席说没有看过孙子兵法。日本有一句谚语:“虽读论语,却不知论语之所以然。”由于毛主席贤明,所以虽然没有看过孙子兵法,但是也懂得兵法,我们是无法和毛主席相比的,不过,听了主席的谈话,我想,不读马克思主义的书,也可以从我们周围许多教员那里学习。

毛:特别是美帝国主义和日本的垄断资本是你们的很好的教员,逼你们想问题,开动脑筋。不过马克思主义也要读几本,修正主义的书也要读,唯心论也要读,美国实用主义也要读。不然我们就无法比较。你们如果不读结构改革论的文章和书,你们就不懂结构改革论。什么叫结构?就是上层建筑。上层建筑的第一项,根本的、主要的,就是军队。你要改革它,怎么改革?意大利人发明了这个理论,说要改革结构。意大利有几十万军警,怎么改法?第二个是国会。今天在座的许多人都是国会议员。国会,实际上是政府和垄断资本的代表占大多数。如果你们占了多数,他们会想办法的,什么修改选举法等等,它是有办法的。比如,发签证不发签证,还不是你们的政府管。你们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我们发,他不发。今年八月六日的禁止原子弹、氢弹的大会,有个是不是发签证的问题。并不是向你们发不

发的问题,你们已经来了,还不是发了。我和你们一样,不相信结构改革论,也不相信什么三国条约(5)。全世界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国家的政府都签了字,只有几个国家的政府没有签字。有时候多数是错误的,少数是正确的。四百年前,哥白尼在天文学上说地球是转动的,当时全欧洲人没有一个人相信。意大利的伽利略相信这个天文学,他也是物理学家。结果,和你(指细迫)一样,被关在监狱里。他是怎么出来的呢?签了一个字,说地球是不转动的。他刚出了班房,就说地球还是转动的。你(指细迫)没签字,你比他好。至于你对你的妻子没能照顾,那样的事多得很。我有兄弟三个,有两个被国民党杀死了。我的老婆也被国民党杀死了,我有个妹妹也被国民党杀死了。有个侄儿也被国民党杀死了,有个儿子被美帝国主义炸死在朝鲜。我这个家庭差不多都被消灭完了,可是我没有被消灭,剩下了我一个人。中国家庭被蒋介石消灭的不知有多少,整个家庭被消灭的也有。所以你(指细迫)不要悲伤,要看到前途是光明的。(大家热烈鼓掌)

(1)根据毛泽东的多次指示,在一千〇六十二名日本战犯(共关押一千一百零九人,关押期间死亡四十七人)中,中国政府决定仅对其中部分犯有严重罪行的战犯进行起诉,对次要和一般战犯不予起诉,宽大处理。此后,最高人民检察院先后分三批对关押的一千〇十七名罪行较轻、悔罪较好的日本战犯宣布宽大处理,不予起诉,立即释放回国。至一九六四年,所有日本战犯被刑满释放或提前释放回国。

(2)廖承志,时任中日友好协会会长。

(3)赵安博,时任中日友好协会秘书长。

(4)结构改革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提出的关于和平过渡社会主义的理论。一九五六年十二月意共召开第八次代表大会,陶里亚蒂正式系统地提出“结构改革论”的理论和路线。他指出:结构改革是意大利共产党争取实现的一个积极目标,而这个目标在当前的政治斗争条件下是可以实现的。“结构改革论”的基本内容是:主张不诉诸使用暴力打碎旧的国家机器,通过议会斗争和群众斗争相结合的途径,争取群众大多数的支持,逐步改变国家内部社会力量的对比,使工人阶级及其同盟者进入国家领导机构,建立“新型民主制”,实现工人阶级的领导;主张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使经济关键部门有计划、有步骤地实行国有化,使经济管理部门民主化、经济规划化,实行土地改革,实现耕者有其田和技术进步。通过国家的税收和财政改革,达到限制和打击大垄断资本和大庄园主,为向社会主义过渡准备条件。意共和陶里亚蒂认为,“结构改革”本身并不是社会主义,它只是为向社会主义前进开辟道路。在结构改革过程中,当反对派使用暴力时,无产阶级也要用暴力来对付。“要实现社会主义的完全结构改革,从而解决我国社会内部的根本矛盾,只有在工人阶级及其盟友夺得了政权后才能达到。”“结构改革”不仅是意共的基本路线,也为当时西欧一些国家的共产党所接受。“结构改革论”也是七十年代兴起的“欧洲共产主义”的理论来源之一。

(5)三国条约,指苏美英关于一九六三年八月五日在莫斯科正式签署了《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试验条约》。禁止在大气层、水下和宇宙空间进行核试验。但是并不禁止地下核试验。

关于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的节录*

(一九六三年、一九六四年)

一、关于斯大林问题 ——二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一九六三年九月十三日)

斯大林问题,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大问题,曾经引起了世界各国一切阶级的反响,至今还在议论纷纷。各个不同的阶级,代表各个不同阶级的政党或政治派别,意见不同。估计在本世纪内,这个问题还不可能作出定论。但是,在国际工人阶级和革命人民范围之内,多数人的意见其实是相同的,他们不赞成全盘否定斯大林,而且越来越怀念斯大林。就是在苏联,也是如此。我们同苏共领导人的争论,是同一部分人的争论。我们希望说服这一部分人,以利于推进革命事业。这就是我们写这篇文章的目的。

中国共产党一向认为,赫鲁晓夫同志利用所谓“反对个人迷信”,全盘否定斯大林,是完全错误的,是别有用心的。

中国共产党历来认为,斯大林是有过一些错误的。这些错误,有思想认识的根源,也有社会历史的根源。如果站在正确的立场,采取正确的方法,批判斯大林确实犯过的错误,而不是凭空加给他的所谓错误,是必要的。

斯大林的思想方法,在一些问题上,离开了辩证唯物主义,陷入了形式主义和主观主义,因而有时脱离了实际情况,脱离了群众。他在党内和党外的斗争中,有的时候,有的问题上,混淆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和处理这两类矛盾的不同方法。他领导的肃清反革命的工作,正确地惩办了很多必须惩办的反革命分子,但是也错判了一些好人,在一九三七年和一九三八年,曾经造成过肃反扩大化的错误。

对于斯大林的只占第二位的一些错误方面,应当作为历史教训,使苏联共产党人和各国共产党人引以为戒,不再重犯,或者少犯一些,这也是有益的。正、反两面的历史经验,只要是总结得正确,合乎历史实际,而不加以任何歪曲,对于一切共产党人,都是有益的。

倍倍尔、卢森堡等人在历史上所起的作用,远不能和斯大林相比。斯大林是一个历史时代的无产阶级专政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伟大的领导人,对他的评价,应当更加慎重些。

早在二十年代末期和整个三十年代,随后又在四十年代的初期和中期,以毛泽东同志和刘少奇同志为代表的中国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就在抵制斯大林的某些错误的影响,并且逐步克服了“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路线,终于把中国革命引导到胜利。但是,由于斯大林

的一些错误主张,是被某些中国同志所接受和实行的,中国人自己应当负责,所以我们党进行的反对“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从来只限于批评我们自己的犯了错误的那些同志,而没有把责任推到斯大林身上。我们进行批评的目的,是为了分清是非,接受教训,推进革命事业。对于犯错误的同志,只要改了就好了。如果他们不改,也可以等待他们在实践经验中逐步觉悟过来,只要他们不组织秘密集团,暗中进行破坏活动。我们采取的方法是党内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正常方法,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斗争,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因而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我们认为,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所以应当采取这样的方法来处理。

绝大多数苏联人,不赞成这样谩骂斯大林。他们越来越怀念斯大林。苏共领导人严重地脱离了群众。他们时时刻刻感觉到斯大林的阴魂不散,在威胁着他们,其实是广大人民群众对于全盘否定斯大林表示非常不满意。赫鲁晓夫在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全盘否定斯大林的秘密报告,至今不敢拿出来同苏联人民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人民见面,其原因就在于这个报告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报告,是一个严重脱离群众的报告。

特别值得人们注意的是,苏共领导人在百般咒骂斯大林的同时,却对艾森豪威尔、肯尼迪之流“表示尊重和信任”!咒骂斯大林是“伊凡雷帝式的暴君”、“俄国历史上最大的独裁者”,却恭维艾森豪威尔和肯尼迪都“得到绝大多数美国人民的支持”!咒骂斯大林是“白痴”,却歌颂艾森豪威尔和肯尼迪“明智”!

斯大林做错了事,是能够做自我批评的。例如,他对中国革命曾经出过一些错误的主意,在中国革命胜利以后,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于清党工作中的一些错误,斯大林在一九三九年联共第十八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也是承认了的。

斯大林是在一九五三年逝世的,三年以后,苏共领导在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大反斯大林;八年以后,苏共领导在苏共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又一次大反斯大林,并且搬尸焚尸。

无产阶级政党的领袖,不论是中央委员会委员,还是地方委员会委员,是在阶级斗争中、在群众的革命运动中产生的,是对群众忠心耿耿,同群众有血肉联系的,是善于把群众的意见正确地集中起来和坚持下去的。这样的领袖,是无产阶级的真正代表。这样的领袖,是群众公认的。

我们劝告赫鲁晓夫同志一句诚恳的话,希望你迷途知返,从完全错误的道路,回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道路上来。

二、在战争与和平问题上的两条路线——五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十九日)

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些在战争与和平问题的认识上有错误观点的人,在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反面教育之下,我们相信,有很多人会改变过来。对此,我们寄予很大的希望。

三、苏共领导是当代最大的分裂主义者——七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一九六四年二月四日)

苏共领导的修正主义和分裂主义,是国内资产阶级因素泛滥和增长起来的产物,也是帝国主义政策的产物,特别是美帝国主义的核讹诈政策和“和平演变”政策的产物。

马克思列宁主义是科学,科学是不怕论战的,怕论战的不是科学。

四、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教训节选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四日)

(怎样才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呢?在这个问题上,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总结了中国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践经验,也研究了国际的主要是苏联的正面的和反面的经验,提出了系统的理论和政策,从而丰富了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

毛泽东同志在这方面提出的理论和政策的主要内容是:

第一,必须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对立统一的规律来观察社会主义社会。事物的矛盾规律,即对立统一规律,是唯物辩证法的最根本的规律。这个规律,不论在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们的思想中,都是普遍存在的。矛盾着的对立面又统一又斗争,由此推动事物的运动和变化。社会主义社会也不例外。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存在着两类社会矛盾,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这两类社会矛盾性质完全不同,处理方法也应当不同。正确处理这两类社会矛盾,将使无产阶级专政日益巩固,将使社会主义社会日益巩固和发展。许多人承认对立统一的规律,但是不能应用这个规律去观察和处理社会主义社会的问题。他们不承认社会主义社会有矛盾,不承认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不仅有敌我矛盾,而且有人民内部矛盾,不懂得正确地区别和正确地处理这两类社会矛盾,这样也就不能正确地处理无产阶级专政问题。

第二,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社会主义社会还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单有在经济战线上(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革命,是不够的,并且是不巩固的,必须还有一个政治战线上和一个思想战线上

的彻底的社会主义革命。在政治思想领域内,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斗争,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决。几十年内是不行的,需要一百年到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成功。在时间问题上,与其准备短些,宁可准备长些;在工作问题上,与其看得容易些,宁可看得困难些。这样想,这样做,较为有益,而较少受害。如果对于这种形势认识不足,或者根本不认识,那就要犯绝大的错误。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才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为过渡到共产主义准备条件。

第三,无产阶级专政,是工人阶级领导的,是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工人阶级和在它领导下的人民,对反动阶级、反动派和反抗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分子实行专政。在人民内部是实行民主集中制。我们的这种民主是任何资产阶级国家所不能有的最广大的民主。

第四,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群众路线,放手发动群众,大搞群众运动。“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我们党一切工作的根本路线。必须坚定地相信群众的多数,首先是工农基本群众的多数。要善于同群众商量办事,任何时候也不要离开群众。反对命令主义和恩赐观点。我国人民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创造出来的大鸣、大放、大辩论,是依靠人民群众,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的一种重要的革命斗争形式。

第五,不论在社会主义革命中,或者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都必须解决依靠谁、争取谁、反对谁的问题。无产阶级和它的先锋队必须对社会主义社会做阶级分析,依靠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真正可靠的力量,争取一切可能争取的同盟者,团结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群众,共同对付社会主义的敌人。在农村中,在农业集体化以后,也必须依靠贫农、下中农,才能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才能巩固工农联盟,才能击败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不断地巩固和扩大社会主义阵地。

第六,必须在城市和乡村中普遍地、反复地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在这个不断地教育人的运动中,要善于组织革命的阶级队伍,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正确地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在这个运动中,要向那些敌视社会主义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向那些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那些贪污盗窃分子和蜕化变质分子,进行尖锐的针锋相对的斗争,打败他们对社会主义的进攻,把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改造成为新人。

第七,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任务之一,就是努力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必须在以农业为基础、工业为主导的发展国民经济总方针的指导下,逐步实现工业、农业、科学技术和国防的现代化。必须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步地普遍地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

第八,全民所有制经济,同集体所有制经济的两种形式。从集体

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从两种所有制过渡到单一的全民所有制,需要有一个相当长的发展过程。集体所有制本身也有一个由低级向高级、由小到大的发展过程。中国人民创造的人民公社,就是解决这个过渡问题的一种适宜的组织形式。

第九,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方针。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劳动人民要知识化,知识分子要劳动化。在科学、文化、艺术、教育队伍中,兴无产阶级思想,灭资产阶级思想,也是长期的、激烈的阶级斗争。我们要经过文化革命,经过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的革命实践,建立一支广大的、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队伍。

第十,必须坚持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的制度。我们党和国家的干部是普通劳动者,而不是骑在人民头上的老爷。干部通过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同劳动人民保持最广泛的、经常的、密切的联系。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下一件带根本性的大事,它有助于克服官僚主义,防止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

第十一,绝不要实行对少数人的高薪制度。应当合理地逐步缩小而不应当扩大党、国家、企业、人民公社的工作人员同人民群众之间的个人收入的差距。防止一切工作人员利用职权享受任何特权。

第十二,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武装部队必须永远置于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监督之下,永远保持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军民一致,官兵一致。坚持军官当兵的制度。实行军事民主、政治民主和经济民主。同时,普遍组织和训练民兵,实行全民皆兵的制度。枪杆子要永远掌握在党和人民手里,绝不能让它成为个人野心家的工具。

第十三,人民公安机关必须永远置于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监督之下。在保卫社会主义成果和人民利益的斗争中,要实行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和专门机关相结合的方针,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有反必肃,有错必纠。

第十四,在对外政策方面,必须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反对大国沙文主义和民族利己主义。社会主义阵营是国际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斗争的产物。社会主义阵营不仅属于社会主义各国人民,而且属于国际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必须真正实行“全世界无产阶级者联合起来”和“全世界无产者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的战斗口号,坚决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反共、反人民、反革命的政策,援助全世界被压迫阶级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应当建立在独立自主、完全平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相互支持和相互援助的原则的基础上。每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事业,主要地应当依靠自力更生。如果社会主义国家在对外政策上实行民族利己主义,甚至热衷于同帝国主义合伙瓜分世界,那就是蜕化变质,背叛无产阶

级国际主义。

第十五,作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共产党必须同无产阶级专政一起存在。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最高组织形式。无产阶级的领导作用,就是通过共产党的领导来实现的。在一切部门中,都必须实行党委领导的制度。在无产阶级专政时期,无产阶级政党必须保持和发展它同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的密切联系,保持和发扬它的生气勃勃的革命风格,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本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坚持反对修正主义、反对教条主义和反对一切机会主义的斗争。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

(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

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十五时,中国爆炸了一颗原子弹,成功地进行了第一次核试验。这是中国人民在加强国防力量、反对美帝国主义核讹诈和核威胁政策的斗争中所取得的重大成就。

保护自己,是任何一个主权国家不可剥夺的权利。保卫世界和平,是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共同职责。面临着日益增长的美国的核威胁,中国不能坐视不动。中国进行核试验,发展核武器,是被迫而为的。

中国政府一贯主张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如果这个主张能够实现,中国本来用不着发展核武器。但是,我们的这个主张遭到美帝国主义的顽强抵抗。中国政府早已指出:一九六三年七月美英苏三国在莫斯科签订的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是一个愚弄世界人民的大骗局;这个条约企图巩固三个核大国的垄断地位,而把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的手脚束缚起来;它不仅没有减少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的核威胁,反而加重了这种威胁。美国政府当时就毫不隐讳地声明,签订这个条约,决不意味着美国不进行地下核试验,不使用、生产、储存、输出和扩散核武器。一年多来的事实,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一年多来,美国没有停止过在它已经进行的核试验的基础上生产各种核武器。

美国还精益求精,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进行了几次地下核试验,使它生产的核武器更趋完备。美国的核潜艇进驻日本,直接威胁着日本人民、中国人民和亚洲各国人民。美国正在通过所谓多边核力量把核武器扩散到西德复仇主义者手中,威胁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安全。美国的潜艇,携带着装有核弹头的北极星导弹,出没在台湾海峡、北部湾、地中海、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到处威胁着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一切反抗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的各国人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由于美国暂时不进行大气层核试验的假象,就认为它对世界人民的核讹诈和核威胁不存在了呢?

大家知道,毛泽东主席有一句名言:原子弹是纸老虎。过去我们这样看,现在我们仍然这样看。中国发展核武器,不是由于中国相信核武器的万能,要使用核武器。恰恰相反,中国发展核武器,正是为了打破核大国的核垄断,要消灭核武器。

中国政府忠于马克思列宁主义,忠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我们相信人民。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任何武器。中国的命运决定于中国人民,世界的命运决定于世界各国人民,而不决定于核武器。中国发展核武器,是为了防御,为了保卫中国人民免受美国发动核战争

的威胁。

中国政府郑重宣布,中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

中国人民坚决支持全世界一切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解放斗争。我们深信,各国人民依靠自己的斗争,加上互相支援,是一定可以取得胜利的。中国掌握了核武器,对于斗争中的各国革命人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对于保卫世界和平事业,是一个巨大的贡献。在核武器问题上,中国既不会犯冒险主义的错误,也不会犯投降主义的错误。中国人民是可以依赖的。

中国政府完全理解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要求停止一切核试验的善良愿望。但是,越来越多的国家懂得,核武器越是为美帝国主义及其合伙者所垄断,核战争的危险就越大。他们有,你们没有,他们神气得很。一旦反对他们的人也有了,他们就不那么神气了,核讹诈和核威胁的政策就不那么灵了,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可能性也就增大了。我们衷心希望,核战争将永远不会发生。我们深信,只要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共同努力,坚持斗争,核战争是可以防止的。

中国政府向世界各国政府郑重建议:召开世界各国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问题。作为第一步,各国首脑会议应当达成协议,即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和很快可能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承担义务,保证不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武器国家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武器区使用核武器,彼此也不使用核武器。

如果已经拥有大量核武器的国家连保证不使用核武器这一点也做不到,怎么能够指望还没有核武器的国家相信它们的和平诚意,而不采取可能和必要的防御措施呢?

中国政府将一如既往,尽一切努力,争取通过国际协商,促进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崇高目标的实现。在这一天没有到来之前,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将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加强国防,保卫祖国,保卫世界和平。

我们深信,核武器是人制造的,人一定能消灭核武器。

*静火有言:本篇文章文风尖锐泼辣、客观冷峻而又大气恢宏,语言充满强烈的感情色彩,定是出自毛泽东主席之手。

打破核垄断,消灭核武器*

(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我国成功地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以后,在全世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爱好和平的人民,特别是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革命人民,都欢欣鼓舞,热烈赞扬我国人民的这个重大成就,支持我国人民为反对美帝国主义核讹诈和核威胁而采取的正当措施。

社会主义各国人民、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特别是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革命人民深信,社会主义中国手中的核武器,是保卫世界和平的强大力量。他们把中国人民的这一胜利,看作是他们自己的胜利。

中国的核试验长了全世界革命人民的志气,灭了美帝国主义的威风。在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以后,美国总统约翰逊在不到三小时之内就发表声明加以反对,并且说中国的原子弹意思不大,不足以动摇美国的核霸权;接着,他在十八日的电视演说中再次对中国进行攻击。这一次他却说,“不应该把这件事等闲视之”。美国政府在重大的国际事件上,表现得如此罕见地慌乱,前言不搭后语,正好说明了中国原子弹的爆炸是对美国核霸王的当头一棒。

美帝国主义的核讹诈政策是建立在核垄断的基础之上的。美国的核垄断地位被进一步打破之后,美国的核讹诈政策就吃不开了。中国掌握了核武器,当然使美帝国主义感到万分恼火。他们反对中国进行核试验,掌握核武器,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奇怪的是,一贯敌视中国人民的约翰逊,这一回却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姿态,似乎美国之所以反对中国拥有核武器,并不是由于中国打破了美国的核垄断,而是出于对中国人民利益的关怀。

据约翰逊说,中国的核武器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一个悲剧”,因为中国的“有限的资源”被用来制造核武器,而不能“用来改善中国人民的福利”。

约翰逊的意思无非是说,中国是个穷国,搞不起核武器。帝国主义总是低估人民力量的。从新中国成立的第一天起,它们就一直在嘲笑中国的贫穷和落后,说中国这也搞不成,那也搞不成。似乎中国人民不听凭他们的摆布,不依靠他们的援助和恩赐,就什么也干不了。但是,站起来了的中国人民,是有志气的,是勇敢勤劳的。我们深深地懂得,如果不能有效地抵抗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的一切资源,就都不过是帝国主义的囊中物;我们的和平劳动,就毫无保障。正是美帝国主义的核讹诈和核威胁,迫使中国人民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终于克服了重重困难,取得了抵制美国核威胁的手段。中国实现了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如果说是什么悲剧的话,不是别人的悲剧,而是美帝国主义的悲剧:它要使中国人民沦为核奴隶的迷梦破灭了,它的核

垄断地位从根本上动摇了。

约翰逊还装出十分关心中国安全的样子,说什么中国有了核武器,“只会增加中国人民的不安全感”。

这是怎么回事呢?谁都知道,长期以来,美帝国主义一直对中国人民进行核威胁,甚至把核武器摆到中国的大门口。配备着核武器的美国第七舰队在中国沿海晃来晃去,美国在中国周围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核基地,美国军政头目嚣张跋扈地扬言要向中国扔核弹。照约翰逊的说法,美国的核威胁能够增加中国人民的安全感,而中国人民拥有对付美国核威胁的核武器,反倒会增加中国人民的不安全感,这真是奇怪的逻辑!按照这种逻辑,中国人民要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应当彻底解除武装,托庇于美国的“核保护伞”之下,除此别无出路。

老实告诉你,约翰逊先生,中国在没有核武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慑服于你们的核威胁。中国现在有了核武器,固然可以增强我国的国防力量,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安全感建筑在核武器上。中国有比原子弹更强大的东西,这就是: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光荣的伟大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高度觉悟和坚强团结的六亿五千万人民,和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依靠这些,我们就能战胜任何强大的敌人。

约翰逊不仅断定中国的核试验对中国人民没有好处,而且“对和平事业没有帮助”。

照约翰逊说来,似乎只有在核大国的把持和垄断下,才能保持世界和平;一旦中国有了核武器,打破了核大国的垄断,天下就要出乱子。但是谁都知道,美国发展核武器,是为了发动侵略、称霸世界;中国发展核武器,是为了保卫自己、维护和平。为什么侵略成性的美帝国主义有了核武器,倒是和平的“福音”,而爱好和平的社会主义中国有了核武器,却成为人类的“灾难”?美国为了推行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拼命发展核武器,已经二十年了,进行过几百次的核试验。为什么你们这种疯狂的核军备竞赛,就是对和平事业有帮助的,而中国为了自卫进行核试验,就是对和平事业没有帮助的呢?真是颠倒是非,岂有此理!

约翰逊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只应该美国有核武器,中国不应该有核武器。这真是一脸恶霸相,十足流氓腔。

老实说,中国并不醉心于拥有核武器。只要美帝国主义不搞核武器,中国也不搞;可是,只要美帝国主义手中还有核弹,中国就非有不可。不管约翰逊欺骗也好,恫吓也好,污蔑也好,都改变不了中国人民的这个主张。

当然,中国手里的核武器同美帝国主义手里的核武器,有着本质的不同。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我们一向是根据中国人民的利益、社会主义阵营的利益、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民族解放运动的利益、世界革命人民的利益和世界和平的利益来确定我们的外交政策

的。有了核武器之后,我们仍将一如既往,奉行和平外交政策。我们既不会用这个东西去吓唬别人,进行任何冒险;也不会把它当作参加“核俱乐部”的入场券,做任何损害世界人民革命利益和世界和平利益的事情。新中国成立以来十五年的历史,证明了在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支持各国人民革命运动、保卫世界和平的斗争中,社会主义的中国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约翰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说中国要以自己“少量的核力量”来同美国的“强大的(核)武库作交易”。总统先生,你完全想错了。中国发展核武器,并不是想以此作为资本来同你们讨价还价,做一笔什么买卖,而是要打破你们的核垄断,进而消灭核武器,以便永远消除笼罩着人类的核战争危险。这一点在中国政府十月十六日的声明中是说得明明白白的。

中国在核武器问题上的立场是一贯的。过去,当中国没有核武器的时候,我们主张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现在,中国有了核武器,我们还是这样主张。在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以后,中国政府立即郑重声明,中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中国政府的这个立场,最鲜明不过地说明了中国发展核武器完全是为了自卫,为了抵抗美国的核威胁,归根到底,是为了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

中国政府还郑重建议:召开世界各国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问题。作为第一步,各国首脑会议应当达成协议,即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和很快可能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承担义务,保证不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武器区使用核武器,彼此也不使用核武器。

中国政府的关于首先达成不使用核武器的协议的具体建议是现实的,是合情合理的,是简单易行而不牵涉到监督问题的。如果有关国家都愿意承担这个义务,就可以立即减少发生核战争的危险。这就向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最终目标迈开了重大的第一步。在这之后,可以讨论停止一切核试验,禁止输出、输入、扩散、生产、贮存和销毁核武器问题。显然,美国政府如果还有一点和平的意愿,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建议。

约翰逊在他的声明和电视演说中,避开中国政府的建议,而夸夸其谈,说什么要中国参加三国禁止部分核试验条约;要通过核查的协议来结束一切种类的核试验;要争取避免核扩散;要其他无核国家接受美国“核保护伞”的庇护。约翰逊提出这么一大套东西,拿腊斯克攻击中国的话来说,不过是一种烟幕,用来掩饰美国不敢承担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顽固而又虚弱的立场。

三国条约的作用,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检验,早就真相大白了。它是巩固美国核垄断地位的骗局。早在三国条约签订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上当。现在我们有了打破美国核垄断的手段,还能指望我们会自

己钻进这个圈套吗?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约翰逊好像十分热心于防止核扩散。事实上,真正在搞核扩散的不是别人,正是美国自己。约翰逊政府正在积极推行所谓多边核力量计划,把核武器交给北大西洋集团国家,特别是西德复仇主义者的手中。美国的这种做法,既是为了准备核战争,也是为了加强对它的盟国的核控制。为了反对美国的核威胁,为了反对美国在它的侵略集团中间扩散核武器,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爱好和平的国家响应和支持中国政府的主张和建议。美国核垄断的局面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这对于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是大有好处的。防止核战争、禁止核武器的希望,绝不在于巩固美国的核垄断,而在于打破这种核垄断。把美国核垄断的地位打破得越彻底,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事物发展的辩证法就是这样的。

核武器不是上帝造出来的。既然人类能够制造核武器,也就一定能够消灭核武器。我们深信,通过各国人民的联合斗争,核战争是能够防止的,核武器是可以禁止的。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人民要团结起来,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人民要团结起来,全世界人民要团结起来,为彻底粉碎美帝国主义的核讹诈和核威胁,为争取实现全面、彻底、干净、坚决地禁止和销毁核武器的崇高目标而奋斗到底!

中国的大跃进*

(一九六三年九月、一九六四年十二月)

我国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共计一百零五年时间,全世界几乎一切大中小帝国主义国家都侵略过我国,都打过我们,除了最后一次,即抗日战争,由于国内外各种原因以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告终以外,没有一次战争不是以我国失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而告终。其原因:一是社会制度腐败,二是经济技术落后。现在,我国社会制度变了,第一个原因基本解决了;但还没有彻底解决,社会还存在着阶级斗争。第二个原因也已开始有了一些改变,但要彻底改变,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如果不在今后几十年内,争取彻底改变我国经济和技术远远落后于帝国主义国家的状态,挨打是不可避免的。当然,帝国主义现在是处在衰落时代,我国,社会主义阵营,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都是处于上升的时代,世界性的战争有可能避免。这里存在着战争可以避免和战争不可避免这样两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应当以有可能挨打为出发点来部署我们的工作,力求在一个不太长久的时间内改变我国社会经济、技术方面的落后状态,否则我们就要犯错误。

(一九六三年九月)

我们不能走世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我们必须打破常规,尽量采用先进技术,在一个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我们所说的大跃进,就是这个意思。难道这是做不到的吗?是吹牛皮、放大炮吗?不,是做得到的。既不是吹牛皮,也不是放大炮。只要看我们的历史就可以知道了。我们不是在我们的国家里把貌似强大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从基本上打倒了吗?我们不是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基地上经过十五年的努力,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方面,也达到了可观的水平吗?我们不是也爆炸了一颗原子弹吗?过去西方人加给我们的所谓东方病夫的称号,现在不是抛掉了吗?为什么西方资产阶级能够做到的事,东方无产阶级就不能够做到呢?中国大革命家,我们的先辈孙中山先生,在本世纪初期就说过,中国将要出现一个大跃进。他的这种预见,必将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实现。这是一种必然趋势,是任何反动势力所阻挡不了的。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十三日)

同斯诺 11 的谈话关于越南战争*

(一九六五年一月九日)

斯诺:我来这里见主席之前曾看了主席的军事著作,联系南越军事专家的说法,是不是可以说,现在南越战争已经进入到运动战阶段,像中国的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那样?

毛泽东:我们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是全国解放战争,从一九四六年起,那时蒋介石有几百万军队,我们的军队也有一百多万。从规模上说,现在南越战争还没有那么大。你可以劝劝美国政府,何必这么搞?它一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人就学会打仗。但是,叫它走,它又不走。就说吴庭艳吧,我和胡志明都认为他还不错,应该帮他维持几年。可是美国将军认为吴庭艳很讨厌,把他干掉,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斯:当然现在南越解放军的人力不如中国的八路军和后来的解放军,但是西贡也没有蒋介石那么多的军队。

毛:没有那么多,也不懂得打仗,比蒋介石更差。

斯:是不是可以认为,南越有足够的力量能单独克服外来的干涉和反对当地反动派?

毛:我看是可以的,至少比我们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候的条件好。我们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没有外国直接干涉。现在南越的好处就是有两万名美国人在那里,这就能教育大部分的人民和军队里的战士以及部分军官。现在反对美国军队的那些人,并不全是解放军,吴庭艳也不赞成美国,现政府军队中也有些人不赞成美国。

斯:很明显。

毛:他们吵得厉害。

斯:有可能使南越军队的一部分人参加越共?

毛:是的,像傅作义一样,像新疆的陶峙岳和湖南的程潜、陈明仁一样。

斯:从我前次来中国后,国际形势有了很大变化,非洲觉醒了。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说,当前的主要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亚非拉的新兴力量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是否比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更为重要?

毛:你说呢?我也不大清楚,我又没有到处走。你到处走,是怎么想的?我想请你当教员,把国际情况讲一讲。

斯:我相信主席可以回答,我无法回答,或者只好等主席的下一本书了。从主席的著作中可以看到,主席特别重视的那些事件,从这里是否可以认为帝国主义和亚非拉的新兴力量的矛盾是主要矛盾?

毛:我看美国总统也是这么说的。前任总统多次说,美国、加拿

大、西欧问题比较少,问题严重的是地球的南半部。肯尼迪多次讲话都讲这个问题。他提出特种战争、局部战争,就是对付这个的。有消息说,他也看我写的军事文章,这可能是真的。当阿尔及利亚问题不得解决的时候,阿尔及利亚人问我,我的著作他们利用,法国人也利用,怎么办?说这话的是当时的总理阿巴斯,他访问过中国。我说,怎么利用?我根据中国的经验写的书,只能适用于人民的战争,不适用于反人民的战争。蒋介石也研究我们的材料,我们的许多材料在战争中被蒋介石得到,但是无法挽救其失败。法国人也没有因为看我的书而挽救其失败。现在我们也研究美国的军事著作。美国驻南越大使、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泰勒写了一本书,叫《不定音的号角》。看他那本书的意思,他是不大赞成核武器的。他说,在朝鲜战争中没用过,在中国解放战争中没用过,他怀疑以后的战争能够用这种东西制胜。他要争陆军的人数和用费,但是同时说也要造核武器,二者平行发展。他说陆军是需要的,要保持八十至九十万人。陆军要坚持陆军的人数,空军要多搞飞机、多搞核武器,海军有海军的主张。他代表陆军,要争取陆军的优先权。现在他又得到在南越实验的机会。他是去年六月去南越的,还不到一年,不如在朝鲜呆得久。他会取得经验的。我已经看到美国军队怎么对付南越游击战争的条例,无非是讲南越游击战争的许多长处和许多缺点,然后说消灭游击队是有希望的。

斯:美国人的弱点不是军事上的,而是政治上的。

毛:可能是。就是南越政府不得人心,无论吴庭艳政府也好,当今政府也好,都是脱离群众的。帮助这种不得人心的政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仅我讲的话他们不听,你讲的话他们照样也不听。

斯:过去没有听我的话,所以我认为他们才有那么多的失败。现在可以看到亚非拉同发达国家在军事、经济方面的距离越来越大,同时,新殖民主义的所作所为使距离更大了。这是不是主要矛盾?所以法国的政策有改变,是不是不仅为了抵抗美国,还为了适应这个主要矛盾?

毛:我也同法国人讲过。在同法国议员代表团谈话时,我问他们第三世界究竟包不包括法国,他们说不包括。现在发达国家为一方,不发达国家为一方。所谓发达国家就不那么一致,而且从来没有一致过。例如发达的英、法、德、意、日之间,就发生两次世界大战,这还不是发达国家和发达国家打吗?其目的是争所谓不发达的国家。它们为什么要打,是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吗?你没有参加这个战争,你们前任总统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现任总统也参加了。

斯:那时我在俄国当战地记者。

毛:呆了多久?

斯:两年半。战争结束后,在英国、法国呆过。我从未打死过人,我倒有几次几乎被打死。

毛:那么危险!也跑到前线去?

斯:战地记者是战争的附属品。在俄国我没到过前线,在德国、法国到前线去过,打断大林格勒时去过斯大林格勒。

毛:打前还是打后?

斯:希特勒- 10 军队投降时去的。

毛:那时希特勒可了不起,差不多占领了整个欧洲。除了莫斯科、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一线以东之外,整个欧洲几乎都被他占领了,但是英国不包括在内。他还占领了北非洲。希特勒犯了错误,如果敦刻尔克- 之后他的军队跟着进去,英国也毫无办法。这是一位英国首相- 在日内瓦告诉我们周恩来总理的。那时英国根本没有兵了,到处没有设防,可是就是因为有英吉利海峡,德国不敢过去。

斯:希特勒急于打俄国。关于中美关系改善有没有希望?

毛:我看有希望,不过需要时间。也许我这辈子没有希望了,我快见上帝了,也许你们有希望。按照辩证法,生命总是有限的。

斯:我看主席的身体很健康。

毛:我准备了好多次了,就是不死,有什么办法!多少次好像快死了,包括你说的战争中的危险,把我身边的卫士炸死,血溅到我身上,可是炸弹就是没打到我。

斯:在延安时?

毛:好多次。在长征路上也有一次,过了大渡河,遇上飞机轰炸,把我的卫士长炸死,这次血倒没有溅到我身上。

过去我当过小学教员,你是知道的,不仅没有想到打仗,也没有想到搞共产党,同你差不多,是个民主人士。后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搞起共产党来了。总之,这不以我们这些人的意志为转移。中国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开始还有军阀的压迫,这是事实。

斯:客观条件使革命变成不可避免的,现在没有这种条件了。现在中国条件不同了,下一代将怎样?

毛:我也不知道,那是下一代的事。谁知道下一代干些什么事,无非是几种可能:一是把革命继续发展;一是否定革命,干坏事,跟帝国主义讲和,把蒋介石接到大陆上来,同国内百分之几的反革命站在一起,这就叫反革命。你问我的意见,我当然不希望出现反革命。将来的事由将来的人决定。从长远来看,将来的人要比我们聪明,如同资本主义时代的人比封建时代的人要聪明、要好一样。美国没有封建主义,可是欧洲是有的。

斯:美国不能说完全没有封建主义,南北战争- 1 的原因之一就是反封建。

毛:就是为了争劳动力,所谓解放黑奴就是开放劳动力市场。

斯:美国南方封建主统治时间虽然不长,但封建主义思想影响是很深的。

毛:现在南方还比较落后一些。

斯:主席还是认为原子弹是纸老虎吗?

毛:我不过讲讲而已,真打起来会死人的。但是最后它是要被消灭的,那时就变成纸老虎了,它没有了嘛!

斯:主席一定会听到有人说,主席认为如果发生一场核战争,其他一些国家的人全部消灭,中国还留下几亿人口。

毛:你说怎么样?

斯:实际上已由主席间接回答了,在中国同苏联的论战文章里也提到了。

毛:怎么回答的,我也忘了。

斯:我恐怕也忘了,不过我记得有一篇文章里说到,这是撒谎,是硬把这些话加到主席身上的。

毛:怎么说的?

斯:说如果发生核战争,中国还会留下几亿人口。这是一位南斯拉夫人在五十年代后半期访问中国时,主席向他说的。

毛:我记不起来了,可能我说过。我记得说的是,我们是不要打仗的,我们没有原子弹,如果别的国家要打,全世界可能遭殃。遭殃无非是要死人,死多少,谁也不知道,总要死一些。我不只是说中国。我就不相信原子弹能把全人类毁灭,什么都毁灭了,找不到任何政府谈和了。这是同尼赫鲁在北京的一次谈话里谈到的。他说他是印度原子能委员会主任,他知道原子武器的厉害。我说可能不是如他所说,核战争后会找不到任何政府谈和。这个政府倒下去了,那个政府又会起来,总会有人起来的。我没有说过全世界都会毁灭。听说你们有个电影叫《在海滩上》。

斯:那是假想小说,说全人类毁灭了。

毛:这怎么得了啊!赫鲁晓夫说,他手里有一种弹,一种什么死光,可把整个人类、动物、植物统统消灭光,后来又说没有讲过,几次否认。我不否认我说过的话,你不要替我否认这个所谓谣言。

斯:我的书里也说主席也可能这么说的,目的是看看对方的反映怎样。

毛:这是因为有一位大国政治家说,那时将找不到任何政府了,我反驳他的意见。

斯:就是在这样情况下第一次提的?

毛:是的。这是一九五四年十月的事。美国人说什么原子弹毁灭性严重,赫鲁晓夫也说得很神气,他们都超过我,我比他们落后了。是不是这样?相当落后。最近看见报道说许多美国专家访问比基尼岛,他们登陆后看到老鼠照样在跑来跑去,鱼照样在湖里游来游去,井水还能喝,植物茂盛,鸟类很多,专家在进岛时要开辟道路,砍掉树木。这是在这个岛经历过十二年的核武器爆炸试验,隔了六年

再去的。爆炸之后大概有一两年生物是倒霉的,然后又生长起来。为什么老鼠根本不受影响,没有毁灭?因为它们钻到洞里去了。植物为什么那么多,不受影响?大概死了不少,剩下一点又生长起来,经过几年又大大发展起来。

斯:我看过一部电影,在氢弹爆炸不久,生物都死光了,海龟跑到岸上去下蛋,但是不生小海龟。

毛:过几年可能又会生的。对人类是不是也这样,就不知道了。

斯:甲虫生命力最强。

毛:总之,对那地方的鸟、树、海龟说来,原子弹不过是纸老虎。可能人类要比它们脆弱一点。

斯:人对自己制造的毒素更易受灾。蚂蚁认为自己统治世界,它是世界之主。

毛:什么人在蚂蚁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蚂蚁还是比较大的动物。细菌是在做人所不能做的事。全世界只有这么多的人,三十多亿。但是据土壤学家告诉我,每亩地里含有细菌四百公斤。没有细菌不能造成土壤,也不能生长植物。所以不要看它那么小,什么人的身体里它都能钻进去,不管你是总统也好,新闻记者也好,它可厉害了。

斯:细菌根本看不见的。

毛:人离开它是不能生活的,不知人体中有多少细菌,医学上说,有大肠杆菌,口腔里有真菌,没有它对人很不利。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可以有一致的意见。美国专家在比基尼岛的调查是很好的材料,我们把这个材料印发给人大代表看了。

斯:这是公开报告?

毛:不是,是一个中国人引用美国专家材料写的一篇通讯,那篇通讯登在香港的《新闻天地》上。

斯:虽然如此,主席并不是认为核战争是件好事?

毛:对。根本不要打核战争,要打就用常规武器打。

斯:看来亚非拉地区越来越近代化,革命越来越发展。

毛:可能。

斯:亚非拉国家的革命是不是可以在没有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情况下完成?

毛:完成就难说了,可能要相当长的时间。

斯:关于印尼退出联合国问题,中国表示支持。这是否会为其他国家退出联合国开创先例?

毛:开先例的是美国。美国不让中国进入联合国,提出要三分之二多数票通过才能进入。中国没有进入联合国,不是也很好吗?印尼退出联合国,也是它觉得参加联合国没有什么好处。

斯:能不能说中国不想进入联合国?

毛:不能。如果联合国三分之二的国家要我们进去,而我们不进

去,不是要说我们是民族主义者了吗?但我们要联合国撤销中国是侵略者的诬蔑,同时要指出美国是侵略者,你看这个理由行吗?中国作为一个侵略国家怎么能进联合国?说美国是侵略者,它不会同意的。现在我们还不想进去,美国也不愿意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了,美国会感到碍手碍脚。在这点上,双方是有一定的共同之处的。现在还是让蒋委员长留在联合国里代表中国吧!这些话你可不要报道,我们还没有公布过。

斯:是不是可能有一个没有美国的联合国?

毛:亚非会议就没有美国参加。

斯:还有新兴力量运动会

毛:中国很大,自己要办的事很多,也很忙。中国也是一个“联合国”。我们这个“联合国”接待你,那个联合国还没有接待过你吧?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中国?

斯:再过几天就走。这次我回去,约翰逊可能找人让我去见他一次。你有什么口信要捎给他吗?

毛:没有。

斯:我也可以把这句话捎给他。

西方有些“毛学”专家,互相展开争辩,观点各有不同。我不久前在日内瓦参加了一次“北京问题专家”的会,会上辩论的一个问题是,《矛盾论》是不是对马列主义作出了新的贡献?

毛:是一些什么人?出版商吗?

斯:主要是大学教授,俄文、中文专家。辩论中提出的一个问题是,《矛盾论》是不是真的在一九三七年写的,是不是在《辩证唯物主义》小册子之前写的。

毛:是一九三七年写的。当时大家都去前线打日本了。

斯:当时有时间做研究工作?

毛:那时抗日军政大学要我去讲一讲哲学。

斯:《矛盾论》是讲演的一部分?

毛:就是。他们强迫我去讲课,我没有办法。这是写的讲义的一部分。花了几个星期,搜集了些材料,主要是总结中国革命的经验,每天晚上写,白天睡觉。讲课只讲了两个钟头。我讲课的时候,不准他们看书,也不准他们做笔记,我把讲义的大意讲了一下。

斯:是在写《辩证唯物主义》小册子以前几年?

毛:我不记得写过那样一本小册子。其实,《矛盾论》不如《实践论》那篇文章好。《实践论》是讲认识过程,说明人的认识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向什么地方去。

斯:这两篇文章是同时写的吧?

毛:先后不久。

斯:是一九三八、一九三九年吗?

毛:不是一九三八年,三八年忙起来了,是一九三七年。

斯:现在我可以告诉那些教授们,主席自己是怎么讲的。教授们在进行学术性辩论时,可能还坚持他们的看法。主席看过黑格尔的文章吗?

毛:看过一些,还有费尔巴哈的。海克尔写的一本书里头有相当丰富的材料,他不承认他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实际上是唯物主义者。

斯:什么时候读的?

毛:那很久了,是打游击战争的时候。

斯:主席一面搞革命,一面给许多教授提供了职业,现在可能很多人成为“毛学”专家。

毛:中国战国时期有一个人写了一部著作,叫《老子》,后来注解《老子》的在一百家以上。现在我的这些东西,甚至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东西,在一千年以后看来可能是可笑的了。

斯:一千年是很长的时间。

毛:今后的一千年比过去的一千年可能变化大。

斯:深刻的技术革命,征服宇宙空间。但我相信主席著作的影响将远远超出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

毛:你可能讲得过分了,我自己都不相信。

斯: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人物像主席经历过这么多的变革,从开始作为一个学生,到参加革命,到革命完成,并成为历史学家、哲学家。

毛:我不能驳你,也不可能赞成。这要看后人、看几十年后怎么看了。在一些人看来,我是坏人是定了的。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各国反动派不赞成我,包括蒋介石不赞成我。他不赞成我,我也不赞成他。这就要发生争论,有时要写文章,有时要动武。

斯:现在中国强调在青年中保持革命精神。重要的是否在于给类似国家树立榜样,促进其他国家革命,以使中国革命得到最后的安全?

毛:青年们没有见过地主剥削、资本家剥削,也没有打过仗,没有看见过什么是帝国主义。就是现在二十几岁的人,当时也只有十岁左右,对旧社会什么也不知道。所以由他们的父母、老年人讲一讲过去,很有必要,不然不知道过去那段历史。你刚才说的最后这一点,很难讲。你讲有什么安全?现在不是在说裁军吗?究竟哪一年裁军了?不是讲普遍、彻底裁军吗?过去苏联讲,现在美国也讲,我们也赞成过普遍裁军。事实上,现在是普遍、彻底扩军。嘴里说普遍裁军,实际上普遍扩军。

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就是这样,现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每个国家都要有自己的原子弹。

毛:就是不许可中国有原子弹,我们也不希望自己有那么多原子弹,要那么多干什么?稍微有一点也好,做些科学实验。

斯:主席曾经说过,在江西打倒土豪劣绅时,他们说苏维埃先生是个很坏的家伙。而且在中国整个革命发展过程中,西方都在讲社会主义先生制造很多麻烦,现在又归结于中国的原子弹。

毛:这证明我的“名誉”不好,中国政府、中国党的“名誉”都不大好。他们为什么要反对中国,搞反华高潮?我们还措手不及,突然肯尼迪不见了。越南人民还措手不及,吴庭艳不见了。再一个措手不及,赫鲁晓夫下台了,真是天晓得,而且搞得那么彻底,他的书、照片一概收起来了。

斯:好多欧洲的党批评苏联党用这种办法把赫鲁晓夫搞下台。

毛:我们这里赫鲁晓夫的照片没有多少,书店里照样有赫鲁晓夫的书。世界没有赫鲁晓夫还行!赫鲁晓夫阴魂不散,他这种人总是有的。

斯:现在的苏共新领导能不能说是三七开,七分是对的?

毛:苏共现在的领导?这很难说,我不讲这个话。外面讲他们要搞没有赫鲁晓夫的赫鲁晓夫主义。

斯:赫鲁晓夫下台后,中苏关系有什么改进?

毛:可能有点,但是不多,使我们丧失了一个写文章批评的对象。

斯:在俄国有人说中国有个人迷信。

毛:恐怕有一点。据说斯大林是有的,赫鲁晓夫一点也没有,中国人是有的。这也有点道理。赫鲁晓夫倒台了,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个人迷信。

斯:我认为我能认识你,是极大的荣幸,也为我个人带来许多好处,我也希望我曾把你的思想转告别人。我真心觉得你的成就是伟大的,当然不是一切都是好的,但总之做了许多伟大的事情。感到遗憾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中美两国、两国人民被分开了。

毛:由于历史的原因,两国是会接近起来的。要等候,总会有这么一天。

斯:我不认为中美之间会发生大战。

毛:这也可能你是对的。中国这个地方,美国军队来可以,不来也可以。来了没有什么很大的搞头,我们不会让美国军队得到好处。因为这点,也许他们就不来了。我们不会打到美国去,这我已经说了,你们可以放心。

斯:美国常说,南越战争要扩大到北方。

毛:最近腊斯克纠正了他的说法,说他没有讲过这种话。

斯:当然,我认为美国政府不会听我的话。美国有一位议员叫丘奇,他现在提出对美国干涉别国的政策要进行一次大辩论。他是约翰逊的好朋友。美国统治者不了解主席,我本人恐怕也不了解。

毛:怎么不了解?我们不会打出去,只有美国打进来,我们才打。这点有历史作证。我国忙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打出去是犯罪

的,为什么要打出去?南越根本不需要我们去,他们自己可以对付。

斯:打南越战争的美国人在说,如果美国撤出南越,中国将占领整个东南亚。

毛:怎么占领法?我们的军队去占领,还是当地人民去占领?中国人还是占领中国。

斯:中国在南越有没有军队?

毛:没有。

斯:腊斯克说,如果中国和北越放弃在东南亚的侵略政策,美国就撤出南越。

毛:我们没有什么侵略政策可以放弃,我们没有侵略。可是中国支持革命,不支持不行。哪里发生革命,我们就发表声明支持,并开些大会声援。帝国主义讨厌的就是这个。我们喜欢说空话,放空炮,但不出兵。放空炮,就叫侵略?出了兵的,反而不叫侵略?

斯:过去说中国受俄国支持,现在说南越受中国支持。

毛:中国内战取得胜利,主要是靠美国的武器,这证明没有什么外国正面的支持。实际上,南越是从美国取得武器。去年以来,他们不仅能取得武器,还补充兵力,经常俘虏南越伪军。这同过去我们兵源之一是蒋介石的军队一样,他们是受过训练的,是被抓来强迫当兵的,一经俘虏就能参加我军作战。

斯:为什么?

毛:他们是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去当兵的,他们不喜欢国民党。

斯:还有一点,中共和全国老百姓是一致的。

毛:被国民党抓去当兵的是贫苦农民。我们的办法是,花几天工夫开诉苦大会、祭灵大会,谁家有人被国民党害死,就把死者的名字写在纸上祭灵。这样解决问题后,他们就参加了我们的军队,换上一顶帽子。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戴我们的帽子呢?因为他们怕打死了以后,被人错认为国民党的兵。从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认出来他们是我们的人了。

斯:在很大程度上,南越就是这种情况。

毛:哪里有压迫,不革命就不行。社会主义革命就是这样。资产阶级也是在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要反对封建主义。美国没有封建制度,有殖民主义——英国,等美国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它就要反对英国。世界上的人,不受压迫谁起来革命?美国发生独立战争,就是因为受英国的压迫。美国独立战争差不多有二百年了吧?

斯:美国独立战争时有很多革命家,提出的口号同后来法国大革命提出的口号一样。那时美国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共和国。当时欧洲国家对美国的看法同今天美国对中国的看法一样。

毛:华盛顿的“名誉”不好,我们可以追认他为“共产党”。

斯:中共会把他看成是个反动的人,所以不会让他参加党。

毛:不能参加共产党是一件事,那时还没有共产党,华盛顿所起的革命作用,我们应当承认,他当时起了很先进的作用,是很进步的。还有林肯也一样。

斯:林肯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也是伟大的人。他是一个人道主义者。希望在我走之前,请主席向美国人民说几句话,美国人民对中国是有好感的。

毛:祝他们进步。如果我祝他们获得解放,他们有些人可能不大赞成。我就祝那些认识到自己还没有解放的、生活上有困难的人获得解放。

斯:主席的话非常好,特别是同前面的话联系起来,就是中国不会打出去,中国在忙于自己的事。我本人看到了这一点。

毛:美国人需要再解放,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不是从英国的统治下解放,而是从垄断资本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斯:主席能否给美国总统也提些建议?

毛:这不好提。美国人的手伸到全世界,我们早已提过要他们收回去一点,他们照例不听。

斯:美国军队差不多有一半在外国。看样子,好多在外国的美国军队变成了当地人民的人质。

毛:要走不好,不走也不好,这使美国政府处于困难的境地。要美国撤兵困难,不撤也困难。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它就要派兵,就这么调来调去。有的时候我们故意这么一叫,例如打金门几炮,就因为我们打那么几炮,它觉得第七舰队不够了,把第六舰队开过来一部分,把旧金山的海军也开一部分过来。我们又不打炮了,美国军队来了没事干,又要开回去。所以美国军队是可以调动的,叫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有点像蒋介石的军队,叫它怎样就怎样。

斯:美国军队总要有点事干才行。

毛:有事干的。美国垄断资本就要到有些地方去帮反动派的忙,叫它不帮不行,一定要帮,最后它一定要走,像帮助蒋介石一样。过去上海、青岛、天津、唐山、北京都有美军,后来都走了,而且走得很快,我们军队同它还隔好远,它就赶快走。那时英国就很蠢,派军舰到南京去接兵,被我们打着了。问题是中国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蒋介石总打败仗,又有强大的解放军。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地方,美国就呆着不走。

斯:只有在同样情况下美国才会从南越撤走?

毛:美国在南越的军队现在不走,可能再打一两年,但美国感到没有味道了,走了也难说。

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周恩来总理的话,总理同我说,美国军队撤走前,不可能通过开会解决南越问题。是这样的吗?

毛:我不晓得总理怎么讲的,恐怕两种可能性都要讲。军队撤出前可以谈,军队撤出以后也可以谈。或者根本不谈,南越把美军赶

走。甚至谈了美军还不走,像它在朝鲜那样。在日内瓦也是谈过的。日内瓦会议后,美国把兵开进南越代替法国军队。老实说,美军留在南越是件好事,它锻炼了南越人民,使解放军壮大。只有一个吴庭艳是不行的,就像中国单有一个蒋介石是不行的,必须要日本占领大半个中国,而且占领八年之久,才能锻炼中国人民。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美国进步作家、记者埃德加·斯诺谈话的主要部分。

埃德加·斯诺,美国进步作家、记者。一九二八年第一次到中国。一九三六年到陕北革命根据地访问,见到了毛泽东等中共和红军的领导人,后写了《西行漫记》等书。新中国成立后,在一九六 O 年、一九六四年、一九七 O 年访问中国。一九七二年二月十五日在瑞士病逝。

南越战争,即越南战争。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后,美国为了取代法国在印度支那的宗主国地位,破坏日内瓦协议,在越南南方扶植建立以吴庭艳为总统的亲美的“越南共和国”。一九六一年,美国对南越发动由美国出钱出枪、南越吴庭艳集团出人的“特种战争”,镇压越南南方军民的武装反抗。一九六五年初美国一面对越南北方大规模连续轰炸,一面向越南南方增派大量军队,把侵越战争升级为“局部战争”。

吴庭艳(一九 O 一——一九六三),原“越南共和国”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一日在美国策划的军事政变中,同其弟吴庭儒一起被击毙。

胡志明,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西贡,这里指美国扶植的南越政权,其统治中心在西贡。

傅作义(一八九五——一九七四),山西荣河安昌村(今属临猗)人。曾任国民党军华北“剿总”总司令、察哈尔省政府主席等职。一九四九年一月率部接受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和平改编,对北平和绥远的和平解放做出了贡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水利电力部部长等职。

陶峙岳(一八九二——一九八八),湖南宁乡人。曾任国民党军新疆警备总司令部总司令。一九四九年九月率部起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副司令员、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国防委员会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等职。

程潜(一八八二——一九六八),湖南醴陵人。曾任国民党军长沙绥靖公署主任兼湖南省政府主席。一九四九年八月与陈明仁率部起义,湖南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湖南省省长等职。陈明仁(一九 O 三——一九七四),湖南醴陵人。曾任国民党政府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第一兵团司令官。一九四九年八月与程潜率部起义,湖南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湖南军区副司令员,第二十一兵团司令员,国防委员会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等职。

肯尼迪,一九六 O 年至一九六三年任美国总统。

希特勒(一八八九——一九四五),德国法西斯首领、纳粹党党魁。一九三三年在德国垄断资产阶级支持下出任总理,次年总统兴登堡死后,自称国家元首,实行法西斯统治,积极扩军备战。一九三九年九月派德军入侵波兰,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一九四一年六月大举进攻苏联。一九四五年四月在苏军解放柏林时自杀。

敦刻尔克,是法国北部一海港城市。这里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英、法军队从敦刻尔克撤退一事。一九四 O 年五月,德军进攻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侵入法国,击败英、法军队。英国远征军二十二万人、法军二十万人被迫退到比利时、法国沿海地区,面临被歼灭的危险。五月二十七日至六月四日,英军及部分法军共三十多万人从敦刻尔克地区越过英吉利海峡撤往英国。虽然撤退时丢弃了大量武器装备,但保存了有生力量。

指艾登。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时他任英国副首相兼外交大臣,一九五五年至一九五七年任英国首相。

南北战争,是一八六一年至一八六五年由美国南部种植园主奴隶制与北部资产阶级雇佣劳动制之间的矛盾所引起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战争。在战争过程中,代表北部资产阶级利益的联邦政府总统林肯颁布了《宅地法》和《解放黑奴宣言》,并采取其他民主措施,激发了工人、农民和黑人的革命斗志,因而联邦政府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尼赫鲁,一九四七年至一九六四年任印度总理。

赫鲁晓夫,原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一九六四年十月被解除领导职务。

死光,即激光。

比基尼岛,是马绍尔群岛中的一个珊瑚岛,一九四七年成为美国托管地,曾经是美国的核试验基地。

(18)亚非会议,即万隆会议,一九五五年四月十八日至二十四日在印度尼西亚万隆召开。参加会议的有缅甸、锡兰(今斯里兰卡)、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巴基斯坦五个发起国,以及阿富汗、柬埔寨、中华人民共和国、埃及等,共二十九个亚非国家。会议广泛讨论了民族主权、反殖民主义斗争、世界和平以及与会国之间的经济文化合作等问题,发表了《亚非会议最后公报》,提出了著名的关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合作的十项原则。

(19)新兴力量运动会,是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十日至二十二日在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举行的新兴力量国家及地区参加的运动会。参加运动会的有来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欧洲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二千余名运动员。

(20)约翰逊,时任美国总统。

(21)指一九三七年七、八月毛泽东为抗日军政大学讲授哲学而写的《辩证法唯物论(讲授提纲)》。后来,毛泽东将其中的两节,整理成为《实践论》和《矛盾论》两篇著作,收入《毛泽东选集》。

(22)黑格尔(一七七〇——一八三一),德国古典哲学家,客观唯心主义者,辩证法大师。主要著作有《精神现象学》、《逻辑学》、《法哲学原理》等。

(23)费尔巴哈(一八〇四——一八七二),德国古典哲学家,唯物主义的代表。主要著作有《黑格尔哲学批判》、《基督教的本质》等。

(24)指海克尔的《宇宙之谜》。海克尔(一八三四——一九一九),德国自然科学家、达尔文主义的卓越代表之一。他在《宇宙之谜》一书中,批判了唯心主义和僧侣主义,试图根据最新的科学成就建立严整的唯物主义体系。

(25)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一九四九年四月,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挪威、葡萄牙、意大利、丹麦、冰岛和加拿大在华盛顿签署《北大西洋公约》。同年八月二十四日公约生效,北大西洋公约军事集团建立。希腊和土耳其于一九五二年,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于一九五五年,西班牙于一九八二年,波兰、捷克和匈牙利于一九九九年,正式加入该组织。

(26)腊斯克,一九〇九年生,美国民主党人,时任美国国务卿。

(27)独立战争,指一七七五年至一七八三年北美十三个殖民地人民推翻英国殖民统治、争取独立的战争。一七七五年五月殖民地代表召开会议,任命华盛顿为殖民地反英军队总司令,并于一七七六年发表《独立宣言》。一七八三年双方签订《巴黎和约》,正式承认十三个殖民地脱离英国独立。

(28)法国大革命,指一七八八年至一七九四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它是在法国封建制度极端腐朽,第一等级(僧侣)和第二等级(贵族)与广大的第三等级(农民、城市平民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化的情况下爆发的。这次革命推翻了法国封建专制制度,促进了法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并推动了欧洲各国的资产阶级革命运动。

(29)华盛顿(一七三二——一七九九),美国第一任总统。一七七五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后,任大陆军总司令,将武装落后、组织松散的地方民军整编训练成为能与英军正面抗衡的正规军,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的胜利。

(30)林肯(一八〇九——一八六五),美国共和党人,一八六一年至一八六五年任美国总统。他领导了反对南方奴隶制的战争,颁布了著名的《宅地法》和《解放黑奴宣言》。

(31)指炮击金门:一九五八年七月,台湾国民党当局在美国的支持下叫“反攻大陆”,并不断炮击福建沿海村镇。为严惩国民党军,反对美国侵犯中国主权,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奉命于八月二十三日开始对国民党军金门防卫部和炮兵阵地等军事目标进行炮击,封锁了金门岛,中断国民党军的补给。九月初,美国向台湾海峡地区大量增兵,派军舰、飞机直接为国民党军运输舰护航,公然入侵中国领海。为打击美国的侵略行径,人民解放军前线部队又于九月八日对金门国民党军和海上舰艇进行全面炮击。至一九五九年一月七日,共进行七次大规模炮击,十三次空战,三次海战,击落击伤国民党军飞机三十六架,击沉击伤军舰十七艘,毙伤国民党军七千余人。

(32)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当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时候,侵入中国内河长江的紫石英号等四艘英国军舰先后驶向人民解放军防区,妨碍渡江,中英双方发生了军事冲突。英舰开炮打死打伤人民解放军二百五十多人。紫石英号被人民解放军击伤被迫停于镇江附近江中,其他三艘英舰逃走。七月三十日夜紫石英号军舰逃出长江。

(33)日内瓦会议,指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六日至七月二十一日在瑞士日内瓦召开的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国际会议。中、苏、美、英、法五国参加所有两项议题的讨论。朝鲜北南双方及美、英、法以外的其他十二个侵略朝鲜北方的国家参加了朝鲜问题的讨论,越南民主共和国、老挝、柬埔寨和南越政权参加了印度支那问题的讨论。关于朝鲜问题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分别达成关于在印度支那三国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和《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总称日内瓦协议),实现了印度支那的停战。

官僚主义者阶级是革命对象*

(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九日)

管理也是社教。如果管理人员不到车间小组搞三同,拜老师学一门至几门手艺,那就一辈子会同工人阶级处于尖锐的阶级斗争状态中,最后必然被工人阶级把他们当作资产阶级打倒。不学会技术,长期当外行,管理也搞不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行的。

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这些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怎么会认识呢?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象,社教运动决不能依靠他们,我们能依靠的,只是那些同工人没有仇恨,而又有革命精神的干部。

我们希望阿拉伯国家团结起来*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三日)

亚洲所有的革命者和政党应当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一两个国家的力量是不够的,团结起来,力量就大了。整个阿拉伯世界都在同帝国主义对抗,我们希望你们阿拉伯国家团结起来。

美国的手比我们长,到处侵略。一九五八年美国军队在黎巴嫩登陆,英国军队在约旦登陆,造成局势紧张。在世界舆论的压力下,美、英军队才被迫撤走。后来,黎巴嫩还发生了内战。在你们地中海有美国的第六舰队,在我们周围有美国的第七舰队。美国总共有四个舰队:第七舰队最大;其次是第六舰队;第二舰队分布在美国西海岸,是第七舰队的后备;第一舰队在美国东海岸,是第六舰队的后备。另外,美国在摩洛哥和利比亚等地有军事基地,英国在亚丁和波斯湾也有军事基地。

打日本帝国主义的时候,我们是同美、英、法合作的。日本降后,美国帮助蒋介石发动内战打我们,当时英、法已经没有力量来管我们的事情了。美国没有直接参战,它在中国沿海港口驻扎了一些军队,当我们消灭了蒋介石数百万军队,快要解放那些港口时,它的军队撤走了。后来,我们在朝鲜战场上遇见了美国军队,打了三年。现在,越南人民也遇见了美国军队。看来,美国是喜欢打仗的。朝鲜和越南离美国那么远,它还要派兵来。

我们两国都受过殖民主义的压迫。你们过去是法国管的,我们过去是受好几个帝国主义管的。帝国主义在中国划分势力范围,法国一块,英国一块,日本一块,后来都被我们赶走了。日本同我们在中国东北打了十四年,在中国其他地方打了八年。日本帝国主义对我们有帮助,使中国团结起来反对它,促进了中国的革命。现在美国军队占领我们的台湾,还占领南朝鲜和日本的许多地方,并在越南打仗,美国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在教育我们亚洲人民团结起来,坚决斗争。比如越南人民,从前不知道怎么打仗,现在学会了。这就是帝国主义给我们的好处。帝国主义也会有好处,你们信不信?

帝国主义有时通过它的走狗教育人民,如中国的蒋介石。我们这些人就是受过蒋介石教育的,他用内战的办法教会我们打仗。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从前并不会打仗,甚至连想也没有想到过要打仗,可是帝国主义的走狗强迫我拿起武器。现在,非洲正在发生战争,如刚果、安哥拉和葡属几内亚等地。阿尔及利亚打了八年仗,才取得独立。在苏伊士运河也打过仗。你们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因为法国人被迫退却而取得了独立的,是这样的吗?

我们在外表上样子不同,宗教信仰也不一样。我应当说明我是不

信教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合作。我小时候信过多神教,长大后就不信了。中国也有上帝,但是同你们的上帝不同,穿的是中国服装。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互不损害对方。我们不颠覆你们,你们也不颠覆我们。我们是友好国家,有共同目标,第一是反对帝国主义,第二是建设国家。

哪个地方发生革命,我们就支持。帝国主义非常恨我们,说我们好战。其实,任何国家的问题,只有当地人民起来革命,才能解决。外界支持是必要的,但是它只占第二位。比如南越,人口只有一千四百万,可是人民打得很好。

阿拉伯民族是有战斗性的,如果你们团结起来,帝国主义的阴谋就不可能得逞。应当说,各个民族都是有战斗性的,团结斗争,就能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们国家革命胜利经历了二十二年战争,先同国内敌人作战,并进行了长征,后同日本帝国主义作战,最后同美国支持的蒋介石反动派作战。这期间,我们自己也犯错误,犯过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和“左”倾机会主义错误。纠正了错误,我们就胜利。人总是要犯错误的,一个政党同一个人一样,完全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

许多例子证明帝国主义是可以打败的,革命是可以胜利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叙利亚访华友好代表团谈话的主要部分。

(1)刚果,这里的刚果指的是首都金萨沙现简称刚果(金)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曾改名扎伊尔。不是首都在布拉柴维尔那个简称为刚果(布)的刚果共和国。

(2)葡属几内亚,今几内亚比绍共和国。

(3)指苏伊士运河事件。苏伊士运河位于埃及的东北部,是连接地中海和红海的国际通航运河。它处于欧、亚、非三洲交界地带的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一八六九年正式通航后,英、法两国垄断了苏伊士运河公司的绝大部分股份,每年从中获得巨额利润,英国还在运河地区建立了海外最大的军事基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埃及人民为收回苏伊士运河的主权进行了不懈的斗争。一九五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埃及政府宣布将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中国政府及世界许多国家的政府和领导人发表声明,支持埃及的正义行动。同年十月,英、法和以色列发动侵略埃及的战争,妄图重新夺取运河,结果遭到失败。

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十六日)

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工作,而这百分之十五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生,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

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陀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学教育用不着收什么高中生、初中生,高小毕业生学三年就够了。主要在实践中学习提高,这样的医生放到农村去,就算本事不大,总比骗人的医生与巫医的要好,而且农村也养得起。书读得越多越蠢。现在那套检查治疗方法根本不适合农村,培养医生的方法,也是为了城市,可是中国有五亿多农民。

脱离群众,工作把大量人力、物力放在研究高、深、难的疾病上,所谓尖端,对于一些常见病,多发病,普遍存在的病,怎样预防,怎样改进治疗,不管或放的力量很少。尖端的问题不是不要,只是应该放少量的人力、物力,大量的人力、物力应该放在群众最需要的问题上去。还有一件怪事,医生检查一定要戴口罩,不管什么病都戴。是怕自己有病传染给别人?我看主要是怕别人传染给自己。要分别对待嘛!什么都戴,这首先造成医生与病人的隔阁。

城市里的医院应该留下一些毕业后一年、二年的本事不大的医生,其余的都到农村去。四清到六五年扫尾,基本结束了,可是四清结束,农村的医疗、卫生工作没结束啊!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嘛!

(1)华佗,东汉时期著名医家,医术精湛,成为后世神医代名词。

(2)李时珍(约一五一八年——一五九三年),字东璧,晚年自号濒湖山人。蕲州(今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蕲州镇)人,生于蕲州亦卒于蕲州。李时珍是中国明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医学家、药学家和博物学家之一,其所著的《本草纲目》是本草学集大成的著作,对后世的医学和博物学研究影响深远。

人民给政府饭吃,吃了饭就要为人民服务*

(一九六五年八月八日)

毛泽东主席:你们是从几内亚来的?

贡代·塞杜:是的。我们之中有些人来了十天。我们是几内亚政府和党派出的两个代表团,来中国和中国朋友们接触。我们来了以后,学习了很多东西。我们知道帝国主义想尽一切办法孤立中国,中国是一个大国,伟大的中国人民是孤立不了的。我们把中国的胜利看成是我们自己的胜利,我们要加强同中国友好的甚至兄弟般的关系。

毛:我们都是友好的国家,有你们帮助我们,我们就不怕了。你们非洲有两亿多人口,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我们两国是走在一个方向的。你们都是头一次到中国吗?

法迪亚拉:我已经来过一次,享受过中国好客的接待。

毛:你来过一次了!

法迪亚拉:我是在一九六〇年来的,当时我参加了亚非拉法律工作者代表团,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地访问过中国,当时受到了主席的接见,我还保存着接见时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很好的纪念。

毛:你是跟总统一起来的吗?

法迪亚拉:我是在总统进行国事访问离开中国几天后参加亚非拉法律工作者代表团来中国访问的,随后我又和韩幽桐同志和她的爱人一起参加了索非亚国际法律工作者会议。一九六〇年访问中国,得到了深刻的印象。中国在一九六〇年——一九六五年又获得了大跃进。

毛:没有大跃进,小小的进步。

法迪亚拉:还是大跃进。

毛:(分别问贡代·塞杜和法迪亚拉)你先到,还是你先到的呢?

法迪亚拉:贡代·塞杜部长先到。上一次,我访问中同呆一个月,准备十三号去索非亚。这一次,我计划在中国呆一个月,准备十三号去外地参观,增加对中国的了解。

毛:到处走走好。

法迪亚拉:谢谢,我已经跟我的朋友们说过,非常感谢中国人民,中国政府和主席的邀请。

毛:邀请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来看,我们都邀请。不过你们要注意,中国的经验不都是好的,有一部分是好的,有一部分是坏的。

法迪亚拉:主席很谦虚。

毛:不是谦虚,这是实际问题。世界上没有哪一块地方,哪一个国家只有优点没有缺点。没有哪一个人不犯点错误,也许只有上帝不

犯错误,因为我们都没有看见过他。我们的工作,无论哪一项工作,都正在改造过程中,教育工作也是如此。我们过去自己没有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我们把国民党留下来的人统统收下来,逐步加以改造。有一部分人改好了,另一部分人还是照他们的老样子。你叫改造,他们不听你的。法院、检察工作也是一样,到现在还没有颁布民法、刑法、诉讼法。(主席问韩幽桐同志:“现在搞了没有?”韩回答:“正在搞”。)大概还要十五年。

法迪亚拉:在我看来,规定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有了精神,办法就有了。规定不过是把已经做过的工作明确下来,规定是次要的。

毛:你这个讲得对。现在正在做些工作,譬如改造反革命分子,改造刑事犯,我们有几十年的经验,不只十五年,过去根据地也有些经验。

法迪亚拉:在这一方面,一九六〇年我和中国检察长、政法学会会长谈过这个问题,中国重视战犯的改造问题。我们几内亚也有同样的情况。把战犯改造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需要动员人民,把司法机关和人民结合起来,我们两国的问题是相同的,当然其结果是你们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而我们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你们无论在研究工作和实际工作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例如你们把最后一个皇帝改造成为公民,使他为人民的事业而工作。主席先生,你信任人民,认为改造人是可能的,这一点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两国的社会条件有所不同,但是目的是一致的。

毛:(面向贡代·塞杜)你是搞教育的。犯了罪的人也要教育。动物也可以教育嘛!牛可以教育它耕田,马可以教育它耕田、打仗,为什么人不可以教育他有所进步呢?问题是方针和政策的问题,还有方法问题。采取教育的政策,还是采取丢了不要的政策;采取帮助他们的方法,还是采取镇压他们的方法。采取镇压、压迫的方法,他们宁可死。你如果采取帮助他们的方法,慢慢来,不性急,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绝大多数的人是可以进步的。

贡代·塞杜:非常正确。

毛:要相信这一点,如果有些人不相信,可以试点。(主席对韩幽桐同志说:“将来把这些写进法典里去,民法、刑法都要这样写。”)要把犯罪的人当作人,对他们有点希望,对他有所帮助,当然也要有所批评。譬如劳改工厂、劳改农场就不能以生产为第一,就要以政治改造为第一。要做人的工作,要在政治上启发人的觉悟,发挥他的积极性,劳改工厂、劳改农场就会办得更好。不仅犯人自己能够自给,而且还能给家里寄点钱。现在我们的劳改工作还有缺点,主要是我们的管理干部不太强,有些地方的方针不对。

法迪亚拉:我看他们还是很强的。这个工作不是立竿见影的,已经取得的成就使人充满着希望。因为改变一个机构比较容易,要改造

人们的思想比较困难。

毛:这个问题不决定于罪犯,而决定于我们。我们有些干部不懂得要把改造人放在第一位,不要把劳动和生产放在第一位。不要赚犯人的钱。

法迪亚拉:这点同意。在我们那里有同样的问题,做一件事首先要教育干部才能收到效果。

毛:办教育也要看干部,一个学校办得好不好,要看学校的校长和党委究竟是怎么样,他们的政治水平如何来决定。

贡代·塞杜:这很正确。

毛:学校的校长、教员是为学生服务的,不是学生为校长、教员服务的。我们的法院工作、检察工作是为犯人服务的,不是要犯人为我们老爷服务的。

贡代·塞杜:这是正确的,我们很同意。

毛:整个来说,我们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给我们饭吃,吃了饭不为人民服务,干什么?大使是哪一年来的?

卡马拉·马马迪:一九六三年来的,来了两年半了。我刚来中国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陪一个代表团去上海,在上海受到了主席的接见。

毛:(微笑)你这次穿的是白衣服,我不认得你了!

卡马拉·马马迪:是的。上次在上海我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

毛:是不是谈到这里。我也没有什么道理跟你们讲。你们回去后,请向你们的领导人杜尔总统问候。

胜利的信念是从斗争中得来的*

(一九六五年十月二十日)

你们的仗打得很好,南方和北方都打得很好。全世界人民都支持你们,包括那些已经觉悟的人和一部分尚未觉悟的人。现在的世界是个不太平的世界。这并不是你们越南人到美国去进行侵略,也不是中国人到美国去进行侵略。

不久前,日本的《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登载了日本记者从南越发回来的几篇报道,美国报纸说这些报道不公正,于是展开了一场争论。我说的不是日本共产党的《赤旗报》,而是日本资产阶级的报纸。这就可见舆论的方向是不利于美国的。最近,美国人民反对美国政府对越南政策的示威发展起来了。目前主要是美国的知识分子在闹。

不过,这些都是外部条件。实际上,解决问题还是靠你们打仗,当然也可以谈判。过去在日内瓦曾经谈过,但是谈了以后,美国人可以不算数。我们和蒋介石、美国都谈过。腊斯克一就说,美国和中国谈判的次数最多。可是,我们要啃住一条,它一定要从台湾撤走,其他问题都好解决。这条它不答应。中、美两国已经谈判十年了,还是重复老话。这一条,我们放松不得。美国曾想和我们交换新闻代表团。它说,从小事情开始,大的问题好解决。我们说,要从大的问题开始,小的问题才好解决。

原来你们曾按照日内瓦协议,把在南方的武装力量都撤出来。结果,敌人就在那里杀人,你们又重新搞起武装斗争来。一开始,你们是以政治斗争为主,武装斗争为辅,我们赞成。到了第二阶段,你们是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同时进行,我们也赞成。第三阶段,你们是以武装斗争为主,政治斗争为辅,我们又赞成了。依我看,敌人在逐步升级,你们也逐步升级。在今后两三年内你们可能会困难一些,但也难说,也可能不是这样,可是应该把这点估计进去。做好了一切准备,即使发生最困难的情况,也不会离原来的估计相差太远,这不是很好吗?所以,根本的就是这两条:一是争取最有利的局面;二是准备应付最坏的情况。

阿尔及利亚的经验可以供你们参考。大概是当他们打到第四五个年头时,有些领导人就有点忧愁了。那时他们的总理阿巴斯来和我们谈。他们说,阿尔及利亚的人口很少,只有一千万,已经死了一百万;敌人的军队有八十万,而他们的正规军只有三四万,连游击队算在一起不到十万。我当时对他们说,敌人一定要垮台,坚持到胜利之后,人口会增加起来的。后来经过谈判,法国撤了军,现在已撤完,只留下一点海军基地。阿尔及利亚是资产阶级领导的民族民主革命。

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共产党,对于发动群众和进行人民战争的问题,你们和我们同阿尔及利亚有所不同。

在文章中讲的人民战争,有些属于具体问题,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你们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情况,你们的很多方法和我们过去的不同了,应该有所不同。我们打仗也是逐步学会的,开始时打了些败仗,不像你们这样顺利。

你们和美国谈些什么问题,我还没有留意到。我只注意如何打美国人,怎样把美国人赶出去。到一定时候也可以谈判,但总是不要把调子降下来,要把调子提得高一点。要准备敌人欺骗你们。

我们支持你们取得最后的胜利。胜利的信念是打出来的,是斗争中间得出来的。比如,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这是一条经验。这条经验,只有打才能取得。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而且是可以打败的。要打破那种美国人不可打、不可以打败的神话。我们都有很多经验。你们和我们都打过日本人,你们还打过法国人,现在你们正同美国人打。

美国人训练和教育了越南人,教育了我们,也教育了全世界人民。依我看,没有美国人就是不好,这个教员不可少。要打败美国人,就要跟美国人学。马克思的著作里没有教我们怎么打美国人,列宁的书里也没有写。这主要是靠我们向美国人学。

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支持你们。朋友愈多愈好。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越南民主共和国党政代表团谈话的主要部分。

(1)腊斯克,时任美国国务卿。

(2)指中美大使级会谈。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总理在亚非会议八国代表团团长会议上声明: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谈判,讨论和缓远东紧张局势问题,特别是和缓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同年七月二十五日,中美双方就举行大使级会谈达成协议,并于八月一日在瑞士日内瓦进行首次会谈。此后由于美方缺乏诚意,会谈中断。一九五八年八月对金门炮击开始后,美国政府公开表示准备恢复会谈,双方随即于九月十五日在波兰华沙恢复会谈。迄至一九七〇年二月二十日,中美大使级会谈共举行了一百三十六次。由于美方坚持干涉中国内政的立场,会谈在和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上未取得任何进展。

(3)日内瓦协议,指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六日至七月二十一日在瑞士日内瓦召开的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国际会议。中、苏、美、英、法五国参加所有两项议题的讨论。朝鲜北南双方及美、英、法以外的其他十二个侵略朝鲜北方的国家参加了朝鲜问题的讨论,越南民主共和国、老挝、柬埔寨和南越政权参加了印度支那问题的讨论。关于朝鲜问题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分别达成关于在印度支那三国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和《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总称日内瓦协议),实现了印度支那的停战。

突出政治,反对折衷主义*

(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日)

我认为这是突出政治和反对突出政治的斗争深入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现在公开站出来反对突出政治,反对坚持四个第一,反对抓政治思想的人还有。譬如你们浙江省有个信用社主任说:“政治就是理论,理论就是会说,会说就是吹牛。”但是这种人不多了。公开提出业务第一,数字第一的人大大减少了。他们学得比较聪明了,但是他们又不愿意突出政治,不愿放弃单纯业务观点这根“腊肉骨头”,不是突出政治,形势逼人,于是就改头换面,来个折衷主义。

在政治和业务关系上,有三种摆法:第一种摆法是政治第一,业务第二,政治统帅业务;第二种摆法是业务第一,政治第二,政治为业务服务;第三种摆法,政治和业务都第一,叫两个第一。这三种摆法,第一种是正确的,第二种是错误的,这很明显。第三种摆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用说,是错误的。但是有些人就分辩不清,为什么有些人对“政治和业务都第一”的错误观点模糊不清?这是他对折衷主义的面貌还认识不清的缘故。

现在我来讲一讲折衷主义的特点。

折衷主义有五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就是用二元论来代替、冒充、偷换马克思主义的两点论(两点论即一分二为二)。马克思主义的两点论,在认识事物、分析矛盾的时候,都看到它的两个方面。例如在总结的时候,既肯定成绩,又看到缺点;既总结成功的经验,又总结失败的教训。但是马克思主义者认识事物的两个方面,并不是把它们看作都一样,各占一半,半斤八两,而是严格地把它们分为主要的方面和次要的方面,分为重点和一般,主流和支流。例如,林彪同志对政治思想工作领域中四对矛盾的分析,人和物的关系,两个都重要,但活的思想更重要,活的思想第一。这就是重点论。有第一和第二,统帅和被统帅的关系。又如解决思想问题和实际问题,两个都重要,但主要的是解决思想问题。

马克思主义所以坚持重点论,因为事物的性质是由事物的主要方面规定的。把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混淆起来,就认不清事物的本质,就不能判断是非,就不能进行工作。折衷主义用二元论代替、冒充、偷换马克思主义的两点论,就是把两点论中的重点论偷偷地抽去了。他们把事物的两方面,矛盾的两方面平列起来,等同起来,不分第一和第二,不分主要和次要,不分主流和支流,结果就掩盖了事物真相,模糊了事物的本质,使人在工作中分不清是非界限,把人们引到错误的路上。

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与军事、政治与经济、政治与业务、政治与

技术的关系,政治总是第一,政治总是统帅,政治总是头,政治总是率领军事,率领经济、率领业务、率领技术的。政治与业务这一矛盾中,主要的矛盾方面是政治,把政治抽去了,就等于把灵魂抽去了。没有灵魂就会迷失方向,就会到处碰壁。所以政治第一,政治统帅业务,不能平起平坐。如果把它们并列起来,就是折衷主义。

把政治和业务并列起来,或者主张轮流坐庄的思想和看法,这些人认为既要突出政治,又要突出业务,“今年突出政治,明年突出业务”,“闲时突出政治,忙时突出业务”等等。这是一种折衷主义的倾向,是错的。

第二个特点是用混合论、调和论来代替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结合论。折衷主义惯用的手法,就是把各种对立的观点,对立的名词,对立的事物,无原则地结合起来。这种无原则的结合就是混合,就是调和,就是折衷主义。

折衷主义的混合论、调和论和马克思主义的结合论是根本不相容的。折衷主义的混合论和调和论是不分敌我,不分阶级,不分是非。例如现代修正主义主张社会主义和帝国主义这两个对立的体系和平共处、和平竞赛,主张取消军队,主张不要斗争,主张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不搞武装斗争,不叫工人罢工,不叫农民斗地主,而搞什么和平过渡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折衷主义就是修正主义,修正主义是不要斗争,不要革命的。

折衷主义不分敌我,不分是非,就是斗争的调和论和混合论。如有的人就不搞阶级斗争的,他们对不法资本家不批评、不斗争,敌我不分。你们浙江不是有这样一件事,有一个地主分子表现得很不老实,一个党员职工批评了这个地主分子,这件事经理知道了,经理就找这个党员谈话,批评这个党员说:“地主分子本来就想国民党,你这样一斗他,他就更想国民党,以后不要斗了。”这个经理好人主义讲人情,看到别人有缺点,见到有损害党和国家利益的事,明知不对也不批评,不斗争,听之任之。这种不讲是非,不讲思想斗争,只求一团和气,只求得无原则的暂时团结的态度是混合主义,调合论,就是修正主义、折衷主义。一旦臭味相投,很容易混到那个臭水坑里去。好人主义也不少,大家要小心一点,提高警惕。

第三个特点是用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东西来冒充和代替辩证法。折衷主义在判断事物的时候,总是这样也对,那样也对。他们惯用这种手法来冒充辩证法,这样就容易打“马虎眼”,容易偷梁换柱,混水摸鱼,容易欺骗群众。例如列宁在《国家与革命》这篇文章里批评折衷主义的时候说:“把马克思主义改为机会主义的时候,用折衷主义冒充辩证法是最容易欺骗群众的。”

如有人说:“我既不是单纯业务观点,也不是单纯的政治观点,在我那个单位既突出政治,也突出业务,只有业务和政治都突出,这才是全面观点。光强调突出政治或者突出业务都是片面的。”他这种

讲法,初听起来,好像满有道理,考虑得很全面,既照顾了政治,又照顾了业务。但仔细想一想,这是彻头彻尾的折衷主义。这不过是以全面的面目出现,它卖的完完全全是折衷主义的货色,所以很容易模糊群众,很容易蒙蔽群众。

第四个特点,有折衷主义倾向的人,总以为自己很有政治,其实他的脑子里政治缺得很,少得可怜。这些同志所谓很有政治,充其量不过是“口号在嘴上,保证在纸上,决心在会上”而已。他们在小声地喊了一句突出政治的话以后,唯恐人家把突出政治的话听去了,于是紧跟着高喊:“要突出业务”。好像不这样做,就很不舒服似的,这些人唯恐政治思想工作做好了,刁难政治干部。实在感到奇怪。

第五个特点是哲学上的折衷主义必然导致政治上的机会主义、修正主义。因为它把政治与军事,政治与经济,政治与业务,政治与技术的关系搞错了,把灵魂抽去了,其结果就一定是:小则是单纯的业务观点,大则陷入修正主义的泥坑。

以上讲的是折衷主义的五个特点。

凡是有折衷主义观点与倾向的人们,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点,这就是从他们思想深处来说,是反对突出政治的,他们不是把突出政治放在第一位。

上面要靠党的领导,下面要靠广大群众

(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今后的几十年对祖国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宝贵而重要的时期!现在二十岁的青年,再过二、三十年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设成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任重而道远。有志气有抱负的中国青年,一定要为完成我们伟大历史使命而奋斗终身,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我们这一代要下决心一辈子艰苦奋斗!

政治工作要走群众路线,单靠首长不行,你能管这么多吗?许多事你们看不到的,你只能看到一部分。所以要发动人人负责,人人开口,人人鼓动、人人批评。每个人都长着眼睛和嘴,就应该让他们去看,让他们去说。群众的事情由群众来办理就是民主,这里有两条路线,一条是单靠个人来办,一条是发动群众来办。我们的政治是群众的政治、民主的政治要靠大家来治,而不是靠少数人来治,一定要发动人人开口。每个人既然长了嘴巴,就要负担两个责任,一个是吃饭,一个是说话。在坏事情坏作风面前,就要说话,就要负起斗争的责任来。

没有党的领导,单靠首长个人来领导,事情一定办不好,一定要靠党和同志们来办事,而不是靠个人来办,群众要发动,要形成群众动手动口的风气。上面要靠党的领导,下面要靠广大群众,这样才能把事情办好。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杭州会议上与陈伯达、艾思奇(1)等同志的谈话。

(1)艾思奇(一九一〇年——一九六六年),我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教育家和革命家,原名李生萱,哲学家。云南腾冲人,蒙古族后裔。“艾思奇”的名字是从英文 SH(其英文转写 ShengHsuen)得到灵感,并成为自己的笔名,时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著作有《大众哲学》、《哲学与生活》、《艾思奇文集》,主编有《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等,毛泽东对他所做的贡献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称他是“党的理论战线上的忠诚战士”。

毛泽东选集第七卷(静火版)

出版说明

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的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文献。根据中共中央出版毛选和毛泽东全集的决定,老朽编辑了这部《毛泽东选集》第七卷(文化大革命时期),因获知毛泽东主席生前不愿出全集,老朽也无此能力,故全集之事只能报憾了,就此封笔。

过去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至第四卷,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重要著作。第五卷和第六卷,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重要著作。第七卷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重要著作。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新的历史时期,毛泽东同志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一贯原则,领导我党和我国人民,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斗争中,在反对各种修正主义路线的斗争中,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斗争中,在反对以苏修叛徒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中,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时期,毛泽东同志在理论上最伟大的贡献,就是系统的总结了我国的和国际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运用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这个基本观点,分析了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创立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毛泽东同志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新思想、新结论,在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方面,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宝库。它不仅为我国人民指明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的根本道路,而且具有伟大的深远的世界意义。

《毛泽东选集》第七卷是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六年的重要著作。毛泽东同志关于开展无产阶级文革大革命的理论,关于人民拥有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四大”权利的理论,关于对修正主义反动派造反有理的理论,关于权力机构必须实行全面的选举制的理论,关于抓革命生产的理论,关于发展经济备战备荒为人民的理论,关于无产阶级政党要吐故纳新的理论,关于学校要半工半读的理论,关于知识青年要支援农村的理论,关于合作医疗的理论,关于划分三个世界的理论,关于中国不称霸的理论,都在本卷中得到阐述。

毛泽东同志的学说——“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发展的新阶段,但由于毛泽东同志逝世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坚持毛泽东思想”的旗号搞“非毛”活动,让“毛泽东思想”这个术语由原来代表的鲜艳红旗变成了不知道什么颜色的“特色旗”,所以老朽也用“毛主义”来代表毛泽东同志的学说。

毛主义是当今世界的马列主义,马列毛主义是当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正确的指导思想。毛泽东主义是国际无产阶级和各国革命人民的共同财富。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和学说是永存的。

收入选集的毛泽东同志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著作,有一部分发表在中央出版的文件上,有一部分没有正式发表过,包括毛泽东同志起草的文件、手稿和讲话的正式记录,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

静火二〇一〇年六月四日

(1)见卷六《出版说明》注(1)。(2)见卷六《出版说明》注(2)。

静火有言

(一)

胡锦涛曾代表中央表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始终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毛泽东同志的革命实践和光辉业绩已经载入中华民族的史册。他的名字、他的思想、他的精神,将永远鼓舞着我们继续推动中国社会向前发展。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各族人民永远敬仰和怀念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永远活在我们心中!”(2)

但实际上,三十年来,掌握了话语权的修正主义右派为了证明改革开放的合法性,肆意地猖狂地无耻地抹黑诋毁文革,而一些意图推翻共产党和公有制的“资产阶级民主派”也加入了反毛的大合唱,于是各种报刊影视小说等思想领域,大量充斥着文革和毛泽东的谎言:

1、红卫兵比日本鬼子还坏的谎言 2、刘少奇有病不给治,被迫害致死的谎言 3、大批老干部被迫害致死的谎言 4、文革使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的谎言 5、文革闭关锁国的谎言 6、文革是十年动乱灾难浩劫内战闹剧的谎言 7、周恩来也反对文革,文革是毛泽东一人的文革的谎言

许多朋友已经驳斥了这七个谎言,但他们还会造出七十个、七百个谎言,比如,“毛泽东的稿费在文革中达到亿元”的谎言,比如“错批一人,误增三亿”的谎言,甚至“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是窃取胡乔木”的谎言,够了!我明白了,他们和毛泽东之间是阶级仇,他们知道毛泽东是社会主义的魂,只有彻底否定人民领袖毛泽东,让人民失去指导自己斗争的理论——毛主义,他们才好在中国全面实行资本主义,他们才好为所欲为地压迫人民。因此,只有把历史的真相告诉人民,谎言才没有市场,才会有更多的人和他们斗争,主席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所以唤醒人民才能取得斗争的最后胜利,这也是老朽编写本卷的一个目的。

铺天盖地的反毛非毛宣传是无法蒙蔽广大人民的眼睛的,但确实给一些小孩洗了脑,比如袁腾飞(七二年出生,在其九岁到十八岁的年龄段被反毛宣传洗脑),而其本人又不学无术,终于变成了一个垃圾文人。

尽管如此,连最死硬的反毛狗分子茅于轼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拿人数来讲,恐怕怀念毛泽东是当前的主流。”也就是说,如果全国人民投票选举领导人,拥护毛主席的政治家会当选,这难道不是民意吗?

改革开放的指导思想是“非毛”、“唯生产力论”加“不争论”,即是后来大肆鼓吹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唯生产力论的根本思想不是以人民的幸福为治国标准,而是以经济数字为标准,一切为了提高 GDP,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为了提高 GDP,可以将宝贵的有限的资源贱卖给外国资本家,可以将国企卖给个人,可以不顾环境污染,可以再现黄赌毒,可以贪污,可以受贿,可以把人民的命用二十万来标价,挖煤矿的时候人不过是二十万的设备,死一个就赔二十万,然后继续挖。

而最能体现改革开放指导思想的就是强制计划生育政策,本来生育权是基本人权,之前国际三个人权会议都通过宣言,确认“父母享有自由负责决定子女人数及其出生时距的基本人权”,任何政府和组织不能剥夺人民的生育权。

但修正主义右派为了反毛非毛,散布“中国贫穷的根源在于人口多、分母大,而毛泽东与马寅初的人口之争以及‘人多力量大’的口号导致了中国人口的激增,所以毛泽东是中国贫穷落后的制造者”等歪理邪说,一九七九年八月五日《光明日报》上发表反动文人朱相远的文章《错批一人,误增三亿》,意思是说,由于在五十年代错误地批判了马寅初的“人口论”,致使中国人口多增了三亿,拉开了非毛的序幕,这个谎言直到二〇〇九年十二月才由中央文献室曹前发写的《“错批一人,误增三亿”说之历史误读》正面斥之为“谬误”,可惜已经流毒三十年矣。

一九八〇年九月二十五日,《中共中央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发布,标志着修正主义势力已经全面夺取了共产党的领导权,已经掌握制定政策的权力,改革开放由此开始,此后强计生在“不争论”的口号下野蛮推行,致使我中华民族四亿子孙无法来到这个世界,八亿父母受到最耻辱的迫害,公职被开除,房屋被扒倒,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抄走,人被抓走强行阉割结扎,而后来的结果表明,无论男女结扎十年后必将失去性能力,多少大月份的婴儿被打上毒针然后引出体外,哇哇哭声不断,对母亲对婴儿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老朽亲眼见过计生委的打手进农村抓人,把全村符合条件的男子全部抓走结扎,这是多么令人发指毛骨悚然的罪行啊,希特勒推行灭绝犹太人计划毕竟是针对外国外族,南非推行种族隔离制度毕竟不伤及人命,而强计生却是针对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子孙,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天啊,我怎么生在这样一个罪恶的年代!而计生委的刽子手们,却把杀戮婴儿消灭子孙当成了自己的功绩,二〇〇九年十二月九日,计生委的副主任赵白鸽在哥本哈根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竟然说出“中国在过去三十年里少出生了四亿人口,按照目前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四点五七吨计算,中国如今每年减少十八点三亿吨二氧化碳排放”,人怎能如此无耻!!!

强制计划生育在理论上是无知、愚蠢和荒谬的:一九七九年八月

五日,田雪原发表长篇论文《为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翻案》,一九八〇年,新华社公布了导弹控制论专家宋健等人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结合”的“人口控制论”的方法研究出来的《百年人口预测报告》:二〇五〇年中国人口将达到四十亿。这是一个草率的、机械的、愚蠢的结论,用两个月时间怎么就能论证了中国百年的人口呢?宋健和田雪原等人正是中国一九八〇年开始的强制计划生育政策“总设计师”。他们所谓的“现代科学”就是设计数学模型,算中国有多少耕地资源、多少别的资源,这些资源能养活多少人,由此决定中国的“最适人口”是几个亿(七亿、五亿、三亿的说法都有),他们荒谬地认为,“公民的生育权利是政府恩赐的”,为此中国必须实行生育率管制减少多少人口以达到这个“最适人口”。他们从不去调查真实世界约束人的行为的种种局限条件,而太急于搞社会工程了。《中共中央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说“有些同志担心,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将来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例如人口的平均年龄老化,劳动力不足,男性数目会多过女性,一对青年夫妇供养的老人会增加。上述这些问题,有些是出于误解,有些是可以解决的”,但实际上这四大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全部出现了,而且形成了大灾难。易富贤的研究(《大国空巢——走入歧途的中国计划生育》,香港大风出版社二〇〇七年版)充分揭穿了他们的谎言。宋健和田雪原是中华民族的罪人,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强制计划生育政策是野蛮的:时任总理的赵紫阳在《1982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讲到,“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严格控制第二胎,坚决杜绝多胎生育”,“严格控制”加上“坚决杜绝”是多么野蛮啊,由于强计生违反人性和人权,必然受到人民的抵制,计生部门主要、经常依靠暴力或其他强制措施推行,手段包括强迫体检、上环、结扎、堕胎、处死活体娩出(通常是大月份甚至是足月引产)的婴儿、巨额罚款(社会抚养费)、抢夺财产、殴打、抄家、坐黑牢(办学习班)、不给上户口、开除公职、学籍、军籍等等。超越人性底线的种种暴力计生事件层出不穷,如孕妇在街上被抓走做流产顶替他人流产名额,计生对象逃走抓捕其亲属、邻居,姐姐逃走就结扎妹妹,哥哥违规扒弟弟的房子等等,法院不愿、不能、不敢受理计生案件。王鑫海博士的《强制计划生育政策十宗罪》充分揭露了他们的罪行。中国人民一定要清算计生委。

强制计划生育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首先,私生活权是个人最根本的权利,是人格尊严的最后屏障。一个没有多少权利意识的人,可以对没有经济自由和政治权利无动于衷。但是当政府或他人损坏他的健康、毁损他的名誉、暴露他的隐私、闯入家中拿走他的财产、抱走他的孩子、抢走他的妻子的时候,当政府或他人用绳子五花大绑把她抓去绝育或堕胎的时候;他(她)

只要不是个白痴,就无不感到铭心刻骨的痛苦。这种痛苦达到一定程度,对许多人来说可以彻底摧毁他的人格尊严和道德观念,使他(她)相信“人对人是狼”的性恶论,从而在没有现实危险的时候不择手段地侵犯他人的利益和社会公益。一个国家的公民如果连生育自由的权利也被剥夺,很难想象这个国家会实现经济自由和政治民主。一个民族的素质低可以慢慢的提高,但如果一个民族多数人没有了人性,没有对自由的向往才是最最可怕的。

其二,强计生导致了严重的人口结构问题,据统计,二〇〇七年中国六十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一点四三亿,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一,中国人口老龄化高峰期将在二〇三〇年到来,届时需要抚养的老人将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到五十。同时,新生人口严重不足,农村中小学的生源严重短缺,很多学校已经被迫合并或关闭。强计生造成劳动力短缺,养老金陷入困境,整个民族面临崩溃的危险,想一想,两个独生子女夫妻怎么能扶养一个孩子和赡养各自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共九个人呢,家庭势必崩溃,家庭的崩溃势必引起社会的崩溃,因为全中国的所有老人必须靠全中国的所有年轻人来共同养老,由于独生子女比例高和适龄青年逐渐减少,同时会出现征兵难的情况,独生子从小受溺爱,娇生惯养。怎么能打仗?于是,民族也就崩溃了。

其三,强计生造成性别失调,据二〇〇七年二月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的《人口和计划生育统计公报》,我国一九九六年至二〇〇五年出生婴儿的性别比高达 127:100。再过十多年,中国将不可避免地出现几千万光棍。这将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

其四,强计生造成中国的主题民族汉族在各地人口比例下降,严重弱化各民族之间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少数民族占优后的地区必然发生分裂主义运动,现在的西藏和新疆就出现了这种恶果。

其五,强计生对家庭伦理的摧残是致命的,人的社会情感,主要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而亲情又包括父母儿女之情,兄弟姐妹之情,还有与叔、伯、姑、舅、姨之间的亲情,以及由这些关系衍生出的堂兄妹、表兄妹之间的亲情乃至更大范围的亲情。而现在因独生子女家庭居多,堂亲、表亲这些层次都逐渐弱化或者断绝,这种人伦的缺陷必将导致国民精神生态的失衡和破坏。

总之,强制计划生育制度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愚蠢最无知最荒谬最残忍最野蛮最专制最卑鄙最下流最无耻最黑暗的一页。

改革开放中的许多政策都和强计生类似,像医疗改革、教育改革、住房改革、国企改革、就业改革等等,都是决于仓促,行于专制,收于罪恶,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以强计生开始,必将以强计生被废除而结束。

(三)

文化大革命和后来的改革开放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线,是严重对

立的两条道路,一条是社会主义道路,一条是权贵资本主义道路,文革革的是官,改革改的是民,请看:

1、文革实行大民主,七五年宪法规定“大鸣、大放、在辩论、大字报,是人民群众创造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新形式。国家保障人民群众运用这种形式”,“公民有言论、通信、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罢工的自由”;改革搞“垂帘听政”,搞“不争论”,八二年宪法删去了“四大”权利和“罢工”自由,并且在八九年后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游行示威法》,这部只有三十六条条文的法律,竟有三分之二的条文是约束公民权利的行使,使用了十三个“不得”,根本就是反游行示威法,此后,中国再无真正的游行示威、言论自由。

2、文革中“各级干部都要参加劳动”,勤政清廉,极少贪污;改革中各级干部都是官老爷,腐败糜烂,极少清廉。

3、文革中农村实行人民公社的集体经济;改革中废除人民公社,实行所谓包产到户的小农经济,完全倒退到了封建社会,断送了中国农业的机械化和现代化。

4、文革中城市实行社会主义公有制,工人当家作主,没有失业、养老、教育、医疗的忧虑;改革中进行了私有化改造,能卖的卖,能送的送,到最后九千万工人下岗,公有制奄奄一息。

5、文革中处处为工农兵着想,义务教育,合作医疗,公费医疗,药品大降价,福利分房;改革中搞医疗市场化,教育市场化,住房市场化,终于引来了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的“新三座大山”。

6、“毛泽东时代的中美关系,中国在人权等方面处于攻势,美国处于守势;后来倒了过来,中国变成了守势,美国变成了攻势。为什么?就是因为毛泽东时代中国在人权等问题上领先于美国。不仅领先于美国,甚至领先于世界,成为世界政治文明的中心。”(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回忆毛泽东时代时的谈话)

对这一点,毛泽东主席在文革中就看透了,准确地把邓小平定位在“走资派”,邓小平虽然多次表示“永不翻案”,但他一直怀着报复的心态想否定文革的,等他把华国锋逼下台后,就对文革进行了彻底否定,清理了所谓的“三种人”,所有的政策都与文革对着干,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三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就是要彻底否定文革》一,提出:对“文革”就是要彻底否定。不彻底否定“文革”的那一套“理论”、做法,就不可能有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

我不想再比较文革和改革,因为红和白很好区分,我只想问,改革开放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我们先看看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是怎么说的:

“我们干的是社会主义事业,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这一点,我希望宣传方面任何时候都不要忽略。现在我们搞四个现代化,是搞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不是搞别的现代化。我们采取的所有开

放、搞活、改革等方面的政策,目的都是为了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我们允许个体经济发展,还允许中外合资经营和外资独营的企业发展,但是始终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社会主义的目的就是要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不是两极分化。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邓选第三卷《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一九八五年三月七日)》)

下面我提供一个资料,据新华社举办的国内经济权威报纸《经济参考报》二〇一〇年五月二十一日发表的《中国基尼系数实已超 0.5 财富两极分化》,国内各大网站均予转载,作者系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世界银行报告显示,美国是 5%的人口掌握了 60%的财富,而中国则是 1%的家庭掌握了全国 41.4%的财富。中国的财富集中度甚至远远超过了美国,成为全球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

“国际上通常认为,基尼系数 0.4 是警戒线,一旦基尼系数超过 0.4,表明财富已过度集中于少数人,该国社会处于可能发生动乱的“危险”状态。我国基尼系数已从改革开放初的 0.28 上升到二〇〇七年的 0.48,近两年不断上升,实际已超过了 0.5,这是十分严重的信号。

中国贫困人口数按照国际标准测算在世界上仍排名第二。我国政府 2008 年确定的贫困线仅为人均年收入 785 元,人均每天仅 0.3 美元,这与世界银行推荐的人均每天 1.25 美元的贫困线差距极为悬殊。”

按照邓小平的标准和新华社公布的事实资料,我们可以肯定地说,改革开放的政策失败了,改革开放是一条邪路,这是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事实。

(四)

文革十年是思想空前解放的十年,文革使社会主义观念深入人心,这就是追求公正,追求平等,追求社会正义和自由,反对压迫,反对剥削,从此后,谁想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就不得人心,谁想剥削别人压迫别人就会被打倒。

文革十年是人民群众扬眉吐气的十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对反动派造反有理”,“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等毛主义成为人民手中的利器,反对官僚主义、官僚特权、等级差别,打击贪污腐败、腐化没落,追求社会平等、社会公正。

文革十年是民生辉煌的十年,实现了教育革命,改革了从学制、教材到升学、考试等一系列旧的教育制度。打破了教育战线长期以来知识分子一统天下的局面,落实了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各类各级学校不收学费或只收极少的课本费、杂费,工农劳动人民的子女不仅有了上学受教育的权利,而且上

得起学。从农村到城市,从小学到大学,成立了以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为主体的教育革命和教育行政的管理机构;工农兵上大学,管大学,教育真正回到了劳动人民的手中。随着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在广大农村涌现出一大批“赤脚医生”,农村普遍实行了合作医疗制度,长期以来农民缺医少药的状况有了极大的改善。

文革十年是社会风气高尚的十年,以八个样板成为标志的文艺革命,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工农兵真正走进了艺术的殿堂,成为了舞台和各类文学艺术作品的主人,他们和他们的英雄业绩与劳动风采,成为了被讴歌的主题。千百年来,文学艺术领域这块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世袭的领地,史无前例地为工农兵所占领。批判资产阶级及一切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破除封建迷信,普及科学知识,开展群众性的文化体育活动,社会风气良好,新人新事辈出。资本主义社会所固有的一切沉疴痼疾,在我们的社会里基本绝迹。

文革十年是政治清明干部清廉的十年,毛泽东同志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深入人心,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提高了对马克思主义还是修正主义、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的识别能力。从中央到地方,重新建立了“三结合”的革命政权。由于各级革命委员会都有相当数量的群众代表参加,社会主义民主得到了进一步发扬,因而密切了政府与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以工农大众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成为了国家政权的坚实基础,社会秩序稳定,犯罪率极低,人民安居乐业,无产阶级专政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文革十年是经济辉煌的十年:

1、农业粮食生产保持了比较稳定的增长。农田水利工程配套成龙,农业现代化装备水平有了较大提高。一九七六年与一九六五年相比:拖拉机和手扶拖拉机的产量,分别相当于一九六五年的六点七倍和六十六倍,全国三分之一的耕地实行了机械耕种;农村排灌动力机械的拥有量增长了四点九倍,机电灌溉面积增加了一倍多;农用化肥产量增加了二点一倍,每亩化肥施用量增加了二点一倍;每亩用电量增加了四点七倍;农用载重汽车拥有量增加了三点三倍;粮食产量增加了一千八百三十六亿斤,在人口迅速增长的情况下,同期人均产量增长了百分之十二点一。

2、建设了一批技术先进的大型工业企业。继大庆油田之后,又相继开发了胜利油田和大港油田。一九七六年我国原油产量为一九六五年的六点七倍,我国由贫油国一跃而为自给有余的产油国,石油化学工业也迅速崛起。一九七三年从国外引进十三套大型先进化肥生产设备,生产能力合计为合成氨三百五十七万吨,尿素五百八十万吨。同时引进的大型化工、化纤生产设备,也先后在北京、上海、辽阳、长寿等地安装建设。在此期间,冶金工业方面,新建了攀枝花钢铁厂、酒泉钢铁厂、成都无缝钢管厂、贵州铝厂等重要企业。为了解决

钢材品种问题,武汉钢铁公司还从国外引进了先进的一米七轧机工程设备。机械工业方面,建设了湖北第二汽车制造厂、四川大足汽车制造厂、四川德阳第二重型机械厂、陕西富平压延厂等一大批企业。煤炭工业方面,建设了贵州六盘水、四川宝顶山、芙蓉山、山东兖州等大型煤矿。电力工业方面,重点建设了甘肃刘家峡、湖北丹江口等一批水电站和火电厂。著名的葛州坝大型水电站及国外引进设备的唐山陡河电厂,也开始动工兴建。

3、建成了一些内地铁路干线和长江大桥。一九七〇年七月,建成了全长八百九十公里的焦枝线。一九七一年,全程一千〇八十五公里的成昆线全线通车。接着全程二百〇九公里的大焦线也全面动工。此外,还修建了襄渝线,并在该线的安康另修一条铁路与宝成上的阳平连接。华北地区继续修建了京原(北京至山西原平)线,还建了通(县)坨(子头)线。全长六千七百米,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双层铁路、公路两用南京长江大桥,由一九五九年动工,一九六八年胜利建成。此外,一九七四年还先后建成了从大庆油田到秦皇岛、由秦皇岛到北京、由山东临邑到南京等长距离输油管道。邮电通讯方面,一九七六年建成全长一千七百多公里的中间轴一千八百路载波通讯干线和连通全国二十多个省市区的微波通讯干线,北京、上海还各建了一条卫星地面站。

4、科学技术方面也取得了重大成就。继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之后,一九六七年六月十七日,我国又成功爆炸了第一颗氢弹。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三日,我国又首次成功地进行了地下核试验。在空间技术方面,一九六六年十月,我国第一次实验发射核导弹成功。一九七〇年四月二十四日,我国又成功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按预定计划回收所发射的人造地球卫星成功,使我国成为美、苏之后第三个可以回收卫星的国家。在此期间,我国农业科技人员,于一九七二年成功地培植了一批一代籼型杂交水稻种,提高亩产百分之二十左右。

文革十年是外交辉煌的十年,一九七一年十月,在联合国第二十六届大会上,以压倒多数票通过了恢复我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一九七二年二月,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在上海发表了中美联合公报,从而宣告了美帝国主义孤立我国政策的彻底破产。到一九七六年底,和我国建交的国家由一九六五年底的四十九个增加到了一百一十个,我们的朋友遍天下,经济贸易和文化交往日益扩大。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是新中国外交史上最辉煌的十年。

文革十年是中共建国六十年里发展又好又快的十年,这一点是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的。

(五)

老朽采集资料来源主要有以下几种:一部分以中央名义正式发表

过,如《毛泽东文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毛泽东论教育革命》、《毛泽东外交文选》、《毛泽东传(1949—1976)》、《我的情报与外交生涯》、文革中传达下发的文件、全部的《人民日报》(1966—1976);一部分没有公开正式发表过,如《毛泽东思想万岁》;本卷所选文件,公开发表的都按原貌收入,没有正式发表的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

最后,声明一下,由于老朽年老眼花,时间也不充分,对编辑这样一部重大题材的选集难免有所偏差,希望广大网友理解。我会根据今后获得的资料和朋友们的意见不断地来充实这部毛选。

静火二〇一〇年六月四日

再版说明

根据后来的发现,对第一版进行了个别字的修订,如错字、异体字的修正,现发布第二版。同时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 117 周年。

静火

二〇一〇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1)胡锦涛,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

(2)摘自二〇〇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胡锦涛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10 周年上的讲话》。

(3)茅于轼,极右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极力鼓吹新自由主义,对毛泽东和毛主义怀有刻骨的仇恨,一九九六年发表《中国建设和谐社会的主要对立面是什么》,公开鼓吹:“改革后的近三十年,中国已经有了几千万个有钱人,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称为中产阶级或资产阶级。总人数不算少,但是在十三亿人口中大约只占百分之五。他们生活宽裕,意识形态接近西方,比较有独立的想法,希望社会安定平稳,个人能够得到法律的保护。如果实行代议制政治,他们是形成主流思潮的中坚力量。但是在今天的政治中,他们的声音还很难成为主流。如果拿人数来讲,恐怕怀念毛泽东是当前的主流。那是一个非常有破坏力的思想,是和谐社会的主要对立面。”

(4)一九六八年四月二十二日至五月十三日在德黑兰举行的国际人权会议确认:“第十六条:家庭及儿童之保护仍为国际社会所关怀。父母享有自由负责决定子女人数及其出生时距的基本人权”。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十一日,联合国公布联大第 2542 号决议宣布:“第四条:家庭、作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并作为全体家庭成员,特别是儿童和少年的成长和幸福所需的固有环境,应得到帮助和保护,以便它可以充分承担其在社会中的各种责任。父母有自由而负责地决定其子女的数目和生育间隔的专有权。”

一九七四年有中国参加的布加勒斯特世界人口大会通过的《世界人口行动计划》;“人口政策应该与以下这些普遍现实相符合:社会和经济发展、妇女在法律、政治、社会和文化方面的平等地位、对父母和儿童权利的尊重以及父母繁衍后代和自主、负责地决定其子女的人数和生育间隔的权利。”

(5)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三日《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就是要彻底否定文革》,全文如下:

在我国国家的政治大舞台上,“文化大革命”这出闹剧已经落幕多年了。但是在生活的一些旮旮旯旯里,少数人有时还要掀起一点“文革”的余波微澜。

十多年前,杭州大学地理系曾搞过侮辱人格的“活人展览”。七位老教师被打扮成“地主”、“资产阶级太太”、“反动学术权威”、“‘牛鬼蛇神’保护人”,受辱于大庭广众之前。这种践踏斯文、戏弄正义的政治恶作剧,令人发指。尤其不能容忍的是,当年进驻杭州大学地理系,参与策划这一事件的个别人,至今仍然认为这种摧残知识分子的做法是正确的,是“严格按照党的方针政策,实事求是做耐心过细的思想工作,以政策开道,严禁逼供信,启发帮助他们讲清自己的问题”的。

这散发着“文革”霉味的语言,不正反映出“文革”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并没有推倒吗?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明确指出:“‘文化大革命’不是也不可能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这个结论,反映了全党、全国人民的共同认识。对“文革”就是要彻底否定。不彻底否定“文革”的那一套“理论”、做法,就不可能有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就不可能有政治上安定团结、经济上欣欣向荣的新局

面。这是人所共知的。

但是,在这次整党中,一接触到“文革”中的某些问题,有人就“剪不断,理还乱”了。他们拐弯抹角,千方百计,肯定当时的所作所为,甚至为搞“活人展览”以及比这更丑的恶行辩护。尽管作这种“表演”的只是极少数人,仍然值得引起我们的严重注意。

粉碎“四人帮”以后,对参与搞“活人展览”之类恶行的人,除了打砸抢分子外,一般都未予查处(有些地方打砸抢分子也未查处)。这是考虑到“文革”的历史背景,不过多地去追究个人责任,也是为了给这些犯错误的人一个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的时间。如果他们至今仍然坚持错误,有的甚至身居要职,被当作“接班人”加以培养,人们就有理由责问,这还有什么是非呢?这样的人究竟会是谁家的“接班人”?

这次整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是列为必读文件的。认真阅读这个文件,对每个党员都是必要的。尤其是那些在“文革”中犯有严重错误,至今尚无正确认识的同志,更要认真学习,严肃地对照检查,这一课必须补,来不得半点含糊。

〔6〕《毛泽东文集》是继《毛泽东选集》第一至四卷之后的又一部体现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综合性的多卷本毛泽东著作集。这部《文集》的编辑工作从一九九二年开始,至一九九九年全部完成。历时八年。《文集》共八卷,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分三次陆续出齐。一九九三年毛泽东诞辰一百周年时出版第一、二卷,一九九六年毛泽东逝世二十周年时出版第三、四、五卷,一九九九年七月一日出版第六、七、八卷。第一至五卷为民主革命时期的著作,第六至八卷为社会主义时期的著作。全部选稿八百〇三篇,其中民主革命时期五百〇四篇,社会主义时期二百九十九篇。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人民出版社出版。

〔7〕《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是一部供研究用的多卷本文献集,编入毛泽东建国后的以下三类文稿:(一)手稿(包括文章、指示、批示、讲话提纲、批注、书信、诗词、在文件上成段加写的文字等);(二)经他审定过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三)经他审定用他名义发的其他文稿。这些文稿,少量曾公开发表,比较多的在党内或大或小范围印发过,还有一部分未曾印发过。其中包含为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判断和观点,未经毛泽东审定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不编入这部文献集。这部文献集,按时间顺序编辑,分册出版,全书共十三册。

〔8〕《毛泽东论教育革命》,人民出版社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出版。

〔9〕《毛泽东外交文选》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合作编辑的。共一百六十篇。(10)《毛泽东传(1949—197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出版,是经中共中央批准撰写的毛泽东传的建国后部分,尽管其受翻案《决议》的约束,但披露的一些事实仍然有很高的价值。

〔11〕《我的情报与外交生涯》,作者熊向晖是参加过一二九运动的老共产党员,长期从事我党地下工作,一九三七年七月抗日战争爆发,遵照周恩来的指示,到国民党胡宗南将军的部队“服务”,曾担任任胡宗南将军的侍从副官、机要秘书。解放后在外交战线上担任要职。

〔12〕《毛泽东思想万岁》,是一九六八年武汉群众组织翻印的,为了区别其它的版本和说明来源,姑且定名为“六八年汉版《毛泽东思想万岁》”。这一种版本分为五卷,十六开本,全书超过二百万字,其中前两卷专门收录解放前的文献,以《毛泽东选集》没有收录的文章为限;最重要的是建国之后的三卷,文献收录的时间跨度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六八年,三卷近一千页,约一百三十万字。全书各卷于一九六八年陆续印行,主要在群众组织内部发行,封面上印有“内部资料请勿外传”或“内部学习·不得外传”字样。

文化大革命时期

关于农业机械化——备战备荒为人民*

(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二日)

少奇同志:

三月十一日信收到。小计委派人去湖北,同湖北省委共同研究农业机械化五年、七年、十年的方案,并参观那里自力更生办机械化的试点,这个意见很好。建议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也各派人去湖北共同研究。有七天至十天时间即可以了。回去后,各做一个五、七、十年计划的初步草案,酝酿几个月,然后在大约今年八九月间召开的工作会议上才有可议。若事前无准备,那时议也恐怕议不好的。此事以各省、市、区自力更生为主,中央只能在原材料等等方面,对原材料等等不足的地区有所帮助,也要由地方出钱购买,也要中央确有原材料储备可以出售的条件,不能一哄而起,大家伸手。否则推迟时间,几年后再说。为此,原材料(钢铁),工作母机,农业机械,凡国家管理、地方制造、超出国家计划远甚者(例如超出一倍以上者),在超过额内,准予留下三成至五成,让地方购买使用。此制不立,地方积极性是调动不起来的。为了农业机械化,多产农林牧副渔等品类,要为地方争一部分机械制造权。所谓一部分机械制造权,就是大超额分成权,小超额不在内。一切统一于中央,卡得死死的,不是好办法。又此事应与备战、备荒、为人民联系起来,否则地方有条件也不会热心去做。

第一是备战,人民和军队总得先有饭吃有衣穿,才能打仗,否则虽有枪炮,无所用之。

第二是备荒,遇了荒年,地方无粮棉油等储蓄,仰赖外省接济,总不是长久之计。一遇战争,困难更大。而局部地区的荒年,无论哪一个省内常常是不可避免的。几个省合起来看,就更加不可避免。

第三是国家积累不可太多,要为一部分人民至今口粮还不够吃、衣被甚少着想;再则要为全体人民分散储备以为备战备荒之用着想;三则更加要为地方积累资金用之于扩大再生产着想。

所以,农业机械化,要同这几方面联系起来,才能动员群众,为较快地但是稳步地实现此种计划而奋斗。苏联的农业政策,历来就有错误,竭泽而渔,脱离群众,以致造成现在的困境,主要是长期陷在单纯再生产坑内,一遇荒年,连单纯再生产也保不住。我们也有过几年竭泽而渔(高征购)和很多地区荒年保不住单纯再生产的经验,总应该引以为戒吧。现在虽然提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这是最好地同时为国家的办法,还是“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的老话)的口号,究竟能否持久地认真地实行,我看还是一个问题,要待将来才能看得出是否能够解决。苏联的农业不是基本上机械化了吗?是何原因至今

陷于困境呢?此事很值得想一想。

以上几点意见,是否可行,请予酌定。又小计委何人去湖北,似以余秋里、林乎加- 二同志去为宜。如果让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也派人去的话,似以管农业书记一人计委一人去为宜。总共也只有大约七十人左右去到那里开一个七天至十天的现场会。是否可行,亦请斟酌。

(1)指刘少奇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一日给毛泽东的信。信中说:中共湖北省委关于逐步实现农业机械化设想的文件和主席的批语,已印发给政治局、书记处各同志,并发给包括计委、经委在内的各有关部委及华北局有关同志研究。在有各在京副总理参加的中央常委会上谈了这个问题,大家意见,要小计奏就这个问题对有关各方面情况先摸一摸,提出一个方案,中央再来讨论,并要提交下一次中央工作会议加以讨论,以使各地方的努力更加符合实际。周恩来同志已要小计委派人到湖北,同省委共同研究他们提出的方案,先在湖北进行试验。刘少奇当时主持中央一线工作。

(2)小计委,是一九六五年初毛泽东决定成立、由周恩来直接领导的一个工作机构,主要任务是研究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问题,拟定第三个五年计划的方针任务等。后来在编制第三个五年计划过程中,由小计委实际主持国家计委的工作。

(3)见《论语·颜渊》。

(4)余秋里(一九一四——一九九九),江西吉安人,时任国家计划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兼秘书长、小计委负责人。林乎加,一九一六年生,山东长岛人,当时是小计委成员。

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日)

(一)关于不参加苏共二十三大

苏联二十三大我们不参加了。苏联是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开这个会。我们靠自力更生,不靠它,不拖泥带水。要人家不动摇,首先要自己不动摇。我们不去参加,左派腰板硬了,中间派向我们靠近了。二十三大不去参加,无非是兵临城下,不打,就是笔墨官司。不参加可以写一封信。我们讲过叛徒、工贼。苏联反华好嘛,一反我们,我们就有文章可作。叛徒、工贼总是要反华的。我们旗帜要鲜明,不要拖泥带水。卡斯特罗无非是豺狼当道。

(有人问:这次我们没参加,将来修正主义开会,我们还发不发贺电?)

发还发,发是向苏联人民发。

(二)学术问题,教育界问题

过去我们蒙在鼓里,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事实上是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在那里掌握着。过去我们对民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策是区别于买办资产阶级的,改变了过去苏区的政策。这个政策是灵的,正确的。应该把他们区别开,如果把他们等同起来是不对的。现在大、中、小学大部分都是被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地主、富农出身的知识分子垄断了。解放后,我们把他们都包下来,当时包下来是对的。现在要搞革命。要保几个人,如郭老、范老,其他的人不要保了。发动年轻人向他们挑战,要指名道姓。他们先挑起斗争。我们在报上斗争。

现在每一个中等以上的城市都有一个文、史、哲、法、经研究部门。研究史的,史有各种史,学术门门都有史。有历史、通史、哲学、文学、自然科学都有史,没有一门没有史。自然科学史我们还没有动。今后每隔五年、十年的功夫批评一下,讲讲道理,培养接班人。不然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范老是帝王派,对帝王派将相很感兴趣,反对青年研究历史,反对一九五八年研究历史的方法。批判时,不要放空炮,要研究史料。这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不然将要出修正主义。出修正主义的就是这一批人,如吴晗、翦伯赞都是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他们俩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却反对共产党。现在全国二十八个省市中,有十五个省市开展了这场斗争,还有十三个没有动。

对知识分子包下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包下来了,拿定息,当教

授、校长,这批人实际上是一批国民党。还有你那个北京刊物《前线》(5),是吴晗、翦伯赞的前线。廖沫沙(6)是为《李慧娘》捧过场的,提倡过“有鬼无害论”。阶级斗争展开的面很广,包括报纸、刊物、文艺、电影、戏剧。阶级斗争很尖锐,很广泛,请各大区注意一下,报纸、文艺各方面都要管。

尹达这篇文章(7)发表出来了,写得好,各报都应当转载。尹达是历史所长,他是赵毅敏(8)的弟弟。他的文章是一九六四年写出来的,压了一年半才发表。对青年人的文章,好的坏的都不要压。对吴晗、翦伯赞,不要剥夺他的吃饭权,有什么关系。不要怕触犯了罗尔纲(9)、翦伯赞等人。

中专、技校、半工半读,统统到乡下去。

文学系要写诗、写小说,不要写文学史。你不从写作搞起怎么能行?写等于学作文,学作文就是以听、写为主。至于写史,到工作时再说。不要只读死东西,不搞应用。我们解放军的军长、师长,对宋朝、明朝、尧舜不知道,同样打胜仗。读《孙子兵法》,没有一个人照他那样打仗的。

两种办法:一种是开展批评,一种是半工半读,搞四清。不要压青年人,让他冒出来。戚本禹(10)批判罗尔纲,戚是中央办公厅信访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罗是教授。好的坏的都不要压。赫鲁晓夫我们为他出全集呢!

(林彪:我们搞物质建设,他们搞资产阶级的精神建设。)

把新生力量,如学生、助教、讲师、一部分教授,都解放出来。剩下一部分死不转变的老教授孤立起来。改了就好,不改也不要紧。还是尹达讲得对。尹达讲,年纪小的、学问少的打倒那些老的、学问多的。

(朱德:打倒那些权威。陈伯达:打倒资产阶级权威,培养新生力量,树立无产阶级权威,培养接班人。)

现在的权威是谁?是姚文元(11)、戚本禹、尹达。谁融化谁,现在还没有解决。

(陈伯达:接班人要自然形成。斯大林搞了个马林科夫,不行,没等你死,他就夭折了。)

就是不要这些人接班,要年纪小的,学问少的,立场稳的,有政治经验的、坚定的人来接班。

(三)工业体制问题

有些问题,你们想不通。你们能管得了那么多?在南京,我和江渭清(12)谈了,打起仗来,中央一不出兵,二不出将;三有点粮也不多,送不去;四又没有衣服;五有点枪炮也不多。各大区、各个省都自己搞去。要人自为战,各省自己搞。海军、空军、地方搞不了,中央统一搞。打起仗来还是靠地方,你们靠中央,靠不住的。地方搞游

击队,还是靠斗争武器。

华东工业有两种管法。江苏的办法好,是省不管工业,南京、苏州就搞起来了,苏州十万工人,八亿产值。济南是另一种,大的归省,小的归市,扯不清。

(刘少奇:如何试行普遍劳动制?普遍参加劳动,参加义务劳动,现在脱产人员太多,职工八十万、家属也是八十万。)

现在要做普遍宣传,打破老一套,逐步实行。

我们这个国家是二十八个“国家”组成的,有“大国”也有“小国”,如西藏、青海就是“小国”,人不多。

(周恩来:要搞机械化。)

先由中央局,省、地、市等你们回去鸣放。四、五、六、七四个月,省、地、市等都要鸣放。大鸣大放要联系到“备战、备荒、为人民”,不然他们不敢放。

(周恩来:怕说他们是分散主义。)

地方要抓积累,现在是一切归国库。上海就有积累,一有资金,二有原料,三有设备。不能什么东西都集中到中央,不能竭泽而渔。苏联就是吃竭泽而渔的亏。

(彭真:上海用机器支援农村,由非法变合法。)

是非法要承认合法,历史上都是由非法变合法的。孙中山一开始是非法的,以后变合法;共产党也是由非法变合法的。袁世凯是合法变非法的。合法是反动的,非法是革命的。现在反动派就是不让人家有积极性,限制人家革命。中央还是“虚君共和”好。英国女皇、日本天皇都是“虚君共和”。中央还是“虚君共和”好,只管大政方针。就是大政方针也是从地方鸣放出来,中央开个加工厂,把它制造出来。省、市、地、县、放出来,中央才能造出来。这样就好,中央只管虚,不管实,或是少管实。中央收上来的厂收多了。凡是收的都叫他们出中央,到地方上去,连人带马都出去。

(彭真:办托拉斯,把党的工作也收归托拉斯,这实际上就是工业党。)

四清都归你们,中央只管二十三条。

什么军区政治部,你们有什么经验?军队还是靠地方军,以后才变成正规军的。我没有什么经验,过去三个月总结,半年总结,还不都是根据下面报告?搞兵工厂都是靠地方搞出来的。中央只生产精神。比如解放战争时期,中央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个人、一粒粮、一颗子弹,只有来源于你们的实践经验,根据你们打胜仗打败仗的经验,出点精神。现在是南粮北调,北煤南调,这样不行。

(周恩来:国防工业也要归地方。总的是下放,不是上调。中央只管尖端。)

飞机厂也没有搬家,打起仗来,要枪,也送不出去。一个省要有

个小钢铁厂。一个省有几千万人,有十万吨钢还不行,一个省要搞那么几十个。

(余秋里:要三老带三新:老厂带新厂,老基地带新基地,老产品带新产品。)

(林彪:老带新,这是中国的道路。)

这好象抗战时期带游击队一样。要搞社会主义,不要搞个人主义。

(彭真:小钢厂有四千个,给中央统光了。)

你分人家的干什么?统统归他们。

(彭真:明年搞个办法。)

等明年干什么?你们回去就开个会,凡是要人家的,就叫他去当副厂长。

(周恩来:现在搞农业机械化,还是借东风的。八机部搞托拉斯,收上来了不少厂子。)

那就叫八机部的陈正人去当厂长嘛!

有的对农民实在挖得苦,江西一担粮收税三回,我看应该打扁担。一文一武开个会,对苛捐杂税准许打。

中央计划要和地方结合起来。中央不能管死,省也不能统死。

(刘少奇:把计划拨出一点归地方。)

你用战争吓唬他。原子弹一响,个人主义就不搞了。打起仗来,《人民日报》还发得出么?要注意分权,不要竭泽而渔。现在是上面无人管,下面无权管。

(陶铸:中央也无权呀!)

现在我们允许闹独立性。你对官僚主义就闹嘛!要象戚本禹等人那样闹独立性,对错误的东西闹独立性,你宣传部长不要压嘛!学生要造反,要允许造反。文化革命要搞群众运动,让学生鸣放。我赞成挖他们的墙角,包括挖部长的墙角。有一个化学教授的讲稿,给学生读了几个月还不懂,大学生问他,他也不知道。学生就是要挖他的墙角。吴晗、翦伯赞就是靠史吃饭的。学生读过的明史,吴晗没有读过呢!俞平伯一点学问也没有。

(林彪:还是要学毛主席著作。)

不要学翦伯赞的那些东西,也不要学我那些。要学就要突破,不要受限制;不要光解释,只记录;不要受束缚。列宁就不受马克思的束缚。

(林彪:列宁也是超。我们现在要提倡学毛主席著作,是撒毛泽东思想的种子。)

那这样说也可以,但不要迷信,不要受束缚,要有新解释、新观点,要有新的创造。就是要教授给学生打倒。

(林彪:这些人只想专政。)

吉林的一个文教书记,有篇文章对形象思维批判,写得好。《光

明日报》批判《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批判得好,把大是大非讲清楚了,《官场现形记》是改良主义。总之,所谓“谴责小说”是反动的,反孙中山的,保皇的,使地主专政。他们是要修正一下,改良一下,是没落的。

把农业机械化的文件发到各省去议,在这里就不讲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杭州召开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1)菲德尔·卡斯特罗,古巴领导人,一九二六年八月十三日出生于古巴东方省比兰镇。他一九五〇年毕业于哈瓦那大学,获法学博士学位。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六日,卡斯特罗领导发动反对巴蒂斯塔独裁政权的武装起义,失败后被捕,在法庭上发表了举世闻名的辩护词《历史将宣判我无罪》。一九五五年,他流亡美国、墨西哥,在墨期间筹划“七·二六运动”。卡斯特罗一九五六年回到古巴,在马埃斯特拉山区创建起义军和根据地。一九五九年一月,他率领起义军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权,成立革命政府,出任政府总理(后改称部长会议主席)和武装部队总司令。卡斯特罗一九六二年起担任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党第一书记。一九六五年该党改名为古巴共产党后,担任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

“豺狼当道”典出《后汉书·张纲传》,东汉末年,外戚诸梁姻族满朝,大将军梁冀专权。朝廷派遣张纲等八人分道巡按各州郡,纠察收审贪官污吏。张纲衔命出洛阳,叹道:“豺狼当道,安问狐狸?”遂将车轮埋于都亭,起草弹劾梁冀的奏章。意即:祸国大盗正在那儿当道呢!何必去抓小偷啊!

中苏论战时,古巴保持中立,其实,卡斯特罗在内心对赫鲁晓夫的和平共处路线不满,对苏联国内的经济改革看不惯,认为是革命的蜕化,在这些问题上他和毛泽东倒是完全一致。古巴的另一个领导人格瓦拉甚至公开说中国的人民公社为古巴和第三世界树立了榜样。但古巴经济严重依赖于苏联(古巴这个当时仅七百万人口的小国最多时从苏联获得的收益相当于每年人均四百美元),不得不最终站到了苏联一边,卡斯特罗一九六五年三月发表演讲点名批评中共是“修正主义者”,两党关系中断,两国间也恶感日盛。

毛泽东起初主张“豺狼当道,安问狐狸”,认为苏联才是危险的“豺狼”,而像古巴不过是“狐狸”,应该“分化瓦解、多多争取”,此后便认为古巴也变成了“豺狼”,后公开予以批判。

二〇〇七年,卡斯特罗在其口述新书《我的生活》中说到:“我真希望跟毛泽东结识,但因为中苏当时矛盾和分歧而变得不可能。在世界最伟大的政治战略家中,在古往今来所有的军事领袖中,你一定不能漏掉毛泽东。”

(2)郭沫若,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文学、史学界权威。范文澜,著名历史学家,时任中国史学会副会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所长,主编《中国通史简编》,并长期从事该书的修订工作。两人同为国学名家。

(3)一九五八年,史学届爆发了以“厚今薄古”为口号的“史学革命”,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学说成为历史研究的指导理论,经过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传统的旧史学被整个地翻了案,几千年来被剥削阶级颠倒了的历史终于被再颠倒过来了。劳动人民成为创造历史的主人,农民起义成为历史发展的动力,帝王将相统治阶级则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如过去被旧史咒骂的发匪拳乱,在新史中是伟大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和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旧史中被尊为“完人”的曾国藩之流,则被还了反革命刽子手的真面目。范文澜为二保论者(即保“王朝体系”,保“帝王将相”)。范老在一篇未刊稿中指出:所谓“二保论”,一是按中国历史上朝代作为顺序编写历史;二是中国历史各朝代的统治者,政权代表的皇帝、大臣、名将等,在历史过程中的作用。有人主张打破王朝体系,我不赞成,因为王朝体系打不破,也没有法子打破。”但范文澜也支持“厚今薄古”,曾于一九五八年四月二十八日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历史研究必须厚今薄古》。

(4)吴晗是明史专家,时任北京市副市长,曾编写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鼓吹“老百姓应指望清官”。翦伯赞,历史学家,时任北大副校长,反对姚文元对吴晗的《海瑞罢官》的批判。

(5)《前线》,北京市委刊物。此处的“你”指彭真,时任北京市委书记。

(6)廖沫沙,时任北京市委统战部部长,曾在一九六一年八月三十一日在《北京晚报》发表文章《有鬼无害论》。

(7)尹达,原名刘火碧,著名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时任考古研究所所长。人民日报在一九六六年三月二日转载《红旗》一九六六年第三期他的文章《必须把史学革命进行到底》,作者自注文章作于一九六四年八月。文章说:

“史学长期掌握在剥削阶级手里。... 长期积累下来的历史资料,经过剥削阶级史学家的加工、整理、选择、淘汰、删节和阐释,就必然注入其阶级偏见,字里行间无不充满强烈的阶级性。”

“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为指导,重新研究和改写全部历史,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批判封建的、资产阶级的史学思想,进行史学革命,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史学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在千百万人民群众中彻底清除封建的、资产阶级的思想影响的问题。封建的、资产阶级的史学思想是资本主义复辟的一种潜在力量,只有彻底进行史学革命,才能把它清除。”

(8)赵毅敏,原名刘焜,一九六一年苏共二十二大之后,中苏关系更加恶化。一九六二年意大利共产党召开党代会,为了配合苏共压制中国共产党,只邀请一位代表与会。赵毅敏受命作为中共代表参加意大利共产党的代表大会。会上,对于一些人煽起的反华合唱,赵毅敏孤身一人,据理抗争,捍卫了中国共产党的尊严和荣誉。毛泽东写下的“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诗句,其中的“独”有指他的意思。

(9)罗尔纲,著名历史学家,太平天国史研究专家,曾在一九六四年八月三日《人民日报》发表《忠王李秀成投降实为苦肉缓兵之计》,认为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是假投降曾国藩。李秀成被清军俘获后,五、六天时间内写了三万多字的“自述”,后人命名《忠王李秀成自述》,其中多称颂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希望他们收降部众,“不计是王是将,不计何处之人,求停刀勿杀,赦其死罪,给票给资,放其他行”,屈节求生,向曾国藩表示愿意招降太平军余部,所写笔供中有“收复军部,而酬高厚”之语,被俘十七天后,曾国藩还是把他杀了。

(10)戚本禹在一九六五年十二月《红旗》杂志发表《为革命而研究历史》,批判了翦伯赞“超阶级”的“历史主义”观点,文章说:

“没有超阶级的历史研究。以往一切统治阶级,都是根据他们自己阶级的利欲来解释历史的。他们的阶级利益同人民群众的利益是那样地不调和,同社会发展的要求是那样地不一致,因此,他们不可能认识历史的真象,而且要歪曲历史真象。趴在历史报纸堆上,踏着前代历史学家的脚印,亦步亦趋地去进行历史研究,势必要变成前代历史学家的俘虏,替他们去宣扬那些陈旧的、与时代精神相背离的观点。

为革命而研究历史,就要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用无产阶级的观点和方法去研究历史。有没有这样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我们的历史研究来说,是最重要的问题。”

戚本禹在一九六三年《历史研究》第四期发表了戚本禹《评李秀成自述——并与罗尔纲、梁岵庐、吕集义等先生的商榷》一文,文章根据李秀成自述,提出,李秀成“形容自己是‘骑在虎背,不得下骑’”,“做了元帅以后的李秀成并没有保持他艰苦朴素的作风”。“忠王府是个未完的工程,几千个工人长期建筑了三年多,到苏州陷落时仍未竣工”,“李鸿章见了忠王府也不禁叹道:‘琼楼玉宇,曲栏洞房,真如神仙窟宅’。”“同一时代,同一种历史条件,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一种人宁死不屈,慷慨赴义,另一种人投降变节,屈膝媚敌”,断定李秀成是真投降,“认贼作父”,《人民日报》在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四日做了摘要转载,毛泽东看了戚的文章后,专门调读了《忠王李秀成自述》影印本,写下批语:“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晚节不忠,不足为训。”

(11)姚文元,时任上海《解放日报》的编委,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在上海《文汇报》发表《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文章说,吴晗身为明史专家却不惜歪曲历史史实编造出一个完美形象的假海瑞,剧中的“退田”和“平冤狱”都不是史实,历史上的“退田”是为了缓和阶级矛盾保护了一些中小地主和富农,而剧中却说成是保护贫雇农,历史上退休内阁首辅徐阶的儿子徐瑛只被判处充军,也不是海瑞判的,而剧中却说海瑞“下了决心,把徐瑛处死”,身为共产党员不去提倡阶级斗争,却去鼓吹“清官救民”的封建论调,把剧中的贫雇农说成是只会恳求“大老爷与我等作主”,向海瑞叩头高呼“大老爷为民作主,江南贫民今后有好日子过了!”,很明显,吴晗是用自己的资产阶级观点改造了这个人物:

“海瑞不过是地主阶级中一位较有远见的人物,他忠于封建制度,是封建皇朝的忠臣”。他看到了当时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尖锐矛盾的某些现象,看到了当时本阶级内部某些腐化现象不利于皇朝统治,为了巩固封建统治、削弱农民反抗、缓和尖锐的阶级矛盾,为了维护封建皇朝的根本利益,他敢于向危害封建皇朝利益的某些集团或者某些措施进行尖锐的斗争。在若干事情上,他同中小地主和富农利益一致,抑制豪强地主,目的还是为了巩固整个地主阶级对农民的专政,维护皇朝的利益。这是海瑞的阶级本质,是海瑞全部行动的出发点和归宿。”

“如果在新编的历史剧中,能够真正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用阶级观点,对这类史料进行科学分析,去伪存真,按照海瑞的本来面貌去塑造这个人物,使观众看到他的阶级本质是什么,用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去认识历史人物的阶级面貌,也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从破除许多歌颂海瑞的旧小说、旧戏的所散布的坏影响来说,是有积极意义的。可是吴晗同志却不住违背历史真实,原封不动地全部袭用了地主阶级歌颂海瑞的立场观点和材料;而且变本加厉,把他塑造成一个贫苦农民的“救星”、一个为农民利益而斗争的胜利者,要他作为今天人民的榜样,这就完全离开了正确的方向。”

“现在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上来:《海瑞罢官》这张“大字报”的“现实意义”究竟是什么?对我们社会主义时代的中国人民究竟起什么作用?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研究一下作品产生的背景。大家知道,一九六一年,正是我国因为连续三年自然灾害而遇到暂时的经济困难的时候,在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和现代修正主义一再发动反华高潮的情况下,牛鬼蛇神们刮过一阵“单干风”、“翻案风”。他们鼓吹什么“单干”的“优越性”,要求恢复个体经济,要求“退田”,就是要拆掉人民公社的台,恢复地主富农的罪恶统治。那些在旧社会中为劳动人民制造了无数冤狱的帝国主义者和地富反坏右,他们失掉了制造冤狱的权利,他们觉得被打倒是“冤枉”的,大肆叫嚣什么“平冤狱”,他们希望有那么一个代表他们利益的人物出来,同无产阶级专政对抗,为他们抱不平,为他们“翻案”,使他们再上台执政。“退田”、“平冤狱”就是当时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焦点。”

“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它必然要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用这种或者那种形式反映出来,在这位或者那位作家的笔下反映出来,而不管这位作家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海瑞罢官》就是这种阶级斗争的一种形式的反映。如果吴晗同志不同意这种分析,那么请他明确回答:在一九六一年,人民从歪曲历史真实的《海瑞罢官》中到底能“学习”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曾经过毛泽东同志的亲笔润色,使其分析更深刻,更尖锐。

(12)江渭清:时任江苏省委第一书记。

(13)“虚君共和”,毛泽东认为中央高度集权不利于社会主义事业,并提出了“虚君共和”的构想。这一构想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彻底贯彻,建构了中国计划体制中的中央高度集权,形成地方政府成为经济活动主体的体制,从而使中国的计划经济体制有别于苏联模式。

(14)托拉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主持一线工作的刘少奇建议试办托拉斯(垄断企业),一九六四年二月二十六日,煤炭工业部向中央提出在徐州成立华东煤炭工业公司,试办托拉斯,四月三十日得到中共中央批准,我国试办的第一个托拉斯企业正式成立。一九六四年六月,国家经委在反复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草拟了《关于试办工业、交通托拉斯的意见报告(草稿)》,获得批准,一九六四年和一九六五年共全国试办了十六个全国性和区域性托拉斯,但试办过程中遇到一些问题,主要有三大方面:全国或跨地区的托拉斯与地方的矛盾,托拉斯内部统一经营与的所属企业分级管理的矛盾,托拉斯同原有经济管理体制的矛盾。托拉斯是和毛泽东的“虚君共和”主张相对立的。

(15)二十三条,一九六四年底到一九六五年一月,中央政治局召集全国工作会议,在毛泽东的主持下讨

论制定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共“二十三条”),将“四清”的内容规定为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强调这次运动的性质是解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提出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16)南粮北调,北方的山西、河北、山东、河南、陕西、内蒙古、辽宁等省区及北京地区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这些地区无一例外地都要调入粮食、江浙、两广、两湖一带南方自然条件好,粮食生产充足。国家长期实行南粮北调政策,进口的粮食也主要是接济这些地区。尽管如此,这里农民的口粮和收入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北方最严重的问题是灾害频发,其中尤以旱灾最为严重。从一九六八年开始,国务院全面部署华北地区打机井的工作,并以此作为扭转南粮北调的一项重大战略措施。以后几年,每年以三十多万眼机井的速度持续建设。这是在华北平原上一项宏大的农田基本建设,国家在计划中给予资金补助,并提供设备材料,受到广大农民的热烈拥护。文革中,华北大地上打了近二百万眼机电井,一亿多亩耕地提取地下水灌溉,大大改变了十年九旱的农业生产条件,加上化肥工业的发展,使粮食产量大幅度增长,扭转了中国历史上长期的南粮北调局面。

北煤南调:我国煤炭资源多集中在山西、陕西及内蒙古西部,而用煤“大户”则集中在华东、华南地区。从而形成了北煤南调的格局。

(17)陈正人,时任第八机械工业部(原农业机械部,一九六五年一月改称第八机械工业部)部长。

(18)俞平伯,著名红学家,与胡适并称“新红学派”的创始人,解放前二十年代即已成名,一九二三年俞平伯出版《红楼梦辩》,考证出《红楼梦》原书只有前八十回是曹雪芹所作,后四十回是高鹗续作,但他对红楼梦的研究是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毛泽东对《红楼梦》不仅喜欢,而且颇有研究,也堪称是一位红学家,对于《红楼梦》,毛泽东用阶级分析的方法进行评判,俞平伯用实用主义哲学进行研究,毛泽东认为《红楼梦》描写了很精细的历史、有丰富的社会史料,俞平伯认为《红楼梦》不过是个人身世性格的反映;毛泽东认为《红楼梦》是古典现实主义小说,俞平伯认为《红楼梦》的性质与中国式的闲书相似;毛泽东认为《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中写得最好的,俞平伯认为《红楼梦》在世界文学中的位置是不高的。

对中宣部和北京市委的批评*

(一九六六年三月、四月)

(一)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七日到二十日的谈话

我们在解放以后,对知识分子实行包下来的政策,有利也有弊。现在学术界和教育界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掌握实权。社会主义革命越深入,他们就越抵抗,就越暴露出他们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面目。吴晗和翦伯赞等人是共产党员,也反共,实际上是国民党。现在许多地方对于这个问题认识还很差,学术批判还没有开展起来。各地都要注意学校、报纸、刊物、出版社掌握在什么人手里,要对资产阶级的学术权威进行切实的批判。我们要培养自己的年青的学术权威。不要怕青年人犯“王法”,不要扣压他们的稿件。中宣部不要成为农村工作部

《前线》也是吴晗、廖沫沙、邓拓的,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文、史、哲、法、经要搞文化大革命,要坚决批判,到底有多少马克思主义?

(二)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到三十日的谈话

八届十中全会作出了进行阶级斗争的决定,吴晗发表这么多文章,从不要打招呼,从不要经过批准,姚文元的文章为什么偏偏要打招呼?难道中央的决定不算数吗?

什么叫学阀?那些包庇反共知识分子的人就是学阀,包庇吴晗、翦伯赞这些“中学阀”的人是“大学阀”,扣压左派的稿件,包庇右派的大学阀,中宣部是“阎王殿”。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

彭真、北京市委、中宣部要是再包庇坏人,中宣部要解散,北京市委要解散,五人小组要解散。

我历来主张,凡中央机关做坏事,我就号召地方造反,向中央进攻,各地要多出些“孙悟空”,大闹天宫。

去年九月,我问一些同志,中央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这是很可能的,也是最危险的。要保护左派,在文化大革命中培养左派队伍。

我们都老了,下一代能否顶住修正主义思潮,很难说。文化革命是长期艰巨的任务。我这一辈子完不成,必须进行到底。

(三)一九六六年四月二十二日的讲话

我不相信,在文化革命中的问题只是吴晗问题,后面还有一串串“三家村”。文化革命是触及人们灵魂的革命,是意识形态的斗争,触及的很广泛,涉及面很宽。朝里有人,比如中央宣传部、中央

文化部都发生这方面的问题,朝里都有人。各大区、各省市都有。

在党中央各部门,包括大区、名省市,朝里是否那么干净?我不相信。

中国出不出修正主义,两种可能:不出或出,早出或迟出。搞得好可能不早出。早出也好,走向反面。

(四)一九六六年四月二十九日的讲话

北京一根针也插不进去,一滴水也滴不进去。彭真要按他的世界观改造党,事物是向他的反面发展的,他自己为自己准备了垮台的条件,对他的错误要彻底攻。这是必然的事,是从偶然中暴露出来的,一步一步深入的。历史教训并不是人人都引以为戒的。这是阶级斗争的规律,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凡是在中央有人搞鬼,我就号召地方起来攻他们,叫孙悟空大闹天宫,并要搞那些保玉皇大帝的人。彭真是混到党内的渺小的人物,没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指头就捅倒他。“西风落叶下长安”,告诉同志们不要无穷地忧虑。灰尘不扫不少,阶级敌人不斗不倒。

现象是看得见的,本质是隐蔽的,本质也会通过现象表现出来。彭真的本质隐藏了三十年。

出修正主义不只文化界出,党政军也要出,特别是党军出了修正主义问题就大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杭州同部分政治局委员的谈话。

(1)农村工作部,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于一九五三年二月组建,一九六二年被撤销。三年困难时期后,为走出困境,中央上层在农村工作上存在两个方向,毛泽东坚决主张巩固和壮大集体经济,刘少奇、陈云、邓小平、邓子恢(农村工作部部长)则坚持分田到户和包产,陈云在一九六二年七月六日面见毛泽东,提出“分田到户不会产生两极分化,不会影响征购,恢复只要四年,否则八年”,对此毛泽东没有盲信,经过详细调查研究后,在一九六二年八月十五日北戴河中心小组会议上,关于农业恢复时间问题,毛泽东说:“瞎指挥我们不干了,高征购改正了,农业恢复的时间会快一些,恐怕再有两年差不多了,主要是今明两年,六四年扫尾。”毛泽东的这个估计,跟后来的实际情况基本符合,到一九六四年底,中国的国民经济就全面好转了。当时刘邓陈邓三个常委都对困难估计得过高,没有看到积极方面,对人民公社失去信心,想退回到到个体的小农经济,后来,陈云曾致信毛泽东,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幸亏主席坚持了正确的方向。

毛泽东认为,农村个体小农经济,同社会主义的工业化是不相适应的;社会主义工业化与农业合作化必须同步;否则,社会主义的工业化,将面临绝大的困难。包产到户、分田到户也不是不能增产,但“增产有限”。而且势必引发贫富两极分化。

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五日在井冈山毛泽东对湖南省委第一书记张平化说:

“我为什么把包产到户看得那么严重?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村所有制的基础如果一变,我国以集体经济为服务对象的工业基础就会动摇。工业品卖给谁嘛!工业公有制有一天也会变。两极分化快得很,帝国主义从存在的第一天起,就对中国这个大市场弱肉强食,今天他们在各个领域更是有优势,内外一夹攻,到时候我们共产党怎么保护老百姓的利益,保护工人、农民的利益?!怎么保护和发展自己民族的工商业,加强国防?!中国是个大国、穷国,帝国主义会让中国真正富强吗,那别人靠什么耀武扬威?!仰人鼻息,我们这个国家就不安稳了。”

所以,他坚决反对倒退到个体经济。邓子恢未向中央请示在中央党校和军队系统多次作报告阐述和传播包产到户主张,不仅工作犯错,而且违反组织纪律,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九日,中共中央下达《关于撤销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的决定》。

(2)邓拓,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兼任中共华北局书记处候补书记,分管思想文化战线工作,主编北京市委理论刊物《前线》,拒绝在北京转载《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邓拓一九五七年曾主持《人民日报》工作,反对鸣放,一九五七年四月十日,毛泽东当面批评了他,“过去我说你是书生办报,不对,应当说是死人力报。”后被调离《人民日报》,邓拓怀恨在心,在与胡绩伟一次谈话中,攻击毛泽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讲过的话,可以翻脸不认账”,这种思想反映在《伟大的空话》、《专治健忘症》等《前线》的杂文中。

《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是世界上极具影响的国外研究中国历史的权威著作,代表了西方的观点,其中也指出,“邓拓——另一个曾撰文影射毛的领导的北京市官员。”

(3)关于阶级斗争的决定,指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发布的公报,“八届十中全会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些情况下,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的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这种阶级斗争是错综复杂的、曲折的、时起时伏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这种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反映到党内来。国外帝国主义的压力和国内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党内产生修正主义思想的社会根源。在对国内外阶级敌人进行斗争的同时,我们必须及时警惕和坚决反对党内各种机会主义的思想倾向。”

(4)打招呼,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一日,中宣部常务副部长许立群根据彭真的意见在电话中向上海市委宣传部负责人杨永直责问发表姚文元的文章为什么不向中宣部打招呼,彭真说,“过去上海发姚文元的文章,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海市委的党性到哪里去了?”

(5)五人小组,一九六四年七月,中共中央成立了一个“五人小组”,在中央政治局、书记处领导下开展文化革命方面的工作,组长彭真(中共中央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副组长陆定一(国务院副总理,中宣部长兼文化部长),成员有康生(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周扬(中宣部副部长),吴冷西(新华社社长兼《人民日报》社社长)。这个“五人小组”起初并没有称为“文化革命五人小组”,一直只称为“五人小组”。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二日,《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后被称为《二月提纲》)批转全党时,才出现“文化革命五人小组”这个名词。

(6)去年九月,中共中央于一九六五年九月十八日至十月十二日在北京举行工作会议,在会议期间,十月十日,毛泽东同大区第一书记谈了话,提出要战备。各省要把“小三线”建设好。不要怕敌人不来,不要怕兵变,不要怕造反。又说,如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很可能出,这是最危险的。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就造反。各省有了“小三线”,就可以造反嘛。过去有些人就是迷信国际,迷信中央。现在你们要注意,不管谁讲的,中央也好,中央局也好,省委也好,不正确的,你们可以不执行。

(7)三家村,北京市委刊物《前线》在一九六一年九月二十日开设《三家村书记》杂文专栏,由吴晗、邓拓、廖沫沙三人轮流撰稿,吴晗出“吴”字,邓拓出“南”字(笔名“马南村”),廖沫沙出“星”(笔名“繁星”),统一署名“吴南星”。这里的“三家村”是指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修正主义集团。

(8)西风落叶下长安:唐朝诗人贾岛在《忆江上吴处士》中有一名句,“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毛泽东同志在一九六三年一月九日写过一首《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这里指修正主义者处于萧条凄凉的境地,我们进攻的号角就要吹响了,“飞鸣镝”。

学校一律要实行半工半读*

(一九六六年四月十四日)

一切学校和学科(小学、中学、大学、军事学校、医学院校、文艺院校以及其他学校例如党校、新闻学校、外语学校、外交学校等等,学科包括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及二者的常识)都应当这样办。分步骤地有准备地一律下楼出院,到工厂去,到农村去,同工人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学工学农,读书。工读比例最好一半对一半,最多是四比六。因此读书的部分要大减。书是要读的,但读多了是害死人的。师生一律平等,放下架子,教学相长。随时总结经验,纠正错误。

许多无用的书,只应束之高阁。就像过去废止读五经四书、读二十四史、读诸子百家、读无穷的文集和选集一样,革命反而胜利了。譬如共产党人和我们的军事干部,一字不识和稍识几字的占了百分之九十几,而多识一些字的,例如读过三几年中学,进过黄埔军校、云南讲武堂、苏联军事院校的,只有极少数,大学毕业生几乎一个也没有。所以有人说,共产党“无学有术”,而他则是“有学无术”。这话从形式上看来是有些对的。但从实质上看,则是完全错误。共产党人曾经进过二十几年的军事大学和革命大学(即二十几年的战争与革命),而那些大学教授和大学生们只会啃书本(这是一项比较最容易的工作),他们一不会打仗,二不会革命,三不会做工,四不会耕田。他们的知识贫乏得很,讲起这些来,一窍不通。他们中的很多人确有一项学问,就是反共反人民反革命,至今还是如此。他们也有“术”,就是反革命的方法。

所以我常说,知识分子和工农分子比较起来是最没有学问的人。他们不自惭形秽,整天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如此下去,除了干反革命、搞资产阶级复辟、培养修正主义分子以外,其他一样也不会。一些从事过一二次“四清”运动,从工人农民那里取了经回来的人,他们自愧不如,有了革命干劲,这就好了。唐人诗云:“竹帛烟销帝业虚,山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烬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有同志说:“学问少的打倒学问多的,年纪小的打倒年纪大的”,这是古今一条规律。经、史、子、集成了汗牛充栋、浩如烟海的状况,就宣告它自己的灭亡。只有几十万分之一的人还去理它,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那回事,这是一大解放,不胜谢天谢地之至。

因此学校一律要搬到工厂和农村去,一律实行半工半读,当然要分步骤,要分批分期,但是一定要去,不去就解散这类学校,以免贻患无穷。

(1)这个批语写在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室一九六六年四月十二日编印的《文电摘要》第一六八号上。这期摘要登载的《在京艺术院校试行半工(农)半读》一文,介绍了中国音乐学院抽调一年级学生和部分教师分别到中国汽车工业公司北京分公司试行在工厂办学、到北京市海淀区温泉公社试行半农半读的情况。毛泽东的批语当时没有印发。

(2)“四清”运动,指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六年先后在部分农村和少数城市工矿企业、学校等单位开展的以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

(3)这是晚唐诗人章碣写的七绝《焚书坑》。原诗是:“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这里指不读书的刘邦和项羽就能打下天下。

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

(一九六六年四月十日)

一、十六年来,文化战线上存在着尖锐的阶级斗争。事实上,在我国革命的两个阶段,即新民主主义阶段和社会主义阶段,文化战线上都存在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斗争,即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文化战线上争夺领导权的斗争。我们党的历史上,反对“左”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也都包括文化战线上的两条路线斗争。王明路线是一种曾经在我们党内泛滥过的资产阶级思想。一九四二年开始的整风运动中,毛主席先在理论上彻底地批判了王明的政治路线、军事路线和组织路线;紧接着,又在理论上彻底地批判了以王明为代表的文化路线。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和《看了<逼上梁山>以后写给延安平剧院的信》,就是对文化战线上的两条路线斗争的最完整、最全面、最系统的历史总结,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世界观和文艺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在我国革命进入社会主义阶段以后,毛主席又发表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和《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两篇著作,这是我国和各国革命思想运动、文艺运动的历史经验的最新的总结,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世界观和文艺理论的新发展。毛主席的这五篇著作,够我们无产阶级用上一个长时期了。

毛主席的前三篇著作发表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后两篇也已经发表将近十年了。但是,文艺界在建国以来,却基本上没有执行,被一条与毛主席思想相对立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专了我们的政,这条黑线就是资产阶级的文艺思想、现代修正主义的文艺思想和所谓三十年代文艺的结合。“写真实"论、“现实主义广阔的道路"论、“现实主义的深化"论、反"题材决定"论、“中间人物"论、反"火药味"论、“时代精神汇合"论,等等,就是他们的代表性论点,而这些论点,大抵都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早已批判过的。电影界还有人提出所谓"离经叛道"论,就是离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之经,叛人民革命战争之道。在这股资产阶级、现代修正主义文艺思想逆流的影响或控制下,十几年来,真正歌颂工农兵的英雄人物,为工农兵服务的好的或者基本上好的作品也有,但是不多;不少是中间状态的作品;还有一批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我们一定要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坚决进行一场文化战线上的社会主义大革命,彻底搞掉这条黑线。搞掉这条黑线之后,还会有将来的黑线,还得再斗争。所以,这是一场艰巨、复杂、长期的斗争,要经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努力。这是关系到我国革命前途的大事,也是关系到世界革命前途的大事。

过去十几年的教训是:我们抓迟了。只抓过一些个别问题,没有

全盘的系统的抓起来,而只要我们不抓,很多阵地就只好听任黑线去占领,这是一条严重的教训。一九六二年十中全会(4)作出要在全国进行阶级斗争这个决定之后,文化方面的兴无灭资的斗争也就一步一步地开展起来了。

二、近三年来,社会主义的文化大革命已经出现了新的形势,革命现代京剧的兴起就是最突出的代表。从事京剧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为武器,向封建阶级、资产阶级和现代修正主义文艺展开了英勇顽强的进攻,锋芒所向,使京剧这个最顽固的堡垒,从思想到形式,都发生了极大的革命,并且带动文艺界发生着革命性的变化。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等和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交响音乐《沙家浜》、泥塑《收租院》等,已经得到广大工农兵群众的批准,在国内外观众中,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这是一个创举,它将会对社会主义文化革命产生深远的影响。它有力地证明:京剧这个最顽固的堡垒也是可以攻破的,可以革命的;芭蕾舞、交响乐这种外来的古典艺术形式,也是可以加以改造,来为我们所用的,对其它艺术的革命就更应该有信心了。有人说革命现代京剧丢掉了京剧的传统,丢掉了京剧的基本功。事实恰恰相反,革命现代京剧正是对京剧传统的批判地继承,是真正的推陈出新。京剧的基本功不是丢掉了,而是不够用了,有些不能够表现新生活的,应该也必须丢掉。而为了表现新生活,正急需我们从生活中去提炼,去创造,去逐步发展和丰富京剧的基本功。同时,这些事实也有力地回击了形形色色的保守派,和所谓“票房价值”论、“外汇价值”论、“革命作品不能出口”论,等等。

近三年来,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另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工农兵在思想、文艺战线上的广泛的群众活动。从工农兵群众中,不断地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善于从实际出发表达毛泽东思想的哲学文章;同时,还不断地出现了许多优秀的、歌颂我国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歌颂社会主义建设各个战线上的大跃进,歌颂我们的新英雄人物,歌颂我们伟大的党,伟大的领袖英明领导的文艺作品,特别是工农兵发表在墙报、黑板报上的大量诗歌,无论内容和形式都划出了一个完全崭新的时代。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初步成果,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为保卫和发展这一成果,把社会主义文化革命进行到底,还需要我们作长期的、艰苦的努力。

三、文艺战线两条道路的斗争,必然要反映到军队内部来,军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决不可能例外。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中国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工具,是中国人民和世界革命人民的依靠和希望。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革命的胜利,就没有无产阶级专政,就没有社会主义,也就没有人民的一切。因此,敌人一定会从各方面破坏它,也一

定会利用文艺的武器,企图对它进行思想腐蚀。而有的人却在毛主席指出文艺界十五年来基本上没有执行党的方针以后,还说部队文艺方向已经解决了,主要是提高艺术水平的问题,这种观点是错误的,是缺乏具体分析的。事实上,军队的文艺有的方向对,艺术水平也比较高;有的方向对,艺术水平低;有的在政治方向和艺术水平方面都有严重的缺点或错误;也有的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八一电影制片厂就拍摄了《抓壮丁》这样的坏影片。这说明军队的文艺工作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黑线的影响。同时,我们自己培养的真正过得硬的创作人材还比较少;创作思想问题还很多;组织上也还有些不纯。对这些问题,我们必须作出恰当的分析和解决。

四、在社会主义文化革命中解放军要起重要作用。林彪同志主持军委工作以来,对文艺工作抓得很紧,作了很多很正确的指示;在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中,明确地规定部队文艺工作的任务是:“必须密切结合部队的任务和思想情况,为兴无灭资、巩固和提高战斗力服务”;军队中有一批我们自己培养的、经过革命战争锻炼的文艺骨干;也创作了一些好的作品。因此,在社会主义文化革命中,解放军一定要起应起的作用,勇敢地、坚定不移地,为贯彻执行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针而斗争。

五、文化革命要有破有立,领导人要亲自抓,搞出好的样板。资产阶级有反动的所谓“创新独白”,我们要标新立异,我们的标新立异是标社会主义之新,立无产阶级之异。要努力塑造工农兵的英雄人物,这是社会主义文艺的根本任务。我们有了这样的样板,有了这方面成功的经验,才有说服力,才能巩固地占领阵地,才能打掉反动派的棍子。在这个问题上,不要有自卑感,而应当有自豪感。

要破除对所谓三十年代文艺的迷信。那时,左翼文艺运动政治上是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组织上是关门主义和宗派主义,文艺思想实际上是俄国资产阶级文艺评论家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以及戏剧方面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思想,他们是俄国沙皇时代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他们的思想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资产阶级思想。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一个剥削阶级代替另一个剥削阶级的革命,只有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才是最后消灭一切剥削阶级的革命,因此,决不能把任何一个资产阶级革命家的思想,当成我们无产阶级思想运动、文艺运动的指导方针。三十年代也有好的,那就是以鲁迅为首的战斗的左翼文艺运动。到了三十年代的中期,那时左翼的某些领导人在王明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的影响下,背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阶级观点,提出了“国防文学”的口号。这个口号,就是资产阶级的口号,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个无产阶级的口号,却是鲁迅提出的。有些左翼文艺工作者,特别是鲁迅,也提出了文艺要为工农服务和工农自己创作文艺的口号,但是并没有系统地解

决文艺同工农兵相结合这个根本问题。当时的左翼文艺工作者,绝大多数还是资产阶级民族民主主义者,有些人民主革命这一关就没过去,有些人没有过好社会主义这一关。

要破除对中外古典文学的迷信。斯大林是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他对资产阶级的现代派文艺的批评是很尖锐的,但是,他对俄国和欧洲的所谓经典著作却无批判地继承,后果不好。中国的古典文艺,欧洲(包括俄国)古典文艺,甚至美国电影,对我国文艺界的影响是不小的,有些人就当作经典,全盘接受。我们应当接受斯大林的教训。古人、外国人的东西也要研究,拒绝研究是错误的,但一定要用批判的眼光去研究,做到古为今用,外为中用。

对十月革命后出现的一批比较优秀的苏联革命文艺作品,也要有分析,不能盲目崇拜,更不要盲目的模仿。盲目的模仿不能成为艺术。文学艺术只能来源于人民生活,只有人民生活才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古今中外的文学艺术的历史过程,证明了这一点。

世界上从来是新生力量战胜腐朽力量。我们人民解放军开头也是弱小的,终于转弱为强,战胜了美蒋反动派。面对着国内外大好的革命形势和光荣的任务,我们应该以做一个彻底的革命派而感到自豪。要有信心,有勇气,去做前人所没有做过的事,因为我们的革命,是一次最后消灭剥削阶级、剥削制度,和从根本上消除一切剥削阶级毒害人民群众的意识形态的革命。我们要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去创造无愧于我们伟大的国家,伟大的党,伟大的人民,伟大的军队的社会主义的革命新文艺。这是开创人类历史新纪元的、最光辉灿烂的新文艺。

但是,要搞出好的样板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对创作中的困难,我们在战略上一定要蔑视它,而在战术上却一定要重视它。创作一部好的作品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抓创作的同志决不能采取老爷式的态度,决不可掉以轻心,要同创作者同甘共苦,真正下一番苦功夫。要尽可能地掌握第一手材料,不可能时也要掌握第二手材料。要不怕失败、不怕犯错误,要允许失败、允许犯错误,还要允许改正错误。要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经过长时间的反复实践,精益求精,力求达到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在实践中及时总结经验,逐步掌握各种艺术的规律。不这样,就不可能搞出好的样板。

我们应当十分重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题材,忽视这一点,是完全错误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及其他重大战役的文艺创作,也要趁着领导、指挥这些战役的同志健在,抓紧搞起来。许多重要的革命历史题材和现实题材,急需我们有计划、有步骤地组织创作。《南海长城》一定要拍好。《万水千山》一定要改好。并通过这些创作,培养锻炼出一支真正无产阶级的文艺骨干队伍。

六、在文艺工作中,不论是领导人员,还是创作人员,都要实行

党的民主集中制,提倡“群言堂”,反对“一言堂”,要走群众路线。过去有些人搞出一个作品,就逼着领导人鼓掌、点头,这是一种很坏的作风。至于抓创作的干部,对待文艺创作,应该经常记住这样两点:第一,要善于倾听广大群众的意见;第二,要善于分析这些意见,好的就吸收,不好的就不吸收。完全没有缺点的作品是没有的,只要基调还好,要指出其缺点错误,把它改好。坏作品不要藏起来,要拿出来交给群众去评论。我们不要怕群众,要坚决地相信群众,群众会给我们提出许多宝贵意见的。另外,也可以提高群众的鉴别能力。摄制一部电影要花费几十万元或者上百万元,把坏片子藏起来,白白地浪费掉了,为什么不拿出来放映,从而教育创作人员和人民群众,又可以弥补国家经济上的损失,做到思想、经济双丰收呢?影片《兵临城下》演了好久,也没有人批评,《解放军报》是否可以写篇文章批评一下。

七、要提倡革命的战斗的群众性的文艺批评,打破少数所谓“文艺批评家”(即方向错误的和软弱无力的那些批评家)对文艺批评的垄断,把文艺批评的武器交给广大工农兵群众去掌握,使专门批评家和群众批评家结合起来。在文艺批评中,要加强战斗性,反对无原则的庸俗捧场。要改造文风,提倡多写通俗的短文,把文艺批评变成匕首和手榴弹,练出二百米内的硬功夫;当然也要写一些系统的,有理论深度的较长的文章。反对用名词术语吓人。只有这样,才能缴掉那些所谓“文艺批评家”的械。《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要开辟定期的或不定期的文艺评论专栏,对好的或者基本上好的作品要热情支持,也可以善意地指出它的缺点;对坏作品,要进行原则性的批评。对于文艺理论方面一些有代表性的错误论点,和某些人在一些什么《中国电影发展史》、《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京剧剧目初探》之类的书中企图伪造历史、抬高自己,以及所散布的许多错误论点,都要有计划地进行彻底的批判。不要怕有人骂我们是棍子,对人家说我们简单粗暴要有分析。我们有的批评基本正确,但是分析不够,论据不充分,说服力差,应该改进。有的人是认识问题,他们先说我们简单粗暴,后来就不说了。对敌人把我们正确的批评骂做是简单粗暴,就一定要坚决顶住。文艺评论要成为经常的工作,成为开展文艺斗争的重要方法,也是党领导文艺工作的重要方法。没有正确的文艺评论,就不可能繁荣创作。

八、文艺上反对外国修正主义的斗争,不能只捉丘赫拉依之类小人物。要捉大的,捉肖洛霍夫,要敢于碰他。他是修正主义文艺的鼻祖。他的《静静的顿河》、《被开垦的处女地》、《一个人的遭遇》对中国的部分作者和读者影响很大。军队是否可以组织一些人加以研究,写出有分析的、论据充分的、有说服力的批判文章。这对中国,对世界都有很大影响。对国内的作品,也应当这样做。

九、在创作方法上,要采取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

结合的方法,不要搞资产阶级的批判现实主义和资产阶级的浪漫主义。在党的正确路线指引下涌现的工农兵英雄人物,他们的优秀品质是无产阶级阶级性的集中表现。我们要满腔热情地、千方百计地去塑造工农兵的英雄形象。要塑造典型,毛主席说:“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带普遍性。”不要受真人真事的局限。不要死一个英雄才写一个英雄,其实,活着的英雄要比死去的英雄多得多。这就需要我们的作者从长期的生活积累中,去集中概括,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典型人物来。

写革命战争,要首先明确战争的性质,我们是正义的,敌人是非正义的。作品中一定要表现我们的艰苦奋斗、英勇牺牲,但是,也一定要表现革命的英雄主义和革命的乐观主义。不要在描写战争的残酷性时,去渲染或颂扬战争的恐怖;不要在描写革命斗争的艰苦性时,去渲染或颂扬苦难。革命战争的残酷性和革命的英雄主义,革命斗争的艰苦性和革命的乐观主义,都是对立的统一,但一定要弄清楚什么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否则,位置摆错了,就会产生资产阶级和平主义倾向。此外,在描写人民革命战争的时候,不论是在以游击战为主,运动战为辅的阶段,还是以运动战为主的阶段,都要正确地表现党领导下的正规军、游击队和民兵的关系,武装群众和非武装群众的关系。

选择题材要深入生活,很好地调查研究,才能选对、选准。编剧要长期地、无条件地深入到火热的斗争生活中去,导演、演员、摄影、美术、作曲等人员也要深入生活,很好地进行调查研究。过去,有些作品,歪曲历史事实,不表现正确路线,专写错误路线;有些作品,写了英雄人物,但都是犯纪律的,或者塑造起一个英雄形象却让他死掉,人为地制造一个悲剧的结局;有些作品,不写英雄人物,专写中间人物,实际上是落后人物,丑化工农兵形象;而对敌人的描写,却不是暴露敌人剥削、压迫人民的阶级本质,甚至加以美化;还有些作品,则专搞谈情说爱,低级趣味,说什么“爱”和“死”是永恒主题。这些都是资产阶级的、修正主义的东西,必须坚决反对。

十、重新教育文艺干部,重新组织文艺队伍。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全国解放前,我们无产阶级在敌人的统治下培养自己的文艺工作者要困难一些。我们的文化水平比较低,我们的经验比较少,我们的许多文艺工作者,是受资产阶级的教育培养起来的,在从事革命文艺活动的过程中,有些人又经不起敌人的迫害叛变了,或者经不起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烂掉了。在根据地,我们培养过相当数量的革命文艺工作者,特别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以后,他们有了正确的方向,走上同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在革命过程中起过积极的作用。缺点是,在全国解放后,进了大城市,许多同志没有抵抗住资产阶级思想对我们文艺队伍的侵蚀,因而有的在前进中掉队了。我们的

文艺是无产阶级的文艺,是党的文艺。无产阶级的党性原则是我们区别于其他阶级的最显著标志。须知其他阶级的代表人物也是有他们的党性原则的,并且很顽强。不论是创作思想方面,组织路线方面,工作作风方面,都要坚持无产阶级的党性原则,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同资产阶级思想必须划清界线,决不能和平共处。现在文艺界存在的各种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讲,是思想认识问题,是教育提高的问题。要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活学活用,联系思想,联系实际,带着问题学,才能真正学得懂、学得通、学到手。要长期深入生活,和工农兵相结合,提高阶级觉悟,改造思想,不为名,不为利,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要教育我们的同志,读一辈子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主席的书,革一辈子命。特别要注意保持无产阶级的晚节,一个人能保持晚节是很不容易的。

(1)一九六六年二月四日江青以受林彪委托的名义,在上海召开了由主管宣传、文化工作的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总政文化部长谢镗忠、副部长陈亚丁、宣传部长李曼村、秘书刘景涛、《星火燎原》编辑部编辑黎明等参加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座谈会纪要经毛泽东同志多次修改。一九六六年四月十日,中共中央批准《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林彪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军委工作。一九六七年五月二十九日,人民日报全文刊发了又经毛泽东多处修改的《纪要》全文。

(2)王明,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自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起,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此后至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前,是党内“左”倾冒险主义错误的主要代表。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到苏联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回国后,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十二月会议,会后任中共中央长江局书记,在此期间,犯有右倾投降主义错误。他相信国民党超过相信共产党,不敢放手发动群众斗争,不敢放手发展人民军队,不敢在日本占领地区扩大解放区,主张“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将抗日战争的领导权送给国民党。由于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已经在全党占领导地位,王明的这些错误只在局部地区一度产生过影响。一九三八年九月至十一月中共中央召开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批判了王明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确立了全党独立自主地领导抗日武装斗争的方针和政策。

(3)《新民主主义论》见毛选第二卷,文章提出“所谓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一句话,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就是中华民族的新文化。”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见毛选第二卷,文章提出“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

《看了<通上梁山>以后写给延安平剧院的信》,写于一九四四年一月九日,作为附件随纪要一起转发,一九六七年五月二十五日《人民日报》曾刊发,内容不长:

“看了你们的戏,你们做了很好的工作,我向你们致谢,并请代向演员同志们致谢!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在旧戏舞台上(在一切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上)人民却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统治着舞台,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颠倒过来,恢复了历史的面目,从此旧剧开了新生面,所以值得庆贺。你们这个开端将是旧剧革命的划时期的开端,我想到这一点就十分高兴,希望你们多编多演,蔚成风气,推向全国去!”

《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见毛选第五卷,文章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方针”,“我国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谁胜谁负的斗争,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解决”,“在批判教条主义的时候,必须同时注意对修正主义的批判。”

《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见毛选第五卷,文章提出“知识分子同工农群众结合的问题”,“提倡知识分子到群众中去,到工厂去,到农村去”。

(4)指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发布的公报,“八届十中全会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些情况下,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的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这种阶级斗争是错综复杂的、曲折的、时起时伏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这种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反映到党内来。国外帝国主义的压力和国内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党内产生修正主义思想的社会根源。在对国内外阶级敌人进行斗争的同时,我们必须及时警惕和坚决反对党内各种机会主义的思想倾向。”

《抓壮丁》,国民党反动派打着抗日的招牌,在四川农村抓壮丁。某师管区负责抓壮丁的卢队长,借机对老百姓敲诈勒索,奸污妇女,无恶不作。地头蛇王保长也贪赃在法,乘机大发横财。佃农姜国富为使独生子不被抓壮丁,用变卖家产的钱托地主李老栓向王保长求情。谁知李老栓为使自己的二娃子免抓壮丁,竟用姜国富的钱买通王保长将姜的独生子抓去当替身,无依无靠的姜国富无处伸冤,被逼自尽。贪得无厌的王保长又侵吞了李老栓大娃子寄给家里的一笔钱,还欺侮李老栓的儿媳妇三嫂子,由此引起一场狗咬狗的争斗。李老栓的大娃子在国民党军队里当上副官后回乡拉队伍,他封官许愿,与卢队长、王保长达成默契,要他们抓更多的壮丁,然后委任卢队长为营长、王保长为连长。虽然结尾处,受尽欺压的农民终于起来造反,以武装斗争维护自己的生存权,但本剧把佃农等一些群众也进行了丑化,从剧中看不出一点光明,整个中华民族被描写成了一团漆黑。

“国防文学”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口号之争,指一九三六年上海五翼文学界关于国防文学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两个口号的论争。这两个口号都是因日寇扩大对华侵略和国内阶级关系的新变化,为适应党中央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要求而提出的。国防文学口号先由上海文学界地下党领导周扬提出,并由此开展了国防文学运动和国防戏剧、国防诗歌活动。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口号由党中央特派员冯雪峰到上海和鲁迅、胡风等商量后由胡风撰文提出的。受到主张国防文学的一些作家的指责而发生论争。鲁迅撰文提出两个口号可以“并存”,批评了主张国防文学的一些左翼领导人的关门主义、宗派主义错误,这是左翼文学界在新形势下围绕建立文艺界统一战线由于某些思想分歧而发生的论争。

鲁迅认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个口号,在本身上,比“国防文学”的提法,意义更明确,更深刻,更有内容。在《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中,鲁迅进一步强调说:“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正如无产革命文学的口号一样,大概是一个总的口号罢。在总口号之下,再提些随时应变的具体的口号,例如“国防文学”、“救亡文学”、“抗日文艺”……等等,我以为是无碍的。不但没有碍,并且是有益的,需要的。自然,太多了也使人头昏,浑乱。”并苦口婆心地跟徐懋庸那帮人作了解释:“中国的唯一的出路,是全国一致对日的民族革命战争。懂得这一点,则作家观察生活,处理材料,就如理丝有绪;作者可以自由地去写工人,农民,学生,强盗,娼妓,穷人,阔佬,什么材料都可以,写出来都可以成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也无需在作品的后面有意地插一条民族革命战争的尾巴,翘起来当作旗子……。”

在这里,鲁迅正确地说明了“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与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关系,而且针对左翼文学队伍中有的人忽视、放弃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错误,特别强调了统一战线中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重要意义。鲁迅同时认为,“国防文学”是“目前文学运动的具体口号之一”,这个口号“颇通俗,已经有很多人听惯,它能扩大我们政治的和文学的影响,加之它可以解释为作家在国防旗帜下联合,为广义的爱国主义的文学的缘故”,因此,“它即使曾被不正确的解释,它本身含义上的缺陷,它仍应当存在,因为存在对于抗日运动有利益。”

国防文学明显存在着右的错误和宗派主义倾向。他们否认统一战线内部的斗争,不提无产阶级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统一战线的“主体”并不是特定的,“领导权”并不是谁所专有的。各派的斗士,应该在共同的目标下,共同负起领导的责任来。他们以是否赞成国防文学作为加入联合战线的条件,宣称凡是反对、阻碍或曲解国防文学的,都是其敌人,并错误地把当时的文艺划分为国防文艺和汉奸文艺。在民族矛盾急速上升的历史转折关头,“国防文学”的某些倡导者还不能充分认识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的辩证关系,暴露出若干“左”的或右的不正确观点。

三十年代中期的这场争论是革命作家内部的论争,但当时却形成了几乎对垒的形势。周扬等人把持的《光明》、《文学界》等刊物主要发表“国防文学”口号的文章;《夜莺》、《现实文学》等刊物则主要发表“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口号的文章。拥护“国防文学”口号的作家,成立中国文艺家协会,发表《中国文艺家协会宣言》;赞成“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口号的作家,发表《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其间双方发表的论战文章,竟有四百八十篇之多!出现了“一条战线,两个阵容”的不正常的状况。

《南海长城》,一九六四年六月十九日,毛泽东和江青观看了热门话剧《南海长城》,并予以充分肯定。该剧讲述了一九六二年国庆节前夕,大陆沿海大南港民兵连长区英才,率领甜女等守岛民兵,消灭了国民党派遣特务入侵骚扰的故事。同年八月,八一电影制片厂决定将这台话剧搬上银幕,特选派本厂实力派导演严寄洲执导,同时,还聘请江青为艺术顾问。由于创作思想存在着较多的分歧,在影片筹拍和外景摄制阶段,严寄洲常常与江青发生激烈的争论,致使影片创作进程迟缓。一九七五年十月,《南海长城》重拍摄制组成立,根据新的文艺原则“三突出”标准拍摄,由刘晓庆主演,一九七六年九月中旬拍摄完成,国庆后公映了。

《万水千山》新中国第一部长征题材的电影,由八一电影制片厂于一九五九年摄制。由孙谦、成荫根据陈其通同名话剧改编。影片反映了举世闻名的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战斗生活,表现红军指战员在长征途中经受了严酷的战争和恶劣的自然环境的种种考验,胜利地完成了长征任务。影片以严肃的现实主义态度,真实地再现了当年长征途中飞夺泸定桥、滇渡大渡河、爬雪山、过草地、腊子口战役等雄壮壮观的战斗场景,以高亢激越的笔调讴歌了中国工农红军“万水千山只等闲”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但本版电影只反映了一方面军,没有反映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毛泽东曾批评:“写了分裂主义,只写了一方面军,不写二、四方面军。草地一场,凄惨低沉,一个教导员还死了。”一九七七年严寄洲担任导演重拍了此后,增加了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内容,是一部完整的红军长征史。

《兵临城下》,解放战争时期,孤守东北某城的国民党军队处于东北民主联军的包围之中。为了争取国民党非嫡系部队三六九师师长赵崇武起义,民主联军释放了被俘的赵崇武的亲信团长郑汉臣夫妇,并答应代为寻找他俩失散的孩子。郑汉臣深受感动。但他回到城里后,受到国民党嫡系部队二〇三师的参谋长钱孝正的怀疑,使他十分反感。不久,郑太太被二〇三师某连长所辱。消息传来,郑汉臣怒不可遏,欲与二〇三师拼命,被赵崇武制止。民主联军姜部长以为郑汉臣送孩子为由,乔装前往三六九师驻地,力劝赵崇武认清形势,弃旧图新。赵崇武虽有起义之意,却无决心。这时,国民党军胡高参亲临孤城督战,当晚,钱孝正命令部下包围郑汉臣的家,准备逮捕姜部长和郑汉臣。但姜部长早已转移至赵崇武家,并连夜化装出城。胡高参命令三六九师担任突围主攻任务,二〇三师执行破坏工厂和水电站计划。但三六九师突围时遭到民主联军迎头痛击,赵崇武负伤。民主联军向城内步步进逼,赵崇武深知大势已去,又看到蒋介石命令突围后将他铲除的密电,决定率部起义。他们逮捕了胡高参,击毙了钱孝正,二〇三师被迫投降,孤城宣告解放。但这部电影采用的是旧的艺术形式,过分渲染惊险情节,对地下党的工作表现的也不符合实际,过分强调敌人起义是因为敌人内部派系之争,没有突出毛泽东思想,没有突出是我强大军事威力和政策威力的结果。

(10)二百米内的硬功夫,当时,我军在单兵战术训练上,重点放在培养战士的勇敢精神上,在二百米内掌握射击、投弹、刺杀三大基本技术。这里指具有勇敢战斗精神的文学作品。

(11)丘赫拉依,苏联导演,曾导演《第四十一》,剧中描写了红军女战士爱上了白匪俘虏,当白匪军来救这个俘虏时,红军女战士还是枪杀了俘虏,用来展示人性的复杂。

(12)肖洛霍夫,前苏联著名作家,作者对战争持一概否定的态度,过分地渲染了死亡和恐怖,因而产生了比较明显的资产阶级和平主义倾向,曾把伟大的反法西斯战争描绘成是“人类的悲剧”和“灾难”,是“兄弟的自相残杀”。

为什么要搞文化大革命*

(一九六六年五月五日)

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马克思、恩格斯就没有料到手创的社会民主党在他们死后被他们的接班人篡夺领导权,变为资产阶级政党,这是不以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为转移的。他们那个党开始是革命的,他们一死变成反革命的了。苏联也不以列宁的意志为转移,他也没有料到会出赫鲁晓夫修正主义。

事物不断地走向反面。不仅是量变,而且要起质变;只有量变,不起质变,那就是形而上学。我们也准备着。你晓得哪一天修正主义占领北京?现在这些拥护我们的人摇身一变,就可以变成修正主义。这是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是部分分化。

鉴于这些情况,我们这批人一死,修正主义很可能起来。

我们是黄昏时候了,所以,现在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整一整这些资产阶级复辟。

总之,要把两个可能放在心里:头一个可能是反革命专政,反革命复辟。把这个放在头一种可能,我们就有点着急了,不然就不着急,太平无事。如果你不着急,太平无事,那就好了?才不是那样。光明的一面现在看出来了,还有更主要的一面,有黑暗的一面。他们在做地下工作。列宁讲过,被打败了的剥削阶级长期还强于胜利的无产阶级。列宁又讲,农民、小资产阶级每日、每时都生长资本主义。打败了的阶级是哪些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而群众就是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还有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我们都包进来了。还有地主阶级的儿女。过去我们的大学生大多数是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儿女。工人、贫农、下中农都进不起学校,小学都进不上,进上小学进不上中学,何况进大学?旧的知识分子至少有几百万人。群众的文化教育掌握在他们手里,我们没有掌握。那么多小学,我们没有小学教员,只好用国民党留下来的小学教员;我们也没有自己的中学教员、大学教授、工程师、演员、画家,也没有搞出版社和开书店的人员。那些旧人有一部分钻到党内来,暂时潜伏不动,待机而起。等于赫鲁晓夫潜伏不动,待机而起一样。

第二个可能就是剥笋政策,一层一层地剥掉,剩下的是好的,把坏的剥掉。从一九二一年到一九六六年四十五年了,我们就初步地剥了一遍,剥掉了不少反动的: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张国焘、张闻天、高岗、饶漱石、彭德怀、罗瑞卿、彭真等等前后几十个中央委员,还有睡在我们身边没有发现的。

不要怕反革命。有的时候我也很忧虑。说不想、不忧虑,那是假的。但是睡觉起来,找几个同志开个会,议论议论,又想出办法来

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接见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代表团时的谈话节选。

(1)赫鲁晓夫修正主义,赫鲁晓夫(一八九四——一九七一),曾任苏联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斯大林生前吹捧斯大林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斯大林去世后发布秘密报告,咒骂斯大林是“凶手”、“刑事犯”、“强盗”、“赌棍”、“伊凡雷帝式的暴君”、“俄国历史上最大的独裁者”、“混蛋”、“白痴”,全盘否定斯大林,并把斯大林的遗体从列宁墓中迁出。

斯大林领导社会主义阵营三十年,是公认的革命导师和领袖:

他领导苏联共产党和苏联人民,同国内外的一切敌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保卫了并且巩固了世界上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他领导苏联共产党和苏联人民,在国内坚持了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的路线,取得了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他领导苏联共产党、苏联人民和苏联军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取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他的一系列理论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文献,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他领导的苏联党和政府,从总的方面来说,实行了符合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对外政策,对世界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给了巨大的援助,指导帮助了中国、朝鲜、越南、东欧等多个国家的革命斗争,建立了社会主义阵营。

赫鲁晓夫否定斯大林,其实就否定了苏共自己,否定了苏联,否定了社会主义阵营,否定了共产主义信仰。

从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开始,赫鲁晓夫提出了同十月革命道路根本对立的所谓“和平过渡”道路,也就是“通过议会的道路向社会主义过渡”。

赫鲁晓夫认为,无产阶级只要取得议会中的多数,就等于取得政权,就等于粉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修正了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就是用暴力夺取政权,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自己的阶级专政,用无产阶级国家代替资产阶级国家。”

对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批判详见由毛泽东同志主持编写的《九详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2)罗瑞卿,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常委、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国防工业办公室主任,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八日至十五日,党中央在上海召开了会议,揭发和批判了罗瑞卿的错误,叶剑英、聂荣臻、谢富治、萧克、杨成武、刘志坚等相继发言,批判了罗瑞卿“反对突出政治、把林彪同志实际当作敌人对待、不尊重各元帅、个人独断”的错误,最后,毛泽东提出:“如果没有这三条(指反林、向党伸手、反对突出政治),可以把问题先挂起来。中国有很多问题都是挂起来的。挂几百年不行,可以挂一万年,有什么就检讨什么。”

一九六六年一月五日,毛泽东同江西省党政负责人杨尚奎、方志纯谈到了罗瑞卿的问题,他说:“这个人就是盛气凌人,锋芒毕露。”“我也同罗瑞卿说过,要他到哪个省去搞个省长,他不干。军队工作是不能做了。要调动一下,可以到地方上去做些工作,也不一定调到江西来。”

一九六六年三月三日,在京西宾馆召开的军委扩大会议对他进行了批判,三月十八日,罗瑞卿从办公三楼跳下,摔断了腿,毛泽东听说后,骂了句“没出息”。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七日下午四时,在人民大会堂安徽厅,刘少奇在中共中央召集的民主人士座谈会上通报“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错误时,是这样说的:“在今年二、三月间,召集了几十个人,有地方、军队干部参加的会议,进一步讨论罗瑞卿的问题,他在会上讲了一次话,大家不满意,没有让他过关,此时他就在自己住的三层楼跳楼自杀,受了点伤,没有死,现在住在医院里,本来,自杀要有点技术,应该是头重脚轻,他却是脚先落地,脚坏了点,头部没有伤。(邓小平:就象女跳水运动员那样,跳了一根冰棍)他的这种行动,是对抗情绪,是严重地对抗党,对抗同志们的批评。”

一九六六年四月三十日中央工作组向中共中央提交了《关于罗瑞卿错误问题的报告》报告,由中共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转发全党,指出罗的错误有:

第一、敌视和反对毛泽东思想,诽谤和攻击毛泽东同志。

第二、推行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反对毛主席军事路线,擅自决定三军大比武,反对突出政治。

第三、目无组织纪律,个人专断,搞独立王国,破坏党的民主集中制。“他对林彪同志、贺龙、聂荣臻、陈毅、刘伯承、叶剑英、徐向前和已故的罗荣桓同志,妄加议论、攻击和诽谤。”

第四、品质恶劣,投机取巧,坚持剥削阶级立场,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登峰造极。

第五、公开向党伸手,逼迫林彪同志“让贤”让权,进行篡车反党的阴谋活动。“罗瑞卿迫不及待地要林彪同志交位“让贤”。当时他跑到林彪同志处,在谈干部问题时,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地说:“病号嘛!就是养病,还管什么事!病号,让贤,不要干扰!”他走出房门外在走廊里还叫嘴说:“不要挡路”。

各行各业均应一业为主兼学别样——五·七指示*

(一九六六年五月七日)

林彪同志:

你在五月六日寄来总后勤部的报告,收到了,我看这个计划是很好的。是否可以将这个报告发到各军区,请他们召集军、师两级干部在一起讨论一下,以其意见上告军委,然后报告中央取得同意,再向全军作出适当的指示。请你酌定。

只要在没有发生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即使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很可能也成为一个这样的大学校,除打仗以外,还可做各种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八年中,各个抗日根据地,我们不是这样做了吗?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教四清运动;四清完了,随时都有群众工作可做,使军民永远打成一片。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斗争。这样,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但要调配适当,要有主有从,农、工、民三项,一个部队只能兼一项或两项,不能同时都兼起来。这样,几百万军队所起的作用就是很大的了。

同样,工人也是这样,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在有条件的地方,也要从事农副业生产,例如大庆油田那样。

农民以农为主(包括林、牧、副、渔),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

以上所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意见、创造发明,多年以来,很多人已经是这样做了,不过还没有普及。至于军队,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不过现在更要有所发展罢了。

*这是毛泽东通知对总后勤部“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报告的批语。

(1)林彪,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军委工作。

(2)社教四清,一九六四年底到一九六五年一月,中央政治局召集全国工作会议,在毛泽东的主持下讨论制定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共“二十三条”),将“四清”的内容规定为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强调这次运动的性质是解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提出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

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3)大庆油田,大跃进时期,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在松嫩平原上一个叫大同的小镇附近,发现了世界级的特大砂岩油田!当时正值国庆十周年之际,时任黑龙江省委书记的欧阳钦提议将大同改为大庆,将大庆油田作为一份特殊的厚礼献给成立十周年的新中国。一九六〇年三月,大庆油田投入开发建设。大庆油区的发现和开发,证实了陆相地层能够生油并能形成大油田,从而丰富和发展了石油地质学理论,改变了中国石油工业落后面貌,对中国工业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四日,新华社播发《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新闻公报》,首次向世界宣告:“我国需要的石油,过去大部分依靠进口,现在已经可以基本自给了。”中国石油工业彻底甩掉了“贫油”的帽子,中国人民使用“洋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文革时期,大庆人发扬“铁人精神”,石油产量逐年提高,到一九七六年大庆油田原油年产量首次突破五千万吨大关,进入世界特大型油田的行列,此后,年产五千万万吨的纪录,大庆人奇迹般地保持了二十七年。到二〇〇九年,五十年间,大庆油田生产原油超过二十亿吨,占同期全国原油总产量的百分之四十,为建立我国现代石油工业体系做出了重大贡献。在百年中国科学史上,让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有两大事件,一是研制成功了“两弹一星”,一是发现了大庆油田。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五·一六通知*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

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各部委,国家机关各部门和各人民团体党组、党委,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

中央决定撤销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二日批转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撤销原来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及其办事机构,重新设立文化革命小组,隶属于政治局常委之下。所谓“五人小组”的汇报提纲是根本错误的,是违反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提出的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路线的,是违反一九六二年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关于社会主义社会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的指导方针的。这个提纲,对毛泽东同志亲自领导和发动的这场文化大革命,对毛泽东同志在一九六五年九月至十月间中央工作会议上(即在一次有各中央局负责同志参加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上)关于批判吴晗的指示,阳奉阴违,竭力抗拒。

所谓“五人小组”的汇报提纲,实际上只是彭真一个人的汇报提纲,是彭真背着“五人小组”成员康生同志和其他同志,按照他自己的意见制造出来的。对待这样一个关系到社会主义革命全局的重大问题的文件,彭真根本没有在“五人小组”内讨论过、商量过,没有向任何地方党委征求过意见,没有说明要作为中央正式文件提请中央审查,更没有得到中央主席毛泽东同志的同意,采取了极不正当的手段,武断专横,滥用职权,盗窃中央的名义,匆匆忙忙发到全党。

这个提纲的主要错误如下:

(一)这个提纲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用资产阶级世界观来看待当前学术批判的形势和性质,根本颠倒了敌我关系。

我国正面临着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高潮。这个高潮有力地冲击着资产阶级和封建残余还保存的一切腐朽的思想阵地和文化阵地。这个提纲,不是鼓舞全党放手发动广大的工农兵群众和无产阶级的文化战士继续冲锋前进,而是力图把这个运动拉向右转。这个提纲用混乱的、自相矛盾的、虚伪的词句,模糊了当前文化思想战线上的尖锐的阶级斗争,特别是模糊了这场大斗争的目的是对吴晗及其他一大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中央和中央各机关,各省、市、自治区,都有这样一批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批判。这个提纲不提毛主席一再指出的吴晗《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问题,掩盖这场斗争的严重的政治性质。

(二)这个提纲违背了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这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论点。当报刊上刚刚涉及吴晗《海瑞罢官》的政治问题的时候,提纲的作者们竟然提出“在报刊上的讨论不要局限于政治问

题,要把涉及到各种学术理论的问题,充分地展开讨论”。他们又在各种场合宣称,对吴晗的批判,不准谈要害问题,不准涉及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对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罢官问题,不准谈吴晗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问题。毛泽东同志经常告诉我们,同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的斗争,是长期的阶级斗争,不是匆忙做一个政治结论就可以解决。彭真有意造谣,对许多人说,主席认为对吴晗的批判可以在两个月后做政治结论。又说,两个月后再谈政治问题。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文化领域的政治斗争,纳入资产阶级经常宣扬的所谓“纯学术”讨论。很明显,这是反对突出无产阶级的政治,而要突出资产阶级的政治。

(三)提纲特别强调所谓“放”,但是却用偷天换日的手法,根本歪曲了毛泽东同志一九五七年三月在党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所讲的放的方针,抹煞放的阶级内容。毛泽东同志正是在讲这个问题的时候指出,“我们同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还要进行长期的斗争。不了解这种情况,放弃思想斗争,那就是错误的。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又说,“放,就是放手让大家讲意见,使人们敢于说话,敢于批评,敢于争论”。这个提纲却把“放”同无产阶级对于资产阶级反动立场的揭露对立起来。它的所谓“放”,是资产阶级的自由化,只许资产阶级放,不许无产阶级放,不许无产阶级反击资产阶级,是包庇吴晗这一类的反动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这个提纲的所谓“放”,是反毛泽东思想的,是适应资产阶级需要的。

(四)在我们开始反击资产阶级猖狂进攻的时候,提纲的作者们却提出,“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这个口号是资产阶级的口号。他们用这个口号保护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反对毛泽东思想,根本否认真理的阶级性。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同资产阶级以及一切剥削阶级的谬论的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根本谈不上什么平等。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在上层建筑其中包括在各个文化领域的专政,无产阶级继续清除资产阶级钻在共产党内打着红旗反红旗的代表人物等等,在这些基本问题上,难道能够允许有什么平等吗?几十年以来的老的社会民主党和十几年以来的现代修正主义,从来就不允许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有什么平等。他们根本否认几千年的人类历史是阶级斗争史,根本否认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根本否认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革命和对资产阶级的专政。

相反,他们是资产阶级、帝国主义的忠实走狗,同资产阶级、帝国主义一道,坚持资产阶级压迫、剥削无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和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他们是一群反共、反人民的反革命分子,他们同我们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丝毫谈不到什么平等。因此,我们对他们的斗争也只

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对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平等的关系,而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关系,即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实行独裁或专政的关系,而不能是什么别的关系,例如所谓平等关系、被剥削阶级同剥削阶级的和平共处关系、仁义道德关系等等。

(五)提纲说,“不仅要在政治上压倒对方,而且要在学术和业务的水准上真正大大地超过和压倒对方”。这种对学术不分阶级界限的思想,也是很错误的。无产阶级在学术上所掌握的真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毛泽东思想的真理,早已大大地超过了和压倒了资产阶级。提纲的提法,表现了作者吹捧和抬高资产阶级的所谓“学术权威”,仇视和压制我们在学术界的一批代表无产阶级的、战斗的新生力量。

(六)毛主席经常说,不破不立。破,就是批判,就是革命。破,就要讲道理,讲道理就是立,破字当头,立也就在其中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在破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斗争中建立和不断发展起来的。但这个提纲却强调“没有立,就不可能达到真正、彻底的破”。这实际上是对资产阶级的思想不准破,对无产阶级的思想不准立,是同毛主席的思想针锋相对的,是同我们在文化战线上进行大破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革命斗争背道而驰的,是不准无产阶级革命。

(七)提纲提出“不要像学阀一样武断和以势压人”,又说“警惕左派学术工作者走上资产阶级专家、学阀的道路”。

究竟什么是“学阀”?谁是“学阀”?难道无产阶级不要专政,不要压倒资产阶级?难道无产阶级的学术不要压倒和消灭资产阶级的学术?难道无产阶级学术压倒和消灭资产阶级学术,就是“学阀”?提纲反对的锋芒是指向无产阶级左派,显然是要给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戴上“学阀”这顶帽子,倒过来支持真正的资产阶级的学阀,维持他们在学术界的摇摇欲坠的垄断地位。其实,那些支持资产阶级学阀的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那些钻进党内保护资产阶级学阀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才是不读书、不看报、不接触群众、什么学问也没有、专靠“武断和以势压人”、窃取党的名义的大党阀。

(八)提纲的作者们别有用心,故意把水搅浑,混淆阶级阵线,转移斗争的目标,提出要对“坚定的左派”进行“整风”。他们这样急急忙忙抛出这个提纲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整无产阶级左派。他们专门收集左派的材料,寻找各种借口打击左派,还想借“整风”的名义进一步打击左派,妄图瓦解左派的队伍。他们公然抗拒毛主席明确提出要保护左派,支持左派,强调建立和扩大左派队伍的方针。另一方面,他们却把混进党内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修正主义者、叛徒封成“坚定的左派”,加以包庇。他们用这种手法,企图长资产阶级右派的志气,灭无产阶级左派的威风。他们对无产阶级充满了恨,对资产阶级充满了爱。这就是提纲作者们的资产阶级的博爱观。

(九)正当无产阶级在思想战线上对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发动一场新的激烈斗争刚刚开始,而且许多方面、许多地方还没有开始参加斗争,或者虽然已经开始了斗争,但是绝大多数党委对于这场伟大斗争的领导还很不理解,很不认真,很不得力的时候,提纲却反复强调斗争中要所谓“有领导”、要“谨慎”、要“慎重”、要“经过有关领导机构批准”,这些都是要给无产阶级左派划许多框框,提出许多清规戒律。束缚无产阶级左派的手脚,要给无产阶级的文化革命设置重重障碍。一句话,迫不及待地要刹车,来一个反攻倒算。提纲的作者们对于无产阶级左派反击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的文章,已经发表的,他们极端怀恨,还没有发表的,他们加以扣压。

他们对于一切牛鬼蛇神却放手让其出笼,多年来塞满了我们的报纸、广播、刊物、书籍、教科书、讲演、文艺作品、电影、戏剧、曲艺、美术、音乐、舞蹈等等,从不提倡要受无产阶级的领导,从来也不要批准。这一对比,就可以看出,提纲的作者们究竟处在一种什么地位了。

(十)当前的斗争,是执行还是抗拒毛泽东同志的文化革命的路线的问题。但提纲却说,“我们要通过这场斗争,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开辟解决这个问题(指‘彻底清理学术领域内的资产阶级思想’)的道路”。毛泽东同志的《新民主主义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看了<逼上梁山>以后写给延安平剧院的信》、《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等著作,早已在文化思想战线上给我们无产阶级开辟了道路。提纲却认为毛泽东思想还没有给我们开辟道路,而要重新开辟道路。提纲是企图打着“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这个旗帜作为幌子,开辟一条同毛泽东思想相反的道路,即现代修正主义的道路,也就是资产阶级复辟的道路。

总之,这个提纲是反对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反对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文化革命路线,打击无产阶级左派,包庇资产阶级右派,为资产阶级复辟作舆论准备。这个提纲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是彻头彻尾的修正主义。同这条修正主义路线作斗争,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系我们党和国家的命运,关系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关系我们党和国家将来的面貌,也是关系世界革命的一件头等大事。

各级党委要立即停止执行《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全党必须遵照毛泽东同志的指示,高举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大旗,彻底揭露那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所谓“学术权威”的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彻底批判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文艺界、出版界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想,夺取在这些文化领域中的领导权。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同时批判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文化领域的各界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清洗这些人,有些则要调动他们的职务。尤其

不能信用这些人去做领导文化革命的工作,而过去和现在确有很多人是在做这种工作,这是异常危险的。

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没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现正睡在我们的身旁,各级党委必须充分注意这一点。

这个通知,可以连同中央今年二月十二日发出的错误文件,发到县委,文化机关党委和军队团级党委,请他们展开讨论,究竟哪一个文件是错误的,哪一个文件是正确的,他们自己的认识如何,有哪些成绩,有哪些错误。

这是毛泽东同志主持起草的党内通知。

(1)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及办事机构,一九六四年七月,中共中央成立了一个“五人小组”,在中央政治局、书记处领导下开展文化革命方面的工作,组长彭真(中共中央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副组长陆定一(国务院副总理,中宣部长兼文化部长),成员有康生(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周扬(中宣部副部长),吴冷西(新华社社长兼《人民日报》社社长)。这个“五人小组”起初并没有称为“文化革命五人小组”,一直只称为“五人小组”。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二日,《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后被称为《二月提纲》)批转全党时,才出现“文化革命五人小组”这个名词。

(2)一九六二年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关于社会主义社会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的指导方针,指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发布的公报,“八届十中全会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种情况下,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这种阶级斗争是错综复杂的、曲折的、时起时伏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这种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反映到党内来。国外帝国主义的压力和国内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党内产生修正主义思想的社会根源。在对国内外阶级敌人进行斗争的同时,我们必须及时警惕和坚决反对党内各种机会主义的思想倾向。”

(3)赫鲁晓夫(一八九四——一九七一),曾任苏联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斯大林生前吹捧斯大林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斯大林去世后发布秘密报告,咒骂斯大林是“凶手”、“刑事犯”、“强盗”、“赌棍”、“伊凡雷帝式的暴君”、“俄国历史上最大的独裁者”、“混蛋”、“白痴”,全盘否定斯大林,并把斯大林的遗体从列宁墓中迁出。

斯大林领导社会主义阵营三十年,是公认的革命导师和领袖:

他领导苏联共产党和苏联人民,同国内外的一切敌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保卫了并且巩固了世界上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他领导苏联共产党和苏联人民,在国内坚持了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的路线,取得了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他领导苏联共产党、苏联人民和苏联军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取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他的一系列理论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朽文献,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他领导的苏联党和政府,从总的方面来说,实行了符合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对外政策,对世界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给了巨大的援助,指导帮助了中国、朝鲜、越南、东欧等多个国家的革命斗争,建立了社会主义阵营。

赫鲁晓夫否定斯大林,其实就否定了苏共自己,否定了苏联,否定了社会主义阵营,否定了共产主义信仰。

从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开始,赫鲁晓夫提出了同十月革命道路根本对立的所谓“和平过渡”道路,也就是“通过议会的道路向社会主义过渡”。

赫鲁晓夫认为,无产阶级只要取得议会中的多数,就等于取得政权,就等于粉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修正了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就是用暴力夺取政权,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自己的阶级专政,用无产阶级国家代替资产阶级国家。”

对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批判详见由毛泽东同志主持编写的《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4)二月十二日发出的错误文件,指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二日以中央名义批转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

通知附件:一九六五年九月到一九六六年五月文化战线上两条道路斗争大事记一九六五年九月至十月间

毛主席早就觉察到吴晗的问题,是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向党向社会主义猖狂进攻的问题。中央工作会议期间,毛主席在中央常委会议上(有各大区同志参加),从阶级斗争的观点出发,问彭真同志,吴晗是不是可以批判?彭真同志回避问题的实质,只回答说,吴晗有些问题可以批判。这件事直到一九六六年一月二日以前,彭真同志对康生等同志都没有说过。

一九六五年九月二十三日

彭真同志在文化部召集的文化厅局长会议上讲话,多次指名攻击毛主席。他还说“在真理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党中央的主席也好”。他还用“错误人人有份”的口号来打击左派,包庇资产阶级右派。

两天后,陆定一同志也在文化厅局长会议上讲话,大反斯大林。

十一月十日

上海市委根据毛主席在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的指示,加紧推备了批判吴晗的文章。《文汇报》于十一月十日发表姚文元同志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篇文章指出,《海瑞罢官》鼓吹“单干风”、“翻案风”,是毒草。

十一月十二日至二十六日

上海《解放日报》、浙江《浙江日报》、山东《大众日报》、江苏《新华日报》、福建《福建日报》、安徽《安徽日报》、江西《江西日报》先后都转载了姚文。

十一月十一日至二十八日

北京各报刊,在十八日内,都未转载姚文元同志的文章。各报刊多次请示是否可以转载,彭真同志和中宣部都不让转载。彭真同志还在许多场合,责备上海市委发表姚文元同志文章不打招呼,“党性到那里去了”。

姚文发表后,《北京日报》社长范瑾同志曾两次询问《文汇报》负责同志,摸姚文元文章的“背景”。

十一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九日

上海市委因北京各报都不转载姚文元同志的文章,即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将姚文印成单行本。二十四日上海新华书店急电全国新华书店征求订购数字,大多数地方都有复电。北京新华书店奉命不复,电话询问也不表示意见,直到二十九日,才复电同意。

十一月二十八日

在周恩来同志的督促下,彭真同志被迫在人大会堂西大厅开会,讨论北京报纸转载姚文元同志文章的问题,有北京市委的同志和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周扬、许立群、姚涤等同志参加。彭真同志一到,就问“吴晗现在怎样?”北京市委书记邓拓说,“吴晗很紧张,因为他知道这次批判有来头。”彭真同志大声说:“什么来头不来头,不用管,只问真理如何,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这是狂妄地嚣张地反对毛主席。

十一月二十九日

《文汇报》发表一个版的读者来信,要求开展《海瑞罢官》问题的讨论。

《解放军报》转载姚文,编者按语指出,《海瑞罢官》是一株大毒草。

《北京日报》转载姚文。但该报编者按语不表示支持姚文,反而强调对《海瑞罢官》这出戏有不同意见,应该展开讨论。

十一月三十日

《人民日报》在《学术研究》栏转载姚文。编者按语按照彭真同志的意见,只把这个问题作为学术问题来讨论,并且强调“即容许批评的自由,也容许反批评的自由”,没有表示支持姚文元同志文章。按语的最后一段,引用毛主席的话,指出对那些有毒素的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要进行斗争。这是周恩来同志加的。

十二月二日

《光明日报》转载姚文,比《北京日报》迟了三天。这是根据姚同志转达的彭真同志的意见,说不能同时转载,以免震动太大。

十二月六日

《文汇报》、《解放日报》同时报道全国各报转载姚文元文章的情况,登载了《解放军报》、《北京日报》、《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的编者按语,按发表先后把《解放军报》的编者按语登在前面。彭真同志对此极为不满。

十二月八日

《红旗》发表戚本禹同志题为《为革命而研究历史》的文章,批评了以翦伯赞、吴晗为代表的反动的历史观,但没有指名。

十二月十二日

《北京日报》、《前线》发表邓拓的文章,署名向阳生,题为《从〈海瑞罢官〉谈到“道德继承论”》,企图把对吴晗的批判,从政治问题拉到所谓道德继承的“学术”问题上去。这篇文章是在彭真同志亲自指导下写的,最后由彭真同志亲自修改,经过北京市委书记处传阅定稿。

十二月十四日

彭真同志在国际饭店开北京市委工作会议时,把吴晗找去,对他说,“你错的就检讨,对的就坚持,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这是直接向吴晗示意,给他撑腰,要他坚持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

十二月二十一日

毛主席同陈伯达、艾思奇、关锋等同志谈话中指出:戚本禹的文章很好,我看了三遍,缺点是没有点名。姚文元的文章也很好,点了名,对戏剧界、史学界、哲学界震动很大,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问题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一九五九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庐山会议是讨论工作的,原来打算开半个月,会议快结束了,彭德怀跳了出来。他说:你们在延安骂了我四十天的娘,我骂你们二十天的娘还不行!他就是要骂娘的。

十二月二十二日

毛主席同彭真、康生、杨成武等同志谈话,又讲了前一天同陈伯达等同志谈的那些意见。毛主席说,要害是“罢官”,我们庐山会议罢了彭德怀的官。彭真同志立刻辩解说,我们经过调查,没有发现吴晗同彭德怀有什么组织联系,掩盖吴晗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政治问题。

十二月二十三日

彭真同志要求单独同毛主席谈话。谈话后,彭真同志故意造谣,说毛主席赞成他的所谓“放”的方针,还造

谣说,吴晗问题要两个月以后做政治结论。又说,两个月以后再谈政治问题。彭真同志造的这个谣,在许多场合散布过。

十二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

十二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上海市委同志向彭真同志汇报情况,谈到姚文元的文章是根据九月中央工作会议时毛主席指示发表的,彭真同志未置可否。他说对姚文元的文章也要“一分为二”,彭真同志讲了他的所谓“放”的方针,还说吴晗问题要作为学术问题讨论。彭真同志批评上海转载北京各报按语不该把《解放军报》按语放在第一篇,应当把《北京日报》的按语放头一篇。彭真同志还说:吴晗在民主革命时期和反右派斗争时都是左派,邓拓是左派,他署名向阳生的文章是我叫他那样写的。

十二月二十七日

十二月二十七日《北京日报》发表吴晗《关于〈海瑞罢官〉的自我批评》。这篇文章是假检讨,真反攻。他为了辩解同“单干风”“翻案风”无关,提出了《海瑞罢官》是在《论海瑞》一文的基础上写的,而《论海瑞》是根据庐山会议精神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吴晗的《海瑞罢官》同庐山会议联系起来,这就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要害。《北京日报》急忙发表,却不加按语,实际上是对吴晗的支持。这是彭真同志从上海打电话催着要这样发的,还要《人民日报》转载。

十二月二十九日

十二月二十九日《人民日报》发表中宣部主持写署名方求的文章,题为《〈海瑞罢官〉代表一种什么社会思潮?》。这篇文章关于“清官”问题的观点是很错误的。

十二月三十日

十二月三十日《人民日报》转载了吴晗的所谓《自我批评》,加了一个编者按语。这个按语没有一句话揭露吴晗的所谓“自我批评”的实质。这是彭真同志决定的。

一九六六年一月二日

一九六六年一月二日彭真同志召集了文教、报刊、北京市和部队的有关负责同志三十多人参加的会议。首先由胡绳同志传达毛主席同陈伯达等同志的谈话,他在传达时,有意隐瞒了毛主席指出的《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康生同志说,毛主席讲了要害问题是罢官,庐山会议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吴晗六月写了《海瑞骂皇帝》,九月写了《论海瑞》,年底,也就是彭德怀罢官以后,开始着手写《海瑞罢官》。彭真同志讲话强调要所谓“放”,说扯得越宽越好。他批评《解放军报》的按语中指出吴晗《海瑞罢官》是一株大毒草“妨碍了放”。他说政治问题两个月以后再说,先搞学术。他还攻击上海,说他们只批评《海瑞罢官》,而对《海瑞上疏》不作检讨。实际上姚文元同志的文章已经批评到了《海瑞上疏》。《海瑞上疏》的创作,是周扬同志亲自向上海京剧院布置的。

陆定一同志在会上攻击上海发表姚文元同志文章没有同他打招呼。他还说,要先搞学术问题,政治问题以后搞。他还在其他场合说,姚文元的文章,要是没有最后一部分(指揭露《海瑞罢官》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政治问题)就好了。陆定一同志的基本观点,同彭真同志是一致的。

一月六日

一月六日上海市委发出《关于讨论〈海瑞官罢〉问题的通知》,要求全市各级党组织重视这场大辩论,加强领导。八日,召集全市党员干部会议,讲了要害问题是罢官,要求发动全党、工农兵群众参加讨论,从大辩论中提高认识,培养队伍。

一月八日

一月八日姚溱同志把一九六二年《宣教动态》八十八期刊登的庆云(即关锋)的一篇杂文《从陈贾说起》,送给彭真同志,为彭真同志整关锋同志提供材料。

一月九日

一月九日彭真同志批发《毛主席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同陈伯达等同志的谈话纪要》,故意隐瞒了关于《海瑞罢官》的要害问题部分。

一月十三日

一月十三日《人民日报》刊登思彤(即王若水)的文章,题为《接受吴晗同志的挑战》。这篇文章提到要害是罢官,提到庐山会议。这篇文章发表几天以后,许立群同志责问,为什么要讲庐山会议和要害问题?

一月十三日至十七日

一月十三日至十七日关锋同志和戚本禹同志的两篇批判吴晗《海瑞罢官》要害问题的文章写成。都送给了中宣部,一直被他们压着。

一月十七日

一月十七日许立群同志召集《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北京日报》、《红旗》、《前线》、《新建设》六个编辑部的同志开会。他在会上说,根据彭真同志的指示,要把三报三刊的学术批判管起来,稿件和版面要审查,《红旗》先不要搞。他强调要“放”,把“放”同讲要害问题对立起来。不同意光集中搞《海瑞罢官》问题,要同时讨论历史人物评价,历史剧,道德继承等问题,说要“有领导地造成一场混战”。

在这个会上,北京市委《前线》杂志的同志说,根据市委的意见,他们不打算再发表批评吴晗的文章,只准备将来转载带给论性的文章。

一月十八日至二十七日

戚本禹同志打电话问许立群同志,批判吴晗政治要害问题的文章可否发表?许立群同志答复:攻要害的文章不止你一篇,别人还有,现在都不能发表。

关锋、戚本禹同志又把他们攻要害的文章送给彭真同志审查,彭真同志叫他的秘书打电话说,彭真同志工作很忙,最近要下乡,没有时间看文章。

一月三十一日

彭真同志要许立群同志马上把攻击左派、包庇右派的材料送给他。许立群同志立即送去了。

二月二日

二月二日江青同志根据林彪同志的委托,邀请刘志坚、谢铿忠、李曼村、陈亚丁四位同志,就部队文艺工作的若干问题,开始进行座谈。

二月三日

彭真同志召集五人小组扩大会。会上发了七个攻击左派、包庇右派的材料。

会上有两种根本不同的意见。

一种以彭真同志为代表,他们大肆攻击关锋等左派同志。彭真同志说,左派也要整风,不要当“学阀”。他还说,已经查明吴晗同志有关系,因此不要提庐山会议。彭真同志还要北京市委第二书记刘仁同志和北京市委书记郑天翔同志证明,邓拓是拥护三面红旗的,长期以来是坚定的。彭真同志说,为了“放”,不要谈《海瑞罢官》的政治问题。象郭沫若这样的人都很紧张了,学术批判不要过头,要慎重。陆定一同志在会上又大反斯大林一通。

另一种意见以康生同志为代表,指出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同吴晗的斗争,是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斗争,要分清阶级界限,要保护关锋等左派同志,依靠他们组织我们的学术批判队伍,要把斗争的锋芒针对吴晗,要揭露吴晗的政治问题、要害问题,要联系庐山会议的阶级斗争背景来谈。康生同志批评许三群同志不收集吴晗的材料,专门收集左派的材料。

会后,彭真同志要许立群同志和姚同志起草“汇报提纲”。

二月四日

许立群同志和姚同志,根据彭真同志自已的意见,在钓鱼台关起门来制造所谓“五人小组汇报提纲”,谁也不许进去,谁也不让知道,连对同任在一个楼里的所谓五人小组成员康生、吴冷西两位同志也严密封锁,不透露一点消息。

二月五日

政治局常委开会。临开会前,彭真同志把所谓“五人小组汇报提纲”送给常委。上面写着:“此件因时间匆促,来不及在五人小组传阅和商酌。”在会上,叫不是“五人小组”成员的许立群同志口头汇报情况,彭真同志插了一些话,没有读“提纲”,没有提出“提纲”中的关键问题请常委讨论,也没有说要作为中央正式文件发给全党。

二月八日

彭真等同志向毛主席汇报。彭真同志采取了欺骗常委的同样手法,叫许立群同志向毛主席汇报,然后彭真同志说了一些话。在汇报过程中,毛主席的意见同彭真同志的意见是完全对立的。毛主席一向认为,吴晗的《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是同庐山会议,同彭德怀的右倾机会主义有关的。这次,毛主席又当面向了彭真同志两次,吴晗是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而彭真同志事后却故意歪曲,说毛主席认为吴晗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彭真同志否定解放以后毛主席亲自领导的各次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批判,他认为这些批判都是虎头蛇尾,没有结论,他说这次要做政治结论。毛主席明确地反对和批驳了这种意见,指出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斗争,是长期的阶级斗争,绝不是匆促做一个政治结论就可以解决的。这里也就戳穿了彭真同志假造说毛主席主张两个月以后做政治结论的话,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当彭真同志说到,要用“整风”的方法整左派的时候,毛主席立刻反驳,说“这样的问题,三年以后再说”。当许立群同志攻击关锋同志的杂文时,毛主席明确地顶了回去,说:“写点杂文有什么关系。”何明(即关锋)的文章我早就看过,还不错。”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说明毛主席是不赞成这个所谓“五人小组汇报提纲”的。但是,彭真同志根本不理睬毛主席的指示,滥用职权,搞了一个中央的批语,把这个“提纲”变成了中央的正式文件。这个批语没有送给毛主席审阅,而彭真同志竟然用欺骗手法,打电话告诉常委同志,说文件已经毛主席同意,火速发给全党。

二月十二日至十四日

彭真同志对上海市委的同志说,“汇报提纲”是常委讨论过,毛主席同意了的,问题都解决了,也不需要跟你们谈了。上海市委的同志提出:“提纲”中“不要局限于政治问题”等还需要研究。十三日,彭真同志指定胡绳同志同张春桥同志谈话。胡绳同志说,不能讲吴晗反党反社会主义,不能联系庐山会议,并且硬说是毛主席的意见。胡绳同志说,这是彭真同志要他这样讲的。

二月十八日

许立群和胡绳同志在北亚召集学术界和各报刊负责同志传达“汇报提纲”。他们根本不传达毛主席反对他们收集左派材料、反对对左派进行“整风”、反对他们要仓促做政治结论的指示,讲了一套同毛主席指示完全对立的错误意见。他们继续包庇吴晗,不准讲吴晗的反党反社会主义问题,不难把《海瑞罢官》同庐山会议联系起来。他们对抗毛主席的保护左派、建立和扩大左派队伍的方针,继续打击左派,把锋芒针对着左派。

传达后分组讨论,邓拓被指定为第一小组的召集人。

二月二十日至二十八日

北京听传达的同志正在讨论的时候,彭真同志带着许立群和胡绳同志到三线参观去了。许立群同志在临走前说,问题已经解决了,让他们讨论讨论就行了。

三月一日

在许立群同志指定专人整理并以他自己的名义发出的《学术批判问题座谈会讨论简况》中,吹嘘所谓“五人小组汇报提纲”是“学术界兴无灭资的纲领性文件”,是“思想斗争的二十三条”。“总结了过去学术批判和讨论的经验”,“中央这样直接地抓学术问题,过去还不多,说明中央很关怀,并且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三月二日

《红旗》发表尹达同志的文章,题为《必须把文学革命进行到底》。这篇文章被中宣部压了一年半。

北京市委叫吴晗当了四清工作队员,下乡参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为了怕暴露吴晗,化名为“老季”。

三月十一日

许立群同志向彭真同志汇报上海市委宣传部长杨永直同志请示“学阀”是否有所指,彭真同志叫许立群同志给杨永直同志打电话,就说我彭真说的:第一,学阀没有具体指是什么人,是阿 Q,谁头上有疮疤就是谁。第二,问上海发姚文元文章为什么不跟中宣部打个招呼。在讲这两点的时候,彭真同志又怒气冲冲地说,上海市委的党性那里去了!

《光明日报》发表穆欣同志的文章,题目是《评〈赛金花〉剧本的反动倾向》。这篇文章,被中宣部压了一年又四个月。

三月十七日至二十日

毛主席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专门就学术批判问题讲了话。讲话中指出,我们在解放以后,对知识分子实行包下来的政策,有利也有弊。现在学术界和教育界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掌握实权。社会主义革命越深入,他们就越抵抗,就越暴露出他们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面目。吴晗和翦伯赞等人是共产党员,也反共,实际上是国民党。

现在许多地方对于这个问题认识还很差,学术批判还没有开展起来。各地都要注意学校、报纸、刊物、出版社掌握在什么人手里,要对资产阶级的学术权威进行切实的批判。我们要培养自己的年青的学术权威。不要怕年青人犯“王法”,不要扣压他们的稿件。中宣部不要成为农村工作部(注:中央农村工作部一九六二年被解散)。

三月二十五日

《红旗》发表戚本禹、林杰、阎长贵的文章,题目是《翦伯赞同志的历史观点应当批判》。

三月二十八日至三月三十日

毛主席同康生同志谈了两次话,然后又同康生、赵毅敏、魏文伯、江青、张春桥等同志谈了一次话,批评所谓“五人小组汇报提纲”混淆阶级界限,不分是非。指出这个提纲是错误的。毛主席说,一九六二年十中全会作出了进行阶级斗争的决议,为什么吴欧写了那么多反动文章,中宣部都不要打招呼,而发表姚文元的文章却偏偏要跟中宣部打招呼呢?难道中央的决议不算数吗?毛主席提出,扣押左派稿件、包庇反共知识分子的人是“大学阀”。中宣部是阎王殿。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毛主席说,我历来主张,凡中央机关作坏事,我就号召地方造反,向中央进攻。各地要多出些孙悟空,大闹天宫。去年九月会议,我问各地同志,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很可能出,这是最危险的。毛主席要求支持左派,建立队伍,进行文化大革命;批评彭真同志、中宣部和北京市委,包庇坏人,压制左派,不准革命;如果再包庇坏人,中宣部要解散,北京市委要解散,“五人小组”要解散。对于三月十一日彭真同志叫许立群同志给杨永直同志订电话的问题,毛主席要彭真同志向上海市委道。

三月三十日

中央军委批准《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并报中央和毛主席审批。

三月三十一日

康生同志向周恩来同志和彭真同志详细地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彭真同志说,他没有包庇吴晗,只是主张“放”,“五人小组汇报提纲”可以修改一下。他顽固地抗拒毛主席的批评。

四月一日

彭真同志在深夜向上海市委书记曹获秋同志打了两次电话,不是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向上海市委道歉,而是编造一套谎言,抵赖和掩饰自己的错误,推卸责任。

四月二日

周恩来同志报告毛主席,完全同意毛主席的指示,指出“五人小组汇报提纲”是错误的,准备召开书记处会议讨论毛主席的指示。

彭真同志向毛主席作了简单空洞的表示,没有任何具体内容,只说“在这一方面确有严重错误和缺点”。他强调所谓“这一方面”,就是说,他在“这一方面”以外的各方面都是正确的。

《光明日报》和《人民日报》同时发表了威本禹同志的文章,题目是《(海瑞骂皇帝)和(海瑞罢官)的反动实质》。这篇文章被彭真、许立群同志压了两个半月。

四月三日

总政治部刘志坚同志根据彭真同志的意见,于三月三十一日,代中央为《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起草了一个批语。这个批语送给彭真同志后,刘志坚同志感到太一般化,于四月三日又代中央起草了第二个批语,增加了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和重要性,毛主席一同十分重视文化战线上的阶级斗争,毛泽东文艺思想是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方向等重要内容。新的批语于四月四日送给彭真同志,被他压下了,没有采用。

四月三日

彭真同志召开北京市委常委会,掩饰自己的错误,继续包庇邓拓,布置对抗中央。

四月五日

彭真同志召集十几个人开会,他在会上说:他在合作化、工商业改造、农村工厂四清、国际反修等方面,都不是落后分子,唯独在学术方面是落后分子。他说,这是因为上学迟,知道的情况少。他还说,他的严重错误在于“放”,想再放出几个吴晗来,结果是幻想。他还提出要取消清规戒律,不要受任何束缚,烧着谁就是谁。又说,吴晗问题已经差不多了,到定案的时候了。

《红旗》杂志发表关锋、林杰同志的文章,题为《(海瑞骂皇帝)和(海瑞罢官)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两株大毒草》。这篇文章也被彭真、许立群同志压了两个半月。

四月七日

中宣部副部长林默涵同志在全国创作会议上作报告,在中央尚未正式批准《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之前,全面地剽窃了《纪要》的内容,并且作了严重的歪曲,为所谓三十年代的错误的文艺路线辩护。

四月九日至十二日

邓小平同志主持书记处会议,周恩来同志参加。先由康生同志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然后,彭真同志作了几句形式主义的表态,夸耀他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反对毛主席,实际上却继续顽固地抗拒毛主席的批评。康生同志系统地批评了彭真同志在这次学术批判中所犯的一系列严重错误。陈伯达同志从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问题上、从政治路线方面批评了彭真同志的一系列严重错误。

最后,周恩来同志和邓小平同志指出,彭真同志的错误路线,是同毛主席的思想对立的,是反对毛主席的。

这个会议决定:(一)起草一个通知,彻底批判“五人小组汇报提纲”的错误,并撤销这个提纲。(二)成立文化革命文件起草小组,报毛主席和政治局常委批准。

四月十日

中央批发了《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注:中央的第一次批语已经撤销,另换了一个新的批语)。

四月十日到十五日

彭真同志连续召集北京市委常委开会,匆匆忙忙地要所属各级党组织进行所谓对吴晗、邓拓、廖沫沙的批判,用假积极来掩护他们包庇坏人的错误。

彭真同志背着中央,把中央的《通知》草稿交给北京市委的同志传阅,这是违背党的纪律的。

毛主席召集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彭真同志的错误,撤销所谓《文化革命五人小组的汇报提纲》,撤销原来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重新设立文化革命小组等问题。

四月十六日

在彭真同志直接指挥下,北京市委在《北京日报》上,以三个版的篇幅,发表了吴晗、邓拓、廖沫沙三个人的材料,并且加了一个《北京日报》和《前线》的编者按语。这个毫无自我批评、别有用心的按语,内容和分寸,都是彭真同志具体规定,并且由他最后定稿,下令在十六日见报的。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新华总社当天广播了这个按语。当晚新华总社通知撤销。

四月十八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题为《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积极参加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第二天,全国各报转载了这篇社论。

四月十九日

中央书记处通知首都各单位:

(一)《北京日报》十六日的编者按语和材料,因为北京市委毫无自我批评,首都各报都不要转载。各报按原订计划发表学术批判文章。

(二)各高等院校,各机关、各基层单位,停止执行北京市委布置的那种制造混乱的措施。

四月二十四日

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基本上通过了中央的《通知》草稿,提交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

五月四日

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彭真、陆定一、罗瑞卿、杨尚昆四同志的错误问题。

五月四日

《解放军报》发表题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社论。

五月九日

《解放军报》发表高炬同志的文章:《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火》。

《光明日报》发表何明同志的文章:《擦亮眼睛,辨别真伪》。

《解放军报》和《光明日报》同时发表一批材料:《邓拓的〈燕山夜话〉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话》。

五月十日

上海《解放日报》和《文汇报》同时发表姚文元同志的文章:《评“三家村”》。

第二天,全国各报刊转载了这篇文章。

五月十一日

《红旗》发表戚本禹同志的文章:《评〈前线〉〈北京日报〉的资产阶级立场》。

五月十四日

《人民日报》发表林杰同志的文章:《揭破邓拓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面目》。

五月十六日

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中共中央《通知》。

同胡志明的谈话——不搞清官贪官,搞文化大革命*

(一九六六年六月十日)

(一)

毛泽东:一切事物都是一分为二,对立统一。事物总是有两个对立面。你们党如果只有完全的团结,没有对立面,就不符合实际。全世界的党都分裂嘛。马克思、恩格斯没有料到他们的接班人伯恩斯坦、考茨基成为反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创立和领导的党——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等,在他们死后,就成为资产阶级的党。这条不注意要吃亏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理解了,我们有准备,全党大多数人有准备,不怕。我们都是七十以上的人了,总有一天被马克思请去。接班人究竟是谁,是伯恩斯坦、考茨基,还是赫鲁晓夫,不得而知。要准备,还来得及。总之,是一分为二,不要看现在都是喊“万岁”的。

(二)

胡志明:现在中国的四个省正在帮助越南的七个省,如广东帮助我们的广宁省等。

毛泽东:帮助些什么?

胡志明:帮助搞农业生产、水利、改良稻种、牛种,还帮助办小型发电厂、小工厂,搞改良农具等等。

毛泽东:你们的炼钢厂搞起来了吗?

胡志明:已开始投入生产。敌机也已开始在附近轰炸。

毛泽东:年产钢多少?

胡志明:很少,还没有轧钢设备。

毛泽东:你们那里有煤矿、铁矿吗?铁砂从那里去的?从中国去吗?

胡志明:越南有煤、有铁。中国也去一点。

毛泽东:没有钢,没有机械工业,国家就没有整套的工业。

胡志明:可能你还记得,是我在见你后,在你的鼓舞下,才建钢厂的。

毛泽东:我最关心钢铁工业和机械工业。

胡志明:我们太原钢厂的设备和专家都是中国的。

毛泽东:可以从小型开始,逐步发展。有个什么十几年,就可以搞成。小型轧钢机可以从中国弄去,炼钢可以采用新的技术。我们已经开始搞用氧气炼钢。有些新技术也可以从中国弄去。初步,不要搞急了,搞多了,我们吃了搞急了、搞多了的亏,一年搞了一千七百个

基本建设项目。搞了几年不行,然后缩小下来,变成七百多个。你看,减了一千个,有的已经搞成了,没有搞成的基建单位,就象癞痢头一样。那时就是贪大、贪多、贪全。可惜你没有到锦州去看看。那里搞了许多小工业。没有资金,干部、工人每人凑一点,没有钱盖房子,就搭个草棚。现在出了许多新产品。

(三)

毛泽东:我们最近这场斗争,是从去年十一月开始的,已经七个多月了。最初,姚文元发难。他是个青年人。讨论清官等问题。你不是赞成清官吗?你说世界上有清官,我就没有见过。无官不贪,只有多少之别,没有真正的清官。

胡志明:我的父亲当了知县,他没有贪。

毛泽东:不见得,那时你还小,他贪你不知道。当知县可了不起。

胡志明:当了几个月,他就被撤职了。

毛泽东:那是他来不及贪,当上一两年知县,我看他不大贪也小贪。现在我们不搞清官、贪官这件事了,搞文化大革命。搞教育界、文艺界、学术界、哲学界、史学界、出版界、新闻界。文艺界又分好多界,有戏剧界、电影界、音乐界、美术界、雕刻界;戏剧界又分京戏和几百种地方戏。

毛泽东:今天,我只睡了两个小时,因为心里有事,要见你这胡伯伯。我打听你几点钟睡,知道你五点钟起床,好,我七点见你。前天我睡了八个小时,昨天睡了八个小时,今天睡两个小时够了。夏天,有时我几天不睡觉。现在,主要是看大字报;报纸上也很热闹。大字报厉害得很,有群众性,轰轰烈烈。你可以到浙江大学去看一看嘛,晚上,化装去,戴上口罩去看一看嘛;这是发动群众整反动分子的一个好办法。

胡志明:一九五七年时我也在中国看过大字报。

毛泽东:没有这一次深入、广泛。这次是大大小小可能要整倒几百人、几千人,特别是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出版界、文艺界、大学、中学、小学。因为当时我们没有人,把国民党的教员都接受下来了。大、中、小学教员,办报的,唱戏的,写小说的,画画的,搞电影的,我们很少,把国民党的都包下来。这些人都钻到我们党内来了。这样一说,你就知道文化大革命的道理了。

胡志明:中国有的,越南也有。中国搞的,越南也要搞,虽然越南的规模要小一些。越南的情况同中国是一样的。

毛泽东:可能都是一样。你们也有小学、中学、大学教师,这些人还不都是旧知识分子。党内的人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人都有。我们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一九四九年以后入党的。他们没有经过什么风浪,没有经过斗争,其中好的也有,坏的也有。

胡志明:所以有矛盾。

毛泽东:就是有矛盾,我同很多人有矛盾。

胡志明:从你谈的历史情况来看,问题真是复杂。

毛泽东:斗争很复杂,但党并没有灭亡。

胡志明:听了毛主席、刘主席等同志的谈话,我吸取了一些经验,也比过去更加担忧了。

毛泽东:一方面要担忧,一方面要乐观。党不会灭亡,天塌不下来,山上的树木照样长,水里的鱼照样游,女人照样生孩子。若不信,你看看嘛。难道出了赫鲁晓夫,天就会塌下来,山上的树木就不长,水里的鱼就不游,女人就不生孩子了吗?我就不信!事物的发展不断地转向它的反面。马克思、恩格斯死后,他们的接班人成为反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死后还有斯大林一代。斯大林没有料到,他死了之后,赫鲁晓夫反对他,而且反得那样不近人情。

(1)胡志明,越南共产主义革命家,时任越南劳动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本人的汉语说得极为流利,仅略带广东口音。

(2)一八九五年恩格斯去世后,爱德华·伯恩斯坦打着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旗号,发表大量理论文章,形成一套修正主义的理论体系,代表作是《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一书,对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进行了全面的修正。由于伯恩斯坦是以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名义而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全面“修正”的,所以,修正主义一词即由此而来。此后,凡是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打着“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旗号而实际上则篡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机会主义思想,都被称作修正主义。伯恩斯坦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世界修正主义的鼻祖。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考茨基在关于时代、战争与和平、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机会主义理论,成为当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主要危险。

(3)指文化大革命。

(4)刘主席,指刘少奇,时任国家主席。

给江青的信*

(一九六六年七月八日)

江青:

六月廿九日的信收到。你还是照魏、陈二同志一的意见在那里住一会儿为好。我本月有两次外宾接见,见后行止再告诉你。自从六月十五日离开武林以后,在西方的一个山洞里住了十几天,消息不大灵通。廿八日来到白云黄鹤的地方,已有十天了。每天看材料,都是很有兴味的。

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又来一次。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他们为自己的阶级本性所决定,非跳出来不可。我的朋友的讲话,中央催着要发,我准备同意发下去,他是专讲政变问题的。这个问题,象他这样讲法过去还没有过。他的一些提法,我总觉得不安。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

在重大问题上,违心地同意别人,在我一生还是第一次。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晋朝人阮籍反对刘帮,他从洛阳走到成皋,叹到: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鲁迅也曾对于他的杂文说过同样的话,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我喜欢他那样坦率。他说,解剖自己,往往严于解剖别人。在跌了几跤之后,我亦往往如此。可是同志们往往不信,我是自信而又有些不自信。

我少年时曾经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可见神气十足了。但又不很自信,总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就变成这样的大王了。但也不是折中主义,在我身上有些虎气,是为主,也有些猴气,是为次。我曾举了后汉人李固写给黄琼信中的几句话:晓晓者易折,皎皎者易污。阳春白雪,和者盖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后两句,正是指我。

我曾在政治局常委会上读过这几句。人贵有自知之明。今年四月杭州会议,我表示了对于朋友们那样提法的不同意见。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到北京五月会议上还是那样讲,报刊上更加讲的很凶,简直吹的神乎其神。这样,我就只好上梁山了。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道。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道了。

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那也没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的粉碎了,何况我们呢?我劝你也要注意这个问题,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经常想一想自己的弱点、缺点和错误。这个问题我同你将过不知多少次,你还记得吧,四月在上海还讲过。以上写的,颇有点近乎黑

话,有些反党分子,不正是这样说的吗?但他们是要整个打倒我们的党和我本人,我则只说对于我所起的作用,觉得一些提法不妥当,这是我跟黑帮们的区别。

此事现在不能公开,整个左派和广大群众都是这样说的,公开就泼了他们的冷水,帮助了右派,而现在的任务是要在全党全国基本上(不可能全部)打倒右派,而且在七、八年以后还要有一次横扫牛鬼蛇神的运动,今后还要多次扫除,所以我的这些近乎黑话的话,现在不能公开,什么时候公开也说不定,因为左派和广大群众是不欢迎我这样说的。也许在我死后的一个什么时机,右派当权之时,由他们来公开吧。他们会利用我的这种讲法去企图永远高举黑旗的,但是这样一做,他们就倒霉了。

中国自从一九一一年皇帝被打倒以后,反动派当权总是不能长久的,最长的不过二十年(蒋介石),人民一造反,他也倒了。蒋介石利用了孙中山对他的信任,又开了一个黄埔学校,收罗了一大批反动派,由此起家。他一反共,几乎整个地主资产阶级都拥护他,那时共产党又没有经验,所以他高兴地暂时地得势了。但这二十年中,他从来没有统一过,国共两党的战争,国民党和各派军阀之间的战争,中日战争,最后是四年大内战,他就滚到一群海岛上去了。

中国如发生反共的右派政变,我断定他们也是不得安宁的,很可能是短命的,因为代表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利益的一切革命者是不会容忍的。那时右派可能利用我的话得势于一时,左派则一定会利用我的另一些话组织起来,将右派打倒。这次文化大革命,就是一次认真的演习。有些地区(例如北京市),根深蒂固,一朝覆灭。有些机关(例如北大、清华),盘根错节,倾刻瓦解。凡是右派越嚣张的地方,他们失败就越惨,左派就越起劲。这是一次全国性的演习,左派、右派和动摇不定的中间派,都会得到各自的教训。

结论: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还是这两句老话。

(1)江青,毛泽东夫人,时任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副组长。

(2)魏、陈二同志,魏,魏文伯,时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华东局书记。陈,陈丕显,时任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华东局书记、兼上海警备区第一政委。

(3)武林,杭州之旧称。

(4)指韶山滴水洞。

(5)白云黄鹤的地方,指武汉黄鹤楼唐代诗人崔颢所写的七言律诗《黄鹤楼》,其中有一句“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6)我的朋友的讲话,指林彪于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八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其中提出“防止反革命政变”。

(7)“晓晓者易折,皎皎者易污。阳春白雪,和者盖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高的东西容易折损,干净的东西容易变污浊。唱高雅古曲《阳春白雪》时,能和唱的人很少,名声常是大于实际才能的。

凡是镇压学生运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九月)

五月二十五日聂元梓大字报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国的巴黎公社宣言书,意义超过巴黎公社。这种大字报我们写不出来的。

大字报写得好。

我向大家讲,青年是文化革命的大军,要把他们充分发动起来。

回到北京后,感到很难过,冷冷清清,有的学校大门都关起来了。甚至有些学校镇压学生运动。谁去镇压学生运动?只有北洋军阀。共产党怕学生运动是反马克思主义。有人天天说走群众路线,为人民服务,实际却是走资产阶级路线,为资产阶级服务。

团中央应该站在学生运动这边,可是他们站在镇压学生运动那边。

谁反对文化大革命?美帝、苏修、日修,反动派。

借口“内外有别”是怕革命。大字报贴出去又盖起来,这样的情况不允许,这是方向性错误,赶快扭转,把一切框框打得稀巴烂!

我们相信群众,做群众的学生,才能当群众的先生。现在这次文化大革命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能不能,敢不敢过社会主义这一关?这一关是最后消灭阶级,缩短三大差别。

反对,特别是资产阶级“权威”思想,这就是破。如果没有这个破,社会主义的立,就立不起来;要做到一斗、二批、三改,也是不可能的。

坐办公室听汇报不行。只有依靠群众,相信群众,闹到底。准备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党政领导、党员负责同志,应当有这个准备。现在要把革命闹到底,从这方面锻炼自己,改造自己,这样才能赶上。不然,就只有靠在外面。

有的同志斗别人很凶,斗自己不行,这样自己永远过不了关。

靠你们引火烧身,煽风点火,敢不敢?因为是烧到自己头上。同志们这样回答:准备好,不行就自己罢自己的官。生为共产党员,死为共产党员。坐沙发、吹风扇的生活不行。

给群众定框框不行。北京大学看到学生起来,定框框,美其名曰“纳入正轨”,其实是纳入邪轨。

有的学校给学生戴反革命帽子。这样就把群众放到对立面去了。不怕坏人,究竟坏人有多少?广大的学生大多数是好人。

(有人提出乱的时候,打乱档案怎么办?)怕什么?坏人来证明是坏人,好人你怕什么?要将“怕”字换成一个“敢”字。要最后证明社会主义关是不是过。

凡是镇压学生运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中央几个负责同志的谈话。

(1)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北京大学哲学系聂元梓、宋一秀、夏剑多、杨克明、赵正义、高云鹏、李醒尘七人,在大饭厅东墙上贴出了题为《宋硕、陆平、彭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的大字报。全文如下:

现在全国人民正以对党对毛主席无限热爱、对反党反社会主义黑帮无限愤怒的高昂革命精神掀起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为彻底打垮反动黑帮的进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而斗争,可是北大按兵不动,冷冷清清,死气沉沉,广大师生的强烈革命要求被压制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因在那里?这里有鬼。请看最近的事实吧!

事情发生在五月八日发表了何明、高炬的文章,全国掀起了声讨“三家村”的斗争高潮之后,五月十四日陆平(北京大学校长、党委书记)急急忙忙的传达了宋硕(北京市委大学部副部长)在市委大学部紧急会议上的“指示”,宋硕说:现在运动“急切需要加强领导,要求学校党组织加强领导,坚守岗位。”“群众起来了要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去”,“这场意识形态的斗争,是一场严肃的阶级斗争,必须从理论上彻底驳倒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坚持讲道理,方法上怎样便于驳倒是怎样作,要领导好学习文件,开小组讨论会,写小字报,写批判文章,总之,这场严肃的斗争,要做的很细致,很深入,彻底打垮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从理论上驳倒他们,绝不是开大会所能解决的。”“如果群众激愤要求开大会,不要压制,要引导开小组会,学习文件,写小字报。”

陆平和彭云(北京市委大学部干部、北京大学党委副书记)完全用同一股调布置北大的运动,他们说:“我校文化革命形势很好”,五月八日以前写了一百多篇文章,运动是健康的……运动深入了要积极引导。”“现在急切需要领导,引导运动向正确的方向发展”,“积极加强领导才能引向正常的发展”,“北大不宜贴大字报”,“大字报不去引导,群众要贴,要积极引导”等等。这是党中央和毛主席制定的文化革命路线吗?不是,绝对不是!这是十足的反对党中央、反对毛泽东思想的修正主义路线。

“这是一场意识形态的斗争”,“必须从理论上彻底驳倒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坚持讲道理”,“要作的细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理论问题吗?仅仅是什么言论吗?你们要把我们反击反党反社会主义黑帮的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还要“引导”到那里去呢?邓拓和他的指使者对抗文化革命的一个主要手法,不就是把严重的政治斗争引导到“纯学术”讨论上去吗?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干?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群众起来了,要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去”。“引导运动向正确的方向发展”。“要积极领导才能引向正常的发展”。什么是“正确的道路”?什么是“正确的方向”?什么是“正常的发展”?你们把伟大的政治上的阶级斗争“引导”到“纯理论”“纯学术”的圈套里去。不久前,你们不是亲自“指导”法律系同志查了一千五百卷书,一千四百万字的资料来研究一个海瑞“平冤狱”的问题,并大肆推广是什么“方向正确,方法对头”,要大家学习“好经验”吗?实际上这是你们和邓拓一伙黑帮一手制造的“好经验”,这也就是你们所谓“运动的发展是健康的”实质。党中央毛主席早已给我们指出的文化革命的正确道路、正确方向,你们闭口不谈,另搞一套所谓“正确的道路”,“正确的方向”,你们想把革命的群众运动纳入你们的修正主义轨道,老实告诉你们,这是妄想!

“从理论上驳倒他们,绝不是开大会能解决的”。“北大不宜贴大字报”,“要引导开小组会,写小字报”。你们为什么这样害怕大字报?害怕开声讨大会?反击向党向社会主义向毛泽东思想猖狂进攻的黑帮,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革命人民必须充分发动起来,轰轰烈烈、义愤声讨,开大会,出大字报就是最好的一种群众战斗形式。你们“引导”群众不开大会,不出大字报,制造种种清规戒律,这不是压制群众革命,不准群众革命,反对群众革命吗?我们绝对不答应!

你们大喊,要“加强领导,坚守岗位”,这就暴露了你们的马脚。在革命群众轰轰烈烈起来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坚决反击反党反社会主义黑帮的时候,你们大喊:“加强领导,坚守岗位”。你们坚守的是什么“岗位”,为谁坚守“岗位”,你们是些什么人,搞的什么鬼,不是很清楚吗?直到今天你们还要负隅顽抗,你们还想“坚守岗位”来破坏文化革命。告诉你们,螳臂挡不住车轮,蚍蜉撼不了大树。这是白日作梦!

一切革命的知识分子,是战斗的时候了!让我们团结起来,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团结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周围,打破修正主义的种种控制和一切阴谋鬼计,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牛鬼蛇神、一切赫鲁晓夫式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

保卫党中央!保卫毛泽东思想!保卫无产阶级专政!

哲学系:聂元梓、宋一秀、夏剑多、杨克明、赵正义、高云鹏、李醒尘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

(2)一九六六年六月三日,刘少奇、邓小平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把北京市所有中学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交给团中央领导,要团中央派出工作组,以便领导运动。团中央立即抽调了一千八百多名团干部,组成三百多个工作组,迅速派到了各所中学。胡耀邦兼团中央第一书记,胡克实任常务书记。胡克实参加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3)“内外有别”,一九六六年六月三日,刘少奇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议出八条指示:“八条指示的主要内容是:一,大字报要贴在校内;二,开会不要妨碍工作、教学;三,游行不要上街;四,内外区别对待,不准外国人参观,外国留学生不参加运动;五,不准到被揪斗的人家里闹;六,注意保密;七,不准打人、污蔑人;八,积极领导,坚持岗位。”

工作组要撤,文化革命要依靠革命师生*

(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四日)

开两个会,一个是大区书记参加的中央工作会,另一个是起草文化大革命文件的会。讲了一些文化大革命的工作,主要讲工作组要撤,要改变派工作组的政策。前几天讲工作组不行,前市委烂了,中宣部烂了,文化部烂了,高教部也烂了,《人民日报》也不行,依靠谁呢?主要依靠广大的革命师生。六月一日公布大字报,就考虑到非如此不可。文化革命就得靠他们去做,不靠他们靠谁?你去,不了解情况,两个月也不了解,半年也不了解,一年也不行。如翦伯赞写了那么多书,你们谁看过,小平看过吗?

(邓小平:没有)

哦,没有,知道你也没有。那么你能斗得了他吗?只有他们能了解情况,我去也不行,只有依靠革命师生。

(陈伯达:当前抓运动的人有这么几个理论和方针,他们把放手发动群众和党的领导绝对对立起来,认为强调放手发动群众,就是不要党的领导。)

乱弹琴!不懂马列主义的基本常识!少奇、小平开口闭口怕乱,你们就是怕字当头,乱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停课又管饭吃,吃了饭要发热,要闹事,不叫闹事干什么?闹事就是革命。只有依靠他们搞。照目前办法搞下去,两个月冷冷清清,搞到何年何月?

昨天说,你们要改变派工作组的政策。现在工作组起了什么作用呢?一起阻碍作用,二不会:一不会斗,二不会改。我也不行。现在无非是搞革命,一是斗坏人,二是革思想。文化大革命,批判资产阶级思想权威,陆平- 有多大斗头?李达有多大斗头?翦伯赞出那么多书,你能斗得了他?群众写对联讲他是:“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搞他你们哪个行?我不行,各省也不行。什么教学改革,我也不懂,只有依靠群众,然后集中起来,所以工作组非撤不可。如果照原来那样搞下去,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工作组改成联络员或是叫顾问,你们讲顾问权大,那还叫联络员。工作组一个多月,起阻碍革命的作用,实际上是帮了反革命。有的工作组是坐山观虎斗,看着学生斗学生。西安交大限制人家打电话、打电报,限制人家上北京。要在文件上写上,可打电话,可打电报,可派人到中央。党章早就有了嘛!

(康生:工作组公开传达少奇、小平的指示,要大家绝对相信工作组,说反对工作组就是反革命,大搞排除干扰,实际上就是挑动群众斗群众。)

中央好多部,没做多少好事,相反文革小组却做了不少好事,名

声很大。据说南京《新华日报》被学生包围了,就不得了了,好像闯了多大的祸,我看可以包围,三天不出报,有什么了不起?你不革命就革到你头上来。为什么不准包围省市委、报馆、国务院?好人来了,你们不见,你们不出去,我去见。你们又派小干部,自己不出去,我出去。总之,你们是怕字当头,怕革命,怕动刀动枪,都不下去,不到有乱的地方看看。李雪峰和吴德来了吧?

(李雪峰站起来:我在。)

李雪峰、吴德你们不去看大字报,天天忙具体事务,没有感性知识,如何指导运动?南京大学三次大辩论,我看不错。所有到会的人都要到出乱子的地方去。有人怕讲话,讲话有什么了不起?学生们围上来,叫讲话就讲几句:我们是来学习的,是来支持你们革命的,召之即来,随叫随到,以后再来。

(刘少奇:主席,没有工作组了,学校出现乱打人乱斗人怎么办?)

你叫革命的师生一点毛病没有?你搞了一二个月了,却一点感性认识都没有,你去就是叫围嘛,广播学院、北师大打人问题,有人怕挨打,叫工作组保护自己,怕什么,没有死人嘛!左派挨打受锻炼,右派挨打就挨几下嘛,但这不能成为不撤工作组的理由。教科书你工作组能弄出来吗?不行,还得靠本单位的人才能改。这一点大多数人都通了,你还不通?

总之,工作组是一不能斗,二不能改,半年不行,一年也不行。只有本单位的人才能斗,才能改。斗就是破,改就是立。教科书年年编不出来,我看可以去繁就简,错误的去掉,加可能来不及了,要加就加中央社论和通知。

(周恩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听毛主席的,工作组马上撤,越快越好,撤得越快越主动。另外,我提议教科书加上毛主席的著作。)

那个是方向、指南,不能当了教条。如:处理广播学院打人,哪本书上有?哪个将军打仗还翻书?现在这个阶段要把方向转过来。

文化革命委员会,要包括左、中、右,右派也要有几个。如翦伯赞可以被右派用,也可被左派用,是个活字典,但不能集中,象中华书局那样可搞个训练班,当活字典(只要不是民愤极大的)。代表会、革命委员会都要有个对立面,常委就不能要了。

(李雪峰:我们市委也成立了革命委员会,人数还不少。)

除你外,那个市委,人员不要多,多了他们就要“革命”、打电话、出报表。我这里就一个人嘛,很好嘛。现在部长很多人都有秘书,统统去掉。我到延安前就没有。市委机关可搞个收发。少奇同志,你夫人不要当秘书了,下去劳动嘛。国务院的部有的可改为科,庞大机关,历来没有用。

(邓小平:没有了工作组,黑帮复辟怎么办?右派闹事怎么办?)

有些是要复辟,复辟也不要紧。我们有些部长是不是就那么可靠?有些部、报馆究竟是谁掌握呀?我看还不如有些学校呢!你们没想想,学校的学生一不上课,二管饭吃,三就要闹事嘛,闹事就是革命。工作组使起了阻碍革命的作用,清华、北大的工作组就是这样。我们不是正在制定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文件吗?我看文件上要写明只有行凶、杀人、放火、放毒的才叫反革命,写大字报、写反动标语的不能抓。有人写“拥护党中央,打倒毛泽东”,你抓他干什么?他还拥护党中央嘛,历史反革命留下用,表现不好的就斗他嘛。不准打人,叫他们放嘛!贴几张大字报、几条反动标语,怕什么?!总之,工作组要撤,出乱子不可怕。

总之,工作组要撤,出乱子不可怕。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政治局与中央文革的联席会议上的谈话。

(1)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北京大学哲学系聂元梓、宋一秀、夏剑、杨克明、赵正义、高云鹏、李醒尘七人,在大饭厅东墙上贴出了题为《宋硕、陆平、彭瑞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的大字报。毛泽东于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批示“此文可以由新华社全文广播,在全国报刊发表,十分必要。北京大学这个反动堡垒从此可以开始打破”。

(2)翦伯赞,历史学家,时任北大副校长,著述颇多,主编:《中国史纲要》《中国古代史教学参考资料》《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著作:《中国历史哲学教程》《对处理若干历史问题的初步意见》《目前史学研究中存在的几个问题》《中国史论集》《中国史纲》《历史问题论丛》《先秦史》《秦汉史》等,合著:《中国历史概要》。

(3)陆平,原任北京大学校长、党委书记。

(4)李达,原任武汉大学校长。曾出席中共一大代表大会,后因故脱党,但仍坚持研究马克思主义,一九四八年底,李达接毛泽东信函,“吾兄系本公司发起人之一,现公司生意兴隆,望速前来参予经营。”一九四九年,又重新入党,毛泽东是他的历史证明人。

(5)李雪锋,时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吴德,时任北京市委第二书记。

(6)中华书局是我国整理、编校、出版古籍读物的权威出版机构,在国内外知名度颇高,影响深远。

给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的信*

(一九六六年八月一日)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同志们: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同志们:你们在七月二十八日寄给我的两张大字报以及转给我要我回答的信,都收到了。你们在六月二十四日和七月四日的两张大字报,说明对一切剥削压迫工人、农民、革命知识分子和革命党派的地主阶级、资产阶级、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他们的走狗,表示愤怒和申讨,说明对反动派造反有理,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支持。同时我对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红旗战斗小组说明对反动派造反有理的大字报和由彭小蒙同志于七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大会上,代表她们红旗战斗小组所作的很好的革命演说,表示热烈的支持。在这里,我要说,我和我的革命战友,都是采取同样态度的。不论在北京,在全国,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凡是同你们采取同样革命态度的人们,我们一律给予热烈的支持。还有,我们支持你们,我们又要求你们注意争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们。对于犯有严重错误的人们,在指出他们的错误以后,也要给以工作和改正错误重新作人的出路。马克思说,无产阶级不但要解放自己,而且要解放全人类。如果不能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自己就不能最后地得到解放。这个道理,也请同志们予以注意。

*这是毛泽东同志准备答复红卫兵的信没有发出但作为八届十一中全会文件印发了。

(1)指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的红卫兵组织写的六月二十四日的《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和七月四日的《再论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表示造反有理,要一反到底。七月二十八日,清华附中红卫兵举行海淀区中学革命师生代表大会,把他们写的“论革命造反精神”的大字报和给毛泽东的信交给出席大会的江青,请她转交,并请毛泽东对他们的观点及与工作组的争论作指示。

(2)彭小蒙,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组织“红旗战斗小组”的负责人之一,她在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五日的北京大学全体师生大会上,发表了批判工作组的演讲。

不许镇压学生运动

(一九六六年八月四日)

在前清时代,以后是北洋军阀,后来是国民党,都是镇压学生运动的。现在到共产党也镇压学生运动。这与陆平、蒋南翔有什么分别?!

中央自己违背自己命令。中央下令停课半年,专门搞文化大革命,等到学生起来了,又镇压他们。不是没有人提过不同意见,就是听不进;另一种意见却是津津有味。说得轻一些,是方向性的问题,实际上是方向问题,是路线问题,是路线错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这次会议要解决问题,否则很危险。

自己下命令要学生起来革命,人家起来了又加以镇压。所谓走群众路线,所谓相信群众,所谓马列主义等等都是假的。已经是多年如此,凡碰上这类的事情,就爆发出来。明明白白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反对无产阶级。说反对新市委就是反党,新市委镇压学生群众,为什么不能反对?!

我是没有下去蹲点的。有人越蹲越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反对无产阶级。规定班与班、系与系、校与校之间一概不许来往,这是镇压,是恐怖,这个恐怖来自中央。有人对中央对“六·一八”的批语有意见,说不好讲。

北大聂元梓等七人的大字报,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巴黎公社宣言——北京公社。贴大字报是很好的事,应该给全世界人民知道嘛!而雪峰报告中却说“党有党纪,国有国法,要内外有别,大字报不要贴在大门外给外国人看见。”其实除了机密的地方,例如国防部、公安部等不让外人去看以外,其他地方有什么要紧?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也允许群众请愿、示威游行和告状。而且言论、集会、结社、出版自由,是写在宪法上的。从这次镇压学生群众文化大革命的行动看来,我不相信(现在的中央)有真正民主、真正马列主义,而是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团中央,不仅不支持青年学生运动,反而镇压学生运动,应严格处理。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央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节选。

(1)一九六六年六月初到七月底的五十多天中,刘少奇、邓小平主持中央工作,以历来的官办政治运动的方式搞文革运动,方法包括:派工作组、给群众进行“左、中、右”排队、把敢于给领导提意见的人打成“右派”、“反革命”、整他们的黑材料等等,在全国各地发生了如西安交大六·六事件、清华大学六·七事件、广西六·八事件、北京地院六·二〇事件、北师大六·二〇事件、林院《谈话纪要》事件等学生与工作组对抗、工作组和党委镇压学生的普遍现象。仅清华大学就有 800 多学生被打成“反革命”。

(2)陆平,原任北京大学校长、党委书记。蒋南翔,原任清华大学校长、党委书记。两人都镇压本校的文化革命运动。

(3) “六·一八”,一九六六年六月十八日,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北大工作组正在开会,群众离开工作,揪斗了四十多名校领导人和教授,有些粗暴行动。工作组制止了他们,“明确指出避开工作组乱打乱斗的做法是有害于革命运动的行为,并指出这种做法会被而且已经被坏人利用。”并规定今后“斗争人要经过工作组批准”,见《北京大学文化革命简报(第九号)》。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日,主持中央工作的刘少奇加批语后转发各地:“现将北京大学文化革命简报(第九号)发给你们,中央认为北大工作组处理乱斗的办法是正确的,及时的。各单位如果发生这种现象,都可参照北大的办法处理。”

(4) 雪峰,指李雪峰,时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聂元梓等七人大字报贴出来后,李雪峰当晚赶到北大,随后召开会议指出:“北大出现了敌意严密的大字报,我很不满意。文化大革命不是你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而要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有步骤地进行。贴大字报也要经过批准才行,不要把内部和外部问题的大字报都贴在一起,党内问题贴大字报,涉及到党和国家机密的,不要在外面张贴,要内外有别嘛。”“党有党纪,国有国法,我们搞文化革命不是乌合之众,不能乱七八糟,北大要组织好,炮火要猛,要打中要害,但要有组织,北大的党委要把运动领导好。”并把讲话稿上报中央。

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

(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一,写得何等好啊!请同志们重读这一篇大字报和这篇评论。可是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系一九六二年的右倾一和一九六四年的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醒的吗?

*这是毛泽东同志写于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的一张大字报并作为全会文件印发。

(1)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五日,北京大学聂元梓等七人贴出反对北大党委的大字报《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大革命中究竟干了些什么》。经毛泽东的同意,该大字报于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在全国广播,六月二日《人民日报》全文刊登,并加了评论员的评论《欢呼北大的一张大字报》,全文如下:

聂元梓等同志的大字报,揭穿了“三家村”黑帮分子的一个大阴谋!

“三家村”黑店的掌柜邓孙被揭露出来了,但是这个反党集团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仍然负隅顽抗,用“三家村”反党集团分子宋硕的话来说,叫作“加强领导,坚守岗位”。

他们“坚守”的是什么“岗位”?他们“坚守”的是他们多年来一直盘踞的堡垒。他们加强的是什么“领导”?就是指挥他们的伙计作垂死挣扎、力图保持他们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阵地。

宋硕的“加强领导”,“坚守岗位”,这是一个信号。它反映了在这场摧枯拉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一切牛鬼蛇神们的动态。他们是一步不让的,寸土必争的,不斗不倒的。

“三家村”黑帮是诡计多端的。在前一个时候,他们采取“牺牲车马,保有主帅”的战术。现在“主帅”垮台了,他们就采取能保存多少车马就保存多少车马的手法。他们妄图保存实力,待机而动。

为陆平、彭佩云等人多年把持的北京大学,是“三家村”黑帮的一个重要据点,是他们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顽固堡垒。已经到了五月十四日,陆平还传达北京市委大学部副部长宋硕的所谓紧急指示,并手忙脚乱地进行部署,欺骗、蒙蔽和压制广大青年学生和革命干部、革命教师,不许他们响应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号召起来革命,彭佩云是一个神秘人物,上窜下跳,拉线搭桥。在这个事件中,她转入地下活动,来往于北京大学历史系住地十三陵和宋硕、陆平之间,出谋划策,秘密指挥。

这一切,都说明“三家村”黑店的分号,“三家村”黑帮的“车马”们,还是有指挥、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顽抗。

陆平以北京大学“党委书记”的身份,以“组织”的名义,对起来革命的学生和干部,进行威吓,说什么不听从他们这一人的指挥就是违犯纪律,就是反党。这是“三家村”黑帮反党分子们惯用的伎俩。请问陆平,你们所说的党是什么党?你们的组织是什么组织?你们的纪律是什么纪律?

事实使我们不能不做出这样的回答,你们的“党”不是真共产党,而是假共产党、是修正主义的“党”。你们的“组织”就是反党集团。你们的纪律就是对无产阶级革命派实行残酷无情的打击。

陆平们这一套是骗不了人的。

对于无产阶级革命派来说,我们遵守的是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我们无条件接受的,是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

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各项工作的最高指示。毛主席关于社会主义社会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学说,关于在意识形态领域中兴无灭资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指示,是我们必须坚决遵循的。凡是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和党中央的指示的,不论他们打着什么旗号,不管他们有多高的职位、多老的资格,他们实际上是代表被打倒了的剥削阶级的利益,全国人民都会起来反对他们,把他们打倒,把他们的黑帮、黑组织、黑纪律彻底摧毁。

人类历史上空前未有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浪潮,汹涌澎湃,妄图阻挡这个潮流的小丑们,他们是难逃灭顶之灾的。

工农兵和无产阶级的文化战士,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领导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正在一个一个地夺取反革命的文化阵地,摧毁反革命的文化堡垒。那些什么“三家村”、“四家村”,不过是纸老虎。他们的“将帅”保不住,他们的“车马”也同样是保不住的。

北京大学的无产阶级革命派,一定能够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一定能够更加有力地团结群众

进行战斗。

一时还看不清楚的人们,一定会迅速地提高自己的觉悟,参加到战斗的行列中来。北京大学广大师生的反对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革命斗争,一定能够胜利。一个欣欣向荣的真正的社会主义的新北大,一定会很快地出现在人民的首都。

(2)五十多天,资产阶级专政,一九六六年六月三日,中共中央在刘少奇、邓小平主持下,决定向北京的大学和中学派出工作组,领导各单位的“文化大革命”。刘少奇制订了《中央八条》,包括“内外有别”等政策,限制和镇压学生的自发运动,在全国各地发生了如西安交大六·六事件、清华大学六·七事件、广西六·八事件、北京地院六·二〇事件、北师大六·二〇事件、林院《谈话纪要》事件等学生与工作组对抗、工作组将学生打成反革命的现象。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四日毛泽东返回北京后召集中央常委和中央文革小组开会,批评了刘少奇、邓小平,做出了撤销工作组的决定。此后,六六年六月初到七月底被称为“五十多天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3)一九六二年的右倾,一九六二年在“七千人大会”上和一系列政策制订中,刘少奇等执行了经济、文化方面的“调整、恢复、宽松”等右倾路线。如主张放弃人民公社的集体农业,而实行分田单干的个体经济。

(4)一九六四年的形“左”而实右,指一九六四年刘少奇制订的四清《后十条》提出“四清四不清的矛盾”、整肃农村基层干部的形“左”实右的路线。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

(一九六六年八月八日)

一、社会主义革命的新阶段

当前开展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发展的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毛泽东同志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说过,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作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实践证明,毛泽东同志的这个论断是完全正确的。资产阶级虽然已被推翻,但是,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来腐蚀群众,征服人心,力求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无产阶级恰恰相反,必须迎头痛击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斗跨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判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改革教育,改革文艺,改革一切不适应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以利于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

二、主流和曲折

广大的工农兵、革命的知识分子和革命的干部,是这场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一大批本来不出名的革命青少年成了勇敢的闯将。他们有魄力、有智慧。他们用大字报、大辩论的形式,大鸣大放,大揭露,大批判,坚决地向那些公开的、隐蔽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进行了进攻。在这样大的革命运动中,他们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他们的革命大方向始终是正确的。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主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在沿着这个大方向继续前进。

文化革命既然是革命,就不可避免地会有阻力。这种阻力,主要来自那些混进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同时也来自旧的社会习惯势力。这种阻力目前还是相当大的,顽强的。但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毕竟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大量事实说明,只要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这种阻力就会迅速被冲垮。

由于阻力比较大,斗争会有反复,甚至可能有多次反复。这种反复,没有什么害处。它将使无产阶级和其它劳动群众,特别是年轻一代,得到锻炼,取得经验教训,懂得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不平坦的。

三、“敢”字当头,放手发动群众

党的领导敢不敢放手发动群众,将决定这场文化大革命的命运。目前党的各级组织,对文化革命运动的领导,存在着四种情况。

(一)能够站在运动的最前面,敢于放手发动群众。他们是“敢”字当头、无所畏惧的共产主义战士,是毛主席的好学生。他们提倡大字报、大辩论,鼓励群众揭露一切牛鬼蛇神,同时也鼓励群众批评自己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这种正确领导就是由于突出无产阶级政治,由于毛泽东思想领先。

(二)有许多单位的负责人,对于这场伟大的斗争的领导,还很不理解,很不认真,很不得力,因而处于软弱无能的地位。他们是“怕”字当头,墨守旧的章法,不愿意打破常规,不求进取。对于群众的革命新秩序,他们感到突然,以致领导落后于形势,落后于群众。

(三)有些单位的负责人,平时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他们更是“怕”字当头,怕群众起来抓住他们的辫子。实际上,他们只要认真进行自我批评,接受群众批评,是会被党和群众谅解的。不这样做,就会继续犯错误,以致成为群众运动的绊脚石。

(四)有些单位是被一些混进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把持着。这些当权派极端害怕群众揭露他们,因而找各种借口压制群众运动。他们采用转移目标、颠倒黑白的手段,企图把运动引向斜路。当他们感到非常孤立,真混不下去的时候,还进一步耍阴谋,放暗箭,造谣言,极力混淆革命和反革命的界限,打击革命派。

党中央对各级党委的要求,就是要坚持正确的领导,“敢”字当头,放手发动群众,改变那种处于软弱无能的状态,鼓励那些有错误而愿意改正的同志放下包袱,参加战斗,撤换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把那里的领导权夺回到无产阶级革命派手中。

四、让群众在运动中自己教育自己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只能是群众自己解放自己,不能采用任何包办代替的办法。

要信任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要去掉“怕”字。不要怕出乱子。毛主席经常告诉我们,革命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要让群众在这个大革命运动中,自己教育自己,去识别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哪些作法是正确的,哪些作法是不正确的。

要充分运用大字报、大辩论这些形式,进行大鸣大放,以便群众阐明正确的观点,批判错误的意见,揭露一切牛鬼蛇神。这样,才能使广大群众在斗争中提高觉悟,增长才干,辨别是非,分清敌我。

五、坚决执行党的阶级路线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

题。党的领导要善于发现左派,发展和壮大左派队伍,坚决依靠革命的左派。这样,才能够在运动中,彻底孤立最反动的右派,争取中间派,团结大多数,经过运动,最后达到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众。

集中力量打击一小撮极端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充分地揭露和批判他们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罪行,把他们最大限度地孤立起来。

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注意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同拥护党和社会主义,但也说过一些错话,作过一些错事或写过一些不好文章不好作品的人,严格区别开来。

注意把资产阶级的反动学阀、反动“权威”,同具有一般的资产阶级学术思想的人,严格区别开来。

六、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

必须严格分别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不要把人民内部矛盾搞成敌我矛盾,也不要把敌我矛盾搞成人民内部矛盾。

人民群众中有不同意见,这是正常现象。几种不同意见的争论,是不可避免的,是必要的,是有益的。群众会在正常的充分的辩论中,肯定正确,改正错误,逐步取得一致。

在辩论中,必须采取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的方法。对于持有不同意见的少数人,也不准采取任何压服的办法。要保护少数,因为有时真理在少数人手里。即使少数人的意见是错误的,也允许他们申辩,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意见。

在进行辩论的时候,要用文斗,不用武斗。

在辩论中,每个革命者都要善于独立思考,发扬敢想、敢说、敢做的共产主义风格。革命的同志,在大方向一致的前提下,不要在枝节问题上争论不休,以便加强团结。

七、警惕有人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

有些学校、有些单位、有些工作组的负责人,对给他们贴大字报的群众,组织反击,甚至提出所谓反对本单位或工作组领导人就是反对党中央,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就是反革命等类口号。他们这样做,必然要打击到一些真正革命的积极分子。这是方向的错误,路线的错误,决不允许这样做。

有些有严重错误思想的人们,甚至有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利用群众运动中的某些缺点和错误,散布流言蜚语,进行煽动,故意把一些群众打成“反革命”。要谨防扒手,及时揭穿他们耍弄的这套把戏。

在运动中,除了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放毒、破坏、盗窃国家机密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依法处理外,大学、专科学校、中学和小学学生中的问题,一律不整。为了防止转移斗争的主要目标,不许用任何借口,去挑动群众斗争群众,挑动学生斗争学生,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的后期酌情处理。

八、干部问题

干部大致可分为以下四种:

(一)好的。(二)比较好的。(三)有严重错误,但还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四)少量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

在一般情况下,前两种人(好的,比较好的)是大多数。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要充分揭露,要斗倒,斗垮,斗臭,肃清他们的影响,同时给以出路,让他们重新做人。

九、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开始涌现了许多新事物。在许多学校、许多单位,群众所创造的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等组织形式,就是一种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新事物。

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是群众在共产党领导下自己教育自己的最好的新组织形式。它是我们党同群众密切联系的最好的桥梁。它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权力机构。

无产阶级同过去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遗留下来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斗争需要经历很长很长的时期。因此,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不应当是临时性的组织,而应当是长期的常设的群众组织。它不但适用于学校、机关,也基本上适用于工矿企业、街道、农村。

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和文化革命代表大会的代表的产生,要象巴黎公社那样,必须实行全面的选举制。候选名单,要由革命群众充分酝酿提出来,在经过群众反复讨论后进行选举。

当选的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和文化革命代表大会的代表,可以由群众随时提出批评,如果不称职,经过群众讨论,可以改选、撤换。

在学校中,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应该以革命学生为主体,同时,要有一定数量的革命教师职工的代表参加。

十、教学改革

改革旧的教育制度,改革旧的教育方针和方法,是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

在这场文化大革命中,必须彻底改变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

在各类学校中,必须彻底贯彻执行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学制要缩短。课程设置要精简。教材要彻底改革,有的首先删繁就简。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也就是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的斗争。

十一、报刊上点名批判的问题

在进行文化革命群众运动的时候,必须把对无产阶级世界观的传播,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传播,同对资产阶级和封建阶级的思想批判很好地结合起来。

要组织对那些有代表性的混进党内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和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进行批判,其中包括对哲学、历史学、政治经济学、教育学、文艺作品、文艺理论、自然科学理论等战线上的各种反动观点的批判。

在报刊上点名批判,应当经过同级党委讨论,有的要报上级党委批准。

十二、关于科学家、技术人员和一般工作人员的政策

对于科学家、技术人员和一般工作人员,只要他们是爱国的,是积极工作的,是不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是不里通外国的,在这次运动中,都应该继续采取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对于有贡献的科学家和科学技术人员,应该加以保护。对他们的世界观和作风,可以帮助他们逐步改造。

十三、同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相结合的部署问题

大中城市的文化教育单位和党的领导机关,是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重点。

文革使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更加丰富、更加提高了。必须把两者结合起来进行。各地区、各部门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部署。

在农村和城市企业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地方,如果原来的部署是合适的,又做得好,就不要打乱它,继续按照原来的部署进行。但是,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提出的问题,应当在适当的时机,交给群众讨论,以便进一步大兴无产阶级思想,大灭资产阶级的

思想。

有的地方,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为中心,带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清政治、清思想、清组织,清经济。这样做,如果那里党委认为合适,也是可以的。

十四、抓革命,促生产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为的要使人的思想革命化,因而使各项工作做得更多、更快、更好、更省。只要充分发动群众,妥善安排,就能够保证文化革命和生产两不误,保证各项工作的高质量。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使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一个强大的推动力。把文化大革命同发展生产对立起来,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十五、部队

部队的文化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按照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的指示进行。

十六、毛泽东思想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行动指南

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实行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要在广大工农兵、广大干部和广大知识分子中,开展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运动,把毛泽东思想作为文化革命的行动指南。

各级党委,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文化大革命中,更必须认真地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特别是要反复学习毛主席有关文化革命和党的领导方法的著作,例如,《新民主主义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党委会的工作方法》。

各级党委,要遵守毛主席历来的指示,贯彻执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先做学生,后做先生。要努力避免片面性和局限性。要提倡唯物辩证法,反对形而上学和烦琐哲学。

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必将取得伟大的胜利。

在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闭幕会上的讲话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二日)

关于第九次大会的问题,恐怕要准备一下。一第九次大会什么时候召集的问题,要准备一下。已经多年了,八大二次会议到后年就十年了。现在要开九次大会大概是在明年一个适当的时候再开,现在要准备,建议委托中央政治局同它的常委会来筹备这件事,好不好?

至于这次全会所决定的问题,究竟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要看以后的实践。我们所决定的那些东西,看来群众是欢迎的。比如中央主要的一个决定就是关于文化大革命,广大的学生和革命教师是支持我们的,而过去那些方针,广大的革命学生跟革命教师是抵抗的,我们是根据这些抵抗来制定这个决定的。但是,究竟这个决定能不能实行,还是要靠我们在座的与不在座的各级领导去做。比如讲依靠群众吧,群众路线,还是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依靠,一种是不依靠;一种是实行群众路线,一种是不实行群众路线。决不要以为,决定上写了,所有的党委,所有的同志就都会实行,总有一小部分人不愿意实行。可能比过去好一些,因为过去没有这样公开的决定,并且这次有组织的保证。这回组织有些改变,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书记处书记、常委的调整,就保证了中央这个决议以及公报的实行。

对犯错误的同志总是要给他出路,要准许改正错误。不要认为别人犯了错误,就不许他改正错误。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一看二帮,团结——批评——团结。我们这个党不是党外无党,我看是党外有党,党内也有派,从来都是如此,这是正常现象。我们过去批评国民党,国民党说党外无党,党内无派,有人就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我们共产党也是这样,你说党内无派?它就是有,比如说对群众运动就有两派,不过是占多占少的问题。如果不开这次全会,再搞几个月,我看事情就要坏得多。所以,我看这次会是开得好的,是有结果的。

(1)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后来于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至二十四日在北京举行。(2)指一九五八年五月五日至二十三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大二次会议。(3)一九六六年八月一日至十二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主要议题是讨论和批准一九六二年九月八届十中全会以来中央政治局关于国际国内问题的重大决策和措施,讨论和通过《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调整中央领导机构。

对四位外国专家的大字报的批语

(一九六六年九月八日)

林彪、总理、陈毅、陶铸、伯达五同志:

我同意这张大字报,外国革命专家及其孩子要同中国人完全一样,不许两样。请你们讨论一下,凡自愿的,一律同样做。如何,请酌定。

(1)林彪,在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继续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不久被称中央副主席。总理,指周恩来。陈毅,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外事办公室主任。陶铸,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伯达,即陈伯达,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长。

(2)指中共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办公室调查组一九六六年九月七日抄录的阳早等四位美国专家给国务院外国专家局写的一张大字报。全文如下:

为什么在世界革命心脏工作的外国人被推上修正主义道路???

美国:阳早、史克、寒春、汤反帝

是哪个牛鬼蛇神指使给外国人这种待遇?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不论他是哪个阶级,不论他对待革命是什么态度,都受到了这种“五无、三有”的待遇。

五无:一、没有体力劳动;二、没有思想改造;三、没有接触工农的机会;四、不搞阶级斗争;五、不搞生产斗争。

二有:一、有特高生活待遇;二、有各方面的特殊化。

制定这种待遇是什么思想支配的?这是赫鲁晓夫思想,是修正主义思想,这是剥削阶级思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又是什么呢?

一、使要革命的外国人不能真正掌握毛泽东思想,只能在口头上说条条。

二、使革命的外国人革命意志衰退,滑到修正主义道路上去。

三、阻碍在中国的外国小孩成长为坚强的革命者。

四、把革命的外国人和他们的中国阶级兄弟隔离开,破坏他们的阶级感情,破坏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我们认为这不是个别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世界革命的原则的问题。我们坚决反对这种待遇。我们决心要成为真正坚强的革命者,成为坚定的反修战士。为了把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进行到底,我们决心锻炼和考验我们自己。

我们的后代必须成为坚强可靠的革命接班人,而绝不允许他们变成修正主义分子。因此我们要求:

一、以阶级兄弟看待我们,而不是以资产阶级专家看待我们。

二、允许并鼓励我们参加体力劳动。

三、帮助我们进行思想改造。

四、允许并鼓励我们密切地结合工农群众。

五、允许并鼓励我们参加三大革命运动。

六、我们的孩子和中国孩子受到同样的待遇和严格的要求。

七、生活待遇和同级的工作人员一样。

八、取消特殊化。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成为毛主席所要求的革命者。

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中国人民、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万岁!万万岁!!

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九日

驻外机关也要革命化*

(一九六六年九月九日)

退陈毅同志:

这个批评文件写得很好,值得一切驻外机关注意,来一个革命化,否则很危险。可以先从维也纳做起。请酌定。

(1)陈毅,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外事办公室主任。

(2)指国务院外事办公室秘书组一九六六年九月八日编印的《文化大革命中涉外问题情况简报》第九号上登载的一位奥地利人写给中共中央马克思列斯著作编译局的信。与这期简报一同报送毛泽东的,还有共青团中央机关文革筹委会、临时书记处九月八日印发的《——坦桑尼亚群众来信对我外事活动中的资产阶级思想作风提出尖锐批评》的材料,批评我驻坦使留在外交活动中讲排场、摆阔气。毛泽东的批语写在第九号简报上。奥地利来信全文:亲爱的同志们:

读到关于红卫兵支持你们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英雄行为的报导等,我们非常赞赏。以你们的伟大领袖毛泽东的智慧为基础的这一历史革命,对于我们这些致力消灭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和资产阶级社会的人来说是一个鼓舞。但是我们认为有些史必要提醒你们注意,你们国内的革命斗争同你们在维也纳的商务代表的突出的资产阶级举止和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是极不相称的。从他们衣着看来,很难(即使不说是不可能的)把他们同蒋介石走狗区别开来。精制的白绸衬衫和高价西服同先进工人阶级代表的身份是很不相称的。这些代表不仅占有一辆,而且是两辆“列尔来得——奔驰”牌汽车(这种汽车可以说是资本主义剥削者的标志)难道具有必要吗?由于这一明显对比而引起了维也纳人的窃窃私语和嘲讽,使我们听了很痛苦。这样的资产阶级行为不仅损害我们的共产主义事业,而且对于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起了不好的作用。我们尊敬地并且迫切地要求你们把这种事到有关当局报告,并且立即采取措施,加以纠正。

致以同志的敬礼

奥地利《红旗》派的同志一九六六年八月三十日维也纳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六六年十月二十四日、二十五日)

(一)十月二十四日的讲话

你们有什么可怕的呢?你们看了李雪峰的简报没有?他的两个孩子跑出去搞串连,回来教育李雪峰说:“我们这里的老首长为什么那么害怕红卫兵呢?我们又没打你们。”你们就是不检讨!

伍修权有四个孩子,分为四派。有很多同学到他家里去,有时几个人或十几个人。接触多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觉得他们很可爱。自己要教育人,教育者应先受教育。你们思想搞不通,不敢见红卫兵,不和学生说真话,做官当老爷。先不敢见面,后不敢说话。革了几十年的命,越来越蠢了。少奇给江渭清的信,批评了江渭清,说他蠢,他自己就聪明了?

(刘澜涛(4):红卫兵到处抢档案,查我们的历史问题,搞得大过火了。)

你回去打算怎么办?

(刘澜涛:回去看看再说。)

你说话总是那么吞吞吐吐。

(问李井泉:你们四川那个廖志高现在怎么样啊?

(李井泉:开始不大通,全会后一段时间比较好了,从历史上看,他还是一贯正确的。)

什么一贯正确?群众起来后你自己就溜了,吓得魂不附体,跑到军区去住。回去要振作精神,好好搞一搞。但万万不能承认反党反社会主义,把中央局、省、市委都打倒,让他们学生来接班,行吗?不知工农业,只读一点书,行吗?

把刘少奇、邓小平的大字报贴到大街上去不好,要允许人家犯错误,要允许人家革命,允许改嘛。让红卫兵看看《阿 Q 正传》。

依我看,这次会开得比较好些。上次会是灌而不进,没有经验。这次会议有了两个月的经验,一共不到五个月的经验。民主革命搞了二十八年,犯了多少错误?!死了多少人?!社会主义革命搞了十七年,文化革命只搞了五个月,最少得五年才能得出经验。一张大字报,一个红卫兵,一个大串联,谁也没料到,连我也没料到,弄得各省市“呜呼哀哉”。学生也犯了一些错误,主要是我们这些老爷们犯了错误。

(问李先念:你们今天会开得怎样?

(李先念:财经学院说,他们明天要开声讨会。我要检查,他们不让我说话)

你明天还去检查,不然人家说你溜了。

(李先念:明天我要出国。)

你要告诉他们一下。过去是“三娘教子”,现在是“子教三娘”。我看你精神有点不足。他们不听你们检讨,你们就偏检讨。他们声讨,你们就承认错误。乱子是中央闹起来的,责任在中央,地方也有责任。

我的责任是分一、二线。为什么分一、二线呢?一是身体不好,二是苏联的教训。马林科夫不成熟,在斯大林死前没有当权,每次会议都只是敬酒、吹吹捧捧。我想在我没死之前,树立他们的威信,没有想到反面。

(陶铸:大权旁落。)

这是我故意大权旁落,可他们不但不自觉,反而和我闹独立王国,许多事情不与我商量,如土地会议、天津讲话、山西合作社、否定调查研究、大捧王光美。本来应经中央讨论作个决议就好了,可是他(刘少奇)偏要自行其是。邓小平从来不找我,从一九五九年到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找我。书记处、计委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六二年,忽然四个副总理就是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薄一波到南京来找我,后又到天津,他们要办的事情我马上答应,后来,四个人又回去了,可邓小平就是不来。武昌会议我不满意,高指标弄得我毫无办法。到北京开会,你们开了六天,我要开一天还不行,完不成任务不要紧,不要如丧考妣。

遵义会议以后,中央比较集中。三八年六中全会以后,项英、彭德怀搞独立王国,那些事情(皖南事变、百团大战)都不打招呼。七大后中央没有几个人,胡宗南进攻延安,中央分两路,我同周恩来、任弼时在陕北,刘少奇、朱德在华北,还比较集中。进城以后就分散了,各搞一套,特别分一线、二线后,就更分散了。一九五三年财经会议以后,就打过招呼,要大家互相通气,向中央通气,向地方通气。刘、邓两人是搞公开的,不是秘密的,与彭真不同。过去陈独秀、张国焘、王明、罗章龙、李立三都是搞公开的,这不要紧。高岗、饶漱石、彭德怀都是搞两面手法,彭德怀与他们勾结上了,我不知道。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是搞秘密的,搞秘密的没有好下场。

犯路线错误的要改,陈独秀、王明、李立三没改。不管什么小集团,什么门头,都要关紧关严,只要改过来,意见一致,团结就好。

要允许刘、邓革命,允许改。你们说我是和稀泥,我就是和稀泥的人。七大时,陈其涵说不能把犯王明路线的选为中央委员。王明和其他几个人都选上中央委员了。现在只走了一个王明,其他人还在嘛!洛甫不好,王稼祥我有好感,东崮一战他是赞成的。宁都会议洛甫要开除我,周、朱他们不同意,遵义会议他起了好作用,那个时候没有他们不行,洛甫是顽固的,少奇同志是反对他们的,聂荣臻也是反对他们的。对刘少奇不能一笔抹煞。

你们有错就改嘛!改了就行,回去振作精神,大胆放手工作。这次会议是我建议开的,时间这样短,不知是否通,可能比上次好。我没想到一张大字报,一个红卫兵,一个大串联就闹起来了这么大的事。学生有些出身不太好的,难道我们出身都好吗?不要招降纳叛,我的右派朋友很多,如周谷城、张治中,一个人不去接近几个右派,那怎么行呢?哪有那么干净?接近他们就是调查研究嘛,了解他们的动态。那天在天安门上我特意把李宗仁拉在一起,这个人不安置比安置好,无职无权好。

民主党派要不要?一个党行不行?学校党组织不能恢复太早。一九四九年以后发展的党员很多,翦伯赞、吴晗、李达都是党员,都那么好吗?民主党派都那么坏?我看民主党派比彭罗陆杨就好。民主党派还要,政协也还要,同红卫兵讲清楚,中国的民主革命是孙中山搞起来的,那时没有共产党,是孙中山领导搞起来的,反康、反梁、反帝制。今年是孙中山诞生一百周年,怎样纪念呢?和红卫兵商量一下,还要开纪念会。我的分一线、二线走向反面。

(康生说:八大政治报告是阶级斗争熄灭论。)

报告我们看了,这是大会通过的,不能单叫他们两个负责。

(二)十月二十五日的插话

邓小平(虽然)耳朵聋,(但)一开会就在我很远的地方坐着。一九五九年以来,六年不向我汇报工作,书记处的工作他就抓彭真。邓小平对我是敬而远之。

对形势的看法,两头小,中间大,“敢”字当头的只有河南,“怕”字当头的占多数。真正“反”字的还是少数。真正四类干部也就是百分之一、二、三。

(周恩来:现在已经大大超过了。)

多了不怕,将来平反嘛!有的不能在本地工作,可以调到别的地方工作。

河南一个书记搞生产,其余五个书记搞接待。全国只有刘建勋写了一张大字报,支持少数派,这是好的。

(三)十月二十五日的讲话

讲几句话,两件事:

十七年来,有一件事我看做得不好,就是搞一、二线。原来的意思是考虑到国家的安全,鉴于苏联斯大林的教训,搞了一线二线,我处在二线,别的同志在一线。现在看来不那么好,结果很分散,一进城就不能集中了,相当多的独立王国,所以十一中全会作了改变,这是一件事。以前,我处在二线,不主持日常工作,许多事让别人去搞,培养别人的威信,以便我见上帝的时候,国家不会出现那么大的震动,大家赞成这个意见,后来处在一线的同志,有些事情处理得不

那么好。有些应当我抓的事情,我没有抓,所以,我也有责任,不能完全怪他们。

为什么说我也有责任呢?

第一,常委分一、二线,搞书记处,是我提议的,大家同意了。再嘛是过于信任别人了。这件事引起警惕,还是在制定二十三条那个时候。北京就是没有办法,中央也没有办法。去年九、十月提出中央出了修正主义,地方怎么办?我就感到我的意见在北京不能实行。为什么批判吴晗不在北京发起,而在上海发起呢?因为北京没有人办。现在北京问题解决了。

第二件事,文化大革命闯了一个大祸,就是批了北大聂元梓一张大字报,给清华附中写了一封信,还有我自己写了一张《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这几件事,时间很短,六、七、八、九、十,五个月不到,难怪同志们还不那么理解。时间很短,来势很猛,我也没有料到。北大大字报一广播,全国都闹起来了,红卫兵信还没有发出,全国红卫兵都动起来了,一冲就把你们冲了个不亦乐乎。我这个人闯了这么个大祸。所以你们有怨言,也是难怪的。

上次开会我是没有信心的,说过决定通过了不一定能执行,果然很多同志还是不那么理解。现在经过两个月了,有了经验,好一点了。这次会议两个阶段,头一个阶段,大家发言都不那么正常,后一个阶段经中央同志讲话,交流经验,就比较顺了,思想就通了一些。运动只搞五个月,可能要搞两个五个月,也许还要多一点。

民主革命搞了二十八年,开始搞民主革命,谁也不知道怎么个革法,斗争怎么斗争法,以后才摸出一些经验。路也是一步一步从实践中走出来的,总结经验,搞了二十八年嘛。社会主义革命也搞了十七年,文化革命只有五个月嘛,所以就不能要求同志们都就那么理解。去年批判吴晗的文章,许多同志不去看,不那么管。以前批判《武训传》,批判《红楼梦研究》,是个别抓,抓不起来,不全盘抓不行,这个责任在我。个别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次文化大革命,前几个月,一、二、三、四月用那么多文章,中央又发了(五·一六)“通知”,可是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还是大字报、红卫兵一冲,引起注意,不注意不行了。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赶快总结经验,做政治思想工作,为什么两个月之后又开这个会?就是总结经验,做好政治思想工作。你们回去以后有大量的政治思想工作要做。

中央局、省委、地委、县委召开十几天会,把问题讲清楚,也不要以为所有都能讲清楚。有人说,“原则通了,碰到具体问题处理不好。”原来我想不通,原则问题搞通了,具体问题还不好处理?现在看来还是有点道理,恐怕还是政治思想工作没有作好。上次开会回去,有些地方没有来得及很好开会,十个书记有七、八个接待红卫兵,一冲就冲乱了,学生们生了气,自己还不知道,也没有准备回答

问题,还以为几十分钟讲一讲,表示欢迎就可以了。人家一肚子气,几个问题一问不能回答就被动了。这个被动是可以改变的,可以变被动为主动的。所以我对这次会议信心增强了。不知你们怎么样?如果回去还是老章程,维护现状,让一派红卫兵对立,拉另一派红卫兵保驾,就搞不好。我看会改变,情况会好转。当然不能过多地要求中央局、省、地、县广大干部全部都那么豁然贯通。不一定,总有那么一些人不通,有少数人是要对立的,但是我相信多数讲得通的。

上面讲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讲历史,讲十七年历史,一线二线不统一,别人有责任,我也有责任。

第二件事,五个月文化大革命,火是我点起来的,时间很仓促。与二十八年民主革命和十七年社会主义革命比起来,时间是很短的,只有五个月。不到半年,不那么通,有抵触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为什么不通!你们过去只搞工业、农业、交通,就是没有搞文化大革命,你们外交部也一样,军委也一样。你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来了,来了就来了,我看冲一下有好处,多少年没有想,一冲就想了。无非是犯错误,什么路线错误,改了就算了,谁要打倒你们!我也是不想打倒你们,我看红卫兵也不要打倒你们。

这次会议发的简报不少,我几乎全部看了。你们过不了关,我也不好过,你们着急,我也着急,不能怪同志们,因为时间太短。有的同志说不是有心犯错误,是糊里糊涂犯了错误,可以原谅,也不能完全怪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他们有责任,中央也有责任,中央也没有管好,时间太短,新的问题没有精神准备,政治思想工作没有做好,我看十七天会议以后会好一些。

*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一日,毛泽东对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长陈伯达送审的这个讲话记录稿作了一些文字的修改,并批示:“退陈伯达同志。就照这样吧,我改了几个字。暂不发出。”

(1)李雪峰,时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

(2)伍修权,时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

(3)江渭清,时任江苏省委第一书记。一九六四年七月十四日,刘少奇视察江洛,问江渭清对王光美向参加省委四届扩大会议的同志所作的关于“桃园经验”的报告,有什么看法?江渭清说:“从江苏的实际出发,符合情况的,就学习运用,如果不符合江苏情况,就不照搬。”刘少奇说:“那你们江苏就不执行了?”江渭清说:“不盲目执行。”第二天,两人就这个问题再次发生“顶撞”,刘少奇发了脾气。

江渭清于九月八日以个人名义给刘少奇写了封信,报告了江苏省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部署,检讨了省委办公厅通知要各地市、县委学习江渭清的一篇讲话,是个严重的错误,并承担了自己的领导责任。九月三十日,刘少奇给江渭清去信批评江渭清“骄傲自满,固步自封”,指出:“你们必须重新了解本省情况,重新组织革命的阶级队伍,才能进行当前的革命斗争。”十月二十四,中央发出《关于认真讨论刘少奇同志答江渭清同志的一封信的指示》。

毛泽东是支持江渭清的,十二月,毛泽东当着江渭清和刘少奇的面说:“少奇同志给你的一封信,是错误的。你的意见是对的。

(4)刘澜涛,时任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书记,兼兰州军区第一政委,并担任西北三线建设委员会主任。

(5)李井泉,时任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书记,兼成都军区第一政委。

(6)廖志高,时任四川省委第一书记。

(7)《阿 Q 正传》,鲁迅的代表作,其中反映了资产阶级革命没有动员和组织广大农民一起参加革命,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8)上次会,指八届十一中全会。

(9)一张大字报,指的是聂元梓等人写的《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大革命中究竟干了些什么?》;一个红卫兵,指毛泽东在给清华附中红卫兵的信中,对红卫兵表示“热烈支持”,红卫兵运动立即风靡全国;一个大串连,指毛泽东主席曾在天安门八次接见红卫兵,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一千三百多万。

(10)李先念,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副组长。

(11)一二线,一九五三年底,中央常委分一线二线,毛泽东为二线,其余常委为一线,刘少奇主持常委会,八大时,中央设立书记处,邓小平任总书记,一九五九年,刘少奇接任国家主席,分一线二线后,中央日常事务由一线领导处理,主要是刘少奇、邓小平、周恩来。

(12)马林科夫,斯大林指定的接班人,斯大林死后,一度担任苏联最高领导人,但很快就被赫鲁晓夫篡了权。一九五三年斯大林逝世后,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一九五五年二月,改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兼电站部部长。一九五七年六月被撤职。

(13)土地会议,一九四七年夏刘少奇主持的全国土地会议上没有贯彻毛主席的土改方针,错误地实行所谓‘搬石头’的极左做法,提出一套排斥一切干部的做法。

天津讲话,一九四九年春天刘少奇在天津的讲话有右倾错误,有些口号比如提出‘中国不是资本主义大多了,而是资本主义太少了’,‘要发展资本主义剥削,这种剥削是进步的’等等,这些提法在一定程度上制造成思想上的混乱。

山西合作社,指刘少奇于一九五一年七月错误地批评了山西省委关于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定。一九五一年二月,山西省委决定试办初级合作社,但华北局认为山西在合作社问题上“冒”了,“用积累公积金和按劳分配来逐步动摇、削弱私有基础直至否定私有基础,是和党的新民主主义时期的政策及《共同纲领》精神不相符合的,因而是错误的,……不宜推广”,刘少奇在听了华北局报告后,原则意见与华北局一致,山西省委不同意这种看法,决定进行申述,“认为七届二中全会已经明确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社是新民主主义五种经济成分之一,我们试办这种初级社,不存在违背《共同纲领》精神的问题。”五月七日,刘少奇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公开批评了山西省委的做法。他说:“山西省委在农村里边要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苏联叫共耕社),这种合作社也是初步的。”“这种合作社是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可是单用这一种农业合作社、互助组的办法,使我们中国的农业直接走向社会主义化是不可能的。”“那是一种空想的农业社会主义,是实现不了的。”“我们中国党内有很大的一部分同志存在有农业社会主义思想,这种思想要纠正。”“农业社会化要依靠工业。”七月三日,刘少奇批转山西省委报告,批语比较尖锐。

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没有办法了,长治地委第一书记王谦王谦等人就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全面介绍了长治地区试办农业初级社的情况,毛主席详细了解了各方面意见后,表示,他不能支持华北局,他支持山西省委的意见。批评了互助组不能生长为农业合作社的观点和现阶段不能动摇私有基础的观点。他说:“既然西方资本主义在其发展过程中有一个工场手工业阶段,即尚未采用蒸汽动力机械、而依靠工场分工以形成新生产力的阶段,则中国的合作社,依靠统一经营形成新生产力,去动摇私有基础,也是可行的。”

十个试办初级社当年的粮食生产和其他经济的发展,都获得了历史上空前的丰收。四十多年后,时任华北局第一书记的薄一波在他的《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一书中也详细谈到这件事情。他说:“少奇同志关于山西省委报告的处理,是有缺点的。我的处理也是有缺点的。”针对刘少奇对山西省委的批评,具体分析了当时处理不当和一些提法不妥的问题同时做了深刻的反思。

否定调查研究,一九六四年六月,刘少奇提出:“现在调查研究,按毛主席的办法不行了,现在的办法,只有放手发动群众,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认识客观世界。目前,我们这种工作方法,层层听汇报,或者看报表,不行了。这种领导工作、领导革命的方法不行了。我们现在这种靠会议、报表的领导方法,一定要亡国。”

大捧王光美,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刘少奇派遣王光美(化名“董朴”),以河北省公安厅秘书的名义到唐山专区抚宁县户王庄公社桃园大队任“四清”工作组副组长,在刘的直接指示下创立了所谓的“桃园经验”。然后,王光美又在刘的安排授意下,在中共河北省委工作会议上作了“关于一个大队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经验总结”的报告。接着刘少奇又安排王光美到各地作报告,传播他们夫妇共同树立的“桃园经验”,以此作为全国“四清”运动的样板。一九六四年八月十九日,刘少奇又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拟了批语,九月一日,“桃园经验”便作为一个“有普遍意义”的样板由中共中央正式行文介绍到全国各级党政机关。

(14)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薄一波,当时都任国务院副总理。

(15)武昌会议,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七日在武昌举行的中国共产党政治局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和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会议上毛泽东同志对一线领导提出了严厉批评,批评了高指标、浮夸风、穷过渡、做假等现象,要求将指标调下来,但阻力很大。

(16)北京开会,中共中央于一九五九年一月十六日至二月二日,在北京召开了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刘少奇主持出议,没有让毛泽东参加,制定了《关于一九五九年国民经济发展计划几个重要问题的说明》,中心内容是“钢产量达到二千万吨,是必须力争完成和超额完成的。”

(17)项英与皖南事变,项英同志是党和红军早期的领导人之一,新四军的创建人和主要领导人之一,任军委新四军军分会书记,同时兼任新四军唯一的副军长,在实行党委负责制的新四军军中,项英实质是最高领导人。项英对于党中央早在一九三八年五月便已决定的新四军在执行中央向东向北发展的战略方针时,始终抱着将信将疑、既执行又打折扣的错误态度,而是总想实施他自己的向南发展的想法。

皖南事变前,毛泽东电令新四军在一九四〇年十二月底前完成北移,项英致电中共中央,表示还是有困难不能北渡,请求指示,毛泽东代中央书记处致电项英等人,严厉批评道:“全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你们这样迟疑犹豫无办法无决心的。在移动中如遇国民党向你们攻击,你们要有自卫的准备和决心,这个方针也是早已指示你们了,我们不明了你们要我们指示何方针,究竟你们自己有没有方针,现在又提出拖延还是走的问题,究竟你们主张的是什么,主张拖延还是主张走,似此毫无定见,毫无方向,将来你们要吃大亏的!”

项英对新四军军部和皖南部队的转移未能抓住有利时机,在转移途中,犹豫动摇,处置失当,在战场上竟然开了七个小时的紧急会议,得不出结论,使新四军失去了突围的最后时机,最后决定部队重新由原路折回,改向

西南前进,到达茂林后,又擅自行动,一度脱离军部,军长叶挺和副书记饶漱石联名发报给中央,报告项英等“率小部武装不告而去,行踪不明”。事变后,一九四〇年三月十四日凌晨,项英等十余人躲藏在蜜蜂洞的山洞,由于携带作为新四军军费的金条,在夜里熟睡时被叛徒刘厚总杀害。一九五二年八月初,刘厚总在江西南昌被处决。

项英在皖南事变前后,对中央指示消极应对,犯了独立王国错误,对新四军在皖南事变中遭受严重损失负有重要责任。

彭德怀与百团大战,一九四〇年七月二十二日,主持八路军总部工作的彭德怀的准备发动百团大战的《战役预备命令》上报中央军委,出于全面考虑,毛泽东和中央军委一直没有批准,彭德怀这样说:“……未等到军委批准(这是不对的),就提早发起了战斗。”百团大战中,八路军共作战二千一百余次,歼日伪军五万余人。不过,八路军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仅在前三个半月中即伤亡指战员一点七万余人,有二万余人中毒。更重要的是,百团大战过早地暴露了中共的军事力量,使日军和国民党顽固派加紧了对共产党的围剿,抗日根据地面积缩小,解放区人口由一亿下降到五千万,干部损失很多,使敌后抗战进入严重困难局面。

(18)陆定一,原任中宣部部长、中央书记处书记。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四日,中央发出《关于陆定一同志和杨尚昆同志错误问题的说明》,错误如下:

“陆定一同志的妻子严慰冰,是现行反革命分子。现已查明,严慰冰在一九六〇年三月到一九六六年一月的六年期间,连续写了几十封反党反革命的匿名信,其中百分之九十是集中攻击和辱骂毛泽东同志最亲密的战友林彪同志和他的一家。这些信中充满了刻骨的反动阶级仇恨。

“大量的材料证明,陆定一同严慰冰的反革命案件是有密切牵连的。在严慰冰的卧室内书桌上放着一九六五年二月十五日写的一封匿名信的四页底稿和寄给叶群同志的信封,时间达一年零两个月之久,陆定一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严慰冰写反革命匿名信达六年之久,在写的时候,陆定一几乎全都在家。当陆定一被告之严慰冰犯了反革命罪行时,陆不仅不表示愤慨,还想诳说严患有神经偏执症为严开脱。”

“陆定一猖狂反对毛泽东思想,把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骂成‘实用主义’、‘庸俗化’、‘简单化’。”

“在文化革命的问题上,陆定一的立场和观点,是同彭真完全一致的,陆定一垄断中央宣传部的工作,打击左派,包庇右派”。

匿名信是赤裸裸的谩骂,其中有“搂了一个骚婆子,生了两个鬼崽子。封官进爵升三级,终年四季怕光照。五官不正双眉倒,六神无主乱当朝。七孔生烟抽鸦片,拔(八)光了头上毛。机关算尽九头鸟,十殿阎罗把魂招。”

逼得林彪在政治局会议上散发证明:

我证明:(一)叶群和我结婚时是纯洁的处女,婚后一贯正派;(二)叶群与王实味、郭希佑根本没有恋爱过;(三)老虎、豆豆是我与叶群的亲生子女;(四)严慰冰的反革命信,所谈一切全是造谣。

林彪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四日

二〇〇六年出版的《王光美访谈录》,对严案也有提及:“严慰冰同志写匿名信这件事,我原来一点也不知道。叶群固然很坏,但我觉得严慰冰同志采取这种方式实在不好,有问题可以向组织上反映嘛!而且,她反对叶群可又要把这事往别人头上栽,这不是挑拨吗?她在有的匿名信上署名王光,信里说咱俩是同学,谁也知道谁,还把发信地址故意写作‘按院胡同’。按院胡同是我母亲办的活如托儿所的地址。这不是有意让人以为写信人是王光美吗?我原先完全蒙在鼓里,好几年都不知道,一直到破案,才大吃一惊。”

杨尚昆,原任中央办公厅主任,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四日,中央发出《关于陆定一同志和杨尚昆同志错误问题的说明》,关于杨尚昆的问题,文件定性为:“(一)他不顾中央多次关于禁止安装窃听器的决定,背着中央,私设窃听器,私录毛主席和常委同志的讲话,盗窃党的机密。(二)他把大量的机密文件和档案擅自供给别人抄录,严重地泄露党的核心机密。(三)他同罗瑞卿等人的关系极不正常,积极参加了反党活动。(四)他还有其他严重错误。”

一九六一年四月,毛泽东乘坐专列到南下调查研究。毛泽东专列停在长沙车站,一名通信兵在站台上见到毛泽东机要秘书张玉凤,就模仿毛泽东口音开玩笑,而其所说正是毛泽东在车厢和张玉凤说的话。毛泽东立即盘问该通信兵,得知是罗瑞卿布置。而罗瑞卿则说是杨尚昆根据政治局会议决议要求他在车厢安装窃听器,以便政治局成员及时了解毛泽东的指示以便贯彻执行,罗瑞卿并出示了政治局的决议文件。

这样录音不经过毛泽东本人允许,连生活隐私录音都录下来,就是窃听。

(19)陈奇涵(一八九七——一九八一),号圣涯,江西省兴国县人。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上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七大”正式代表。

(20)洛甫,指张闻天。

(21)李宗仁,(一八九一年八月十三日——一九六九年一月三十日)字德邻,民国时期军事家、爱国将领。广西临桂(今桂林)人。黄埔军校南宁分校总负责人。国民党高级将领,中华民国副总统、代总统。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日,回国定居。

(22)四类干部,《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将干部分成四类,(一)好的。(二)比较好的。(三)有严重错误,但还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四)少量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四类干部是指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

(22)刘建勋,时任河南省委第一书记。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九日,在毛泽东写出《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十三天后,中共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刘建勋也写出了《我的一张大字报》,公开表态支持郑州大学造反学生党言川等“少数派”,并号召“炮打司令部”,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晚,中文系学生王相海等十四位学生贴出了《请问学校领导,对文化大革命究竟抱什么态度?》的大字报,批评校党委压制群众运动,单批学术权威,把郑大运动搞得“死气沉沉、冷冷清清,不像样

子”。当天夜里,郑州大学党委召开会议准备组织反击。在全校性的反击开始中,王相海等少数学生被戴上“小邓拓”、“小吴晗”、“反革命”、“小右派”、“牛鬼蛇神”等帽子被围攻、批斗,六月六日凌晨,共产党员、团支部书记王相海跳楼自杀身亡。八月六日,中文系四年级学生党言川去北京,向毛主席、党中央反映河南和郑州大学文革情况,接着方复山、刘松盛二同学也去到北京。三人联名发表《致北京革命学生的公开信》,系统地向首都人民说明河南文化大革命存在的问题,同时向国务院接待站作了汇报。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四日下午,参加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刘建勋在北京接见党言川等三位同学,明确地讲:“回到河南后,要在郑州召开一、二十万人的群众大会,号召大家炮打省委司令部,首先炮轰我这个司令官。”一九六六年八月十九日,在郑州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大会,河南省委书记处候补书记兼省委秘书长纪登奎宣读了刘建勋的《我的一张大字报》。大字报中说:党言川等三位同学到北京向党中央、毛主席要求汇报郑大文化革命情况,这不仅不是什么非法行为,而是一种革命行动;他们回校后召开的“赴京情况汇报会”不是什么“黑会”,而是光明正大的革命大会;郑大部分同学认为“校文革”不能代表他们的意见,因而自动酝酿成立联委会,起来闹革命,我认为不能说是非法的……大字报共十条,不仅旗帜鲜明地支持党言川等少数派,而且按照十六条精神号召群众“炮打省委司令部”。

(24)二十三条,一九六四年底到一九六五年一月,中央政治局召集全国工作会议,在毛泽东的主持下讨论制定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共“二十三条”),将“四清”的内容规定为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强调这次运动的性质是解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提出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25)指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简称十六条。

斗争要文明些,坚持文斗,不用武斗*

(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一)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的信

恩来同志:

最近,不少来京革命师生和革命群众来信问我,给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牛鬼蛇神戴高帽子、打花脸、游街是否算武斗?

我认为:这种作法应该算是武斗的一种形式。这种作法不好。这种作法达不到教育人民的目的。

这里我强调一下,在斗争中一定要坚持文斗,不用武斗,因为武斗只能触及人的身体,不能触及人的灵魂。只有坚持文斗,不用武斗,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才能斗出水平来,才能真正达到教育人民的目的。

应该分析,武斗绝大多数是少数别有用心的资产阶级反动分子挑动起来的,他们有意破坏党的政策,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降低党的威信。凡是动手打人的,应该依法处之。

请转告来京革命师生和革命群众。

(二)一九六七年二月三日的指示

斗争要文明些,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要高姿态,要高风格。北京街头上标语水平不高,到处都打倒、砸烂狗头,那有那么多的狗头,都是人头。这样搞群众很难理解。搞喷气式飞机照相片,登报贴在大街上被外国记者搞走了。现在要将斗争水平提高,现在水平太低。

八月初,也没这凶嘛,斗倒斗臭要在政治上斗臭,要对后代进行教育。不然他们将来掌权了,也这样干,这就太简单化了。

他们认为这样斗臭了,还有把别人生活上的问题摆出来也叫斗臭了,我看不合适。

主要是政治上斗臭。

对刘少奇到学校做公开检查的批示*

(一九六七年一月六日)

总理:

此件请你酌处。我看还是不宜去讲。请你向学生方面做些工作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刘少奇信上的批语

(1)一九六七年一月五日,刘少奇给毛泽东写信说:“北京建筑工业学院井冈山红卫兵总部来信,要我在一月七日四时以前到该院作公开检查。另有该院‘八一团红卫兵’来信,也要我到该院作检查。我是否到该院去作检查?请主席批示!”

毛泽东阅信后,写了这个批语。

(2)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一九六七年一月七日凌晨接见北京建筑工业学院学生代表,制止了他们要求刘少奇到该院作检查的行动。

对《文汇报》、《解放日报》夺权事件的谈话*

(一九六七年一月八日)

《文汇报》现在左派夺了权,四号造了反,《解放日报》六号也造了反,这个方向是好的。《文汇报》夺权后,三期报都看了,选登了红卫兵的文章,有些好文章可以选登。《文汇报》五日《告全市人民书》(2),《人民日报》可转载,电台可广播。内部造反很好!过几天可以综合报导,这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这是一场大革命。许多报纸,依我说封了好,但报还是要出的,问题是由什么人出。《文汇报》、《解放日报》造反好。这两张报一出来,一定会影响华东、全国各省、市。这件大事对于整个华东,对于全国各省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发展,必将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搞一场革命,定要先造舆论。“六一”《人民日报》夺了权,中央派了工作组,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种》的社论。我不同意另起炉灶,但要夺权,唐平铸换了吴冷西(3),开始群众不相信,因为《人民日报》过去骗人(4),又未发表声明。两个报纸夺权是全国性的问题,要支持他们造反。

我们报纸要转载红卫兵文章,他们写得很好,我们的文章死得很。中宣部可以不要,让那些人住那里吃饭,许多事宣传部、文化部都管不了,你(5)我管不了,红卫兵一来就管住了。

上海革命力量起来,全国就有希望,它不能不影响华东,以及全国各省市,《告全市人民书》是少有的好文章,讲的是上海市,问题是全国性的。

现在搞革命有些人要这要那,我们搞革命,白一九二〇年起,先搞青年团,后搞共产党,哪有经费、印刷厂、自行车?我们搞报纸同工人很熟,一边聊天一边改稿子。我们要与各种人,左、中、右都发生联系。一个单位统统搞得那样干净,我向来不赞成。(有人反映吴冷西很舒服,胖了。)太让吴冷西他们舒服了,不去张让他们都罢官,留在岗位上让群众监督。

我们开始搞革命,接触的是机会主义,不是马列主义。青年时《共产党宣言》也未看过。要抓革命,促生产,不能脱离生产搞革命。

保守派不搞生产,这是一场阶级斗争。你们不要相信“死了张屠夫,就吃混毛猪”。以为是没有他们不行,不要相信那一套!

(2)指一九六七年一月五日,“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等十一个造反组织在《文汇报》发表《抓革命,促生产,彻底粉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告上海全市人民书》。一月九日,《人民日报》全文转载,告上海全市人民书全文如下:

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指引下,几个月来所开展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群众运动,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我们在胜利的战歌声中,跨进了一九六七年。《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元旦社论指出:“一九六七年,将是全国全面展开阶级斗争的一年。一九六七年,将是无产阶级联合其他革命群众,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社会上的牛鬼蛇神,展开总攻击的一年。一九六七年,将是更加深入地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清除它的影响的一年。一九六七年,将是一斗、二批、三改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的一年。”也就是说,一九六七年将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全线崩溃彻底瓦解的一年,将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决定性的伟大胜利的一年。

上海市广大革命群众,在批判上海地区党内一小撮人所执行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斗争中,也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并进入了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

我们上海市工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群众运动,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冲破一切阻力,汹涌澎湃地向前发展。我们革命造反派的工人,最听毛主席的话,坚决执行毛主席亲自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毛主席教导我们:“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我们革命造反派深深地懂得:不搞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们的生产就会迷失方向,就会滑到资本主义的方向上去。我们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所亲身经历的事实越来越多地证明:只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好了,生产才会有更大的发展。把文化大革命同发展生产对立起来的看法,是错误的。

可是,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顽固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十分仇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他们千方百计地对抗毛主席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他们的阴谋手段大致表现如下:

运动初期,他们以“抓生产”为名,来压制革命,反对抓革命。我们革命造反派的工人要起来革命,要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他们就以生产任务压工人,给我们扣上“破坏生产”的大帽子。他们是真的要“抓生产”吗?不是的,他们是为了保他们自己的卓纱帽,企图阻挠我们革命。我们戳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勇敢地起来造反了。

于是,他们又抛出了另一种花招,以极“左”的面目,以漂亮的革命词句,煽动大批被他们蒙蔽的工人赤卫队队员借口北上“告状”为名,破坏生产,破坏交通运输,以达到他们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的目的。最近,更有一小撮反动的家伙在阴谋策划停水、停电、停交通。对这样一些反动的家伙,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严加惩办,决不能让他们的罪恶阴谋得逞。

革命的工人同志们!紧急行动起来!坚决执行毛主席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我们革命造反派的工人要成为“抓革命,促生产”的模范,我们不但要做抓革命的先锋和骨干,而且也要做促生产先锋和骨干。我们上海是一个全国最大的工业生产城市,它在国家的整个经济生活中起着极其重大的作用。但是,最近在很多工厂中出现部分或者大部分的赤卫队员停止生产、离开生产岗位的现象,这就直接违反了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规定,直接影响了人民的生活和国民经济建设的发展。我们的革命造反派工人牢记着毛主席的教导,顶着这股逆流,发挥了高度的革命负责精神,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顶起了全厂的生产,有力地打击了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粉碎了他们企图用破坏生产来打击革命的大阴谋。这样做得对!做得好!我们全体革命造反派的同志,都要向他们学习。毛主席教导我们:“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我们革命造反派工人有志气,有决心,有力量,一定能把革命和生产搞得更好,实现毛主席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号召。

工人赤卫队的广大的要革命的阶级兄弟们!“抓革命,促生产”是毛主席提出的方针,是党中央一再强调的方针,是保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重要方针。拥护不拥护、执行不执行这个方针是一个原则问题,大是大非问题。你们受他们煽动而离开生产岗位,究竟是对谁有利呢?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使谁高兴、使谁心痛呢?我们希望你们要听毛主席的话,在这个重大原则问题上,一定要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要再受骗了,赶快觉悟过来,回到生产岗位上来,回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我们革命造反派的同志们一定会热情地欢迎你们回来,和我们共同革命,共同搞好生产,我们一定不会责怪你们,因为我们都是阶级亲兄弟,因为你们中绝大部分是受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毒害的人,是受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顽固地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蒙蔽的革命群众。

全市一切革命学生和革命的机关干部们!让我们和广大革命工人紧紧结合在一起,为了坚决贯彻执行毛主席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广泛地开展宣传和斗争,更坚决地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猛烈开火,打垮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一切新反扑,将工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推向一个新高潮!

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无限光芒照耀下,展望未来,革命前程灿烂辉煌。我们工人阶级、贫下中农、一切劳动者同革命学生、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干部联合起来,共同努力,并肩战斗,乘胜前进,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最最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红卫兵上海市大专院校革命委员会(红革会)上海市反到底联络总部上海新闻界革命造反委员会上海市炮打司令部联合兵团同济大学东方红兵团上海交通大学反到底兵团首都第三司令部驻沪联络站北京航空学院红旗战斗队驻沪联络站

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红色造反团驻沪联络站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文革临委会驻沪联络站一九六七年一月四日

(3)吴冷西,一九五七年六月至一九六六年五月任《人民日报》总编辑,《人民日报》被夺权后,由唐平铸接任。

(4)《人民日报》在大跃进期间发表了一系列浮夸和错误的文章,如《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吴冷西在《忆毛主席》中说:“到了(一九五八)五月间的八大二次会议,解放思想、敢想敢做的呼声压倒一切。我主持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宣传也随大流,但因有毛主席的再三叮咛,开始还是比较谨慎,但到了六月份,农业上的生产“卫星”开始放了,接着是钢铁“卫星”、煤炭“卫星”也陆续出现了,大跃进形成高潮,浮夸风到处泛滥。对人民公社,开始还只限于典型报道,后来从河南全省公社化起,就刮起一股共产风。虽然不能说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应对一九五八年的浮夸风和共产风负有主要责任,但我主持这两个单位的宣传工作在这期间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至今仍深感内疚。”

(5)指陈伯达,时任中央文革组长。

论夺权*

(一九六七年一月)

(一)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摘要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六日)

我们的干部十几年来有些人变质了。

左派群众起来夺权,这是好的。右派夺权当然不好。左派的力量发展很快。上海的左派工人去年十一月上旬只有一千多人,今年一月上旬一百万,再加上学生,就是主力。

过去是军队打江山,现在是工农自己打江山,军队帮助。

群众选举新的干部,就让他们选嘛!厂长、书记让他们去选。被接管的地方可以选。

接管很好,只管政务,不管业务,事情还是原来的人去搞,我们只管监督。

(二)谢富治对公安干部传达的指示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七日)

接管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这个政府,过去是上面派去少数干部和下面大多数留用人员组成了政府,不是工人、农民起来闹革命夺得了政府,这就很容易产生封建主义、修正主义的东西。

(谢富治:我们老一点的同志,对这个运动不理解,从开始就不理解,到现在还不理解,转不过弯来。)

转不过弯来靠边站,但给饭吃。

(三)对张春桥上海来电请示夺权问题的答复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如果权落在右派手里,权本来就在右派手里,夺过来。如果再被别人夺过去。仍然在右派手里,没有什么了不起,还可以再夺。

(四)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七日)

一、军队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在运动开始时是不介入的,但实际上已介入了(如材料送到军队上去保管,有的干部去军队)。在现在的形势下,两条路线的斗争非常尖锐的情况下,不能不介入,介入就必须支持左派。

二、老干部的多数到现在对文化大革命还不了解,多数靠吃老本,过去有功劳要很好地在这次运动中锻炼自己,改造自己。要立新

功,要立新劳。要坚决站在左派方面,不能和稀泥,坚决支持左派,之后在左派的接管和监督下,搞好工作。

三、关于夺权。报纸上说夺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顽固分子的权,不是这样的不能夺?现在看来不能仔细分,应该夺来再说,不能形而上学,否则受限制,夺来后,是什么性质的当权派,在运动后期再判断,夺权后报国务院同意。

四、夺权前的老干部和新夺权的干部要共同搞好业务,保守国家机密。

(五)为《红旗》杂志一九六七年第三期社论《论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夺权斗争》所加的话

(一九六七年一月三十日)

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夺权!

认为只要是当权派,就一概不相信,这是不对的。不分青红皂白,反对一切,排斥一切,打倒一切,是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阶级观点的。

对于犯有错误的干部,要正确对待,不能一概打倒。只要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而又坚持不改和累教不改的,就要允许他们改过,鼓励他们将功赎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党的传统政策。只有这样才能使犯错误的本人心悦诚服,也才能使无产阶级革命派取得大多数人的衷心拥护,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否则是很危险的。

各级干部,都要经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考验,都应该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建立新的功劳,不能躺在过去的成绩上自以为了不起,看轻新起来的革命小将。对自己只看见过去的功劳,而看不见今天的革命大方向。对新的革命小将则又只看见他们的某些缺点错误,而看不见他们的革命大方向是正确的。这样的看法是完全错误的,必须改过来。

在当前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及其在党内一小撮代理人决战的阶段,坚持反动立场的地主、富农和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坏分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美蒋特务,都纷纷出笼。这批牛鬼蛇神,造谣惑众,欺骗、拉拢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成立反革命组织,疯狂地进行反革命活动。例如,所谓“中国工农红旗军”,所谓“荣复军”、“联合行动委员会”以及其他一些被修正主义分子组织起来的名为“革命派”,实是保字派的组织,就是这种反动组织。这些组织中的多数群众是受蒙蔽的,是应当争取教育的。但是,这些反动组织的一小撮头头,却处心积虑地炮打无产阶级的革命司令部,向无产阶级革命派夺权,袭击革命群众组织,暗害革命群众,收买职工,停止生产,中断交通,破坏和抢劫国家财产。他们趁火打劫,妄想变天。这种反动组织,有的就是在顽固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指挥下进行反革命活动的。

这种反动组织,是建筑在沙滩上的,一旦被群众识破,就会立即土崩瓦解,一小撮头头就会被群众揪出来。

人民解放军应该支持左派广大群众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一日)

林彪同志:

应派军队支持左派广大群众。请酌处。

以后,凡有真正革命派要求军队支持援助,都应该这样做。所谓不介入是假的,早已介入了。此事似应重新发布命令,以前命令作废。请酌。又及。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南京军区党委请示报告上的批语。

(1)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党委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一日向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林彪并中央军委报告说,“顷接安徽军区报告,首都第三造反司令部驻安徽联络站等单位向安徽军区提出,廿二日到廿三日,在合肥召开十五万到二十万人大会”,“要安徽军区派出三百到五百名部队警卫会场。他们提出,如派部队就是支持文化大革命,如不派就是不支持文化大革命,并限安徽军区廿一日十四时前答复。是否派部队,请速指示”。

(2)林彪,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副主席,主持中央工作。

(3)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八日,中央军委发布了《军委八条命令》,全文如下:

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进入全面阶级斗争的新阶段,军队必须改变过去不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的规定。为了适应两个阶级、两条路线斗争发展的新形势,特规定如下:

一、必须坚决支持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派,争取和团结大多数,坚决反对右派,对那些证据确凿的反革命组织和反革命分子,坚决采取专政措施。

二、一切指战员、政治工作人员、勤务、医疗、科研和机要工作人员,必须坚守岗位,不得擅离职守。要抓革命,促战备、促工作、促生产。

三、军队内部开展文化大革命的单位,应该实行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充分运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严格区分两类矛盾。不允许用对待敌人的方法来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不允许无命令自由抓人,不允许任意抄家、封门,不允许体罚和变相体罚,例如:戴高帽、挂黑牌、游街、罚跪,等等。认真提倡文斗,坚决反对武斗。

四、一切外出串连的院校师生、文艺团体、体工队、医院和军事工厂的职工等,应迅速返回本地区、本单位进行斗批改,把本单位被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篡夺的权夺回来,不要逗留在北京和其他地方。

五、对于冲击军事领导机关问题,要分别对待。过去如果是反革命冲击了,要追究,如果是左派冲击了,可以不予追究。今后则一律不许冲击。

六、军队内战备系统和保密系统,不准冲击,不准串连。凡非文化革命的文件、档案和技术资料一概不得索取的抢劫。有关文化革命的资料,暂时封存,听候处理。

七、军以上机关应按规定分期分批进行文化大革命。军、师、团、营、连和军委指定的特殊单位,坚持采取正面教育的方针,以利于加强战备,保卫国防,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八、各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用毛泽东思想严格管教子女,教育他们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认真与工农相结合,拜工农为师,参加劳动锻炼,改造世界观,争取作无产阶级革命派。干部子女如有违法乱纪行为,应该交给群众教育,严重的,交给公安和司法机关处理。

以上规定,从公布之日起,立即生效,全体指战员、院校师生、文艺团体、体工队、医院和军事工厂的职工同志,必须严格遵守,违者要受纪律处理。

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八日

(4)一月二十三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下发了《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关于人民解放军坚决支持革命左派群众的决定》全文如下:各中央局,各大军区,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人委,并转各级党委、人委、军区、军分区:

在毛主席的领导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一个新阶段。这个新阶段的主要特点,就是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手里夺权。这场夺权斗争,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及其在党内的代理人士七年来猖狂进攻的总反击。这是全国全面的阶级斗争,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大革命。

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亲手缔造的无产阶级的革命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最重要的工具。在这场伟大的无产阶级向资产阶级的夺权斗争中,人民解放军必须坚决站在无产阶级革命派一边,坚决支持和援助无产阶级革命左派。

最近,毛主席指示:人民解放军应该支持左派广大群众。以后,凡有真正革命派要找军队支持、援助,都

应当满足他们的要求。所谓“不介入”,是假的,早已介入了。问题不是介入不介入的问题,而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是支持革命派还是支持保守派甚至右派的问题。人民解放军应当积极支持革命左派。

我军全体指战员必须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指示。

(一)以前关于军队不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以及其他违反上述精神的指示,一律作废。

(二)积极支持广大革命左派群众的夺权斗争。凡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左派要求军队去援助他们,军队都应当派出部队积极支持他们。

(三)坚决镇压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左派的反革命分子、反革命组织,如果他们动武,军队应当坚决还击。(四)重申军队不得做一小撮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顽固分子防空洞的指示。

(五)在全军深入进行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以刘少奇、邓小平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斗争的教育。

这一指示要原原本本地传达到每个解放军战士。

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接见卡博和巴卢库时的谈话*

(一九六七年二月八日)

毛泽东:什么时候谢胡同志到中国来的呀?

周恩来:去年五月。

毛泽东:去年五月我就向他讲这个问题,究竟是修正主义胜利还是马列主义胜利?这是两条路线斗争的问题,我也说,究竟哪一方面胜利现在还看不出来,还不能作结论。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资产阶级胜利,修正主义胜利,把我们打倒;第二个可能就是我们把修正主义、资产阶级打倒。我为什么把第一个可能放在我们会失败这一点上呢?我感觉这样看问题比较有利。就是不要轻视敌人。

多少年来,我们党内的斗争没有公开化。比如,一九六二年一月,我们召开了七千人的县委书记以上干部大会,那个时候我讲了一篇话,我说,修正主义要推翻我们,如果我们现在不注意,不进行斗争,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中国会要变成法西斯专政的。这篇讲演没有公开发表,在内部发表了。以后还要看一看,里面也许有些话还要修改。不过在那个时候已经看出问题来了。一九六二年,六三、六四、六五、六六,五年的时间。为什么说我们有不少工作没有做好?不是跟你们讲客气的,是跟你们讲真话。就是过去我们只抓了一些个别的问题,个别的人物,比如十七年来,就有和高岗、饶漱石的斗争,他们一个集团,我们把他整下去了,这是一九五三年冬到一九五四年春。然后是一九五九年,把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这个集团整下去了。过去我们搞了农村的斗争,工厂的斗争,文化界的斗争,进行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但不能解决问题,因为没有找到一种形式,一种方式,公开地、全面地、由下而上地发动广大群众来揭发我们的黑暗面。

这场斗争也准备了一个时期,前年十一月,对一个历史学家吴晗发表一篇批判文章,这篇文章在北京写不行,不能组织班子,只好到上海找姚文元他们搞了一个班子,写出这篇文章。

卡:受毛泽东同志指示写的?

毛泽东:开头写我也不知道,是江青他们搞的。搞了交给我看。先告诉我要批评。他们在北京组织不了,到上海去组织,我都不知道。文章写好了交给我看,说这篇文章只给你一个人看,周恩来、康生这些人也不能看,因为要给他们看,就得给刘少奇、邓小平、彭真、陆定一这些人看,而刘、邓这些人是反对发表这篇文章的。文章发表以后,各省都转载,北京不转载。我那个时候在上海,后头我说印小册子。各省都答应发行,就是北京的发行机关不答应,彭真通知出版社,不准翻印。北京市委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市委。现在不是改组了吗?改组了的市委还不行,现在还要改组。当公开发表北

京市委改组决定时,我们增加了两个卫成师。现在北京有三个陆军师,一个机械化师,一共有四个师。所以,你们才能到处走,我们也才能到处走。原先那两个师是好的,但是,分散的一塌糊涂,到处保卫。

现在的红卫兵当中也有不可靠的,是保皇派,他们白天不活动晚上活动,戴眼镜,戴口罩,手里拿着棍子、刀,到处捣乱,杀了一些好人,杀死了几个人,杀伤了好几百。多数都是一些高级干部的子弟,比如象贺龙、陆定一、罗瑞卿这些人的子弟。所以,我们的军队也不是没有问题的。象贺龙是政治局委员,罗瑞卿是书记处书记、总参谋长。把罗瑞卿的问题处理了,那是前年十二月;把北京市委这些人处理了,是去年五月。发动大字报运动,是去年六月一号。发动红卫兵,是去年八月。你们有人不是见了北京大学聂元梓吗?谁人去见的呀?

卡:什图拉同志。

毛泽东:她在去年五月二十五号写了一张大字报,那个时候我在杭州,到六月一号中午我才看到,我就打电话给康生、陈伯达,我说要广播。这一下大字报就满天飞了!

巴:大字报就发出信号。

毛泽东:也不是我写的,是聂元梓她们七个人写的。红卫兵是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北京大学附属中学两处搞起来的,他们有一篇材料给我看到了。到了八月一号,我就写了一封信给两个学校的红卫兵,后来就大搞起来了。八月十八号我接见了红卫兵几十万人。接着八月上旬到八月中旬就开了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这个时候我自己才写了一张二百个中国字的大字报,说,从中央到地方某些负责人,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反对学生,反对无产阶级,搞白色恐怖。这才揭露了刘少奇、邓小平的问题。现在,两方面的决战还没有完成,大概二、三、四这三个月是决胜负的时候。至于全部解决问题可能要到明年二、三、四月或者还要长。才别相信我们这个党里都是好人。好几年以前我就说要洗刷几百万,那不是讲空话吗?你有什么办法?毫无办法。只有发动群众才有办法,没有群众我们毫无办法。他不听。一个《人民日报》,就不听我的。《人民日报》是夺了两次权的,第一次是去年六月一号;第二次是最近一月份。过去我公开声明,我说,《人民日报》我不看。当着《人民日报》总编辑也说,我不看你的报纸。讲了好几次,他就是不听。我的这一套在中国是不灵的,所有大中学校都不能进去。因为控制在刘少奇、邓小平、陆定一的宣传部、周扬的文化部这些人手里,还有高等教育部、普通教育部这些人的手里,毫无办法。

我们党内暴露出许多人,大概可以分这么几部分:一部分是搞民主革命的,在民主革命阶段可以合作,他的目的是民主革命,要搞资本主义。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主义,他是赞成的;打倒官僚资本

主义,他也赞成;实际上打倒民族资本主义他就不赞成了。分配土地,他是赞成的,分到农民手里,要组织合作社他就不赞成了。这一部分人,就是一批所谓老干部。

第二部分人就是解放以后才进党的一批人,百分之八十是一九四九年以后进党的。其中有一部分人当了干部,支部书记、党委书记,甚至更高的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省委书记,还有中央委员,这么一批人。

第三部分就是我们收容下来的国民党的这些人,其中有些过去是共产党被国民党抓去,然后叛变了,在报上登报反共。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他们反共,不知道他们所谓“履行手续”是一些什么东西。现在一查出来,是拥护国民党,反对共产党。

第四部分人就是资产阶级、地主、富农的子弟,解放以后他们进了学校,甚至进了大学,掌了一部分权。这些人也不是都坏,有许多是站在我们方面的。但是,有一部分是反革命分子。

大概就是这么几部分人。总之,在中国人数并不多,百分之几。他们的阶级基础只有百分之几,比如地主、富农、资本家、国民党等等,顶多有百分之五。那么,七亿人口里面也不过是三千五百万人。他们也分散,分到各个乡村、各个城市、各个街道。如果三千五百万人集中到一起,手里有了武器,那就是一股大军了。

巴:尽管合在一起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军队。

毛泽东:他们是灭亡的阶级,他们的代表人物,在三千多万人里顶多有几十万人,也分散,分到各城市、各街道、各农村、各学校、各机关。所以,大字报一出来,群众运动一出来,红卫兵一出来,他们吓得要死。

另外,还有一些什么东西也搞得很乱,又给我封了好几个官,什么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我就不高兴。但是,有什么办法!他们到处这么搞。有人建议保留一个 Teacher,我是个小学教员嘛,就是一个普通教员多好。至于什么 Professor(教授)谈不上,我没有进过大学,你们都进过大学吧?

卡:一个都没有。

毛泽东:马克思是大学生,列宁是大学生,斯大林读了中学,我也是只读了中学。大学生,有很大一部分人我是怀疑的,特别是读文科、社会科学的。这些人如果不进行教育,不搞文化大革命,很危险,这些人将来就是修正主义。搞文学的不能写小说,不能写诗;学哲学的不能写哲学文章,也不能解释社会现象。还有学政治的、学法律的,都是一些资产阶级的东西,我们没有搞出什么好的教科书。还有学经济的,修正主义分子可多了。但是,现在看来有些希望,斗得厉害。

群众都发动起来了,什么坏东西都可以扔掉。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我们是乐观的。从去年,我和谢胡同志谈话时,比较乐观些了。

卡:以毛主席为代表的革命路线取得了巨大胜利。

毛泽东:取得了相当的胜利,巨大的现在还没有。在明年这个时候也许可以讲。但是,我们还不能断定。也许我们这批人要被打败,我时刻准备着,打败就打败,总有人起来继续战斗。中国这个国家有人吹牛皮说是什么“爱好和平”,才不是那样,爱斗争,动不动就打,我也是一个。好斗,出修正主义就不那么容易了。

卡:不搞斗争是不行的,不然革命怎么实现呢?

毛泽东:就是吆!中国搞修正主义不像苏联那么容易,中国是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受压迫一百多年。我们的国家是军队打的,学校原封未动,党和政府的领导人有的是委派去的,如曹荻秋、陈丕显不是派去的吗?以后选举的。选举我是不相信的,中国有两千多个县,一个县选举两个就四千多,四个就一万多,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开会?那么多人怎么认识?我是北京选的,许多人就没有看见我嘛!见都没见怎么选呢?不过是闻名而已,我和总理都是闻名的。还不如红卫兵,他们的领导人还和他们讲过话呢,不过红卫兵也在不断的分化。在去年夏天左派是极少数,站在我们这边,受压迫,他们被打成“右派”、“反革命”等等。到了冬季起了变化,少数派变成多数派。你们到过清华大学吗?

卡:去过。

毛泽东:“井冈山”,过去是少数派,是受打击的;北大的聂元梓也是少数派,受打击的。现在变成多数派。过去受压迫,他们少数派很革命,一到了冬季变成多数派,

去年十二月,今年一月有一些就分化了。有一部分人夏季是革命的,到了冬季就变成反革命的。当然,聂元梓、蒯大富这两个人,我们是在那里做工作,说服他们。但是,这种人究竟靠得住靠不住,我们还要看。不过,闹起来总会有好人在里头。

现在流行着一种无政府主义思想,口号是“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结果弄到自己身上。你一切怀疑,你自己呢?你一切打倒,你自己呢?资产阶级要打倒,无产阶级呢?他那个理论就是不行。不过,整个潮流看来,斗来斗去那些错误的人总是最后站不住脚。你们看,北京街上有打倒我的标语,打倒林彪同志的标语。什么打倒周恩来、康生、陈伯达、江青等等的标语都有。至于要打倒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陈毅、叶剑英、聂荣臻、肖华的标语就更多一些。比如杨成武,他是代总参谋长,总参管好几个部,其中一个作战部的部长、副部长写大字报要打倒他。那是贺龙挑起来的。打倒肖华是北京军区司令员挑起来的,要搞他。昨天挑起打倒肖华,过了一两天他自己被人家打倒了。中国第二大军区呀!一个军区司令,一个政委还有个副政委张南生几个都倒了。但是,有一条真理永远是真理,天不会掉下来的,绝大多数人民,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党员、团员是好的,我们要坚决相信这条真理。

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力量。

毛泽东:虽然有些人有些错误、缺点。我也不来包庇叶剑英、杨成武、肖华、王树声一点缺点,但是他们基本上是好人。

巴:工作上可以犯错误,可以改呀。

毛泽东:可以改嘛!我也犯了一些错误嘛,只有人家犯错误我就不犯?我就犯了一些错误。政治、军事各方面都犯了一些错误。至于犯了一些什么具体的错误,现在没有时间,你们如果多呆几天可以跟你们讲,我不隐瞒自己的错误。有些人吹,说我一点错误也没有,我就不相信,我就不高兴。你那么吹我就不相信,我是一个啥人,自己还不知道?有一点自知之明嘛。

如果中国天黑了,地也黑了,你们也不要怕,要相信一点,全黑也不会的。秦始皇统治十六年就倒了,有两个人首先起义,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他们都是那个时候的农奴。现在中国贴大字报的红卫兵,在去年夏季被打击,被打成“反革命”的这些人,就是陈胜、吴广 (11)。

*这是毛泽东一九六七年二月八日会见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共和国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希斯尼·卡博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共和国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防部部长贝基尔·巴卢库等时的谈话。

(1)谢胡,时任阿尔巴尼亚部长会议主席,什图拉时任阿尔巴尼亚中央委员。

(2)一九五三年全国财经工作会议和全国组织工作会议期间及其前后,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的高岗,和时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饶漱石相互勾结,阴谋分裂党、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一九五四年中共七届四中全会揭露和批判了他们的反党阴谋活动。一九五五年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通过决议将他们开除出党。

(3)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会议通过的《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揭发和批判了彭德怀、张闻天、黄克诚等同志的错误,他们把一些暂时的、局部的、早已克服了或者正在迅速克服中的缺点收集起来,并且加以极端夸大,把形势描写成为漆黑一团,企图向党要权。

(4)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姚文元在上海《文汇报》发表《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批判了吴晗的《海瑞罢官》。

(5)一九六六年六月四日,《人民日报》发布了“中共中央决定改组北京市委”,内容如下:

新华社三日讯中共中央决定:由中共中央华北局第一书记李雪峰同志兼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调中共吉林省委第一书记吴德同志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对北京市委进行改组。李雪峰、吴德两同志业已到职工作。北京市的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的工作,由新市委直接领导。

(6)聂元梓,北京大学学生运动领袖之一。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北京大学哲学系聂元梓、宋一秀、夏剑豸、杨克明、赵正义、高云鹏、李醒尘七人,在大饭厅东墙上贴出了题为《宋硕、陆平、彭珮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的大字报。

(7)指刘少奇,时任国家主席,文革前主持一线工作。

(8)曹荻秋文革前原任上海市市长,陈丕显原任上海市委书记,在“一月风暴”中被夺权打倒。一九三二年曹荻秋在上海被捕,五年后履行一定手续后被释放,在文革中被定为叛徒。一九三〇年陈丕显被敌人俘虏,与他同时被俘的涂应达审讯后被敌人杀害,而匪军营长却收陈丕显当了义子,在文革中被隔离审查。

(9)蒯大富,清华大学红卫兵组织“井冈山兵团”的领袖。

(10)杨勇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

(11)陈胜、吴广,领导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战争。

对上海文化大革命的指示*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二日、十八日)

(一)

二月至四月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关键时刻。这三个月中,文化大革命要看见眉目。

上海的工作总的方向是很好的。

上海的工人在安亭事件的时候,你第一次去的时候不是只有一、两千人吗?现在已经到了一百多万人啦!说明上海的工人发动得比较成功。

(二)

你们那个时候学生都不是到了码头吗?现在那些学生是否还在码头上啊?

(张、姚答:“还在”。)

那很好。以前学生和工人结合没有真结合,现在才是真结合了。

(三)

我们现在这个革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是我们自己搞起来的。

这是因为,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机构中间有一部分被篡夺了,这一部分不是无产阶级的,而是资产阶级的,所以要革命。

(四)

一定要三结合。福建的问题不大,贵州问题也不大,内蒙古问题也不大,乱就乱一些。现在山西省有百分之五十三是革命群众,百分之二十七是部队,百分之二十是机关干部。上海应向他们学习。一月革命胜利了,但二、三、四月更关键、更重要。

“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人一定要走向反面,一定被人家打倒,干不了几天。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单位,连副科长都不要。这种副科长都不要的人,这种人搞不了几天的。

应该相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是会跟着我们的,中国的小资产阶级相当多,中农占的数量很大。城市里小资产阶级、小手工业者,包括以至于小业主,这个数量相当大。只要我们善于领导,他们也是会跟着我们走的。我们要相信大多数。

一个大学生,领导一个市,刚刚毕业,有的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就管一个上海市是很难的。我看当个大学校长也不行。当个大学校

长,学校很复杂,你是一个刚刚毕业或还没有毕业的人,学校情况很复杂。照我看,当一个系主任也不行。系主任总要有一点学问吧!你这个学问还没有学完,大学刚刚毕业,学问还不多,而且没有教书的经验,没有管理一个系的经验。搞个系主任,我们已经培养了一批助教,讲师,原来的领导干部,总要选些人出来。这些老的人,也不能够都不要。恐怕周谷城一不行了吧!周谷城再教书不行了吧!

(五)

巴黎公社是一八七一年成立的,到现在诞生九十六年了。如果巴黎公社不是失败而是胜利了,那据我看,现在已经变成资产阶级的公社了,因为法国资产阶级不允许法国的工人阶级掌握政权这么久。这是巴黎公社。再一个苏联的政权的形式,苏维埃政权一出来,列宁当时很高兴,是工农兵的伟大创造,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新形式,但当时他没有想到这种形式,工农兵可以用,资产阶级也能用,赫鲁晓夫也可以用。从现在的苏维埃看来,已从列宁的苏维埃变成赫鲁晓夫的苏维埃了。

英国是君主制,不是有国王吗?美国是总统制,本质是一样的,都是资产阶级专政。还有很多例子:南越伪政权是总统制,它旁边柬埔寨西哈努克是国王,哪一个比较好一点呢?恐怕是西哈努克比较好一点;印度是总统制,它旁边的尼泊尔是王国,这两个,哪一个好一些?看起来还是王国比较印度好点,就现在的表现来看啊。中国古代是三皇五帝,周朝叫王,秦朝叫皇帝,太平天国叫天王,唐高宗叫天皇。你看,名称变来变去。我们不能看名称,问题不在名称,而在实际,不在形式,而在内容。总统制、国王制、君主制,所谓资产阶级民主制,这些都是形式。我们不在名称,而在实际;不在形式,而在内容。总统这名称在英文里和校长是一个名称,是一个词,好象校长就低得多,总统就高得多,在英文里是一样。

名称不宜改得太多。还有历史上的王莽,这个人是最喜欢改名字的了。他一当皇帝就把所有的官职,如现在有人不喜欢那个“长”啊,都统统改了,把全国的县名统统改了,有点象红卫兵把北京街道名称全改了差不多。他改了后仍不记得,还是记老名子,王莽皇帝下诏书都困难了,改得连县名都不知道了,那么下诏书他就要写上,譬如咸阳是陕西一个县,改成祁西,诏书里就写上“祁西即咸阳”,把老名称写在诏书里面,这样,使公文来往非常麻烦。

话剧这形式,中国可以用,外国也可以用;无产阶级可以用,资产阶级也可以用。主要经验是巴黎公社、苏维埃。也可以设想,中华人民共和国,两个阶级都可以用,资产阶级可以用,无产阶级也可以用。如我们被推翻了,资产阶级上台,他们也可以不改名字,还叫中华人民共和国,但不是无产阶级专政,是资产阶级专政。和苏联一样,他都不改,还叫苏联共产党,还叫苏维埃共和国。这个问题主要

是看哪一个阶级掌握政权。谁掌权,这是根本的问题。所以,是不是咱们还是稳当一点好,不要改名字了。

是看哪一个阶级掌握政权。谁掌权,这是根本的问题。所以,是不是咱们还是稳当一点好,不要改名字了。各省、市都叫“人民公社”,这样就发生改变政体、国家体制、国号问题。是否要改成“中华人民公社”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席是否改变成中华人民公社的主任或叫社长?出来这个问题,紧跟着改。不但出来这个问题,如大小都要改,就发生外国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因为改变国号,外国的大使都作废了,重新换大使,重新承认。这个问题,我估计苏联是不会承认的,他不敢承认,因为承认了会给苏联带来麻烦,怎么中国出了个中华人民公社问题?资产阶级国家可能承认。如果都叫公社,那么党怎么办呢?党放入在那里呢?因为公社里有党员、非党员、公社的委员里有党员和非党员,那么党委放在那里呢?总得有个党嘛!有个核心嘛!不管叫什么,叫共产党也好,叫社会民主党也好,叫社会民主工党也好,叫国民党也好,叫一贯道也好,它总得有个党,一贯道也是个党。公社总要有个党,公社能不能代替党呢?我看还是不要改名字吧!不要叫公社吧!还是按照老的办法,将来还是要人民代表大会,还是选举人民委员会。这些名字改来改去,都是形式上的改变,不解决内容问题。现在建立的临时权力机构是不是还叫革命委员会?大学里还是叫文化革命委员会好,因为这是十六条所规定的。

上海人民很喜欢人民公社啊!很喜欢这个名字,怎么办啊?你们是不是回去商量一下,想几个办法,第一种是不改名字,仍用“人民公社”,这个办法有好处,也有缺点。好处是可以保护上海人民的革命热情,缺点是全国只有你们一家,那不是很孤立吗?现在又不可以在《人民日报》上登载。一登,全国都要叫。否则,人家有意见:为什么只准上海叫,不准我们叫?这样不好办。第二种是全国都改,那么就要发生上面的问题,改变政体,改变国号、旗号,承认不承认的问题。第三个办法,上海改一下,和全国一致了。可以早一些改,也可以晚一点改,不一定马上改。如果大家说不想改,那么你们就叫一些时候吧!你们怎么样?能不能说得通啊?。

这是毛泽东同志接见张春桥、姚文元时的谈话纪要。

(1)安亭事件,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九日,以王洪文为首的“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简称“工总司”)成立,上海市委拒绝承认其合法性,十月,王洪文率领数千人要上北京告状,被市委限令停在上海安亭火车站,于是他们卧轨拦车。张春桥代表中央去处理“安亭事件”,认为“工总司”是革命行动,并要求市委检查错误。

十一月九日上海国棉十七厂(王洪文)、三十厂(王秀珍)、三十一厂(黄金海)、上海良工阀门厂(陈阿大)、上海玻璃机械厂(潘国平)、上海合成纤维研究所(叶昌明)等十七家工厂造反组织组成的“工总司”在文化广场召开成立大会。会议受到冲击。会前他们曾要求上海市委承认其组织、上海市长曹荻秋到会接受批判、提供宣传工具,却得到“不参加、不承认、不支持”“三不”答复。

“工总司”十日率队赴京告状。潘国平率一千人登上去北京的特快列车,王洪文率一千人登上驶往郑州的 69 次特快(运行中被改为 602 次慢车)。先后受阻于南京和安亭。当日中午 12 点他们将 14 次特快列车拦阻于安亭站,希望中央解决问题。事件当即令北京高度关注,外国媒体亦广为报道。

中共华东局第三书记韩哲一、上海副市长李干成十一日到安亭劝说。同时陈伯达发来电报:“你们的这次行动,不单影响本单位的生产,而且大大影响全国的交通”,希望“立即回到上海去,有问题就地解决”。张春桥十一日深夜乘专机抵沪,与“工总司”负责人接触,允诺回上海解决他们提出的各项要求。十二日下午大部分造反队员回

沪。

十三日上午张春桥与工总司会谈前,参加的上海市委常委会再次重申“三不”决定。下午张春桥即在工总司“承认组织合法、承认上京告状是革命行动、告状后果由上海市委负责、曹获秋公开检查、对工总司提供各方面条件”的五项条件上签字,并被印成传单全市散发。中央文革小组、毛泽东获悉消息后迅速同意了这一处理意见。十六日毛泽东说“春桥同志的处理是正确的,可以先斩后奏。先有事实,然后有概念。没有事实,怎么能形成概念?没有实际,哪能有理论?有时理论与实际是并行的。有时理论先行,但是实际总归是第一位的。工人不先把革命闹起来,哪儿来的几条规定?”

(2)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张春桥姚文元在上海“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进一步开展三结合夺权斗争誓师大会”上的讲话中传达本段时解释到:

照我们的理解,主席说,这次革命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这就是说我们十七年来的政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昨天红旗杂志第四期的社论里面说了这个意思。就是十七年来,在政治上说,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占了统治地位,不是刘、邓路线占了统治地位。这十七年来,我们的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们建立了无产阶级政权,这个政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是实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现在不能说十七年来,我们的政权是资产阶级政权或者是刘、邓路线占统治地位,不能做这样的估计。对于主席这句话,前半段说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对无产阶级专政这一点是肯定的,那末后面这半段又是革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面怎么要革命呢?为什么要革命呢?毛主席说,那许多问题好解释了,他说,这是因为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机构中间,有一部分被篡夺了,这一部分不是无产阶级的,而是资产阶级的,所以,就要革命!毛主席的这句话是辩证法的。他先总结了是无产阶级专政,又说还要革命。为什么要革命呢?就是因为我们的专政中间有一部分、不是全部是资产阶级的,被篡夺了,被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那么一小撮人篡夺了,所以说需要革命。(口号)有些地方,提出一个口号,叫做“彻底改善无产阶级政权”,这个口号是个反动的口号!为什么要彻底改善?就是,实际上是要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建立资本主义专政。所谓彻底改善,就是说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不行了,要彻底改善嘛。正确的说法,只能够是部分的改善,这是讲对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这个问题。为什么说这个革命是我们自己搞出来的呢?事实是如此。是我们自己搞起来的,是毛主席自己发动的。为什么要自己发动这一场革命,是因为我们国家已经统一了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比较稳定,大家都很满意,觉得中国至少一百多年没有统一,四分五裂,很不稳定;那么现在呢?经过民主革命,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后,我们国家稳定了,统一了。凡是事情总是这样,统一、稳定有它好的方面,但是也带来了问题。就是在这种稳定中间,实际上也不稳定。而且有一部分政权、党权、财权、文权被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篡夺了。毛主席发动这一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是为了改善无产阶级专政,加强无产阶级专政,使得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更加巩固,能够把修正主义根子挖掉,能够使得我们的祖国——社会主义祖国不变颜色。我们感觉到,毛主席提出这样一个思想,这是个很重大的问题。譬如说,现在这个革命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从这一句话,主席常常是这样,他把许多复杂的事物,最后归结成一句话,而这一句话非常重要,能够启发我们去想各种问题。我们正确地认识这一点,对我们当前夺权斗争非常重要。如果我们不认识这一句话,我们就看不到发动这一切革命的必要性,也看不到这场斗争究竟要解决什么问题,怎么样解决这些问题?如果我们很好地懂得了主席这一句话的意思,那么,我们就能正确地按照主席的思想来办事。(口号)这是关于夺权里边,我想传达的第一点。

(3)一月革命:一九六七年一月,造反派夺取当地党政机关权力的浪潮席卷中国各地。一月四日,上海造反派夺了《文汇报》的权,五日,又夺了《解放日报》的权,在一月六日又联合召开了“打倒以陈丕显、曹获秋为首的上海市委大会”,八日,在毛泽东指示下,中央文革小组为中共中央、国务院起草了致上海各“革命造反团体”的贺电,并号召全国学习上海“造反派”的经验。九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上海“造反派”的《告上海全市人民书》,并加《编者按》传达了毛泽东的意见。十日,黑龙江造反派组成省级机关接管委员会,夺了省级机关的权。一月十四日,山西革命造反总指挥部发布“第一号通告”,宣布已于十二日夺了省委、省人委、市委、市委、市人委等党政机关的权;该通告于同月二十五日在《人民日报》刊出,该报并发表社论“山西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一月十六日,哈尔滨军工学院等二十三个单位的“红色造反者”在哈军工集会,宣布成立“哈尔滨红色造反者联合总部”,并发表夺取省、市党政财文大权的“红色造反者联合接管公告”。一月十七日,湖南长沙市造反派夺了市委、市人委的权。一月十八日,全国财贸系统造反派举行“反对经济主义”誓师大会;新华社于二十一日以“把财贸系统的大权夺回到无产阶级革命派手里”为题加以报道。同日,聂元梓部署北京大学“新北大公社”连夜派出大批人员到高教部、中宣部、统战部、中监委、中组部及北京市人委各部夺权。一月十九日,文化部被造反派夺权。同日,首都出版系统造反派向全国出版系统造反派发出紧急呼吁书,其中第一条就是“立即夺取出版毛主席著作的大权,夺取每一个出版阵地”;新华社二十一日全文播发此呼吁书,《人民日报》二十二日转载时还配发了评论员文章“出版毛主席著作的大权我们拿”。一月二十一日,广东造反派宣布夺了省委、省人委及广州市委、市人委的权,次日在《南方日报》刊登了夺权通告。同日,徐州市两大红卫兵组织“毛泽东主义红卫兵造反总部”和“八一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联合宣布接管市委、市人委和公检法一切权力。一月三十一日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红旗》杂志一九六七年第三期社论“论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夺权斗争”,这篇社论说:“造反派向走资派夺权“这个革命的人风暴是从上海开始的。上海的革命群众把它叫做伟大的“一月革命”。

(4)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张春桥姚文元在上海“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进一步开展三结合夺权斗争誓师大会”上的讲话中传达本段时解释到:

在这次谈话时候毛主席反复的讲了“打倒一切”和“怀疑一切”这个问题。“打倒一切”、“怀疑一切”这个口号相当的普遍相当流行,这是一种无政府主义思想,是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反毛泽东思想的是反动的。这种思想在我们革命派内部有了影响,这种思想不是我们革命造反派的思想,但是影响了我们,影响了我们一部分同志,因为在这个,这个我们理解呢,说是文化大革命里面看到的那些人哪,那种顽固劲哪,就使人发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到处都是坏人,所以因此呢,当别人宣传打倒一切、怀疑一切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道理,觉得有道理,其实啊,同志们,这种口号我们只要想一想就根本不能成立,你说打倒一切嘛,那提出这口号的人,他自己就不打倒他自己,他怎么打倒一切呢,他才不打倒一切呢,他还是打倒一部分,说怀疑一切,是他真的怀疑一切吗?他也不怀疑他自己,他不怀疑他,这个口号对不对,那么应该首先怀疑怀疑我这个“怀疑一切”,对不对啊,他也不怀疑的,实际上他也是怀疑一部分。世界上没有那样的事是“打倒一切”、“怀疑一切”的,只能是这个阶级,两个阶级对垒,无产阶级打倒资产阶级,资产阶级打倒无产阶级,那能那么打倒一切呀,资产阶级打倒资产阶级呀,那是他们内部发生了

矛盾,这一种口号啊,今天阻碍着我们的大联合,特别阻碍我们的三结合,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够坐下来真正解决,三结合是搞不起来的,那么你看到的这个人也要怀疑,那个人也要怀疑,这个人要打倒,那个人也要打倒,那还有什么三结合呢?这些打倒一切的人,怀疑一切的人,最后势必被人家怀疑,被人家打倒,一定是走到反面,这一点毛主席说得非常确切,他说:“一定走向反面,一定被人家打倒,干不了几天。”

(5)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张春桥姚文元在上海“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进一步开展三结合夺权斗争誓师大会”上的讲话中传达本段时解释到:

就是中央气象局有一个单位,那个单位啊,到我们这里讲。说我们一到上海就碰到一个问题,我们一和哪一个造反派谈话,我们问,你们那个造反派怎么样啊,他说我们那个造反派很好,一个科长都没有,(笑声)就表示他这个组织最纯洁啦,我们一说这些话主席就说啦,说:“我们这还有一个单位呀这付科长也不要”。那个单位三十多个付科长,也不是个很大的单位,一个都不要,明明的有很多同志是很好的,也不要,这个都不作阶级分析呀,而是根据职务,从担任的职务,那一级职务以上,这那里是阶级呢?阶级,有无产阶级、资产阶级,当权派有无产阶级当权派,有资产阶级当权派,科长,有赞成毛主席,拥护毛主席跟着毛主席走的,也有反对毛主席的,应该是这样分解。

(6)周谷城:中国历史学家、社会活动家,原任上海市历史学会会长,反对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研究历史。

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张春桥姚文元在上海“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进一步开展三结合夺权斗争誓师大会”上的讲话中传达本段时解释到:

我在主席那里谈到,我们说,一个大学生啊,还刚刚毕业,有的还没有毕业,就要管一个上海市是很难的,主席他就说,我看当个大学校长也不行!当个大学校长?这个学校很复杂呀!你是作为学校里一个刚刚毕业、还没有毕业的同学,学校里全面的情况也不了解。后来,主席甚至于讲,他说,我看呀,当个系主任也不行!当个系主任总要有点学问吧!那么,你这学生,专业还没有学完,或大学刚刚毕业,学问还不多,而且没有教书的经验,没有管理一个系的经验,他说要搞个系主任那恐怕也是不行的,我们也已经培养了一些助教、讲师及一些原来的领导的干部,所以都要这些人出来。针对大家刚才讲的,主席说:“有一些老的人,也不能够都不要。”当然啦,他也说了,周谷城恐怕不行了吧,说“周谷城啊,如果再教书不行了吧,看那一些人还行哪”,主席很关心这事。同志们,特别是青年同志啊!你们不要泄气呀!怎么主席又怎么说了这些话啊!主席又说:“青年同志很有希望”,在这次文化大革命中,他们做了很大贡献,但是现在马上来接这些班子,接省委书记、市委书记,这个班还有些困难,这有个过程,还得学习。“王结合”呢,我的理解,也是帮助青年同志学习的一种方式,过去,我们不是老是考虑怎么样培养接班人吗?这个班怎么连接呢?看来三结合不但是夺权的一种形式,而且是老带新的一种形式。大家在一块工作,学几年,七年、八年、十年。现在廿来岁,学十年,三十几岁,作省委书记,那还是很年青嘛!所以,主席对青年同志从来就是很热爱的,对青年人评价很高。但现在呢?不能够单单强调这一方面,因为我现在讲的是三结合问题,所以就不能不说到三结合的必要性,不能不说到青年人同志,我们的学生同志,在现马上接这个班还是很困难。拿我们上海的情况来看,我们上海的革命群众的组织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事我刚才已经传达了,主席做了很高的评价。但是,我们可以想一下,如果我们的人民公社临时委员会在成立的时候,不是实行了三结合,那我看人民公社的牌子早就叫人家砸掉了。你们说没有这个危险吗?有这个危险的,因为第二个、第三个人民公社已经在那里筹备了嘛。他不要砸掉这块牌子?在外滩的人民公社委员会办公的那个地方啊,警卫连的同志他们都向警备区的首长请示,说这个牌子有人来砸,怎么办?警备区首长下了坚决的命令,谁要砸这牌子当然是反革命,抓起来!如果没有人民解放军,参加了公社的三结合,那末如果,我不是在这里过高地估计我和姚文元同志的力量。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但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参加中央文革小组工作的,就这么一点身分我们参加了工作,这么一点就使得有些人要反对人民公社,不能不考虑一下。所以,在这里也可以看出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去夺市委的权就夺不过来,为什么我们只要三结合这个权就过来了呢?就是因为三结合。如果不是这样的三结合,权也是夺不过来的,我们上海市革命委员会,那么它今后也是这样,也是三结合的。我下面还讲这个三结合,它还会继续加以充实、加以提高。反正基本力量是三方为代表,这种基本形式已经形成。那我们再加以充实、加以提高,这个,市的革命委员会就会更加巩固。谁要反对这样一个组织,那就不但是所有的革命组织会起来反对它,我们的人民解放军就会来保卫上海市革命委员会。那这样子,这样一个临时的权力机关它就可以形成,是一个有威信的、有权威的,可以来领导上海的文化大革命的,这个机构,现在是有权威的,在将来会更加有权威,会更加有力量。有些人是想来试一试,想来反对,过去想反对人民公社,现在还想来反对上海市革命委员会,那么就请来试一试吧!我们也准备好啦!谁愿意要来碰一碰,我们就会等着他们,对付他们!(掌声、口号)以上这一些,这是我们讲的第二点,就是要实行三结合,三结合是主席跟我们反复讲的一个问题,先讲了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要搞这个革命就要大联合,大联合最好的形式三结合,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全面地贯彻执行毛主席的这个指示,我们现在应该在市一级扩大这个三结合,同时在以后,各个夺权单位,需要夺权的地方,在进行夺权的时候,我们都要实行三结合。

(7)一贯道,在中国现代史上,一贯道是组织最严密、流传最广、信徒最多、活动最猖獗、危害最严重的一个反动会道口组织。一九五○年被取缔。

(8)十六条,指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简称十六条。

批评“二月逆流”(1)*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八日)

我听说二月十六日下午有人在怀仁堂闹事,反对中央文革小组。反对中央文革小组就是反对我,反对我们这个党嘛!这半年多来,中央文革做了大量工作,伯达、江青、康生等同志都做了大量工作,你们看见了没有?

谭震林、徐向前、陈毅向党发难,满口放屁。

中央文革小组坚决执行了八届十一中全会精神,成绩是第一位的,是主要的。如果打分的话,我看可以打九十七分。你们谁反对中央文革,我就坚决反对谁!你们想否定文化大革命,我告诉你们:这绝对办不到!

你们都想闹事,那就闹嘛!无非是文化大革命失败,我马上走,林彪同志也走,我们重上井冈山,重新闹革命。你们说江青、陈伯达不行,那就把文革小组改组,让谭震林当组长,陈毅、徐向前当副组长,余秋里、薄一波当组员,再不行,把王明、张国焘都请回来。力量还不够,那就请美国、苏联一块来。你们把江青、陈伯达枪毙,康生充军,其他人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下总行了吧!这下就达到你们的目的了吧!

谭震林算什么老革命,还有我呢!你陈毅要翻延安整风的案,全党答应么?谭震林、陈毅都是老党员,为什么要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说话呢!

我提议:这件事政治局要开会讨论,一次不行就开两次,一个月不行就开两个月,政治局解决不了,就发动全体党员解决!

这是毛泽东同志召集部分政治局委员的谈话。

(1)二月逆流,起因是陶铸被打倒,陶铸是八届十一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后又任副总理、中央文革顾问。一九六六年十月九日至二十八日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批判刘邓的错误。中组部组织三百多群众,要求去中南海向毛主席、党中央送交决定书,表示彻底揭发批判刘邓,陶铸却说:“组织派人百人去中南海喊打倒刘少奇,贴他的大字报,这种做法我不赞成。”十一月初,看到批判刘邓的大字报,陶铸对群众说:“不能把刘少奇同志叫作敌人,不能喊打倒。”其实,陶铸死保刘邓的立场是他到中央宣传部担任领导工作以后就表现出来了。他开始以极右的面目出现,反对毛主席《炮打司令部》这张伟大的大字报;群众起来了,他又跳到极左,在群众面前大叫大喊:“在文化大革命中,怀疑一切是正确的”,“每个司令部都不知道是什么司令部——我是主张普遍等!”更为恶劣的是,他利用掌管宣传大权,在报道八届十一中全会决议时,还大登刘邓的照片,并授意伪造毛泽东和刘少奇在一起的照片。最突出的是他的“倒头术”,即把陈毅的头割去,换上邓小平的头,以示邓小平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仍然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这张照片发出以后,被许多省市报纸刊用,在全国起了极恶劣的影响。

针对陶铸这种保皇立场,一九六七年一月八日,中央召开紧急会议。会上,毛泽东讲了如下一段话:“陶铸问题很严重,陶铸这个人是邓小平介绍到中央来的。我起初说,陶铸这个人不老实,邓小平说,陶铸还可以。陶铸在十一中全会前坚决执行了刘邓路线,在红卫兵接见时,在报纸上和电视里有刘邓的照片镜头,是陶铸安排的。陶铸领导下的八个部都垮了。那些部可以不要,搞革命不一定都要部。教育部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红卫兵一来就能管了。陶铸的问题我们没有解决了,红卫兵起来就解决了。”

陶铸在被打倒以后,曾和他的老婆曾志谈起他和刘少奇的关系:“一九四二年我在军委工作期间,刘从华中回到延安,彼此才认识,我对他印象不错。后来,在对待柯老(指柯庆庞)的问题上,我觉得刘比较偏,评论不太公正。因此,一直到一九五二年,我对刘都是敬而远之的。在中央财经会议上,我向刘开了一炮,差点被高岗利用。高饶事件后,刘非但没有批评我,相反向我做了耐心的解释,并且承认他看人可能有些偏。尤其一九五九年三年困难时期,在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方针政策上,我都是赞成刘的观点的。”他还讲:庐山会议上,他曾以女人嫁

丈夫的比喻劝说黄克诚:“你我都读过一点所谓古圣贤之书,一个人过身于世,不讲究操守是可悲的。尤其我们作为一个党员,对党的忠诚等于旧社会一个女人嫁了人一样,一定要‘从一而终’,决不可‘移情别恋’,否则便不能称为‘贞节’之妇。”从这些自白里可以看出,陶铸的保皇立场是有很深的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的。姚文元在《评陶铸的两本书》里揭露批判陶铸是一个赫鲁晓夫式的野心家,“从政治上、文化上到生活上,他的‘理想’都是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复辟。他头脑中装满了从叛徒哲学到‘士为知己者死’之类剥削阶级反动的世界观。”陶铸确实是刘邓的“贞洁之妇”,在刘邓垮台之后,他仍然“从一而终”,作为刘邓的代言人,在无产阶级司令部里兴风作浪。但是,他没有逃过毛泽东的火眼金睛。

打倒陶铸是完全必要的。但是,作为中央文革小组的负责人江青、陈伯达,却采取了不讲策略的方式,受到毛主席的严厉批评。一九六七年一月七日,他俩专门接见新华社工作人员,把陶铸的问题插向社会。二月六日的会议上,毛主席严厉批评说:“你们文化革命小组,毫无政治经验,毫无军事经验,老干部统统打倒,你们掌权掌的起来?江青眼睛向天,天下没有几个她看得起的人。犯了错误就打倒,就要打到自己头上来了。你们就不犯错误?陶铸是犯了错误,可是一下子就插出去,不同我打招呼。上脱离,下没有同干部群众商量。”二月十日,毛主席继续召集有林彪、周恩来、康生、李富春、叶剑英参加的会议,当面批评陈伯达、江青。他气愤地对陈伯达说:“你是一个常委打倒一个常委。”又对江青说:“你眼里只有一个人,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并决定:立即举行会议,批评陈伯达、江青。

左派犯错误,右派利用,历来如此,这次也不例外。一些对文化大革命不理解的老帅们和老领导,就利用这次批评左派,向着毛主席,向着文革大闹起来。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四日下午三时,周恩来在怀仁堂召开会议。一些老帅和老领导借机大发心中的牢骚和不满。叶剑英对未经政治局讨论就让上海市改为上海人民公社以及各单位没有党的领导表示出极大的愤懑。并说什么“各地都有一帮右派在造反,他们哄抢档案,查抄文件,冲击军事机关……”叫嚷:“对那些敢于向无产阶级专政宣战的反革命分子,要坚决镇压,决不手软……”徐向前说:“这回我们派上用场了。大夺权以来,全国到处混乱得一塌糊涂。连大军区、小军区都受到冲击,军队不表态的确不行了。”谭震林对陈毅说:“陈老总,咱们可不能只是发发牢骚就算了,底下的群众斗不赢他们,我们上头得斗垮他们呀,不然,他们更是无法无天了。”李先念说:“中央文革小组不伦不类,本身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组织……再不给他们点措施,中国就彻底乱套了。”陈毅说:“怀仁堂这边我和谭老板(谭震林)打冲锋,军委会议那边有叶帅、徐帅。你们放心吧,大家等待的就是时机。现在冲锋号已经吹响了,我们不上阵冲杀还行吗?”

在二月十六日碰头会议上,这些人同中央文革小组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谭震林拍着桌子大骂:“你们(指中央文革小组)的目的,就是专整老干部。你们把老干部一个一个打光……革命到头来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所谓的群众是什么?就是闹大富之流。蒯大富之流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反革命!”“我跟毛主席跟了四十年,到四十一年我不跟了,我一不该参加革命,二不该加入共产党,三不该跟着毛主席干革命。让你们这些人跟着他干去吧!我不干了!砍脑袋,坐监牢,开除党籍,我也要斗争到底!”“我就是和你们斗,我还有三千御林军。”陈毅气得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说:“这一次(指文革)是党的历史上斗争最残酷的一次,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我看不仅这次是错误的,而且延安整风也是错误的。”“林彪同志国庆讲话(指一九六六年经过毛主席亲自批阅的国庆讲话)也有问题,什么叫反对革命的路线,这就把矛头指向了广大干部……”李先念说:“现在可以说全国范围内都在大搞逼供信。不但老干部们挨整,连他们的子女也挨整。把‘红卫兵联合行动委员会’打成反革命就是证明。‘联动’怎么是反动组织……”全国处处搞路线斗争,把许多老干部都伤害了。”叶剑英说:“我搞了这么多年革命,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串连……我根本不赞成!”

徐向前说:“中央文革关于军队院校文化大革命的五条指示也不正确。”“连国民党都没达到的目的,他们(指中央文革小组代表的革命造反派)达到了。”

这就形成一股对抗文化大革命的逆流,当时被称为“二月逆流”。

(2)余秋里是二月逆流中的两帮凶之一,二月逆流中的“三老四帅两帮凶”。三老指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四帅指陈毅、徐向前、叶剑英、聂荣臻,两个帮凶是指余秋里和谷牧。

(3)一九六七年三月十六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薄一波、刘澜涛、安子文、杨献珍等人自首叛变问题的初步调查》,认定一九三六年在北平草岚子监狱出狱的薄一波等人为“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调查报告指出:

“薄一波等人自首叛变出狱,是刘少奇策划和决定,张闻天同意,背着毛主席干的。这批人的出狱,决不是象他们自己事后向中央所说的那样,只是履行了一个什么‘简单手续’。他们是签字画押,公开发表《反共启事》,举行‘自新仪式’后才出来的。”

“当时在狱中的人,对刘少奇、张闻天这个叛变的决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刘格平(静火注:刘格平一直到一九四四年才出狱,文革时任山西省革命委员会主任)、张良云(静火注:张良云后来出狱后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同志坚决反对,拒绝执行,表现了共产党人崇高的革命气节。”

《反共启事》内容是:

“余等幸蒙政府宽大为怀不咎既往,准予反省自新,现已诚心悔悟,愿在政府领导之下坚决反共,做一忠实国民。以后决不参加共党组织及其它任何反动行为,并望有为青年侯后莫再受其嫌感,特此登报声明”。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八日,张闻天写给南开大学抓叛徒斗争的交待材料:

“2、事实真相:……刘少奇初去北方局(一九三六年春)不久,就给我一封关于如何解决白区工作干部问题的信……。他说,现在北平监狱中有一批干部,过去表现好,据监狱内部传出消息,管理监狱的人自知日子不长,准备逃走,也想及早处理这批犯人,所以只要履行一个反共不发表的简单手续,犯人即可出狱……。此外他还附带着寄来狱中干部提出有三个条件的请求书,要我签字,好使狱中干部相信,中央是同意那样办的。我当时很相信刘少奇的意见,并也在请求书上签了字,退回去了……。我现在记得,我当时没有把此事报告毛主席,或提到中央特别讨论。

3、责任问题:根据以上的立场和具体情况,即可看出,关于此案的直接主谋者,组织者和执行者是刘少奇。他利用他的资产阶级的招降纳叛的干部政策,以实现他篡党,篡军,篡政的政治野心。但是我在这方面,也负有严重的政治责任……。没有请示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没有提到中央会议上正式讨论,而轻率地以我个人的名义,同意了刘少奇的建议,并在请求书上签了字。这样,我不但违反了党章,党纪的规定,损害了党的组织的纯洁性,玷污了我们共产党人永不变节,忠贞不屈的光荣传统,而且也给刘少奇招降纳叛的干部政策打开了方便之门。

我在这个问题上犯了严重的反党罪行,而且也成了刘少奇的帮凶。”

曾在白区工作过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李雪峰一九八九年受访时曾表示:“比如六十一人的《反共启事》,和叛徒出卖了组织和同志,带领敌人去抓我们的同志这样的叛徒还是有区别的吧。我在战争年代里处理叛变革命的人,是要区别两种情况的:一是经不起敌人的严刑拷打而写了自首书,但是没有出卖组织,没有杀人;二是经不起敌人的利诱和拷打,出卖泄露了党的机密后,又用同志的鲜血来换得了自己的生命或者也被敌人处死,这样的人是坚决要镇压的。总之,要有区别,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就没有党的规矩。关于薄一波和刘少奇他们被捕以后的情况,我没有发言权。所以康生和戚本禹他们或他们派来的人都找过我,我都是这么回答的,他们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但是,让薄一波他们写这种《反共启事》,我保留我自己的看法。”

静火有言:通过这样一种特殊手续把大批干部尽快救出去似乎无可厚非,但另一方面,多少同志宁肯死在监狱也绝不背叛自己的信仰发表什么《反共启事》,如江姐等,即使是在同一个监狱,刘格平张良云等同志也拒绝发表《反共启事》,又坐了八年牢,从这点上说,指示一部分同志发表《反共启事》对不起牺牲的同志,也对不起自己的信仰。

论革命的“三结合”

(一九六七年三月、四月、十月)

(一)一九六七年三月七日——论革命的“三结合”

在需要夺权的那些地方和单位,必须实行革命的“三结合”的方针,建立一个革命的、有代表性的、有无产阶级权威的临时权力机构。这个权力机构的名称,叫革命委员会好。

从上至下,凡要夺权的单位,都要有军队代表或民兵代表参加,组成“三结合”,不论工厂、农村、财贸、文教(大、中、小学)、党政机关及民众团体都要这样做。县以上都派军队代表,公社以下都派民兵代表,这是非常之好的。军队代表不足,可以暂缺,将来再派。

(二)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日——关于“三相信、三依靠”的指示

这是一个很好的报告。

一、依靠群众。这一条是主要的。我们都是从群众中来的嘛!群众就是工、农、兵、学、商。中央办公厅所属机关的干部都是群众嘛!工作主要是群众作的,靠少数领导人是不行的,也是不够的。哪一样也不能离开群众,要有群众观点。

二、依靠军队。我们的军队不仅会打仗,而且会做群众工作、宣传工作、生产工作等。军队内的很多干部,从小参加军队,很少读书,文化是在部队慢慢提高的,思想比较单纯。军队与地方不同,没有地权,没有财权,说走就走了。省里有地盘,军队没有地盘。军队还有一条,组织性纪律性强,动作快。如沈阳军区的支左、支工、支农经验,中央批转以后,全军二十一天内就行动起来了。如果是地方,传来传去,动作很慢。

三、要依靠干部。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很多事要让干部去办,政策靠他们去执行。有些省委书记要赶快解放出来,要他们好好检讨。有的省过去犯了错误,就是因为他们害怕群众,动员一些人去“保护”他们,结果害了自己。

(三)一九六七年五一前后——关于干部问题的指示

一、我们这些干部是经过长期锻炼的,还是要有些人站出来。现在的情况是:站出来就打。我们的事情总是要有人挂帅的。红卫兵能挂帅吗?今天上台,明天就会被打倒,原因是政治上不成熟。现在我们要做很多工作,使那些主要干部站出来,哪怕是黎元洪式的人物也是好的,出来两年也好。红卫兵不行,没有经过锻炼,这样大的事情,信不过他们。

二、要依靠干部,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很多事是要让干部去

办,政策靠他们去执行。有些省委书记要赶快解放出来,要让他们好好检讨。有的省委书记过去犯了错误,就是因为他们害怕群众,动员一些人去“保护”他们,结果害了自己。

三、对于犯有错误的干部,要正确对待,不能一概打倒。只要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而又坚持不改和累教不改的,就要允许他们改过,鼓励他们将功赎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党的传统政策。只有这样才能使犯错误的本人心悦诚服,也才能使无产阶级革命派取得大多数人的衷心拥护,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否则是很危险的。

要爱护干部,要支持革命领导干部出来,革命小将现在叫他们挂帅还不行,有个培养的过程,但小将是可爱的,是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我们现在要搞三结合,要使青年参加各方面的领导工作。不要看不起青年人,二十几岁,三十几岁都可以接受他们作事情,不把新一代搞上来怎么使他们受到锻炼?这个三结合就是老、中、小,就是二十岁以上就行了。

我们提倡青年人上台,有人说青年人没有经验,上台就有经验了。过去也提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那是从形式上讲的,现在要落实在组织上。

三结合,老、中、小要三结合,不主张把老干部都打倒,老干部一天天见上帝了。

全国应该有更多的第一把手站出来。

(四)(一九六七年十月十七日)

各工厂、各学校、各部门、各企业单位,都必须在革命原则下,按照系统,按照行业,按照班级,实现革命的大联合,以利于促进革命三结合的建立,以利于大批判和各单位斗、批、改的进行,以利于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

(五)(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这次文化大革命是一个“大审干”,用群众性方法审查干部。有可能要冤枉一部分好人,但横竖不杀,搞错了将来平反。

(1)这是毛泽东在一九六起年三月七日《论革命的“三结合”》一文中所写的两段话(一九六七年第五期《红旗》杂志社论)。

(2)这是毛泽东在听了“林彪三月二十日在军级以上干部会议上的讲话”后的指示。(3)这是毛泽东在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九日至五月一日的中央常委、中央文革小组和政治局会议上的讲话节录。(4)黎元洪,一九一一年,武昌起义爆发,黎元洪被革命党人强迫推举为湖北都督。

(5)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于一九六七年十月十七日发出了《关于按照系统实行革命大联合的通知》,毛泽东起草了本段。

这是毛泽东在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八日会见以谢·佩奇为首的阿中友协代表团谈话节录。

关于两条路线斗争的基本问题*

(一九六七年三月)

我们党内两条路线斗争,基本问题是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之以后,即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以后,中国究竟走资本主义道路,还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资产阶级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是很明显的。在我们共产党内部,我们要走社会主义道路;但有一部分人却认为中国是个很穷困的国家,中国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很低,不能发展社会主义,必须在一段时间内走资产阶级道路,然后再走社会主义道路。

走什么道路问题,解放初期有这个问题,现在仍然有这个问题。苏联搞了五十多年,仍是这个问题。

是义和团侵略了帝国主义了吗?*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三日)

究竟是中国组织义和团跑到欧美、日本帝国主义国家去造反、去“杀人放火”呢?还是各帝国主义国家跑到中国这块地方来侵略中国、压迫和剥削中国人民,因而激起中国人民群众奋起反抗帝国主义及其在中国的走狗、贪官、污吏?这是大是大非问题,不可不辩论清楚。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戚本禹《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一文所加的一段话。

(1)戚本禹,时任中共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员、《红旗》杂志副总编辑。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二日,他将《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评反动影片《清宫秘史》》一文第五次稿报送毛泽东审阅时写道:“这是去年看了《清宫秘史》影片以后写的,最近改了一下,送呈主席一阅。目前,可否联系这部电影开展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批判,请主席考虑。”这篇文章将批判的矛头直指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一九六七年四月一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这篇文章,全文一万五千字,要点如下:

毛主席严正指出:《清宫秘史》是一部卖国主义的影片,应该进行批判。他还说过:《清宫秘史》,有人说是爱国主义的,我看是卖国主义的,彻底的卖国主义。但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陆定一、周扬和当时的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胡乔木等,以及背后支持他们的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却顽固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公然对抗毛主席的指示,说这部反动影片是“爱国主义”的,拒绝对这部影片进行批判。

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在解放以后仍旧日夜梦想着资本主义的复辟,死抱着资产阶级的世界观不放,无限向往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极力想使中国革命半途而废,大力发展资本主义。

毛主席说,“一九四九年一月一日本军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你忘了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的基本结束和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开始。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却大唱反调,极力宣扬“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为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而奔走呼号。

就在反动影片《清宫秘史》在全国放映的前后,他到处游说,大做黑报告,滥发黑指示,极力颂扬资本主义制度的所谓“进步”和“光荣”,鼓吹“剥削无罪”,“造反无理”的谬论。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他却胡说什么“中国不是资本主义太多了,而是资本主义太少了。”“要发展资本主义剥削,这种剥削是进步的。”“今天资本主义的剥削不但没有罪恶,而且有功劳”。大叫什么:“劳动人民不是反对剥削,而是欢迎剥削。”“如果资本家多了,剥削多了,那么,我们就越感到舒服。”他还恬不知耻地向资本家说:“工人的痛苦就是失业,就是怕没有人剥削,所以有人剥削比没有人剥削好。”“工人要你剥削,不剥削人家就苦得很。”“资本家也是为人民服务。”“你们有本事多剥削,对国家对人民都有利。”“剥削得越多,功劳越大,就越光荣。”“资本家的剥削是有历史功绩的,这个功绩是永垂不朽的”。他大肆宣扬“剥削合法论”,说什么“赚多少钱都是合法的,多到什么程度,花花绿绿,胭脂水粉、大吃大喝都是合法的。”他甚至学着小丑的腔调向资本家说:“资本家先生!我请求你剥削一下吧!剥削我就有饭吃,老婆孩子就能活下去,如果不剥削,就不得了。”

工人不接受他的这一套反动的臭理论,他便污蔑工人:“不懂政治,觉悟不高。”并以资本家的帮凶的口吻,恶狠狠地威胁工人说:“工人不听话,(资本家)要斗争(工人),这是合法的”。

与此同时,他还积极鼓吹发展农村的资本主义经济,大肆叫嚷“长期保护富农经济”,提倡“四大自由”(即放高利贷自由、雇工自由、土地买卖自由、经营自由)。主张大力发展“三马一犁一车式的农民”,发展富农经济。胡说什么“现在剥削是救人,不准剥削是教条主义,现在必须剥削,要欢迎剥削。关内难民到东北去,东北的富农剥削他,他就谢天谢地。”“雇人劳动,不叫剥削,它增加了社会财富。”还提出雇人耕种土地“没有限制”,“雇工种地是合法的,对群众也有好处”。声称“有剥削还可以做社会主义者。”“东北有一万富农党员也不怕。”企图使资本主义经济在农村中迅速泛滥开来。

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为人吃人的资本主义剥削制度所唱的颂歌,就连资产阶级的御用学者、形形色色的新老修正主义的辩护士们,也都望尘莫及。

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阶级说什么话。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想的是资本主义,爱的是资本主义,讲的还是资本主义。他所贩卖的那一套人吃人的哲学,完全是为发展资本主义,维护血腥的剥削制度服务的。他的这种声音是吸血鬼和寄生虫们的声音,也是他自己那种肮脏的、丑恶的资产阶级灵魂的大暴露。

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自我辩解说他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

什么“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

难道竟有这样疯狂进行资本主义复辟活动的“老革命”?

难道竟有这样猖狂反对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猖狂反对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老革命”?

如果真是“老革命”,那么,请问:

为什么你要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夕,大肆宣扬活命哲学、投降哲学、叛徒哲学,指使别人自首变节,要他们投降国民党,叛变共产党,公开发表“反共启事”、宣誓“坚决反共”?

为什么你要在抗日战争胜利以后,提出“和平民主新阶段”的投降主义路线?为什么你要在解放以后极力反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反对农业合作化,大砍合作社?为什么你要在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完成以后,竭力宣扬阶级斗争熄灭论,积极主张阶级合作,取消阶级斗争?为什么你要在三年困难时期,与国内外牛鬼蛇神遥相呼应,恶毒攻击三面红旗,鼓吹“三自一包”、“三和一少”的修正主义路线?为什么你要在一九六二年还重新出版过去那种不要革命,不要阶级斗争,不要夺取政权,不要无产阶级专政,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反对毛泽东思想,宣扬腐朽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宣扬反动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的、欺人之谈的大毒草《论修养》?

为什么你要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提出和推行形“左”实右的机会主义路线,破坏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为什么你要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勾结另一个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提出和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答案只有一个:你根本不是什么“老革命”!你是假革命、反革命,你就是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

中央军委关于支左工作十条命令*

(一九六七年四月六日)

一、对群众组织,无论是革命的,或者被反动分子控制的,或者情况不清楚的,都不准开枪,只能进行政治工作。

二、不准随意捕人,更不准大批捕人。对于确实查明的反革命分子要逮捕。但必须证据确凿,经过批准手续。

三、不准任意把群众组织宣布为反动组织,加以取缔。更不准把革命组织宣布为反革命组织。对于犯有某些错误的群众组织,要积极进行帮助教育。对于确实查明被反动分子控制的群众组织要作分化争取工作,孤立其最坏的头头,争取被蒙蔽的群众。必须公开宣布其为反动组织加以取缔的,要经过中央批准。

四、对于过去冲击军事机关的群众,无论左、中、右,概不追究。只对业已查明特别坏的右派头头,要追究。但应尽量缩小打击面,不能仅仅根据是否冲击军事机关这一点来划分左、中、右。

五、对待较大的群众组织采取什么态度,应就地深入调查研究,进行阶级分析;采取重大行动前,应向中央文革和全军文革请示报告。

六、一概不要进行群众性的“请罪”运动。也不要强迫群众写检讨。群众写的检讨书,退还其本人。有些长期不觉悟并且坚持错误观点的群众,不要急于要他们认错,而要给以时间,让他们在斗争中自己教育自己。不允许体罚和变相体罚。例如:戴高帽、挂黑牌、游街、罚跪等等。

七、在军队中要深入进行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两条路线斗争的教育。学习毛主席著作,必须结合两条路线的斗争。广泛搜集节录反动路线和一小撮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各种具体材料,印发到连队进行教育,使广大指战员了解他们的反动本质,进行彻底批判,肃清其恶劣影响。

八、对派到地方去或主持支左的干部,要详细交代政策。要防止赵永夫式的的反革命分子(赵永夫原青海军区副司令员、是一个混进党内军内的反革命分子、他玩弄阴谋手段、篡夺军权、对革命群众组织进行残酷的武装镇压)或思想很右的人主持支左工作。

九、在支左工作中,要学会做群众工作,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有事同群众商量,善于采取说服教育的方式,而不应采取简单粗暴和命令方式。

十、对业已违反了上述诸条件作法的,都要立即改正,积极进行善后处理。今后,坚决按以上各条办事。

这个命令,要在我军所有机关,连队内部用电报电话迅速传达,

广泛张贴。

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一九六七年四月六日

(1)赵永夫,制造了一九六七年“二·三三”惨案。当时,赵永夫作为西宁驻军“联办”领导小组副组长,将青海省革命造反组织“八·一八红卫战斗队”定为反革命组织予以取缔,确定了“敌人开炮,我还击”的原则,于二月二十三日调动武装部队夺占“八·一八”掌权的青海日报社,导致部队开枪的严重事件。

接见阿尔巴尼亚军事代表团时的谈话*

(一九六七年五月一日)

我在一九六二年七千人大会上曾经讲过:“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的斗争,胜负还没有分晓,很可能修正主义胜利,我们失败。”我们用可能失败去提醒大家,有利于促进大家对修正主义的警惕性,有利于防修、反修。实际上共产党内的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斗争,始终是存在着的,任何人否认都否认不了,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我们当然不应该去否认它。自这次大会以后,两条路线、两个阶级在我们党内的斗争表现是形“左”实右与反形“左”实右,反对阶级斗争存在与强调阶级斗争存在,折中主义与突出无产阶级政治等等。在这以前适当的文件中已有了论述。

今天,贵国是以军事代表团来了解我国文化大革命的,我首先就这个问题谈谈看法。

我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应该从一九六五年冬姚文元同志对《海瑞罢官》的批判开始。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国家在某些部门、某些地方被修正主义把持了。真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当时我建议江青同志组织一下文章批判“海瑞罢官”,但就在这个红色城市无能为力,无奈只好到上海去组织。最后文章写好了,我看了三遍,认为基本可以,让江青同志拿回去发表。我建议再让一些中央领导同志看一下,但江青同志建议:“文章就这样发表的好,我看不用叫恩来同志、康生同志看了。”姚文元的文章发表以后,全国大多数的报纸都登了,但就是北京、湖南不登。后来我建议出小册子,也受到抵制,没有行得通。

姚文元的文章不过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讯号。这个信号一出来后,遭到了彭真等人坚决反对。因为敌人是特别敏感的,这里有一个信号,他那里就有行动。当然我们也必须行动。所以我在中央常委会主持制定了五月十六日的通知。这个通知中央已明显的提出了路线问题,也提出了两条路线的问题。当时多数人不同意我的意见,有时只剩下我自己,说我的看法过时了。当时是有很多人仍然不通的,李井泉就不通,刘澜涛就不通。伯达同志找过他们谈,他们说:“我在北京不通,回去仍然不通。”最后我只能让实践去进一步检查自己。

八届十一中全会后,重点是在一九六六年十、十一、十二月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进行了批判,这是公开挑开了党内的矛盾。由对这一路线的批判,启发了许多革命派的革命激情。这里边革命的知识分子,青年学生起了先锋作用,这是符合革命发展规律的。这里顺便提起一个问题,就是广大工农党团骨干,在批判反动路线过程中受了蒙

蔽。我们研究,对受蒙蔽的同志怎样看?我从来认为广大的工农兵是好的,绝大部分党团员是好的。无产阶级各个时期的革命他们全是主力军,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更不能例外。广大工农兵是具体劳动者,自然了解上层的情况少,加上广大党团骨干内心对党、对党的干部无限热爱,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又都是打着红旗反红旗,所以他们受了蒙蔽,甚至较长一段时间内转不过来,这是有历史因素的。受了蒙蔽改了就好了嘛!随着运动深入发展,他们又成了主力军了。

“一月风暴”就是上海工人搞起来的,随后全国工农兵起来了。广大工农一起来,才较彻底地冲垮了资产阶级那一套,革命的知识分子青年学生不得不退居到从属的地位,不是吗?工人一起来就冲垮了反革命经济主义,夺了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权,促进了革命的大联合、三结合。这是革命发展规律,民主革命是如此,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是如此。五四运动是知识分子搞起来的,充分体现了知识分子先知先觉。但真正的北伐长征式的彻底革命就要依靠时代的主人做主力军去完成,靠工农兵完成。工农兵实际上只不过是工农,因为兵只不过是穿军装的工农。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是知识分子,广大青年学生搞起来的,但一月风暴夺权,彻底革命就要依靠时代的主人广大工农兵做主力军去完成。知识分子从来就是转变、觉察问题快,但受到本能的限制,缺乏彻底革命性,往往带有投机性。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从政策策略上讲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从姚文元同志文章发表到八届十一中全会,这可算做第一阶段,这主要是发动阶段。八届十一中全会到“一月风暴”这算做第二阶段。第三阶段为戚本禹的《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及《〈修养〉的要害是背叛无产阶级专政》以后,可算做第四阶段。第三、第四阶段都是夺权问题。第四阶段是在思想上夺修正主义的权,夺资产阶级的权。所以这是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斗争决战的关键阶段,是主题,是正题。本来“一月风暴”以后,中央就一再着急大联合问题,但未得奏效,后来发现这个主观愿望是不符合阶级斗争客观发展规律的。因为各个阶级、各个政治势力都还要顽强表现自己。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思想没有任何阻力的泛滥出来了,因此破坏了大联合。大联合,捏是捏不成一个大联合的,捏合了还是要分,所以中央现在的态度只是促,不再捏了。拔苗助长的办法是不成的。这个阶级斗争的规律,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很多例子可以说明的。北京市的工代会、红代会、农代会,除了农代会打的比较少一点外,工代会、红代会彼此打得都热闹,看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也还得改组。

本来想在知识分子中培养一些接班人,现在看来很不理想。在我看来,知识分子,包括仍在学校受教育的青年知识分子,从党内到党外,世界现基本上还是资产阶级的,因为解放十几年来,文化教育界是修正主义把持了,所以资产阶级思想溶化在他们的血液中。所以要

革命的知识分子必须在这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斗争的关键阶段很好的改造世界现,否则就走向革命的反面,在这里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说文化大革命的目的是什么?(当场有人答:是斗争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斗争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这是主要任务,绝不是目的。目的是解决世界现问题,挖掉修正主义根子的问题。

中央一再强调要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因为世界现是不能强加的。改造思想也必须是外因通过内因去起作用,内因是主要的。世界观不改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怎么能叫胜利呢?世界观不改造,这次文化大革命出了两千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下次可能出四千。这次文化大革命代价是很大的,虽然解决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问题不是一、二次、三、四次文化大革命所能解决的,但这次文化大革命后,起码要巩固它十年。一个世纪内至多搞上它两三次,所以必须从挖修正主义根子着眼,以增强随时防修、反修的能力。

在这里我问大家另外一个问题,你们说什么叫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这些当权派走了资本主义道路吧!就是说,这些人在民主革命时期,对反对三座大山是积极参加的,但到全国解放后,反对资产阶级了,他们就不那么赞成了;在打土豪分田地时,他们是积极赞成并参加,但到全国解放后,农村要实行集体化时,他们就不那么赞成了。他不走社会主义道路,他现在又当权,那可不就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吗!就算是“老干部遇到新问题”吧!这都叫“老干部遇到新问题”。但具有无产阶级世界观的人,就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具有资产阶级世界观的人,就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这就叫做资产阶级要按照资产阶级世界观改造世界,无产阶级要按照无产阶级世界观改造世界。有人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时,也说这是“老干部遇到了新问题”。但既然犯了错误,这就说明你这个老干部资产阶级世界观还未得到彻底改造。今后,老干部还会遇到更多的新问题,要想保证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就必须在思想上来个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化。做为革命左派,更应灭资兴无。否则资产阶级思想长期不清理,也要走向事物的反面,你不信吗?我问大家,你们说究竟怎样具体的由社会主义走向共产主义?你仔细考虑过吗?这是一个国家的大事,也是世界的大事。所以今后要不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错误,真正关心国家大事,就要在世界观的改造上狠下功夫。

我说,革命小将革命精神很强烈,这很好。但你们现在不能上台,你们现在上台明天就会被人赶下台。但这话被一位副总理从自己话里说出去了,这很不对。对革命小将是个培养问题,不能在他们犯有某种错误的时候,用这话给他们泼冷水。有人说选举很好,很民主,我看选举是个文明的字句,我就不承认有真正的选举。我是北京区选我作人民代表的,北京市有几个真正了解我?我认为周恩来当总

理就是中央派的。也有人说中国是酷爱和平的,我看就不那么样达到酷爱的程度。我看中国人民还是好斗的。

对干部必须首先建立一个相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是好的或比较好的信念,不能离开这个阶级观点。现在这个“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就不能乱用。“革”与“保”全是有强烈的阶级性的,对革命的领导干部,就是要保,要理直气壮的保,要从错误中把他们解放出来。就是走了资本主义道路,经过长期教育,改正了错误,还是允许他们革命的。宁左勿右,形左实右,从表面上看来,永远比实事求是更革命些,但永远是我们所不提倡的,这是资产阶级范畴的东西。真正的坏人并不多。在群众中最多百分之五。党团内部只是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二,顽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只是一小撮。但这一小提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我们必须做主要对象打,因为他们的影响及流毒是很深远巨大的,所以也是我们这次文化大革命的主要任务。群众中的坏人最多只是百分之五,但他们是分散的没有力量的。以百分之五、三千五百万算,如果他们组成一个军队有组织的反我们,那确实是值得我们考虑的问题。但他们分散在各地没有力量,所以不应做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主要对象,但要提高警惕,尤其在斗争的关键阶段,要防止坏人钻空子。所以大联合应有两个前提:一是破私立公,一是必须经过斗争,不经过斗争的大联合是不能奏效的。

这次文化大革命的第四阶段,是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斗争的关键阶段,所以安排大批判的时间比较长,中央文革还在讨论,有人认为今年年底为宜,有人认为明年五月份为宜。但时间还得服从阶级斗争的规律。

(1)七千人大会,一九六二年一月十一日至二月七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县委以上的各级党委主要负责人七千人,因此这次大会又称“七千人大会”。毛泽东主持了这次会议。刘少奇代表中央作了书面报告。报告对建国以来十二年的工作,特别是“大跃进”以来的工作经验和教训进行了总结。会议在进行过程中,不少与会者认为会议对反对官僚主义和发扬党内民主重视不够,要求给他们讲话的机会。毛泽东和中央政治局常委接受了他们的要求。在一月三十日的大会上,毛泽东作了重要讲话,突出强调和系统阐述了实行民主集中制和在党内、党外发扬民主的问题。会议遂开成了民主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大会。与会者对各省委、各中央局和中央国家机关提出了批评意见。各地区、各部门的负责人作了自我批评。

(2)江青,文革前担任中共中央宣传部电影处处长、文化部电影事业指导委员会委员。一九五〇年曾主导对武训的调查并推动了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一九六三年起推动现代京剧的改革,其成果被称作“八个样板戏”。曾有著作《谈京剧革命》(一九六四年),文革开始后,担任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

(3)红色城市,指北京。

(4)李井泉,时任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书记,兼成都军区第一政委。

(5)刘澜涛,时任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书记,兼兰州军区第一政委,并担任西北三线建设委员会主任。

(6)一月风暴,又称“一月革命”。一九六七年一月,以上海为开端,全国爆发了自下而上的夺权运动,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认为“一月风暴”是“今年展开全国全面阶级斗争的一个伟大开端”,号召“从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手里,自下而上地夺权”。

(7)一九六七年五月八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经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编辑部文章《〈修养〉的要害是背叛无产阶级专政》。中共中央在五月十一日的通知中说:“希望各单位”“进一步深入地开展对党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大批判运动”。

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

(一九六七年五月、十一月)

(一)

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还要不要革命?

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特别是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上完成以后,还有没有阶级和阶级斗争?

社会上的一切阶级斗争是不是还集中在争夺政权的问题上?

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还要不要革命?革谁的命?怎样进行革命?这一系列重大的理论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当时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列宁看到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被打败的资产阶级甚至比无产阶级还要强大,时时企图复辟,同时小生产者不断生长新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威胁无产阶级专政,因此要对付这些反革命威胁,并且战胜它,必须在长时期里强化无产阶级专政,舍此没有第二条路。但因列宁逝世过早,没来得及在实际上解决这些问题。斯大林是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他在实际上解决了很大一批钻进党内的反革命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例如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拉狄克,布哈林,李可夫之流。他的缺点是在理论上不承认在无产阶级专政整个历史时代社会上存在阶级和阶级斗争,革命的谁胜谁负没有最后解决,弄得不好,资产阶级就有复辟之可能。在他临死的前一年,他已觉察到了这一点,说是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矛盾,弄得不好,可能使矛盾变成对抗性的。毛泽东同志充分注意了整个苏联历史的经验,在他的一系列伟大著作和指示中,在这个伟大的历史文件中,在他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实践中,正确地解决了这一系列问题。

现在的文化大革命,仅仅是第一次,以后还必然要进行多次,毛泽东同志近几年经常说,革命的谁胜谁负,要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才能解决。如果弄得不好,资本主义复辟将是随时可能的。全体党员,全国人民,不要以为有一二次、三四次文化大革命,就可以太平无事了。千万注意,决不可丧失警惕。

(二)

毛泽东同志关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要点是:

一、必须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对立统一的规律来观察社会主义社会。毛泽东同志指出:“对立统一规律是宇宙的根本规律。”“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事物内部的这种矛盾性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有两类社会矛盾,这就是敌我之间的矛盾和人民内部的矛盾”。“敌我之间的矛盾是对抗性的矛盾。人民内部的矛盾,

在劳动人民之间说来,是非对抗性的”。毛泽东同志告诉我们:必须“划分敌我和人民内部两类矛盾的界线”,“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才能使无产阶级专政日益巩固和加强,使社会主义制度日益发展。

二、“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为了防止“和平演变”,必须把政治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

三、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阶级斗争,在本质上,依然是政权问题,就是资产阶级要推翻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则要大力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必须在上层建筑其中包括各个文化领域中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我们对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平等的关系,而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关系,即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实行独裁或专政的关系,而不能是什么别的关系,例如所谓平等关系、被剥削阶级同剥削阶级的和平共处关系、仁义道德关系等等。”

四、社会上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斗争,必然会反映到党内来。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他们“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就必须充分注意识破“睡在我们的身旁”的“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充分揭露他们,批判他们,整倒他们,使他们不能翻天,把那些被他们篡夺了的权力坚决夺回到无产阶级手中。

五、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进行革命,最重要的,是要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只能是群众自己解放自己”。“要让群众在这个大革命运动中,自己教育自己”。就是说,这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大民主的方法,自下而上地放手发动群众,同时,实行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大联合,实行革命群众、人民解放军和革命干部的革命三结合。

六、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思想领域中的根本纲领是“斗私,批修”。“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因此,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是要解决人们的世界观问题。要在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批判修正主义,用无产阶级的思想去战胜资产阶级利己主义和一切非无产阶级思想,改革教育,改革文艺,改革一切不适应于社会主义

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挖掉修正主义的根子。

*这是毛泽东同志审定的有关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论述。

(1)本段是毛泽东同志对《伟大的历史文件》修改的文字。《伟大的历史文件》是《红旗》杂志、《人民日报》为一九六七年五月十七日公开发表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通知》(又称“五·一六通知”)而写的编辑部文章。

(2)本段是毛泽东同志审定的《纪念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五十周年》的文字。《沿着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开辟的道路前进——纪念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五十周年》是《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编辑部在一九六七年十一月六日发表的文章。

在听了氢弹会议汇报后的讲话*

(一九六七年六月、七月)

(一)(一九六七年六月十八日)

有些外国人对我们《北京周报》、新华社的对外宣传有意见,宣传毛泽东思想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过去不搞,现在文化大革命以后大搞特搞,吹得太厉害,人家也接受不了。有些话何必要自己来说,我们要谦虚,特别是对外,出去要谦虚一点,当然就不要失掉原则。昨天氢弹公报,我就把“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统统勾掉了。“万分喜悦和激动的心情”我把“万分”也勾掉了,不是十分,也不是百分,也不是千分,而是万分,我一分也不要,统统勾掉了。

(二)(一九六七年七月七日)

新武器,导弹、原子弹搞得很快,两年零八个月出氢弹,我们的发展速度超过了美国、英国、苏联、法国,现在在世界上是第四位。导弹、原子弹有很大成绩,这是赫鲁晓夫“帮忙”的结果,撤走了专家,逼着我们走自己的路,要给他一吨重的勋章。

*这是毛泽东同志听取氢弹工作汇报后的两次谈话。

(1)一九六七年六月十七日,新华社向全世界发布了《新闻公报》,全文如下:

毛泽东主席早在一九五八年六月就指出: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我看有十年功夫完全可能。

在我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凯歌声中,我们向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庄严宣布:毛主席的这一英明预言和伟大号召已经实现了,在两年八个月的时间内进行了五次核试验之后,今天,一九六七年六月十七日,中国的第一颗氢弹在中国的西部地区上空爆炸成功了。

这次氢弹试验的成功,是中国核武器发展的又一个飞跃,标志着我国核武器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中国人民为此而自豪,全世界革命人民也将为此而感到骄傲。我们怀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欢呼毛泽东思想的又一伟大胜利,欢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又一辉煌成果。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国务院、中央军事委员会、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向从事核武器研制和试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工人、工程技术人员、科学工作者和一切有关人员,致以最热烈的祝贺。他们在党中央、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的正确领导下,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无产阶级政治,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坚决捍卫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坚决反对党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修正主义路线,抓革命,促生产,群策群力,大力协同,以“只争朝夕”的革命精神,克服了各种困难,闯出一条自己的道路,保证了这次氢弹试验的圆满成功。

毛主席说:“在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范围内,人类总是不断发展的,自然界也总是不断发展的,永远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因此,人类学得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希望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大的革命职工和科学技术人员,遵循毛主席的这一教导,响应林彪同志关于“加强革命性、科学性、组织纪律性”的号召,戒骄戒躁,迎接再厉,为加速发展我国国防科学技术和实现我国国防现代化,建立新的更加伟大的功勋。

中国有了原子弹,有了导弹,现在又有了氢弹,这就大长世界各国革命人民的志气,大灭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威风。中国氢弹试验的成功,进一步打破了美帝国主义和苏联修正主义的核垄断地位,沉重地打击了它们的核讹诈政策。中国氢弹试验的成功,对于正在英勇地进行抗美救国战争的越南人民,对于正在反抗美英帝国主义及其工具以色列侵略的阿拉伯人民,对于全世界一切革命的人民,都是极大的鼓舞和支持。

人是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中国进行必要而有限制的核试验,发展核武器,完全是为了防御,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核武器。我们再一次郑重宣布,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中国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我们说的话,从来是算数的。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将一如既往地继续同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国家一道,共同努

力,坚持斗争,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崇高目标而奋斗。

视察华北、中南和华东地区时的重要指示*

(一九六七年十月)

(一)关于形势

七、八、九三个月,形势发展很快。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形势大好的重要标志是人民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从来的群众运动都没有像这次发动得这么广泛,这么深入。全国的工厂、农村、机关、学校、部队,到处都在讨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问题,大家都在关心国家大事。过去一家人碰到一块,说闲话的时候多。现在不是,到一块就是辩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问题。父子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夫妻之间,连十几岁娃娃和老太大,都参加了辩论。

有些地方前一段好像很乱,其实那是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

再有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形势将会变得更好。

(二)关于大联合

在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工人阶级内部,更没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为势不两立的两大派组织。一个工厂,分成两派,主要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为了保自己,蒙蔽群众,挑动群众斗群众。群众组织里头,混进了坏人,这是极少数。有些群众组织受无政府主义的影响,也是一个原因。有些人当了保守派,犯了错误,是认识问题。有人说是立场问题,立场问题也可以变的嘛。站队站错了,站过来就是了。极少数人的立场是难变的,大多数人是可以变的。革命的红卫兵和革命的学生组织要实现革命的大联合。只要两派都是革命的群众组织,就要在革命的原则下实现革命的大联合。两派要互相少讲别人的缺点、错误,别人的缺点、错误,让人家自己讲,各自多做自我批评,求大同,存小异。这样才有利于革命的大联合。

(三)关于革命大联合以谁为核心

什么“以我为核心”,这个问题要解决。核心是在斗争中实践中群众公认的,不是自封的。自己提“以我为核心”是最蠢的。王明、博古、张闻天,他要做核心,要人家承认他是核心,结果垮台了。什么是农民,什么是工人,什么打仗,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他们都不懂。要正确地对待受蒙蔽的群众。对受蒙蔽的群众,不能压,主要是做好思想政治工作。

(四)关于向坏人专政的问题

政府和左派都不要捉人,发动革命群众组织自己处理。例如,北京大体就是这样做的。专政是群众的专政,靠政府捉人不是好办法。政府只宜根据群众的要求和协助,捉极少数的人。

一个组织里的坏头头,要靠那个组织自己发动群众去处理。

(五)关于干部问题

绝大多数的干部都是好的,不好的只是极少数。对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要整的,但是,他们是一小撮。我们的干部中,除了投敌、叛变、自首的以外,绝大多数在过去十几年、几十年里总做过一些好事!要团结干部的大多数。犯了错误的干部,包括犯了严重错误的干部,只要不是坚持不改,屡教不改的,都要团结教育他们。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运用“团结——批评和自我批评——团结”这个公式来解决我们内部的矛盾。在进行批判斗争时,要用文斗,不要搞武斗,也不要搞变相的武斗。有一些犯错误的同志一时想不通,还应该给他时间,让他多想一个时候。要允许他们思想有反复,一时想通了,遇到一些事又想不通,还可以等待。要允许干部犯错误,允许干部改正错误。不要一犯错误就打倒。犯了错误有什么要紧?改了就好。要解放一批干部,让干部站出来。

正确地对待干部,是实行革命三结合,巩固革命大联合,搞好本单位斗、批改的关键问题,一定要解决好。我们党,经过延安整风,教育了广大干部,团结了全党,保证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这个传统,我们一定要发扬。

(六)关于上下级关系问题

有些干部为什么会受到群众的批判斗争呢?一个是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群众有气。一个是官做大了,薪水多了,自以为了不起,就摆架子,有事不跟群众商量,不平等待人,不民主,喜欢骂人、训人。严重脱离群众。这样,群众就有意见。平时没有机会讲,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爆发了,一爆发,就不得了,弄得他们很狼狈。今后要吸取教训,很好地解决上下级关系问题,搞好干部和群众的关系。以后干部要分别到下面去走一走,看一看,遇事多和群众商量,做群众的小学生。在某种意义上说,最聪明、最有才能的,是最有实践经验的战士。

要讲团结。干部有错误,有问题,不要背后说,找他个别谈,或者会议上讲。

我们现在有的严肃、紧张有余,团结、活泼不足。

(七)关于教育干部的问题

干部问题,要从教育着手,扩大教育面。不仅武的(军队),还要文的(党、政),都要进行教育,加强学习。中央、各大区、各省、市都要办学习斑,分期分批地轮训。每省都要开县人武部以上各级干部会,一个省二、三百人,多则四、五百人,大省应到千人左右。半年之内争取办好此事,否则,一年也可。

今后,争取每年搞一次,每一次的时间不要太长,大体上两个月左右。

(八)关于红卫兵和造反派

对红卫兵要进行教育,加强学习。要告诉革命造反派的头头和红卫兵小将们,现在正是他们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要用我们自己犯错误的经验教训,教育他们。对他们做思想政治工作,主要是同他们讲道理。

广大工农群众、人民解放军指战员、红卫兵小将、革命干部和革命知识分子,在一年多来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建立了功勋。

要斗私、批修,要拥军爱民,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得更好,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视察华北、中南和华东地区的谈话纪要。

(1)张闻天,笔名洛甫,张闻天在遵义会议后一度被历史大潮推到党的总负责的职位上。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期间,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会议通过的《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揭发和批判了彭德怀、张闻天、黄克诚等同志的错误,他们把一些暂时的、局部的、早已克服了或者正在迅速克服中的缺点收集起来,并且加以极端夸大,把形势描写成为漆黑一团,企图向党要权。

接见刚果(布)(1) 总理努马扎莱的谈话

(一九六七年十月三日)

努马:我看到中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使中国人民政治觉悟大大提高了。

毛泽东:无政府主义也大大发展了。

努马:也许是这样,但是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些。

毛泽东:有那么个思潮暴露出来好教育。

努马:你们的干部很谦虚。

毛泽东:非谦虚不可,否则群众斗他们。

努马:你们的干部与我们的干部有很大的区别。

毛泽东:没有多大区别。都是官大了,薪水多了,坐小汽车了。大官还得有人做,大官没人做还得了!薪水多一点,房子好一点,坐汽车也可以,但不要摆架子,和工农群众平等相待。不要动不动就训人、骂人。有的大队书记,薪水不多,房子不好,没坐小汽车,官也不大,就是官架子不小。运动一开始,结果把他们吓了一跳。

努马:外国讲中国很乱,我们怎么没看到?

毛泽东:乱一点,你们可以到处走走,乱了以后就不乱了。不闹够就不行。这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再乱一年。

努马:什么叫越乱越好呢?

毛泽东:不乱胜负不分,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浙江,除安徽省外都好。到中国得一条经验。湖南煤矿动刀动枪了。生产几万吨下降到几吨,现在已产二万吨。

努马:这样的矛盾,怎么解决得这么好呢?

毛泽东:后台揪出来了,群众打够了,这时中央讲几句话就行了。有人吹中国怎么好,不要听那一套,非洲人架子小,所以我们希望你们来。欧洲、亚洲就不行。我只要求你(指干部)一条,要把官僚架子放下,跟老百姓、工人、农民、学生、战士、下级一起,平等待人。不要动不动就训人。有道理为什么要训人,可以解释嘛,有道理为什么要骂人?这样不行,老百姓不同意,也要批评你,当然不会因为这些打倒你。这次一年多的一个大批判运动,可把这些干部吓一跳。

努马:我们也开始反官架子。

毛泽东:我不建议你们也搞文化大革命。我们建军四十周年,建国十八年,打了二十二年,拥有打了几十年仗的解放军,所以搞文化大革命。

努马:我们不搞文化大革命,但我们要研究文化大革命的理论和世界意义。

毛泽东:这次文化大革命要改变国家部分机构,包括军队。恩克鲁玛(2)那次来,没有料到推翻他政权的就是他的军队。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

努马:我们家里还有人,但我尽量早点回去。

(1)一八八四年帝国主义瓜分非洲的柏林会议将刚果河以东地区划为比属殖民地,即今扎伊尔,以西地区划为法属殖民地,即现在的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一九六〇年八月十五日,刚果获得完全独立,定国名为刚果共和国。一九六四年二月二十二日,中刚两国建交。

(2)恩克鲁玛,加纳独立运动领袖,一九五七年三月六日黄金海岸宣布独立,定国名为加纳,他被选为总理。一九六〇年七月一日宣布成立加纳共和国,他当选总统。一九六六年二月恩克鲁玛访问中国时,恰逢国内政变,他领导的政府被推翻,后来流亡并定居几内亚。

关于“九大”和整党问题的谈话*

(一九六七年十一月五日)

今天还是谈九大和整党问题。

关于九大问题,第一批反映已经来了,可否综合一下,通报各地,继续征求意见。

各地对整党问题,有些什么意见,也要继续收集。

不少地方的意见还没有反映上来,因为那里还乱着。

打了一年多仗,搞出了不少坏人。现在要打出一个党来。当然,坏人还是搞不干净,一次搞干净,是不可能的。

整党不可能在九大以前统统整好,九大以后,根据新的党纲、党章,继续重新整党、建党。

过去,一是听话(做驯服工具),一是生产好,有这两个条件就可以入党。听话要看听什么话,做驯服工具不行。一个支部书记说了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同大家研究,不商量,不向大家征求意见。支部作决议是要征求党员意见的,一次不够,再征求,要让党员讲意见,征求一次不够再征求。但是过去有很多地方不是这样,是个死党,一塘死水。

过去青年人入团可困难啦,比入党更困难。党团组织被一些人把持着。老党员把持党支部,老团员把持团支部。支部书记就象个皇帝。沙石峪大队党支部书记就是这样,他把持全大队的党、政、财大权,搞贪污,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只有沙石峪是这样?我就不信。

有些党员官大了,架子就大了,不讲民主,不跟下级商量,遇事不先征求人家意见,自己说一通,喜欢训人。陈老总就喜欢拿自己多少年的经验包括反对我的经验,去训人。

党员要那种朝气勃勃的,死气沉沉的、暮气沉沉的、就不要加入这个党。革命的党死气沉沉怎么行?有些人二三十岁,年岁不大,暮气却很大,到处住休养所,小病大养,无病也养。这次文化大革命,群众一冲,病没有了,坐喷气式飞机,反而治好了他的病。现在到医院去的很少了,起了很大的变化。才不要都听医生的话,我多少年没量血压了,前几天发烧三十八度五,医生要听心脏,我不让听,吃两片药就好了。当然,有的人是真有病,如心脏病,要治。

我把李大夫放下去支工,可有点意思。他们到北京针织厂。去的时候我就交代了几条,一是先做调查研究,当群众的小学生;二是不轻易表态;三是推动工人群众在革命原则基础上实行大联合。跑到一个地方就哇刺、哇刺干什么?那个厂有两派,斗得很厉害,开始两派都说他们搞阴谋,但他们顶住了,一直做调查研究。后来我说了几句话,就是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利害的冲突,救了他们,否则,人家

要赶他们走。现在两派联合起来了。那个厂一个派一千二百多人,一派八百多人。八百人的一派说一千二百人的那派保得厉害。两派争位置,结果人多的一派采取高姿态,问题反而解决了,一派六个,一派七个,无派的出二人,共十五个人组成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还有一些人去化工厂,这个厂比较复杂、知识分子多,去的人被围攻。人家出了一条标语,我们去的人乱加评论,讲错了话,结果被人家抓住了。

文化大革命就是整党、整团、整政府、整军队,党、政、军、民、学,都整了。张本这个人,谁知道她历史有问题。这次文化大革命搞出了很多问题,当然一次搞不干净,但搞出了不少。

我赞成康生同志意见,一个是叛徒、特务,一个是文化大革命当中表观很坏而又死不悔改的人,不能再参加党的组织生活,这就很宽了。

我们的党要吸收新血液。工人、贫农、红卫兵中的积极分子要吸收到党里来。旧血液中二氧化碳太多,要清除掉。一个人有动脉、静脉,通过心脏进行血液循环,还要通过肺部进行呼吸,呼出二氧化碳,吸进新鲜氧气,这就是吐故纳新。一个党也要吐故纳新,不清除废料,就没朝气。

怎样整党,你们拟出几条办法,也是征询意见性质,十一月能够发下去,十二月再发一指示。

恢复组织生活,不要恢复老样子。有些党员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积极,一听说要恢复组织生活,他们又神气起来了。我看这些人要检讨。他们对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对广大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不积极,什么理由?无非要做驯服工具。

这样的人都不要,就太多了,但要做检讨。有的人,不想当党员,就算了嘛。

接受新党员,要经过群众议一下。

党纲要修改。我在看联共党史,他们建党,建了几次。也不要象联共的党纲,写得太长。从政治经济学、商品二重性一直到剩余价值,写得很长,烦琐得很。我们党纲不要写得太长,长了看的人就很少。党纲写成一本书,工人怎么看?农民怎么看?横直是废话,会一散,就完了。我们的党纲,就是党章上开头的那个总纲。

组织纪律性还要有,但我们讲的是自觉的纪律。盲目服从,做驯服工具不行。

组织纪律性要有条件,第一,这个纪律是自觉的,第二,是联系群众的,第三,是在正确的政治路线领导之下的。做陈独秀、瞿秋白的驯服工具就是不行。八七会议我们反陈独秀时,就没有做陈独秀的驯服工具。

组织纪律是有条件的,相对的。无条件不行。列宁在《左派幼稚病》里就讲了三个前提。如果你是革命的,政治路线正确,人家自然

就会服从。打了胜仗以后,战士都高兴,对领导上不讲闲话,打了败仗,闲话就多。人民解放军的纪律最好,打开锦州的时候,那么多苹果一个没动,这纪律就是建立在为革命的基础之上的。当然解放军战士也有个别犯纪律的,不是绝对的。

现在报上都讲好的,内部情况报导困难多,才不要相信。我就不相信天下都黑了。

刘邓互相合作,八大决议不经过大会主席团,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通过了。刚通过,我就反对。六三年搞了个十条,才隔三个月,他们又开会搞后十条,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我也没到会。邓小平要批,请军委准备一篇文章。我的意见还要把他同刘少奇区别一下,怎样把刘邓拆开来。

两件事:

关于九大,第一批反映材料综合一下,通报下去。

关于整党,整个什么样的党,老党员怎样一分为二,新党员入党,恢复组织生活又不要恢复老样子,这些问题怎么办,搞几条办法出来。

废除级别问题,也要谈一谈。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的谈话。

(1)沙石峪大队党支部书记,沙石峪位于中国河北省遵化市东南部,张贵顺,一九一四年生于遵化娘娘庄,后落户到沙石峪。一九四一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沙石峪村党支部书记近二十年。

“他领导人民开山造田,从土改起,通过社会主义合作社,到公社建立正,他在生产斗争的各个时期都领导沙石峪取得了巨大的发展。虽然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当领导,但由于胜利使他冲昏了头脑,他的思想被腐蚀而停留在某个阶段。在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以前,整个沙石峪就只有他自己的两个孩子上大学。这是一种特殊待遇,而这两个孩子的行动也表现出了他们是特殊的。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其中一个快要毕业了。她加入了一个红卫兵组织,并回家保她那掌权的父亲。这使人们非常不满。大队队员起来造反,反对他的领导,我们支持群众的革命行动。群众还反映了这样的意见。当这个村子开始盖房子时,规定每家造两套。这个大队长已有了两套,但他又给自己多造两套。一九六六年五月,当我和阿尔巴尼亚部长会议主席谢胡到那儿去时,我发现了这个情况。我奇怪大队长的房子怎么会比别人的大出两倍。在紧接而来的热潮中,人们揭发了这件事,指责他们的大队长砍了村里的树替自己盖房子。人们指责他这两件事是十分严肃的。大家把他从办公室轰出来,撒了他的党书记的职位。这是正确的。人们又进一步要把他清除出党,但这必须得到遵化县委的同意。六六年冬到六七年间,我第二次去遵化县时,听说他们还未决定他的党籍问题。在他的案件仍在考虑期间,他像大队别的社员一样劳动,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然后在一批二斗三改造的运动中和在整党运动时期,他们决定保留他的党籍。最近我听说,人们决定恢复他的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职务。”——选自《原美中友好协会会长韩丁一九七一年访华期间与周恩来总理的谈话记录》

(2)陈老总,指陈毅。一九二九年六月二十二日,红四军前委召开了红四军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由“红四军代理前委书记”陈毅主持,解决当时存在的“是否取消军委”争论,毛泽东明确反对取消军委,会上,陈毅剥夺了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权,后在实践中认识到错误,向党中央汇报工作后,当年十月份,三次写信请毛泽东回来担任前委书记。

(3)张本,原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委员会革命委员会主任。《科研批判》一九六八年四、五期合刊发表国家科委齐向红《同国民党反动派的一场殊死搏斗——彻底清算叛徒、特务、现行反革命张本的滔天罪行》,历数张本的反革命罪状。

(3)十条,指前十条。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日,毛泽东同志主持制定了《《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

(4)后十条,一九六三年九月二十日,刘少奇主持制定了《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

祝贺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七周年的电报*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九日)

阮友寿- 主席:

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七周年的时候,我代表中国人民向战斗中的越南南方人民,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你们打得好!你们在非常艰苦的条件下,依靠自己的力量,把世界上最凶恶的美帝国主义打得走投无路,狼狈不堪,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中国人民向你们致敬。

你们的胜利又一次表明,国家不分大小,只要充分动员人民,坚决依靠人民,进行人民战争,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是可以打败的。越南人民在伟大领袖胡志明主席的英明领导下进行的抗美救国战争,为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争取解放的斗争,树立了一个光辉的榜样。

美国侵略者在越南的日子不长了。但是,一切反动势力在他们行将灭亡的时候,总是要进行垂死挣扎的。他们必然要采取军事冒险和政治欺骗的种种手段,来挽救自己的灭亡。而革命人民在取得最后胜利之前,也必然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困难,但是,这些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住革命人民的前进。坚持下去就是胜利。我深信,越南人民坚持持久战争,一定能够把美国侵略者从越南赶出去。

我们坚决支持你们。我们两国是唇齿相依的邻邦。我们两国人民是休戚与共的兄弟。兄弟的越南南方人民和全体越南人民可以相信,你们的斗争就是我们的斗争。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辽阔的中国领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后方。在我们两国人民坚强的战斗团结面前,美帝国主义的任何军事冒险和政治欺骗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胜利一定属于英雄的越南人民!

注释- 这是毛泽东同志起草的电文。 - (1)阮友寿,时任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 - (2)胡志明,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关于国家机关的改革和革命委员会的基本经验

(一九六八年二月、三月、八月)

(一)(一九六八年二月)

大办学习斑。用学习班的方法斗私批修,提高认识,解决问题,狠抓思想革命化,组织革命化。已经成立革命委员会的应该巩固和发展,革命委员会就是好。应该总结经验,应该解放大批革命干部,干部只要不是三反分子、走资派、投敌叛变分子、特务分子,而是在运动中犯了路线错误认真检查,认识错误就可以三结合。在三结和中应该注意成份,但不能唯成份论,不要把坏人也结合进来。三结合要体现老、中、少,光小娃娃不行。

一般大学的革命委员会,解放军不结合进去,特殊情况下要结合,须经过市革命委员会批准。要警惕坏人,防止破坏。已经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的应该爱护她,尊重她,帮助她,保卫她,维护她的无产阶级权威,严防阶级敌人破坏。革命委员会的成立,不是“三支两军”工作的完成而是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巩固和发展革命委员会的无产阶级权威。

(二)(一九六八年二月)

革命委员会的基本经验有三条:一条是有革命干部的代表,一条是有军队的代表,一条是有革命群众的代表,实现了革命的三结合。革命委员会要实行一元化的领导,打破重迭的行政机构,精兵简政,组织起一个革命化的联系群众的领导班子。

(三)(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日)

在革命委员会的领导下,以工人为主体的、有解放军指战员参加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有步骤地进入学校及其他一切还没有搞好斗、批、改的单位,促进革命的大联合,促进清理阶级队伍,促进教育革命,认真搞好斗、批、改,就是根据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而来的一个革命的创举。

(1)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一九六八年二月对党内的指示。

(2)“三支两军”,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三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布《关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坚决支持革命左派群众的决定》,中国人民解放军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进行“支左”。一九六七年三月十九日,中央军委做出《关于集中力量执行支左、支农、支工、军管、军训任务的决定》,即“三支两军”。首次将“支支两军”作为一个整体,向全军各部队提出。“三支两军”是指:军队支左(支持当时被称为左派群众的人们)、支工(支援工业)、支农(支援农业)、军管(对一些地区、部门和单位实行军事管制)、军训(对学生进行军事训练)。此后,以一月二十三日发布“支左”决议为起点,解放军“三支两军”便逐步在

全国各地展开。

(3)《人民日报》一九六八年三月三十日发表的《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革命委员会好》中,用黑体字引用了这两段话。(4)这是毛泽东对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日送审稿《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社论稿《团结起来,共同对敌》的修改。

支持美国黑人抗暴斗争的声明

(一九六八年四月十六日)

最近,美国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突然被美帝国主义者暗杀。马丁·路德·金是一个非暴力主义者,但美帝国主义者并没有因此对他宽容,而是使用反革命的暴力,对他进行血腥的镇压。这一件事,深刻地教训了美国的广大黑人群众,激起了他们抗暴斗争的新风暴,席卷了美国一百几十个城市,是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它显示了在两千多万美国黑人中,蕴藏着极其强大的革命力量。

这场黑人的斗争风暴发生在美国国内,是美帝国主义当前整个政治危机和经济危机的一个突出表现。它给陷于内外交困的美帝国主义以沉重的打击。

美国黑人的斗争,不仅是被剥削、被压迫的黑人争取自由解放的斗争,而且是整个被剥削、被压迫的美国人民反对垄断资产阶级残暴统治的新号角。它对于全世界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对于越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是一个巨大的支援和鼓舞。我代表中国人民,对美国黑人的正义斗争,表示坚决的支持。

美国的种族歧视,是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的产物。美国广大黑人同美国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是阶级矛盾。只有推翻美国垄断资产阶级的反动统治,摧毁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美国黑人才能够取得彻底解放。美国广大黑人同美国白人中的广大劳动人民,有着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斗争目标。因此,美国黑人的斗争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美国白色人种中的劳动人民和进步人士的同情和支持。美国黑人斗争必将同美国工人运动相结合,最终结束美国垄断资产阶级的罪恶统治。

我在一九六三年《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美帝国主义种族歧视的正义斗争的声明》中说过:“万恶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是随着奴役和贩卖黑人而兴盛起来的,它也必将随着黑色人种的彻底解放而告终。”我现在仍然坚持这个观点。

当前,世界革命进入了一个伟大的新时代。美国黑人争取解放的斗争,是全世界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总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当代世界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我呼吁:世界各国的工人、农民、革命知识分子和一切愿意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人们,行动起来,给予美国黑人的斗争以强大的声援!全世界人民更紧密地团结起来,向着我们的共同敌人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们发动持久的猛烈的进攻!可以肯定,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一切剥削制度的彻底崩溃,世界上一切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的彻底翻身,已经为期不远了。

(1)美国著名的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MartinLutherKingJr.),一九二九年一月十五日生于美国亚特兰大,一九五四年毕业于波士顿大学。毕业后,他在蒙哥马利城任牧师,并开始参加美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活动。一九五六,马丁·路德·金领导蒙哥马利城黑人成功抵制了当地公共汽车歧视黑人的行为。当时全城五万名黑人都拒绝乘坐公共汽车,斗争坚持了三百八十五天,最终使美国最高法院宣布在交通工具上实施种族隔离为非法。一九五七年,他参与建立了黑人牧师组织——南方基督教领袖大会,并担任首任主席。一九六三年八月,马丁·路德·金组织了美国历史上影响深远的“自由进军”运动,率领二十多万名黑人向首都华盛顿进军,为全美国的黑人争取人权。八月二十八日,他在林肯纪念堂前发表了著名的演说《我有一个梦想》,发出反对种族歧视、争取平等的正义呼声。迫于巨大的压力,美国总统约翰逊于一九六四年签署了民权法案。同年,马丁·路德·金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一九六八年四月四日,马丁·路德·金在支持田纳西州孟菲斯市清洁工人罢工斗争中被种族主义分子暗杀,年仅三十九岁。他的遇害引发了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黑人抗暴斗争浪潮,席卷全美一百二十五个城市。

学校教育革命的方向——要和工农兵结合

(一九六八年七、八、九月)

(一)(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二日)

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

(二)(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二日)

工人宣传队进入教育阵地,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自古以来,学校这个地方,就是为剥削阶级及其子女所垄断。解放以后,好了一些,但基本上还是被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所垄断。从这些学校出来的学生,有些人由于各种原因(这些原因大概是:或本人比较好,或教师比较好,或受了家庭、亲戚、朋友的影响,而主要的是受社会的影响)能同工农兵结合,为工农兵服务,有一些人则不能。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内,存在着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争夺领导权的严重现象。在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小将奋起造党内一小撮走资派的反,学校中的资产阶级反动势力暂时地遭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但随后不久,有些人又暗地活动起来,挑动群众斗群众,破坏文化大革命,破坏斗、批、改,破坏大联合和革命的三结合,破坏清理阶级队伍的工作和整党的工作。这种情况引起了广大群众的不满。现实的状况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单靠学生、知识分子不能完成教育战线的斗、批、改及其他一系列任务,必须有工人、解放军参加,必须有工人阶级的坚强领导。

实现无产阶级教育革命,必须有工人阶级领导,必须有工人群众参加,配合解放军战士,同学校的学生、教员、工人中决心把无产阶级教育革命进行到底的积极分子实行革命的三结合。工人宣传队要在学校中长期留下去,参加学校中全部斗、批、改任务,并且永远领导学校。在农村,则应由工人阶级的最可靠的同盟者——贫下中农管理学校。

(三)(一九六八年八月三十一日)

(三)(一九六八年八月三十一日)此件是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八月二十九日送给中共中央、中央文革的调查报告,现在本刊发表。我们请全国各大、中、小工业城市的革命委员会予以注意,对你们那里的工程技术人员的情况给以调查,陆续送给中央,我们将择要予以发表。从根本上说来,走从工、农、兵

及其后代中选拔工程技术人员及其他意识形态工作人员(教授、教员、科学家、新闻记者、文学家、艺术家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路,是已经确定的了。同时,对过去和现在的大专院校毕业生和在学学生,党和工人阶级、贫下中农、人民解放军有责任,热情地、严肃地帮助他们中间一些至今还不懂得或还未下决心同工农兵结合、为工农兵服务的人们,逐步地改变过来。对于已经结合或者愿意结合的人们要加以鼓励,这方面的动人事迹及其变化过程也要加以调查和择要发表。顽固的走资派或其他被广大群众认为不好的人,只是我国人口中的一小撮。对于这种人,也要从教育入手,以期使他们虽顽固而能转化,虽不好而能变好。总之是要给出路。不给出路的政策,不是无产阶级的政策。这些是我党长期以来一贯的传统政策,应向一切人讲清楚。文化大革命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也是一次伟大的教育运动。

(四)(一九六八年九月八日)

这是上海市的又一个调查报告,现发表,供参考。全国各大、中、小工业城市所属各工厂的工程技术干部情况如何,各理工科高等、中等学校教育革命的情况如何,希望各地革命委员组织一些人做些典型的调查,报告中央,本刊将择要予以发表。这里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对过去大量的高等及中等学校毕业生早已从事工作及现正从事工作的人们,要注意对他们进行再教育,使他们与工农结合起来。其中必有结合得好的并有所发明创造的,应予以报导,以资鼓励。实在不行的,即所谓顽固不化的走资派及资产阶级技术权威,民愤很大需要打倒的,只是极少数。就是对于这些人,也要给出路,不给出路的政策,不是无产阶级的政策。上述各项政策,无论对于文科、理科新旧知识分子,都应是如此。

(五)(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二日)

从旧学校培养的学生,多数或大多数是能够同工农兵结合的,有些人并有所发明、创造,不过要在正确的路线之下,由工农兵给他以再教育,彻底改变旧思想。这样的知识分子,工农兵是欢迎的。

(1)这是毛泽东同志对《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报告的按语,“七·二一指示”,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发布了这个报告,全文如下:

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带来的深刻变化

上海机床厂是著名的生产精密磨床的大厂。全厂拥有工程技术人员六百多人。这支技术队伍由三方面的人员组成:从工人中涌现的技术人员约占百分之四十五;解放后大专院校输送进厂的约占百分之五十;其余是解放前留下来的老技术人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急风暴雨,使这个厂的技术人员队伍,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这个伟大的革命变化主要表现在:

第一,无产阶级革命派真正掌握了全厂的领导权,包括技术大权。过去控制工厂技术领导权的资产阶级反动技术“权威”,被赶下了台。许多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革命的青年技术人员和革命干部,成了科学研究和技术设计的主人。他们是无产阶级革命派战士,对毛主席、对共产党有深厚的阶级感情。这支过去受压抑的革命的技术队伍,不断显示出他们的创造智慧和技术才能。他们怀着对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无限忠诚,在技术上不断攀

登新的高峰。仅今年上半年,他们就试制成功了十种新型精密磨床,其中四种达到国际先进水平。速度之快,质量之高,是这个工厂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第二,中国赫鲁晓夫的反革命修正主义技术路线和反动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受到了深刻的批判。资产阶级的反动技术“权威”,政治上臭了,技术上的纸老虎的原形,也暴露无遗。过去走资派竭力把反动“权威”捧为青年技术人员的学习“偶像”,要他们“向专家看齐”,“为当工程师而奋斗”。现在,许多青年技术人员思想面貌发生了显著变化,认识到名利思想是“修”字的根,资产阶级的头衔不能争。磨床研究所的不少研究人员,过去把技术资料记在本本上,作为个人的“小仓库”;现在都自觉拿出来,汇集成册,分发给大家参考。全厂技术人员纷纷主动下车间,和工人一起劳动,一起研究和改进设计。老年技术人员下车间,也注意放下架子,虚心向工人学习。

第三,工人和技术人员的关爱变了。过去,这个厂的几个走资派和反动“权威”曾提出所谓“一对一”(即一个工人为一个技术人员服务),他们的所谓“结合”是“工程师动嘴,工人动手”,“工程师出主意,工人照着干”,还是多少年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那一套。他们还制造了“工人和技术人员必须互相制约”、“造成对立面”的反动理论,建立了管、卡、压工人的一套规章制度。一本《生产工人手册》,就规定了一百七十多条,要工人背熟牢记,条条照办。凡此种种,进一步加深了工人和技术人员之间的鸿沟。文化大革命中,这个厂实行了工人、革命技术人员、革命干部的“三结合”,普通的工人参加了设计,技术人员也在第一线参加了实际操作,把理论和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双方的关系有很大改善。

二、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

上海机床厂青年技术员(包括三十五岁左右的人)来源于两方面:大专院校历届毕业生(约三百五十人,其中百分之十是研究生和留学生)和工人中提拔的技术人员(约二百五十人,其中少数中间曾派往中等专科学校进修几年)。实践证明,后一部分比前一部分强。一般说,前者落后思想较多,实际工作能力较差;后者思想较前进,实际工作能力较强。目前,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绝大多数是工艺方面的技术骨干,约有十分之一的人能独立设计高、精、尖的新产品。在今年上半年试制成功的十种新型精密磨床中,有六种就是由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担任主任设计师的。

从工人中选拔技术人员,这是一条培养无产阶级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

从两个年龄相仿而经历不同的技术员身上,可以看到一个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上海某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又专门学了一年外语,再去外国留学四年,得了一个“副博士”的学位,一九六二年开始到磨床研究所试验室担任技术员。象这样一个在学校里读了二十多年书的人,过去由于理论脱离实际,又没有很好地同工人结合,所以长时期在科学研究方面没有作出突出的成就。

一个是工人,他十四岁当学徒,十八岁被保送到上海机器制造学校学习四年,一九五七年开始在磨床研究所担任技术员。今年四月,由他担任主任设计师,试制成功了一台具有国际先进水平、为我国工业技术的发展所急需的大型平面磨床,填补了我国精密磨床方面的一个空白点。

文化大革命以前,党内一小撮走资派和反动技术“权威”,对工人走上设计舞台进行疯狂的压制。一九五八年前后,有一批工人担任了技术员,但是,厂里的反动“权威”以各种借口,陆续地把不少人调离设计部门。尽管如此,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还是冲破层层阻力,表现了自己惊人的创造智慧。据统计:一九五八年以来,这个厂自行设计试制成功的新产品中,由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以及青年技术人员和工人相结合试制成功,在一九五八年约占百分之六十,一九五九年约占百分之七十,一九六〇年约占百分之八十,一九六〇年以后,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几乎所有新产品都是他们设计试制成功的。其中不少是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新产品,如镜面磨削万能外圆磨床,高中心外圆磨床等重点产品,都是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设计试制成功的。

有些大专院校毕业的青年技术人员,逐步摆脱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影响,放下架子和工人结合,经过一段时期的实践,在设计和新产品试制上也作出了比较显著的贡献。比如一个一九六四年的大学毕业生,刚进厂时,成天捧着一本外国螺纹磨床的书(不是说不要读外国书),从理论到理论,几年来,在工作上没有什么创造。文化大革命中,他提高了阶级觉悟和两条路线斗争觉悟,坚决走和工人结合的道路,今年初,就和两个工人技术人员和一个老师傅一起,试制成功了一种磨床的重要电器设备。

三、为什么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成长快、贡献大呢?

最重要的一条是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对毛主席、对党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他们在向科学技术进军的道路上,不为名,不为利,不畏艰险,不怕困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牢记毛主席的教导,时刻想到与帝修反争速度,争质量,并且处处考虑为国家节约,为工人操作方便。可是,有些受了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毒害的青年知识分子,长期脱离劳动,脱离工人,追求资产阶级名利,结果一事无成。有一个技术人员,想成名成家,一鸣惊人,十多年来先后提出六十多个课题,搞一个丢一个,浪费了国家大量资金,一个也没有搞成。一个一九五六年的大学毕业生,起初为了自己出名,关门搞磨头试验,先后报废了三十多个“磨头”,后来向东经验的老工人请教,在老工人的帮助下终于搞成功了。他深有体会地说:“闭门搞磨头,吃尽了苦头;同工人结合搞磨头,尝到了甜头;磨头磨头,归根结底,先要磨炼自己的脑头。”

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同名利思想极为严重的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比,就更加鲜明了。有一个资产阶级“专家”设计一台磨床,前后搞了八年,浪费了国家大量资金,始终没有搞成功,而他自己却捞到了不少所谓“数据”,作为他争夺名利的资本。工人们说:这种人对我们的新社会那里有一点感情呢?

毛主席说:“最聪明、最有才能的,是最有实践经验的战士。”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在长期的劳动中,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们经过几年业余学校的学习,或者读了几年业余技术专科学校,理论和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出现了一个飞跃,很快就面胜任科学研究和独立设计的任务。这是他们能够迅速成长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们参加学习,叫作“带着问题读书”,因此学得进,懂得快,用得上。有一位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运用丰富的实践经验,解决了一个产品的复杂的加工工艺问题,他一边实践,一边学习金属切削的原理,很快地把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使他在金属切削加工工艺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从大专院校出来的技术人员,当他们未和工人结合之前,缺乏实践经验,书本知识往往和实际脱节,因此很难作出什么成就来。有一次,有几个从大专院校出来的技术人员,因为缺乏实践经验,设计了一台内螺纹磨床,工人们按照图纸的零件加工,结果根本无法装配。后来还是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工人,把某些零件进行了再加工,才装配了起来。

敢想、敢做、敢闯的革命精神和严格的科学态度相结合,是工程技术人员攀登科学技术高峰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条件。而要做到这一点,又是和人的世界观和实践经验息息相关的。许多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由于没有个人

名利的精神枷锁的束缚,加上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因此敢于破除迷信,破除不适用的框框,最少保守思想。以最近试制成功的具有国际水平的一台精密磨床为例,由于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大胆突破了沿袭已久的框框,试制周期从一年半缩短为半年,精度提高四级,零件和重量分别减少三分之一,造价相当于进口的百分之十五点五。而有些学校出来的技术人员,不注意思想改造,往往容易考虑个人得失,怕丢面子,失架子,同时,他们条条框框也比较多,因而不容易破除迷信,创造出新技术来。他们自己也说,“书读得越多,束缚得越紧,结果就没有闯劲了。”

在上海机床厂,如果以大学生和中等技术学校的毕业生相比较,工人们还比较地欢迎中等技术学校的学生。因为中专生书本知识虽然少一些,但他们的架子小些,实践经验多些,洋框框少些。不少中专生进步比大学生快得多。比如正在进行的两条高级的自动流水线的设计,就是由两个一九五六年毕业的中专生负责的。

四、从工厂看教育革命的方向

分析一下上海机床厂不同类型的工程技术人员的状况和他们所走过的道路,我们也可以看出一个教育革命的方向问题。

这个工厂的老工人和许多青年技术人员从实践中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毛主席关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一教导无比英明正确。他们感到按照毛主席的教育思想进行无产阶级教育革命,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一件大事。毛主席关于教育革命的一系列指示,已经给我们指明前进的方向。现在,是坚定不移地、老老实实地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去做的问题。

这个厂的工人和技术人员根据毛主席的教育思想和工厂的实际情况,对教育革命提出了一些看法和设想:

第一,学校培养的必须是毛主席所指出的“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决不能象修正主义教育路线那样,培养那种脱离无产阶级政治、脱离工农群众、脱离生产实践的“三脱离”的“精神贵族”。这是关系到出不出修正主义的根本问题。上海机床厂的同志认为,过去大学毕业生分配到工厂、农村,就当干部,是不合理的。青年学生和工农结合,参加生产劳动,是改造世界观和学到实际技术知识的重要途径。因此,他们建议,大学毕业生应当先到工厂、农村,参加劳动,当一个普通劳动者,在工人、农民那里取得“合格证书”,然后根据实际斗争的需要,有些可以参加技术工作,但也还要有一定时间参加劳动。有的则继续当工人、农民。

第二,学校教育一定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毛主席教导说:“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从上海机床厂有些技术人员的情况看,旧教育制度的一个严重弊病,就是理论脱离实际,大搞烦琐哲学,学生钻到书堆里,越读越蠢。只有接触实践,对于理论才能掌握得快,理解得深,运用得活。这个厂的工人和技术人员提出:学校要由有经验的工人去当教师,让工人登上讲台。有些课程就可以在车间里由工人讲授。有一个青年技术人员,大学一毕业就进了研究所的门,整天啃书本,钻理论,学外文,脱离实际,自己也感到越来越空虚。文化大革命初期,他到机床厂拜了一些有丰富经验的工人师傅,自己参加了技术操作实践,情况就变了。最近他和工人一起,在镜面磨削方面,作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创造。他对于必须有工人做自己的教师这一点,感受特别深切。

第三,关于工程技术人员的来源问题。他们认为,除了继续从工人队伍中提拔技术人员外,应该由基层选拔政治思想好的,具有两三年或四、五年劳动实践经验的初、高中毕业生进入大专院校学习。这样做,现在是完全有条件的。以上海机床厂为例,大部分工人都具有初中以上的文化水平。挑选这样的青年进入大专院校的好处是:第一,他们政治思想基础比较好。第二,是有一定的实际工作能力,有生产劳动的经验。第三,一个初、高中毕业生,经过几年劳动,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再经过几年学习,二十三四岁毕业就能独立工作,而目前一个大学毕业生到工作岗位后,一般要经过二三年实践,才逐步能独立工作,因此选拔有实践经验的知识青年到大学培养,这是符合多快好省的原则的。

第四,关于改造和提高工厂现有的技术队伍的问题。他们指出:从学校出来的大量技术人员,长期受过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和修正主义办企业路线的毒害。还有一批过去留下来的老技术人员,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是爱国的,是积极工作的,是不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是不里通外国的,但他们在世界观和作风上,存在很多问题。工厂应该高举毛泽东思想的革命批判大旗,根据《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中规定的政策,组织他们积极参加革命大批判,彻底批判中国赫鲁晓夫鼓吹的“专家治厂”、“技术第一”等谬论和“爬行哲学”、“洋奴哲学”,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名利思想。同时,还应该组织他们分期分批去当工人,或者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到车间去劳动,帮助他们走上和工人相结合的道路,走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道路。

(2)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五日出版的《红旗》杂志第二期发表《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这两段是毛泽东在审阅时修改的文字。

(3)这是毛泽东为准备发表调查报告《上海工人技术人员在斗争中成长》写的《红旗》杂志编者按语。

(4)这是毛泽东在一九六八年九月八日的《红旗》杂志上一份调研报告上的按语,一九六八年九月三日,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继八月二十九日上述调查报告《上海工人技术人员在斗争中成长》之后,又上送一个调查报告,说上海机械学院的前身,上海机器制造学校创办时,第一届招收的二千余名学生全是从工人、农民和一部分农村基层干部中选拔的。这批有实践经验的学生,学习目的性明确,阶级觉悟高,学以致用,冲击了旧的教育制度、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最近部分当年从这个学校毕业的上海机床厂工程技术人员以及这个学校附属工厂的工人和广大师生总结建校以来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以后,对理工科大学的教育革命提出了一些看法和设想。

一、理工科大学要走上海机床厂的道路,必须解决由哪个阶级掌握领导权的问题。

二、理工科大学的学制以两至三年为宜。

三、理工科大学还要担负起办好业余技术教育的任务。

四、建立一支无产阶级的教师队伍。

今后的教师队伍,应当采取有高度无产阶级政治觉悟的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工农学生和革命知识分子三结合的形式。社会上一大批在实践有发明创造的工人、技术人员,要有计划地定期地深入学校讲课。学生们也都有实践经验,可以走上讲台,互相交流。现有的教师应该分期分批地到工农中去,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

(5)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公布了毛泽东的这个指示。

接见首都红代会“五大领袖”(1) 时的谈话*

(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八日)

(一)

毛泽东:(聂元梓、谭厚兰、韩爱晶、王大宾走进接见会场,毛主席站起来同他们一一握手)都是一些年轻人!

江青:好久不见了。你们又不贴大字标语。

毛泽东:还不是天安门上见过,又没有谈话,不行嘛!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你们的小报我都看过,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蒯大富怎么没来,是出不来,还是不愿来?

谢富治:恐怕是不肯来。

韩爱晶:不会的。这个时候,他要知道中央文革接见会不来?他见不到主席会哭的,肯定是出不来。

毛泽东:蒯大富要抓黑手,这么多工人“镇压”“压迫”红卫兵,黑手是什么?现在抓不出来。黑手就是我嘛!他又不来,抓我就好,来抓我嘛!本来新华印刷厂、针织总厂、中央警卫团是我派去的。我说大学武斗怎么解决?你们去做工作看看,结果去了三万人。其实他们恨北大,不恨清华。(对聂)工人学生这么搞几万人游行,听说你们那里搞招待还好,是你们,还是“(北大)井冈山”?

聂元梓:我们在门口摆开水供给...

温玉成、黄作珍:不是他们。北大和那个单位冲突了。

聂元梓:是与农科院。我们还在门口摆了茶水,他们骂我们二流派,老保。

毛泽东:你们没跟他们打?

聂元梓:互相打了。

毛泽东:北大抓黑手,这黑手不是我,是谢富治。我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我说你们去那么一点人,跟他们商量商量。蒯大富说有十万。

谢富治:不到三万人。

毛泽东:你们看大学武斗怎么办?一个是统统撤出去,学生也不要管,谁想打就打,过去革委会、卫成区对大学的武斗不怕乱,不管、不急、不压,这看来还是对的。另一个是帮助一下,这个问题深得工人的赞成,深得农民的赞成,深得多数学生的赞成。大专院校五十几个,打得凶的,也就大概五、六个,试试你们的能力。至于如何解决,你们一个住南方,一个住北方,都叫新北大,打个括弧,新北大(井冈山)、新北大(公社),就像苏联共产党(布)。要么军管,请林彪同志挂帅,还有黄永胜,问题总要解决嘛!你们搞了两年

文化大革命了。斗批改,现在是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斗是斗,你们是搞武斗,人民不高兴,工人不高兴,农民不高兴,居民不高兴,多数学校学生不高兴,你们学校多数学生也不高兴。就连拥护你的一派,也有人不高兴。就这样统一天下?你“新北大公社”,老佛爷(聂元梓的外号)是多数,是哲学家。“新北大公社”、校文革里就没有反对你的人了?我才不信呢!当面不说,背后还是会说怪话。王大宾,你的事情好办一些吧?

王大宾:那几个反对谢富治的跑了。

谢富治:他的二把手聂树人一要夺权,说他右了。

毛泽东:他就那么左,马克思?

王大宾:那是他们挑拨关系。聂树人是一个好同志,出身又好,苦大仇深。这个人很正直,革命干劲也大,革命性强,就是急一些,不大会团结人,工作方法生硬一些。

毛泽东:你能团结他吗?一个左,一个右,很好团结嘛!你坐过来,到我这里来。

林彪:来嘛!

谢富治:去!去!(王大宾坐到毛身旁)

毛泽东:坐下,坐下。事情要留有余地,都是学生。他们也没有搞黑帮,最近有些学校斗了黑帮,画了像。“新北大公社”搞了几十个,就那么点黑帮?我看不止那么点黑帮。就是关键在于两派,忙于武斗,心都到武斗上去了。现在不搞斗、批、改,就搞斗批走。学生不讲了嘛,斗批走,斗批散。现在逍遥派那么多。现在社会上说聂元梓、蒯大富的坏话多起来了。聂元梓的炮灰不多,蒯大富的炮灰也不多,有时三百人,有时候一百五十人,哪像林彪、黄永胜那么多。这回我一出就是三万多。

林彪:哪有黄永胜那么多。

毛泽东:天下大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把武斗工事统统拆掉,什么热武器、冷武器,要刀枪入库。聂元梓,他们叫你“老佛爷”、“佛爷老巢”。还有你这个谭厚兰同志,梳两个小辫子,你要求下放,在学校里读了十几年书,大家都同意你下放,我怕你走不开,你走了,谁代替你呢?

谭厚兰:都安排好了。

毛泽东:你们这五大将,我们都是护你们的,包括抓“黑手”的蒯大富。我们有偏向。“(北大)井冈山”(聂元梓“新北大公社”的反对派“井冈山”)、“四·一四”(蒯大富清华“井冈山兵团”的反对派“四·一四”组织)、“兵团”(北京师范大学谭厚兰“井冈山公社”的反对派“造反兵团”)就会对我们有意见。我不怕别人打倒。清华“四·一四”说《“四·一四”思潮必胜》,我就不高兴,说打江山的人不能坐江山,无产阶级打天下不能坐天下。“四·一四”有个理论家叫周泉缨,理论家何必抓他?人家是一派的理论家,写篇文章你抓他干什么?把他

放出来。人家有意见,让他再写嘛!不然会说没有言论自由了嘛。我说你老佛爷,也大方一点,你北大“井冈山”几千人,那一河水放出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受得了受不了?你这个老佛爷,不然就实行军管。第三个办法,按着辩证法,不要住在一个城里,就一分为二,或者你搬到南方,或者(北大)“井冈山”搬到南方,一个南,一个北,根本不见面,打不起来,各人清理自己内部,一统天下。不然你也害怕,把你老佛爷老巢一捅,捅得你睡不着觉。你怕,他也怕。稍微留一手,是必要的,何必那么紧张呢?怕人家打,你不留点后手,人家一冲怎么得了啊?听人家说了,不是有个凶手要戳你吗?知道了凶手是谁也不一定要抓,算了,明明知道是他也不要说了。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江青:她有人保镖。

聂元梓:没有。

毛泽东:你哥哥也不好,姐姐也不好。你那个娘家就是不好嘛。哥哥不好是哥哥嘛,姐姐不好是姐姐嘛,为什么一定要牵连妹妹呢?(有人报告找不到蒯大富)蒯大富是不愿来,还是来不了?

谢富治:广播了,点名中说中央文革要找,请蒯大富开会。他就是不肯来。

江青:是他不肯来,还是出不来?

谢富治:我估计有人控制他。

姚文元:有可能。

毛泽东:蒯大富这个人我看是好人,出面多。操纵他的人是坏人,蒯大富以及出面的人是好人,这个经验很多。王大宾,你那里没有打架?

王大宾:没有。六六年九月二十三日与保守派干了一架,是伯达同志派人救了我们,以后我们取得了胜利。

毛泽东:那就好,以后一个你,一个韩爱晶不要打架。韩爱晶,你是韩信的后代,很会打主意,是个谋士啊!

韩爱晶:我们学校工农子弟多,比较朴实,有不同意见,但没有分裂为两派。

姚元文:我才不信呢?你们那里就没有不同意见,纯之又纯?

康生:韩爱晶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毛泽东:你们不要把韩爱晶说得那么坏,人家很难受。

韩爱晶:蒯大富周围有一批人,里边比较复杂。运动初期靠写大字报起家的人数极少了,武斗这批人多了,要求改组总部,蒯大富控制不了。

毛泽东:谭厚兰,文化革命两年了,你那个一、二百人的兵团也弄得睡不着觉。你暂时还不能走,你是一个女皇。今天到会四个,有两个女的,真了不起!我看你暂时不能走。你要给他们粮吃,出入无阻,那些人也够惨的。北师大“造反兵团”是个湖南‘省无联’式的大

杂烩,因为他夺权嘛!别的有些学校都参加了,你(指韩爱晶)、蒯大富都有份。

韩爱晶:我也参加了。

江青:那是韩爱晶去颠覆人家谭厚兰。

毛泽东:你有份,我们的蒯司令也有份。年青人就是要作些好事,也会作些坏事。你们说中央文革没打招呼,林彪同志、周总理在三月二十四日、三月二十七日讲了话,又开了十万人大会。这次黄作珍同志、温玉成同志都讲了话,可是下面还打,好像专门和我们作对。我们这个道理,第一条要文斗,不要武斗。如果你们要打,也可以。越打越大,两方都有土炮,你们算什么打嘛!你们的打法算不了啥,把卡宾枪、大炮都使出来,像四川一样把高射炮对天上打。

江青:败家子。

毛泽东:你这个老佛爷那么大神通,调起兵来也只有那么两三百,你的兵跑那里去了?还得依靠工人、复员军人作主力,没有那个你还不行,林彪同志兵多,给你几千几万,可把“(北大)井冈山”通通消灭嘛。这问题也不要在这里答复,商量商量,也可以开会讨论讨论,但是首先还是要联合。

林彪:首先还是要联合。主席讲了四个方案:第一是军管;第二,一分为二;第三,斗批走;第四,要打就大打。

毛泽东:一分为二,因为结了仇,双方紧张得很,两方都睡不着觉。搬家可是个问题,找地点,在北京就会争起来。我看,这个大会堂很空的,中南海地方很大,可容四、五万红卫兵,办个学校还不行?或者聂元梓来,或者候汉清来。你们不是叫“杀牛宰猴炖羊肉”嘛?牛是牛辉林,猴是侯汉清,羊是杨克明(这三人都是聂的反对派北大“井冈山”负责人)。这三个人我只知道杨克明,杨克明也是个年青人嘛!还到过十一中全会,那张大字报(指《宋硕、陆平、彭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的大字报)杨克明还帮了忙。你们这张大字报分成两家,这种社会现象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谁会料到这么打起来?原来打算停课半年,登了报,后来不行,延长一年,不行再延长一年、二年、三年。我说,如果不行,要多长时候给多长时候,反正人是会长的,你一年级现在就是三年级了,再搞两年、四年、八年的,你还不是在哪里过一天长大一天。斗批走也是个办法,谭厚兰不是想走吗?走光,扫地出门。大学要不要办呢?要不要招生呢?不招也不行。我那个讲话(“七二一指示”)是留有余地的,大学还要办,讲了理工科,并没有说文科都不办,但旧的制度、旧的办法不行,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搞不出名堂就拉倒。我看高中、高小、初中基础课跟大学差不多,上六年、十年顶多了。高中重复初中,大学重复高中,基础课都是重复。这专业课,先生都不懂专业,哲学家讲不出哲学,还学什么?你聂元梓不是哲学家吗?

聂元梓:我不是哲学家。

毛泽东:这个哲学有什么学头呢?这个哲学是能够在大学里学出来的吗?又没有做过工人、农民,就去哲学,那个哲学叫什么哲学?

林彪:越学越窄,是“窄学”。

毛泽东:如果学文学呢?就不要搞文学史,但要学写小说,每周给我写一篇稿,写不出来就到工厂去当学徒,当学徒就写当学徒的过程。现在学文学的,写不出小说。上海的胡万春一原来还写了很多东西,以后就没有看到什么了。

周恩来:还有高玉宝,都进了大学,后来头脑就僵化了。

毛泽东:我跟你们讲讲马恩列斯,除了马克思、列宁读完了大学,其他人都没有读完。列宁读法律读了一年,恩格斯只上了一年半,中学还没有读完,父亲叫他到工厂当会计。后来工厂搬到英国,在工厂里接触了工人。恩格斯的自然科学怎么学的?他是在伦敦图书馆里学的,在那里呆了八年,根本没有进过大学。斯大林没有进过大学,教会中学毕业的。高尔基只读了两年小学,比江青还差。江青是高小毕业,读了六年,高尔基只读了两年。

叶群:江青同志自学很刻苦。

毛泽东:你不要吹她。学问才不是靠学校里学来的。从前我在学校里是不守规矩的,只是以不开除为原则的。考试嘛,五、六十分以上,八十分以下,七十分为准。好几门学科我是不搞的,要搞有时没办法,有的考试我交白卷,考几何我就画一个鸡蛋,这不是几何吗?因为是一笔,交卷最快。

林彪:我读中学读了四年,没毕业就走了,自动退学,没有中学文凭,就去当小学教员,喜欢自学。

毛泽东:现在办的军事学校害死人,黄埔军校你们知道多长?三个月、六个月!

林彪:第一、二、三期只有三个月,第四期起加长了。

毛泽东:就是训练一下,改变一下观点。至于有什么学问,不那么多,实际学习一些军事教练。

林彪:有一点,学了就忘了。学几个礼拜的东西到军队几天就一目了然,百闻不如一见。

毛泽东:我就没有上过什么军事学校,我就没有读过什么兵法。人家说我打仗靠“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我说,“孙子兵法”我没看过,“三国演义”是看过的。

(二)

毛泽东:我为啥子不找你们的反对派呢?今天找你们来谈这事,使你们有准备啊!我是历来不搞录音的,今天录了,不然你们回去各取所需。如果你们各取所需,我就放我这录音。你们先去讨论讨论。这么一搞多人都被动。搞了这么多天不算数。开了这么多天会,开始黄作珍讲话不算数,找蒯大富也不算数,一定要让中央直接表态。除

了开始管一下,后来事多,也就管不上了。北京有谢富治来管嘛。过去召集你们开会,我也不到的,林彪同志也不到的,当官僚了。这次怕你们把我开除党籍。官僚主义就开除,我早就不大想当了,我又是黑手镇压红卫兵。

林彪:昨天我开车子,我说去看看大字报,我问怎么没有北大、清华的大字报啊?人家说:他们武斗。我说,你们脱离群众,群众要求制止武斗的呼声很高。

毛泽东:群众就是不要打内战。

林彪:你们脱离了工农兵。

毛泽东:有人讲,广西布告[10]只适用于广西,陕西布告[11]只适用于陕西,在我这里不适用。那现在再发一个全国性的布告,谁如果还继续造反,打解放军,破坏交通、杀人、放火,就是犯罪。如果有少数人不听劝阻,坚持不改,就是土匪,就是国民党,就要包围起来,还继续顽抗,就要实行歼灭。

林彪:现在有的是真正的造反派,有的是土匪、国民党,打着我们的旗号造反。广西烧了一千间房子。

毛泽东:在布告上写清楚,给学生讲清楚,如果坚持不改,就抓起来,这是轻的。重的实行围剿。

(三)

(黄作珍报告蒯大富来了。蒯大富进来就大哭。毛站起来上前握手,江青笑了。)

蒯大富(一边哭一边告状):主席救我,主席救我!“杨余傅”[12]黑后台调几万工人突然把清华包围。我们跟工人讲理,他们也不讲。我们学生一出去,他们就把学生抓到卡车上拉走。我们打不过工人,我们的人现在都在大街上……。

韩爱晶(流泪):不要胡说!工人、解放军是毛主席派去的。

蒯大富:不可能!主席每次派解放军制止武斗,都是不带枪、不打人、不骂人,把人隔开。这次怎么抓我们的人!

毛泽东(对着谢富治、温玉成问道):是不是抓人了?谁让你们抓人!统统放了!

蒯大富:我们二把手鲍长康也被抓了。

毛主席(对谢富治说):把所有的人都放了!把鲍长康放到人民大会堂门口。

(蒯大富嗯嗯地哭。整个气氛被蒯大富的情绪所影响,毛主席是极重感情的人。毛主席流着眼泪,江青也哭了。)

江青重复着说:蒯大富,安静点,不要激动。蒯大富,你不要激动。你坐下来。

毛泽东(对黄作珍):你叫黄作珍,那里人?

黄作珍:江西宁都人。

毛泽东:老表嘛,久闻大名。黄作珍同志讲话不算数,谢富治同志讲话也不算数,市革委会开会也不算数,不晓得我们中央开会算不算数?我变成了黑手,把我抓到卫戍区去吧!

姚文元:伸出红手,宣传毛泽东思想,我们都紧跟。

毛泽东:四个办法,是哪四种?

姚文元:军管,一分为二,斗批走,要打大打。

毛泽东:一是军管,二是一分为二,三是斗批走,你们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一直打了几个月?

周恩来:去年开始。

毛泽东:第四再大打,打它一万人。工人撤出来,把枪还给你们大打,像四川一样。

江青:败家子。

毛泽东:我才不怕打哩,一听打仗我就高兴。北京算什么打,无非冷兵器,开了几枪。四川才算打,双方都有几万人,有枪有炮,听说还有无线电。以后布告出来要广泛宣传。再不听的,个别的抓起来,个别的包围消灭,反革命嘛!

江青:广西围了快两个月了。

周恩来:你们也不想一想,广西布告为什么是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说关心国家大事,你们五个也不发表联合声明表示态度,做做工作。

毛泽东:他们忙啊!

周恩来:这就是国家大事嘛!

毛泽东:不要分派了。

江青:希望你们团结起来,不要分“天派”“地派”,什么张家派、李家派,都是毛泽东思想派!

毛泽东:不要搞两派,搞成一派算了,搞什么两派?困难是有的。

陈伯达:教育革命,教改搞不上去。

毛泽东:教育革命搞不上去,我们也搞不上去,何况你们。这是旧制度害了你们,为什么搞不上去呢?我们的陈伯达同志在中央的会议上着急,我说不要着急,过几年,人家走了,就算了么?我看无非是这么几条,搞什么教育革命,搞不成还不就散了。这是学生讲的,我还不是从逍遥派那里得点消息!现在我们来管这些事情,我看不公道,打一点内战无关紧要嘛,所以四条中有一条要打就大打。

姚文元:我倾向有些学校斗批散,斗批走。

毛泽东:地球一转一年,十转十年。两派这样下去,我看不走也得走,要打就让他们大打,空出地盘来。让人家写小说的去自修,学文学的你要写诗,写剧本。学哲学的你给我搞家史、历史,写革命的过程。学政治经济学的不能学北大教授,北大有什么出名的教授?这些东西不要先生教。先生教,这是个害人的办法。组织个小组,自己

读书,自修大学。来来去去,半年一年,二年三年均可。不要考试,考试不是办法。一本书考十题,一本书一百个观点,不只是十分之一吗?就考对了,对其它百分之九十怎么办呢?谁考马克思?谁考恩格斯?谁考列宁?谁考林彪同志?谁考黄作珍同志?群众需要,蒋介石当教员,我们都是这样,中学要教师,小学要教师,教材要删繁就简。

姚文元:办好几个图书馆。

毛泽东:让工农兵都有时间去,到图书馆读书是个好办法。我在湖南图书馆读了半年,在北大图书馆读了半年。自己选择图书,谁教啊?我只上了一门新闻学。大学不要办得那么死,这个大学应该比较自由一些。

江青:现在是搞武斗。

毛泽东: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战经验,第二个好处是暴露了坏人。对武斗要作全面分析,社会现象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现在工人去干涉,如果不行,把工人撤出来,再斗十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

江青:我们真痛心你们,瞎说什么不要大学生啦,我们是要你们的。你们有的有时还听我们一些,有的听,有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后头的东西我们也搞不清。

毛泽东:背后不听,我们这里有个办法,工人伸出“黑手”,用工人去干涉,无产阶级去干涉。

(聂元梓要求派解放军去北大)

毛泽东:你要合你胃口的,一定要六十三军,别的你又不要。三十八军可以不可以?如果“(北大)井冈山”三十八军真支持,我就给你派六十三军。你应该去作三十八军的工作。

江青:聂元梓应该去作三十八军的工作,你们欢迎三十八军行不行?

毛泽东:去一半三十八军,一半六十三军。三十八军不像你们讲得那么坏,根子在杨成武和北京军区。北京军区开了两个会,第一个会不太好,第二个会就比较好,郑维山作了检讨。谭厚兰,其实你的炮位一直是在聂元梓身上,你谭厚兰这么女将轰了一炮,郑维山够紧张的。郑维山正好不在北京,到保定、山西解决问题去了,我们不是没见他吗?各军都不知道这个军长是好是坏,把将军们都吓坏了。他找你(指谭厚兰)的麻烦没有?

谭厚兰:没有,同学对他有意见。

毛泽东:过去是有历史原因,有点历史,这些事情不是偶然的,不是突如其来的。

陈伯达:六六年上半年比较好,北京大专院校在全国煽风点火,搞革命风暴是对的。现在脑子膨胀了,自以为了不得,想要统一天下。蒯大富、韩爱晶到处伸手,又没有知识学问。

毛泽东:二十几岁嘛,不能轻视年青人。周瑜出身起兵,才十六岁,你们不要摆老资格。

江青:我们十几岁参加革命。

毛泽东:不要膨胀起来,全身膨胀,全闹浮肿病。

陈伯达:你韩爱晶对毛主席的思想,对中央意见没有好好考虑、思索,凭小道消息开秘密会议,个人第一,要走到危险道路上去。

毛泽东:第一条是我官僚主义,一次未见你们。人家不要抓黑手,我还不会找你们哩。让蒯大富猛醒过来。

陈伯达:蒯大富,你应该猛醒过来,悬崖勒马,道路是危险的。

林彪:悬崖勒马,承认错误。

毛泽东:不要说承认错误。

陈伯达:蒯大富不尊重工人群众,再不听就是不尊重中央,不尊重毛主席,这是危险的道路。

毛泽东:是相当危险,现在是轮到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

周恩来:主席早就讲,现在是轮到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

林彪:蒯大富,我们对你的态度是通过卫戍区和市革委会的,你说你不了解中央的态度,今天是毛主席亲自关心你们,作了最重要的、最正确的、最明确的、最及时的教导,这次还置若罔闻,要犯很大的错误。你们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中起了很大作用,现在全国很多学校实现了革命大联合。大联合问题,你们有些学校落后了,要赶上去,你们没有看到运动每个时期需要干什么。

毛泽东:谭厚兰那里对立面只有二百多人,一年还不能压服。其它学校对立面更大了,怎么能征服呢?曹操用武力征服孙权,赤壁打了败仗。刘备要用武力征服孙权,也打了败仗。孔明想征服司马懿也不行,失了街亭,司马懿要征服诸葛亮也不成,头一仗打得很长,张郃只剩了个马。

林彪:打走资派是好事情。文艺界的牛鬼蛇神也必须斗。现在有些人不是搞这个,而是搞学生斗学生,群众斗群众,他们大多是工农子弟,被坏人利用。有的是反革命,有的是开始革命,慢慢革命性少了,走向反面。有的主观上要革命,但客观上行动是相反的。有一小撮人主观客观都是反革命。你们脱离群众。

毛泽东:工农占全国总人口百分之九十几。你们学校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比较好的,打内战的比较少,北京只有六所。

谢富治:清华二万人,参加武斗的不到五千人。

林彪:那些不参战的人就是不同意。

毛泽东:他们也是上了老虎的背,想下也没个好办法下。蒯大富可以下来嘛,下来照样当官作老百姓。蒯大富应该欢迎工人。

谢富治:工人手无寸铁,只带三件武器:一是毛主席语录,二是毛主席最新指示,三是“七·三”布告。

康生:清华的枪是北航给的,支持清华两汽车枪。蒯大富是司

令,韩爱晶是政委。

韩爱晶:没那回事,根本没那回事。卫成区到我们那里去检查了好几次,枪一支不少。

谢富治:就都是你正确,又全是你对。我批评了你几次你都不接受,你毫无自我批评。

陈伯达:是否把他的枪给收回来?

韩爱晶:主席,我有一个要求,给我派一个解放军监督我。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回事。我是很爱蒯大富的,我也知道,跟他很多事情要受牵连。但我觉得,要努力保他,不让他倒台。他的命运与全国红卫兵的命运是有联系的。给我派了解放军,这样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陈伯达:没有自我批评精神。

江青:我有错误,宠了你。谢富治,你比我还宠,宠坏了,现在下点毛毛雨,还是主席这个办法好。

毛泽东:不要老是批评。杨成武搞多中心,国防科委搞多中心论。全国可以搞几千个几万个多中心。都是中心就没有中心。各人皆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还有什么中心?

江青:韩爱晶,我批评了你好几次,你就一直没给很好表个态。

毛泽东:不要说他。你们专门责备人家,不责备自己。

江青:我是说他太没有自我批评精神。

毛泽东:年青人听不得批评,他的性格有点像我年青的时候。孩子们就是主观主义强,厉害得很,只能批评别人。

江青:蒯大富有点笑容了。轻松一下,别那么紧张。(蒯报告,“(清华)井冈山”总部陈育延是女同学,被工人抓了。)陈育延出来没有?陈育延是个女孩子,要保护。

蒯大富:陈育延在北航睡觉呢!

毛泽东:你们要抓黑手,黑手就是我。对你毫无办法。我们倾向你们这一派。“四·一四”必胜思想我不能接受。但要争取他们中间群众,包括领袖中一些人。周家缨的主要观点是打天下的人不能坐天下,说蒯大富只能把权交给“四·一四”。我们叫工人去作宣传,你们拒绝,黄作珍、谢富治讲了话,毫无办法。工人是徒手,你们拒绝,打死打伤工人。正像北大一样,我们倾向聂元梓一样,偏向你们五大领袖,你不知道几万人到清华去干什么事情?没有中央决定他们敢?你们很被动,“四·一四”反而欢迎,“(清华)井冈山”反而不欢迎,你们搞得不对头。今天来的就没有“四·一四”,“(北大)井冈山”、“四·一四”思想不对嘛,“(北大)井冈山”、“红旗飘”中坏人多一些,聂元梓一派好人多一些。

聂元梓:王、关、戚插了一手。

毛泽东:你们反王、关、戚好嘛。你们搞串连,我也禁止不了。韩爱晶、蒯大富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们两个以后还要作好朋友。韩爱晶以后要帮助他,政策上作得好一些。现在“四·一四”高兴,认

为“(清华)井冈山”要垮了。我就不信,我看井冈山还是井冈山。前年我就上了井冈山,我不是说你的老佛爷的“(北大)井冈山”。

姚文元、谢富治:革命的井冈山!

江青:不要搞得我们爱莫能助。

毛泽东:有很多打工人的,不是你们,听说是外地来的。

周恩来:你们那里还有没有人呢?

蒯大富:有。

毛泽东:今天晚上睡觉。你们都还没有睡觉呢,蒯大富你没有地方睡觉到韩爱晶那里去睡,韩爱晶好好招待。韩爱晶,你要好好招待他。你们几个人找到一起,都到韩爱晶那里去,休息一下,然后开个会。

周恩来:韩爱晶,你能帮他想点办法。

毛泽东:蒯大富,你真蠢哪,我们搭梯子让你下来,你不下来。你们这样和中央的政策对抗,黄作珍讲话不听,谢富治讲话不听,市委开会不算数,中央才出来,伸出‘黑手’,调动革命,制止武斗。宣传多大,敲锣打鼓,你们又不理,你们脱离群众,脱离工农兵,脱离绝大部分学生,甚至脱离自己领导下的部分群众,你领导下的学生,说你的坏话的不少。清华直接没打招呼,间接是打了招呼的。

吴德:昨天我找蒯大富谈过,他不听。

毛泽东:“四·一四”欢迎工人,你们“(清华)井冈山”很蠢,很被动。我才不高兴那个“四·一四”。

江青:“四·一四”是骂我的。

毛泽东:他们抬尸游行,他们搞砸电缆。在这个时候,“四·一四”也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们欢迎?这一次你们很蠢,让“四·一四”欢迎工人。

江青:就是“四·一四”的群众,他们也说蒯大富偏左,沈如槐(“四·一四”的负责人)偏右的。清华搞大联合,没有蒯大富还是不行的。

毛泽东:蒯大富,你能不能当校长?“(清华)井冈山”二人,“四·一四”一人,沈如槐当副校长。

蒯大富:我不能当了,当不了。

毛泽东:还是要联合,是要蒯大富,没有蒯大富是不行的,蒯大富是偏左的,“(清华)井冈山”两个。“四·一四”是右倾的。

江青:现在你们五个先做起来,反正先不要打。

毛泽东:第一军管。第二一分为二。“四·一四”分一个,你蒯大富分一个。第三斗批走,这就是提出来的,他们不愿干了。你们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集中精力打内战,当然打内战是几个月。第四把工人撤出来,把枪都还给你们,无非是大打,要打就大打。文科要不要办呢?文科还是要办的。至于如何办法,研究出另一个办法,过去的办法是培养修正主义的。

谭爱晶:师范大学要不要办?

毛泽东:不办,谁教高中?谁教中专?外语学院不办怎么行?一风吹不行,吹那么几年也可以,天塌不下来。欧洲大战一打几年,不但大学没有办,其实中学、小学也都没办。鸡飞狗跳的。

江青:改是个艰苦的工作,你们屁股坐不下来。

毛泽东:学问不是在学校里学出来的,林彪刚才不讲了吗?他们学文,哪里学来的,难道是黄埔大学学来的?黄永胜学了一年半,温玉成你是幸运的,你上了三年了,你是黄岗的?也就认识几个字,社会是个最大的大学嘛,坐在那个楼里怎么能行。整个社会是个最大的大学,列宁大学读了一年半,恩格斯中学没读完。我们两个比高尔基高明得多,高尔基只上过两年学。华罗庚数学家就是个中学生,自学的。苏联卫星上天,祖宗是中学教员。发明蒸气机的人是工人,不是什么大学教师,是工人。我看我们的一些孩子,读书十几年把人毁了,睡不着觉,一个孩子读历史,不懂阶段斗争,历史就是阶段斗争的历史,可是读了好几年,就是不懂阶级斗争。

江青:读那些厚本本,几十种。而马克思、恩格斯和毛主席的书都成了参考资料,辅助材料,他们老师的书才是正式教材。

毛泽东:小学六年太长,中学六年太长,荒废无度。不要考试,考试干什么?一样不考才好哩!对于考试一概废除,搞个绝对化,谁考马、恩、列、斯,谁考林彪同志,谁考我?谢富治同志,把他们(学生)统统都招回来,统统回学校,可能有些生了气,不勉强,把“四·一四”留在学校里,“(清华)井冈山”反而在外面,这样不好,“(清华)井冈山”统统到人大会堂来。对“四·一四”的头头要有所区别,分别对待。

韩爱晶:主席,我问一个问题。如果几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中国打起内战来,你也说是毛泽东思想,我也说是毛泽东思想,出现了割剧混战的局面,怎么办?

毛泽东:这个问题问得好,韩爱晶你还小,不过你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出了也没啥大事嘛!一百多年来,中国清朝打二十年,跟蒋介石打了几十年,中国党内出了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博古、张国焘,什么高岗,什么刘少奇,多了。有了这些经验比马克思还好。

林彪:有毛泽东思想。

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经验比没文化大革命好,但我们保证要好些,你们要跟人民在一起,跟生产者在一起,把他们消灭干净,有人民就行,就是把林彪以及在座都消灭,全国人民是灭不掉的,不能把中国人民都灭掉,只要有人民就行,最怕脱离工人、农民、战士,脱离生产者,脱离实际,对修正主义警惕性不够,不修也得修。你看朱成昭刚当了几天司令,就往外国跑或者“保爹保姆”,就不干了。聂元梓攻她哥哥姐姐的不好来攻她。你那个姐姐也不那么坏嘛,聂元梓,哥哥、姐姐为什么一定和她联系起来呢?

周恩来:我的弟弟周永爱跟王、关、戚混在一起,我把他抓送到卫成区去了。

毛泽东:我那个父亲也不高明,要是现在也得坐喷气式。

林彪:鲁迅的弟弟是个大汉奸嘛。

毛泽东:我自己也不高明,读了哪个就信哪个。以后又读了七年,包括在中学读半年资本主义,至于马克思主义,一窍不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马克思,只知道拿破仑、华盛顿。在图书馆读书实在比上课好,一个烧饼就行了,图书馆的老头都跟我熟了。

陈伯达:韩爱晶过去就是提过这个问题,有林彪同志这个毛主席的好接班人,有毛泽东思想,我不怕出修正主义。

毛泽东:不能保证这次文化大革命以后就不搞文化革命了,还是会有波折的。不要讲什么新阶段,好几个新阶段,我讲上海机床厂,又是什么新阶段。一次文化革命可能不够。

姚文元:这个问题,主席已经讲过了。

周恩来:林彪同志主席著作学得好,包括苏联在内对马列著作都没掌握好,林副主席掌握了。

毛泽东:党内出了陈独秀,党就没有啦?党犯错误,党还是有的,还是要革命的,军队还是要前进的。第四次王明路线那么长还不是纠正了,张闻天搞了十年也不高明。灾难多了,解放后又是多少次?我们这个党是伟大的党,光荣的党,不要因为出了刘少奇、王明、张国焘,我们党就不伟大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没有经验,上帝原谅你们。韩爱晶你问起我,我答复你了,不要以为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了不起,不要以为有我们这些人在就行,没有我们这些人天就掉下来了。

江青:韩爱晶给我写几次信,讲这个问题,韩爱晶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一是脱离工农,二是脱离实际。一到我跟前就想将来,总说几十年以后的事。还问我第三次世界大战什么时候打?

毛泽东:想得远好。这个人好啊!这个人好啊!我们有几种死法,一是炸弹炸死,二是病死,被细菌钻死,三是被火车、飞机砸死,四是我又爱游泳,被水淹死,无非如此。最后一种是寿终正寝,还是细菌么!薄一波差点死了,听说刘少奇也救活了,一种肺炎,一种心脏病,还有肾感染,四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抢救,可以说脱离危险期了,你们听说了吗?

大家说:没听说。

姚文元:历史发展规律总是前进的,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相信毛泽东思想,相信群众。韩爱晶,你是个悲观主义者,对共产主义没有信心。

韩爱晶:我相信共产主义一定会胜利,如果我对共产主义没有信心,我就不会献身共产主义事业,可是我认为,历史的发展是波浪式的,不可能是条直线,难道中国革命,由民主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到

共产主义就是一条直线走向胜利吗?不会出现反复吗?不是波浪式吗?按照辩证法肯定有曲折。

毛泽东:一次前进是没有的,历史前进总是曲折的。一九二七年受挫折,二三次受挫折,胜了以后,又出现高饶反党联盟,庐山会议以后,出了彭德怀。现在有走资派,像蒯大富那个“彻底砸烂旧清华”,“四·一四”就不赞成,“四·一四”就说,教员也有好的,可你们说的彻底砸烂,不是砸烂好人,而是一小撮坏人,你把含义讲清楚,他就驳不倒了,赶快把六七个领导找来,集中起来,你们今天晚上睡个觉,明天再开会,散会算了,以后再来。

韩爱晶(握着主席手):主席,我一定为您的革命路线奋斗终生。

蒯大富(握着主席手):主席,谢谢您,祝您万寿无疆。

毛泽东(走了又返回来对中央领导):我走了,又不放心,怕你们又反过来整蒯大富,所以又回来了。不要又反过来整蒯大富啦,不要又整他们。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接见首都红代会负责人时谈话节选。

(1)接见红代会五大领袖,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在人大会堂湖南厅,毛泽东接见了首都红卫兵代表大会的“五大领袖”,指清华的蒯大富、北大的聂元梓、北京航空学院的韩爱晶、北京师范大学的谭厚兰、北京地质学院的王大宾,历时五个多小时。陪同接见的有中共中央副主席、国防部长林彪元帅、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文革小组顾问康生、毛主席夫人艾单小组副组长江青、艾单小组成员姚文光、林彪夫人叶群、中央办公厅主任中央警卫团负责人汪东兴、国务院副总理、公安部长、北京市革委员会主任、北京军区政委谢富治、解放军总参谋长黄永胜、空军司令员吴法宪、副总参谋长北京卫戍区司令温玉成、北京卫戍区政委黄作珍、北京市革命委员副主任吴德。

(2)一九六八年夏季,文化大革命在政治上全面夺权的任务基本完成,北京几所大学的两派武斗却战火不断。为了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在毛泽东的亲自指示下,北京数万名工人组成了“首都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开始进驻首都各大专院校;然而进驻遇到阻力。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当数千名工人组成的工宣队进驻北清大学收缴武器、拆除工事、制止武斗时,在北清大学遭到了顽强的武装抵抗。特别是在北清东校,蒯大富领导的井冈山兵团用长矛枪支和手榴弹袭击了工宣队,死五人,伤数百人,他们在高音响叭里呼喊的口号是:“打倒镇压学生运动的黑后台!”镇压学生运动绝无好下场!

(3)北大当时有两个相互对立的造反派红卫兵组织,一个是指聂元梓领导的“新北大公社”,另一个是“井冈山兵团”,负责人是牛辉林、侯汉清、杨克明。

(4)北京地质学院的造反派红卫兵组织“东方红公社”负责人是王大宾、聂树人等。

(5)周泉缨,清华大学当时有两个相互对立的造反派红卫兵组织,蒯大富、鲍长康领导的“井冈山兵团”,简称“团派”,另一个就是沈如槐等领导的“四·一四”组织,简称“四派”,周泉缨是“四派”的理论家,曾写出《“四·一四”思潮必胜》的大字报。井岗山兵团的天安门纵队在清华《井岗山》报上发表《谁敢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们就和他拼命——评〈四·一四思潮必胜〉》。

(6)“省无联”正确全称是“湖南省会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委员会”,“省无联”是其简称,只是个省会组织,不是全省组织,它只是部分群众造反组织的一个派系联席会议式的松散集合,而其对参入者并无任何约束力。

(7)一九六七年九月七日,在蒯大富、韩爱晶的支持和参与下,北师大谭厚兰的反对派“井冈山造反兵团”的头头们趁开大会之机,搞突然袭击,把谭厚兰反剪双手押上了主席台,批斗了谭厚兰,并宣布夺权。这就是颠覆新生的红色政权北师大革委会事件,又称“九·七事件”。事后,蒯大富、韩爱晶等人受到了毛主席和中央文革的严厉批评,并被迫向谭厚兰道了歉。

(8)胡万春,一九二九年生于上海一个贫苦工人家庭。从小失学,十三岁当童工,十七岁进上海钢铁厂当工人。建国后,曾先后担任过工厂工会委员、副主席,党宣传部长,上海市第三、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作家协会和作家协会上海分会理事等。一九五二年开始创作,一九五五年发表短篇小说《青春》,描述青年男女的新型恋爱关系。一九五六年写了自传体小说《骨肉》,描述旧社会一个工人家庭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悲惨遭遇,受到好评,并在一九五七年世界青年联欢节举办的国际文艺竞赛中获荣誉奖状。在当时成为全国知名的作家。他的作品洋溢着强烈的阶级感情,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

(9) 高玉宝,一九二七年生于辽宁瓦房店。八岁上小学一个月,九岁当童工,十五岁当劳工,十七岁学术匠,一九四七年参加解放军,一九五四年他才上学读书,一九六二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历任文艺干事,师职创作员,辽宁省民间文学协会理事,深阳军区创作室名誉主任,短篇小说《我要读书》和《半夜鸡叫》曾被选入小学语文课本,著有长篇小说《高玉宝》,一九五五年四月中国青年出版社初版。长篇小说《高玉宝》在国内用七种民族文字出版,并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用十五种外文翻译出版,仅汉文出版的就达四百五十多万册,并被改编为二十四种连环画,被周恩来总理称为“战士作家”。

(10) 广西布告,即“七·三”布告,指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一九六八年七月三日布告。布告说,最近两个月来,在广西柳州、桂林、南宁地区,连续发生了一系列反革命事件。中央认为,这是一小撮阶级敌人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破坏抗美援越斗争、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反革命罪行。为了迅速予以制止,中央号召广西无产阶级革命派和广大革命群众,在广西革筹小组的领导下,努力实现以下各点:一,立即停止武斗,拆除工事,撤离据点。首先撤离铁路交通线上的各据点。二,无条件地迅速恢复柳州市铁路局全线的铁路交通运输,停止一切干扰和串连,保证运输畅通。三,无条件地交回抢去的援越物资。四,无条件地交回抢去的人民解放军武器装备。五,一切外地人员和倾诸城市的下多上山青年,应立即返回本地区。本单位,一,对于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破坏交通运输、冲击监狱、盗窃国家机密、私设电台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必须依法惩办。

(11) 陕西布告,即“七·二四”布告,指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四日的布告。主要是严厉制止日益蔓延的破坏交通、抢劫军用列车、冲击解放军机关、杀伤解放军指战员和大规模武斗。

布告说,最近以来,在陕西省的一些地方,连续发生了一些极其严重的反革命事件。中央认为,这是属于一小撮阶级敌人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破坏国家社会主义建设的反革命罪行。为了迅速予以制止,中央特再重申:

(一)任何群众组织、团体和个人,都必须坚决、彻底、认真地执行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批准的“七·三”布告,不得违抗。

(二)立即停止武斗,解散一切专业武斗队,教育那些受蒙蔽的人回去生产。拆除工事、据点、关卡。

(三)抢去的现金、物资,必须迅速交回。

(四)中断的车船、交通、邮电,必须立即恢复。

(五)抢去人民解放军的武器装备,必须立即交回。

(六)对于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抢劫、破坏国家财物,中断交通通讯,私设电台,冲击监狱、劳改农场,私放劳改犯的现行反革命分子以及幕后操纵者,必须坚决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依法惩办。

(12) 杨余傅,杨,指杨成武,原任中共中央军委常委兼副秘书长、全军文革小组副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余,指余立金,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委。傅,指傅崇碧,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卫戍区司令员。一九六八年的三月二十四日,林彪及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人民解放军各总部、国防科委、国防工办,各军兵种、北京军区等单位团以上干部一万多人。林彪代表中央宣布重要决定,“最近从空军中发生了杨成武同余立金勾结,要篡夺空军的领导权,要打倒吴法宪;杨成武同傅崇碧勾结,要打倒谢富治。杨成武的个人野心,还想排挤许世友,排挤韩先楚,排挤黄永胜以及与他们地位不相上下的人。中央在主席那里最近接连开会,开了四次会,主席亲自主持。会议决定,撤销杨成武的代总长职务,要把余立金逮捕起来,法办!撤销北京的卫戍司令傅崇碧的职务。”

(13) “天派”“地派”,文革时有名的红卫兵的组织是北京“天派”和“地派”。与其他一些有两大派对立组织的地区的情况不同,它的所谓“派”,并不存在一个实在的、具体的常设组织,严格说来,它只是一个观点相同或相近的一些组织不很紧密的联合体。“天派”和“地派”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所完成的,它是在一系列派性活动中逐渐形成的。一九六七年七月底、八月初,北京高校“天派”和“地派”的说法逐渐开始流行。所谓“天派”,是因为这一派的主要组织之一是北京航空学院“红旗”,主要领导人为韩爱晶。是和天有关的,所以称为“天派”;所谓“地派”,是因为这一派的主要组织之一是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就取它的“地”字,称为“地派”,天地相对,用“天派”、“地派”来称呼北京对立的两大派很形象,也很通俗,于是很快就流行开了。

聂元梓的“新北大公社”是“天派”的,对立派“北大井冈山”是“地派”的;蒯大富的“清华井冈山”是“天派”的,对立派沈如槐“四·一四兵团”是“地派”的;北师大谭厚兰(女)的“井冈山公社”是“地派”的,对立派王颂平(女)的“造反兵团”是“天派”的。

“五大领袖中”聂元梓(女)、蒯大富、韩爱晶是“天派”的,谭厚兰(女)、王大宾是“地派”的。

(14) 郑维山,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

(15) 王、关、戚,指的是王力、关锋和戚本禹三人,一九六六年后,王力、关锋和戚本禹相继成为《红旗》副总编辑、“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曾为中央文革成员,王力被任命为中央宣传组组长,关锋成为总政副主任、“军委文革小组”副组长,并受林彪委托兼管《解放军报》,而戚本禹则是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副局长、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一九六七年八月七日,王力对外交系统违反派发表讲话(即著名的“王八七讲话”),一些极左分子受到王力讲话的蛊惑,一度夺取了外交大权。八月二十二日,在外交部造反派的策划组织下,火烧了英国驻华代办处,导致了文革期间最严重的外交事件。另外,王力、关锋在当年当期的《红旗》杂志上,组织发表了《红旗》杂志的“八·一”社论,提出了“揪军为一小撮走资派”与“有带枪的刘邓路线”口号,十二日,毛泽东看后写了“大毒草”三个字!批示:“还我长城!”,二十四日,毛泽东在王力“八七”讲话稿上写上了:“大大大毒草”,二十六日,毛泽东指示,“王、关、戚是破坏文化大革命的,不是好人”,随后,王力、关锋被隔离审查,一九六八年一月,对戚本禹也做了同样处理。

(16) 朱成昭,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公社”的早期负责人,其女朋友是叶剑英之女叶向真,曾在一九六六年十二月组织人将彭真从家中押走批斗,把彭德怀从成都抓到北京,六七年初,朱成昭当副局长的父亲在上海也被打成了黑帮,思想开始保皇,反对中央文革和文化大革命,二月四日,公开炮打中央文革,由王大宾接任“东方红公社”的一把手。一九六七年七月,朱成昭和叶向真准备偷渡香港,被周总理派人抓回,八月二十日,朱成昭和叶向真被公安部以组织“反革命集团”罪名正式逮捕。

(17)“保爹保姆”,文革中的红卫兵分为“老红卫兵”和“造反派红卫兵”,“老红卫兵”活跃在文革初期,即一九六六年八月到一九六七年初,不到半年时间,以“红五类”子弟(即家庭出身为工人、贫农、下中农、革命干部、革命军人的学生)为基本队伍,以高干军干子女为头目的第一批红卫兵组织,如北京的“红卫兵联合行动委员会”(由原北京东城、西城红卫兵纠察队等组成,简称“联动”),宣扬“血统论”,公开声明“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他们的目标就是保住自己父母的权力,保省委保市委,充当了文革期间首批保守派。一九六七年“一月风暴”中,“造反派红卫兵”登上历史舞台,其组织构成已不注重家庭成份,其领导层也大多是平民子弟,开始“造”省委市委及学校党委的“反”,击败并瓦解了“老红卫兵”,并讥讽“老红卫兵”是“保爹保姆”。

(18)抢救刘少奇,指一九六八年七月中旬,刘少奇病危,经过十多天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四名医生是指陶桓乐、黄宛、董长城、顾英奇,两名护士指李留壮和马小先。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十五日《重庆晚报》刊登了《文革中抢救刘少奇纪实》一文,讲述者是亲历者顾英奇,历任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保健处医生,北京医院主治医师,中央警卫团中南海门诊部副主任,总参警卫局保健处主任军医,中国康复医学会会长,卫生部副部长等职。该文全文如下:

从一九六八年三月到一九六九年十月,中南海门诊部的医务人员和全国知名的各科专家,为刘少奇做了大量的治疗护理工作,在他病重、病危期间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抢救工作,多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抢救回来。

一、门诊部一开张就遇到给刘少奇看病的问题

少奇同志于一九六三年九月搬到中南海福禄居。一九六七年一月,我从下条医疗队回到北京医院总值班室上班。当时医院虽然混乱,但对刘少奇看病的问题,周总理和中央办公厅曾给北京医院下达一条原则:刘少奇需要看病时,经他的警卫人员与北京医院总值班室联系,由医院的医生、护士出诊;药品还是从保健药房(文革中编入中央警卫团后勤部)发给。据刘少奇病历记载,北京医院曾有四位医生到他家出诊过,为解决疑难问题也曾在他家多次组织过会诊。

一九六八年二月,奉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命令,我被调回中南海并编入部队,任新成立的中央警卫团(八三四一部队)中南海门诊部(现警卫局保健处前身)两名负责人之一,主持日常工作。之后,根据上级指示我们从北京医院接过刘少奇的医疗任务和病历。领导给我们的指示是:“刘少奇如果生病,叫你们去看病,你们就去,还要认真给他治病。”

当时,我们先指派助理军医李留壮和护士马小先负责平时到刘少奇家的巡诊工作,门诊部的其他医生、护士也到他家出诊。医护每次出诊都做认真的检查、治疗并详细记录于病历。

那时,少奇同志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庭院和室内,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他原来患有糖尿病、冠心病、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他情绪很低落,食欲下降,血压很高,糖尿病加重,身体消瘦,体力大为减弱。

一九六八年四月,少奇同志开始语言减少,有时糊涂,尿失禁,手抖,步子变小(碎步)。为了查明病因,我们即请北京医院神经内科王新德主任会诊,王主任虽未肯定脑部有局灶性病变,但肯定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病态。这段时间,少奇同志还是照常下地活动,在卫士或护士的搀扶下散步,一直到他重病卧床不起时为止。

在这期间,我们不但经常去给他看病,还对他的生活照顾及时提出指导意见:一九六八年五月三日,发现给刘少奇做饭的师傅马文全患痢疾,便立即进行了隔离治疗,另换一名师傅,同时把他的厨房、餐厅、餐具都做了消毒,以保护他的健康。

六月十八日,针对他血压增高,血糖波动等问题组织了会诊,调整了治疗药物;因胆固醇摄入过高对他不利,把他原先每天吃六个鸡蛋进行了调整,改为每天两个;并提出肉类和蔬菜要适当搭配,少吃些猪肉,多吃些牛羊肉、豆制品、蔬菜等。采购人员和厨师都很配合,都认真做到了。

二、抢救刘少奇

在工作中,我们虽然不能像以往那样和他有思想感情交流,但我们确实严格按照医患之间的关系来处理他的健康和医疗问题,没有任何轻视和懈怠。

当时,少奇同志身体已经相当虚弱,免疫力较低,易病。一九六八年六月初他受凉感冒,虽是小病,但疗效却较差。七月六日起病情又渐重,七月九日发烧、咳嗽加重,肺部罗音增多,我们看后初步诊断为肺炎。当时即派护士马小先任在他家进行护理。门诊部医生会诊研究了治疗措施,并当即将病情上报。

当时,毛主席、周总理都明确指示说:“要千方百计地给他治病。”根据这一指示,我们即请北京、上海的知名专家会诊,并请陶桓乐、黄宛两教授和中南海门诊部医生董长城和我住在刘少奇家。因没有足够的床铺,我和董长城就在地板上搭地铺。同时安排四名护士参加护理工作,日夜值班。就此组成医疗组。

当时,是汪东兴向我传达毛主席、周总理的指示。在刘少奇病重时,周总理派他的保健医生卞志强(也是中南海门诊部负责人之一)几乎每天都来了解情况,只是要尽力救治。

三、七次从凶险的肺炎中把病抢救回来

经 X 线胸片及痰培养证实,他患的是“肺炎杆菌性肺炎”。肺炎杆菌毒力较强,耐药,较难控制,这是一种十分凶险的疾病,对老年人常常是致命的。

七月十二日,少奇同志病势渐沉重,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谵妄,痰咳不出,有阻塞气道的危险。

专家会诊提出,必要时需要做气管切开,这需要先请示得到批准,以便关键时刻立即施行。报告后,很快汪东兴即传达毛主席、周总理的指示:“如果病情需要,即同意医生的决定。”我们当即请耳鼻喉科、麻醉科专家(负责呼吸管理)住到刘少奇家,准备需要时及时做气管切开手术。

此次肺炎至七月二十二日基本控制,但少奇同志的意识没有恢复。他虽然也是夜里睡觉,白天醒来,睁着眼睛,头左右转动,但没有思维活动,不能说话,认知力丧失,熟人也不认识(医学上叫醒觉昏迷)。从此一直卧床不起,吃饭靠护士喂,大小便不能自主,靠护士照顾。

由于自身免疫力太低,所以肺炎反复发作七次(一九六八年五次,一九六九年二次)。在这期间曾多次出现病危,均经抢救、治疗得以转危为安。

四、脑软化日益严重,意识一直没有恢复

一九六八年十月九日,他突然不能进食,头向左转、眼向左凝视,诊断为脑供血不足,为脑干有弥漫性小软化灶所致。十月十一日开始鼻饲,由于炊事员与医护人员的密切配合,使每日总热量保持在一千五百千卡——一千七百千卡。因此,少奇同志到一九六九年,虽然意识、认知力、语言、记忆功能丧失,但体重增加,面色红润,枕部的头发变黑;虽然生活不能自理,长期卧床,大小便失禁,但没有发生过褥疮,这都是由于护士按护理规程,按时按摩、翻身、擦澡、被褥清洁才得到这样好的结果。

按照周总理的指示,我们留下了他在“家庭病房”里的照片。照片上刘少奇虽然已经不能认人和说话,但他头部自由转动,眼睛明亮,注视着景物。“家庭病房”窗明几净,床单雪白,器物整齐。

在一九六八年七月至一九六九年八月六日期间,请专家会诊共四十次,仅一九六八年七月会诊即达二十三次。一般上午、晚上各一次,有时一日会诊三次。参加会诊的专家有:上海的董承琅、北京的吴洁、陶桓乐、王叔咸、李邦琦、黄宛、王新德、薛善一、吴家瑞、姜世杰等教授专家。中南海门诊部参加医疗工作的有:卞志强、董长城、张林、牛福康、李留壮、马小先。参加特护的有:北京医院的曹兵(瑞英)、纪秀云,警卫团的韩世泉(男)、三〇一医院的董洁秋、卿喜珍等。

为刘少奇治疗所用的药品,都是由保健药房供应的。绝大部分为进口药,尤其是所用的抗生素,大部分是当时国内临床医院所没有的。如果没有这些抗生素,是无法多次控制肺部感染的。

从一九六八年七月至一九六九年十月,医护人员天天守护在刘少奇床边,从未发生过差错。至于严重的精神创伤,免疫力低下,肺炎反复发作,脑组织软化,意识严重障碍等病情发展,实非当时以至目前医疗技术所能挽回的。

五、中南海门诊部派医护,把刘少奇护送到洛阳

少奇同志在我们的照顾下生活了一年零八个月后,一九六九年十月,上级指示要把刘少奇疏散到河南去。中南海门诊部派董长城医生和曹兵、纪秀云两位护士携带医疗抢救用品一直护送到洛阳,并向当地接班医生做了详细交班。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中纪委的王绍棠把刘少奇的病历、治疗和抢救工作的全部资料取走,其中包括数张刘少奇在家庭病房中生活和治疗的照片。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对两案的审查已有结论。其中对中南海门诊部给刘少奇治病和抢救是满意的。中办警卫局领导向我们传达了上述情况说:“门诊部为刘少奇治疗和抢救,以及所写的病历,受到两案审查组的表扬。认为记录清楚、内容翔实、字迹工整;反映了治疗、抢救、护理、专家会诊、治疗处置和医嘱执行等各项工作的每一个细节,真实可信,无懈可击。审察组认为门诊部的工作是认真负责的。”

刘少奇的这段病历大部分是董长城医生执笔的。

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赤脚医生就是好*

(一九六八年九月十四日)

(一)

这个从城里下到农村的医生证明,从旧学校培养的学生,多数或大多数是能够同工农兵结合的,有些人并有所发明、创造,不过要在正确路线领导之下,由工农兵给他们以再教育,彻底改变旧思想。这样的知识分子,工农兵是欢迎的。不信,请看上海川沙县江镇公社的那个医生。

(二)

赤脚医生就是好。

这是毛泽东同志对一份调查报告的修改和批示。

(1)一九六八年夏天,上海《文汇报》刊载了一篇《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文章。同年第三期《红旗》杂志和九月十四日出版的《人民日报》都全文转载,也就是在这篇文章中,第一次把农村半医半农的卫生员正式称为“赤脚医生”,毛泽东在当天的《人民日报》上批示“赤脚医生就是好”。从此,“赤脚医生”成为半农半医生的乡村医生的特定称谓。

“赤脚医生”这个名字,是在农民中自行叫起来的,因为南方的农村都是水田,种水稻的,只能赤脚下水田,所以赤脚就是劳动的意思,赤脚医生就是既要劳动也要行医。

这篇调查报告最后指出:

从“赤脚医生”的成长道路,可以看到医学院校的教育革命的一些问题。江镇公社的贫下中农体会到:要贯彻执行毛主席关于“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光辉指示,必须搞好医学院校的教育革命。他们学习了毛主席关于教育革命的一系列最新指示,认为:

“(一)医学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贫下中农谈起公社里两个同时担任“赤脚医生”的青年:一个后来被保送到嘉定半农半医医专学习(高中毕业才能入学)。这所学校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杨西光抓的重点,向学生灌输了大量修正主义毒素。三年下来,这位“赤脚医生”成了白面书生,平时回家跟贫下中农都不大说话了。她不愿回本公社工作,更不愿回本大队当“赤脚医生”了。另一个只念过两年半书,经过三年的斗争锻炼,提高了政治觉悟。她更加热爱贫下中农,热爱农村医务工作,说:“我药箱里药用少了,比家里来缺了还着急。”在医疗技术上,后者也超过了前者。贫下中农感慨地说:“教育不革命,就算是我促送去的医,也要出修正主义!”他们认为,医学教育一定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要把“老三篇”和《实践论》、《矛盾论》作为必修课;要贯彻理论联系实践的原则,学生应该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中进行学习。

(二)医学院校的招生对象主要应是“赤脚医生”和卫生员。毛主席最近指出,“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贫下中农认为,“赤脚医生”在农村里滚上二、三年,再进医学院校学习,这个办法好。贫下中农高兴地说:“以后医学院校招生,我便要把‘赤脚医生’送去,学几年后再回来为我倪服务。”江镇公社在各生产队选拔了一百四十四名不脱产的卫生员,主要由“赤脚医生”带训。带出来以后,“赤脚医生”多了,就可以抽出一部分人去医学院校学习一、二年或二、三年。

(三)坚持在普及的基础上提高。贫下中农认为,当前,医学最主要的是普及,也要提高,但必须沿着工农兵所需要的方向去提高。那些为极少数城市老爷太太服务的所谓“提高”,必须彻底批判。贫下中农还认为:“赤脚医生”中除了一部分进入学校学习外,绝大部分都应当坚持扎根农村,可以采用卫生院医生和“赤脚医生”上下定期对调的办法,加以提高。这样做,既有利于原来的医疗卫生队伍的改造,又有利于在实践中提高“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的兴起是与当时在全国普遍开展的农村合作医疗密不可分的,赤脚医生是合作医疗的忠实实践者。新中国合作医疗的典型是一个叫覃祥官的人在鄂西长阳土家山寨创造的,一九六六年八月十日,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农村合作医疗试点——“乐阳公社杜家村大队卫生室”挂牌了。覃祥官主动辞去公社卫生所的“铁饭碗”,在大队卫生室当起了记工分、吃农村口粮的“赤脚医生”。农民每人每年交一元合作医疗费,大队再从集体公益金中人均提留五角钱作为合作医疗基金。除个别老痼疾病需要常年吃药的以外,群众每次看病只交五分钱的挂号费,看病吃药就不要钱了。覃祥官首创的看病吃药不花钱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由于毛泽东亲笔批示和《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报道,该制度在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村推广,惠及亿万农民。

农村合作医疗体系在改善中国人民健康水平方面的贡献有目共睹:中国的平均寿命高于很多收入水准比中国高的国家,人民平均寿命的增长幅度在很大程度上超过了其他国家。世界卫生组织有感于这样伟大的成就,在一

九七八年召开的阿马阿塔会议上,将中国的医疗卫生体制推崇为世界范围内基层卫生推动计划的模范。此外,中国独特的医疗卫生体系创建,深刻地影响了其他国家的医疗改革,启发那些改革者们发展适合自己的医疗卫生制度,而不是盲目照搬其他国家的制度。

二〇〇七年三月十一日,全国政协十届五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第三次全体会议。来自中国工程院的院士有钟南山、巴德年、李连达、高润霖、程书钧、王红阳、刘志红,来自中国科学院的院士有杨雄里和强伯勤,他们由巴德年代表做了《加快覆盖城乡居民医疗保健制度的建设及早解决“看病贵、看病难”问题》的联合发言:

“我代表长期工作在医药卫生战线上的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的九位院士委员作联合发言。

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国的卫生事业得到空前发展,许多传染病得到控制,性病肆杜绝,人均寿命、婴幼儿死亡率等指标都有了明显改善。世界卫生组织、世界银行等机构赞誉中国只用了世界上 1%的卫生资源,解决了世界 22%人口的卫生保健问题。而到了 2000 年,世界卫生组织在对 191 个国家进行评价时,中国的医药卫生总体水平被排在第 144 位,而卫生公平性竞排在第 188 位,列倒数第 4 位。

究其原因,主要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淡忘了医药卫生事业的公益性质,忽略了“以人为本,健康第一”的理念。90 年代我国政府向世界宣布的到 2000 年“人人享有卫生保健”的承诺,没有兑现。

世界上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把卫生投入列入国家财政支出的重要科目,姑且不说发达国家用于医药卫生开支均占 GDP 的 10%以上,就连巴西也为 7.9%,印度为 6.1%,赞比亚为 5.8%,中国只为 2.7%。而且,中国政府的卫生投入在整个医药卫生总支出的比例,也逐年减少。

多年来,我国某些部门以“中国国情”为由,宣称中国不会走国外全民医疗的老路,要走一条自己的“改革路”,走的结果是走到了第 188 位,走到了老百姓极不满意、无法承受的地步。”

广大干部下放劳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

(一九六八年九月三十日)

此件似可在人民日报发表。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这样做。在职干部也应分批下放劳动。

(1)《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走出条新路》这个材料最初在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九日《文革情况汇编》第六二八期上发表。“革命委员会”的成立,机构精简产生出许多精简出来的干部,加上原来一些“牛棚”里的干部也回来了,这些干部的安置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时,黑龙江省出了一个新事物。原来,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也一直在为如何安排精简下来的干部和“牛棚”里的干部而发愁。一开始,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负责人只是安排这些人打扫卫生,清理街道的垃圾,干一些杂活。但这些活毕竟有限,干完这些活,这些人仍然闲着无事做。后来,他们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些干部集中安排到农村,办一个农场,保留工资待遇,让他们在体力劳动中“改造”自己。并且经过考察,最后选定了庆安县的柳河,作为办这种农场的试点。

柳河这个地方,自然资源比较好,也有一部分空出的房舍,安置第一批干部不成问题。第一批干部到达柳河后,还可以继续建房、开荒、种树。办小工厂,为安置第二批干部创造条件。去柳河的干部,采取分期分批的形式,且在那里的时间有长有短;干部劳动的时间,也根据体力而有长有短;又保留原工资待遇,干部们很容易接受。于是,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在一九六八年五月七日,毛泽东的“五七指示”发表两周年之际,正式启动这一计划,当天组织第一批干部到达柳河,并把这个农场命名为——柳河“五七”干校。

柳河“五七”干校初办时还算顺利。到达那里的干部,与当地农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的生活和劳动也得到了当地农民的帮助,这些干部在柳河种了不少地,又新开了一些荒地,盖了不少新房子,还种树,搞副业生产。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把办柳河“五七”干校的经验介绍材料进行了上报。经验材料中说:办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改革上层建筑走出了一条新路。干校共有学员一百四十一人,主要是原省、市委机关干部和革命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机关干部办农场,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深受广大贫下中农的欢迎。不少干部到干校后,亲临三大革命第一线,接近了贫下中农,增强了对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目前,干校耕种土地三千余亩,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并自力更生办起了小型工厂、企业。实践证明,‘五七’干校是改造和培养干部的好地方,是实现机关革命化,搞好斗、批、改的一种好办法”。

毛泽东看到这个材料后,于九月三十日写了本则批语。

十月五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提供了新的经验》的报道,引用了毛泽东的批语,同时刊发了姚文元写的编者按:毛主席关于柳河“五七”干校经验的批语,“对反修、防修,对搞好斗、批、改,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应引起我们各级革命干部和广大革命群众的高度重视。希望广大干部(除老弱病残者外),包括那些犯过错误的干部,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在下放劳动的过程中重新学习,使自己的精神面貌来一个比较彻底的革命化。在革命委员会中工作的新老革命干部,也要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分期分批下放劳动,使自己不脱离劳动人民,既当‘官’,又当老百姓。新干部要特别注意不要染上脱离群众、脱离劳动、一切依靠秘书、做官当老爷的剥削阶级坏作风,要保持无产阶级朝气蓬勃的革命的青春”。

柳河“五七”干校成了毛泽东肯定的典型后,各地纷纷仿效,办起了许多干校。中央各机关也都在外地寻找地点,分别办起了各自的“五七”干校。一开始,黑龙江省办的柳河“五七”干校,主要是为了安置干部。因为毛泽东主席在批示中明确指出,“除老弱病残者外”,广大干部都应该下放劳动,“在职干部也应分批下放劳动”。而且,他把自己的女儿也送到中央办公厅办的“五七”干校去锻炼。《人民日报》的编者按中说得更明确:“在革命委员会中工作的新老干部,也要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分期分批下放劳动。”所以实际上,“五七”干校实际上成了一种新型的“党校”。

后来有人疯狂地谩骂“五七”干校,他们认为自己做了官就只能上不能下,再也不可以与劳动人民一样参加劳动。这才是他们极力扭曲“五七”干校的真正原因。

在中共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上的讲话

(一九六八年十月十三日、三十一日)

(一)(一九六八年十月一十三日开幕式上的讲话)

会议大概开七天到十天,想一想有些什么问题要提出来。形势问题:一个国内,一个国际。国内要总结上次全会到现在两年多的工作。两年文化大革命,无非是两种意见,一是不错,基本上是正确的;二是也有人说,不见得。十一中全会时我就说过,我在十月工作会议上,也打过招呼:不要认为会议通过了都能执行,在会上举手是一回事,真正闹意见是另外一回事。后来证明还是不理解,有的人出了问题。

有一位同志叫张鼎丞也没有发现有叛徒、特务、反革命问题,为什么没有来开会?是什么原因?邓老你是很熟悉的。(周恩来:大连会议他参加了。高岗、饶漱石、徐海东他们四个人,徐海东同高岗抱头痛哭,说中央亏待了他,没有他在陕北打胜仗,中央就站不住脚,这正是公布高岗当副主席的时候,他同高岗联盟有勾搭,值得审查。)

山东谭启龙,从小当红军,没有别的问题,就是工作错误。山东不谅解他,现在还不能解决问题。山东要揪他回去斗,我们不让。(周恩来:揪回去了,现在在济南。)山东的同志要作说服工作。

湖北张体学,是好同志犯了错误。回湖北检讨得好,群众就谅解了。群众都欢迎他。他还要检讨,群众说不要再检讨了。王任重是内奸,国民党。陶铸也是历史上有问题。

湖南王延春,这个人不行了。邓小平还没有发现他历史上有什么问题,就是发现他在七军开小差那回事。(张云逸:他在红七军当政委时,情况紧张了,他藉口到中央去汇报工作,在崇义地方开了小差,叶季壮同志死前也揭发过此事。)

主要问题还是到北京后搞独立王国,他不服气,他说他不揽权,实际上他是刘少奇那个司令部里摇鹅毛扇子的。但是有时我还找他说几句话的,他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他是打敌人的。又没有查出来他历史上投敌叛变自首这一类问题。这个人一个是错误不小,一个是自己写了个自传检讨,可以给大家看看。他要求不要开除党籍,最好还是找点工作。一说工作,许多同志摇头。很大的工作也很难作了,我说给点室内整理材料之类的工作还可以吧!

同志们经验很多。可以设想,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要搞,还是不要搞?成绩是主要的,还是缺点是主要的?文化大革命究竟能不能搞到底?大家议议。比如浙江问题,“红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好,

也是一个工作问题。

福建问题很大。韩先楚你那里不是天下大乱吗?(韩先楚:现在形势很好。)看到了。你们的报告很好。工作一做,还不是解决了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怎么不能解决呢?

要总结经验。过去南征北战,解放战争好打。秋风扫落叶,一扫三年半扫完了。那时候敌人是比较清楚的。现在搞文化大革命,困难多,仗不好打。文化革命总比过去快一点。过去打了二十二年,从一九二七年到一九四九年,文化革命只打了两年半。

问题就是有思想错误同敌我矛盾混合在一起,一下搞不清楚。只好一个省、一个省的解决。比如辽宁省三大派,打了八个月,天下大乱。不是解决了吗?还是能够清楚的。

自己要多负担些责任,使下面轻一点。主要是思想问题,人民内部矛盾。内部也夹一些敌人,是少数,是做好工作的问题。

肖克还是打过仗的,国庆节上了天安门,这次没有去,他是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周恩来:他有段历史不清楚。他在潮安县一个村庄打了一仗,向敌人交了枪,还成立了一个党。这次被造反派查出来了。)

哪个是李德生一你们安徽的事件办得不错,你们整芜湖整的不错嘛!

(李德生:是主席批的"七·三"布告起了作用,是舆论造得好。)

就是要造舆论。好像一个发明,搞了几十年,不懂得造舆论。搞了几十年,就是造舆论嘛。不然哪里能搞起八路军、新四军?没有群众,哪有无产阶级专政?没有群众,没有军队,谁收你这个党?

十一中全会讲,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结果他们就要武斗,不要文斗。一个学校两派斗,各有武器,一个工厂两派斗,两个中心,一个部也是两派斗。

基本群众还是工农兵,兵也是工农。然后才是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的大多数要争取、团结、教育。知识分子的缺点是容易动摇,主要是没有和工农兵结合。

不能一讲就是臭知识分子,但是臭一点也可以。知识分子不可不要,也不可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大学两年不办。叫他们统统毕业,下去同工农兵去混。两年不办,天塌不下来。以后重新搞,从农村、工厂中工作好的中学生选来上学。

军事院校,谁知道办了一百一十个,“幺幺么”。其中确实有“妖”。只怪我们自己,办那么多干什么呀?又没人管,叶剑英你不是管吗?搞四清不行,还是统统开进工人,开进解放军去。

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能不能搞到底?我们讲要搞到底,什么到底呢?这是一个问题。估计三年差不多,到明年夏季差不多

了。到底就是包括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整党、精兵简政、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

工厂不整你们看,不搞文化大革命怎么得了?比如北京一个木材厂,有那么千把人,是两个资本家合起来的。有的厂三朝元老,有的四朝元老。还有新华印刷厂,北洋军阀时期它给印票子,日本来了给日本人印报纸传单。国民党接管的,共产党来了也吃得开,它都吃得开,有一部分三开、四开干部,其中有的是隐藏的反革命。我们的人也不得力,思想状态、精神状况也不好。隐藏的反革命不清理一下,工厂究竟是谁的呀?

按说农村要好一些,也有问题。没有搞好的公社、大队,要好好抓一下。靠人民解放军、省地县革命委员会。有一个省组织了一百万人的宣传队,解放军只有几万,百分之九十是贫下中农,就是广东。江西也不错。江西是个中等省,两千二百万人,有的地方人太多,省级机关就七千人,至少要减六千人,减到哪里去?还不是中国境内?一个工厂,一个农村,还是下放农村为主,工厂不能容纳好些人。

(二)(一九六八年十月三十一日闭幕式上的讲话)

这次会议我看开得可以,开得很好嘛。是否有些同志对“二月逆流”这件事不了解,经过十八天比以前了解了。过去高级干部也不清楚,我们没有透风。过去各省来解决问题,也没有工夫来讲这些事情。在这次会上有犯错误的同志说明问题,同志们质问他答复。质问再答复,比较清楚了。这件事要说小嘛也不算小,要说大嘛,依我看也不是十分了不起,是一种自然现象。他们有意见嘛,总是要讲嘛。几个人在一起,都是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军委副主席,讲一讲也是允许的。党的生活也是允许的,是公开讲的。两个大闹就是公开讲的嘛。有些细节,过去我也不太清楚。细节如来往多少次,有过什么交往,不要过分注意这些,不要把党内生活引到细微末节。不注意大问题就不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说天就塌下来?!地球就不转了?!照样转,还能不转吗?!我倒是佩服邓老,一直顶住。要是我,就不理,结果你还是搞出一篇自我批评。他早就有自我批评了,比如北戴河会议的时候就有自我批评了,有些老同志将来是否可以要工作,打倒的谭启龙、江渭清,过几年以后,大家气消了,也可以做点工作嘛。不作主要工作,还有其他一些人,身强力壮,将来总得给点事做吧!邓华来了吧?(邓站起来)好久不见了。在四川几年没有人说他不好,不晓得红卫兵又把他关起来了,你这个人跟彭德怀犯了错误,改正错误就好了。在北京的有黄克诚、谭政。犯错误的人,允许人家改正错误,要给他时间,直至多少年。因为群众还要看他的表现嘛。

现在正搞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这件事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政策。不是要稳、准、狠嘛?稳,有右的,稳就不稳了。狠就可以

搞得很“左”,就搞过了火。重点就是“准”字。否则,不准,稳也稳不了,狠也狠不起来。要调查研究,要注重证据,不要搞挂黑牌子、喷气式,不要打人。我在一九二七年写了湖南一篇文章,对土豪劣绅,戴高帽子,游乡,其实几十年都不搞了。红卫兵就按那个办法逐步升级,挂黑牌子,搞喷气式,还有各种各样的。对特务、汉奸、死不悔改的走资派,要调查研究,注重证据,不要重口供,不要打人、戴高帽子、搞喷气式那一套。这样结果并不好。在北京有杜聿明、王耀武嘛。过去对敌人俘虏也不搞这一套。

有些死不悔改的人,你整他,他也不悔改。冯友兰你不叫他搞唯心主义一套,我看也难。还有一个翦伯赞,北大教授,历史学家,资产阶级历史权威嘛。你不要他搞帝王将相也难。对这些人不要搞不尊重他人格的办法。如薪水每月只给二十四元,最多的给四十元,不要扣得太苦了。这些人用处不多了。还有吴晗,可能还有某些用处。要问唯心主义,要问帝王将相,还得问一问他们。在坐的范老,也是搞帝王将相,郭老也算一个吧。那时没有别的书看嘛,都是二十四史之类的。要反帝王将相,还要知道什么是帝王将相。不然人家问你答不出来。我可不是劝你们在坐的人去搞帝王将相。你们还是按总理讲的,按那几个文件去搞。我也不赞成青年学生去搞。少数人去搞。比如范老,你不搞,帝王将相不就绝种了?不是要再出帝王将相,而是历史要人去研究。

清理阶级队伍,对这些人你们要注意,有好的,中间的,极右的三种。我说的对右的,应当如何对待他们。世界上总有左中右。没有右,你左从哪里来呀?没有那么绝。统统是左派,我不赞成。哪有的事?那样纯也不见得。我们的党通过这场文化大革命,我看比较纯了。从来没有这样搞过。但太纯了也不太好。比如九大代表,二月逆流的同志不参加就是缺点。所以我们还是推荐各地把他们选作代表。陈毅同志说他没有资格,我看你有资格,代表左中右的那个右派嘛。你对九大代表三个条件中的第二条不那么符合,可以协商嘛。有少数人参加有好处。

现在情况同两年前十一中全会时不同了,很大的不同了。运动还没有完,就是九大开过了,运动也不见得马上就完。因为这涉及到每个工厂、每个学校、机关。

(三)(引自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公报)

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

(2)邓老,邓子恢,与张鼎丞曾长期在华中、华野共事,相互熟悉。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兼任国家计委副主任,分管银行工作,。

(3)谭启龙,时任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记。

(4)张体学,时任湖北省省长。

(5)王任重,原任湖北省委第一书记。

(6)王延春,曾任湖南省委常务书记及第二书记、代理第一书记。

(7)邓小平的自传检讨,一九六八年七八月间,邓小平写了一封检讨书《我的自述》,转给中央及毛主席,全文分为"红七军工作时期”、“在中央苏区的三年多”、“在太行工作时期”、“在北京工作时期”,“在北京工作时期"内容如下:

一九五二年我到北京工作以后,特别是被"八大"选为中央总书记的十年中,我的头脑中,无产阶级的东西越来越少,资产阶级的东西越来越多。由量变到质变,一直发展到推行了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变成了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之一。

准备党的"八大"时,指定我主持修改党章。在修改的党章中,删去了"七大"党章中以毛泽东思想为党的指导思想的内容,这个重大原则问题虽然不是由我提出的,但我是赞成的。我的这个罪过,对于党和人民,对于社会主义事业,带来了极大的损害。”八大"会上,我代表中央作的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中,错误地评价了苏共二十大的作用,错误地提到反对个人崇拜问题。这个报告是几个人集体起草的,这一段也不是由我写的,似乎记得还是参照一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写的,但作为主持起草的我应负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这是一个丧失原则立场的错误。

在考虑"八大"中央委员人选时,对过去曾有叛变行为,以后又在长期工作中有所表现的人,是否可以当中委的问题,我当时认为,对某些人可以作特殊情况处理,提为中委候选人。随即由安子文等人起草了一个文件,这个文件是完全违反党的组织原则的,是极端错误的,它给一些人混入党的各级领导机关,大开方便之门。我是筹备"八大"的一个重要负责人,我是赞成这个文件的,应负严重的责任。回想日本投降后,我和薄一波违反党的组织原则,介绍叛徒刘岱峰入党,虽然此事在组织上是经过上级批准的,回想起来,也是犯了与上述问题同一性质的政治错误。这直接违反了主席一九四零年十二月在《论政策》这个指示中规定的"对于叛徒,.... 如能回头革命,还可予以接待,但不准重新入党"这样明确的原则的。

我在担任总书记的十年中,最根本、最严重的罪行,是不突出无产阶级政治,不传播毛泽东思想,长期不认识毛泽东思想在国内和国际革命中的伟大意义。没有认真学习,认真宣传,还讲过在宣传毛泽东思想中不要简单化这类的话。

一九五八年实现人民公社化,我确实高兴,但在我的思想中,从此滋长了阶级斗争减弱的观点,所以在后来的长时期中,我在处理阶级斗争的问题上,总是比较右的,无论在两条路线和两条道路的斗争方面,或者在党内斗争(阶级斗争在党内的反映)方面,都是如此。

一九六一年我参与制定了工业企业管理条例(草案)七十条,这个文件不是强调政治挂帅,即毛泽东思想挂帅的,是包含许多严重错误的东西,我对此要负主要责任。

一九六二年刮单干风的时候,我赞成安徽搞"包产到户"这种破坏社会主义集体经济,其实就是搞单干的罪恶主张,说过"不管黄猫黑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等极其错误的话。这几年,还存在着高估产、高征购的错误,每年征购任务的确定,我都是参与了的。基本建设项目,有些不该退的也退了。我作为总书记,对这些错误负有更多的责任。

一九六三年开始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有了主席亲自主持制定的前十条,明确地以阶级斗争、两条道路的斗争为纲,规定了一套完整的、正确的理论、方针、政策和方法,完全没有必要再搞一个第二个十条。第二个十条是完全错误的。在杭州搞这个文件的时候,我是参加了的,我完全应该对这个文件的错误,负重大的责任。

我主持书记处工作十年之久,没有系统地总结问题和提出问题,向毛主席报告和请示,这在组织上也是绝不允许的,犯了搞独立王国的错误。一九六五年初,伟大领袖毛主席批评我是一个独立王国,我当时还以自己不是一个擅权的人来宽解,这是极其错误的。近来才认识到,独立王国不可能没有政治和思想内容的,不可能只是工作方法的问题。既是独立王国,就只能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王国。书记处成员前后就有彭真、黄克诚、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等多人出了问题,这是与我长期不突出无产阶级政治,不突出毛泽东思想的错误密切关连的,结果我自己最后也堕落到这个修正主义份子的队伍中了。在书记处里,我过份地信任彭真,许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对杨尚昆安窃听器,我处理得既不及时,又不认真,对此我应负严重的政治责任。在处理对罗瑞卿斗争的问题上,我同样犯了不能容忍的严重错误。

大量事实表明,在每个重要关节,在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的斗争中,我不是站在无产阶级方面,而是站在资产阶级方面;不是站在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社会主义道路方面,而是站在资产阶级路线和资本主义道路方面。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我就同刘少奇提出了一条打击革命群众、打击革命左派、扼杀群众运动、扼杀文化大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毛主席《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出来后,我才开始感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接着,革命群众大量揭发了我多年来在各方面的错误和罪行,才使我一步一步地清醒起来。我诚恳地、无保留地接受党和革命群众对我的批判和指责。当我想把自己的错误和罪行给革命带来的损害时,真是愧布交集,无地自容。我完全拥护把我这样的人作为反面教员,进行持久深入的批判,以肃清我多年来散布的流毒和影响。对于我本人来说,文化大革命也挽救了我,使我不致陷入更加罪恶的深渊。

我入党四十多年,由于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结果堕落成为党内最大的走资派。革命群众揭发的大量事实,使我能够重新拿着一面镜子来认识我自己的真正面貌。我完全辜负了党和毛主席长期以来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以沉痛的心情回顾我的过去。我愿在我的余年中,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努力用毛泽东思想改造我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对我这样的人,怎样处理都不过分。我保证永不翻案,绝不愿做一个死不悔改的走资派。我的最大希望是能够在党内,请求党在可能的时候分配我一个小小的工作,给我以补过从新的机会。我热烈地欢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

(8)韩先楚,时任福建省革命委员会主任。一九六八年八月十九日福建省成立革命委员会。

(9)辽宁三大派,当时辽宁分为三派,“辽宁省革命造反派大联合委员会”(简称“辽联”)、“辽宁无产阶级革命派联络站”(简称“辽革站”)、“八三一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简称“八三一”,后经过联合,于一九六八年五月十日辽宁成功成立革命委员会,主要负责人是陈锡联。

(10)肖克,即萧克,上将,长征中萧克支持张国焘的分裂主张,萧克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支持创办了反毛非毛反社会主义的极右杂志《炎黄春秋》。

(11)李德生,时任安徽省革命委员会主任,一九六八年四月十八日安徽成立革命委员会。

(12)谭启龙,一九七 O 年复出后历任福建省革委会副主任、省委书记,一九七二年四月起历任浙江省委书记(主持工作)、省革委会副主任,浙江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省军区第一政委。江渭清,一九七四年底复出,中央派江渭清到江西工作,历任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福州军区政委、江西省军区第一政委。

(13)邓华,一九五九年八月,庐山会议上,邓华因彭德怀案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一九六零年转业到地方,任四川省副省长,主管农业机械工作。

(14)黄克诚,一九五九年八月,庐山会议上,黄克诚与彭德怀等人被定为“反党集团”成员,被解除军委总参谋长职务,一九六五年,黄克诚任山西省任副省长,分管农业。

谭政,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一九六 O 年九、十月间召军委扩大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扩大会议关于谭政同志错误的决议》,定性为“在总政结成反党宗派集团”,一九六一年一月后,被撤销了中央军委常务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等职务,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任福建省副省长,一九七五年八月复出任中共中央军委顾问。

(15)杜聿明,著名国民党高级将领,一九四九年一月在淮海战役中被俘,一九五九年被特赦,其女婿为美籍华裔诺贝尔得主杨振宁博士。王耀武,著名国民党高级将领,军事才能突出,在济南战役中被俘,一九五九年被特赦。两人都被粟裕将军所俘。

(16)冯友兰,字芝生,河南唐河人。一九一二年入上海中国公学大学预科班,一九一五年入北京大学文科中国哲学门,一九一九年赴美留学,一九二四年获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历任中州大学、广东大学、燕京大学教授、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哲学系主任。抗战期间,任西南联大哲学系教授兼文学院院长。一九四六年赴美任客座教授。一九四八年末至一九四九年初,任清华大学校务会议主席。曾获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印度德里大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文学博士。一九五二年后一直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在燕京大学任教期间,冯友兰讲授中国哲学史,分别于一九三一年、一九三四年完成《中国哲学史》上、下册,后作为大学教材,为中国哲学史的学科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

从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六年七年冯友兰连续出版了六本书,称为“贞元之际新著书”:《新理学》(1937)。《新世训》(1940),《新事论》(1940)。《新原人》(1942)。《新原理》(1945)。《新知言》(1946)。通过“贞元六书”,冯友兰创立了新理学思想体系,使他成为中国当时影响最大的哲学家。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是冯友兰学术思想的转型期。新中国成立后,冯友兰放弃其新理学体系,接受马克思主义,开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研究中国哲学史。著有《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一、二册、《中国哲学史论文集》、《中国哲学史论文二集》、《中国哲学史史料学初稿》、《四十年的回顾》和七卷本的《中国哲学史新编》等书。

(17)范老指范文澜。(18)郭老指郭沫若。

赞成越南又打又谈的方针*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七日)

因为最近没有什么仗打,所以你们想同美国谈判。可以谈,要把它谈走也困难。美国也想同你们谈判,因为它的处境相当困难。它要顾及三个地区的问题,一个是美洲、美国,一个是欧洲,一个是亚洲。但是它把重兵放在亚洲搞这么几年,已经不平衡了,在欧洲投资的美国资本家在这方面就不满意。同时美国在历史上历来是让别国打,打到半路它再参加。只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才先打朝鲜战争,然后打越南战争,它一国当头,别的国家很少参加。不管它叫什么特种战争,还是局部战争,对美国来说都是全力以赴的。现在它对别国顾不上,例如它在欧洲的军队就哇哇叫,说人少了,有经验的战士和指挥员给抽走了,好的装备也抽走了。不论是它在日本、朝鲜还是在亚洲其他地方的军队,还不是照样抽吗?它自己国家不是说有两亿人口吗?但是它经不起打,只出几十万兵,兵力有限。

你们打了十几年之后,就不要单看自己的困难了,要看到敌人的困难。日本在一九四五年投降到现在已有二十三年了,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曾经有三个帝国主义国家侵略你们:日本、法国、美国。但是,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而且还得到了发展。

帝国主义当然要打。它打的目的,一是为了灭火。你们那个地方起火,它要灭火。二是为了军火资本。为了灭火,就要制造灭火机械,就可以赚钱。美国每年在你们那里要消耗三百亿美元以上。

美国的规律是不愿意打长。他们的战争大概都是四年左右。你们那里,火灭不下去,反而烧得更大了。他们资本家分成派别,这个集团得利多,那个集团得利少,分赃不匀,内部就要闹乱子。这些矛盾都可以利用。赚钱较少的垄断资本家不愿意坚持打下去。从两派的竞选演说中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来。特别是,美国有个记者叫李普曼,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说要提防再掉进一个陷阱。他说在越南已经掉进一个陷阱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想办法如何爬出这个陷阱。他还怕掉到别的陷阱里去。所以你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

一九六六年,我在杭州同胡志明主席谈话,那时美国对北越已经又打起来了,但还没有恢复轰炸。我说美国大概打到今年就差不多了,因为今年是美国的选举年。不管哪个总统上台都有这个问题:它是继续打下去,还是现在退出?我看继续打下去它的困难会增多。整个欧洲的国家都没有参加打,这同朝鲜战争时的情况不同。日本大概不会参加打,它经济上帮一点儿忙是可能的,制造军火它是赚钱的。我看美国人过去是把自己的力量估计太大了。现在美国又是过去的做法,把兵力过于分散了。这不只是我们这样说,就是尼克松也这样说。它不但在美洲、欧洲把兵力分得这么散,就是在亚洲也是把兵力

分散的。我原来不相信它会打北越,后来它轰炸北越,这话不灵了。现在它不轰炸了,这话又灵了。也许我的话就又不灵了。但总有一天要灵的,它又要停止轰炸。所以你们做几种打算我看是好的。

总而言之,这么多年来,美国的陆军是没有进攻北越的,它也没有封锁海防,也没有轰炸河内市区。它是留了一手的。它有个时候说是要“穷追”,可是你们的飞机从我们国内飞来飞去,它也不“穷追”。所以它那是说的空话。你们的飞机在我们的机场来往,它根本不提。又例如,中国有那么多人在你们那里工作,它是知道的,但它一个字也不提,好像没有这么回事似的。至于我们在你们那里的现在没有用的那部分人,可以撤回来,你们讨论过没有?如果它再来,我们再出去嘛!你们考虑一下,哪些可以留,哪些不要留,对你们有用的就留,现在没有用的就撤。等到将来又有用了再去。这和你们的飞机利用中国的飞机场一样,需要利用时就利用,现在不需要了就不利用。大体就是这样。

我赞成你们又打又谈的方针。我们有那么一些同志,就是怕你们上美国人的当。我看不会。这个谈判不是同打仗一样吗?在打仗中间取得经验得出规律嘛!有时是要上些当的,正如你们所说,美国人说话不算数。约翰逊曾公开说,甚至条约有时也不算数。但是事物总是有个规则的。例如你们的谈判,难道要谈一百年吗?我们的总理说,尼克松再谈两年不解决问题,他下一届再当总统就困难了。

还有一点,是南越傀儡政府非常害怕南越民族解放阵线。美国有人说,真正有效的,在南越人中有影响的,不是西贡政府,而是解放阵线。这话不是在美国的国会里讲的,而是记者报道的,但谁说的又不讲名字,只说是所谓美国官方人士。这话就提出这么个问题,在南越谁是真正有威信的政府?是阮文绍还是阮友寿?所以,名义上美国吹阮文绍怎么了不起,并说他不去巴黎参加谈判,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美国知道没有南越民族解放阵线参加谈判,就不能解决问题。

(1)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一八八九——一九七四),美国作家、记者、政治评论家,美国历史上成就和名气最大的记者和专栏作家,传播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学者之一,在宣传分析和舆论研究方面享有很高的声誉。曾做过十二位美国总统的顾问。作为美国著名的新闻评论家和作家,六十年的工作使他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政治专栏作家之一,他的专栏评论被不止二百五十家美国报纸和大约二十五家国外报纸刊用,同时它还分别为五十多家杂志撰稿。他获得了一九五八度普利策新闻奖。就大众媒体在构成舆论方面的作用而言,他是最有权威的发言者。所著《舆论学》被公认为是传播领域的奠基之作。

(2)阮文绍,时任南越西贡傀儡政府“越南共和国”总统。(3)阮友寿,时任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

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一日)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1)“上山下乡”一词,源于一九五六年一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拟定的《一九五六年到一九五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纲要提到,“城市的中小学毕业的青年,除了能够在城市升学就业的以外,应当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上山去参加农业生产,参加社会主义农村建设的伟大事业”。

上山下乡运动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九五五年。当年,河南省郏县有一批中学生回乡参加农业合作化运动,毛泽东为此写道:

“组织中学生和高小毕业生参加合作化的工作,值得特别注意。一切可以到农村去工作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一九六四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城镇青年参加农村社会主义建设的决定》草案,这是上山下乡运动一个纲领性文件。一九六五年中央办公厅为此发布了通知。从此,上山下乡被列入党和国家重要的日常工作范围。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人民日报》发表毛泽东的号召后,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高潮出现。至一九七八年,共有 1400 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改变了城市和农村的面貌。

知识青年在农村办学讲课,担任低薪金的教员,使得农村的中小学入学率及识字率大大提高。上山下乡运动对我国的教育普及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这一时期我国的人均教育水平获得极大幅度的提高,识字率和入学率大规模暴增,小学入学率即由一九六三年的 57%,大幅提升至一九七六年的 96%(同期印度小学入学率为一九六一年 40%,至一九七八年上升仅为 58%)。在增加基础教育的同时,还取消职业中学、大幅度提升初中及高中普通中学学额,普通初中招生数从一九六三年 263.5 万大升至一九七六年 2344.3 万,普通高中招生数从一九六三年 43.3 万大升至一九七六年 861.1 万。

同样由于知青下乡运动,合作医疗制度得以建立,大批知青从事赤脚医生的职业,建立了覆盖全国范围的提供保障的医疗保健制度。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五日,《人民日报》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实现药品全面大幅度降价”,文章指出:

“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光辉指示,这次降价幅度最大的是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村广大劳动人民常用的普通药品。如一支二十万单位青霉素的价格,比降价前下降了 46%,比一九五二年下降了 90%;一支一百万单位的双氢链霉素的价格,比降价前下降了 63%,比一九五二年下降了 94%;消炎片的价格,比降价前降低了 13.3%,比一九五二年下降了 67%;磺胺嘧啶片的价格比降价前下降了 50%,比一九五二年下降了 16.5%。最常用的、原来价格就很低的解热止痛药去痛片的价格,这一次又下降了 20%。

在药品全面降价的同时,还实行了全国统一药价的革命措施,取消了地区差价,改变了过去由于实行地区差价造成的是边远地区药价越高的现象,减轻了山区、农村和边疆各族广大劳动人民的药费负担。药品价格的大幅度下降和地区差价的取消,对发展和巩固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促进农村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知青下乡运动为缩小“三大差价”(即工农差别、城乡差别、和体力与脑力劳动差别)做出了巨大贡献,对于农村的教育普及、合作医疗制度的建立乡镇企业的建立(乡镇企业成立多是知青推动,初期其业务骨干也大多是知青担任)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大幅度改变了农民面貌。广大知识青年在农村的艰苦生活磨练了他们的意志品质,了解了生活,也为今后成就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对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讲话*

(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十一日、二十八日)

(一)(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开幕式上的讲话

同志们!

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现在开幕。

我希望,我们的大会,能够开得好,能够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我们党,从一九二一年成立,到今年已经有四十八年这么长的时间了。第一次代表大会,只有十二个代表。现在在座的还有两个,一个就是董老,再一个就是我。有好几个代表牺牲了,山东的代表王尽美、邓恩铭,湖北的代表陈潭秋,湖南的代表何叔衡,上海的代表李汉俊,都是牺牲了。叛变的,当了汉奸、反革命的,有陈公博、周佛海、张国焘、刘仁静四个,后头这两个还活着。还有一个叫李达,在早两年去世了。那个时候,全国的党员只有几十个人,大多数是知识分子。后头就发展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代表大会,每次到会的代表都很少,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第五次代表大会在武汉开,人数比较多一些,有几百人。第六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开,几十名代表,恩来同志、伯承同志参加了。

第七次代表大会在延安开的,开了一个团结大会。那个时候,也是党内分歧,因为有瞿秋白、李立三、王明的错误,特别是王明路线。那个时候,有人建议不要选王明路线那些同志到中央,我们不赞成,说服他们选举。结果呢?结果,就有几个不好了,王明跑到国外反对我们,李立三也是不好的,张闻天、王稼祥犯了错误,就这么几个。其他一些,比如刘少奇呀,什么彭真、薄一波这些人,我们不知道他们不好,他们的政治历史我们不清楚,也选进来了。经过“八大”到现在,搞得比较清楚了。在政治路线上,组织路线上,思想方面,都搞得比较清楚。因此,我们希望这一次大会,能够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在这个团结的基础上,我们能不能取得胜利?就这个大会来说,能不能开成一个胜利的大会?大会以后,能不能在全国取得更大的胜利?我以为,可以的。可以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大会以后,可以在全国取得更大的胜利!

(二)(一九六九年四月十一日)

共和国建立了,社会主义就开始了,但我们没有宣布,土改以后才逐步宣布。土地改革彻底?就不那么彻底。有的是和平土改。对民

族资产阶级是利用、限制、改造。

在几年内,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已经指出了,但是没有经常讲,所以广大干部不知道,所以这一次又来了二次革命,叫文化大革命。是从文化开始的,叫不叫大革命?以后历史学家去做。叫文化大革命也可以,名称叫什么都可以。主要是针对上层建筑、机关、学校、工厂,这个工作还没有完,恐怕还要一个时期要认真抓一下。

(三)(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闭幕式上的讲话

我的话是些老话,就是大家知道的,没有什么新话。无非是讲团结,团结起来的目的,是要争取更大的胜利。现在苏修攻击我们,什么塔斯社的广播,王明的材料,以及《共产党人》的长篇大论,说我们现在不是无产阶级的党,叫做“小资产阶级的党”。说我们搞一元化,回到了过去根据地那个时代,就是讲倒退了。什么叫一元化呢?他们说就是军事、官僚体制。按照日本人的话叫体制;按照苏联的话叫做“军事官僚专政”。他们一看我们名单里头,军人不少,这就叫“军事”;还有什么“官僚”,大概就是我呀,恩来呀,康生呀,陈伯达[16]呀这批“官僚”。总而言之,你们凡是不是军人,都属于“官僚”系统就是了!所以叫做“军事官僚专政”。这些话嘛,我看让人家去讲!人家怎么讲,就怎么讲。但他有个特点,他就是不骂我们叫资产阶级的政党,而叫“小资产阶级的政党”。而我们呢,就说他是资产阶级的专政,恢复资产阶级专政。

我们讲胜利,就要保证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团结全国广大人民群众,去争取胜利。社会主义革命还要继续。这个革命,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现在还要继续做,比如讲斗、批、改。过若干年,也许又要进行革命。

我们几个老同志,在工厂里头看了一个时期,希望你们以后有机会,还得下去看,还得去研究有关各个工厂里的问题。看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搞是不行的,我们这个基础不稳固。据我观察,不讲全体,也不讲绝大多数,恐怕是相当大的一个多数的工厂里头,领导权不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不在工人群众手里。过去领导工厂的,不是没有好人。

有好人,党委书记、副书记、委员,都有好人,支部书记有好人。但是,他是跟着过去刘少奇那种路线走,无非是搞什么物质刺激,利润挂帅,不提倡无产阶级政治,搞什么奖金,等等。现在有些工厂已经把他们解放出来了,参加了三结合的领导;有些工厂还没有。但是,工厂里确有坏人。比如二七工厂,就是长辛店铁路机车车辆修理厂,是一个大工厂,八千工人,连家属几万人,过去国民党有九个区分部,三青团有三个机构,另有八个什么特务机构。这个里头当然就要分析了,因为那个时候不加入国民党那个东西是不行呀!有

些是老工人了,老工人都不要了吗?那也不行。应该分别轻重,有些人是国民党的挂名党员,不得不加入,只要谈一谈就行了;有些比较负些责任的;有少数,就是钻得很深的,做了坏事的。要分别几种情况。做坏事的,也要分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他现在检讨得好,那还应该让他工作,当然不是给领导工作。不让这些人工作,他在家怎么办呢?他的子女怎么办呢?并且老工人一般都是有技术的,虽然技术有些并不那么高明。

我举这么一个例子,就是说明革命没有完。所以整个中央的同志,包括候补中央委员,请你们注意,要过细地做工作。对于这种事情要过细,粗枝大叶不行,粗枝大叶往往搞错。有些地方抓多了人,这个不好。你抓多了人,抓起来干什么呢?他也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又没有放毒,我说只要没有这几条,就不要抓。至于犯走资派错误,那更不要抓。工厂里头,要让他工作,要他参加群众运动。人家犯了错误,无非是过去犯的,或者加入国民党,或者做了些坏事,或者是犯了最近一个时期的错误,就是所谓走资派,要他们跟群众一道,如果不让他们跟群众一道,那就不好了。有些人关了两年,关在“牛棚”里头,世界上的事情不知道了,出来一听呀,讲的话不对头了,他还是讲两年前的话。他脱离了两年的生活。对这些人就要帮助了,要办学习班,还要跟他讲历史,讲两年的文化大革命过程的历史,使他逐步清醒。

团结起来,为了一个目标,就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要落实到每个工厂、农村、机关、学校。开头不要全面铺开,可以铺开,但不要一铺开不管了。不要搞了半年或者更久,就是没有人去管它。要一个一个工厂,一个一个学校,一个一个机关地去总结经验。所以,在林彪同志报告里头讲,要一个一个工厂,一个一个学校,一个一个公社,一个一个党支部,一个一个单位地搞。还有一个一个团支部,整团的问题,也提出来了。

此外,过去讲过的了,就是要准备打仗。无论哪一年,我们要准备打仗。人家就问了:他不来怎么办呢?不管他来不来,我们应该准备。不要造手榴弹都要中央配发材料。手榴弹,到处可以造,各省都可以造。什么步枪,轻武器,每省都可以造。这是讲物质上的准备。而主要的,是要有精神上的准备。精神上的准备,就是要有准备打仗的精神。不仅是我们中央委员会,要使全体人民中间的大多数有这个精神准备。我这里讲的不包括专政对象,什么地富反坏那套人。因为那套人是很高兴帝国主义、修正主义打来的,他以为打来了,这个世界就翻身了,他就可以翻身了。还要准备这一条,社会主义革命过程还要革这个命。

人家打来,我们不打出去。我们是不打出去的。我说不要受挑拨,你请我去我也不去。但是你打来呢,那我就要对付了。看你是小打还是大打。小打就在边界上打。大打,我主张让出点地方来。中国

这个地方不小。他不得点好处,我看他也不会进来。要使全世界看到我们打仗是有理的,有利的。他进来了,我看比较有利,不仅有理,而且有利,好打,使他陷在人民包围中间。至于什么飞机、坦克、装甲车之类,现在到处经验证明,可以对付。

为了胜利,就是要人多一点了,是不是呀?各方面的人,不管你是哪个山头或者哪一个省的,或者是北方、南方的,还是多团结一点人好,还是少团结一点人好呢?总是多团结一点人好。有些人的意见不一定跟我们一致,但是,不是敌我关系。我就不相信,比如具体来讲,说是什么杨得志跟王效禹是敌我关系。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敌我关系,还是人民内部的关系呀?据我看是人民内部吵吵架。中央也是有点官僚主义,没有大管你们,你们也没有提向中央来讨论。山东这么一个大省,是人民内部矛盾,乘此机会,你们谈一谈嘛,好不好呀?我看华东也有这个人民内部问题。还有山西,也是人民内部,你支一派,我支一派,何必那么尽吵干什么!还有云、贵、川的问题。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问题就是了,那比较去年跟前年好多了。你这个同志不是叫许世友吗?前年我们在上海那个时候可不得了,七、八、九三个月。现在日子总好过一点嘛!我说的是整个局面。你那个南京跑出一个什么“红总”,做工作之结果,还是合作了嘛,一个“八·二七”,一个“红总”,还不是合作了嘛。

我说主要问题还是我们的工作。过去不是讲过两句话吗?地方的问题在军队,军队的问题在工作。不是生死冤仇,那何必呢?要讲个人恩怨呀,那个账算不了那么多。总而言之,我看都是前世无冤,今世无仇,碰在一块,有些意见不对头。人家或者是搞什么批评了自己,反对了自己,自己又反攻一下,结果就发生矛盾了。反对自己的人不一定是坏人。

北京经常要打倒的人物之一就叫谢富治。后头他采取的方针是这样:凡见要打倒他的那些团体,他都说你们无事。而拥护他的,不一定都是好的。

所以,我讲的还是那几句老话,无非是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这个里头有具体内容的,干什么事,什么具体的胜利,怎么个团结法。

我相信过去犯错误的一些老同志。原先有个大名单三十几个,我们认为都要选举到政治局委员就好。后头有人提出个小名单,十几个,又觉得它太小了。大多数人是个中间派,反对这个大名单,也反对小名单,主张二十几个人的中等名单,这就只好选代表啰。并不是说候补中央委员就比正式中央委员在政治水平上、工作能力上、德才资各方面差,并不是这个问题。在这个里头有个不公平。你说那么公平哪,我看就不那么公平,不那么公道。

大家要谨慎小心,无论是候补中央委员、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都要谨慎小心。不要心血来潮的时候,就忘乎所以。从马克思以

来,从来不讲什么计较功劳大小。你是共产党员,是整个人民群众中间比较更觉悟的一部分人,是无产阶级里面比较更觉悟的一部分人。所以,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而不赞成那样的口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这个口号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对立的。你看我们过去死了多少人,我们现在存在的这些老同志,是幸存者,偶然存在下来的。皮定钧同志,你那个鄂豫皖那个时候多少人?后头剩了多少人?那个时候人可多啦,现在存在的就不那么多了。那个时候,江西苏区,井冈山苏区,赣东北,闽西,湘鄂西,陕北,经过战争有很大的牺牲,老人存下的就不多了,那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多少年我们都是没有啥薪水的,没有定八级工资制,就是吃饭有个定量,叫三钱油、五钱盐、一斤半米就了不起了。至于菜呢?大军所过,哪里能够到处搞到菜吃呀?

现在进了城。这个进城,是好事,不进城,蒋介石霸住这些地方了;进城又是坏事,使得我们这个党不那么好了。所以,有些外国人、新闻记者说,我们这个党在重建。现在我们自己也提出这个口号,叫整党建党。事实是需要重建。每一个支部,都是要重新在群众里头进行整顿。要经过群众,不仅是几个党员,要有党外的群众参加会议,参加评论。个别实在不行的,劝他退出。极少数的人,可能要采取纪律的处分了,党章规定了的,是不是呀?还要经过支部大会,上级批准。总而言之,要采取谨慎的方法。要做,一定要做,但是要采取谨慎的方法。

这次全国代表大会,看起来开得不错。据我看,是开成了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我们采取发公报的办法,现在外国人捞不到我们的新闻,说我们开秘密会议。我们是又公开又秘密。北京这些记者,我看也不大行,大概我们把他们混到我们里头的什么叛徒、特务搞得差不多了。过去每开一次会,马上透露出去,红卫兵小报就是起来。自从王、关、威,杨、余、傅下台之后,中央的消息他们就不知道了。

二二年自动脱党。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对蒋介石的背叛行为进行了愤怒声讨。七月在汪精卫叛变革命后,对国民党右派的反共活动进行了抵制和斗争,掩护了大批共产党员。十二月被桂系军阀杀害于汉口。

(6)陈公博,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广州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五年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抗日战争时期,随汪精卫投降日本侵略者,历任汪伪政府立法院院长、行政院院长、代主席等职。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逃往日本,后被押解回国。一九四六年四月被国民党高等法院判处死刑,六月被处决。

周佛海,一九二一年七月以旅日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四年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抗日战争时期,随汪精卫投降日本侵略者,任汪伪政府行政院副院长等职。一九四五年九月被国民党军统局软禁,一九四六年被国民党高等法院判处死刑,一九四七年三月蒋介石下特赦令,改为无期徒刑。一九四八年二月病死狱中。

张国焘,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曾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委,一九三五年六月红军第一、第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今小金)地区会师后,任红军总政治委员。他反对中央关于红军北上的决定,进行分裂、危害党和红军的活动,另立中央。一九三六年六月被迫取消第二中央,随后与红军第二、第四方面军一起北上,十二月到达陕北。一九三七年九月起,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代主席。一九三八年四月,乘祭黄帝陵之机逃出陕甘宁边区,投入国民党特务集团,随即被开除出党。一九七九年死于加拿大。

刘仁静,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六年赴苏联莫斯科国际列宁主义学院学习,后参加托派。一九二九年被开除出党。建国后长期担任人民出版社特约编辑,从事翻译工作。一九八七年任国务院参事室参事。同年八月因车祸去世。

(7)李达,一九二一年七月以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三年与陈独秀在国共合作问题上发生激烈争论,随后脱离党组织。此后长期从事理论研究和教育工作,坚持宣传马列主义,并积极参加党所领导的一些革命活动。一九四九年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当选为全国治协委员。同年十二月,经中共中央批准,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六六年八月逝世。

(8)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到会的代表有三十多人。

(9)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七日至五月十日在武汉举行,出席代表八十多人。

(10)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八年六月十八日至七月十一日在莫斯科举行,出席这次大会的中央主要领导人和各地代表共一百四十二人,其中有选举权的代表八十四人。

(11)恩来,即周恩来。伯承,即刘伯承,出席中共九大时是中央政治局委员。

(12)瞿秋白,一九二七年在中共五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主持召开八七会议,会后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主持中央工作。一九二七年十一月至一九二八年四月犯过“左”倾盲动主义错误。一九三〇年九月主持召开中共六届三中全会,纠正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在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受到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宗派的打击,被排斥于中央领导机关之外。一九三四年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教育人民委员。中央红军长征后留在南方坚持斗争。一九三五年二月在转移途中被国民党逮捕,六月十八日在福建长汀就义。

李立三,一九三〇年六月至九月,在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秘书长、中央宣传部部长,并实际主持中央工作期间,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一九六七年六月逝世。

王明,一九三一年一月在共产国际代表的支持下,在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被补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此后,以他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在党中央统治长达四年之久,给党和革命事业造成重大损失。在中共七大上,经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做工作,他继续当选为中央委员。一九五六年一月去苏联后,长期进行反对中共中央的活动。一九七四年病死在莫斯科。

(13)张闻天,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四年一月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二月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十月参加长征。一九三五年一月参加遵义会议,支持和拥护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作批判“左”倾军事路线的报告。会后根据中央政治局常委分工代替博古负总责。一九四五年在中共七大上当选中央委员,在中共七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中央政治局委员。一九五六年在中共八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一九五九年在庐山会议上受到批判。一九七六年七月逝世。

王稼祥,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一九二八年转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四年一月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一九三五年一月在遵义会议上支持和拥护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会后被增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同毛泽东、周恩来组成中央三人军事领导小组。一九四五年在中共七大上当选为候补中央委员。一九五六年中共八大后任中央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一九七二年八月在中共十大当选中央委员。一九七四年一月逝世。

(14)刘少奇,原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一九六八年被诊断为“肺炎杆菌性肺炎”,在七月中旬的一次发病后,虽经尽力抢救,从此丧失意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这次全会公报,宣布了中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一九六九年十月,在战备大疏散中被疏散到开封,同年十一月十二日逝世。

(15)彭真,一九二三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天津市委书记、顺直省委代理书记。一九二九年被捕。一九三五年刑满出狱。一九四五年,在中共七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在七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八月任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建国后曾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委书记、北京市市长等职。曾拒绝刊登《评〈海瑞罢官〉》一文,在“五·一六通知”中被点名批判。

薄一波,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九年后在顺直省委指导兵运工作。后被捕入狱,在狱中任中共支部书记。一九三六年经中共中央批准履行监狱方手续后集体出狱,后到山西主持牺牲救国同盟会的工作。一九

四五在中共七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建国后曾任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一九六七年三月十六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薄一波、刘澜涛、安子文、杨献珍等人自首叛变问题的初步调查》,认定一九三六年在北平草岚子监狱履行登报《反共启事》手续出狱的薄一波等人为“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

薄一波曾追随刘邓路线,但其晚年深刻反思,发出了“我总算看明白了,他(邓小平)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目的,就是专门和毛主席对着干。凡是毛主席生前所肯定的,他统统都要否定;凡是毛主席生前所否定的,他统统都要肯定”的感叹。二〇〇七年,薄一波去世后,右派文人曾托其名以《十九次谈话》为名散布反毛言论,其子女薄熙来等公开郑重辟谣:“他从一九二五年入党,已有八十多年党龄,始终热爱党,崇敬毛主席。”“此文无中生有,刻意编造,显然别有用心,扰乱试听。本着对大众和传媒负责的态度,我们特此澄清。”其子薄熙成接受电视采访时说:“毛主席在我父亲心中是最伟大的领袖和他的导师”。

(16)恩来,即周恩来。康生,陈伯达,在中共九届一中全会上均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

(17)指林彪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代表中央委员会向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所作的政治报告。

(18)杨得志。时任山东省革委会第一副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司令员。

(19)王效禹,时任山东省革委会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第一政委。

(20)许世友,时任江苏省革委会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

(21)“八·二七”、“红总”,是当时南京的两个群众造反组织。

(22)谢富治,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北京市革委会主任。

(23)皮定钧,时任福建省革委会第一副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区副司令员。

(24)指的是王力、关锋和戚本禹三人,一九六六年后,王力、关锋和戚本禹相继成为《红旗》副总编辑、“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曾为中央文革成员,王力被任命为中央宣传组组长,关锋成为总政副主任、“军委文革小组”副组长,并受林彪委托兼管《解放军报》,而戚本禹则是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副局长、中共中央办公厅代主任。

一九六七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对王力、关锋隔离审查。一九六八年一月中共中央决定对戚本禹隔离审查。

(25)杨,指杨成武,原任中共中央军委常委兼副秘书长、全军文革小组副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余,指余立金,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委。傅,指傅崇碧,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卫战区司令员。一九六八年的三月二十四日,中共中央撤销了他们三人的职务,隔离审查。

关于战备疏散的指示*

(一九六九年十月十四日)

中央领导同志都集中在北京不好,一颗原子弹就会炸死很多人,应该分散些。一些老同志可以疏散到外地去。

这是毛泽东同志针对苏联对我核战争威胁下关于战备疏散的指示。

(1)“文革"初期,中苏边界的紧张局势加剧,一九六九年三月十五日凌晨,苏军边防军六十余人在六辆装甲车的掩护下,从珍宝岛北端侵入,中国边防部队自卫还击,击毙了苏军边防部队总指挥列昂诺夫上校和杨辛中校,胜利地保卫了珍宝岛。苏联方面亡五十八人,伤九十四人。中国边防部队亡二十九人,伤六十二人,失踪一人。八月十三日,苏联军方经密谋在新疆钦克列提袭击我军三十余人的巡逻队,三十八名官兵几乎全部壮烈牺牲,仅一人生还。大规模流血冲突使中苏双方走到了战争边缘。

八月二十日,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奉命在华盛顿紧急约见了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试探美国:如果苏联打击中国核设施,美国将如何反应?苏联的意图非常明显:在中美关系当时也很尖锐的情况下,如果苏联动手,让美国至少保持中立。尼克松在同他的高级官员紧急商后认为西方国家的最大威胁来自苏联,一个强大中国的存在符合西方的战略利益,因此准备把此消息透露出去,八月二十八日,《华盛顿明星报》在醒目位置刊登一则消息,标题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核打击》。文中说:“据可靠消息,苏联欲动用中程弹道导弹,携带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重要军事基地——酒泉、西昌发射基地、罗布泊核试验基地,以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

同时,苏联秘密通知东欧各国:苏将先发制人打击中国核设施。下旬,东欧国家泄露了苏联的意图。八月二十七日,中共中央转发了军委办编组《关于加强全国人民防空工作的报告》,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下,成立了以周恩来为组长的中国人民防空工作领导小组,各省、市、自治区也成立了人民防空领导小组。全国很快进入“要准备打仗"的临战态势,许多企业转向军工生产,国民经济开始转向临战状态,大批工厂转向交通闭塞的山区,实行“山、散、洞"配置,北京等大城市开挖地下工事。

八月二十八日,毛泽东主席签发《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命令》(“八·二八命令”),指出“苏修社会帝国主义越来越疯狂地在我边境进行武装挑畔”,要求全国人民防止苏联的“突然袭击”。

八月下旬,美国还侦察到苏联空军在远东的一次停飞待命(在整个九月份都继续保持着),这意味着所有飞机同时进入高度准备状态,往往是一次进攻的信号,至少也是对敌人的严酷警告。

九月十日,苏联塔斯社指责中国从一九六九年六月到八月中旬,蓄意侵犯苏联边境四百八十八次并且挑起武装冲突。

九月十六日,伦敦《星期六邮报》登载了苏联自由撰稿记者维克多·路易斯的文章,称苏联“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那些受到威胁的国家的利益”,有权单方面干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事务。文章还声称“世界只会在战争爆发之后才得知它”,并提到苏联对设在新疆罗布泊的中国核试验基地进行空袭的可能性。维克托·路易斯的真实身份令人怀疑。据熊向晖回忆,中方注意到此人经常向外界透露苏联重大决策。基辛格则认为“他很可能是苏联政府的一个代言人”。《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甚至称他是间谍。维克多的文章是对美国的一个试探,更是对中国的示警。受毛泽东委托研究国际形势的陈毅等四位老帅经过紧急讨论,次日即向中央提交了《对目前局势的看法》。苏联方面蠢蠢欲动,而打击手段和打击对象都与核武器有关,核战争的阴影顿时笼罩在中国的上空。

出于美国全球战略利益和发生大规模核战争的严重后果的考虑,美国尼克松总统决定,故意用已被苏联破译的密码,向苏联本土一百三十四个城市、军事要点、交通枢纽、重工业基地发出进行准备核打击的指令,以牵制苏联。

为了展示抵抗决心,九月二十三日和二十九日,在毛泽东指示下,我国先后进行了当量为两万多吨当量的地下原子弹裂变爆炸和轰炸机空投的当量约三百多万吨的氢弹热核爆炸,美联社播发的一篇评论颇具代表性:“中国最近进行的两次核试验,不是为了获取某项成果,而是临战前的一种检测手段。”

九月十一日,在北京机场,苏联会议部长主席柯西金与周恩来会谈,双方会谈似乎异常顺利,但柯西金并没有否认“苏联对中国进行核打击"的传闻,九月二十六日,柯西金在给周恩来的信中称,他建议自十月十日起在北京开始中苏边界问题谈判,九月二十九日,中国建议将边界谈判改到十月二十日开始,十月十四日,柯西金再次致信周恩来,告知苏联谈判代表团将于十月二十日前抵京,针对苏联突然的这种缓和姿态,中央认为,有一种极大的可能是,柯西金来华会谈,与日本特使来栖“珍珠港事变"前赴美一样,只是战争爆发前放的烟雾。且柯并未承诺不对中国发动核打击,苏联战略火箭部队也已做好随时打击中国的部署。由于苏军各师都配备有战术核武器,且受过在核战场上作战的训练,确有能力先发制人,摧毁中国绝大部分核武器和导弹基地、海空军基地和地面部队,占领大片中国领土,数以亿计的人将遭到灭顶之灾。

为保证中国领导人不被一次消灭掉,毛泽东主席做了这段指示。十月十四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要求在京的中央党政军主要领导人及一些老同志,于十月二十日以前全部战备疏散。通知说:为了适应反侵略战争的需要,应付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突然袭击,经中央讨论决定:中央机关集中到北京郊区战备地下指挥部办公,由周恩来同志留在北京主持工作;毛泽东主席到武汉主持全国的大政方针,林彪副主席到苏州负责战备。

其他人员疏散为:董必武、朱德、李富春、滕代远、张鼎丞、张云逸去广州;张闻天去肇庆;陈云、王震及邓小平去南昌;陈毅去石家庄;徐向前及刘少奇去开封;聂荣臻去邯郸;刘伯承去武汉(后转上海);叶剑英、曾山去长沙;邓子恢去南宁(后转桂林);谭震林去桂林;陶铸去合肥;王稼祥去信阳。何长工去江西峡江,宋任

穷去盘锦地区,陈再道、钟汉华去江西,秦基伟、李成芳等六人去湖南汉寿。

祝贺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九周年的电报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十九日)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

阮友寿主席:

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九周年的时候,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站在抗美斗争最前线的英雄的越南南方人民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九年来,越南南方人民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光荣的旗帜下,团结一心,不畏强暴,同美帝国主义进行了长期的、艰苦卓绝的斗争,使它陷入了孤立和困难的境地。越南南方人民所取得的伟大胜利,为最后击败美帝国主义,完成越南人民抗美救国的伟大事业奠定了基础;为全世界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反帝革命斗争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中国人民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的战争虽然遭到惨重的失败,但是,它还没有最后失败。尼克松一政府上台后,更加露骨地推行反革命两手策略。它口头上侈谈“和平”,宣传要从越南南方逐步撤出美军,借以欺骗美国人民,实际上却在加紧强化侵越战争,企图用所谓越南战争“越南化”,即加强伪军和傀儡政权的办法,来挽救它必然失败的命运。事实证明,尼克松政府的侵越政策,和他的前任约翰逊政府并无区别,而是一脉相承的。不论他们玩弄什么样的花招,他们是决不会放弃妄图永远霸占南越、分割越南的狂妄野心的。

我们相信,久经锻炼的越南南方人民,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的领导下,遵循胡志明主席的遗训,发扬“决战决胜”的革命精神,坚持持久战争,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以持久制胜,一定能够粉碎美帝国主义及其同伙的阴谋诡计,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各种困难,取得抗美救国战争的彻底胜利。

中越两国人民是亲密的兄弟和战友。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中国人民将永远同越南人民站在一起,坚决支持越南人民把伟大的抗美救国战争进行到底。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英雄的越南人民。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林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十九日于北京

(1)尼克松,时任美国总统。(2)约翰逊,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八年任美国总统。(3)胡志明,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一九六九年九月二日逝世。

与黎笋的谈话*

(一九七〇年五月十一日)

(一)

毛泽东: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

黎笋:一九六四年。我们看到毛主席身体健康,感到很高兴。目前,越南和印度支那的形势比较复杂,也存在一些困难。

毛泽东:困难哪一国都有,苏联也有,美国也有。

黎笋:我们很需要得到毛主席的指示。如果我们中央和政治局知道毛主席给我们的工作提意见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毛泽东: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而且你们是越做越好。

黎笋: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做工作。我们所以能把工作做好,也是按照毛主席以前对我们讲到的三点去做:第一,不怕,不怕敌人;第二,要各个击破;第三,要长期地打。

毛泽东:对,是持久战。你们要准备打持久战,但是如果打短一些不是更好吗?

究竟谁怕谁呢?是你们越南人、柬埔寨人以及东南亚人怕美帝国主义,还是美帝国主义怕你们呢?这是个问题,值得考虑,值得研究。还是大国怕小国,风吹草动他都惊慌失措。一九六四年北部湾事件你们是整了他一下,但也不是有意想打美国海军。实际上,你们并不是真的打他,但他们自己紧张起来了,说越南的鱼雷艇来了,开炮就打。后来美国人自己也讲不出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美国各地的新闻记者肯定那是假的,是场虚惊。既然打起来了,那就只好打了。对军火商是有利的。(从那时起)美国的总统每天晚上睡觉很少。尼克松自己讲,他的主要的精力是对付越南。

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人,西哈努克亲王,他也不好惹,你惹他,他就要跳出来骂娘。

我们有些大使馆,我看要整顿一下。我们中国一些大使馆有大国沙文主义,尽是把人家的缺点看得多,不顾大局。(中国)驻越南的上任大使是谁?

周恩来:朱其文。

毛泽东:朱其文跟你们搞得很僵。事实上朱其文是个国民党,他要跑到外国去。我们不知道他是国民党,你们跟国民党打交道,他为什么不捣你们的乱呀?那时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看到(他发回的)那些电报是不高兴的。

黎笋:我们越南人民心中牢记着毛主席的恩情。在九年的抗法战争中,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支持,我们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我们为什么能坚持打持久战,尤其是在南方坚持长期抗战?我们

为什么敢于长期打下去?这主要因为我们依靠了毛主席的著作。

毛泽东:不一定。

黎笋:当然,这是事实。我们还要善于在越南的实际环境中运用。

毛泽东:你们有你们自己的创造。怎么能说你们没有创造,没有经验呢?吴庭艳一杀十六万,我是听的报告,不晓得准不准确,但我知道杀死了十几万人就是了。

黎笋:是的,十六万人被杀害了,而且许多人被投入监狱。

毛泽东:我看这就好了。你来杀我,我不可以杀你呀?

黎笋:正是这样。单是在一九六九年我们就打死打伤敌人六十一万人,其中二十三万是美国人。

毛泽东:美国人的人力分配不够,因为他们在全世界铺的太广了。所以,当他们的人被杀死时,他们的心都碎了。死个几万人,对他是一件大事。你们越南人,不论北越、南越,我看死人是要死的。

黎笋:我们现在的打法死伤很少。不然,我们就不能长期坚持下去。

毛泽东:是啊。恐怕老挝困难一点。老挝族在中国有没有啊?

周恩来:有一些。

毛泽东:他们住在哪儿?

周恩来:在云南省,同老挝交界的地方。

毛泽东:在西双版纳吗?

黄永胜:西双版纳也有一些。

周恩来:我们的壮族跟他们非常相像。

毛泽东:将来老挝决胜的时候,可以到广西招一些壮族人,到云南招一些傣族人。壮族人很能打。过去军阀白崇禧和李宗仁就是靠壮族人。壮族人现在有多少?八百万?

周恩来:现在多了,有一千多万人了。

毛泽东:这是韦国清那一族,他自己不承认。我曾问过他,他是哪一族的?是少数民族吧?他说他是汉族。后来他才承认他是壮族人。

周恩来:太平天国的战士都很善战,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就是壮族人。

毛泽东:太平天国也有一部分军队是广西的。

黎笋:越南的侬族也很能打仗,他们和广西的壮族人都属于同一个民族。

毛泽东:东南亚是一个马蜂窝。东南亚的人民一天天在觉醒。有些和平主义者认为无非是公鸡好斗。哪有那么多公鸡呀!现在母鸡也好斗了嘛!

黎笋:不斗就没有出路。

毛泽东:是啊,不斗不行了。你逼得人家没有路走了嘛,欺负人

嘛!

黎笋:柬埔寨人和老挝人本来都信佛教,不好斗。现在他们也好斗起来了。

毛泽东:就是呀,你也不要说信佛教的人就不好斗,中国也是信佛教的,辛亥革命打了十七年,后来是内部两派打,这样教育了人民。然后是北伐战争,然后就有红军了,然后日本人侵略中国,日本人投降以后就是蒋介石同我们打,打了不到四年,他就不干了,跑到台湾去了。他现在在联合国里说他代表整个中国。他跟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可密切了。我跟蒋介石算是见过几次面,国民党在广州开中央全会的时候见过。我是一个国民党,是个跨党分子,我又是共产党的中央委员,又是国民党的候补中央委员。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参加了,我们的总理是蒋介石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蒋介石第一军的代理党代表。林彪同志就不用说了,他是蒋介石的学生,他在黄埔读了九个月。在中国,老一辈的人没有跟他打过交道的很少。

(二)

黎笋:最近,尼克松宣称说,在过去一百九十年里美国从来没有被打败过。意思是他这次也不愿意被越南打败。

毛泽东:没有被打败过?

黎笋:实际上他被打败好几次了。在中国,在朝鲜和印度支那的抗法战争中,他给法国人开支百分之八十的军费,结果他仍然被打败了。

毛泽东:就是呀!你刚才讲的第一点是不要怕帝国主义。究竟谁真怕谁?小国,部分小民族存在这个问题。他慢慢试,试几年就理解了。

(三)

毛泽东:……那时我还告诉你,如果美国人不到中国边境来,你们不请我们去,我们是不出兵的。

黎笋:我们也这样想。当我们还有能力打的时候,我们希望我们的“大后方”更稳固一些。在我们越南人民打美国人的时候,中国是我们的“大后方”。因此,我们曾经发出过这样的命令,即使我们的飞机受到攻击,也不要到中国机场降落。

毛泽东:可以嘛,我们不怕。如果美国空军要来打越南空军的“庇护所”,就让他来嘛。

黎笋:虽然我们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我们仍然需要依靠你们的支持。那时,你们派来的几个师在越南同样打美国飞机。

毛泽东:就是嘛。美国人就是怕打,他们没勇气。你们可以谈判,我不是说你们不能谈判,但是你们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打上。两次日内瓦会议是谁破坏的?你们和我们都是老老实实遵守(会议协

议),但是他们不干嘛!不干更好。

因此,甚至苏联总理柯西金在他发表公开讲话时,也不得不说只要召开国际会议,就必须同越南、老挝和柬埔寨商量。他们现在的领导人好多我不熟悉,不认识。柯西金我认识,并且同他谈过话。西方报纸总是造他们的谣,说他们的领导层怎样不和。我也闹不清楚。听说老百姓对柯西金这位领导人比较感兴趣。

黎笋:我们也听说了。

毛泽东:你们也听说了?我看斯大林又活起来了。当今世界主要的倾向是革命,包括整个世界。大国打世界大战的可能性是有,只是因为多了几颗原子弹,大家都不敢下手。主要是两个大国,现在都说三大国,中国不算。中国的原子武器还刚开始研究,还在研究阶段,这有什么可怕呀?中国人多,因此他们怕中国。但是我们也怕,因为人多要吃饭,要穿衣,那个问题可多了。所以我们现在也研究节制生育,使人口少一点。

(四)

黎笋:我们能够继续我们的战斗,是因为毛主席讲了,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美国害怕了。这是非常重要的。

毛泽东: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侵略人家,我做个后方都做不得呀?你去几十万海、陆、空军欺负越南人民,中国做个后方都做不得呀?哪个法律上有这条规定?

黎笋:美国人说他可以动员一千二百万军队,可是他只能派五十万军队到越南,如果越过了这个界限,他们就害怕了。

周恩来:中国人多他也怕。

毛泽东:人多还有一个不怕,打就打。横竖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占了我的台湾,我没有占领你的长岛。

(1)黎笋(一九〇七年四月七日——一九八六年七月十日),越南无产阶级革命家,忠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越南现代史上胡黎政权的不二接班人,胡志明衣钵最忠诚的继承者。在胡志明逝世后,黎笋取得了北越的领导权并随后统一了越南。时任越共第一书记。

(2)北部湾事件,也作东京湾事件,一九六四年七月底,美国军舰协同西贡海军执行“34 A”行动计划,对越南北方进行海上袭击。八月一日,美第七舰队驱逐舰“马多克斯”号为收集情报,投入越南民主共和国领海,次日与越南海军交火,击沉越南鱼雷艇。美国政府迅即发表声明,宣称美海军遭到挑衅。四日,美国宣称美军舰只再次遭到越南民主共和国鱼雷艇袭击,即所谓“北部湾事件”,并以此为借口于五日出动空军轰炸越南北方义安、鸿基、清化等地区。七日,美国国会通过《东京湾决议案》,授权总统在东南亚使用武装力量。这一事件是美国在侵越战争中推行逐步升级战略,把战火扩大到越南北方的重要标志。

二〇〇五年美国国家安全局发表报告,承认一九六四年八月四日当夜越南人民军当夜对美军“没有攻击”。北部湾事件是美国为入侵越南捏造的。

(3)尼克松,时任美国总统。

(4)西哈努克,柬埔寨国王,抗美战争期间,中国政府开辟的通过柬埔寨到达南越的运输线,日夜抢运军援物资。越南抵抗部队并深入柬境内十余公里,从那里出发,频繁袭击南越军队和美军。美国对西哈努克亲王坚持和平、中立政策,反对美军入侵越南的态度深为不满,不断指使南越当局对柬埔寨实施战争威胁,向西哈努克施加压力,最终于一九七〇年三月十八日乘西哈努克亲王出国访问之机,策动柬政府中的右翼势力朗诺集团发动政变,推

翻西哈努克亲王领导的王国政府,宣布废黜国家元首西哈努克,建立了以朗诺为首的政权。政变后,他长期寓居北京,一直受到元首待遇,并于一九七〇年三月二十三日宣布成立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并任主席,发表了告高棉同胞书和声明,领导民族解放斗争,五月在北京组成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和王国民族团结政府,任阵线主席和国家元首。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七日金边解放后回国,担任民柬国家元首。

(5)韦国清,壮族,开国上将,时任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命委员会主任。(6)长岛(LongIsland)是一位于北美洲大西洋岸的岛屿,行政上属于美国纽约州的一部份。长岛长一百九十公里,宽约二十到三十公里,它从纽约港伸入北大西洋。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一九七〇年五月二十日)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正出现一个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新高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帝及其追随者不断地发动侵略战争,各国人民不断地用革命战争打败侵略者。新的世界大战的危险依然存在,各国人民必须有所准备。但是,当前世界的主要倾向是革命。

美国侵略者在越南、老挝打不赢,阴谋策动朗诺——施里玛达集团的反动政变,悍然出兵柬埔寨,恢复轰炸越南北方,激起了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愤怒反抗。我热烈支持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反对美帝及其走狗的斗争精神,热烈支持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的联合声明,热烈支持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领导下的王国民族团结政府的成立。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加强团结,互相支援,坚持持久的人民战争,一定能够排除万难,取得彻底胜利。

美帝国主义屠杀外国人,也屠杀本国的白人和黑人。尼克松的法西斯暴行,点燃了美国革命群众运动的熊熊烈火。中国人民坚决支持美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我相信,英勇战斗的美国人民终将得到胜利,而美国的法西斯统治必然失败。

尼克松政府内外交困,国内一片混乱,在世界上非常孤立。抗议美国侵略柬埔寨的群众运动席卷全球。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成立不到十天,就得到近二十个国家的承认。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人民抗美救国战争的形势越来越好。东南亚各国人民的革命武装斗争,朝鲜、日本和亚洲各国人民反对美日反动派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斗争,巴勒斯坦人民和阿拉伯各国人民反对美以侵略者的斗争,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各国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北美、欧洲、大洋洲人民的革命斗争,都在蓬勃发展。中国人民坚决支持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反对美帝及其走狗的革命斗争。

美帝国主义看起来是个庞然大物,其实是纸老虎,正在垂死挣扎。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越南人民、老挝人民、柬埔寨人民、巴勒斯坦人民、阿拉伯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怕美帝国主义,而是美帝国主义怕世界各国人民,一有风吹草动,它就惊慌失措。无数事实证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弱国能够打败强国,小国能够打败大国。小国人民只要敢于起来斗争,敢于拿起武器,掌握自己国家的命运,就一定能够战胜大国的侵略。这是一条历史的规律。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1)一九七〇年三月十八日,原柬埔寨王国首相兼国防大臣、柬埔寨王家武装部队总司令朗诺和副首相施里玛达在美国的策动下,乘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在国外的时机发动政变,宣布“废黜”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立郑兴为柬埔寨国家元首。从而使柬埔寨国家的权力转移到亲美派朗诺——施里玛达——郑兴集团手中。

(2)一九七〇年四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五日,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在中国、老挝和越南边境地区举行,柬埔寨、老挝、越南南方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三国四方领导人各自率代表团出席会议,并发表《联合声明》,谴责美国扩大对越南和老挝的侵略战争,在柬埔寨发动政变,重申四方领导人对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严正立场,号召印度支那人民团结起来,捍卫民族权利,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使印度支那成为真正符合三国人民与世界人民愿望的独立和平地区。

(3)尼克松,时任美国总统。

发展自己的工业和农业不要依靠外国*

(一九七〇年六月二十四日)

(马哈古卜说,在英国还没有完全从苏丹撤走前,美国又进来了。但是由于人民的团结和斗争,英国的星辰已经落下去了,美国的星辰也要落下去。)

这个世界上怕英国人、怕美国人的很多,这几年慢慢地都不大怕了,并敢于说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你们苏丹人民了不起啊!

对美国人民和美国的统治者是要分开来看待的。我对美国人民是寄予希望的,就是美国的工人以及其他穷苦的人。他们总有一天要站在你们和我们这个战线的。

美国独立时,只有三百多万人口。那时英国有近两千万人口,是全盛时代,可是打了败仗。打了八年啊。还不就是一些比你们现在还要差的武器。你们苏丹有一千四百多万人口。

(马哈古卜说,人民已经起来,毛主席的教导在全世界已经传播开了。人们学习了毛主席的教导,理解了毛主席的话,懂得真理应当属于自己,所以人民一定会起来。)

中国的经验可以作参考,要结合各国自己的经验。我们也是找外国的经验,结合中国的经验,譬如巴黎公社的经验,十月革命的经验,等等。

要发展自己的工业和农业。不要依靠外国。可以进口外国技术,利用外国的技术人员帮助你们训练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但是要自己搞。如果没有这个决心,帝国主义还是要整你们的。

(马哈古卜感谢中国向苏丹提供友好援助,特别是在谈判中贯穿的友好精神。)

物质援助,要到了手,见了效,那才算数。不到手,工厂没有建立起来,那不能算数。你们自己的工程技术人员、科学家没有培养出来,中国人不撤走,也还不能算数。那末,什么叫帝国主义呢?它就是不帮助人家建设的,它赖着不肯走,那没有办法,只好革命了。

非洲可沸腾起来了,闹起来了,大闹起来了!半个多世纪了,五十多年,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帝国主义又培养了反对它的人,另外培养一批走狗拥护它自己。

美帝国主义、世界人民不喜欢它,美国人民也不喜欢它。这个美帝国主义专门团结那些各国人民认为是不好的人。它喜欢那类人作朋友,我们就喜欢我们这类人。

帝国主义是要对非洲各国人民的领袖和著名政治家进行暗害阴谋活动的,要提高警惕。

帝国主义怕第三世界*

(一九七〇年七月十一日)

英联邦像是个俱乐部,中国过去也是这个俱乐部的。英国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还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它顾不了了,把中国让给了美国。所以,日本投降之后,美国帮助蒋介石打我们。而我们这些人就被叫做共产党“匪徒”,跟普通的土匪不同,是共产党“匪徒”。这样,我们就没有资格进那个联合国。哪有“匪徒”能够进联合国的?我们也想了一想,我们这个国家也算个联合国嘛!我不到你那个联合国去也可以嘛!我们这些人,帝国主义都是不高兴的。无论是你们的两位总统也好,还是我们这些人也好,都不大中它们的意。那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到北京来也没有通知英国、美国吧?

实际上现在世界上帝国主义的日子不大好过。它们怕第三世界,既怕你们这些人,也怕我们这些人。要破除迷信,不要迷信那个什么帝国主义。当然,我不是说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都要反对,也不是说帝国主义国家的技术不可以学习,而是说对帝国主义的政治的迷信,对它们那套欺骗,要破除。要破除对帝国主义的这种迷信不容易,它在一些人中根深蒂固。你看,帝国主义多了不起,它们有那么多原子弹、氢弹,飞机到处飞,海军到处跑,到处占领别人的国家,比如美国出兵柬埔寨。但它们那个办法是老牌帝国主义英国的做法。英国不是到处占领吗?现在它比较乖乖的了。

国际间的事要由大家商量解决*

(一九七〇年七月十三日)

现在这个世界上不大安宁。你热爱独立是一件事,别人总要干扰你又是一件事。上回我就跟你们讲过,世界上就有那么少数几个国家,喜欢干涉别国的独立。你们说希特勒没有了,日本帝国主义打败了,法国独立了,中国也解放了。但现在世界还是不安宁啊!当然,现在没有人侵犯你们法国;除了台湾以外,也还没有人侵犯中国。但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要准备打仗,不是自己打出去,而是当别国打进来的时候,我们要消灭它。现在已不是几十年前那样,谁人都可以在中国头上拉屎拉尿。

我劝你们除了搞“马其诺防线”之类以外,搞原子弹以外,还要准备搞什么民防那一套。你晓得世界怎么变化?我们又不是那几个大国的参谋长。你们也是受别国的气的。

欧洲现在的形势,不仅你们,就是英国,要想打一场战争看来是困难的。所谓同盟国,现在也难说。它们在有一些问题上谈得来,在另外一些问题上又谈不来。我们之间谈就比较容易,跟美、苏它们谈就比较困难。你们法国没有占领我们中国什么地方,我们中国也没有占领法国的科西嘉岛。

世界上的事就是要商量商量。国内的事要由国内人民自己解决,国际间的事要由大家商量解决,不能由两个大国来决定。

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

(一九七〇年三月、四月、七月)

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1)我不能再作此事,此议不妥(2)设国家主席,那是形式,不要因人设事(3)

这是毛泽东同志对改变国家体制的重要批示。

(1)这是一九七〇年的三月七日,毛泽东为召开四届“人大”并修改宪法提出的建议。

历史事实证明,毛泽东同志的考虑极富远见的:

党、政、军的权力主要来自宪法和党章。

建国后,毛泽东就开始构思国家的领导体制,一九四九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制定了《共同纲领》,这被看作是新中国的临时宪法。这部临时宪法主要规定了国家的政治经济制度、公民的权利义务等,也规定了组织国家政权的基本原则,但并没有规定国家机关的设置与职权(“在普选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以前,由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全体会议执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选举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并付之以行使国家权力的职权。”(第十三条第二款)而对国家机构具体职权的规定是在这次政治协商会议上通过的《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可以说,《共同纲领》和这部组织法共同构成了新中国的临时宪法。其中组织法明确规定“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对外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内领导国家政权。”(第四条)这个委员会由中央人民政府主席一名、副主席六名、委员会五十六名组成。而组织法明确规定:“中央人民政府主席,主持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的会议,并领导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的工作。”这意味着“中央人民政府主席”虽属于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但又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并居于领导地位。在第一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上,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和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统一的军队,即人民解放军和人民公安部队,受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统率,实行统一的指挥,统一的制度,统一的编制,统一的纪律。”(第二十条),同时,他还是中国共产党的中央委员会主席。党、政、军权集中于毛泽东一身,形成了“三位一体”的主席制的雏形。

一九五四年宪法是新中国第一部正式宪法,毛泽东对这部宪法的起草倾注了很大心血,完全可以称之为“毛泽东宪法”。在国家领导体制上,毛泽东对当时的苏联宪法和一九四九年临时宪法所确立的领导体制作了根本性改革,即创设了一九三六年苏联宪法和建国初期临时宪法中不存在的一个全新领导职位:“国家主席”。

一九五四年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有下列职权:

“第四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决定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决定,公布法律和法令,任免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各部部长、各委员会主任、秘书长,任免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委员,授予国家的勋章和荣誉称号,发布大赦令和特赦令,发布戒严令,宣布战争状态,发布动员令。

第四十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对外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接受外国使节;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决定,派遣和召回驻外全权代表,批准同外国缔结的条约。

第四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统率全国武装力量,担任国防委员会主席。

第四十三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在必要的时候召开最高国务会议,并担任最高国务会议主席。最高国务会议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国务院总理和其他有关人员参加。最高国务会议对于国家重大事务的意见,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提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或者其他有关部门讨论并作出决定。”

由此来看,五四年宪法规定的国家主席不是一个虚拟元首,而是实权元首,在法律上不仅是最高军事统帅,国家元首,而且是政府首脑,人大委员长和总理都直接受其领导。一九五四年九月二十七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大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毛泽东以其在党内外、国内外独一无二的历史地位和无人可比的崇高威望当选国家主席。

一九五四年九月二十八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在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之下成立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其他武装力量。决议指出:“中央政治局认为,必须同过去一样在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之下成立一个党的军事委员会,来担负整个军事工作的领导,根据七大党章第三十四条,“由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选举中央政治局与中央书记处,并选举中央委员会主席一人。中央政治局,在中央委员会前后两届全体会议期间,党的中央指导机关,指导党的一切工作。中央书记处在中央政治局决议之下处理中央日常工作。中央委员会主席即为中央政治局主席与中央书记处主席。中央委员会依工作需要,设组织、宣传等部与军事、党报等委员会及其他工作机关,分别办理中央各项工作,受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及中央主席之指导监督”,政治局主席毛泽东自然担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职位集于一身,使党政军“三位一体”体制正式建立。从此,毛泽东大量重要的政治活动就通过国家主席和最高国务会议进行的,在从一九五四年到一九五八年,毛泽东召开过大约十六次最高国务会议,相反,中共中央的会议远远少于国务会议。

八大党章也确保了中央委员会主席即为政治局主席,自然也是政治局下设的中国共产党军事委员会主席。一九五六年九月二十六日,八大通过的党章第三十七条规定:“党的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选举中央政治局、中央政治局的常务委员会和中央书记处,并且选举中央委员会主席一人、副主席若干人和总书记一人。中央政治局和它的

常务委员会在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闭会期间,行使中央委员会的职权。中央书记处在中央政治局和它的常务委员会领导之下,处理中央日常工作。中央委员会的主席和副主席同时是中央政治局的主席和副主席。中央委员会认为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设立中央委员会名誉主席一人。”

然而,这个“三位一体”的体制由于一九五九年毛泽东辞去国家主席,而选举刘少奇出任国家主席第一次发生了分裂,即按照八大党章,毛泽东是党主席和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拥有最高的政治主权,而按照宪法,刘少奇是国家主席和国防委员会主席,拥有最高的法律主权。如果二者在党内合作顺利,那么,两个主权合一就能维持三位一体体制,否则,中国的宪政体制就面临着分裂。不幸的是,由于毛泽东和刘少奇在政治路线上的分歧,导致中国宪法体制的危机。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名不正则言不顺,毛泽东在退居二线不再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后,不在一线,对大量事情很难直接插手,出现了大量违背毛泽东意愿的做法,如大跃进期间的浮夸等“五风”错误,毛泽东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强烈批评一线领导,甚至以党内通信的方式要求“根本不要管上级规定的那一套指标。不管这些,只管现实可能性”《毛泽东致六级干部的公开信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但是效果甚微;一线领导在庐山会议上想彻底打倒彭德怀;三年困难时期,一线领导又想下马原子弹这样的战略项目;六二年刘邓等一线领导又想搞包产到户,走小农经济道路;教育、文艺、医疗等长期不为人民服务而为官老爷服务;在“四清”运动中不是针对干部(见《前十条》)而是把整肃的矛头指向群众(见《后十条》);文化大革命初期派工作组镇压学生运动等等。一线二线不统一,毛泽东深受其苦,文革开始后就果断结束了一线二线。

文革中,毛泽东逐渐形成了这样的理念,“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没有这样一个核心,社会主义事业就不能胜利。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因此必须实现党的一元化领导,从比较宪法的角度看,实权元首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居于最高地位,甚至是唯一的最高地位,当属天经地义。

九大后,毛泽东考虑改变国家宪政体制,党主席和国家主席的二元化,国家主席和国家总理的二元化。存在带来国家不稳定的内在隐患。虽然党主席可以兼任国家主席,但是国家主席和国务院总理的二元化问题依然存在,如果党主席不是最高国家元首,就会面临宪政分裂,如毛泽东决定退居二线后,刘少奇任国家主席,但毛泽东仍然是党的军委主席,由于没有修改宪法,这样就在理论上产生了二元化的问题,“党指挥枪”的原则产生矛盾,尽管实际上这段时间还是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毛泽东仍然是武装力量的最高领导,但终究是一个宪政弊端。如果党主席不担任国家主席,那么,任何人担任国家主席都有可能让宪法体制陷入分裂,因此毛泽东经过长期思考后,提出在“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这个思想最后体现到一九七五年的宪法了,七五年宪法规定:

“第十五条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民兵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子弟兵,是各族人民的武装力量。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统率全国武装力量。

第十六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最高国家权力机关。

第十七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是:修改宪法,制定法律,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提议任免国务院总理和国务院的组成人员,批准国民经济计划、国家的预算和决算,以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认为应当由它行使的其他职权。

第十八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常设机关。它的职权是:召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解释法律,制定法令,派遣和召回驻外全权代表,接受外国使节,批准和废除同外国缔结的条约,以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授予的其他职权。

第二十条国务院的职权是:根据宪法、法律和法令,规定行政措施,发布决议和命令;统一领导各部、各委员会和全国地方各级国家机关的工作;制定和执行国民经济计划和国家预算;管理国家行政事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它的常务委员会授予的其他职权。”

依据七五宪法,中共中央委员会主席统帅全国武装力量,中共中央委员会主席提名国务院总理,彻底实现了党的一元化领导,彻底解决了宪政分裂的隐患。

应当指出,文革结束后,翻案后的走资派在否定了文革以后,邓小平为了非毛和垂帘听政的需要,废除了党章中的“中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制”,实行“中共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制(与中共中央军委主席分离),恢复了宪法中的“国家主席”职位,同时设“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职位,终于造出了和原来同名但不同权的“国家主席”和“总书记”。

根据一九八二年九月六日十二大通过的党章:

“第二十一条党的中央政治局、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中央书记处和中央委员会总书记,由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选举。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必须从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产生。中央政治局和它的常务委员会在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闭会期间,行使中央委员会的职权。中央书记处在中央政治局和它的常务委员会领导下,处理中央日常工作。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负责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并主持中央书记处的工作。党的中央军事委员会组成人员由中央委员会决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必须从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产生。”

这样,就废除了党主席制,恢复了党总书记(邓小平在五六十年代曾担任过十年书记处总书记,但当时的总书记只是书记处的总书记,不是中央委员会的总书记)制,同时实行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与党的总书记分离制。由此形成党权与军权的分离。一九八二年九月十三日,在中共十二届一中全会上,邓小平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任中共中央军委主席。

另外,邓小平又搞了一部一九八二年宪法,又重新设立了国家主席,但此“国家主席”已非彼“国家主席”,由一九五四年的实权元首,变成了虚权元首,宪法中又设立了独立的中央军事委员会。一九八二年十二月四日宪法规定:

“第八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决定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决定,公布法律,任免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国务委员、各部部长、各委员会主任、审计长、秘书长,授予国家的勋章和荣誉称号,发布特赦令,发布戒严令,宣布战争状态,发布动员令。

第八十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接受外国使节;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决定,派遣和召回驻外全权代表,批准和废除同外国缔结的条约和重要协定。

第九十三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全国武装力量。”

这样,此时的国家主席毫无实权,既无军权又无行政权,完全是一个虚位元首。国家军委则领导全国武装力量。完全使国家元首与行政权、军权分离。

更令人气愤地是,邓小平为了继续掌控军权,在十三大时通过的党章修正案中规定:

第二十一条第五段“党的中央军事委员会组成人员由中央委员会决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必须从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产生。”改为:“党的中央军事委员会组成人员由中央委员会决定。”就是说,普通党员也可以担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

经过党章和宪法的修正后,党权、行政权、军权全面分离,新设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严重冲突,不得不采用“两个牌子,一套人马”的办法,但即使这样,因为两个委员会的任期不一样,也会出现两套人马的情况。这一阶段国家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独立于国家主席,直接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任期每届五年,需要注意的是国家主席、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及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等都有连续任职不得超过两届的规定,而国家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则没有限定。就宪法文本来看,现行宪法规定国家主席有连任不得超过两届,而国家军事委员会主席没有连任的限制,就产生了国家主席与国家军事委员会主席非一元化的可能。由于军事领导机关强调权力和责任的高度集中,同时又实行首长负责制,当出现非一元化的情形时,从中国以往的历史经验看,可能会出现危及国家安定的风险。从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割据,到南北朝时期的诸国林立,再到民国时期的军阀混战,中华民族承受了太多战乱,所以军权的统一关系到国家的长治久安。事实上在当代,各国武装力量的统帅权大多由国家元首享有,比如,在法国,总统是军队的最高军事统帅;在美国,总统除享有国家武装力量的统率外作为三军总司令,还享有较大的战争权。

后来的历史事实也证明了,邓小平采用的这种分权模式,属于典型的因人设事,除了加强了他个人的权力外,没有给国家带来任何好处,两届总书记胡耀邦和赵紫阳都被逼下台,且酿成了“六四”镇压学生事件。

“六四”后,迫于党内外强大的压力,一九九 O 年邓小平辞去中央军委主席,党的总书记江泽民担任中央军委主席,一九九三年,江泽民又顺利地出任国家主席,实现了党权、军权和国家元首的统一。二〇〇二年,胡锦涛担任党的总书记,二〇〇三年胡锦涛又担任国家主席,二〇〇四年,胡锦涛又担任中共中央军委主席,二〇〇四年九月二十日,江泽民和胡锦涛在出席军委扩大会议时,江泽东同志指出“锦涛同志是党的总书记、国家主席,接任军委主席的职务顺理成章。党的总书记、国家主席、军委主席三位一体这样的领导体制和领导形式,对我们这样一个大党、大国来说,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最妥当的办法”,至此“三位一体”的体制又建立起来了。

但这却依靠领导人的自觉,没有制度的保证。像这种多个职务集于一身“多位一体”才能保证实权元首的体制,尤其是两个军委主席(国家军委和中共军委)的职位还是有些问题,如二〇〇四年九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胡锦涛授予张定发及靖志远上将军衔。由于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为江泽民,胡锦涛以中共中央军委主席授衔是违宪的,直到二〇〇五年三月的全国人大上,胡锦涛才接替江泽民担任国家军委主席。所以,总体来看,既然宪法规定,“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工人阶级经过自己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实现对国家的领导。”,党对国家机构的一元化领导这个问题,七五年宪法是解决得最彻底的。

共产党实现对国家的领导。”,党对国家机构的一元化领导这个问题,七五年宪法是解决得最彻底的。

(2)一九七〇年四月十二日,毛泽东在林彪的建议上写的批示,林彪建议如下:一、关于这次“人大”国家主席的问题,林彪同志仍然建议由毛主席兼任。这样做,对党内、党外、国内、国外人民的心理状态适合。否则,不适合人民的心理状态;

二、关于副主席问题,林彪同志认为,可设可不设。可多设,可少设。关系都不大。

三、林彪同志认为,他自己不宜担任副主席的职务。

(3)一九七〇年七月十八日,在中央修改宪法的起草委员会开会期间,针对有人提出“如果毛主席当国家主席就设国家主席”的意见的批示。

我的一点意见*

(一九七〇年八月三十一日)

这个材料是陈伯达同志搞的,欺骗了不少同志。

第一,这里没有马克思的话。

第二,只找了恩格斯一句话,而《路易·波拿巴特政变记》这部书不是马克思的主要著作。

第三,找了列宁的有五条。其中第五条说,要有经过考验、受过专门训练和长期教育,并且彼此能够很好地互相配合的领袖,这里列举了四个条件。别人且不论,就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同志来说,够条件的不很多。例如,我跟陈伯达这位天才理论家之间,共事三十多年,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就从来没有配合过,更不去说很好的配合。仅举三次庐山会议为例。第一次,他跑到彭德怀那里去了。第二次,讨论工业七十条,据他自己说,上山几天就下山了,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原因下山,下山之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一次,他可配合得很好了,采取突然袭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我这些话,无非是形容我们的天才理论家的心(是什么心我不知道,大概是良心吧,可决不是野心)的广大而已。至于无产阶级的天下是否会乱,庐山能否炸平,地球是否停转,我看大概不会吧。上过庐山的一位古人说:“杞国无事忧天倾”。我们不要学那位杞国人。最后关于我的话,肯定帮不了他多少忙。我是说主要地不是由于人们的天才,而是由于人们的社会实践。我同林彪同志交换过意见,我们两人一致认为,这个历史家和哲学史家争论不休的问题,即通常所说的,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奴隶们创造历史,人的知识(才能也属于知识范畴)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才有的,是唯心论的先验论,还是唯物论的反映论,我们只能站在马列主义的立场上,而决不能跟陈伯达的谣言和诡辩混在一起。同时我们两人还认为,这个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问题,我们自己还要继续研究,并不认为事情已经研究完结。希望同志们同我们一道采取这种态度,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不要上号称懂得马克思,而实际上根本不懂马克思那样一些人的当。

(1)指陈伯达一九七〇年中共九届二中全会期间搜集整理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和《林副主席指示》。

(2)陈伯达,当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原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九大后,中央文革就解散了。

(3)指恩格斯为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特政变记》(今译为《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德文第三版写的序言中评价该书的一句话:“这是一部天才的著作。”

(4)陈伯达摘录的这五条分别是:

1、“当你读到这些评论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亲自听取这位天才思想家讲话一样。”(列宁《卡·马

克思致路·库格曼书信集俄译本序言》中对马克思对于各个作家的评论的评价)

2、“马克思的全部天才正在于他回答了人类先进思想已经提出的种种问题。”(列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3、“马克思的天才就在于他最先从这里得出了全世界历史提示的结论,并且一贯地推行了这个结论。这一结论就是关于阶级斗争的学说。”(列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4、“这是多么天才的预见!”(列宁《预言》中对恩格斯谈未来世界大战一段话的评价)。

5、“在现代社会中,假如没有‘十来个’富有天才(而天才人物不是成千成百地产生出来的)、经过考验、受过专门训练和长期教育并且彼此能够很好地互相配合的领袖,无论哪个阶级都无法进行坚持不懈的斗争。”(列宁《怎么办?》)

(5)三次庐山会议,指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十六日在庐山先后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一九六一年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十六日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六日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

(6)彭德怀,原住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部长。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会议通过的《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揭发和批判了彭德怀、张闻天、黄克诚等同志的错误。

(7)指《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共七十条,简称工业七十条。

(8)指唐代诗人李白。

(9)指陈伯达摘录的毛泽东《实践论》中的一段话:“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之所以能够作出他们的理论,除了他们的天才条件之外,主要地是他们亲自参加了当时的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的实践,……”

(10)林彪,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

与斯诺的谈话——关于文化大革命*

(一九七〇年十二月十八日)

斯诺:我经常想给你写信,但我真正写信打扰你还只有这一次。

毛泽东:怎么是打扰呢?上次,一九六五年,我就叫你找我嘛。你早找到我,骂人,我就早让你来看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看全面内战,all- roundcivilwar,我也学了这句话了。到处打,分两派,每一个工厂分两派,每一个学校分两派,每一个省分两派,每一个县分两派,每一个部也是这样,外交部就是两派。你不搞这个东西也不行,一是有反革命,二是有走资派。外交部就闹得一塌糊涂。有一个半月失去了掌握,这个权掌握在反革命手里。

斯诺:是不是火烧英国代办处的时候?

毛泽东:就是那个时期。一九六七年七月 July 和八月 August 两个月不行了,天下大乱了。这一来就好了,他就暴露了,不然谁知道啊?!多数还是好的,有少数人是坏人。这个敌人叫“五·一六”。

斯诺:有一个问题我还不大清楚,即主席对我讲这些,是供公开发表用,还是作为介绍背景材料,还是朋友之间的交谈,还是三者兼而有之。

毛泽东:不供发表。就是作为学者,研究者,研究社会情况,研究将来,研究历史嘛。我看你发表跟周恩来总理的谈话比较好,同我的不要发表。意大利杂志上的这一篇我看了,我是看从外国文翻译成中文的。

斯诺:你看写得可以不可以?

毛泽东:可以嘛。你的那些什么错误有什么要紧?比如,说我是个人崇拜。你们美国人才是个人崇拜多呢!你们的国都就叫作华盛顿。你们的华盛顿所在的那个地方就叫作哥伦比亚区。

斯诺:每个州里面还起码都有一个名为华盛顿的市镇。

毛泽东:可讨嫌了!科学上的发明我赞成,比如,达尔文、康德,甚至还有你们美国的科学家,主要是那个研究原始社会的摩根,他的书马克思、恩格斯都非常欢迎。从此才知道有原始社会。总要有人崇拜嘛!你斯诺没有人崇拜你,你就高兴啦?你的文章、你的书写出来没有人读你就高兴啦?总要有点个人崇拜,你也有嘛。你们美国每个州长、每个总统、每个部长没有一批人崇拜他怎么混得下去呢!

我是不喜欢民主党的,我比较喜欢共和党。我欢迎尼克松上台。为什么呢?他的欺骗性也有,但比较地少一点,你信不信?他跟你来硬的多,来软的也有。他如果想到北京来,你就捎个信,叫他偷偷地,不要公开,坐上一架飞机就可以来嘛。谈不成也可以,谈得成

也可以嘛。何必那么僵着?但是你美国是没有秘密的,一个总统出国是不可能秘密的。他要到中国来,一定会大吹大擂,就会说其目的就是要拉中国整苏联,所以他现在还不敢这样做。整苏联,现在对美国不利;整中国,对于美国也不利。

你说,我的政策正确,五年之前就决定不出兵,所以尼克松不打中国。我说不是。我们在朝鲜出了一百万兵,名曰志愿军。麦克阿瑟打定主意要轰炸满洲,就是东北,结果杜鲁门就把他撤了。这个麦克阿瑟后头又变成了一个和平主义者,你看怪不怪。所以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变来变去的。也有不变的,比如我们两个就不变。

我看你这次来访问比较前几次要深。你接触了工厂、农村、学校,这就是研究社会。

斯诺:现在中国的农业情况很好。

毛泽东:中国的农业还是靠两只手,靠锄头和牛耕种。

斯诺:这次来,我去看了一些我十年前参观过的公社。这些公社都取得了很大进步。

毛泽东:现在有些进步了,但还很落后,识字的人还不多,女人节育的还不多。

斯诺:还是很不错,同十年前或五年前相比较。

毛泽东:说有所进步,我赞成;“很大的”,不能讲。要谨慎。

斯诺:但是现在没有人反对节育了。

毛泽东:你这个人受人欺骗哟!农村里的女人,头一个生了是个女孩,就想个男孩子。第二个生了,又是女孩,又想要男孩子。第三个生了,还是女孩,还想要男孩子……。一共生了九个,都是女孩子,年龄也四十五岁了,只好算了。

斯诺:是啊,但是现在反对节育的人不多了,年轻人不反对了。

毛泽东:重男轻女。这个风俗要改。我看你们美国可能也是重男轻女,要有一个时间才能改变。

斯诺:现在美国有一个妇女解放运动,规模很大,她们要求男女完全平等。

毛泽东:你要完全平等,现在不可能。

今天是不分中国人民、美国人。我是寄希望于这两国的人民的,寄大的希望于美国人民。第一是亚非拉,第二是欧洲、美洲和大洋洲。单是美国这个国家就有两亿人口,如果苏联不行,我寄希望于美国人民。美国如果能出现一个领导的党来进行革命,我高兴。美国的产业高于世界各个国家,文化普及。现在我们的一个政策是不让美国人到中国来,这是不是正确?外交部要研究一下。左、中、右都让来。为什么右派要让来?就是说尼克松,他是代表垄断资本家的。当然要让他来了,因为解决问题,中派、左派是不行的,在现时要跟尼克松解决。他早就到处写信说要派代表来,我们没有发表,守秘密啊!他对于波兰华沙那个会谈不感兴趣,要来当面谈。所以,我说如果尼克

松愿意来,我愿意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做旅行者来谈也行,当做总统来谈也行。总而言之,都行。我看我不会跟他吵架,批评是要批评他的。我们也要作自我批评,就是讲我们的错误、缺点了,比如,我们的生产水平比美国低,别的我们不作自我批评。

你说中国有很大的进步,我说不然,有所进步。美国革命有进步,我高兴。我对中国的进步不满意,历来不满意。当然,不是说没有进步。三十五年前同现在比较,总进步一点吧,三十五年啊!那时落后得很,只有八千军队。那时候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都还没有汇合。汇合后招兵买马,在陕甘才闹了两万五千人。我说是走了两万五千里路,剩下两万五千人。但是比长征前的三十万人、几个根据地要强。政策改变了,王明一路线被批判了。

斯诺:有一两件事想跟你探讨一下。第一是尼克松来华的问题,是否可以作这样的理解:目前他来是不现实的,但尼克松来华被认为是理想的。第二是关于美国人访华的问题,我能作为这个问题中的一个例外,感到格外高兴。

毛泽东:但是你代表不了美国,你不是垄断资本家。

斯诺:当然,我也刚要这么说。

毛泽东:尼克松要派代表来中国谈判,那是他自己提议的,有文件证明,说愿意在北京或者华盛顿当面谈,不要让我们外交部知道,也不要通过美国国务院。神秘得很,又是提出不要公开,又是说这种消息非常机密。他选举(美国大选)是哪一年?

斯诺:一九七二年。

毛泽东:我看,七二年的上半年他可能派人来,他自己不来。要来谈是那个时候。他对那个台湾舍不得,蒋介石还没有死。台湾关他什么事?台湾是杜鲁门、艾奇逊搞成这样的,然后又是一个总统,那个里面他也有一份就是了。然后又是肯尼迪。尼克松当过副总统,他那时跑过台湾。他说台湾有一千多万人。

我说亚洲有十几亿人,非洲有三亿人,都在那里造反。这个世界你看怎么样?

斯诺:我同意主席说的,是一个控制的问题,一个美国要保持权利的问题。印度、巴基斯坦和中国的人口加起来有十五亿,再加上印尼、日本等,亚洲的人口恐怕超过了世界人口的半数了。日本正在迅速地成为一个工业大国,它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三个工业大国了。拥有如此众多人口的中国,如果在生产能力方面能够赶上日本,那末中国同日本加起来,其生产能力会远远地超过美国和欧洲。

毛泽东:这个要看政策。你们美国的华盛顿一百九十多年前革命的时候,只有三百万人口,但能够打败拥有近三千万人口的世界第一大工业国大英帝国。只有几根烂枪,几个游击队,几个民团。华盛顿是个大地主。他生了气了,打游击。这个英国人找不到美国人,

而美国人在这个墙角里,那个墙角里,!!!从一七七五年起,打了一年以后,到一七七六年才开了一个十三个州的会议,才正式选举华盛顿为总司令。兵也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财政困难得很,发票子,但是打败了英国人。

你看我们呢?我们,你那时是看到的了。南方的根据地都丢了的嘛,只有三万人不到,一块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地方。噢,还不到呢,因为那时候延安还没有占领呢。蒋介石可厉害了。以后马歇尔帮助他,就是杜鲁门时代。你看中国人那个时候,稀稀拉拉,只有两万多兵,保安为根据地。这次你又去看了,那时候只有二百户人家。谁想到我们能够占领大陆啊?

斯诺:你想到了。

毛泽东:想是想啊,但能不能占领还不知道啊。要到占领的那一天才算数嘛。后头日本人又来了。所以我们说尼克松好就是这个道理。那些日本人实在好,中国革命没有日本人帮忙是不行的。这个话我跟一个日本人讲过,此人是个资本家,叫作南乡三郎。他总是说:“对不起,侵略你们了。”我说:“不,你们帮了大忙了,日本的军国主义和日本天皇。你们占领大半个中国,中国人民全都起来跟你们作斗争,我们搞了一个百万军队,占领了一亿人口的地方,这不都是你们帮的忙吗?”你们美国有个记者叫卡诺,过去在香港,现在在苏联,他引了这段话,他说美国人很蠢,煽动全世界人民觉悟。

斯诺:我过去报道过这样一句话,许多人加以引用。

毛泽东:就是要宣传这个。没有蒋介石,日本人,美国人帮助蒋介石,我们就不能胜利。

斯诺:前几天我见到西哈努克时,西哈努克也曾对我说:尼克松是毛泽东的一位好的代理人。

毛泽东:我喜欢这种人,喜欢世界上最反动的人。我不喜欢什么社会民主党,什么修正主义。修正主义有它欺骗的一面,西德现在的政府也有它的欺骗性。

斯诺:尼克松在南亚陷得越深,就越是发动人民起来反对他。

毛泽东:好!尼克松好!我能跟他谈得来,不会吵架。

斯诺:我不认识尼克松,但如果我见到他的话,是否可以说.....?

毛泽东:你只说,是好人啊!是世界上第一个好人!这个勃列日涅夫不好,勃兰特也不算怎么好。

斯诺:我记得你说过:“民族斗争,说到底,是一个阶级斗争问题。”

毛泽东:就是啊。什么叫民族啊?包括两部分人。一部分是上层、剥削阶级、少数,这一部分人可以讲话,组织政府,但是不能打仗、耕田、在工厂做工。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没有这些人就不能组成民族。

斯诺:我想向你简单地介绍我的经历,作为背景材料,可能你会感兴趣。……我的经历在我的这一代人中间可以说是典型的,即一边读书,一边工作。

毛泽东:但是你的世界观还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而不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我长期也是资产阶级世界观。开头相信孔夫子,后头相信康德的唯心论。什么马克思,根本不知道。我相信华盛顿,相信拿破仑。后头还是蒋介石帮了忙,一九二七年他杀人了。当然,还在一九二一年就搞了七十个知识分子,组织了共产党。共产党组织的时候只有十二个代表,七十个人选举了十二个人当代表。这十二个人中间,牺牲了几个,死掉的几个,不干的几个,反革命的几个,现在只剩下两个,董必武——一个,毛泽东一个。

斯诺:我认为,你强调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是很重要的。

毛泽东:我们没有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啊,全部用国民党的,就是他们在那里统治。文化大革命就是从他们开刀。抛掉的就是百分之一、二、三,就让他们在那里,年纪老了,不能干事了,养起来了。其他的都保存,但要跟劳动相结合,逐步逐步来,不要忙,不要强迫,不要强加于人。

那个讲堂上讲课的方法我不赞成。你先生写了讲义,发给学生看嘛。然后,不懂的再去课堂上问先生。学生往往是调皮得很。如果学生出一百个题目,先生能答出五十个就很不错了。剩下那五十个题目怎么办呢?就说:我不懂,跟你们一样。然后大家研究,你们研究,我也研究。然后就说:“下课!”你看,多好啊!我讲课就是这样,不许记笔记。如果想睡觉就打瞌睡,想跑就退席。这个打瞌睡实在好。与其正正经经坐在那里,又听不进去,不如保养精神。

毛泽东:你这个记者才不怎么样呢!何必当个记者呢?写个什么书,出个什么名呢?你那本《西行漫记》是出名的。还有一本什么人写的书可以和你那个《西行漫记》相比的,是一个海员写的,他那时候在广州上了岸,看到了日本人的侵略。他可能没有到解放区去,叫作什么 Belden(贝尔登)[24]。

斯诺:噢,对了,我知道那个人,他现在还在。

毛泽东:那个拉提摩尔怎么样了?

斯诺:他现在也还在,他原来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工作,在麦卡锡一时期及以后的时期受到了迫害,现在住在英国。

斯诺:前两年我到远东来,见到一些学者,中国问题专家,总是问他们中间是否有任何人曾经写过关于《海瑞罢官》一文的分析文章,并指出过该文的双重含义。我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一个人当时曾经看出这篇文章有什么意义。因此他们就没有能够预见到要进行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们也没有能够理解它。

毛泽东:就是关于《海瑞罢官》那篇文章[28]击中了我们的敌人的要害。那个时候在北京组织不出文章,说吴晗是个历史学家,碰不

得!找了第一个人,不敢写;找了第二个人,也不敢写;又找了第三个人,也是不敢写。后头在上海组织了一个班子,写作班子,以姚文元为首。文章出来了,北京不登。我那时候在上海,我说:出小册子,看他们怎么办!北京只有一家登了——《解放军报》。《人民日报》、《北京日报》不登。后头全国各地、各省、市都转载了,只有一个省没有登,就是我那个省——湖南。

斯诺:当时湖南报纸未登,是不是因为刘少奇阻挠?

毛;那还不是。湖南省委的宣传部长右得很。什么宣传部、组织部、省委,统统打烂了。但是不能只看一样事就作结论,湖南省的人物也出来几个了。第一个是湖南省委现在的第一书记华国锋,是老人;第二个是现在陕西省革命委员会的第一把手李瑞山,原来也是湖南省的一个书记;第三个是甘肃省的第二把手胡继宗。

斯诺:你看中美会不会建交?

毛泽东:中美两国总要建交的。中国和美国难道就一百年不建交啊?我们又没有占领你们那个 LongIslang 长岛。

斯诺:我有一个问题想提出来,即你什么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必须把刘少奇这个人从政治上搞掉?

毛主席:那就早了。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三条发表。二十三条中间第一条就是说四清的目标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当场刘少奇就反对。在那以前,他出的书黑《修养》不触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国民党。

斯诺:是新版吗?

毛泽东:老版。说不要夺取政权,共产党不要夺取政权的。当个共产党不夺取政权干啥啊?!所以他是混进党内的反动分子。

斯诺:那末,你是不是在那时感到必须进行一场革命的?

毛泽东:嗯。一九六五年十月就批判《海瑞罢官》。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就决定搞文化大革命,一九六六年八月召开了十一中全会,十六条搞出来了。

斯诺:刘少奇是不是也反对十六条?

毛泽东:他模模糊糊。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出了那张大字报了,他就不得了了。他实际上是坚决反对。

斯诺:就是《炮打司令部》那张大字报吗?

毛泽东:就是那张。

斯诺:他也知道他是司令部了。

毛泽东:那个时候的党权、宣传工作的权、各个省的党权、各个地方的权,比如北京市委的权,我也管不了了。所以那个时候我说无所谓个人崇拜,倒是需要一点个人崇拜。现在就不同了,崇拜得过分了,搞许多形式主义。比如什么“四个伟大”,“GreatTeacher,GreatLeader,GreatSupremeCommander,GreatHelmsman”(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讨嫌!总有一天要统统去

掉,只剩下一个 Teacher,就是教员。因为我历来是当教员的,现在还是当教员。其他的一概辞去。

斯诺:过去是不是有必要这样搞啊?

毛泽东:过去这几年有必要搞点个人崇拜。现在没有必要,要降温了。

斯诺:我有时不知那些搞得很过分的人是不是真心诚意。

毛泽东:有三种,一种是真的,第二种是随大流,“你们大家要叫万岁嘛”,第三种是假的。你才不要相信那一套呢。

斯诺:听说进城前夕开的一次中央全会上,曾经通过一项决议,禁止用党的领导人的名字命名城市、街道、山村等。

毛泽东:这个现在都没有,没有什么用人名来命名的街道、城市、地方,但是他搞另外一种形式,就是标语、画像、石膏像。就是这几年搞的,红卫兵一闹、一冲,他不搞不行,你不搞啊?说你反毛,anti——Mao!

你们的尼克松总统不是喜欢 Lawandorder(法律和秩序)吗?他是喜欢那个 law(法律),是喜欢那个 order(秩序)的。我们现在的宪法要有罢工这一条,“四大”的自由之外,还要加上罢工,这样可以整官僚主义,整官僚主义要用这一条。

斯诺:是不是新的宪法里要写上罢工?

毛泽东:新宪法要写上。

所以我说中国很落后。两个东西,又很先进,又很落后,一个先进,一个落后,在进行斗争。

斯诺:对于人们所说的对毛的个人崇拜,我的理解是:必须由一位个人把国家的力量人格化。在这个时期,在文化革命中间,必须由毛和他的教导来作为这一切的标志,直至斗争的终止。

毛泽东:这是为了反对刘少奇。过去是为了反对蒋介石,后来是为了反对刘少奇。他们树立蒋介石。我们这边也总要树立一个人啊。树立陈独秀,不行;树立瞿秋白,不行;树立李立三,不行;树立王明,也不行。那怎么办啊?总要树立一个人来打倒王明嘛。王明不打倒,中国革命不能胜利啊。多灾多难啊,我们这个党。

斯诺:你觉得党现在怎么样?

毛泽东:不怎么样。

斯诺:是不是好一点了?

毛泽东:好一点,你说好一点我赞成。你说中国怎么怎么好,我不赞成。两个东西在斗,一个进步的,一个落后的。这个文化大革命中有两个东西我很不赞成。一个是讲假话,口里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实际上下面又踢人家一脚,然后把脚收回来。人家说,你为什么踢我啊?他又说,我没有踢啊,你看,我的脚不是在这里吗?讲假话。后头就发展到打仗了,开始用长矛,后头用步枪、迫击炮。所以那个时候外国人讲中国大乱,不是假的,是真的,武斗。

第二条我很不高兴的,就是捉了俘虏虐待。

红军、人民解放军不是这样的,他们优待俘虏。不打,不骂,不搜腰包,发路费回家,不枪毙,军官都不枪毙,将军那样大的军官都没有枪毙嘛。解除武装了嘛,不论是士兵还是军官,是大军官还是小军官,解除了武装嘛,你为什么还要虐待啊?我们历来就立了这个规矩的。所以许多的兵士在我们的感化下,一个星期就过来了,一个星期就参加我们的队伍打仗了。

毛泽东:你回美国去,我希望你作点社会调查研究。对于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资本家、各个阶层作调查,看他们的生活,看他们的情绪。去调查一个工厂,我是说中等工厂,千把人的,用一个星期够了吧?

斯诺:够了。

毛泽东:如果调查两个工厂也只有两个星期。调查一个农场,一个星期也够了吧?

斯诺:够了。

毛泽东:调查两个农场也是两个星期。加起来四个星期,也只有一个月嘛。再调查两个学校,一所中学,一所大学,半个月时间。调查一次也不一定能够真正认识的。第一,别人不一定讲真话。第二,自己对于了解来的情况不一定能够理解得好。这是我几十年搞调查研究的经验。当个知识分子,跟工人、农民谈话很不容易。谁跟你谈啊?他们怕你调查他的秘密。跟工人、农民交朋友很不容易。你们这些人跟知识分子、小官僚、小资产阶级交朋友比较容易,跟工人、农民交朋友不容易。不信,你试试看嘛。如果你有决心,你就试试看嘛!

毛泽东:你到处跑跑嘛,在美国、欧洲、中国之间到处跑跑。以后你一年三分之一的时间住在美国,三分之一的时间住在欧洲,三分之一的时间住在中国,到处都住住,四海为家嘛。

斯诺:不过我还得要工作呢。

毛泽东:我看研究美国,研究中国,研究欧洲就是工作。

斯诺:我会努力的,但是结果如何还难说。

在中国发生的事情对美国有很大的影响。今天的美国处在更大的动荡之中,主要是因为越南战争引起了社会和政治的不稳定。因为今天的青年人受到了比他们的上一辈更为良好的教育,国家的科学也在发展,而行政机构所执行的政策和他们的言谈之间的差距日益被人们所认识,以至于大多数公众对他们所认定的行政机构失去了信任。

毛泽东:就是不讲真话。一个人不讲真话建立不起信任。谁信任你啊?朋友之间也是这样。比如我们三十五年前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总没有变嘛,还是没有变嘛,总是以朋友相待嘛。官僚主义是有一点,但是我自己作自我批评嘛。

斯诺:你们跟俄国的问题打算解决吗?

毛泽东:俄国的问题总也要解决嘛。世界上各国的问题都总是要解决的呀!

斯诺:那是。

毛泽东:总要双方都愿意才行,只一方愿意不行。

斯诺:俄国到底要干什么?

毛泽东:不大懂,也搞不清。

斯诺:俄国是不是怕中国?

毛泽东:中国有啥好怕?!中国的原子弹只有这么大(主席伸出小手指比划),俄国的原子弹有这么大(主席伸出大拇指比划),美国的原子弹有这么大(主席伸出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来比划),它们两个加起来有这么大(主席把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你看。

斯诺:如果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怕不怕呢?

毛泽东:听说是有点怕。一个人的房子里有几个老鼠,也有点怕,怕老鼠吃掉他的糖果。几个老鼠在房子里钻来钻去,他就睡不着觉,闹得不安宁。有些惊慌失措,比如中国挖防空洞,他们也害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呢?挖防空洞是防你来嘛,我钻洞嘛,又不打出去。中国批评他们的修正主义,他们也怕。那末是谁先批评我们的呢?这场战争是谁开始打第一枪的呢?他叫我们教条主义,我们叫他修正主义。我们不怕他叫我们教条主义。我们把他批评我们教条主义的文章在我们的报上发表。他们就不敢发表我们批评他的文章,他们就怕。你说我是教条主义,你总有一个理由嘛。教条主义就是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嘛,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东西就要批倒。可是他不。他后头又请古巴代表团来讲和,说是要求停止公开论战。又请罗马尼亚来讲和,要我们停止公开争论。我说不行,要争论一万年。后头柯西金[39]到北京,我见了他。我说,你说我们是教条主义,好。但是这个发明者赫鲁晓夫[40]为什么要把他搞掉,要把他整掉呢?你决议上写了的,说他是“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赫鲁晓夫同志”。为什么这样一个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人你们又不要了呢?我想不通。你们不要,我们请他来行不行?请他到北京大学当教授,教那个发展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他又不给。我又说,但是你是总理,你是苏联国家的总理,我们的争论是要进行一万年的,因为看你的面子,我让步。一让一大步,不减少犹可,一减少就是一千年,一让就是一千年啊!他对我说那次谈话的结果不错。这些俄国人他看不起中国人,看不起许多国家的人,他以为只要他一句话,人家就都会听。谁知道,也有不听的,其中一个就是鄙人。

斯诺:为了澄清我自己的思想,我想简单地谈谈我对文化大革命的一些想法。……[41]

毛泽东:你说的那个城乡人民冲突的问题不严重。基本上是修正主义跟反修正主义的问题。要搞修正主义就要跟苏联妥协。苏联开二十三大,刘少奇、彭真就提建议要派代表参加,修正主义是有国际性

的。在中国搞修正主义,不联合国际上的修正主义不行。当然后头那个建议被我们打掉了。

至于城乡资本主义因素的发展,那是当然要发展的,现在还在发展。

中国是贫农多,占百分之六七十,还要加上中农,要团结中农。至于富裕中农,他们每日、每时、每刻都在产生资本主义。这是列宁说的话,不是我们创造的。中国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汪洋大海,农民这么多啊。工人阶级人数不那么多,工人阶级也年轻。工人阶级好也好在这里。在你们那些国家,搞革命也比较困难,垄断资本厉害得很,它的宣传机器那么多。中国不同,比如宗教,真正信教的很少。几亿人口里面只有八九十万基督教徒,二三百万天主教徒,另外有近一千万的回教徒,穆斯林。其他的就信龙王,有病就信,无病就不信,没有小孩子就信,有了小孩子就不信了。

斯诺:关于文化革命的问题,今天你是不是回答完了呢?

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问题回答了一部分。你明年再来吧。你如果愿意的话,欢迎你来。

斯诺:粮食的问题基本上解决了?

毛泽东:过去叫南粮北调,现在各省市逐步在解决。再一个就是北煤南运,说是湖北、湖南、广东、福建、浙江,还有江苏的南部没有煤炭,所以要从北边运来。现在都有了。就是两个积极性,中央的积极性和地方的积极性,就是要有这两个积极性!让他自己去搞,中央不要包办,你自己去找嘛!结果到处去找,每个公社去找,每个县去找,每个省去找,七找八找都找出来了,找出煤和石油了。所以统统抓在我手里不行啊,我管不了那么多啊!要学你们美国的办法,分到五十个州去。

斯诺:我这次来,注意到有很大的变化。

毛泽东:就是这个两个积极性,中央一个积极性,地方一个积极性!讲了十几年了,就是不听,有什么办法?现在听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要走弯路,就是 S 形。

斯诺:有时候还要走 O 形,然后再设法冲破这个圈,重新开始。

毛泽东:总而言之,我跟你反复讲的一句话就是,三十五年前到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基本关系没有变。我对你不讲假话,我看你对我也是不讲假话的。

(1)“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迅速影响了香港局势,一些香港左派也行动起来。港英当局惶惶不可终日,对罢工、游行的群众采取武力镇压的手段,打死打伤数人,对一些报刊采取了停刊,并逮捕了记者。这样一来,中国与港英当局的矛盾激化。

一九六七年五月六日,香港新蒲岗一家人造塑胶花工厂发生劳资纠纷,港英当局出动警察镇压,殴伤多人,拘捕二十一人。十一日和十二日又大肆逮捕示威群众,事态进一步扩大。十五日,中国政府进行干预,向英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外交部在抗议声明中说:“这次血腥暴行,是英国政府勾结美帝反对中国的阴谋的一部分,妄图以高压手段抵制我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影响。”声明要求英国政府和港英当局必须立即无条件地接受中

国政府的要求,即:立即接受中国工人和居民的全部正当要求;立即停止一切法西斯措施;立即释放全体被捕人员惩办凶手,赔偿损失;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几天以后,香港发生了龙派行动,导致九龙暴乱。十九日,北京举行十万人集会,声讨港英当局暴行,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外交部部长陈毅等出席大会。五月二十二日,香港再次发生暴乱,街头贴满了醒目的反英标语。在五月二十三日的群众游行示威中,港英警察向群众开枪,打死一名工人,数十人被捕。五月二十六日,英国航空母舰“堡垒”号以参加军事演习为名开往香港。香港政府随即发布措辞强硬的紧急法令。六月三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对香港当局和英国政府进行严厉谴责之后,号召香港爱国者“组织起来,准备伟大祖国一旦发出号召,粉碎英帝国主义的反动统治。”

在这一天,香港有五百人被捕。

八月七日,王力向外交部造反派姚登山和“革命造反联络站”的代表发表了煽动净外交部权的“八七讲话”。八月十九日,由进驻外交部的外语学院“红旗造反兵团”小分队封了外交部党委,宣布“一切党政大权归联络站”。

八月二十日,因港英政府封闭了香港三家报馆(《夜报》、《田丰报》、《新午报》),中国外交部向英国驻华代办处发出照会:“最强烈抗议港英疯狂迫害香港爱国新闻事业。港英当局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撤销对香港《夜报》、《田丰报》、《新午报》的停刊令,无罪释放十九名香港爱国新闻工作者和三家报纸的三十四名工作人员。”

八月二十二日晚,最后通牒的时限已到,北京十几个单位的造反派跑到英国驻代办处门前,召集“声讨英帝反华罪行大会”,当天,由谢富治主持在工人体育场召开了数万人参加的声援声讨大会。“反帝反修联络站”决定在英国代办处门前召开“声讨大会”。并进行示威游行,随后又冲入英国驻华代办处,欲火烧毁了代办处的办公楼和汽车,直闹得局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国际上激起轩然大波。

在火烧英国代办处中扮演主角的是清华的“四一四”。

八月底,在伦敦的中国驻英国代办处遭到部分英国人报复,在冲突中,一些中国外交官被打得头破血流。

一九七一年二月,中国外交部出资为英国代办处修复房屋工程峻工。

一九七一年三月二日,周恩来就“火烧英国代办处”事件对英国公开表示道歉。

(2)“五一六”,原是北京的一个名为“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的反动小组织。他们利用一九六七年五月在报刊上公开发表《五一六通知》的机会,打着贯彻这个《通知》的旗号,建立秘密组织,进行秘密活动,散发、张贴攻击周恩来总理的反动传单。

(3)指斯诺一九七〇年十二月十三日在意大利《时代周刊》上发表的《同周恩来的谈话》(国际部分)。

(4)达尔文,英国生物学家。他在《物种起源》等著作中,提出了进化论的学说,说明了生物的演变和人类的起源。康德,德国哲学家,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的创始人。他在《自然通史和天体论》等著作中,提出了关于太阳系起源的星云假说,把太阳系的形成看成是物质按其客观规律运动发展的过程。

(5)摩根,今译摩尔根,美国民族学家,原始社会历史学家。他在《古代社会》中第一次论述了氏族是原始社会的基本组织,母亲氏族和父亲氏族存在与发展的规律以及婚姻、家庭形态的历史演变等,并把人类历史划分为蒙昧、野蛮与文明三个时代。马克思对该书作过详细摘录和批语。恩格斯也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引用其大量资料,阐述了摩尔根的研究成果,赞誉他“在原始历史的研究方面开辟了一个新时代”。

(6)尼克松,美国共和党人。时任美国总统。一九七二年二月首次访问中国。访华期间就中美关系问题同中方举行谈判,在上海发表了中美联合公报,中美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

(7)麦克阿瑟,一九五〇年六月任“联合国军”总司令,指挥侵朝战争,并极力主张进攻中国。一九五一年四月被解除一切军职,仅保留五星上将军衔。

(8)杜鲁门,一九四五年至一九五三年任美国总统。

(9)指中美大使级会谈。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在亚非会议八国代表团团长会议上声明: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谈判,讨论和缓远东紧张局势问题,特别是和缓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同年七月二十五日,中美双方就大使级会谈达成协议,于八月一日在日内瓦举行首次会谈。此后由于美方缺乏诚意,会谈中断。一九五八年八月金门炮击开始后,美国政府公开表示准备恢复会谈,双方随即于九月十五日在波兰华沙复会。迄至一九七〇年二月二十日,中美大使级会谈共举行了一百三十六次。由于美方坚持干涉中国内政的立场,会谈在和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上未取得任何进展。

(10)王明,即陈绍禹,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至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期间,是中共党内“左”倾冒险主义错误的主要代表。在党内统治长达四年之久的这条王明路线,无视当时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错误地估计革命形势,在政治、军事以及城市和农村工作中实行一整套“左”倾冒险主义的政策和策略;为了强制推行这条错误路线,在组织上以我为核心,对有不同意见的同志采取宗派主义手段,进行“残酷斗争”和“无情打击”。在这条错误路线的指导下,中央红军未能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遭受了十分严重的损失。

(11)艾奇逊,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三年任美国国务卿,和杜鲁门一起制订了不承认中国和援助台湾国民党蒋介石的政策。

(12)指艾森豪威尔,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六一年任美国总统。

(13)肯尼迪,一九六〇年十一月当选美国总统,一九六三年遇刺身亡。

(14)尼克松在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六一年期间连任两届美国副总统。

(15)华盛顿,一七七五年北美独立战争爆发后被推选为大陆军总司令。一七八三年迫使英国签订《巴黎和约》,正式承认美国独立。一七八九年当选为美国第一任总统。

(16)这里毛泽东记忆有误。一七七五年北美独立战争爆发。同年五月,北美十三个州参加的第二届大陆会议通过了对英国进行武装革命的“宣言”,把北美民兵整编为大陆军,六月即一致推选华盛顿为大陆军总司令。

(17)马歇尔,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被美国总统杜鲁门派任驻华特使,以“调处”为名参与国共谈判,支持蒋介石发动内战。一九四六年八月宣布“调处”失败,不久返回美国。

(18)西哈努克,一九六〇年当选为柬埔寨国家元首。一九七〇年朗诺发动政变后,西哈努克在北京组成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和王国民族团结政府,任民族统一阵线主席。

(19)勃列日涅夫,时任苏共中央总书记。(20)勃兰特,时任德国社会民主党主席、联邦德国政府总理。(21)中共中央文件上原文如此。

(22)中共一大召开的时候党员只有五十多人。

(23)董必武,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

(24)贝尔登,美国进步记者。一九三三年以海岛的身份来到中国,九年后回国。一九四六年十二月第二次访问中国,在华北解放区作了广泛深入的调查后,写了《中国震撼世界》一书,向世界人民介绍了中国革命。

(25)拉提摩尔,又译拉铁摩尔,美国东方学家。一九四一年七月以美国总统罗斯福私人代表名义被派驻中国。一九四二年被召回国,任美国新闻处中国部主任。后任霍普金斯大学佩奇国际关系学院院长。一九五二年遭参议员麦卡锡弹劾。一九六三年赴英国,任利兹大学汉文教授。

(26)麦卡锡,一九四六年起任美国参议员,以反共著名。一九五一至一九五四年,他操纵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并利用其他机构,对许多人和组织机构进行所谓的“忠诚调查”,采取非法审讯手段,迫害民主和进步力量,在美国国内制造恐怖。

(27)《海瑞罢官》,是历史学家、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写的新编历史剧,一九六〇年底完成,一九六一年初开始上演。

(28)指江青一九六五年初在上海同张春桥秘密策划,后由姚文元执笔写成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文,发表在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上海《文汇报》。北京各大报纸开始都没有转载。这场政治批判成为“文化大革命”的序幕和直接导火线。

(29)刘少奇,文革前原时任国家主席,主持中央日常工作。

(30)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六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华国锋和美国总统卡特分别在北京和华盛顿同时宣布两国决定自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起建立外交关系的联合公报。公报确定两国将在三月一日互派大使。

(31)指毛泽东主持制订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共二十三条。中共中央一九六五年一月十四日印发了这个文件。

(32)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是刘少奇一九三九年七月在延安马列学院所作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演讲的第一和第二部分,原载一九三九年中共中央机关刊物《解放》第八十一至八十四期,同年延安新华书店出版单行本。一九四九年经作者校阅并作了若干修改后,由解放社(人民出版社的前身)出修订第一版。一九六二年作者又校阅了一次,作了一些文字上的修改和内容上的补充,将原来的两部分调整为九节,在《红旗》杂志第十五、十六期合刊上重新发表,并由人民出版社出修订第二版。

(33)指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一九六六年八月八日通过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共十六条。

(34)指毛泽东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矛头指向走资派。

(35)指一九四九年三月五日至十三日在西柏坡召开的中共七届二中全会。

(36)陈独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五四运动后,接受和宣传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建人之一。在党成立后的最初六年中是党的主要领导人。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犯了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大革命失败后,对于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接受托派观点,在党内成立小组织,进行反党活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被开除出党。后公开进行托派组织活动。一九三二年十月被国民党逮捕,一九三七年八月出狱。一九四二年病死在四川江津。

(37)瞿秋白,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之一。在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后的紧要关头,同李维汉主持召开八七会议,结束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在党内的统治。会后任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并主持中央工作。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他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接受了共产国际代表罗米那兹“左”倾错误观点,认为当时中国革命的性质是所谓“不断革命”,混淆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犯了“左”倾盲动主义的错误。

(38)李立三,李立三,一九三〇年六月至九月,在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秘书长、中央宣传部部长,并实际主持中央工作期间,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39)柯西金,时任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苏联部长会议主席。

(40)赫鲁晓夫,原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一九六四年十月被解除领导职务。

(41)中共中央文件上原文如此。

对外宣传工作不可强加于人*

(一九六七年三月至一九七一年三月)

(一)一九六八年三月七日,毛主席在一个拟在援外飞机喷刷毛主席语录的请示报告上批示:“不要那样做,做了效果不好。国家不同,做法也不能一样。”

(二)一九六八年三月十日,毛主席对关于开好一九六八年春季出口商品交易会的通知,作了重要批改,在“必须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无产阶级政治,把宣传毛泽东思想,宣传我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胜利,当做首要任务”之后,增加了“但应注意,不要强加于人”一句。

(三)一九六八年三月十二日,毛主席删去了我援外某工程移交问题的请示报告中的一段话:“举行移交仪式时,应大力宣传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说明我援 x 修建 xxxx 工程的成绩,是我们忠实地执行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国际主义教导的结果,是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胜利”,并批示“这些是强加于人的,不要这样做。”

(四)一九六八年三月十七日,毛主席在关于答复新共威尔科克斯同志对我对外宣传工作的批评的请示报告上批示:“此事我已说了多次,对外(对内也如此)宣传应当坚决地有步骤地予以改革。”

(五)一九六八年三月二十七日,毛主席对中共中央联络部起草的致缅甸共产党武装斗争二十周年的贺电,作了重要修改和批示。毛主席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改为“马克思列宁主义与缅甸情况相结合的伟大胜利”,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于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也具有伟大的意义”,改为“对于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在某一方面也将具有一定的意义。”

(六)一九六八年三月二十九日,毛主席在发表缅共武装斗争二十周年的声明的请示报告(涉及在我报刊上发表兄弟党对毛泽东思想的评价问题)上批示:“一般地说,一切外国党(马、列主义)的内政,我们不应干涉。他们怎样宣传,是他们的事。我们应注意自己的宣传,不应吹得太多,不应说得不适当,使人看起来好像有强加于人的印象。”

(七)一九六八年四月六日,毛主席在中央联络部、总参谋部起草的关于帮助外国人员进行训练的文件中,将“主要是宣传全世界革命人民的伟大导师毛主席和战无不胜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一句中的“全世界革命人民的伟大导师毛主席和战无不胜的”二十一字删掉,并批示:“这些空话,以后不要再用。”

(八)一九六八年五月十六日,毛主席批评了在一个文件中用了“世界革命的中心——北京”这种提法。毛主席再一次指出:“这种

话不应由中国人口中说出,这就是所谓‘以我为核心’的错误思想。”

(九)一九六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毛主席对外交部关于加强宣传主席思想和支持西欧、北美革命群众斗争的建议,作了重要批示:“第一,要注意不要强加于人;第二,不要宣传外国的人民运动是由中国影响的,这样的宣传易为反动派所利用,而不利于人民运动。”

(十)一九六八年六月十二日,一个接待外宾的计划中,曾经规定过群众在同外宾接触时可“自发地分别地赠送毛主席像章”。毛主席批示:“不要”。

(十一)一九六八年七、八月间,毛主席在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起草的关于处理某兄弟党要求发表它的一篇文章的请示报告上批示:“删去几个字”,报告中两处提到希望该党“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原则基础上”解决党内分歧,毛主席都把“毛泽东思想”这几个字删去了。

(十二)一九六八年八月,毛主席在军委办事组《关于更改援外军事专家名称》的报告和电报稿上的批示:“名称问题关系不大,可从缓议。”“资产阶级传下来东西很多,例如共和国、工程师等等不胜枚举,不能都改”。“此件缓发。”

(十三)一九六八年九月,毛主席对中央文革起草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九周年标语口号(送审稿)》的批示:“去掉第 11 条,不应用自己名义发出的口号称赞自己。”送审稿的第 11 条是:“向立下丰功伟绩的中央文革致敬!”

(十四)一九六八年九月,外交部《关于巴基斯坦政府友好代表团来访接待计划的请示》原文中有“通过安排参观访问,突出宣传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一系列最新指示,我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以及工农业生产的大好形势。”毛主席将“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一系列最新指示,”一句删掉了,并批示:“对这些不应如此做”。

(十五)原文附的《欢迎(送)巴基斯坦政府友好代表团的标语口号》十九条,毛主席批注:“去掉三条”(即:17、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胜利万岁!18、战无不胜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万岁!19、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六)一九六九年一月,毛主席在《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评论员文章《走投无路的自供状——评尼克松的“就职演说”和苏修叛徒集团的无耻捧场》上指示:“照发。尼克松的演说也应见报。”

(十七)毛主席在声明稿的“中国政府建议,双方通过外交途径商定举行中苏边界谈判的日期。”一句中的“日期”之后加了“和地点”三字。并在“如果苏联政府认为中国政府的和平解决边界问题的态度是软弱可欺,可以用核讹诈政策吓倒中国人民,用战争实现对中国的领土要求,那就完全打错了算盘。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经过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七亿中国人民,不是好惹的。”一段中的“不是好惹的”改为“是不好欺负的”,还加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一句。

(十八)毛主席在社论的第二段“二十年来,又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一系列伟大胜利,把一个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变成一个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强国”一句中的“繁荣昌盛”前边加了“有了初步”四个字,将“强国”改为“国家”。毛主席并批示:“请注意:以后不要这种不合实际情况的自己吹擂。”

(十九)一九六九年九月,毛主席对外交部《关于给日中友协(正统)各地组织庆祝我国庆集会发感谢支持电》中的“二十年来。中国人民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特别是在三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取得的伟大胜利,使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句中的“使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为“使我们国家的面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二十)一九七〇年六月三日,中国红十字会《关于救济秘鲁地震的请示》,拟以该会名义慰问并捐给秘鲁红十字会现款人民币五万元。

(二十一)一九七〇年六月七日,毛主席口头指示,给秘鲁救济五万元人民币太少。给罗马尼亚救济了一百万元,秘鲁比罗马尼亚死人多,可否给秘鲁救济一百万或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请总理酌定。

(二十二)一九七〇年六月,外交部在“关于我救济匈牙利遭水灾地区居民的请示”中,建议我红十字会捐现款十五万元人民币。毛主席批示:“似太少,可赠五十万元,等于赠罗之一半。”

(二十三)一九七〇年九月,毛主席在中联部起草的我党中央致朝鲜劳动党成立二十五周年贺电稿上,将“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全体党员和中国人民”里的“毛泽东思想”五个字圈去。

(二十四)一九七〇年十一月,外交部在《关于对越南南方五省受灾的慰问和赠款问题的请示报告》中,建议以中国红十字会名义向越南南方解放红十字会捐赠价值二百万人民币的物资。毛主席批示:“宜增至五百万。”

(二十五)一九七〇年十二月六日,毛主席在中联部《关于邀请“荷兰共产主义统一运动(马列)”派代表团访华的请示》上批示:“对于一切外国人,不要求他们承认中国人的思想,只要求他们承认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与该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我已说了多遍了。至于他们除马、列主义外,还杂有一些别的不良思想,他们自己会觉悟,我们不必当作严重问题和外国同志交谈。只要看我们党的历史经过多少错误路线的教育才逐步走上正轨,并且至今还有问题,即对内对外都有大国沙文主义,必须加以克

服,就可知道了。”

(二十六)一九七一年三月十五日,周总理给毛主席的报告中说,我乒乓球队拟仍前往日本名古屋参加三十一届国际乒乓球比赛。到日本后支持柬民族团结政府不承认朗诺集团的球队为合法,并主张驱逐,对南越卖国集团派的球队,亦采取同一态度,对以色列也询问阿联、叙利亚的态度。如不成,就避开与他们比赛。我球队如去,当作好各种警戒准备。毛主席批示:“照办,我队应去,并准备死几个人,不死更好。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

(一九七一年八月、九月)

希望你们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

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党的路线正确就有一切,没有人可以有人,没有枪可以有枪,没有政权可以有政权。路线不正确,有了也可以丢掉。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

我们这个党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大的路线斗争有十次。这十次路线斗争中,有人要分裂我们这个党,都没有分裂成。这个问题,值得研究,这么个大国,这样多人不分裂,只好讲人心党心,党员之心不赞成分裂。从历史上看,我们这个党是有希望的。

开头是陈独秀一搞右倾机会主义。一九二七年"八七"会议以后,他同刘仁静、彭述之那些人,组织了"列宁主义者左翼反对派”,八十一个人发表声明,分裂我们党,没有搞成,他们跑到托洛茨基那一派去了。

接着是瞿秋白一犯路线错误。他们在湖南弄到一个小册子,里面有我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样的话,他们就大为恼火,说枪杆子里面怎么能出政权呢?于是把我的政治局候补委员撤了。后来瞿秋白被国民党捉住了,写了《多余的话》,自首叛变了。

一九二八年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以后,李立三神气起来了。从一九三 O 年六月到九月,他搞了三个多月的立三路线。他主张打大城市,一省数省首先胜利。他搞的那一套我不赞成。到六届三中全会,李立三就倒台了。

一九三 O 年到一九三一年,罗章龙右派,另立中央,搞分裂,也没有成功。

王明路线的寿命最长。他在莫斯科就搞宗派,组织了"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他们借第三国际的力量,在全党夺权四年之久。王明在上海召开六届四中全会,发表了《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的小册子,批评李立三"左"得还不够,非把根据地搞光就不舒服,结果基本上搞光了。从一九三一年到一九三四年,这四年我在中央毫无发言权。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纠正了王明的路线错误,王明倒台了。

在长征的路上,一、四方面军汇合以后,张国焘搞分裂,另立中央,没有成功。长征前红军三十万,到陕北剩下二万五千人。中央苏区八万,到陕北只剩下八千人。张国焘搞分裂,不愿意到陕北去。那时不到陕北,没有出路嘛,这是政治路线问题。那时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如果不到陕北,那怎么能到华北地区、华东地区、华中地

区、东北地区呢?怎么能在抗日战争时期搞那么多根据地呢?到了陕北,张国焘逃跑了。

全国胜利以后,高岗饶漱石结成反党联盟,想夺权,没有成功。

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彭德怀里通外国,想夺权。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也跳出来反党。他们搞军事俱乐部,又不讲军事,讲什么“人民公社办早了”,“得不偿失”,等等。彭德怀还写了一封信,公开下战书,想夺权,没有搞成。

刘少奇那一伙人,也是分裂党的,他们也没有得逞。

再就是一九七〇年庐山会议的斗争。

一九七〇年庐山会议,他们搞突然袭击,搞地下活动,为什么不敢公开呢?可见心里有鬼。他们先搞隐瞒,后搞突然袭击,五个常委瞒着三个,也瞒着政治局的大多数同志,除了那几位大将以外。那些大将,包括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还有李雪峰、郑维山。他们一点气都不透,来了个突然袭击。他们发难,不是一天半,而是八月二十三、二十四到二十五中午,共两天半。他们这样搞,总有个目的嘛!彭德怀搞军事俱乐部,还下一道战书,他们连彭德怀还不如,可见这些人风格之低。

我看他们的突然袭击,地下活动,是有计划、有组织、有纲领的。纲领就是设国家主席,就是“天才”,就是反对“九大”路线,推翻九届二中全会的三项议程。有人急于想当国家主席,要分裂党,急于夺权。天才问题是个理论问题,他们搞唯心论的先验论。说反天才,就是反对我。我不是天才。我读了六年孔夫子的书,又读了七年资本主义的书,到一九一八年才读马列主义,怎么是天才?那几个副词,是我圈过几次的嘛。“九大”党章已经定了,为什么不翻开看看?《我的一点意见》是找了一些人谈话,作了一点调查研究才写的,是专批天才论的。我并不是不要说天才,天才就是比较聪明一点,天才不是靠一个人靠几个人,天才是靠一个党,党是无产阶级先锋队。天才是靠群众路线,集体智慧。

林彪同志那个讲话,没有同我商量,也没有给我看。他们的话,事先不拿出来,大概总认为有什么把握了,好像会成功了。可是一说不行,就又慌了手脚。起先那么大的勇气,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可是,过了几天之后,又赶快收回记录。既然有理,为什么收回呢?说明他们空虚恐慌。

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跟彭德怀的斗争,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跟刘少奇的斗争,也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这次庐山会议,又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

庐山这一次的斗争,同前九次不同。前九次都作了结论,这次保护林副主席,没有作个人结论,他当然要负一些责任。对这些人怎么办?还是教育的方针,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林还是要保。

不管谁犯了错误,不讲团结,不讲路线,总是不太好吧。回北京以后,还要再找他们谈谈。他们不找我,我去找他们。有的可能救过来,有的可能救不过来,要看实践。前途有两个,一个是可能改,一个是可能不改。犯了大的原则的错误,犯了路线、方向错误,为首的,改也难。历史上,陈独秀改了没有?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王明、张国焘、高岗、饶漱石、彭德怀、刘少奇改了没有?没有改。

我同林彪同志谈过,他有些话说得不妥嘛。比如他说,全世界几百年,中国几千年才出现一个天才,不符合事实嘛!马克思、恩格斯是同时代的人,到列宁、斯大林一百年都不到,怎么能说几百年才出一个呢?中国有陈胜、吴广,有洪秀全、孙中山,怎么能说几千年才出一个呢?什么“顶峰”啦,“一句顶一万句”啦,你说过头了嘛。一句就是一句,怎么能顶一万句。不设国家主席,我不当国家主席,我讲了六次,一次就算讲了一句吧,就是六万句,他们都不听嘛,半句也不顶,等于零。陈伯达的话对他们才是一句顶一万句。什么“大树特树”,名曰树我,不知树谁人,说穿了是树他自己。还有什么人民解放军是我缔造和领导的,林亲自指挥的,缔造的就不能指挥呀!缔造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嘛。

对路线问题,原则问题,我是抓住不放的。重大原则问题,我是不让步的。庐山会议以后,我采取了三项办法,一个是甩石头,一个是掺沙子,一个是挖墙角。批了陈伯达搞的那个骗了不少人的材料,批发了三十八军的报告和济南军区反骄破满的报告,还有军委开了那么长的座谈会,根本不批陈,我在一个文件上加了批语。我的办法,就是拿到这些石头,加上批语,让大家讨论,这是甩石头。土太板结了就不透气,掺一点沙子就透气了。军委办事组掺的人还不够,还要增加一些人,这是掺沙子。改组北京军区,这叫挖墙角。

你们对庐山会议怎么看法?比如华北组六号简报,究竟是革命的,半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我个人认为是一个反革命的简报。九十九人的会议,你们都到了,总理也作了总结讲话,发了五个大将的检讨,还发了李雪峰,郑维山两个大将的检讨,都认为问题解决了。其实,庐山这件事,还没有完,还没有解决。他们要捂住,连总参二部部长一级的干部都不让知道,这怎么行呢?

我说的这些,是当作个人意见提出来,同你们吹吹风的,现在不要作结论,结论要由中央来作。

要谨慎。第一军队要谨慎,第二地方也要谨慎。不能骄傲,一骄傲就犯错误。军队要统一,军队要整顿。我就不相信我们军队会造反,我就不相信你黄永胜能够指挥解放军造反!军下面还有师、团,还有司、政、后机关,你调动军队来搞坏事,听你的?

你们要过问军事,不能只当文官,还要当武官。抓军队工作,无非就是路线学习,纠正不正之风,不要搞山头主义、宗派主义,要讲

团结。军队历来讲雷厉风行的作风,我赞成。但是,解决思想问题不能雷厉风行,一定要摆事实,讲道理。

广州军区写的那个三支两军的文件(27),我批了同意,在中央批语上,我添了“认真研究”四个字,就是要引起大家的重视。地方党委已经成立了,应当由地方党委实行一元化领导。如果地方党委已经决定了的事,还拿到部队党委去讨论,这不是搞颠倒了吗?

过去我们部队里在军事训练中有制式教练的科目。从单兵教练,到营教练,大约搞五六个月的时间。现在是只搞文不搞武,我们军队成了文化军队了。

一好带三好,你那一好也许带得对,也许带得不对。还有那些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到底效果如何,值得研究。有些是开得好的,也有好多是开得不好的,主要是路线问题。路线不对,那积极分子代表会就开不好。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赛,全国学人民解放军,这不完全,还要加上解放军学全国人民。

要学列宁纪念欧仁·鲍狄埃(28)逝世二十五周年那篇文章,学唱《国际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仅要唱,还要讲解,还要按照去做。国际歌词和列宁的文章,全部是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观点。那里边讲的是,奴隶们起来为真理而斗争,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在庐山会议时,我写了一个七百字的文件(29),就提出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奴隶们创造历史这个问题。国际歌就是要团结起来到明天,共产主义一定要实现。学马克思主义就讲团结,没有讲分裂嘛!我们唱了五十年国际歌了,我们党有人搞了十次分裂。我看还可能搞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你们信不信?你们不信,反正我信。到了共产主义就没有斗争了?我就不信。到了共产主义也还是有斗争的,只是新与旧,正确与错误的斗争就是了。几万年以后,错误的也不行,也是站不住的。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条要记清”,“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现在就是有几条记不清了,特别是三大纪律的第一条,八项注意的第一条和第五条,这几条记不清了。如果都能记清,都能这样做,那多好呀。三大纪律的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步调不一致,就不能胜利。再就是八项注意的第一条和第五条,对人民,对战士,对下级要和气,不要耍骄傲,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这是重点。没有重点就没有政策。我希望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战士,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党员和人民。

庐山会议上讲了要读马、列的书。我希望你们今后多读点书。高级干部连什么是唯物论,什么是唯心论都不懂,怎么行呢?读马、列的书,不好懂,怎么办?可以请先生帮。你们都是书记,你们还要当学生。我现在天天当学生,每天看两本参考资料,所以懂得点国际知

识。

我一向不赞成自己的老婆当自己工作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林彪那里,是叶群当办公室主任,他们四个人向林彪请示问题都要经过她。做工作要靠自己动手,亲自看,亲自批。不要靠秘书,不要把秘书搞那么大的权。我的秘书只搞收收发发,文件拿来自己选,自己看,要办的自己写,免得误事。

文化大革命把刘少奇、彭、罗、陆、杨揪出来了,这是很大的收获。损失是有一些。有些好干部还站不出来。我们的干部,大多数是好的,不好的总是极少数。清除的不过百分之一,加上挂起来的不到百分之三。不好的要给以适当的批评,好的要表扬,但不能捧,二十几岁的人捧为“超天才”,这没有什么好处。这次庐山会议,有些同志是受骗的,受蒙蔽的。问题不在你们,问题在北京。有错误不要紧,我们党有这么个规矩,错了就检讨,允许改正错误。

要抓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教育。方针还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1)陈独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五四运动后,接受和宣传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建人之一。在党成立后的最初六年中是党的主要领导人。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犯了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大革命失败后,对于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接受托派观点,在党内成立小组织,进行反党活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被开除出党。后公开进行托派组织活动。一九三二年十月被国民党逮捕,一九三七年八月出狱。一九四二年病死在四川江津。

(2)“八七”会议,指一九二七年八月七日在汉口召开的中共中央紧急会议。

(3)刘仁静,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二六年赴苏联莫斯科国际列宁主义学院学习,后参加托派。一九二九年初被开除出党。建国后长期担任人民出版社特约编辑,从事翻译工作。一九八七年任国务院参事室参事。同年八月因车祸去世。

彭述之,一九二一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五年在中共四大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中央局委员,并任中央宣传部主任兼《向导》主编。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执行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一九二七年五月在中共五大当选为中央委员。因与陈独秀等人结成“左派反对派”,进行反党的小组织活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被开除出党。后成为托洛茨基分子。

(4)瞿秋白,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之一。在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后的紧要关头,同李维汉主持召开八七会议,结束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在党内的统治。会后任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并主持中央工作。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他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接受了共产国际代表罗米那兹“左”倾错误观点,认为当时中国革命的性质是所谓“不断革命”,混淆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犯了“左”倾盲动主义的错误。

(5)一九二七年八月七日,毛泽东就曾在瞿秋白等主持的八七会议上讲过“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十一月九日至十日,在共产国际代表罗米那兹指导下,瞿秋白在上海主持召开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中国现状与共产党的任务决议案》等。会议强调,中国革命形势是“不断高涨”,中国革命性质是“不断革命”,从而在中央领导机关形成了“左”倾盲动主义。十四日印发的《政治纪律决议案》,批评湖南省委在秋收起义指导上“完全违背中央策略”,“湖南暴动应以农民群众为其主力”,湖南省委却把它“变成了单纯的军事投机的失败”,并说湖南省委的错误,毛泽东应负严重的责任,决定撤销其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和湖南省委委员职务。

(6)李立三,李立三,一九三〇年六月至九月,在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秘书长、中央宣传部部长,并实际主持中央工作期间,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7)罗章龙(一八九六年——一九九五年二月三日),又名文虎,中国湖南浏阳人,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之一。一九三一年在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后,另组“中国共产党非常委员会”,进行分裂党的活动,一九三一年一月二十七日中央政治局通过《关于开除罗章龙中央委员及党籍的决议案》,将其定为“右派小组织”,开除出党。一九三三年四月在上海被捕,出狱后在各地任教。自一九三四年起,罗章龙先后出任河南大学、西北大学、华西协和大学、湖南大学等的经济学系教授。在一九四九年后,又先后任湖南大学、中南财经学院、湖北大学教书。并且,罗章龙先后选为第五届、第六届、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一九九五年二月三日逝世于北京。

(8)王明,即陈绍禹,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至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期间,是中共党内“左”倾冒险主义错误的主要代表。在党内统治长达四年之久的这条王明路线,无视当时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错

误地估计革命形势,在政治、军事以及城市和农村工作中实行一整套“左”倾冒险主义的政策和策略;为了强制推行这条错误路线,在组织上以我为核心,对有不同意见的同志采取宗派主义手段,进行“残酷斗争”和“无情打击”。在这条错误路线的指导下,中央红军未能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遭受了十分严重的损失。

(9)张国焘,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曾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委,一九三五年六月红军第一、第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今小金)地区会师后,任红军总政治委员。他反对中央关于红军北上的决定,进行分裂、危害党和红军的活动,另立中央。一九三六年六月被迫取消第二中央,随后与红军第二、第四方面军一起北上,十二月到达陕北。一九三七年九月起,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代主席。一九三八年四月,乘祭黄帝陵之机逃出陕甘宁边区,投入国民党特务集团,随即被开除出党。一九七九年死于加拿大。

(10)高岗,原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饶漱石,原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组织部部长。一九五三年,他们结成反党联盟,阴谋分裂党,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一九五四年中共七届四中全会揭露和批判了他们的反党阴谋活动。一九五五年三月,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通过决议将他们开除出党。

(11)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期间,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一日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月二日至十六日召开的中共八届八中全会,会议通过的《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揭发和批判了彭德怀、张闻天、黄克诚等同志的错误,他们把一些暂时的、局部的、早已克服了或者正在迅速克服中的缺点收集起来,并且加以极端夸大,把形势描写成为漆黑一团,企图向党要权。

(12)刘少奇,原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一九六八年被诊断为“肺炎杆菌性肺炎”,在七月中旬的一次发病后,虽经尽力抢救,从此丧失意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这次全会公报,宣布了中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一九六九年十月,在战备大疏散中被疏散到开封,同年十一月十二日逝世。

(13)黄永胜,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办事组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吴法宪,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办事组副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空军司令员。叶群,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办事组成员、林彪办公室主任。李作鹏,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办事组成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海军政治委员。邱会作,时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军委办事组成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总后勤部部长。李雪峰,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第一政委。郑维山,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司令员。

(14)三项议程,周恩来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日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开幕时宣布会议的三项议程是:

1.讨论修改宪法问题;2.国民经济计划问题;3.战备问题。

(15)几个副词,指“天才地、全面地、创造性地”三个副词。九大党章中没有采用。

(16)《我的一点意见》写在陈伯达一九七〇年中共九届二中全会期间搜集整理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和《林副主席指示》上,批评了陈伯达鼓吹天才的论调。

(17)林彪,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林彪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日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继续鼓吹“天才论”,极力主张设“国家主席”。

(18)指叶群私自收回她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中南组会议上发言的记录。

(19)陈伯达,时任政治局常委。

(20)指陈伯达等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期间搜集整理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和《林副主席指示》。毛泽东在会上写了《我的一点意见》予以批驳。

(21)指中共第三十八军委员会一九七〇年十二月十日关于检举揭发陈伯达反党罪行给中央军委办事组并报中共中央的报告。

这次会议一九七〇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至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在北京召开。到会的有北京军区、华北各省军区、北京卫戍区、天津警备区及华北地区有关单位负责人共四百四十九人。从一九七一年一月九日起,出席中央军委座谈会的一百四十三人也参加会议。这次会议揭发、批判了陈伯达的反党罪行,华北会议前期由他们共同主持。但李雪峰、郑维山主持华北会议,被毛泽东批评为“陈不痛不痒”。会议的最后一天,即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四日,他们被宣布“调离原职,继续进行检查学习”。

(22)指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政治部一九七一年一月五日给中共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写报告说,我们在学习贯彻毛主席关于“军队要谨慎”的指示中,主要抓了以下问题:

一是破“一贯正确论”,立一分为二的世界观。使一些自以为“一贯正确”的同志认识到,“一贯正确”本身就是不正确的,它从根本上违背了唯物辩证法;把自己打扮成“一贯正确”,目的是为了争功,表现是个“骄”字,实质是个“官”字,根子是个“私”字。

二是破“领导高明论”,立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观念。针对有的同志总觉得自己“比群众高明”,好摆官架子,动辄批评训斥,大小事都要他说了算的问题,用毛主席“既当‘官’,又当老百姓”、“决不许可摆架子”的指示武装干部的头脑,引导大家从谈文化大革命的经验教训入手,看官气十足的危害。

三是破骄傲有“资本”论,立为人民要立新功的思想。通过学习毛主席关于“老干部过去有功劳,但是不能靠吃老本,要立新功,立新劳”的教导,进行小整风,展开思想交锋,在灵魂深处搞干、批、改,自觉放下“战功”与“新功”两个包袱。“许多同志批判了‘船到码头车到站’的半截子革命思想,决心在有限的年龄里,用无限的精力加倍为人民立新功。”

(23)这个批语写在周恩来一九七一年二月十九日关于全国计划工作会议情况等问题给毛泽东的报告上。内容是:“请告各地同志,开展批陈整风运动时重点在批陈,其次才是整风。不要学军委座谈会,开了一个月,还

根本不批陈。更不要学华北前期,批陈不痛不痒,如李、郑主持时期那样。”

[24] 指中共九届二中全会第六号简报,即华北组第二号简报。这期简报登载了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华北组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四日下午讨论林彪讲话的情况。陈伯达在华北组的发言中宣讲了经林彪审定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简报称林彪的讲话“非常重要,非常好”,“代表了全党的心愿,代表了全国人民的心愿”,大家衷心赞成“在宪法上,第二条增加毛主席是国家主席,林副主席是国家副主席”和“宪法要恢复国家主席一章”的建议。八月二十五日下午,毛泽东主持召开有各组组长参加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决定中央全会分组会议立即停止讨论林彪的讲话,收回华北组第二号简报,责令陈伯达检讨。

[25] 指中共中央一九七一年四月十五日至二十九日召开的批陈整风汇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中央、地方和部队的负责人共九十九人,正在参加军委座谈会的一百四十三人也出席了会议。

[26] 指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五人。都是军委办事组的成员。

[27] 指中共中央一九七一年八月二十日批发的《广州军区三支两军政治思想工作座谈会纪要》。

[28] 欧仁·鲍狄埃,法国无产阶级诗人,巴黎公社活动家,《国际歌》歌词作者。一八八七年十一月逝世。列宁一九一三年一月写了《欧仁·鲍狄埃》一文。

[29] 即《我的一点意见》。

[30] 指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四人。

[31] 彭罗陆杨,彭,指彭真,原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市长。罗,指罗瑞卿,原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陆,指陆定一,原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宣传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兼文化部部长。杨,指杨尚昆,原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

[32] 指林彪的儿子林立果。一九四五年出生。一九六六年在北京大学物理系读书。一九六七年三月,任空军党委办公室秘书。一九六六年十月,时任空军司令员的吴法宪按林彪的授意,任命林立果为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后吴法宪把空军的指挥大权私自交给林立果。林立果自小被娇生惯养,其人狂妄自大,充满幻想,野心勃勃,却被空军系统内部吹成是“超天才”。一九七〇年十月,林立果利用职权秘密组织武装政变的骨干力量,组成“联合舰队”。一九七一年三月,林立果私自秘密主持制定了武装政变计划《“五七一”工程纪要》(五七一“是”武起义的谐音,即武装起义。“五七一工程”的名称为林立果所确定)。《纪要》宣称:九届二中全会以来国内“政局不稳”,“军队受压”,“对方目标在改变接班人”,形势“正朝着有利于笔杆子,而不利于枪杆子方向发展”;“要以暴力革命的突变来阻止和平演变式的反革命渐变”,“如其束手被擒,不如破釜沉舟”。为此,《纪要》规定了武装政变的实施要点、口号和策略,提出“军事行动上先发制人”,“利用上层集会一网打尽”或“利用特种手段”如“轰炸,543(一种导弹代号)、车祸、暗杀、埋架、城市游击小分队”等,实现“夺取全国政权”或形成“刺据局面”,并提出“借苏(联)力量钳制国内外其他各种力量”。《纪要》还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权和毛泽东进行种种诋毁和攻击。阴谋杀害毛泽东主席,谋杀阴谋失败后,准备南逃广州另立中央的计划也随之败露,九月十三日凌晨,林立果同林彪、叶群在山海关机场强行驾机外逃,飞机坠毁,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附近。

静火有言:以林彪之军身上的杰出才能和政治上的成熟老辣,尽管在政治上失利,但也断不会制定如此幼稚可笑的《“五七一”工程纪要》,可惜其教子无方,受其拖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恢复联合国席位后的谈话*

(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六日、十一月八日)

(一)(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毛泽东:小唐一呀,密斯南希·唐,你的国家失败了呀,看你怎么办哪?

周恩来:主席本来指示......

毛泽东:那是老皇历喽,不做数喽。

周恩来:我们刚才开过会,都认为这次联大解决得干脆、彻底,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是我们毫无准备,特别是安理会比较麻烦,现在就参加,不符合主席“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教导。我临时想了个主意,让熊向晖带几个人先去联合国,作为先遣人员,就地了解情况,进行准备。

毛泽东:那倒不必喽。联合国秘书长不是来了电报吗?我们就派代表团去。让乔老爷当团长,熊向晖当代表,开完会就回来,还要接待尼克松嘛。派德参加安理会,你们再研究。

周恩来:就让黄华作副团长,留在联合国当常驻安理会的代表。

毛泽东:黄华到加拿大当大使不到四个月,现在就调走,人家可能不高兴咧。

周恩来:做做工作,加拿大政府会理解的。

毛泽东:好,那就这么办。

毛泽东:今年有两大胜利,一个是林彪,一个是联合国。这两大胜利,我都没有想到。林彪搞鬼,我有觉察,就是没有想到他跑外国,更没有想到他坐的那架“三叉戟”飞机,摔在外蒙古,“折戟沉沙”。对联合国,我的护士长是专家。她对阿尔巴尼亚那些国家的提案有研究。这些日子她常常对我说:联合国能通过;我说:通不过;她说:能;我说:不能。你们看,还是她说对了。我对美国的那根指挥棒,还有那么多的迷信呢。

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加拿大、意大利,都当了“红卫兵”,造美国的反,在联合国投我们的票。葡萄牙也当了“红卫兵”。欧洲国家当中,只有马耳他投反对票,希腊、卢森堡和佛朗哥的西班牙投弃权票。除了这四国,统统投赞成票。投赞成票的,亚洲国家十九个,非洲国家二十六个,拉丁美洲是美国的“后院”,只有古巴和智利同我们建交,这次居然有七个国家投我们的票。美国的“后院”起火,这可是一件大事。一百三十一个会员国,赞成票一共七十六,十七票弃权,反对票只有三十五。表决结果一宣布,唱歌呀,欢呼呀,还有人拍桌子。拍桌子是什么意思?(周恩来解释说:在会场拍桌

子,表示极为高兴。)那么多国家欢迎我们,再不派代表团,那就没有道理了。不高兴的人也有,“蒋委员长”就是头一个。美国国务院说要发表声明,还没有看到,不过是一篇“吊丧文”。

毫无准备怎么办?我讲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我也讲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现在请总理挂帅,抓紧准备。最重要的是准备在联合国大会的第一篇发言。

一九五〇年,我们还是“花果山时代”,你跟伍修权去了趟联合国。伍修权在安理会讲话,题目叫做《控诉美国武装侵略中国领土台湾》。控诉就是告状,告“玉皇大帝”的状。那个时候“玉皇大帝”神气十足,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不同了,“玉皇大帝”也要光临花果山了。这次你们去,不是去告状,是去伸张正义,长世界人民的志气,灭超级大国的威风。给反对外来干涉、侵略、控制的国家呐喊声援。

第一篇发言就要讲出这个气概。

第一要算账,这么多年不让我们进联合国,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有一股子气。主要是美国,其次是日本,要点他们的名,不点不行。对提案国要一一列举。

第二,要讲讲联合国成立以来世界形势的变化。就是这次同基辛格谈公报讲的,“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已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要讲点历史,一七七六年美国独立战争,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一九一七年俄国十月革命,都是伟大的,但是都没有一九四五年以来这样大的规模。要讲讲中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推翻三座大山,取得国家独立、民族解放、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这不是吹牛,是事实。目的是给世界人民鼓劲。美国必须从台湾撤走它的武装力量,不论是谁,要把台湾从中国分割出去,都是痴心妄想。

第三,要讲讲我们对国际问题的基本态度。这次同基辛格谈公报的许多话可以用。我们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政策和侵略政策,反对超级大国的霸权主义,支持一切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正义斗争。各国人民的斗争都是互相支持的。要宣传五项原则:大小国家一律平等,中国属于第三世界,永远不做超级大国,反对大国欺侮小国,强国欺侮弱国,不许任何国家操纵联合国。

还要讲些什么,请总理考虑。总而言之,要旗帜鲜明,“高屋建瓴”,“势如破竹”。“势如破竹”是晋主司马炎的“三军总司令”杜预讲的,此人号称“左传癖”。他带兵占领武昌,准备进攻东吴的首都建业。一个“二杆子”参谋向他建议,现在长江涨水,等明年再打。杜预说:“今兵威大振,如破竹之势,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无复有着手处也。”果然一举成功,“三分天下归一统”。做文章就要“势如破竹”,才能说服人。

曹操是大军事家。诸葛亮在《后出师表》里称赞他:“曹操智

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同时也批评他打过败仗。怎么批评的?请“参座”讲讲。

(叶剑英:“困于南阳,险于乌巢,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

“几败北山”,说的是夏侯渊战死以后,曹操争夺汉中的事。《后出师表》三处提到夏侯渊,另外两处是“夏侯败亡”,“夏侯授首”。夏侯渊是曹操的一员大将,曹操封他为征西将军,担任汉中的“警备司令”。刘备攻打汉中,夏侯渊把主力部队部署在定军山,命令张郃守住东围。刘备“引蛇出洞”,先打张郃,夏侯渊分兵一半亲自援助张郃,被黄忠砍了头。有一出京剧就叫《定军山》,是谭鑫培、谭富英的拿手戏。你们看看《魏书》的夏侯渊传。当初夏侯渊打了几次胜仗,曹操写信提醒他:“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当有怯弱时”,就是要想到自己的弱点和不足,有打败仗的可能。夏侯渊把曹操的告诫不当一回事,结果全军覆没。你们去联合国,困难很多,要“以勇为本”,更要注意“为将当有怯弱时”。代表团团长就是“将”,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送你们两句话,一句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句是:“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我们在联合国的方针是“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二十三个提案国是我们的患难之交,要同他们讲团结。其他投票赞成我们的五十四个国家也要团结。对投弃权票的十七个国家要正确对待。在美国那样大的压力下,他们不支持美国,用弃权的办法对我们表示同情,应当感谢他们。投反对票的三十五个国家不是铁板一块,也要做工作。团结是有原则的团结,原则就是我们对国际问题的基本立场。我们当前的口号是:维护各国的独立和主权,维护国际和平,促进人类进步。用这个口号团结大多数。

(二)(一九七一年十一月八日)

毛泽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针对教条主义者讲的,至今我认为这句话还是对的。对这句话的理解不要偏。客观事物不断发展变化,人的认识总是赶不上这种变化,认识总是落后于实际。要求把一切都调查清楚再说话,再办事,那就永远不能说话,永远不能办事。了解了主要情况、本质情况,就可以作出判断,就应该下决心。我一向反对下车伊始,哇哩哇啦的人,那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自以为了不起,光想当先生,不愿当学生。有的人打过仗,有点功劳,或者自以为有点功劳,吃饭、拉屎、睡觉、做梦,都念念不忘他那点功劳。说他没有什么功劳,他就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这是低级趣味。这几年,部队有些人的思想被林彪搞乱了。济南军区提出“反骄破满”,提得好,我就让全军学习。我最近常讲,军队要谨慎,这是有的放矢。今年在联合国打了

一个大胜仗,这个胜仗主要是我们的外国朋友帮我们打的,我们没有理由翘尾巴。现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所以我讲“为将当有怯弱时”。还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遇事要商量,要多谋善断,不要像袁绍那样“多谋寡断”,更不能“不谋专断”。谨慎不是谨小慎微。看准了的,该说就说,该做就做。

在联合国要搞统一战线。这是国际统一战线,和国内统一战线有同、有不同。根本区别是,国内统一战线是不同阶级的统一战线,无产阶级必须掌握领导权;国际统一战线是不同国家的统一战线,没有谁领导谁的问题。大小国家一律平等,谁也不应该领导谁,谁也不应该听谁的领导。过去我们说以苏联为首,因为它是老大哥,为了对付帝国主义,必要的时候让它牵个头,开会的时候让它当主席。但是它要掌握领导权,搞父子党,父子国,这就完全错误了。美国总是要别的国家听它的,这就是搞霸权主义。霸权主义应该被打倒。所以,搞国际统一战线就要平等协商,绝对不能以大国自居,颐指气使,绝对不能干涉人家内政,绝对不能有领导人家的想法。

你们这次去联合国可以放心了,我的那个“亲密战友”不在了,在座的同志知道吗?

周恩来:还没有告诉他们,主席谈完后,我们就到大会堂把文件读给他们听,并介绍有关情况。“五七一”是“武装起义”的谐音。这是林彪反革命集团阴谋暗害主席、发动反革命政变的纲领。

毛泽东:等一会把这件东西念给他们听。要尽快全文印发到全国各个党支部。

周恩来:这里面尽是恶毒诽谤主席的谰言,怎么能印发?

毛泽东:怎么不能?一个字都不改,原原本本发下去,让所有的党员所有的群众都知道。

毛泽东:安全问题很重要,去了上上下下要住在一起。

毛泽东(对周恩来):马上打电报给黄镇的助手,让他转告基辛格,我们的代表团在美国期间,美国政府必须保证安全。如果出了问题,唯美国政府是问。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我国恢复联合国席位后对有关同志的谈话。

(1)小唐,唐闻生,在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出生,唐闻生和王海容是毛泽东晚年的重要翻译。参加本次会见的还有周恩来、叶剑英、姬鹏飞、乔冠华、熊向晖、章文晋、王海荣。

(2)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至十一日,秘密访华的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告诉周恩来:尼克松总统已经决定,美国今年将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联合国和安全理事会(简称安理会)的席位,但不同意从联合国驱逐台湾的行动。

在向毛泽东汇报此事时,毛泽东说:我们绝不上“两个中国”的“贼船”,不进联合国,中国照样生存,照样发展。我们下定决心,不管是喜鹊叫还是乌鸦叫,今年不进联合国。

(3)熊向晖,时任周恩来总理的助理。我党历史上著名的王牌间谍,原名熊汇荃,祖籍安徽凤阳,生于山东省掖县(今莱州市),清华大学中文系毕业,一九三七年,奉周恩来指示打入国民党胡宗南部,一九三九年三月至一九四七年五月,任胡宗南的侍从副官、机要秘书,成了胡宗南的亲信,负责处理机密文电和日常事务,起草讲话稿。毛泽东称赞熊向晖,说他一人可以顶几个师。建国后从事外交工作。

(4)乔老爷,指乔冠华,时任外交部副部长。“乔老爷”一号其源于六十年代喜剧影片《乔老爷上轿》。

(5)尼克松,时任美国总统。

(6)黄华,时任中国驻加拿大大使。

(7)林彪(一九〇七——一九七一),湖北黄冈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五八年五月在中共八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一九五九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主张设国家主席(毛泽东主席明确表示要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并组织人企图压服中央,犯了错误,被毛泽东主席识破,对其进行警告和批评,并等待其认错达一年之久(从一九七〇年九月到一九七一年九月),不料,其子林立果狂妄自大,趁毛泽东南巡之时,妄图谋杀毛泽东主席,事情败露后,九月十三日夜,林立果挟制林彪和叶野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八一三”事件。后,林立果制定的《“五七一”工程纪要》被发现,因此,中央认定,林彪叛国。一九七三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静火有言:林彪教子无方,最后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说冤也不冤。

(8)指吴旭君,毛泽东的护士长,自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七四年在毛泽东身边工作二十一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日夜坚守在护理毛泽东的第一线,兼做部分国际问题秘书的工作。

(9)弗朗西斯科·佛朗哥(一八九二年十二月四日——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日),西班牙政治家,军事家,法西斯主义独裁者,西班牙大元帅,西班牙长枪党党魁。一九三九年三月二十一日,佛朗哥军队占领马德里,推翻共和政府,对西班牙进行了长达三十六年的独裁统治。

(10)指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长乔冠华十一月十五日在联合国大会第二十六届会议全体会议上的发言。

(11)指乔冠华。

(12)伍修权,一九五〇年十一月,联合国安理会审议中国提出的“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伍修权作为中国政府特派代表赴会,在联合国讲台上慷慨陈词,严厉驳斥美国及其同伙对我国的种种诬蔑和诽谤,痛斥了美国对我国领土台湾的入侵和战争威胁,维护了我国的主权和尊严。

(13)基辛格,时任美国尼克松政府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至十一日,基辛格作为尼克松总统秘密特使访华,七月十六日中美双方公布了基辛格访华的公告:“周恩来总理和尼克松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于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至十一日在北京进行了密谈。获悉,尼克松总统曾表示希望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周恩来总理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邀请尼克松总统于一九七二年五月以前的席当时访问中国。尼克松总统愉快地接受了这一邀请。中美两国领导人的会晤,是为了谋求两国关系的正常化,并就双方关心的问题交换意见。”公告发表后,在世界上引起了震动。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日至二十六日,基辛格公开访华,为尼克松访华做准备工作,与中方共同草拟联合公报草案。

(14)公报,指后来尼克松访华时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在上海发表的《中美联合公报》,简称《上海公报》。

(15)谭鑫培、谭富英,谭家是著名京剧世家,谭鑫培是谭富英的祖父,京剧史上第一个老生流派谭派创始人。谭富英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四大须生之一。

(16)这是一九七一年十一月八日晚八时,毛泽东主席约见周恩来总理、姬鹏飞、乔冠华、符浩、熊向晖、陈楚、唐明照、安致远、王海容、唐闻生、章文晋及回国述职的驻法大使黄镇、驻苏大使刘新权时的谈话。

(17)这个文件指《“五七一工程”纪要》,一九七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林彪之子林立果连同周宇驰、于新野、李伟信在上海秘密所站密谋。他们分析了形势,认为在全国范围内,林彪的权力势力,目前是占绝对优势,但是可能逐渐削弱。“文人力量”(张春桥、姚文元等)正在发展,发展趋势是用张春桥代替林彪的可能性最大。他们研究了林彪的“接班”问题,认为有三种可能:一是林彪“和平接班”,二是林彪“被人抢班”,三是林彪“提前抢班”。他们提出两个办法:把张春桥一伙搞掉,保持“首长”地位不变,再和平过渡;或直接干掉毛泽东,但毛泽东影响大、威信高,以后政治上不好收拾,尽可能不这样干。他们商定:争取“和平过渡”,做好“武装起义”的准备。先做两件事:写个计划和让空四军组建一个“教导队”。林立果确定计划名称为“五七一工程”计划。(“五七一”为“武装起义”的谐音。)

一九七一年三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四日,于新野执笔起草了《“五七一工程”纪要》,原稿后来被缴获。分九个部分:(一)可能性(二)必要性(三)基本条件(四)时机(五)力量(六)口号和纲领(七)实施要点(八)政策和策略(九)保密和纪律。

根据“五七一工程纪要”,林立果等人共策划了八种手法杀死毛泽东,“逼宫形式:利用特种手段如毒气、细菌武器、轰炸、543(静火注:国防科委统一规定的地空导弹兵器代号)、车祸、暗杀、绑架、城市游击小分队”。该纪要还悉毒地导毛泽东是“暴君”“独裁者”,并提出“打着 D- 52 旗号打击 B- 52 力量”(静火注:越战中臭名昭著的 B- 52 轰炸机,借此暗示毛泽东亲美,并借指毛泽东),并规定“此工程属特级绝密,不经批准不得准向任何人透露。坚决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发扬“江田岛”(静火注:日本海军学校所在地,专门以武士道精神训练日本死士)精神。不成功便成仁,泄密者、失责者、动摇者、背叛者严厉制裁”。

该纪要后来被原原本本地印发到县团级以上干部手中。

(18)黄镇,历任印度尼西亚大使,外交部副部长,驻法国首任大使。自一九七一年起,黄镇奉命秘密同美国展开外交沟通,负责与美国代表基辛格秘密访华的联络工作。

对反革命不要杀,保留活证据

(一九七一年十一月十四日)

红军的传统历来不能自己打自己。你一就是王佐一部队的一个兵。王佐这个人无论如何是有功劳的,而且还加入了党。就是舍不得那个山头,吃不了苦。王佐这个人被彭德怀杀了,这就不好了嘛!哪有共产党的部队打共产党的部队?五军团的季振同也不该杀。人还是少杀一点好。我们对反革命,不杀,保存起来对党有益,因为他们是活证据嘛。

你把解方一这样的人杀了干什么?

(周恩来:那个王实味也可以不杀。)

不杀,现在多好。国民党抓刘少奇、审判刘少奇的人,抓陈伯达、审判陈伯达的人还活着,这些都是活证据嘛。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接见参加成都地区座谈会的人员时的讲话。

(1)指张国华,时任成都军区政治委员、军区党委第一书记、四川省革命委员会主任,中共四川省委第一书记。

(2)王佐,与袁文才共同领导井冈山的绿林武装。毛泽东进入井冈山后,对他们进行了改造,部队进行了整编,但袁王部队和地方永新县委存在着很深的误会和矛盾,加上当地长期存在的土客矛盾,一九三 O 年二月,永新县委盗用毛泽东名义将袁王二人骗至永新县城,利用彭德怀的红五军将两人杀死,袁、王被杀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其残部无路可走,向国民党保安团投降,之后带领保安团攻打井冈山,井冈山就此失陷。后中央红军多次攻打,均因地势险峻而不能得手,中国革命的第一块根据地从此直到全国解放都一直是白区了。全国解放后,江西省委第一书记陈正人就派人来为袁文才和王佐平反。袁文才儿子袁耀烈和王佐的儿子王寿生一起被中央邀请参加了开国大典。一九五六年五月,毛泽东上井冈山时,特地将袁文才烈士的妻子谢梅香接到井冈山宾馆,亲切地称她“袁文嫂子”,向她表示亲切慰问,并一起照了相。

(3)季振同,原任国民党二十六路军十四师师长、七十四旅旅长。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十四日与赵博生、董振堂等发动了著名的宁都起义,改编为中国红军第五军团,任总指挥。一九三四年八月,由于党内“左”倾错误的影响,被误定为反革命分子,入狱监禁。十月,长征前夕,被杀于江西省瑞金县叶坪镇。

(4)解方,曾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参与第一至五次战役的指挥,并作为朝中方面代表之一参加开城停战谈判,回国后历任中央军委军训部副部长,越南停战谈判顾问,南京军事学院科学研究部部长、副教育长,高等军事学院教育长、副院长,后勤学院副院长等职。早年留学日本,原为东北军部下,曾任张学良副官,在文革中被查出西安事变前后参加了张学良秘密组织的东北革命军人同志会,在一九四六年曾与吕正操、万毅、张学思等东北军旧部四十二人联名给蒋介石发电报,要求张学良回东北,被定为“东北叛党集团成员,几乎被判死刑,后被毛泽东和周恩来制止。

(5)王实味,作家,在延安写了杂文《野百合花》,恶毒攻击边区生活,后被国民党利用宣传我党的黑暗,被定为托派分子,一九四七年,解放战争期间,中央机关撤出延安,行军途中,因国民党飞机炸毁了关押王实味的看守所,战争状态下被晋绥公安总局秘密处死。

(6)原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一九六八年被诊断为“肺炎杆菌性肺炎”,在七月中旬的一次发病后,虽经尽力抢救,从此丧失意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这次全会公报,宣布了中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一九六九年十月,在战备大疏散中被疏散到开封,同年十一月十二日逝世。

会见美国总统尼克松时的谈话*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

尼克松:你读过很多书。总理说你读的书比他多。

毛泽东: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我们几个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一方面。(众笑)

尼克松: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读过主席的诗词和讲话,我知道主席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

毛泽东:(手指基辛格博士)他是个哲学博士?

尼克松:他是一位思想博士。

毛泽东:(手指基辛格博士)今天主讲要请他,博士,philosopher(哲学家),哲学博士。

尼克松:他是一位哲学专家。

基辛格:我在哈佛大学教书时,指定我的学生要阅读主席的全集。

毛泽东:我的那些东西没什么。我写的东西里面没什么教育意义。(望着摄影师们)现在他们想干扰我们的会谈,我们这儿的秩序。

尼克松:主席的著作推动了一个国家,改变了这个世界。

毛泽东:我没能力改变世界。我顶多改变北京附近的几个地方。

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他不赞成。他说我们是共匪。他最近还发表了一篇讲话。你见到啦?

周恩来:就是在他们最近召开的“国会”上。

尼克松:蒋介石把主席称为共匪。主席怎么称呼蒋介石?

周恩来:我们一般称他们为蒋介石集团。在报纸上有时也称他为匪。他们也回敬我们为匪。不管如何,我们是互相对骂罢了。

毛泽东:那还不是匪?彼此叫匪,互相对骂。其实我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比你跟他做朋友的时间长得多。

周恩来:从一九二四年开始。

尼克松:是的,我知道。

毛泽东:我们两个不要垄断整个谈话。不让基辛格博士说说不行。你(指基辛格)跑中国跑出了名嘛,头一次来,公告发表以后,全世界都震动了。

基辛格:是总统确定方向,决定方案。

尼克松:他这么讲,说明他是个绝顶聪明的助手。(毛和周笑)

毛泽东:他在夸你,说你这样做很聪明。

尼克松:他看起来不像一个特工人员。他是唯一有本事在不自由的情况下去巴黎十二次,来北京一次,却没人知道的人,可能有两三

个漂亮姑娘除外。(周恩来大笑)

基辛格:她们可不知道。我是用来做掩护的。

尼克松:利用漂亮姑娘做掩护的人,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外交家。

毛泽东:你们的姑娘常被人利用啊?

尼克松:他的姑娘,不是我的。如果我用姑娘做掩护,我可就有大麻烦啦。

周恩来:(大笑)特别是大选的时候。(基辛格大笑)基辛格博士不竞选总统,因为他不是美国出生的公民。

基辛格:唐小姐有资格当美国总统。

尼克松:那她将是第一位女总统。我们有了候选人了。

毛泽东:如果有这样的候选人,可就很危险了。讲老实话,这个民主党如果再上台,我们也不能不同它打交道。

尼克松:我们理解。我们希望我们不使你们面对那样的问题。

毛泽东:这些问题不是在我这里讨论,而是应该和总理讨论。我的问题是哲学问题,就是说,你竟选时我投了你一票。这里有个美国人叫弗兰柯,在贵国尚处混战,就是你上次竞选的时候,他写了篇文章,说你会当选。我很欣赏那篇文章。但现在他反对你的访问。

尼克松:我想主席投我一票,是在两个坏东西中间选择好一点的一个。

毛泽东:我喜欢右派。人家说你是右派,说你们共和党是右派。

尼克松:是的。

毛泽东:那位首相希思也是右派。

尼克松:戴高乐将军也是。

毛泽东:戴高乐是另一回事。他们还说西德的基督教民主党也是右派。我喜欢右派,比较高兴这些右派当政。

尼克松:我想重要的是,在美国,至少现在,像我这样的右派可以做那些左派只能口头上说说的事情。(毛泽东点头)

基辛格:总统先生,我觉得那些左派的人是亲苏的,他们不鼓励我们向人民共和国这边靠拢,而且批评你这样做。

毛泽东:就是嘛。有些人在反对你。我们国内有一派也反对我们跟你们往来,结果坐一架飞机跑到外国去了。

周恩来:也许你们知道这件事。

毛泽东:全世界的侦察就只有美国的比较准确,其次就是日本。至于苏联,他们就在那里挖尸,但什么都不说。

周恩来:在外蒙古。

尼克松:最近在印度——巴基斯坦危机中,我们也碰到了同样的问题。美国的左派非常严厉地批评我不站在印度一边。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亲印度,另一个他们亲苏联。我认为,着眼于更大情

势是重要的。不能让一个国家,无论它多么强大,去吞并邻国。这让我付出了政治代价——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做得对——历史会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

毛泽东:提个建议,只是建议,你少发点简报好不好?(总统指着基辛格博士和周大笑)如果你把我们谈的这些,我们讨论的哲学,向其他人通报,你认为好吗?

尼克松:主席可以放心,我们所讨论的一切,或者我与总理所讨论的一切,统统不会泄露。这是进行最高层会谈的唯一办法。

毛泽东:那就好。

尼克松:如果可能,我希望跟总理,以及以后跟主席除了讨论眼前的问题:台湾问题、越南问题、朝鲜问题而外,……

毛泽东:这些问题我不感兴趣,那是他(指周总理)跟你谈的事。我看你的题目更好——哲学问题。

尼克松: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是赞成我这次访问的,苏联不赞成;日本是怀疑的,它已经表示了这种怀疑;印度不赞成。所以,我们要研究为什么会这样,并决定我们的政策,看就全世界来说,我们应如何发展,而不是看眼前的问题。当然,朝鲜、越南、台湾这些问题也要讨论。

毛泽东:对,赞成。

尼克松:比如说,我们必须问自己,苏联为什么向贵国边界部署的兵力比向西欧边界部署的兵力多?日本的未来是什么?我们对此存在分歧,那么,是让日本中立和全无防卫更好?还是让它在一个时期内同美国具有一些关系更好?我现在讲的属于哲学范畴,问题在于,在国际关系领域没有好的选择。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不能留下真空,因为真空会被填补。例如,总理指出,他感到美国在伸手,苏联在伸手,那么问题是,人民共和国面临的危险,是来自美国的侵略,还是来自苏联的侵略?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但是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

毛泽东:来自美国侵略的问题,或者来自中国侵略的问题,比较小。也可以说不是个大问题。现在不存在我们两个国家打仗的问题。你们想撤一些兵回国,我们的兵也不出国。因此,我们两国间的状态很奇怪,过去二十二年总是谈不拢。现在从我们开始打乒乓球不到十个月。如果从你们在华沙提出建议时算起,也不到两年。我们这边办事也有官僚主义。比如,你们想搞人员往来、贸易。我们就是死不肯,坚持解决不了大问题,小问题就不干。我自己也这么坚持过。后来我看还是你们对,我们就打起了乒乓球。总理说这也是尼克松总统上台后的事。

巴基斯坦前总统把尼克松总统介绍给我们。那时,我们驻巴基斯坦大使不同意我们同你们交往。他说要比较一下约翰逊总统或尼克松总统哪个更好。但是叶海亚说这两个人没法比。他说一个像

土匪——指约翰逊总统。我不知他从哪儿得到那么个印象。我们也不太喜欢他。从杜鲁门到约翰逊,我们也都不那么高兴。

这个中间有八年的共和党,那个时候,你们也没有想通。

周恩来:主要是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的政策。

毛泽东:之前他(周恩来)和基辛格博士讨论过这事。

尼克松:但是他们(朝着周总理和基辛格博士)握了手。(周恩来笑)

毛泽东: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博士?

基辛格:主席先生,世界形势在那个时期也已发生急剧变化。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原以为所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国家都千篇一律。直到总统当政,我们才理解中国革命的不同性质,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革命道路。

尼克松:主席先生,我知道,我多年来对人民共和国的立场,是主席和总理所完全不同意的。我们现在走在一起来了,是因为我们承认存在着一个新的世界形势。我们承认重要的不是一个国家的对内政策和它的哲学,重要的是它对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政策以及对于我们的政策。这就是为什么(这一点我认为可以实话实说)我们存在分歧的原因。总理和基辛格博士讨论过这些分歧。

毛泽东:就是嘛。

尼克松:我还想说的是,审视两个大国,美国与中国,我们知道中国并不威胁美国的领土。

毛泽东:也不威胁日本和南朝鲜。

周恩来:任何国家都不威胁。

尼克松:我们也不威胁别人,我想你们也知道美国对于中国也没有领土要求。我们知道中国不想统治美国,我们认为你们也懂得美国不想统治中国。同时,我相信,当然你们可能不会相信,美国和中国都是伟大的国家,它们都不想统治世界。正因为我们这两个国家在这些重大问题上态度相同,所以我们相互并不构成威胁。因此,我们虽然有分歧,但是可以找到共同点来建立一个世界结构,一个我们都可以在其中安全地发展自己、各走各的路的结构。对世界上另外一些国家谈不上这一点。

毛泽东:你们下午还有事情?现在几点了?

周恩来:四点半开全体会,现在是三点三刻。

毛泽东:吹到这里差不多了吧?

尼克松:是的。我想在结束时说,主席先生,我们知道你和总理冒了很大风险邀请我们到这里来。这对我们也是一个很困难的决定。但是,我读了主席的一些讲话,知道主席是一个一旦机会来临就能看到的人,也知道你一定要“只争朝夕”。

毛泽东:(指着基辛格博士)“只争朝夕”的是他。

尼克松:从个人的意义上说,你和总理对我都是不了解的,因此

你们不应该信任我。但是你们会发现,我不能做的就决不说,但我做的比说的要多。我就是想在这样的基础上,同主席和总理坦率地交换意见。

毛泽东:大概我这种人放大炮的时候多。无非是“全世界团结起来,打倒帝、修、反”这一套,建立社会主义。

尼克松:(微笑)就是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匪徒。

毛泽东:你可能就个人来说,不在打倒之列。可能他(指基辛格)也不在内。都打倒了,我们就没有朋友了嘛。

尼克松:(笑)就没有靶子了。

尼克松:主席的一生我们都是熟悉的。你出身于一个贫穷的家庭,现在到达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一个伟大的国家的顶峰。我的背景,不那么被人所知,我也是出身于贫穷家庭,现在达到了一个大国的顶峰。我感到,是历史把我们带到一起来的。问题是,我们的哲学是不同的,但我们都脚踏实地,都来自于人民,我们可以实现一个突破。这种突破不仅将有益于中美两国,而且在今后的岁月中会有益于全世界。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毛泽东:你的《六次危机》(16)写得不错。

尼克松:(对着基辛格)他(指毛泽东)读的书太多。

毛泽东:太少。我对美国了解不多。我要请你派一些老师来,主要是历史和地理老师。

尼克松:好哇,太好了。

毛泽东:所以我跟早几天去世的记者斯诺(17)说过,我们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何必那么僵着呢?一定要谈成?

尼克松:他的死很令人悲伤。

毛泽东:人们会说话的。一次没有谈成,无非是我们的路子走错了。那我们第二次又谈成了,你怎么办啊?(双方站起来)

尼克松:(握着毛泽东的手)我们在一起可以改变世界。

毛泽东:我就不送你了。

*1972 年 2 月 21 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北京。这是中美两国非正常化情况下的第一次元首级访问。当天下午,毛主席在寓所会见了尼克松。按照双方事前约定,此次会谈内容禁止外泄。会谈结束后,中方将会谈记录作为绝密文件,美方也将其列为白宫绝密,保存在美国国家安全档案馆,知之者甚少。1990 年美国解密了这次中美元首会谈的内容。

(1)[合众国际社关岛阿加尼亚二月二十日电]尼克松总统今天说,他准备同中国领导人进行马拉松式的会谈,如果这些会谈证明在缓和中美紧张局势方面有成果的话。

尼克松在他的蓝、白、银三色的“七六年精神号”喷气式飞机上对记者们说:“我们的主人想参加会谈多久,我就准备参加会谈多久。”

总统说,他期望他同共产党主席毛泽东和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从哲学的角度来进行,而不是只集中讨论眼前的问题。

尼克松说,毛和周都是“有哲学头脑的人物,他们不是仅仅讲究实际的、注意日常问题的领导人”。

他说:“他们是一些眼光看得很远的人。”

他说:“我自己对世界上的长期的和双边的问题的态度不是策略性的。美国领导人的眼光必须看得很远——我们的政策辩论必须根据一项妥善地制订、并且为人们充分了解的哲学,这是我们国际关系的基础。”

这里的“哲学”实际上是“战略”的同义语。

(2)基辛格,时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他出生在德国,后移民美国。

(3)指蒋介石二月二十日“在国民大会第五次会议开会典礼中的致词”。其中讲了“我们和共匪”之间的“区别”,诬蔑“大陆的精神文化”被“摧残”,“大陆七亿人民的生活”已是“血干泪尽”。接着说:“试问这是一个什么‘政权’?这如何能说它对大陆有了‘有效的控制’?……所以今天国际间任何与恶势力谋求政治权力均衡的姑息举动,绝不会有助于世界和平,而适以延长我七亿人民的苦难,增大全世界的灾祸!我们对任何有损于中华民国主权利益的行动,保有高度的警惕!”在这一“致词”中,蒋介石未提美国,未提尼克松。他在尼克松抵达北京的前一天讲了这番话,矛头所指,不言自明。

(4)“头一次来”,是指基辛格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至十一日秘密访华;当时周恩来同他商定了“尼克松总统于一九七二年五月以前的适当时间访问中国”的公告,由双方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于七月十五日同时发表。

(5)“右派”,是作为“哲学问题”讲的。从“哲学”即“战略”上讲,当时西方一些国家中,在“苏攻美守”的形势下,右派主张对苏强硬,或可称之为抗苏派,左派主张对苏妥协,或可称之为亲苏派。为了抗苏,也就主张改善对华关系。由于对苏妥协,往往不愿或不敢接近中国。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毛泽东把尼克松、基辛格说成右派。

(6)指爱德华·希思,一九七零年至一九七四年担任英国保守党政府首相。

(7)戴高乐将军,曾任法国第五共和国总统,与一九七零年十一月九日去世。

(8)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夜,林彪一家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九一三”事件。

(9)打乒乓球,指一九七一年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事件。

事件起于同年三、四月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第三十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开赛前夕,周恩来召集有关人士开会时要求这次参赛“接触许多国家的代表队”,“我们也可以请他们来比赛”。同时他要在座的人“动动脑筋”。比赛开始第一天,中国队乘巴士从住地去体育馆时,美国运动员科恩上来搭车,于是中国运动员庄则栋主动和他握手、寒暄,并送他一块中国杭州织锦留作纪念。这个细节被在场记者抓住,成为爆炸性新闻。四月三日中国外交部以及国家体委就是否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问题向中央请示。经过三天的反复考虑,毛泽东在比赛闭幕前夕决定邀请美国队访华。次日,美国国务院接到驻日本大使馆《关于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的报告》,立即向白宫报告。尼克松在深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发电报给美国驻日大使,同意中方的邀请。事后尼克松说:“我从未料到对中国的主动行动会以乒乓球队访向北京的形式得到实现。”

一九七一年四月十日早晨,美国乒乓球队到达深圳。在十三日下午北京西郊举行了一场中美乒乓球友谊赛。十四日下午,周恩来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会见了美国乒乓球代表团全体成员,在与美代表团团长谈话时说:“你们作国前来中华人民共和国访问的第一个美国代表团,打开了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大门。尽管中国和美国目前还没有外交关系,我相信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将会得到两国大多数人民的赞成与支持。”后美方领队说,也希望中国乒乓球在最近的将来访问美国。在周恩来接见美国乒乓球的同时,美白宫也在密切注视着这一重要活动。

周恩来讲话后不到几小时,白宫就宣布了旨在缩小两国间鸿沟的一系列开禁措施,放松美国对中国实行了二十一年的禁运,对愿意访问美国的中国人可以加快发给签证,放宽货物管制等等。尼克松还高兴地宣布:“美国的对华政策已经打开了坚冰,现在就要测水有多深了!我希望,其实我是期待着,有一天我将以某种身份访问大陆中国。”

小球推动大球获得成功。

三个月后的七月九日清晨,尼克松总统的特使——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秘密抵达北京,同周恩来进行了高级会谈。

通过乒乓球来实现中美的外交谈判,可以说是小球转变大球的成功之处,是全世界为之叹服的创举。

这就是乒乓外交。

(10)约翰逊,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时任副总统的约翰逊就任总统,并在一九六五年正式当选美国总统,任期到一九六九年。

(11)叶海亚,叶海亚·汗,原任巴基斯坦总统,他曾利用与中国和美国都保持的良好关系,为中美秘密传话,建立了著名的“叶海亚汗通道”,并成功安排基辛格秘密访华。

(12)杜鲁门,一九四五年,美国总统罗斯福在任期内逝世,时任副总统的杜鲁门就任总统,并在一九四八年正式当选美国总统,任期到一九四三年。杜鲁们对新中国采取敌视态度,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六月二十七日杜鲁门命令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阻止我解放台湾,并宣称台湾地位未定。不久,美国在台湾设立军事基地。一九五四年十二月,美蒋签订“共同防御条约”。

(13)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六一年,美国由共和党执政,艾森豪威尔任总统,尼克松任副总统。

(14)杜勒斯,美国共和党人,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九年任美国国务卿。他在国际活动中,鼓吹冷战,推行“战争边缘”“大规模核报复”以及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等战略。一九五零年他参与策划美国政府利用朝鲜战争武装侵占中国领土台湾。一九五四年他又策划美国政府台湾当局签订《美台共同防御条约》,企图使霸占台湾的行为合法化,将台湾长期作为美国的军事基地。他一贯敌视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解放运动,坚持不承认中国、非法排斥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对中国实行封锁禁运,明目张胆地进行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活动。

(15)南朝鲜,今大韩民国,简称韩国。

(16)尼克松一九六二年写了《六次危机》一书,记叙他自己的生活经历,自道短长,自言甘苦。

(17)斯诺,(一九〇五——一九七二年)美国新闻记者、作家,埃德加·斯诺,美国进步作家、记者。一九二八年第一次到中国。一九三六年到陕北革命根据地访问,见到了毛泽东等中共和红军的领导人,后写了《西行漫记》等书。新中国成立后,在一九六〇年、一九六四年、一九七〇年访问中国。一九七二年二月十五日因病在瑞士日内瓦逝世。

毛泽东高度评价斯诺先生,“斯诺先生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他一生为增进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友

谊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将永远活在中国人民心中。”

遵照其遗愿,其一部分情灰葬在中国,地点在北京大学未名湖畔。一九七三年十月十九日,在斯诺骨灰的安葬仪式上,斯诺夫人洛伊斯牵着女儿茜安的手说:“我的丈夫在遗言中表达了对中国的热爱,并表示他生前一部分身心常系中国,希望死后也将自己一部分遗体安放在新中国的古老土地下,安放在中国的新人中间。在这里,对人类的尊重达到了新的高度:在这里,世界的希望发射着新的光芒。”

中美联合公报(“上海公报”)中国方面的声明*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中国方面声明: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已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国家不分大小,应该一律平等,大国不应欺负小国,强国不应欺负弱国。中国决不做超级大国,并且反对任何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中国方面表示:坚决支持一切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争取自由、解放的斗争;各国人民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本国的社会制度,有权维护本国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反对外来侵略、干涉、控制和颠覆。一切外国军队都应撤回本国去。

中国方面表示:坚决支持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人民为实现自己的目标所作的努力,坚决支持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的七点建议以及在今年二月对其中两个关键问题的说明和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联合声明;坚决支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一九七一年四月十二日提出的朝鲜和平统一的八点方案和取消“联合国韩国统一复兴委员会”的主张;坚决反对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和对外扩张,坚决支持日本人民要求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和平和中立的日本的愿望;坚决主张印度和巴基斯坦按照联合国关系印巴问题的决议,立即把自己的军队全部撤回到本国境内以及查谟和克什米尔停火线的各自一方,坚决支持巴基斯坦政府和人民维护独立、主权的斗争以及查谟和克什米尔人民争取自决权的斗争。

(2) 一九七二年二月初,北越就原来的“七点建议”通知美国,准备把释放全部战俘同美军和盟军从南越撤退这两件事协调一致起来,要求美军和盟军在一九七一年内全部撤退完毕,并形成了新的“九点建议”:

一、在一九七一年内全部撤退美国和盟国的军队。

二、在撤军的同时释放停获的全部士兵与平民,并且在军队全部撤退时完成释放工作。

三、美国停止支持南越既文绍总统的政权,用一个新的政府代替这个政权,南越临时革命政府可以就这个国家的问题同新政府举行会谈。

四、对在战争中造成的损失,美国向河内和临时革命政府偿付赔款。

五、停止美国的干涉,而且尊重一九五四年和一九六二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和老挝问题的日内瓦协议。

六、印度支那各国之间的问题“将由印度支那各方在互相尊重、独立、主权、领土完整和互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加以解决”。

七、在就上述各问题缔结协议后,所有各方将实行停火。

八、将实行国际监督。

九、为了确保印度支那各国人民的基本民族权利以及南越、老挝和柬埔寨的中立受到尊重,为了在这个地区确立持久和平,国际保证是必要的。

(3)一九七〇年四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五日,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在中国、老挝和越南边境地区举行,柬埔寨、老挝、越南南方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三国四方领导人各自率代表团出席会议,并发表《联合声明》,谴责美国扩大对越南和老挝的侵略战争,在柬埔寨发动政变,重申四方领导人对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严正立场,号召印度支那人民团结起来,捍卫民族权利,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使印度支那成为真正符合三国人民与世界人民愿望的独立和平地区。

(4)一九七一年四月十二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提出了《关于统一祖国的八项救国方案》。其主要内容如下:

一、美军撤出南朝鲜;二、南北方军队均裁减至十万人以下;三、废除韩美、韩日条约,确立民族自主权;四、举行南北大选,建立统一的中央政府;五、保障政治活动自由;六、作为过渡性措施,实施南北联邦制;七、广泛进行南北经济、文化、人员交流;八、召开南北政治协商会议。

与日本首相田中角荣的谈话*

(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七日)

(毛泽东与田中握手)

毛泽东:(用日语)晚上好!

田中:晚上好,毛泽东主席。

(就坐后)

毛泽东:你们吵完了吗?吵吵架对你们有好处。

田中:吵是吵了一些,但是已经基本上解决了问题。”不,不,我们进行了友好的谈话。

周恩来:两位外长很努力。

田中:是的,两位外长很努力。

毛泽东:不打不成交嘛!

田中:是,是。

毛泽东:(对着大平外相)你把他(指姬鹏飞)打败了吧?

大平正芳(日本外相):没有,我们是平等的。

田中:我们进行了非常圆满的会谈。

毛泽东:那就好了,你们那个“麻烦/迷惑”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田中:我们准备按中国的习惯修改。

毛泽东:一些女同志不满意啊,特别是这个“美国人”,她是代表尼克松说话的。年轻人坚持说“添了麻烦”这样的话不够分量。因为在中国,只有像出现不留意把水溅到妇女的裙子上,表示道歉时才用这个词。

田中:“迷惑”这个词汇虽然是从中国传到日本的,可是日语“迷惑”是在百感交集地道歉时,也可以使用的。

毛泽东:明白了。“迷惑/麻烦”这个词你们用得好。中日有二千多年的来往。历史记载中第一次见于中国历史的是后汉嘛。

田中:所以,我们一直听说日中交流的历史有二千年。

毛泽东:你们到北京这么一来,全世界都战战兢兢。主要是一个苏联,一个美国,这两个大国。它们不大放心了,晓得你们在那里捣什么鬼啊。

田中:美国声明支持我们到中国。

毛泽东:基辛格也通知我们了,不设障碍。

田中:是的,我同大平外务大臣一同去夏威夷见过美国总统尼克松。美国也承认日本来访中国是符合世界潮流的、必然发展趋势的。因此,美国支持日中两国改善关系。

毛泽东:美国好一点,但也有一点不那么舒服,说是他们今年二月来了没建交,你们跑到他们前头去了,心里总有点不那么舒服就

是了。可以几十年、百把年达不成协议,也可以在几天之内解决问题。

田中:啊,对不起啊,我们发动了侵略战争,使中国受到很大的伤害。

毛泽东:不要对不起啊,你们“有功”啊,为啥“有功”呢?因为你们要不是发动侵华战争的话,我们共产党怎么能够强大?我们怎么能够夺权哪?怎么能够把蒋介石打败呀?

田中:谢谢。

毛泽东(指着在座的廖承志(6)):他是在日本出生的,田中先生,这次你把他领回去吧!

田中:廖先生在日本很有名气,他要是参加日本参议院选举,一定会当选的。

毛泽东:你在日本竞选时,角逐很激烈吧?

田中:二十五年内搞了十一次选举,每次选举都要搞街头演说。不和选民握手,是很难取胜的。

毛泽东:到街头去作竞选演说,谈何容易啊!在街上演说可是件苦差事,我半个世纪前也曾在长沙经常这样做,可要当心啊!你们的议会制度怎么样?

田中:很费劲,一出差错,就得解散,进行重新大选。

毛泽东:日本不容易呀。

田中:我是否可以抽烟?

毛泽东:(指着自己的雪茄)你抽不抽我的烟?

田中:这个就行了,我本人已经戒烟了,但由于同周恩来总理谈判的时间长了,又抽上了。(用火柴给毛主席点烟)

毛泽东:Thankyou(谢谢)。声明什么时候发表啊?

周恩来:可能明天,今天晚上还要共同研究定稿。要搞中日两种文本,还有英文本。

毛泽东:你们速度很快啊。

田中:是的,只要时机一成熟,就可以得到解决。只要双方不玩弄外交手腕,诚心诚意地进行谈判,一定可以取得圆满的结果。

毛泽东:现在彼此都有这个需要,这也是尼克松总统跟我讲的。他问是否彼此都有需要,我说是的。我说,我这个人现在勾结右派,名誉不好。你们国家有两个党,据说民主党比较开明,共和党比较右。我说民主党不怎么样,我不赏识,不感兴趣。我对尼克松说,你竞选的时候,我投了你一票,你还不知道啊。

这回我们也投了你的票啊。正如你讲的,你这个自民党主力不来,那怎么能解决中日复交问题呢?

田中:按照日本宪法的规定,内阁有权处理外交事务,而且,内阁的成员要共同对日本国民负责。所以这次我们三人来中国,谈定联

合声明后要报告内阁,取得内阁的承认。

毛泽东:所以有些人骂我们专门勾结右派。我说,你们日本在野党不能解决问题,解决中日复交问题还是靠自民党的政府。

田中:看来,毛主席身体很健康,今天能见到毛主席很荣幸。

毛泽东:不行了,我这个人要见上帝了。

周恩来:(指靠墙的书架)他每天读很多文件,你看有这么多书。

毛泽东:我是中了书毒了,离不了书,你看(指周围书架及桌上的书)这是《稼轩》,那是《楚辞集注》,没有什么礼物,把这个(楚辞集注)送给你。

(田中首相、日本外相大平正芳、内阁官方长官二阶堂进都站起来,看毛主席的各种书)

田中:多谢,多谢!毛主席知识渊博,还这样用功,我不能再喊忙了,要更多地学习。祝你健康长寿。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日本内阁总理大臣、自民党总裁田中角荣谈话的一部分。

(1)姬鹏飞,时任外交部部长。

(2)“迷惑/麻烦"的风波,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五日,田中角荣首相访问北京,当天晚上在周恩来总理主持的欢迎宴会上田中发表祝酒词有这样一句:“ナが国が中国国民に多大なご迷惑を打ちけたとととこと?、私は改めて深い反省の念も表明するものでもす。"日方提供的中文稿稿将“迷惑”直译为“麻烦”,田中的这句话翻成如下的中文:“我国给中国国民添了很大的麻烦,我对此再次表示深切反省之意。”

二十六日,针对田中首相昨晚在周总理欢迎宴会上的讲话中关于军国主义给中国人民“添了麻烦"的提法,周总理说,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用“添麻烦"来表述,中国人民是通不过的,这句话引起了中国人民强烈的反感,因为普通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添麻烦”,“麻烦"在汉语里意思很轻。

田中解释说,从日文来说,“添麻烦”是诚心诚意地表示谢罪之意,而且包含着以后不重犯、请求原谅的意思。他表示,这个表述如果从汉语看不合适,可按中国的习惯改。

最后《中日共同声明》说:“日本方面痛感日本国过去由于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重大损害的责任,表示深刻的反省。”

(3)唐闻生,在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出生,是毛泽东晚年的重要翻译。

(4)一九七二年二月美国总统尼克松首次访问中国,毛泽东会见了他。他同周恩来总理就两国关系正常化和双方关心的其他问题进行了会谈。二十七日,中美双方在上海发表联合公报,使中美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但双方并未建交,直到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中美才正式建交。

(5)毛泽东所说的“感谢”日本侵略或者日本侵略“有功"的表述,是有特定含义的。虽然他每次的谈话不尽相同,但基本意思,就是“日本帝国主义当了我们的好教员”,是说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在客观上起了促使中国人民觉醒的反面教员的作用。实际上,关于反面教员和反面教员作用的话,毛泽东在当时说得很多。一九六四年七月九日,毛泽东与亚洲、非洲、大洋洲一些国家和地区参加第二次亚洲经济讨论会的代表谈话中,在阐述日本侵略在客观上产生了对中国人民的教育作用时,说“日本帝国主义当了我们的好教员”。并接着说:“我们的第二个教员,帮了我们忙的是美帝国主义。第三个帮了我们忙的教员是蒋介石。”关于蒋介石的反面教员作用,他也说得很多。一九五六年在与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代表团谈话中说:“蒋介石是中国最大的教员,教育了全国人民,教育了我们全体党员。他用机关枪上课”;一九五八年九月五日在第十五次最高国务会议上,他指出:“没有‘蒋委员长’,六亿人民教育不过来的,单是共产党正面教育不行的。”所谓杜勒斯“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教员”,也是同样的含义。在这里,毛泽东之所以称他们是“教员”,指的是日本侵略中国,美国政府扶蒋反共和仇视、阴谋扼杀新中国,蒋介石反共独裁和屠杀人民、打内战等行径,对中国人民的“教育”作用,使中国人民认识清楚了他们的本来面目,起来与之进行斗争,是在强调他们的反面教员的作用。

通读毛泽东的上述谈话,他的话意所指是十分明确的,即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促使了中国人民觉醒、团结和反抗的这个特殊意义上,毛泽东说了“感谢”日本侵略等话。

(6)廖承志,廖承志于一九〇八年出生在日本东京,父亲廖仲恺是国民党革命元勋,与廖承志母亲何香凝同为国民党内重要左派人物,一九二七年留学日本,进入早稻田大学第一高等学府学习,建国年前多数时间在国统区工作,曾七次被逮捕,一九五二年任中共中央统战部主任。一九五八年任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副主任,华侨事务委

员会主任。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亦曾两度出访日本,以其与日本的独特关系,建立民间中日交流渠道。文革中曾被审查其海外关系和被捕经历,一九七二年复出后,任外交顾问协助周恩来处理外交事务。

(7)指后来于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九日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日本国政府联合声明》。

(8)一九七二年七月六日,田中角荣刚组阁完政府,便在东京永田町总理官邸二层办公室声称:“我要坚决实现日中邦交正常化,谈判的对手必须是可以依赖的人。毛泽东、周恩来是几十次死里逃生的创业者,从这一点看,他们是信得过的,也可以商谈的。因此,非在毛泽东、周恩来健在的时候一鼓作气实现不可。”田中角荣这次访华期间,中日双方就两国邦交正常化问题进行了会谈,于九月二十九日发表两国政府联合声明,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日本国政府决定自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九日起建立外交关系”。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

我国必须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应当有大国霸权主义思想,而在国内建设中则要切实做好战备工作,要进一步挖深挖好防空掩体,加强粮食储蓄。

根据我们现在所处的国内外形势和我们所坚守的社会主义制度和无产阶级立场,我们要“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祝贺越南人民取得的伟大胜利*

(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九日)

河内

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孙德胜同志,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同志,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同志,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范文同同志,越南南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阮友寿阁下,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主席黄晋发阁下:

值此《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在巴黎正式签订的时候,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你们,并通过你们向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向越南南北方人民,表示热烈的祝贺和崇高的敬意。

英雄的越南人民为了祖国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高举胡志明主席“决战决胜”的旗帜,同美帝国主义进行了十余年浴血战斗,终于促使美国政府签订越南停战和平协定,同意限期撤出美国及其盟国的全部武装力量,并且确认越南人民的基本民族权利和越南南方人民的自决权,从而为越南人民在没有外来武力干涉的情况下解决自己的问题创造了条件,为实现越南的和平、独立、统一、民主和繁荣开辟了前景。

巴黎协定的签订,是越南人民在军事、政治和外交战线上长期斗争所取得的重大成果,是越南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坚持持久的人民战争所取得的伟大胜利,是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团结战斗的伟大胜利,也是全世界人民包括美国人民的共同胜利。

中国人民对越南人民的胜利就像自己的胜利一样,感到由衷的高兴。你们在长期抗战中表现出来的顽强革命精神和大无畏英雄气概,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钦佩和赞扬。你们的光辉榜样,证明了小国能够战胜大国,弱国能够战胜强国,有力地鼓舞着世界上一切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反帝革命斗争。你们的英勇斗争和伟大胜利,将作为当代民族解放战争的光辉典范而载入史册。

中越两国是山水相连的亲密邻邦。我们两国人民在长期的反帝斗争中,一贯互相支持、互相鼓舞,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中国人民一向把你们的斗争当作自己的斗争,把支援你们的正义事业当作自己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在过去的抗美救国战争中,我们是这样做的,今后,我们仍将同兄弟的越南人民站在一起,同兄弟的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站在一起,给予越南人民和印度支那各国人民的正义事业以坚决

的支援。

我们衷心祝愿越南北方人民在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领导下,在巩固和建设社会主义北方的事业中取得新的成就;衷心祝愿越南南方人民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临时革命政府的旗帜下,同其他两种政治力量,迅速成立各级民族和解与和睦国家委员会,通过协商进行普选,决定南方的政治前途,在独立、民主和民族团结的道路上不断前进。我们深信,越南人民统一祖国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越南人民的正义事业,一定胜利。

(1)指越南民主共和国、美国、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西贡伪政权四方代表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七日在巴黎签订的《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简称《越南问题的巴黎协定》。

主要内容是:美国和其他国家尊重一九五四年关于越南问题的日内瓦协议所承认的越南的独立、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美国承担义务,在协定签字后六十天内从越南南方撤出全部美国及其同盟者的军队和军事人员,不继续其对越南南方的军事卷入,不干涉越南南方内政,保证尊重越南南方人民的自决权;越南南方人民将通过普选决定越南南方的政治前途;越南的统一将通过和平方法逐步实现。

(2)胡志明,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一九六九年逝世。

(3)印度支那,英语 Indochina,是指中南半岛,包括越南、老挝、柬埔寨三个国家。越南战争,亦称第二次印度支那战争,指一九六一至一九七五年,越南、老挝、柬埔寨人民团结起来反对美国侵略、捍卫民族独立和争取社会进步的解放战争。

接见基辛格时的谈话*(1)

(一九七三年二月、十一月)

(一)(一九七三年二月十七日)

基辛格:我看主席这次比上次好得多了。

毛泽东: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上帝给我下了请帖。(转头朝洛德(2)说话)你真年轻。

洛德:我渐渐老了。

毛泽东:在坐的要属我最老了。

周恩来:我是第二老的。

毛泽东:当年英军有人反对你们国家独立。蒙哥马利元帅则是反对你们政策的人士之一。

基辛格:是的。

毛泽东:他也反对杜勒斯的政策。不过,他大概不会再反对你们了。当时,你们也反对我们,我们也反对你们。所以我们彼此是敌人(大笑)。

基辛格:以前的敌人。

毛泽东:现在我们的关系说是叫做什么 Friendship(友谊)。

基辛格:这是我们的感想。

毛泽东:也正是我说的。

基辛格:我对周总理说过,我们还没跟其他国家会谈得像跟你们会谈时,这般的坦白和开放。

毛泽东:不要讲假话,不要搞鬼。你的文件我们是不偷的。你故意放到那里试试看嘛。我们也不搞窃听器那一套,搞那些小动作没用,有些大动作也没用。我跟你们的一个记者 Edgarsnow(埃德迦·斯诺)谈过,我说你们的中央情报局大事也不行,不管用。

基辛格:这确实是真的。我们的经验是这样的。

毛泽东:因为,当你们下令时,譬如说,你们的总统下令,你需要关于某些问题的信息,情报单位的报告却像雪片般飞来。我们也有情报局,情形也一样。他们做得不好(周恩来在一旁笑了),例如,他们就不了解林彪(周继续笑着)。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你想来中国。

毛泽东:你的事情干得好,到处飞。你是燕子,还是鸽子?越南问题可以算是基本解决了。

基辛格:我们感觉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走向平静的过渡时期。

毛泽东:对的。

基辛格:基本问题都解决了。

毛泽东:我们也需要嘛。你们的总统坐在这里讲的(手指基的座位),我们两家出于需要,所以就这样,(把两只手握在一起)HANDINHAND(手携手)。

基辛格:是的,我们都面对一样的危险。有时我们可能会用不同的方法,但目标是一样的。

毛泽东:这就好。只要目标相同,我们也不损害你们,你们也不损害我们,共同对付一个王八蛋!实际上是这样。有时候我们也要批你们一回,你们也要批我们一回。你们总统说是叫“思想力量”的“影响”。就是说,“共产党去你的吧!共产主义去你的吧!”我们就说,“帝国主义去你的吧!”有时我们也要讲点呢,不讲不行呢。

基辛格:我认为我们双方应该忠于各自的基本原则,实际上如果双方讲同样一个调子,只会使局势混乱。我对总理说过,在欧洲,你们出于自己的原则,可以讲得比我们更坚定。

毛泽东:我们希望你们跟欧洲、跟日本合作。有些事情吵吵闹闹可以,但是根本上要合作啊。

基辛格:主席先生,从我们这方面说,你们和我们之间虽然有时要进行批评,但我们仍要同你们协调行动。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参与企图孤立你们的行动。至于日本和欧洲,我们同意在一切实质问题上要同他们合作,但目前欧洲的领导很弱。

毛泽东:他们不团结。

基辛格:不团结,而且不象你们那样有远见。当他们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们总想不费力气就使危险消失。

周恩来(对毛):帮助蓬皮杜,他(指基辛格)同意。

基辛格:我们正在尽量这样做,回去后我们要争取做得更多。

毛泽东:现在蓬皮杜受到威胁,就是那个社会党和共产党联合起来顶他。

基辛格:两家联合。

毛泽东:两家联合,苏联想要共产党登台。那个共产党我不喜欢,就象你们的共产党我也不喜欢一样。我喜欢你们,不喜欢你们的共产党。(基笑)

你们西方历来有条政策,两次世界大战开始都是推动德国打俄国。

基辛格:但是,推动俄国打中国不是我们的政策。因为如果在中国爆发战争,对我们来说,其危险性和在欧洲爆发战争一样。

毛泽东:我正是要讲这句话:是不是你们现在是推动西德跟俄国讲和,然后又推俄国向东进。我怀疑整个西方有这么一条路线。向东,主要向我们,而且向日本,也有一部分向你们,在太平洋和印度洋。

基辛格:我们并不赞成德国的政策。我们宁愿德国的反对党上台,德国的反对党不奉行这个政策。

毛泽东:我跟一个外国朋友谈过,我说要搞一条横线,就是纬度,美国,日本、中国、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欧洲。

基辛格:我曾告诉过总理,你们的行动方式要比我们直截了当和英勇一些。我们有时要采用复杂的方法,这是由于国内的形势所造成的。

毛泽东:英文什么叫做行动方式啊?

沈若云:Modeofacton(行动方式)。

基辛格:不管公众舆论如何,我们对基本目标会有决断的。如果称霸的意图活跃起来,那末真正的危险会发展。不管哪里有这种意图,我们肯定都将予以抗衡。总统曾对主席说过,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对别的任何人表示善意。

毛泽东:你说的这个是老实话。

基辛格:这是我们的立场。

(毛泽东开始抽雪茄,并试着递雪茄给基辛格和洛德,洛德表示他不抽烟)

基辛格:我们并未计划在未来四年大量裁减驻扎在欧洲的美军。

(毛泽东望向周恩来)

周恩来:说到裁军,你的意思是最多裁百分之十到十五。

基辛格:完全正确。

毛泽东:美国在欧洲的驻军有多少?他们大都是导弹部队吧。

周恩来:大概在三十至三十五万间,包括地中海的驻军。

毛泽东:这大概不包括海军在内。

基辛格:不包括海军。在欧洲中部约有二十七万五千人,但这不含部署在地中海的第六舰队。

毛泽东:你们部署在亚洲和太平洋的军队散布很广。你们在南朝鲜有军队,我听说大约有三十万人。

基辛格:大约四万。

毛泽东:蒋介石那儿大约有八到九千人。

周恩来:在台湾吧。

毛泽东:听说日本还有两地驻军,四万人在琉球、二至三万人在日本本土。我不知道菲律宾有多少美军,但现在越南的美军只有一万多人。

基辛格:但他们很快都会撤回。

毛泽东:对,我听说你们在泰国有四万人。

基辛格:对的。但主席你刚才说的大都是空军部队,所以恐怕不能光以人数衡量。

毛泽东:你们也有地面部队,例如在南朝鲜。

基辛格:我们在南朝鲜确有地面部队。

毛泽东:你经过日本时,最好多花点时间和他们会谈。你只和他们谈一天,他们的面子很挂不住。

基辛格:主席,我们希望此行的重点是北京的会谈。稍后我会单独再去一趟东京。

毛泽东:很好。对他们说清楚些。你知道日本对苏联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基辛格:他们有点爱恨交加。

毛泽东:(比手势)一句话,这是日本田中首相告诉周总理的,苏联做的事就像看到有人要上吊,就立刻把人家脚下的椅子抽走。

基辛格:是的。

毛泽东:也可以这么说,他们未发一枪一弹就抢了一大片土地。(周恩来轻轻的笑了)他们抢了蒙古人民共和国,他们抢了一半的新疆和东北的满洲,还说这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基辛格:他们还夺走当地所有的工业。

毛泽东:对呀。他们还抢走库页岛和千岛群岛

基辛格:日本被苏联的经济发展性所迷惑。

毛泽东:(点头)他们希望从苏联那儿拿回些什么。

基辛格:但我们将加强日本和美国关系,同时也希望和中国加强关系。

毛泽东:我们认为,要是日本和苏联加强关系,不如和美国加强关系,这样会比较好些。

基辛格:日本和苏联如果形成紧密政治关系是很危险的事。

毛泽东:这在现实上,似乎不可能成真。

周恩来:(对毛泽东)我们已经决定在双方首都设立联络办事处,以维持黄华和白宫的联系。

毛泽东:(对周恩来)重要性何在?

周恩来:联络办事处将处理一般民众的交流事务。至于保密性强以及紧急事务则不包括在内,这将交由黄华大使的管道处理。

毛泽东:黄华命苦(周大笑),他在你们那干得很好,现在赶回上海,背还扭伤。

基辛格:他返回任所时,我们会给他找个医生。

毛泽东:好啊。(周大笑)黄华好像在你们那比较安全,他一回到上海就摔跤。从你们总统观看中国杂技团演出开始,我想越南问题快解决了吧。还有谣传说,你也快摔跤了(笑声),对这件事,在场女士们可不太满意(笑声,尤其是女士们),有人说,如果博士垮了,我们也将没活干。

毛泽东:中国和美国贸易量少得可怜,但逐渐在增加。你要知道,中国是很穷的。

毛泽东:中国人排外得很。你们可以容纳很多民族。我们中国没有几个外国人。你们不同的民族有多少,你们美国有六十万中国人,而我们恐怕连六十个美国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你们研究一下吧。从来就不喜欢外国人。包括日本人也很少。印度人一个都

没有。

周恩来:非常少。

基辛格:这是因为历史上你们同外国人打交道不幸运。

毛泽东:有这么点理由。恐怕过去一百年,主要是八国联军,后来日本人占领中国十三年,占领大部分领土。他们过去占领中国领土不算,占领了北京还要赔偿。

基辛格:是的,还有治外法权。

毛泽东:治外法权,多哩!现在我们对日本,不要它赔偿。没法算,谁也算不清。赔不起。

周恩来:一赔就要增加人民负担。

毛泽东:只有以这种方法我们才能消除敌意,改善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要化解中日人民间的敌意比化解你我之间的敌意困难。

基辛格:是的,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没有任何敌意,相反的,我们之间现在只有一个判断性问题。

毛泽东:对。

基辛格:未来几年我们将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个强大的利益共同体很快就会开始运作。

毛泽东:是吗?

基辛格:在中国和美国之间。

毛泽东:你所谓的利益共同体是什么?是指台湾?

基辛格:是指其他有这种意向的国家。

周恩来:你是指苏联?

基辛格:我是指苏联。

周恩来:沈小姐了解你说的意思。

毛泽东:(看着翻译沈若云)这个人的英文能力很好。(对周恩来说)她是谁?

周恩来:她是沈若云。

毛泽东:我们的翻译实在太少了。

基辛格:不过,我们遇到的翻译,他们都做得很称职。

毛泽东:你遇到的翻译和我们现在的翻译现在只有二、三十岁,如果他们老了以后,就无法翻译像现在这么好了。

周恩来:我们应该送一些人出国。

毛泽东:我们应该送一些像这样高的小孩(用手比了一下)出国,年龄不要太大。

基辛格:我们准备设立一些人员交换计划,让你们送学生到美国。

毛泽东:一百个学生当中如果有十个人学好外语,那就非常成功,即使有十多个学生不想回国,例如一些女孩想留在美国,那也没关系,因为你们美国人不像中国人那么排外。过去,中国到外国却不肯学当地语言,(看着翻译唐闻生)她的祖父母就拒绝学英语。他们

就是这么顽固。你知道中国人是非常顽固和保守。许多老一代华侨不肯说当地语言,但年轻一代好多了。

毛泽东:(比个手势并指着他的书)假如苏联丢了炸弹并杀死三十岁以上的中国人,那将会帮我们解决问题,因为像我一样的老人不会学英文,我们只会读中文,我大部分的书是中文,只有少数的字典是外文,其他大部分的书是中文。

基辛格:主席现在正在学英文吗?

毛泽东:我听说外面传说我正在学英文,我不在意这些传闻,它们都是假的,我认识几个英文单词,但不懂文法。

唐闻生:主席发明了一个英文字。

毛泽东:是的,我发明了一个英文辞汇——纸老虎。

基辛格:纸老虎。对了,那是指我们。(笑)

毛泽东:假如俄国攻击中国,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将采用游击战和持久战,我们会让他们到任何想到的地方。(周恩来笑了)他们想到黄河流域,那好啊!很好啊。(笑)假如他们进一步到长江流域,那也不坏啊。

基辛格:不过,如果他们使用炸弹而不派兵呢?(笑)

毛泽东:我们要怎么办?也许你可以组成一个委员会去研究这个问题,我们将让他们猛攻一番,而他们将损失许多资源。他们说他们是社会主义者,我们也是社会主义者,那么苏联进攻中国就是社会主义者攻击社会主义者。

基辛格:假如他们攻击中国,我们肯定会基于我们的理由反对他们。

毛泽东:但是你的人民并未觉醒,欧洲和你们都会认为祸水流向中国将是一件好事。

基辛格:欧洲想什么我无法判断,他们不会做任何事,因为他们基本上与此事无关。我们考虑的是假如苏联占领中国,将影响其他国家的安全并造成我们的孤立。

毛泽东:(笑)那会怎样?因为自从深陷越南后,你们遭遇这么多的困难,你想如果苏联深陷在中国,他们会感到舒服吗?

基辛格:苏联?

唐闻生:苏联。

毛泽东:那时候你们可以让苏联深陷在中国,半年、一年、两年、三年或四年,戳苏联的背后,那时候你们的口号将是寻求和平,你们将以和平之名瓦解社会主义帝国,也许你们将以作生意帮助他们,并向他们表示可以提供一切协助反对中国。

基辛格:主席先生,我们了解彼此的意图实在非常重要,我们绝对不会联手攻击中国。

毛泽东:(打断基的谈话)不,不是这样,你正在进行的目标是瓦解苏联。

基辛格: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笑)

毛泽东:(用两手作势)苏联的目标是占领欧亚两个大陆。

基辛格:我们希望吓阻苏联的攻击,而不是击败他,我们希望阻止他。

(周恩来看表)

毛泽东:世事难料,我们宁愿事情如此发展,这样的发展对世界来说比较好。

基辛格:哪种方式?

毛泽东:那就是苏联进攻中国并且被击败,我们必须作最坏的考虑。

基辛格:那是你的必然性推论。

毛泽东:无论如何,老天已经送给我一封邀请函。

基辛格:我真的发现主席今年气色比去年好。

毛泽东:是的,我的情况比去年好。请代我向尼克松总统致意,同时也向尼克松夫人致意,很抱歉无法与她及罗杰国务卿见面。

基辛格:我一定会转达。

(二)(一九七三年十一月十二日)

毛泽东:我们现在来讨论讨论台湾问题。美国跟我们的关系,应当和我们与台湾之间的关系分开来处理。

基辛格:原则上.....

毛泽东:只要你们跟台湾切断外交关系,就可以来解决我们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问题。这跟我们和日本之间的处理方式是一样的。至于我们跟台湾的关系,就相当的复杂。我看没办法和平解决。

他们都是一伙儿反革命分子,怎么会跟我们合作?我说我们可以暂时不要台湾,过一百年再去管他。对世事不要太急。有什么好急的呢?那只不过是个千把万人口的小岛罢了。

周恩来:他们现在有一千六百万人。

毛泽东:至于你们跟我们的关系,我想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处理。

基辛格:我相信是这样。我们应该会快得多。

毛泽东:不过这是你们自己要决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催你们。要是你们觉得有必要,我们就配合。如果你们觉得现在还不行,那我们也可以缓一点。

基辛格:在我们而言,我们希望能够跟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困难在于我们不能马上就切断与台湾的关系。有几个理由,而这些理由全都跟我们的国内情势有关。我跟总理说过,我们希望在一九七六年之前,或者在一九七六年期间完成这个程序。所以,我们要找到某种方式,来建立外交关系,也可以当作贵我加强关系的象征,因为就技术层面来说,联络处用处非常大。

毛泽东:这是可以的。

基辛格:什么可以?

毛泽东:可以照现在的办法来做,因为现在你们还需要台湾。

基辛格:这不是需不需要台湾的问题,而是实际上可不可行的问题。

毛泽东:都一样(大笑)。我们现在对香港也不急(大笑)。我们甚至不会碰澳门。如果我们真的想要碰澳门,顶多也只碰一点点。因为葡萄牙从明朝就开始紧紧地掌控着澳门(大笑)。赫鲁晓夫也骂过我,说为什么我们连香港和澳门都不要。而且我也跟日本说过,我们不只赞同他们(日本)要求(苏联)归还北方四岛,而且还包括历史上,苏联自中国割去的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

基辛格:主席,我觉得外交关系上的问题就是这个。在台湾问题上,我想我们都很了解各自的立场。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而且联络处也发挥了应有的功能。所以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都认为,或者在某一个程度上认为,应该象征性地显示,中美关系在各方面说来都是正常的。果真如此,我们就应该想个办法来做,不过这不是非做不可。

毛泽东:我们也有和苏联与印度建交啊,不过关系也不怎么样。甚至还没有我们与你们的关系好。所以这不是很重要。整个国际情势才真的重要。

基辛格:我完全同意主席的说法,也同意我们必须彼此了解,我相信我们对彼此都有实质的了解。

毛泽东:我们联络处主任已经跟你们说过大原则,也提过当年乔治·华盛顿反抗英国的故事。

基辛格:对,他在几个星期之前对我作过精彩的演说,我以前也从总理那里听过。

毛泽东:那套说法可以不用再提了。我们现在有一个矛盾:一方面,我们一直支持阿拉伯国家反对以色列的建国运动,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对美国在当地阻止苏联的做法表示欢迎,以免苏联控制中东地带。我们黄镇大使提过我们支持阿拉伯世界,不过他不了解阻止苏联势力扩张的重要性。

基辛格:嗯,我那时的说法让他很惊讶,而他也重述了联合国的官式立场(大笑)。而我了解你们必须公开地采取某些立场。这些并不违反我们的共同立场。不过,事实上,我们会进一步解决中东问题,但我们也想显示这不是因为苏联施压才使然。

所以,每当苏俄施压,我们必须抗拒,除了争执本身有其优点之外,我们可说是为了抗拒而抗拒。然后当我们击败他们时,我们甚至有可能朝同样的方向前进,我们不是反对阿拉伯国家的想法,我们只是反对借着苏联施压来实现他们的愿望。

毛泽东:没错。

基辛格:而且我们现在的策略正是如此。

毛泽东:下次你再到中国来,除了政治,还可以同我谈一点哲学。

基李格:我很乐意,主席先生。哲学研究是我的初恋。

毛泽东:或许当了国务卿后就比较难研究哲学了。

基辛格:是的。

毛泽东:赫鲁晓夫说我们像是好斗的公鸡。

基辛格:他一九五九年到这里访问时,不太成功。

毛泽东:我们在一九五八年决裂。他们一九五八年想要控制中国海岸和中国军港时,我们开始失和。我和他们、他们的大使讨论的时候,我差一点拍桌子,我骂了他一顿。(笑)在莫斯科报告后,赫鲁晓夫就来了。当时,赫鲁晓夫提出联合舰队的构想,就是苏联和中国共组一个联合海军舰队。那就是他说的。那时候,他口气还很大,因为他见过当时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将军:就沾了点所谓的“戴维营精神”。他在北京同我夸口,说他认识美国总统,讲到艾森豪威尔总统时还说了两个英文字,说他是“我的朋友”(myfriend)。(问布鲁斯大使;你知道这回事吗?)

布鲁斯:不,我从不知道这回事。

毛泽东:还有一些消息。从此以后,赫鲁晓夫没有再来过。但他曾到过海参崴,他是从中国到海参巍的。

周恩来:他在那里发表了一篇反中国的演讲。

毛泽东:现在的苏联领导人没有一个到过像海参崴那么远的东边。柯西金自己说过,他对西伯利亚的事情不太清楚。

(中方查看时间)

周恩来:已经两个半小时了。

毛泽东:我本来还想同你谈另外一个问题。不过今天我们好像谈得太久了。超过两个半钟头。我们占用了原本为别的活动安排的时间。我想讨论的是,我很怀疑,如果民主党掌权,他们会采用孤立主义。

基辛格: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主席先生。我认为目前的知识分子和一些民主党,可能会走向孤立主义。不过,现实状况会让他们了解,我们目前的政策就是唯一的选择。目前我还不知道,在他们了解这点以前会产生多大伤害,还有,他们是否将继续同样错综复杂的战术。但是我想,他们不会偏离现在的轨道。

毛泽东:那你和我似乎是同一类的。我们好像多少都有点疑神疑鬼的。

基辛格:我是怀疑,我对某些领袖也有些疑问。但是我想形势所需,使我们只有回到我们现在在进行的政策。

不过,主席先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应该趁着大家都还在位,而且都了解这情势的时候,尽量加强关系,不要让其他政策有机可趁。

毛泽东:这个主要从一点上就可以证明,就是主张从欧洲撤军。

基辛格:是的。

毛泽东:这是帮苏联的大忙了。

基辛格:我们将不会在我们尼克松总统任内执行。只有两种可能的情形:军队从欧洲撤退,如遇挑战,也不太愿意极为粗暴、极为迅速的解决。

毛泽东:你所说的“粗暴”意思是指可能开战。

基辛格:如果有必要,但……

毛泽东:我不喜欢你同我耍外交辞令。

基辛格:如果有必要,但是根据我们的经验,只要他们知道我们将发动战争,他们就会松手。直到现在,他们一直很怕我们。

毛泽东:因为我也认为最好不要开战。我也不喜欢战争。虽然人家都说我是个好战分子。(笑)如果你们和苏联开战,我也觉得不要。如果你们真的打,最好只用传统武器,核武器只是备用,尽量不要碰。

基辛格:我们绝对不会发动战争。

毛泽东:那就好。我听说你们以前这个方法是为了争取时间。

毛泽东:我们是想争取时间,可是,我们还有另一个立场,如果苏联攻击我们刚刚讨论过的任何一个重要地区,我们要能反击。我们必须防患未然。

毛泽东:完全正确。至于苏联,他们欺弱怕强。

(1)一九七三年二月十七日,星期六晚间十一点半至隔天凌晨一点二十分。毛泽东接见了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在座的有周恩来总理、外交部部长助理王海容、翻译唐闻生、翻译沈若云、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委员洛德。

(2)洛德,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的特别助理,时年三十六岁。

(3)蒙哥马利(一八八七——一九七六),英国陆军元帅。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盟军指挥官之一。后曾任英军总参谋长、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军最高副总司令。

(4)杜勒斯,美国共和党人,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九年任美国国务卿。他在国际活动中,鼓吹冷战,推行“战争边缘”“大规模核报复”以及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等战略。一九五零年他参与策划美国政府利用朝鲜战争武装侵占中国领土台湾。一九五四年他又策划美国政府同台湾当局签订《美台共同防御条约》,企图使霸占台湾的行为合法化,将台湾长期作为美国的军事基地。他一贯敌视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解放运动,坚持不承认中国、非法排斥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对中国实行封锁禁运,明目张胆地进行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活动。

(5)斯诺。(一九〇五——一九七二年)美国新闻记者、作家,埃德加·斯诺,美国进步作家、记者。一九二八年第一次到中国。一九三六年到陕北革命根据地访问,见到了毛泽东等中共和红军的领导人,后写了《西行漫记》等书。新中国成立后,在一九六〇年、一九六四年、一九七〇年访问中国。一九七二年二月十五日因病在瑞士日内瓦逝世。

(6)林彪(一九〇七——一九七一),湖北黄冈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五八年五月在中共八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一九五九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主张设国家主席(毛泽东主席明确表示要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并组织人企图压服中央,犯了错误,被毛泽东主席识破,对其进行了警告和批评,并等待其认错达一年之久(从一九七〇年九月到一九七一年九月),不料,其子林立果狂妄自大,趁毛泽东南巡之时,妄图谋杀毛泽东主席,事情败露后,九月十三日夜,林立果挟制林彪和叶群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九一三”事件。后,林立果制定的《“五七一”工程纪要》被发现,因此,中央认定,林彪叛国。一九七三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

(7)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七日,越南民主共和国、美国、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西贡伪政权四方代

表在巴黎签订的《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简称《越南问题的巴黎协定》。根据规定,美国政府必须在六十天内撤走全部军队,从而为越南人民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由于基辛格对这份协定的贡献,一九七三年十月十六日,挪威议会选出的诺贝尔和平奖五人委员会宣布基辛格与黎德寿(越方领导人)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8)蓬皮杜,时任法国总统。

(9)西德,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简称西德或联邦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分裂为民主德国(东德)和联邦德国(西德),一九九〇年十月三日民主德国正式加入联邦德国,两德统一,称德国。

(10)南朝鲜,今大韩民国,简称韩国。

(11)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二十年间,苏联趁中国内乱无力北顾,逐渐蚕食中国领土,利用二战日本入侵中国、国共相争的时机,逼迫中国国民政府承认外蒙古(蒙古人民共和国)独立,并取得了在新疆和东北的一系列特权。外蒙古独立是指外蒙古于二十世纪前期从中国独立出去的一直影响到现在中国的巨大历史事件,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之一。

(12)一九四五年二月,苏美英关于战后日本问题的《雅尔塔协定》规定,整个千岛群岛,包括日本方面所说的“北方四岛”,择捉、国后、色丹和齿舞群岛,都划归苏联。

(13)黄华,时任常驻联合国及其安全理事会的代表。

(14)指台湾的蒋介石集团。

(15)一九七三年五月中美两国在对方首都互建联络处,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资深外交家、原驻法大使黄镇任驻美联络处主任,美国资深外交家布鲁斯任驻华联络处主任。

(16)一九六二年十二月,赫鲁晓夫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发表讲话时提出:为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收回由于侵略战争和不平等条约落入葡萄牙和英国帝国主义监督之下的澳门和香港不感兴趣,而却对与印度的边界怀有敌意呢?

启用邓小平*

(一九七二年八月、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一、一九七二年八月十四日,对邓小平来信的批示

请总理阅后,交汪主任印发中央各同志。邓小平同志所犯错误是严重的。但应与刘少奇加以区别。

(一)他在中央苏区是挨整的,即邓、毛、谢、古四个罪人之一,是所谓毛派的头子。整他的材料见《两条路线》、《六大以来》两书。出面整他的人是张闻天。

(二)他没历史问题。即没有投降过敌人。

(三)他协助刘伯承同志打仗是得力的,有战功。除此之外,进城以后,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作的,例如率领代表团到莫斯科谈判,他没有屈服于苏修。这些事我过去讲过多次,现在再说一遍。

二、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二日、十四日在政治局会议上的部分谈话

我和剑英同志请邓小平同志参加军委,当委员。

三、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四日,毛泽东同政治局有关同志的相关谈话

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我想政治局添一个秘书长吧,你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四、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五日,毛泽东在同政治局有关同志和北京、沈阳、济南、武汉军区负责人的相关谈话

我们现在请了一位总参谋长。他呢,有些人怕他,但是办事比较果断。他一生大概是三七开。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请回来的。

(对邓小平)你呢,人家有点怕你,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外面和气一点,内部是钢铁公司。过去的缺点,慢慢地改一改吧。

工作。在战备大疏散中被疏散到江西。一九七三年三月十日,经毛泽东同意,中共中央作出了关于恢复邓小平党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的决定。一九七二年八月三日,他给毛泽东写信,表示“保证永不翻案”,同时揭发批判林彪,提出想做一点工作。全文如下:

主席:

前天,我第四次同全体职工一块,听了关于林彪反党反革命集团阴谋叛乱的罪证,和关于陈伯达反共份子、托派、叛徒、特务、修正主义份子的历史材料,使我更加感到,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和广大深入的群众运动这面无比巨大的照妖镜,这样迅速地把这帮牛鬼蛇神的原形显照出来,特别是如果不是主席这样从他们的世界观以及他们的政治观点和阴谋活动,及时地查觉出他们的反动本质和极大的危害性,并迅速地把他们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一旦他们完全掌握了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那不但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会变得资本主义复辟,而且会使我们的国家重新沦入半殖民地的地步,更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没有疑问的,那时,革命的人民和真正的共产党人最终会起来把他们打倒,恢复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但是这要经过多长的痛苦的历史反复啊!言念及此,真是不寒而栗。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打倒了刘少奇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司令部之后,又打倒了林彪、陈伯达反革命集团。

对于林彪和陈伯达,我没有什么重要材料可揭发,特别是对于他们的历史我一无所知,只能回忆一下平时对他们的感觉。

对林彪,我过去觉得他很会打仗,我不相信什么百胜将军,不打败仗的将军是没有的,事实上他也不是每战必胜的,但认为他毕竟是一个军事能手。他的沉默寡言,我也觉得是一个长处。在历史上,我知道他犯了两个错误,一次是在长征时,他同彭德怀搞在一块,反对毛主席的领导,他历来标榜自己是反对彭德怀的,但在这样非常困难的关头,却同彭德怀结成同盟,搞秘密串连,如果没有主席的威望和坚强的领导,不知会成什么局面。再一次是抗美援朝,这也是一个严重的政治关头,他又出面反对主席的极端重要的政治决策,并且拒绝到朝鲜作战,按说他是比彭德怀要适当的人选,而他竟拒绝了,在实质上说,他是怕美国,不相信会打败美帝,不相信自己的正义立场和自己的力量。这两件事,一直到八届十一中全会,在大家的自我批评的空气中,他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在全国解放后,我从一些事情中,逐渐觉得他是一个怀有嫉妒心和不大容人的人。这我是从他对罗荣桓、刘伯承等同志的态度中看出的。刘伯承同志在军事学院的教学方针中是有缺点和错误的,批判是应该的,但是林彪和彭德怀一块,对刘的批评不是与人为善的,林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更是声色俱厉的,他们甚至说刘在二野没起什么作用,似乎只有我在那里起作用,当时我曾为此说过,没有那样能够很好合作的司令员,我这个政治委员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我记得在常委也说过),对我这个态度,林彪当然是不高兴的。罗荣桓同志同林彪是老战友,按说他们应该是很好的,罗荣桓同志为人的朴实、诚恳和厚道,是大家所知道的,罗在干部中是很有威信的,林彪就说过,四野干部有事都找罗,不找他。记不得是在一九五几年,罗荣桓同志曾指出林彪在宣传毛泽东思想中,只强调老三篇,是把毛泽东思想庸俗化,林彪非常不高兴,从此对罗的关系很坏。至于对贺龙的关系,大家是知道的。

对于罗瑞卿问题的处理,我是有错误的。在罗瑞卿问题出来前,我一直认为罗瑞卿同林彪的关系是不会坏的,我一直觉得罗是林的老部下,罗当总长又是林推荐的,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当一九六六年初(静火注,应是一九六五年十二月)林彪提出罗瑞卿问题时,性质是那样严重,我的感觉是很突然的。而在叶群问我叙述罗瑞卿如何反对林彪,如何企图夺权时,又夹着一些罗如何轻视我的话,我听了并不舒服,我总觉得其中包含了一些个人的东西,在方式上多少带一些突然袭击的性质,这多少影响我在处理罗的问题犯下那样不容宽恕的错误。

对于林彪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为的打着红旗反红旗,是准备夺权、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步骤,但是过去我一直认为他抓得对,抓得好,比我好得多。我过去的最大错误之一,就是没有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但是,过去在两点上我一直是不同意的,一是林彪只强调老三篇,多次说只要老三篇就够用了,我认为毛泽东思想是在一切领域中全面的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只讲老三篇,不从一切领域中阐述和运用毛泽东思想,就等于贬低毛泽东思想,把毛泽东思想庸俗化;一是总感觉林彪的提法是把毛泽东思想同马列主义割裂开来,这同样是贬低了毛泽东思想的意义,特别是损害了毛泽东思想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反对国际修正主义运动中的作用,我从阿尔巴尼亚同志的态度了解到这一点,我是赞成强调毛泽东思想对于马列主义的继承、捍卫和发展作用的。

对于军队建设,我过去一直肯定林彪在这方面的作用。过去我只觉得他在强调人的决定因素的时候,忽略了军事技术和战术的训练。林彪多次说,只要人不怕死就会打胜仗,这是正确的,又是片面的。在文化大革命中,我见到“毛主席缔造的、林副主席直接指挥的”这样的提法,觉得有点刺眼,只觉得这是提高林彪威信的提法,不敢有别的想法,现在原形毕露,才恍然大悟了。

对于陈伯达,他的历史我一直所知,甚至在延安写的三民主义概论我也不知道。我对陈的印象是,这个人很自负,很虚伪,从来没有自我批评。他会写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他赞扬过别人写的好东西。对于能写的别人,他是嫉妒的,例如对胡乔木。他经常的口头禅是“我是个书生,不行”,这就是他唯一的自我批评。他看不起没有他参与过的文章或文件。如果他提出过什么不正确的意见,而后来被批判了,他不再说就是,从来没听他说他在那件事搞错了。例如,他对工业七十条说过不好,他究竟对哪些不同意呢?没听他说过。我只知道他在工业方面提出了两个主张,一个是搞托拉斯,一个是要搞计件工资制。搞托拉斯,我们试验过,这意味着工业的更加集中,对于发挥地方积极性的方针是有很大矛盾的。搞计件工资制(他为此专门在天津搞了个调查材料)是意味要进一步地搞物质刺激,这肯定不如“计时工资与计件工资相结合”的制度好。以后他不说这两个东西了。因为他提出七十条不好,中央曾指定他负责修改,后来我还催问过他几次,他始终迟迟不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写批判苏联修正主义一批文章时,由于是在康生同志那一个班子写的,陈伯达一直没有兴趣参加。只在搞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二十五条时,由于指定他主持修改,才积极起来。总之,这类的事,还有不少,只是细节记不起来了。陈伯达多年没有主持过什么工作,对他这样一个握笔杆子的人,总要原谅些,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只是一般的。至于他在主持文化大革命中的事情,特别是九届二中全会的事情,只是在听了中央文件的传达后,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坏蛋,以往那种表露不是什么奇怪的。

主席知道,林彪、陈伯达对我,是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如果不是主席的保护,我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了。

我同全党全国人民一道,热情地庆祝在摧毁了刘少奇反革命资产阶级司令部之后,又摧毁了林彪反党反革命集团的伟大胜利!

关于我自己,我的错误和罪过,在一九六八年六七月间写的“我的自述”中,就我自己认识到的,作了检讨。到现在,我仍然承认我所检讨的全部内容,并且再次肯定我对中央的保证,永不翻案。

我历史上最大的错误之一,是在一九三一年初不该离开红七军,尽管这个行为在组织上是合法的,但在政治上是极端错误的。

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基本上执行了毛主席的正确路线,当然也犯过一些个别的错误。

我另一个最大的错误,是在到北京工作以后,特别是在我担任党中央总书记之后,犯了一系列的错误,一直发展到同刘少奇一块推行了一条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总书记的工作,我作得很不好,没有及时地经常地向主席请示报告,犯了搞独立王国的错误。在六 O、六一年困难时期,我没有抵制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资本主义的歪风,没有遵照主席指示抓好三线的基本建设,使不该下马的也下了马,推延了具有十分重大的战略意义的三线建设。在工业建设方面,我主持搞的工业七十条,没有政治挂帅,没有把主席的鞍钢宪法作为指针,因而是一个错误的东西。在组织上,我看错了和信任了彭真、罗瑞卿、杨尚昆这些人。特别重大的是我长期没有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揭露我和批判我,是完全应该的,它对于我本人也是一个挽救。我完全拥护主席的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

我犯的错误很多,在“我的自述”中交代了,这里不再一一列举。我的错误的根源是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根本改造和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结果。

在去年十一月我在呈给主席的信中,曾经提出要求工作的请求。我是这样认识的:我在犯错误之后,完全脱离工作,脱离社会接触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我总想有一个机会,从工作中改正自己的错误,回到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我完全知道,像我这样一个犯了很大错误和罪过的人,在社会上批臭了的人,不可能再得到群众的信任,不可能再作什么重要的工作。但是,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好,虽然已经六十八岁了,还可以作些技术性质的工作(例如调查研究工作),还可以为党、为人民作七八年的工作,以求补过于万一。我没有别的要求,我静候主席和中央的指示。

衷心地敬祝主席万寿无疆!

邓小平一九七二年八月三日

(2)总理,指周恩来。

(3)指汪东兴,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兼中央警卫局党委第一书记,中央警卫局局长,中央警卫团(八三四一部队)团长。对毛泽东的起居,出行负有绝大的责任。

(4)刘少奇,原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一九六八年被诊断为“肺炎杆菌性肺炎”,在七月中旬的一次发病后,虽经尽力抢救,从此丧失意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这次全会公报,宣布了中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一九六九年十月,在战备大疏散中被疏散到开封,同年十一月十二日逝世。

(5)邓,指邓小平,一九三二年冬任中共会昌中心县委书记,领导会昌、寻乌、安远三县工作。一九三三年三月时是中共江西省委宣传部部长。毛,指毛泽覃,一九三一年六月任永(丰)、吉(安)、太(和)中心县委书记,一九三三年三月时是中共苏区中央局秘书长。谢,指谢唯俊,一九三三年三月时是江西省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独立第五师师长。古,指古柏,一九三三年三月时是江西省苏维埃政府委员和党团书记。他们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从实际情况出发,曾分别发表过一些有利于反“围剿”和巩固革命根据地的意见,抵制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作法。一九三三年三月起被指责为“江西罗明路线的创造者”,遭受残酷斗争,受到撤职等处分。

(6)张闻天,一九三一年九月任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一九三三年一月随同临时中央进入中央革命根据地。在反江西“罗明路线”斗争的开始阶段,他直接参予了领导。

(7)刘伯承,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师长,和政委邓小平等一起创建了晋冀豫抗日根据地和冀南、太岳、冀鲁豫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任晋冀鲁豫军区、中原军区、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和政委邓小平一起率领所属部队挺进大别山,参与指挥淮海、渡江战役和解放大西南。

(8)剑英,指叶剑英,“九一三”事件后,军委撤销军委办事组,重组军委办公会议,由军委副主席叶剑英主持军委日常工作。

在政治局会议上的讲话——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一)(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我提议,议一个军事问题,全国各大军区司令员互相对调。(对叶剑英)你是赞成的。我赞成你的意见,我代表你说话。我先找了总理、王洪文两位同志,他们也赞成。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搞久了,不行呢。搞久了,油了呢。有几个大军区,政治委员不起作用,司令员拍板就算。我想了好几年了,主要问题是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政治委员不走。(带领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步调要一致,不一致就不行。

政治局要议政。军委要议军,不仅要议军,还要议政。军委不议军,政治局不议政,以后改了吧。你们不改,我就要开会,到这里来。我毫无办法,我无非是开个会,跟你们吹一吹,当面讲,在政治局。

(二)(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你陈(锡联)司令,济南的杨得志同志,南京的许世友同志,这几个同志呢,在一个地方搞得太久了。这个李德生同志、曾思玉同志、丁盛同志倒是搞得不那么久呢!你们带个头呢。省军区、军分区、人武部就会照样去做。

到一个新地方有很多困难呢,不熟人,不熟地方,不熟党,不熟军,党政军民都不熟。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

(许世友:有党,有同志们,可以学习。)

慢慢来,就会顺手。

你们呢,要交好班呢。有困难啊,人生地不熟。有些人就批你们。大多数呢,舍不得你们走呢。(对韩先楚)我不是跟你讲过嘛,这个世界上这类事啊,心放宽些,胆子壮些。心要宽,胆要大。无非是做官嘛,革命嘛,一个不撤,一个不批吧!你们想一想,总是有些缺点,十个指头有一个指头的缺点。一切错误都是我。我错误大呢,比你们大,所以屡次想辞掉这个主席。八大我还设了一个名誉主席,就是为着我想当个名誉主席,让别人当主席。

我向基辛格讲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其实只有一句话:当心!北极熊要整你美国!一整太平洋的舰队,二整欧洲,三整中东。

(1)八大军区对调,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毛泽东签发命令,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当时全国共有十一个大军区,新疆军区司令员杨勇、成都军区司令员秦基伟、昆明军区司令员王必成都任职时间不长,最长的也才四个月,他们都原封不动。其它八个军区司令员对调:

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与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对调。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与武汉军区司令员曾思玉对调。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与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对调。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与兰州军区司令员皮定钧对调。

(2)叶剑英,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主持军委日常工作。

(3)总理,指周恩来。

(4)王洪文,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

(5)基辛格,一九七三年二月和十一月两次访华,毛泽东都接见了他。就国际形势尤其是苏联的威胁交换了意见。

(6)北极熊,指苏联。

中国将修建青藏铁路*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九日)

中国将修建青藏铁路 [2] ,不仅要修到拉萨,而且还要与尼泊尔接轨,通到加德满都 [2] 去。青藏铁路修不通,我睡不着觉。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会见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时的谈话节选。

(1)青藏铁路,一九五八年,在毛泽东指示下,青藏铁路一期工程(西宁——格尔木段)动工修建。从一九六一年三月开始,因连续三年困难时期,青藏铁路全线停建。一九七四年,为落实毛泽东在会见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时的谈话精神,一九七四年三月和一九七五年三月,铁道兵第十师和第七师共六点二万人,奉中央军委命令先后开进青海,开始了青藏铁路西宁至格尔木段的建设。一九七九年铺轨到格尔木,一期工程完成,一九八四年通车。由于当时没有攻克高原冻土和高寒缺氧两大难题的把握,青藏铁路格尔木——拉萨段在一九七八年七月被叫停。直到一九九八年,高原冻土地区修筑铁路的技术问题获得了重大进展,青藏铁路再次提到日程上来,二〇〇〇年十一月十一日,江泽民批示修建青藏铁路十分必要,二〇〇一年六月二十九日,青藏铁路二期格拉段开工,二〇〇六年七月一日全线通车。目前青藏铁路三期工程拉萨——加德满都段还没有立项,与毛主席的战略设想还有距离。

(2)加德满都,尼泊尔首都。

关于划分三个世界的谈话*

(一九七四年二月、三月)

(一)(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二日)毛泽东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

希望第三世界团结起来。第三世界人口多啊。

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澳大利亚、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美国、苏联原子弹多,也比较富。第二世界,欧洲、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原子弹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富,但是比较第三世界要富。第三世界人口很多。

亚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个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也是第三世界。

我们是共产党,是要帮助人民的。如果不帮助人民,就是背叛马克思主义。你呢,我们希望也是要帮助人民。我劝你对人民要好啊!没有人民就会垮台。

(当卡翁达谈到赞比亚支持世界的反帝反殖斗争和在国内反对剥削阶级的斗争时),你现在不能当共产党,你当共产党,人家就都反对你,但是你可以看一点马克思的书。

(当卡翁达赞扬我援赞工程人员时),我们是共产党啊,应该好一点!我们的人也犯了一些错误呢。要教育。共产党内也有大国沙文主义。有一些人看不起第三世界一些国家的人民,所以应该教育。我委托你教育中国的工程人员,还有尼雷尔总统,也应该这样做。在你们那里工作的,世界上的人作了坏事,不管哪个国家的都应该教育、处分或者把他们赶回来。不然那些人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帮助你们修了铁路,了不起呀!

非洲最好统一起来。南部非洲难啊!中间和北方的慢慢地统一起来。并且说,你们应该发展人口。中国人口太多。非洲人还不够。

(二)(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五日)毛泽东会见阿尔及利亚革命委员会主席布迈丁

中国属于第三世界。因为政治、经济、各方面,中国不能跟富国、大国比,只能跟一些比较穷的国家在一起。

(当布迈丁问到美苏是否达成某种协议和进一步问到战争问题时)

协议可能有,但是我看不那么巩固。一是暂时的,同时是骗人的。骨子里头还是争夺为主。我看会打仗。总而言之,将来总有一天会要打的。争夺的结果最后可能会武力解决,暂时还不会。现在都在讲和平。现在世界上的舆论我看要研究一下,就是不要真正相信所谓

的永久和平。这个社会制度不改变,战争不可避免,不是相互之间的战争,就是人民起来革命。

这个世界上是有帝国主义存在。俄国也叫社会帝国主义,这种制度也就酝酿着战争。不是你们要打世界战争,我们要打,第三世界要打世界战争,也不是这些富国的人民想要打世界大战,这种东西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谁想到希特勒几乎统一了欧洲,又失败了。谁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间又产生了十月革命。中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尾把日本、后来又把蒋介石赶走了。

至于打不打原子武器,可能打,也可能不打。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对日本打过,但是后头在朝鲜战争,就没有打。在越南战争,也没有打。在中东,以色列也好,埃及也好,美国人跟俄国人也没有援助他们原子武器。

(布迈丁说,我们国家太小了,没有办法对付大国。)

你们不小,你们把法国人赶走了,越南人也把美国问题解决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也把美国军队赶到南边去了。现在美国到处霸了地方,它要保护这些地方,力量就分散。苏联要对付的地方也多,欧洲、地中海、阿拉伯世界、中东、南亚、中国、日本、美国,太平洋的美国。它的事情也不好办呢。

(布迈丁问,面对这种形势,中国的态度如何?)

准备打仗!准备它们(美苏)在世界上闹事。绝不相信持久和平,或者说所谓一代人的和平。

(谈到中国的成就和反对大国沙文主义时)

中国成就有一点,但是不大。我们犯过许多错误,犯了错误就改正。有时候工作方法比较好,有时候不大好。如果片面地介绍中国,说怎么好,那是不妥的。当然,说中国是一片黑暗,也是不对的。光明面是主要的,但是有时候有黑暗这一面。我们下面的工作人员就爱吹他的成绩,而不爱把自己的错误讲出来,所以你们要注意。别国大体也是如此,总是有光明的一面,也有缺点。

地中海是密切关系欧洲的。欧洲安全,阿拉伯世界不安全,地中海问题不解决,那怎么行呢?几十个国家怎么能取得一致?单是欧洲就有三十几个国家。如果是听两个大国美国跟苏联,这也不行吧。

(三)(一九七四年三月二十五日)毛泽东会见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

(当尼雷尔提到美苏不是为和平而努力时),和平是暂时的,将来就难说了。

总而言之,所谓裁军,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就说要裁军,结果谈出了一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二次大战后又说要裁军,又是几年了,没有一个裁的。但是他们双方都说他们要搞和平,而且是长久的和平,或者是一代人的和平。一代人嘛,大概是半个世纪,五十年吧。

何不讲两代人呢?因为这一讲,他的武器就没有销路了。大国都靠出卖武器赚钱。总而言之,我们对“持久和平”这样的口号要看一看呢。大概一段时间可以,太长了不行,因为社会制度没改变。总而言之,这个全世界是不安定的。他们之所以需要讲和平,就是因为这样讲对他们比较有利。他们又利用各国人民怕打核战争的心理状况,所以有许多人接受和平的口号。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大家都讲和平,结果讲出一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来了。现在又讲和平,可能也讲出一个什么战争来吧。

他们(指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现在有点怕第三世界。

(尼雷尔说,如果第三世界没有中国,他们就不会怕)也怕呢。

(尼雷尔说,第三世界没有中国,就成了纸老虎)那不能这么讲!第三世界团结起来,使得工业国家,比如日本、欧洲和两个超级大国,都得要注意一点。

整个非洲的事情怎么样了?比过去都要好些。就是讲北部和中部非洲。

(当尼雷尔谈及他们在南部非洲正在努力赢得独立时)我跟你们意见一致,就是不喜欢南非白人政权控制非洲人民。并说,(南部非洲)将来总是要起变化的。非洲的变化已经够快的了。

(尼雷尔说,中国现在对非洲的帮助是很多的),帮助很小。

(当尼雷尔称赞中国医疗队时),应该主要是帮忙教会你们的医生。搞铁路的也应该主要是教会你们勘察、各种建设、修路、桥梁。各种技术人员都这样,我们将来一走,你们就完全可以自己管理了。如果不教,那就不好哩。

听说我们的人在你们那里做了一些坏事。给了赔偿没有啊?有些犯错误的也撤回了吧。人多了,我们教育又不严,势必将来也还要出一些问题。你们发现有什么错误,就告诉我们的大使。

(尼雷尔称赞中国人员在坦桑人对他们不好时和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工作从不发牢骚),不能怪你们。这个不能发牢骚,发牢骚是错误的。

(尼雷尔谈及他的母亲向我人员送活羊和鸡蛋时),收人家礼物不大好吧。以后成为风气不大好。

(1)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二日,毛泽东会见了赞比亚总统卡翁达;二月二十五日,会见了阿尔及利亚革命委员会主席布迈丁;三月二十五日,毛泽东会见了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等外宾。

同英国前首相希思的谈话*

(一九七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爱德华·希思:早上好!

毛泽东:好!

希思:见到你非常高兴,非常荣幸。

毛泽东:谢谢你,欢迎。

希思:机场的欢迎十分动人,色彩鲜艳,情绪活跃。

毛泽东:嗯。(面向周恩来)为什么没有仪仗队?

周恩来:因为照顾他不是现任首相,怕引起误会,使现任首相不高兴。

毛泽东:我看还是要有。

周恩来:走的时候加。

王海容:不怕得罪威尔逊啊?

毛泽东:不怕!(面向希思)我是投你的票的!

希思:我想苏联有很多困难,有经济困难、农业困难,领导内部也有分歧。但是他们领导内部的分歧是在策略和时机问题上,而不是在长期战略的问题上。

毛泽东:我看它自顾不暇。它不能对付欧洲、中东、南亚、中国、太平洋。我看它会输的。

希思:但是它的军事力量却在不断增长。虽然苏联在世界许多地方遇到了问题,但它的实力正在不断得到加强。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主要威胁。主席是否认为,苏联对中国不构成威胁?

毛泽东:我们准备它来。但是它来了,它就垮台了呢!它只有那么几个兵,你们欧洲人那么怕!西方有一部分舆论每天都想把苏联这一股祸水引向中国。你们的老前辈张伯伦,包括法国的达拉第,就是推德国向东。

希思:我当时是反对张伯伦先生的。

毛泽东:我讲的主要是美国的舆论。你们英国舆论讲到苏联怎么样要进攻中国,我看到的不多,很少。

希思:如果欧洲是软弱的,苏联就有可能实现对中国的企图。因而一个强大的欧洲是很重要的,它可以使苏联发愁。

毛泽东:你们欧洲强大起来,我们高兴啊!

希思:中苏的分歧主要是在思想方面呢,还是苏联的强权政治所致?主席如何判断苏联对中国的目的和动机?

毛泽东:中苏的分歧要从一九五四年开始算起。因为一九五五年阿登纳到莫斯科,赫鲁晓夫就对阿登纳说,中国不得了了。阿登纳的回忆录上是这么写的。你见过阿登纳吗?

希思:见过,我见过他很多次。有一次他去意大利休假时,我和

他谈了一整天。阿登纳总认为苏联会企图接管欧洲。

毛泽东:欧洲、亚洲、非洲,但是它力不从心。

希思:它在非洲很不成功。

毛泽东:丢了埃及。

希思:在阿拉伯世界中,它的影响很小。

毛泽东:在我们这里影响更小呢!

希思:我想在你们这里,毫无影响。

毛泽东:有些影响,林彪就是它的人呢。

希思:我能否再问主席一个问题?中美关系今年将如何发展?自从尼克松总统访华以来,中美关系似乎停滞了。

毛泽东:那不要紧,还是比较好的。你可不可以劝一下尼克松,帮他一个忙,叫他渡过水门难关?

希思:如果他当时征求我的意见,我在十八个月以前就会劝他把这件事彻底压下去,但是他那时没有问我。

毛泽东:他也有缺点呢!

希思:我们都有缺点。

毛泽东:我的缺点更大呢!八亿人口要吃饭,工业又不发达。不能吹中国怎么样。你们英国还可以吹一下。你们算发达国家,我们是不发达的国家。要看他们年轻的这一辈怎么样。我已经接了上帝的请帖,要我去访问上帝。

希思:我希望主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要接受这个邀请。

毛泽东:还没答复呢!

希思:我对刚才主席所讲的很感兴趣。中国的农业生产发展了,你们的粮食几乎自给自足,工业正在开始发展,可能我们英国能在技术和技能方面向你们提供你们所需的帮助,但主席是如何鼓舞了七亿多人民团结一致这样工作的?

毛泽东:说来话长。但是你们帮助我们,我们高兴。

希思:好。我们始终乐于帮助你们。

毛泽东:好,很好。你们的艾登现在还在吗?

希思:在,他很好,现在七十六、七岁了。他至今仍对外交事务、国际问题极有兴趣。

毛泽东:他在苏伊士运河问题上吃了亏。

希思:是的,吃了大亏。

毛泽东:美国人拆台。美国呢,就是手伸得太长了。你看,它伸到日本、南朝鲜、菲律宾、台湾、东南亚、南亚、伊朗、土耳其、中东、地中海、欧洲。

希思:是的,这是美国当时遏制世界其他地区的意图的一部分。现在它已经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毛泽东:那么怕共产主义干什么呢?我看,欧洲、亚洲,包括日本,都不要吵架。要吵呢,可以,不要大吵。

希思:我完全同意。

毛泽东:美国人骂了我们二十多年。

希思:美国人和你们的关系是又爱又恨。现在他们害怕你们的心理减少了,也就更爱你们了。

毛泽东:怕得要死!基辛格第一次到北京,好像中国人要吃他。他自己说,第一次很紧张,第二次也还有点紧张,第三次不紧张了。但是我们对美国人比较放心。

希思:我们欧洲对此很高兴。主席对日本比较放心吗?

毛泽东:对。

希思:你们是否相信日本人所说的和平意图?

毛泽东:在可以估计到的一段时间内是信的。将来很难说。但是我们不怕你们欧洲。

希思:没有理由要怕欧洲。

毛泽东:过去怕呢!

希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毛泽东:没有冤仇。过去不仅英国,还有法国、意大利、德国、奥匈帝国……八国联军。

周恩来:还有俄国、日本、美国,八个国家代表十二国,那是一九〇〇年。

毛泽东:都成了历史了。你们剩下一个香港问题。现在我想谈谈香港及其前途。香港是割让的,九龙是租借的,还有二十四年。

希思:希望香港平稳交接。

毛泽东:这也是我想要的,而且一定要办到!我们现在也不谈(交接细节)。到时候怎么办,我们再商量吧。(转向总理)九七年时你我都不在了,那是他们的事了。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英国前首相希思的谈话。

(1)爱德华·希思(一九一六年一二〇〇五年),曾于一九七〇年六月十九日至一九七四年三月四日任英国首相。在任期间,中英两国于一九七二年建交。

(2)王海容,一九四二年生,时任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

(3)威尔逊指詹姆斯·哈罗德·威尔逊,一九一六年生,工党领袖,一九七四年至一九七六年任英国首相。

(4)张伯伦,(一八六九一一九四〇),指亚瑟·涅维尔·张伯伦,英国保守党领袖,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〇年任英国首相。一九三八年九月,代表英国政府同法国、德国、意大利政府首脑签订《慕尼黑协定》,采取纵容德、意法西斯侵略的“绥靖”政策。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不久,张伯伦下台。

(5)指爱德华·达拉第,一九三八年至一九四〇年任法国政府总理兼国防部长。在此期间,执行纵容德、意法西斯侵略的“绥靖”政策。一九三八年九月,代表法国政府签订《慕尼黑协定》。一九四〇年德国侵占法国后被监禁,一九四五年获释。

(6)阿登纳,一九五五年时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

(7)赫鲁晓夫,一九五五年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8)林彪(一九〇七——一九七一),湖北黄冈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五八年五月在中共八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一九五九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主张设国家主席(毛泽东主席明确表示要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并组织人企图压服中央,犯了错误,被毛泽东主席识破,对其进行了警告和批评,并等待其认错达一年之久(从一九七〇年九

月到一九七一年九月),不料,其子林立果狂妄自大,趁毛泽东南巡之时,妄图谋杀毛泽东主席,事情败露后,九月十三日夜,林立果挟制林彪和叶群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九一三”事件。后,林立果制定的《“五七一”工程纪要》被发现,因此,中央认定,林彪叛国。一九七三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

(9)尼克松,时任美国总统。一九七二年二月,尼克松首次访问中国,并在上海同中国方面发表中美联合公报,中美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

(10)一九七二年六月十七日,美国共和党内为尼克松筹划竞选连任总统的一些成员,潜入华盛顿水门大厦民主党总部安置窃听器。尼克松连任总统后不久此事被揭发。一九七四年七月,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根据收集到的证据通过弹劾尼克松的条款。一九七四年八月尼克松被迫辞职。

(11)罗伯特·安东尼·艾登(一八九七——一九七七),英国政治家、外交家,英国政治家、外交家。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曾任英国国防委员会委员、陆军大臣、外交大臣和副首相等职。但他在一九五六年的苏伊士运河危机中企图再次强硬的对待埃及纳赛尔的时候,却招致世界一片反对,最终辞职下台。

(12)苏伊士运河问题,一九五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埃及政府宣布将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公司全部财产移交埃及政府。英法为夺得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与以色列勾结,于一九五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对埃及发动了突然袭击,这就是第二次中东战争,又称苏伊士运河战争,苏伊士运河危机、西奈战役或卡代什行动。英法和以色列的行为受到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苏联宣布:如英法不停火,苏将对英实施核攻击。美国为把英法势力挤出运河区,命令全球美军进入戒备状态,威胁英法。最终,苏伊士战争以英法侵略军的失败告终,其在中东地区数百年殖民统治的传统势力丧失殆尽。苏伊士运河危机不但导致了艾登政府的垮台,英法两国在全球的庞大帝国加速瓦解。此外,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成为真正主宰中东乃至全世界的力量。

(13)基辛格,一九二三年生。一九七三年至一九七七年任美国国务卿。一九七一年七月以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身份第一次到北京与周恩来总理就两国关系正常化等问题举行会谈,后曾多次来中国访问。

(14)香港问题是历史遗留的问题。香港(包括香港岛、九龙和新界)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一八四〇年英国发动鸦片战争,强迫清政府于一八四二年签订《南京条约》,永久割让香港岛。一八五六年英法联军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一八六〇年英国迫使清政府缔结《北京条约》,永久割让九龙半岛尖端。一八九八年英国又乘列强在中国划分势力范围之机,逼迫清政府签订《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强行租借九龙半岛大片土地以及附近二百多个岛屿(后统称“新界”),租期九十九年,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期满。中国人民一直反对上述三个不平等条约。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政府的一贯立场是:香港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不承认帝国主义强加的三个不平等条约,主张在适当时机通过谈判解决这个问题,未解决前暂时维持现状。

(15)指在座的年青同志,陪同会见的有周恩来(七十六岁)、王洪文(三十八岁)、邓小平(七十岁)、乔冠华(六十一岁)、唐闻生(三十一岁)、王海容(三十六岁)。

关于理论问题的谈话要点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

关于理论问题,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要写文章。要告诉春桥、文元一把列宁著作中好几处提到这个问题的找出来,印大字本送我。大家先读,然后写文章。要春桥写这类文章。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

我同丹麦首相谈过社会主义制度。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

所以,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因此,要多看点马列主义的书。

列宁说,“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

无产阶级中,机关工作人员中,都有发生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听取四届人大筹备工作的汇报后的谈话要点。

(1)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七日,毛泽东在长沙听取周恩来、王洪文(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关于四届人大筹备工作情况的汇报。十二月二十六日,他与周恩来单独长谈,其中讲到理论问题。一九七五年一月七日,周恩来将这次关于理论问题谈话要点整理稿送毛泽东审阅,毛泽东作了个别文字的修改。一月八日,周恩来将这个谈话要点送全体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传阅。二月十八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将毛泽东的这个谈话要点发给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各大军区、省军区、野战军党委,中央和国家机关各部委领导小组或党的核心小组,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党委,要求“认真组织广大党员、干部和党外群众学习”。根据毛泽东的指示摘编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语录三十三条,在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和三月一日出版的《红旗》杂志第三期发表,《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的编者按中公布了毛泽东这个谈话的主要内容。

(2)春桥,即张春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文元,即姚文元,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3)《红旗》杂志一九七五年第四期发表了张春桥的文章《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全文如下:

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张春桥)

无产阶级专政问题,是长期以来马克思主义同修正主义斗争的焦点。列宁说:“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毛主席号召全国搞清楚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也正是为了使我们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搞马克思主义,不搞思主主义。

我们的国家正处在一个重要的历史发展时期。经过二十多年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特别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摧毁了邓少奇、林彪两个资产阶级司令部,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空前巩固,社会主义事业欣欣向荣。当前,全国人民斗志昂扬,下定决心,要在本世纪内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强国。在这个过程中,以及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中,能不能始终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是关系我国发展前途的头等大事。现实的阶级斗争也要求我们搞清楚无产阶级专政问题。毛主席说:“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少数人搞清楚不行,一定“要使全国知道”。搞好这次学习的现实的和长远的意义,怎样估计也不会过高。

早在一九二〇年,列宁根据领导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和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国家的实践经验,尖锐地指出,“无产阶级专政是新阶级对更强大的敌人,对资产阶级进行的最奋勇和最无情的战争,资产阶级的反抗,因为自己被推翻(哪怕是在一个国家内)而凶猛十倍。它的强大不仅在于国际资本的力量,不仅在于它的各种国际联系牢固有力,而且还在于习惯的力量,小生产的力量。因为,现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小生产,而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由于这一切原因,无产阶级专政是必要的”。列宁指出,这个专政是对旧社会的势力和传统进行的顽强斗争,流血的和不流血的,暴力的和和平的,军事的和经济的,教育的和行政的斗争,是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列宁反复地强调说,不对资产阶级实行长期的全面的专政,便不能战胜资产阶级。列宁的这些话,特别是列宁自己加了着重号的那些话,已经为后来的实践所证实。新的资产阶级果然一批又一批地产生出来了。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叛徒集团。这些人的出身一般都很好,几乎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在组织上加入了共产党,又经过大学培养,成了所谓红色专家。但是,他们是资本主义旧土壤产生出来的新毒草,他们背叛了自己的阶级,篡夺了党和国家的权力,复辟了资本主义,成了资产阶级对无

产阶级专政的头目,做了希特勒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这个“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历史经验,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在决心建设强大国家的时候特别不能忘记。

应当清醒地看到,中国仍然存在变修的危险。因为不但帝国主义、社会帝国主义念念不忘侵略和颠覆我们,不但老的地主资产阶级人还在,心不死,而且新的资产阶级分子正象列宁讲的那样每日每时地在产生着。有些同志说:列宁讲的是合作化以前的情况。这显然是不对的。列宁的话并没有过时。这些同志可以读一读毛主席一九五七年发表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毛主席在这部著作中,具体地分析了我国包括合作化在内的社会主义改造在所有制方面取得基本胜利以后,仍然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仍然存在着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又相适应又相矛盾的情况。毛主席总结了列宁以后无产阶级专政的新经验,系统地回答了所有制改变以后出现的各种问题,规定了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和政策,奠定了党的基本路线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基础。十八年来的实践,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实践,证明了毛主席提出的理论、路线和政策是完全正确的。

毛主席最近指出:“总而言之,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现在还实行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为了加深对毛主席指示的理解,让我们看一看我国所有制变更的情况,看一看一九七三年各种经济成份在我国工、农、商业中的比重。

先说工业。全民所有制工业占全部工业固定资产的百分之九十七,工业人数的百分之六十三,工业总产值的百分之八十六。集体所有制工业占固定资产的百分之三;人数的百分之三十六点二,总产值的百分之十四。此外,还有人数占百分之零点八的个体手工业。

再说农业。在农业生产资料中,耕地、排灌机械的百分之九十左右,拖拉机、大牲畜的百分之八十左右是集体所有的。全民所有制的比重很小。因此,全国的粮食和各种经济作物,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集体经济生产的。国营农场所占比重很小。此外,还保留着少量的社员自留地和家庭副业。

再说商业。国营商业占商品零售总额的百分之九十二点五,集体所有制商业占百分之七点三,个体商贩占百分之零点二。此外,在农村还保留着相当数量的集市贸易。

以上数字可以说明,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的集体所有制,在我国确实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不但全民所有制的优势有很大的增长,而且在人民公社经济中,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所有的比重也有一些变化。以上海市郊区为例,一九七四年公社一级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由上一年的百分之二十八点一,上升为三十点五,大队由百分之十五点二,上升为十七点二,生产队由百分之五十六点七,下降为五十二点三,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的优越性越来越明显。由于这二十五年来,我们逐步地消灭了帝国主义所有制、官僚资本主义所有制和封建主义所有制,逐步地改造了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和个体劳动者所有制,社会主义的两种公有制逐步地代替了这五种私有制,可以自豪地说,我国的所有制已经变更,我国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已经基本上挣脱了私有制的锁链,我国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已经逐步地巩固和发展起来。四届人大通过的宪法,已经明确地记载了我们取得的这些伟大胜利。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所有制方面,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我们常说所有制“基本解决”,也就是说还没有完全解决,资产阶级法权在所有制范围内,也没有完全取消。从以上数字就可以看出,在工、农、商业中都还有部分的私有制,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并不都是全民所有制,而是两种所有制;全民所有制在作为国民经济基础的农业方面还很薄弱。马克思、列宁所设想的在社会主义社会资产阶级法权在所有制范围内已经不存在了,是指的全部生产资料已经归整个社会所有。我们显然还没有走到这一步。我们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不要忽视无产阶级专政在这方面还有很艰难的任务。

我们还必须看到,不论是全民所有制,还是集体所有制,都有一个领导权问题,就是说,不是名义上而是实际上归哪个阶级所有的问题。

毛主席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在党的九届一中全会上说过:“看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搞是不行的,我们这个基础不稳固。据我观察,不讲全体,也不讲绝大多数,恐怕是相当大的一个多数的工厂里头,领导权不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不在工人群众手里。过去领导工厂的,不是没有好人。有好人,党委书记、副书记、委员,都有好人,支部书记有好人。但是,他是跟着过去刘少奇那种路线走,无非是搞什么物质刺激,利润挂帅,不提倡无产阶级政治,搞什么奖金,等等。”但是,工厂里确有坏人。”就是说明革命没有完”。毛主席的这段话:不仅说明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必要性,而且使我们比较清醒地认识到,所有制问题,如同其他问题一样,不能只看它的形式,还要看它的实际内容。人们重视所有制在生产关系中起决定作用,这是完全对的。但是,如果不重视所有制是形式上还是实际上解决了,不重视生产关系的另外两个方面,即人们的相互关系和分配形式又反作用于所有制,上层建筑也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而且它们在一定条件下起决定作用,则是不对的。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是否正确,领导权掌握在哪个阶级手里,决定了这些工厂实际上归哪个阶级所有。同志们可以回想一下,一个官僚资本或者民族资本的企业,怎样变成社会主义企业的呢?还不是我们派了一个军管代表或者公方代表到那里,按照党的路线和政策加以改造?历史上任何一种所有制的大变更,不论是封建制代替奴隶制,还是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都是先夺取政权,再运用政权的力量大规模地改变所有制,巩固和发展新的所有制。社会主义公有制不可能在资产阶级专政下产生,更是只能如此。占旧中国工业百分之八十的官僚资本,只有在人民解放军打败了蒋介石以后,才可能加以改造,归全民所有。同样,资本主义的复辟,也必然是先夺取领导权,改变党的路线和政策。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不就是这样改变了苏联的所有制吗?刘少奇、林彪不就是这样程度不同地改变了我们一批工厂企业的性质吗?

还必须看到,我们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毛主席说:“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所以,林彪一类如上行,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毛主席指出的这种情况,短期内还改变不了。以公社、大队两级经济发展较快的上海郊区人民公社为例,就三级所有的固定资产来看,公社占百分之二十四点二,大队只占百分之十五点一,生产队仍占百分之五十点七。因此,由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过渡到以大队为核算单位,再过渡到以公社为核算单位,单就公社本身的经济条件来说,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就是过渡到以公社为核算单位,也仍然是集体所有制。因此,在短时间内,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这两种所有制并存的局面不会有根本改变。而只要有这两种所有制,商品生产,货币交换,按劳分配就是不可避免的。由于“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城乡资本主义因素的发展,新资产阶级分子的出现,也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加限制,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就会更快地发展起来。因此,我们决不能因为我们在所有制改造方面取得了伟大胜利,决不能因为进行了一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而放松警惕。必须看到,我们的经济基础还不稳固,资产阶级法权在所有制方面还没有完全取消,在人们的相互关系方面还严重存在,在分配方面还占统治地位。

在上层建筑的各个领域,有些方面实际上仍然被资产阶级把持着,资产阶级还占着优势,有些正在改革,改革的成果也并不巩固,旧思想、旧习惯势力还顽强地阻碍着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的生长。随着城乡资本主义因素的发展,新资产阶级分子一批又一批地产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还是很激烈的。就是老一代的地主资产阶级都死光了,这种阶级斗争也决不会停止,林彪一类人物上台,资产阶级的复辟,仍然可能发生。毛主席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这篇讲话中说过,一九三六年,党中央所在地保安附近,有一个土围子,里面住着一小股反革命武装,就是死不投降,直到红军打进去才解决了问题。这个故事具有普遍意义,它告诉我们,“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倒不会自己跑掉。”现在,资产阶级的土围子还很多,打掉一个还会拉出一个,就是将来被消灭得只剩一个了,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扫帚不到,它也不会自己跑掉。列宁说得完全对:“由于这一切原因,无产阶级专政是必要的”。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无产阶级能不能战胜资产阶级,中国会不会变修正主义,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在一切领域、在革命发展的一切阶段始终坚持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什么是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最简单的概括,就是我们大家正在学习的马克思一八五二年给魏德迈信中的那段话。马克思说:“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的历史学家就已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也已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我的新贡献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列宁说,马克思的这一段精彩论述,极其鲜明地表达了马克思的国家学说同资产阶级的国家学说之间的主要的和根本的区别,表达了马克思国家学说的实质。这里,应当注意,马克思把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那句话分了三点,这三点是互相联系的,不能割裂的。不能只要其中的一点,不要其他两点。因为这句话完整地表达了无产阶级专政发生、发展和消亡的全过程,包括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全部任务和实际内容。在《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〇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中,马克思更具体地说,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在这里,马克思讲的是一切,四个都是一切!不是一部分,不是大部分,也不是绝大部分,而是全部!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对资产阶级全面专政,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进行到底,直到在地球上消灭这四个一切,使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决不能在过渡的路上停下来。我们认为,只有这样理解,才算领会了马克思国家学说的实质;请同志们想一想,如果不是这样理解,如果在理论和实践上限制、割裂、歪曲马克思主义,把无产阶级专政变成一句空话,把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变成残缺不全,只在某些领域专政,不在一切领域专政,只在某个阶段(比如所有制改造以前)专政,不在一切阶段专政,也就是说,不是全部地打掉资产阶级的一切土围子,而是留下一些,让它再扩大队伍,那岂不是为资产阶级复辟准备条件吗?那岂不是把无产阶级专政变成保护资产阶级特别是保护新产生的资产阶级的东西了吗?一切不愿吃两遍苦、受二茬罪的工人、贫农、下中农和其他劳动人民,一切决心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共产党员,一切不愿中国变修的同志们,都要牢记马克思主义的这条基本原理:必须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政,决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否认,我们有些同志组织上加入了共产党,思想上并没有人党。他们的世界观,还没有跳出小生产的圈子,还没有跳出资产阶级的圈子。他们对于无产阶级在某个阶段、某个领域的专政是赞成的,对于无产阶级的某些胜利是高兴的,因为这可以给他带来某种利益,而只要这种利益到手,他就觉得可以安营扎寨,经营经营他的安乐窝了。什么对资产阶级全面专政,什么万里长征第一步,对不起,让别人去干吧,我已经到站了,该下车了。我们劝这些同志:半路上停下来,危险!资产阶级在向你招手,还是跟上大队,继续前进吧!

历史经验又告诉我们,随着无产阶级专政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资产阶级表面上也会装作承认无产阶级专政,而实际上干的仍然是复辟资产阶级专政。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就是这样干的。他们一不改变苏维埃的名字,二不改变列宁党的名字,三不改变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名字,而是用承认这些名字作掩护,把无产阶级专政的实际内容改掉,使它变成反苏维埃的、反列宁党的、反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垄断资产阶级专政。他们提出了全民国家、全民党这样的公开地背叛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主义纲领,但是,当着苏联人民起来反抗他们的法西斯专政的时候,他们又打起无产阶级专政的旗号来镇压群众。在我们中国,也有类似的情况。刘少奇、林彪不只是宣传阶级斗争熄灭论,当他们镇压革命的时候,也是打着无产阶级专政的旗号。林彪不是有四个“念念不忘”吗?其中之一就是“念念不忘无产阶级专政”。他确实念念不忘,只是要加“推翻”两个字,叫作“念念不忘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用他们自己的供词,就是“打着毛主席的旗号打击毛主席的力量”。他们有时候“顺着无产阶级,甚至装得比谁都革命,提一些“左”的口号,制造混乱,进行破坏,经常地则是针锋相对地同无产阶级斗。你要搞社会主义改造吗?他说要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你要搞合作化、公社化吗?他说太早了。你说文艺要革命,他说搞卢涅戏也无害。你要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吗?他说这可是好东西,应当扩大。他们是一批维护旧事物的专家,象一群苍蝇,一天围着马克思说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和“弊病”嗡嗡叫。他们特别热心于利用我们的青少年没有经验,向孩子们鼓吹什么物质刺激象臭豆腐,闻闻很臭,吃起来很香。而他们干这些丑事的时候,又总是打着社会主义旗号。有些搞投机倒把、贪污盗窃的坏蛋,不是说他在搞社会主义协作吗?有些毒害青少年的教唆犯不是打着关心爱护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旗号吗?我们必须研究他们的策略,总结我们的经验,以便更有效地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政。

“你们要刮‘共产’风吗?”提出这种问题的方式制造谣言,是某些人最近使用的一种策略。我们可以明确回答:刘少奇、陈伯达刮的那种“共产”风,决不允许再刮。我们从来认为,我们国家的商品不是多了,而是不够丰富。只要公社还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拿出来同生产大队、生产队“共产”,全民所有制也拿不出极为丰富的产品来对八亿人口实行按需分配,就只能继续搞商品生产、货币交换、按劳分配。对它带来的危害,我们已经采取了并将继续采取适当办法加以限制。无产阶级专政是群众的专政。我们相信,广大群众在党的领导下是有力量、有本领同资产阶级进行斗争,并且最后地战胜他们的。旧中国是一个小生产家汪洋大海一样的国家。对几亿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始终是一个严重问题,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这几亿农民中,贫下中农占多数,他们从实践中知道,只有跟着共产党,走社会主义道路,才是他们的光明大道。我们党依靠他们团结中农,一步一步地从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走到人民公社,我们也一定能够引导他们继续前进。

我们倒是请同志们注意,现在刮的是另一种风,叫“资产”风。就是毛主席指出的资产阶级生活作风,就是那几个“一部分”变成资产阶级分子的妖风。在这几个“一部分”中,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中刮的“资产”风,对我们的危害最大。受这种妖风的毒害,有的人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

的人已经发展到把一切都当作商品,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他们加入共产党,为无产阶级办事,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这个商品的等级,不过是为了向无产阶级卖高价。那种名曰共产党员,实际上是新资产阶级分子的人,表现了整个资产阶级处于腐朽垂死状态的特点。在历史上,当奴隶主阶级、地主阶级、资产阶级处于上升时期的时候,他们还为人类作些好事。现在这种新资产阶级分子,完全走向他们祖宗的反面,对人类只有破坏作用,完全是一堆“新”垃圾。那种造谣要刮“共产”风的人,其中就有一些是把公共财产占为私有,怕人民再“共”这些“产”的新资产阶级分子或者想乘机捞一把的人。这种人比我们许多同志敏感。我们有的同志说学习是软任务,他们却本能地感觉到了这次学习对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个阶级都是硬任务。他们也可能真的刮点“共产”风,或者接过我们的某一个口号,故意地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搞点什么名堂,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我国亿万群众组成的无产阶级革命大军正在活动着前进的步伐。我们有了二十五年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践经验,又有巴黎公社以来的国际经验,只要我们几百个中央委员、几千个高级干部带头,同广大干部群众一起认真读书学习,调查研究,总结经验,我们一定能够实现毛主席的号召,搞清楚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保证我们的国家沿着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引的道路胜利前进。“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这个无限光明的远景必将继续鼓舞越来越多的觉悟的工人、劳动人民和他们的先锋队共产党人,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进行到底!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灭亡,共产主义的胜利,是不可避免的,必然的,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4)毛泽东在一九七四年十月二十日会见丹麦首相保罗·哈特林时说过,总而言之,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现在还实行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

(5)《红旗》杂志一九七五年第三期发表了姚文元的文章《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全文如下: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姚文元)

毛主席在讲到必须搞清楚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专政的问题时明确指出:“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很容易。因此,要多看点马列主义的书。”这就提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即“林彪一类”的阶级本质是什么?林彪反党集团产生的社会基础是什么?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对于坚定地执行党在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一步一步地造成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无疑是十分必要的。

同一切修正主义者和修正主义思潮一样,林彪及其修正主义路线不是一种偶然的现象。林彪及其死党在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中是极其孤立的,但产生出这一伙极端孤立的“天马行空”、“狼往独来”的人物,却有它深刻的社会基础。

林彪反党集团代表了被打倒的地主资产阶级的利益,代表了被打倒的反动派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产阶级专政的愿望,这一点,是比较清楚的。林彪反党集团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我国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制度怀着刻骨的仇恨,诬蔑为“封建专制”,咒骂为“当代的秦始皇”。他们要使地、富、反、坏、右“政治上、经济上得到真正解放”,即在政治上经济上变无产阶级专政为地主买办资产阶级专政,变社会主义制度为资本主义制度。作为力图复辟的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林彪反党集团同党和无产阶级专政进攻达到了很疯狂的程度,直到搞特务组织和策划反革命武装政变。这种疯狂性,反映了丧失政权和生产资料的反动派,为了夺回他们失去的剥削阶级的阵地,必然要用尽一切他们所能采取的手段。我们看到了林彪在政治上、思想上破产以后,怎样象一个亡命的赌徒一样想把无产阶级“吃掉”,孤注一掷,直到叛国投敌,毛主席、党中央非常耐心的教育、等待、挽救也丝毫不能改变他的反革命本性。这都反映了无产阶级专政下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两大对抗阶级的生死斗争,这种斗争会继续一个很长的时期。只要还存在被打倒的反动阶级,党内(以及社会上)就有可能出现把复辟愿望变为复辟行动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因此,要提高警惕,要警觉和粉碎国内外反动派的种种阴谋,切不可麻痹大意。但是,这样认识还不是事物的全部。林彪反党集团不但代表了被打倒的地主资产阶级复辟的愿望,而且代表了社会主义社会中新产生的资产阶级分子篡权的愿望,他们身上具有新产生的资产阶级分子的某些特点,他们当中若干人本身就是新产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的某些口号适应和反映了资产阶级分子和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发展资本主义的需要。正是这后一个方面,需要我们进一步加以分析。

毛主席指出:“列宁说,‘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无产阶级中,机关工作人员中,都有发生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林彪反党集团中的某些人物就是这种新产生出来的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的代表。其中如林立果及其小“舰队”,就完全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分子、反革命分子。

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国际法国主义、修正主义影响的存在,是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的政治思想根源。而资产阶级法权的存在,则是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的重要的经济基础。

列宁指出:“在共产主义社会的第一阶段(通常称为社会主义),‘资产阶级法权’没有完全取消,而只是部分地取消,只是在已经实现的经济变革的范围内,也就是在对生产资料的关系上取消。”“但是它在另一方面却依然存在,依然是社会各个成员间分配产品和分配劳动的调节者(决定者)。”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个社会主义原则已经实现了”按等量劳动领取等量产品“这个社会主义原则也已经实现了。但是,这还不是共产主义,还没有消除对不问等的人按不等量的(事实上是不等量的)劳动给予等量产品的资产阶级法权”。

毛主席指出:“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现在还实行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

社会主义社会中,还存在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这两种社会主义所有制,这就决定了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列宁和毛主席的分析都告诉我们,对于社会主义制度下在分配和交换方面不可避免还存在的资产阶级法权,应当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以便在长期的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逐步创造消灭这种差别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条件。如果不是这样,相反地,要求巩固、扩大、强化资产阶级法权及其所带来的那一部分不平等,那就必然会产生两极分化的现象,即少数人在分配方面通过某种合法及大量非法的途径占有越来越多的商品和货币,被这种“物质刺激”刺激起来的资本主义发财致富、争名夺利的思想就会泛滥起来,化公为私、投机倒把、贪污腐化、盗窃行贿等现象也会发展起来,资本主义的商品交换原则就会侵入到政治生活以及党内生活,瓦解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就会产生把商品和货币转化为资本和把劳动力当作商品的资本主义剥削行为,就会在某些执行修正主义路线的

部门和单位改变所有制的性质,压迫和剥削劳动人民的情况就会重新发生。其结果,在党员、工人、富裕农民、机关工作人员中都会产生少数完全背叛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新的资产阶级分子、暴发户。工人同志说得好:“你不限制资产阶级法权,资产阶级法权就要限制社会主义的发展,助长资本主义的发展。”而当资产阶级在经济上的力量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它的代理人就会要求政治上的统治,要求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要求全盘改变社会主义所有制,公开地复辟和发展资本主义制度。新的资产阶级一上台,首先要血腥地镇压人民,并在上层建筑包括各个思想文化领域中复辟资本主义,接着,他们就会按资本和权力的大小进行分配,“按劳分配”只剩下一个外壳,一小撮垄断了生产资料的新生资产阶级分子同时垄断了消费品和其他产品的分配大权。——这就是今天在苏联已经发生的复辟过程。

林彪反党集团如何不择手段谋敛财富,如何穷奢极欲地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如何利用资产阶级法权为自己干种种见不得人的阴险丑恶的勾当,人们已揭发批判了很多。但更能说明问题的是反革命政变计划《“571 工程”纪要》,这个计划中,林彪反党集团用以煽动或挑拨各个阶级中某些人反对无产阶级专政的,不是别的,正是资产阶级法权思想。或者说,这个计划中所代表的阶级利益,除了老的资产阶级之外,正是一部分新的资产阶级分子,以及少数想得用资产阶级法权发展资本主义的人。因而它攻击的矛头便对准了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因而它特别仇恨我国无产阶级专政下通过社会主义革命对资产阶级法权进行的某些限制。

对于机关干部参加五、七干校,林彪反党集团诬蔑为“变相失业”;精简机构,接近群众,被他们攻击为打击干部。他们认为干部应当是躲在人民头上的老爷,所以一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就变成“失业”。这是挑动机关工作人员中一部分想扩大资产阶级法权,做官当老爷、有严重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人,反对党的路线,反对社会主义制度。

对于知识分子同工农相结合,上山下乡,林彪反党集团诬蔑为“等于变相劳改”。一批又一批有共产主义觉悟的青年生气勃勃地奔赴农村,这是对缩小三大差别、限资产阶级法权有深远意义的伟大事业,一切革命的人们都热情赞扬它,而受了资产阶级思想侵蚀特别是受资产阶级法权思想束缚的人则反对它。能不能支持知识青年同工农结合,直接联系到大学教育革命能不能坚持走上海机床厂道路,学生不但从工农中来,而且回到工农中去。林彪反党集团对此特别仇恨,不但表现了他们同劳动人民的对立,而且也暴露了他们利用资产阶级法权向党进攻,妄图煽动一部分受资产阶级法权思想影响较深的人,反对社会主义革命。他们的纲领是扩大城市同农村之间、脑力劳动同体力劳动之间的差别,把知识青年变成新的贵族阶层,想以此来争取某些受资产阶级法权思想影响较深的人对他们反革命政变的支持。

对于工人阶级发扬共产主义精神,批判修正主义的“物质刺激”,林彪反党集团诬蔑为“变相受剥削”。林彪是“物质刺激”狂热的鼓吹者,他在黑笔记中就亲笔写下了“物质刺激还是必要的”、唯物主义 = 物质刺激”、“诱:以官,禄,德”之类的修正主义黑话。林彪反党集团的一个主要成员也在黑笔记中写道:“依劳分配和物质利益原则”是发展生产的“决定动力”。他们表面上是主张用钞票去“刺激”工人,实际上是想无限止地扩大工人的等级差别,在工人阶级中培养和收买一小部分背叛无产阶级专政、也背叛无产阶级利益的特殊阶层,分裂工人阶级的团结。他们用资产阶级世界观腐蚀工人,又妄图把工人阶级中一小部分受资产阶级法权思想影响较深的人,作为支持他们反无产阶级专政的力量之一。林彪一伙“特别”注意用“工资”来引诱“青年工人”,所谓“诱:以官,禄,德”就是他们的阴谋诡计,这从反面告诉我们:青年工人特别是当了的干部的青年工人,必须自觉地抵制资产阶级的物质引诱和各种资产阶级法权思想的捧场,要保持和发扬共产主义的为无产阶级和全人类彻底解放而英勇奋斗的革命精神,要努力用马列主义世界观武装自己,切不可被商品、货币交换、庸俗的捧场、阿谀奉承、宗派主义之类的花花世界弄昏了头脑,以致上了林彪一类政治骗子或社会上地主资产阶级分子的当。他们以“关心”为名,实则“刺激”青年工人走资本主义道路,可以说是一种政治上的“教唆犯”。缺少经验的新产生的资产阶级分子在前面违法乱纪,老奸巨猾的老资产阶级分子躲在后面出谋划策,这是今天社会阶级斗争中经常见到的一种现象。我们在处理被腐蚀的青少年罪犯时特别着重打击幕后教唆犯,这个方针要坚持下去。在现实斗争中已经涌现出了一批同资产阶级腐蚀进行旗帜鲜明斗争的青年工人,应当支持他们,总结他们的斗争经验。

林彪反党集团还诬蔑农民“缺吃少穿”,诬蔑部队干部“生活水平下降”,诬蔑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中批判资产阶级那种敢想、敢说、敢闯、敢做、敢革命的精神是“被利用”……这一切,无不是想从根本上否定社会主义制度和党的群众路线,否定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专政,扩大资产阶级法权,复辟资本主义。他们诬蔑农民“缺吃少穿”,其目的是煽动农民搞“吃光分光”,瓦解和取消社会主义集体经济。如果照这条路线去做,其结果,是少数人上升为新资产阶级,绝大多数人受资本主义剥削,这是地主、富农和农村中一部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富裕中农所盼望的那样一种局面。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林彪所谓“建设真正的社会主义”是什么东西了。这就是在社会主义招牌下扩大资产阶级法权,使新的资产阶级分子和某些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派别和集团,同被打倒的地主资产阶级相勾结,“指挥一切、调动一切”,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林彪一类人物则是他们的政治代表。林彪反党集团在《“571 工程”纪要》中提出的这些纲领,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他们自封为“超天才”的头脑中所固有的,而是社会存在的反映。确切地说,从他们的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出发,他们反映了只占人口百分之几的没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坏、右的要求,反映了少数新的资产阶级分子和想利用资产阶级法权上升为新资产阶级分子的人的要求,而反对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革命人民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要求。他们用唯心论的先验论反对唯物论的反映论,然而他们本身反革命思想的形成却必须用唯物论的反映论来说明。

为什么林彪一类上台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呢?就因为我们社会主义社会中还存在阶级和阶级斗争,还存在产生资本主义的土壤和条件。为了逐步减少这种土壤和条件,直到最后消灭它,就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这是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的无产阶级先锋队,经过好几代人坚韧不拔的努力才能完成的任务。这就必须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提高工人阶级的政治觉悟,巩固工农联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并团结和领导广大革命群众在同阶级敌人的斗争和三大革命运动的实践中自觉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这就必须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防止在所有制方面已被取消的资产阶级法权复辟,继续在较长时间内逐步完成所有制改造方面尚未完成的那一部分任务;并在生产关系的其他两个方面,即人与人相互关系和分配关系方面,限制林彪反党集团,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思想,不断削弱产生资本主义的基础。这就必须坚持上层建筑领域中的革命,深入批判修正主义,批判资产阶级,实现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

毛主席在一九七一年八月至九月巡视各地的谈话中说过:“我们唱了五十年国际歌了,我们党有人搞了十分分裂。我看还可能搞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你们信不信?你们不信,反正我信。到了共产主义就没有斗争了?我

就不信。到了共产主义也还是有斗争的,只是新与旧,正确与错误的斗争就是了。几万年以后,错误的也不行,也是站不住的。”列宁说过:“是的,我们推翻了地主和资产阶级,扫清了道路,但是我们还没有建成社会主义大厦。旧的一代被清除了,而在这块土壤上还会不断产生新的一代,因为这块土壤过去产生过、现在还在产生许多多资产者。有些人象小私有者一样看待对资本家的胜利,他们说:‘资本家已经捞了一批,现在该轮到我了。’可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产生新的一代资产者的根源。”列宁说的是社会主义阶级斗争的长期性,毛主席说的是这种斗争反映在党内而形成两条路线斗争的长期性。我们必须经过这种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不断战胜资产阶级及其代表人物搞修正主义、搞分裂、搞阴谋诡计的行动,才能逐步造成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最后消灭阶级,而这正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代要完成的伟大事业。

由于资产阶级思想腐蚀和资产阶级法权存在而产生出来的新资产阶级分子,一般都具有两面派和暴发户的政治特点。为了在无产阶级专政下进行资本主义活动,他们总是要打着某种社会主义的招牌;由于他们的复辟活动不是夺回自己丧失的生产资料而是要夺取他们未曾占有过的生产资料,因而表现特别贪婪,恨不得一下子把属于全国人民所有或集体所有的财富吞下肚子里去,化为私有制。林彪反党集团即具有这种政治特点。“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是《红楼梦》刻画“应酬权变”而又野蛮毒辣的孙绍祖的两句诗,用来称赞林彪反党集团,是颇为适合的。当林彪在“得志”即掌握一部分政治经济大权之前,他用反革命两面派的手段欺骗党、欺骗群众,并利用群众运动的力量为自己的目的服务,为此他可以打出革命的招牌或喊出革命的口号,同时又加以歪曲。毛主席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写的一封信中分析林彪一伙的内心世界时指出:“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是很能说明这种现象的。“借助”,就是敲门砖,等到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后,便不要这个“借助”,而要反过来恶狠狠地搞掉这个“借助”了。反革命两面派也好,或者用林彪反党集团自己招供的话,“打着毛主席的旗号打击毛主席的力量”也好,都是同一类做法的不同说法。等到林彪反党集团如他们自己刻画的那样,自以为“经过几年准备,在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的水平都有相当提高。具有一定的思想和物质基础”时,他们就要猖狂起来了。他们在自己把持、控制的单位、部门,变社会主义公有制为林彪反党集团私有制,他们暴露出越来越露骨的政治野心,这种野心会随着他们“得志”的程度而膨胀,正同资产阶级的贪欲会随着资本积累的增长而发展一样,永不会有止境。马克思分析资产阶级时说过:“当作资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他的灵魂,便是资本的灵魂。”林彪作为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他的灵魂也只是已被打倒而梦想复辟以及正在产生而妄想统治的老的和新的资产阶级的灵魂。从阶级分析出发,林彪一伙那些倒行逆施的反革命政治活动的根源便很清楚了:他们鼓吹孔孟之道,他们背叛党、背叛中国人民而投靠社会帝国主义,正是尊孔卖国的中国买办资产阶级干过的勾当,而他们狂热地策划反革命政变,也不过重复世界上许多国家的资产阶级使用过无数次并至今还在使用的手段罢了。

我们的任务,就是一方面要逐步地削弱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产生的土壤;另一方面,当林彪一类新的资产阶级产生出来或正在产生的时候能及时地识别他们。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积极性就在这里。离开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我们不可能完成上述两个方面的任务;而且当修正主义思潮出来时还会由于自己有资产阶级法权思想或分辨不清而上当受骗,甚至糊里糊涂地上了贼船。不然,为什么一条修正主义出来会有人跟着走呢?为什么林彪一伙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可以用唯心论加起哄来骗人呢?为什么林彪反党集团那些赤裸裸的分裂党、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话会在少数干部中找到市场呢?为什么大、小“舰队”可以明目张胆地把请客送礼、封官许愿之类作为拉山头、搞宗派、耍阴谋的手段呢?为什么他们在黑笔记中要把“用技术掩盖政治”之类作为自己反革命活动的策略呢?这当中有深刻的教训。一九五九年反对彭德怀反党集团时,毛主席曾经指出,“现在,主要危险是经验主义”,因此要认真读书,这十几年来,毛主席多次重复了这个意见,毛主席强调党的高中级干部首先是中央委员,“都应程度不同地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并强调“这几年应当特别注意宣传马、列”,林彪反党集团垮台以后又再次说“我正式劝同志们读一点书”,最近讲无产阶级专政时又再一次强调了这一条。这些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我们感到多么亲切啊!全党同志特别是高级干部,一定要把这件事当作关系到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大事来抓,对马、列和毛主席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有关论述和主要著作,首先要自己学好,搞清楚,力求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说明问题,力求从思想和行动上打掉那些脱离群众的资产阶级思想作风,和群众打成一片,真正做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的促进派,善于分辨和敢于抵制资本主义的腐蚀。我们党几十年来形成的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一定要发扬和继承下去。要了解情况,研究政策,包括经济政策。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行之有效,必须坚持。要注意区别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准确而有力地打击极少数坏人,对群众中的资本主义影响,要根据“团结——批评——团结”的公式,主要采取学习和提高觉悟的方法,支持坚决抵制资本主义的先进事物的方法,回忆对比的方法,说服教育、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去解决,做到团结两个百分之九十五。批判资本主义倾向要形成舆论,争取多数,启发自觉,积极引导。对个别陷在资本主义泥坑里很深的人,要向他猛喝一声:“同志,赶快回头!”

我们在文章开头时曾指出:林彪反党集团在全国人民中是很孤立的。为了分析它产生的阶级根源,我们指出了林彪反党集团得以产生的土壤和条件。在讲了这一面之后,我们还必须指出:林彪反党集团在本质上是很虚弱的,同一切反动派一样,不过是纸老虎。林彪反党集团的一切反革命活动,只不过记录了它的失败和困境,而不是记录它的胜利。社会主义制度一定要代替资本主义制度,共产主义一定会在全世界取得胜利,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社会主义社会是从旧社会脱胎而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二十五年以来的历史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学说,坚持毛主席给我们规定的社会主义革命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我们就能够粉碎阶级敌人的反抗,一步一步地减少这些痕迹,不断夺取新的胜利。我们今天社会主义事业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同帝国主义、社会帝国主义内部四分五裂、内外交困,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一次毛主席提出的理论问题,必将从理论实践上使我们进一步认识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任务和完成这些任务的方法,大大促进无产阶级专政的巩固,促地社会主义革命的深入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促进全国的安定团结。中国的共产党人是有信心的,中国的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是有信心的,他们正在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意气风发地投入反修防修的斗争。中国革命的历史是革命人民经过曲折斗争走向胜利的历史,也是反动派经过反复较量走向灭亡的历史。正如毛主席总结的那样:“中国自从一九一一年皇帝被打倒以后,反动派当权总是不能长久的。最长的不过二十年(蒋介石),人民一造反,他也倒了。蒋介石利用了孙中山对他的信任,又开了一个黄埔学校,收罗了一大批反动派,由此起家。他一反共,几乎整个地主资产阶级都拥护他,那时共产党又没有经验,所以他高兴地暂时地得势了。但这二十年中,他从来没有统一过,国共两党的战争,国民党和各派军阀之间的战争,中日战争,最后是四年大内战,他就滚到一群海岛上去了。中国如发生反共的右派政变,我断定他们也是不得安宁的,很可能是短命的,因为代表百分

之九十以上人民利益的一切革命者是不会容忍的。”“结论: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还是这两句老话。”让我们沿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和道路奋勇前进吧!

对在押国民党战犯、党政军特人员一律释放*

(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七日)

(一)(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七日)

锦州、大虎山、沈阳、长春,还有战犯,为什么没有?放战犯的时候要开欢送会,请他们吃顿饭,多吃点鱼、肉,每人发一百元零用钱,每人都有公民权。

不要强迫改造。都放了算了,强迫人家改造也不好。

土改的时候我们杀恶霸地主,不杀,老百姓怕。这些人老百姓都不知道,你杀他干什么,所以一个不杀。

气魄太小了:十五元太少,十三人不放,也不开欢送会。有些人有能力可以做工作。年老有病的要给治病,跟我们的干部一样治。人家放下武器二十五年了。

(二)(一九七五年九月九日)

建议一律释放。本地不能就业的,特别地就业。如何,请酌定。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对在押国民党战犯、党政军特人员处理意见的批语。

(1)本篇曾由中共中央办公厅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印发,分送在京中央政治局委员。一九七五年三月十七日,第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举行第二次会议,讨论周恩来根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意见提出的关于特赦释放全部在押战犯的建议,并听取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部长华国锋所作的说明。会议决定,对全部在押战犯实行特赦释放,并给予公民权。三月十八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特赦释放全部在押战争罪犯的决定》在《人民日报》公布。十九日,最高人民法院在战犯管理所召开大会,宣布特赦释放的在押战犯二百九十三人名单,并发放特赦释放通知书。至此,在押的战犯全部处理完毕。最后一批战犯被特赦后,有十名原国民党高级将领申请去台湾与家人团聚。他们的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准,政府有关部门还帮助他们办理赴港手续,发给他们适合香港情况的服装和足够的费用,并指定香港中国旅行社负责照料他们的生活。但是,台湾当局却认为这是中共的“统战阴谋”,回台的十人是共党派去的“间谍”和“统战分子”,因而拒不接纳,并声明“绝不上当”。由于台湾当局的极端恐惧和百般阻挠,申请回台的这十个人终于没能与家人团聚,最后有四人去了美国,两人留在了香港,三人返回大陆,一人自杀身亡。

(2)这句话指解放战争中锦州战役、大虎山战役、沈阳战役、长春战役中还有一些国民党高级将领战犯没有列入当时送审的一份特赦释放在押战犯的名单。

(3)当时送审的一份有关释放在押战犯的报告中讲到,拟给释放的每位战犯发十五元零用钱,但不开欢送会。另有十三名罪大恶极的战犯拟继续关押,不予释放。

(4)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一九七五年九月七日报送的公安部党的核心小组的《对清理在押国民党省、将级党政军特人员的请示报告》说,我们对各地在押的国民党省、将级党政军特人员进行了调查摸底,并于最近召开了清理工作会议。现将情况和处理意见报告如下:

(一)全国现押的这类人员有三百四十一名,刑满就业的有六百一十二名。

(二)在现押的这类人员中,拟对其中以历史罪或主要以历史罪判刑的二百三十二名予以清理释放。因现行罪逮捕判刑的一百零九人,这次不予清理。

(三)对清理释放人员,要给予妥善安置。

1、发给释放裁定书,同时宣布摘掉帽子,给公民权。

2、有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自愿留下的由原劳改单位安置。愿回台湾的可准予回去,并提供方便。

3、释放时发给衣被和零用钱,安置回家的发给路费,回家后生活有困难酌情予以补助。

4、生活和教育问题由当地民政部门和基层组织负责,其中按起义投诚人员对待的,由统战部门负责,并酌情安置工作。

(四)对刑满就业的人员,拟同时清理。除表现很坏的以外,均可摘掉帽子,给公民权。清理后的去路同

对待在押犯的原则一样。

(五)对因历史罪判刑在押的三千三百多名和已刑满就业的一万名相当于县团级以上人员的清理,将经过调查研究,参照上述精神予以考虑。

毛泽东的批语,写在邓小平的送审报告上。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司法机关决定对在押的原国民党县团以上党政军特人员一律宽大释放。十五日至十八日,各地司法机关先后召开了宽大释放大会。

要安定团结不要分裂,不要搞阴谋诡计*

(一九七五年五月三日)

多久不见了一,有一个问题,我与你们商量,一些人思想不一致,个别的人。我自己也犯了错误,春桥那篇文章,我没有看出来,只听了一遍,我是没有看,我也不能看书,讲了经验主义的问题我放过了。新华社的文件,文元给我看了,对不起春桥。还有上海机床厂的“十条经验”,都说了经验主义,一个马克思主义都没有,也没有说教条主义。办了一个大学,很多知识分子,他们觉得外国月亮比中国的好。

要安定,要团结。无论什么问题,无论经验主义也好,教条主义也好,都是修正马列主义,都要用教育的方法。现在要安定团结。

现在我们的一部分同志犯了错误要批评。三箭齐发,批林,批孔,批走后门。批林批孔都要这些人来干,没有这些人批林批孔就不行。走后门这样的人有成百万,包括你们(王海容、唐闻生)在内,我也是一个,我送了几个女孩子,到北大上学,我没办法,我说你们去上学,他们当了五年工人,现在送她们上大学了,我送去的,也是走后门,我也有资产阶级法权,我送去,小谢不得不收,这些人不是坏人。

在这里我同小平同志谈过一次。

你们只恨经验主义,不恨教条主义,二十八个半统治了四年之久,打着共产国际的旗帜,吓唬中国党,凡不赞成的就要打,俘虏了一批经验主义。你(周恩来)一个,朱德一个,还有别的人,主要是林彪、彭德怀。我讲恩来、朱德不够,没有林彪、彭德怀还没有力量。林彪写了短促突击,称赞华夫文章,反对邓、毛、谢、古。邓是你(邓小平),毛是毛泽覃,谢是谢唯俊,古是古柏,其他的人(除邓以外)都牺牲了,我只见过你一面(邓小平),你就是毛派的代表。

教育界、科学界、新闻界、文化艺术界,还有好多了,还有医学界,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害得我有两年不能吃鸡蛋,因苏联人发表了一篇文章,说里面有胆固醇。后来又一篇文章说胆固醇不要紧,又说可以吃啦。月亮也是外国的好,不要看低教条主义。

有经验主义的人多,无非是不认识几个字,马列也不能看,他们只好凭经验办事。历来对经验主义是没有办法,我是没有办法,慢慢来,还要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可以好一些。太急了不好,不要急,一些观念连不起来。

我说的是安定团结,(既要批)教条主义、经验主义、修正主义,又要批评资产阶级法权,不能过急,你们谁要过急就要摔下来。

不要分裂,要团结。要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不要搞四人帮,你们不要搞了,为什么照样搞呀?为什么不和二百多个中央委员搞团结,搞少数人不好,历来不好。这次犯错误,还是自我批评。这次和庐山会议不同,庐山会议反对林彪是对的。这一次还是三条,要马列不要修正,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就是不要搞宗派主义。这三条我重复一遍,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其他的事你们去议,治病救人,不处分任何人,一次会议解决不了。我的意见,我的看法,有的同志不信三条,也不听我的,这三条都忘记了。九大、十大都讲这三条,这三条要大家再议一下。

教育界、科学界、文艺界、新闻界、医务界,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其中也有好的,有点马列的。你们外交部也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讲错了没有?(面向王海容、唐闻生)你们两个是臭知识分子,你们自己承认,臭老九,老九不能走。

我看问题不大,不要小题大作,但有问题要讲明白,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了,后年解决。我看批判经验主义的人,自己就是经验主义,马列主义不多,有一些,不多,跟我差不多。不作自我批评不好:要人家作,自己不作。

江青同志党的一大半没有参加,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王明、张国焘,都没有参加斗争,没有参加长征,所以也难怪。我看江青就是一个小小的经验主义者,教条主义谈不上,她不像王明那样写了一篇文章《更加布尔什维克化》,也不会象张闻天那样写《机会主义的动摇》。不要随便,要有纪律,要谨慎,不要个人自作主张,要跟政治局讨论,有意见要在政治局讨论,印成文件发下去,要以中央的名义,不要用个人的名义,比如也不要以我的名义,我是从来不送什么材料的。这一回跑了十个月,没有讲过什么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中央没有委托我,我在外面养病,我一面养病,一面听文件,每天都有飞机送。现在上帝还没要我去,我还能想,还能听,还能讲,讲不行还能写。我能吃饭,能睡觉。

要守纪律,军队要谨慎,中央委员更要谨慎。我跟江青谈过一次,我跟小平谈过一次。王洪文要见我,江青又打来电话要见我,我说不见,要见请大家一起来。

完了。对不起,我就是这样,我没有更多的话,就是三句,九次、十次代表大会都是三句,要马列不要修正,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不要搞什么帮,什么广东帮、湖南帮,粤汉铁路长沙修理厂不收湖南人,只收广东人,广东帮。

(1)毛泽东自一九七四年七月去南方休养了十个月,刚刚回到北京。

(2)春桥,即张春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毛泽东曾责成张春桥、姚文元写文章论述无产阶级专政。姚文元署名在《红旗》杂志一九七五年三月一日第三期发表了《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提出反经验主义问题。张春桥署名在《红旗》杂志一九七五年四月一日第四期发表了《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提出要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政。两篇文章实为两人合作写成送毛泽东审定。

毛泽东说的这篇文章指《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

(3)文元,即姚文元,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一九七五年二月九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的社论,“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运动是这时整个舆论宣传的中心。

一九七五年三月一日,张春桥在全军各大单位政治部主任座谈会提出“对经验主义的危险,恐怕还是要警惕”。毛主席一九五九年关于反经验主义的活“现在仍然有效”,要把反对经验主义“当作纲”。同一天,姚文元发表的《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提出了“现在,主要危险是经验主义”这个意见。此后,江青也提出“经验主义是当前的大敌”,“党现在最大的危险不是教条主义而是经验主义。”并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正式提出这个问题。三四月间,《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汇报》、《解放日报》等报刊发表了许多反“经验主义”的文章。邓小平表示,他不同意关于“经验主义是当前主要危险”的提法。

姚文元曾于一九七五年四月二十日送审新华社《关于报道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问题请示报告》的文件,这个报告中说,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我们要大力报道各级干部认真读书,刻苦钻研,决心弄通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反对学习中不求甚解的作风。特别要注意宣传各级干部通过学习,认识和批判经验主义的危害,自觉克服经验主义。

毛泽东批语:“提法似应提反对修正主义,包括反对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二者都是修正马列主义的,不要只提一项,放过另一项。各地情况不同,都是由于马列水平不高而来的。不论何者都应教育,应以多年时间逐渐提高马列为好。我党真懂马列的不多,有些人自以为懂了,其实不大懂,自以为是,动不动就训人。这也是不懂马列的一种表现。此问题请提政治局一议。”

四月二十七日,政治局开会讨论,批评了江青、张春桥等人。《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这篇文章发表前曾送毛泽东审定,所以毛泽东现在批评张春桥又说对不起张春桥。

(4)指江青等呈送的上海机床厂搞的批“经验主义十条表现”的材料。

(5)一九七四年的批林批孔运动,是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和发起的,是周总理、叶剑英分别组织、动员地方和军队开展的一次运动。

一九七四年一月十八日,中共中央以当年一号文件正式下达关于印发《林彪与孔孟之道(材料之一)》的通知,通知说:林彪“和历代行将灭亡的反动派一样,尊孔反法,攻击者始皇,把孔孟之道作为阴谋篡党夺权,复辟资本主义的反动思想武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选编的这个材料,对于继续深入批林,批判林彪路线的极右实质,对于继续开展对尊孔反法思想的批判,对于加强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教育,会有很大帮助”。

一九七四年一月二十四日,叶剑英亲自召集并主持的驻京部队批林批孔动员大会。

一九七四年一月二十五日,周恩来在北京召集并主持召开党中央和国务院机关“批林批孔”动员大会。迟群等人发言称:“批林批孔”所要联系的实际之一,就是揭批“走后门”问题:“走后门”实际上“就是对马列主义的背叛”。二月十五日,毛泽东针对大批“走后门”一事指出:“此事甚大,从支部到北京牵涉几百万人。开后门来的也有好人,从前门来的也有坏人。现在,形而上学猖獗,片面性,批林批孔,又夹着(批)走后门,有可能冲淡批林批孔。”

二月二十日,中央根据毛泽东的批示发出通知:对批林批孔运动中不少单位提出的领导干部“走后门”送子女参军、入学等问题,应进行调查研究,确定政策,放运动后期妥善解决。

(6)小谢,谢静宜,时任清华大学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中共北京市委常委、书记,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

(7)小平,指邓小平,一九七五年一月五日,中共中央发出文件,任命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随后,在一月八日至十日举行的中共十届二中全会上,邓小平当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在一月十三日至十七日举行的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邓小平被任命为副总理。时周总理病重。会后,邓小平实际上开始主持工作。

(8)你们,指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

(9)林彪(一九〇七——一九七一),湖北黄冈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五八年五月在中共八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一九五九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主张设国家主席(毛泽东主席明确表示要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并组织人企图压服中央,犯了错误,被毛泽东主席识破,对其进行了警告和批评,并等待其认错达一年之久(从一九七〇年九月到一九七一年九月),不料,其子林立果狂妄自大,趁毛泽东南巡之时,妄图谋杀毛泽东主席,事情败露后,九月十三日夜,林立果挟制林彪和叶群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九一三”事件。后,林立果制定的《“五七一”工程纪要》被发现,因此,中央认定,林彪叛国。一九七三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

林彪一九三四年六月十七日发表了《论短促突击》的文章,提出了二十七条实施措施和注意事项,文章最后说:最后让我引用华夫同志的话来结束我这篇文字吧!“我们要特别指出最危险的简单化及机械化的应用战术原则。敌人的和我们的战术都是在发展中变更中成就中,若以这些原则引以为足时,那就要在目前的战斗环境中算落伍了。因此我们必须估计每次战斗的经验,来补足及变更我们的战术。在这创造的工作中我们应造成最后的胜利最重要的前提之一”。

(10)即李德,被共产国际派到中国,担任中共中央的军事顾问。他在担任军事顾问期间,推行军事教条主义,他不懂得中国的国情,也不认真分析战争的实际情况,只凭在军事课本上学到的条条框框,在苏区进行指

挥。当时任临时中央书记的博古,把军事指挥大权交给李德,由他一人凭着地图指挥战斗。当时的地图大部分是一些简单的草图,极不准确,所以他的指挥往往与前线实际情况差距很大。在红军的第五次反“围剿”,都是按李德“短促突击”、“两个拳头作战”、“御敌于国门之外”、建立正规军打阵地战这一套错误路线进行的。他曾以华为毛名在《革命与战争》杂志上发表了不少评论,他是第三次“左”倾机会主义错误在军事上的推行者。一九三五年一月党中央在贵州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李德列席了会议,在受到会议批判后,被取消了最高军事指挥权,撤销了军事顾问的职务。

(11)王明,实际主持当时临时中央工作,一九三一年七月十五日发表了《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的小册子,照搬苏联经验,推行“左”倾教条主义路线。一九三二年四月四日,时任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和政治局常委的张闻天发表《在争取中国革命在省与数省的首先胜利中中国共产党内机会主义的动摇》长文,系统批判毛泽东,指出当前苏区的主要危险,“是对国民党统治的过分估计,与对于革命力量的估计不足的右倾机会主义。”

关于《水浒》的评论

(一九七五年八月十四日)

《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屏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宋江同高俅的斗争,是地主阶级内部这一派反对那一派的斗争。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腊。

这支农民起义队伍的领袖不好,投降。李逵、吴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是好的,不愿意投降。

鲁迅评《水浒》评得好,他说:“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三闲集·流氓的变迁》)

金圣叹把《水浒》砍掉了二十多回。砍掉了,不真实。

鲁迅非常不满意金圣叹,专写了一篇评论金圣叹的文章《谈金圣叹》(见《南腔北调集》)。

《水浒》百回本、百二十回本和七十一回本,三种都要出。把鲁迅的那段评语印在前面。

这是毛泽东同志关于学习《水浒》的谈话。

《水浒》,即《水浒传》,又称《忠义水浒传》,明初小说家施耐庵根据《大宋宣和遗事》及有关话本与民间流传的水浒故事加工整理而成。主要版本有明嘉靖年间武定侯郭勋刻本《忠义水浒传》,一百回本;明杨定见刻本《忠义水浒全传》,一百二十回本;清金圣叹评点本《第五才子书水浒传》,七十一回本。

这三种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后来都出过重排本。

(2)晁盖,《水浒传》中梁山早期领袖。

(3)宋江,《水浒传》中为第一号人物,为梁山起义军领袖,力主接受招安,并最终导致了起义军和他自己的悲剧命运。

(4)高俅,《水浒传》中朝廷方代表,反面角色,贪官污吏。

(5)方腊,《水浒传》中另一支农民起义军。

(6)李逵、吴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反对招安。

中美关系会一点点好起来*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日)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今天早上有一次很不错的讨论。

毛泽东:你们讨论什么?

福特:我们讨论了我们同苏联之间的问题,还有我们在全球范围内的对策,以及我的国家和你的国家有必要合作,去实现那些对我们两国都有利的目标。

毛泽东:我们没有这种本事,我们只能放放空炮。

福特:我不相信,主席先生。

毛泽东:如果说到骂人,这种本事我们倒是有一点。

福特:我们也能。

毛泽东:你们也能?那么我们应该达成一项协议。

福特:我们还可以使用武力,对付那些制造麻烦的国家。

毛泽东:这个不坏。那么我们可以达成另外一项协议。

福特:今天早上,我们讨论的时候,有很明确的讨论目标。

毛泽东:除了苏联帝国主义者,不可能是别人了。

福特:主席先生,今天早上,我们使用了一些很强硬的语言。

毛泽东(指着邓小平(1)):你们批评他了?

福特:我们强烈批评的是另外一个国家。

毛泽东:那个在北面的国家。

福特:对。

毛泽东(对驻美大使黄镇):黄镇同志,事情怎么样了?你还回美国吗?

黄镇:我听从主席的指示。

毛泽东:总统先生,你们要他吗?

福特:我们当然要他回去。我们的关系好极了。大使先生回美国是很重要的,就像(驻华大使)布什先生要是留在北京一样。

毛泽东(对布什):你留在北京吗?

布什:只有几天了。

毛泽东:你升职了。

福特:对,他升职了。我们将在一个月里,提名继任者。

毛泽东:我们不想让他走。

福特:他是一个出色的人,所以我要他回美国。但我们会找一个同样好的人来接替他。

毛泽东:那样挺好。我觉得,黄镇同志返回美国更有利。

黄镇:我将坚决执行主席的指示。我确实想回国,因为我驻外太久了。但是我将按照主席说的做。

毛泽东:你应该再在那里待一到二年。

黄镇:好的,我肯定会回去,坚决执行主席的指示。

毛泽东:有一些年轻人批评他(指黄镇)。这两个年轻人(指在场的两个翻译唐闻生、王海容)对乔老爷也有一些批评。不能忽视这些人啊,否则你会在他们身上吃苦头的。这是一场内战。现在外面有很多大字报出来。你不妨去清华和北大看看。

福特:我不太明白这些东西。主席先生,我希望,你让大使回美国再待两年,意味着我们还能继续发展我们两国之间的良好关系。

毛泽东:对,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要继续发展。我觉得,现在我们两国之间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的国家和我的国家。今年、明年、后年,可能都不会有大问题发生在我们两国之间。以后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好一点吧。

福特:主席先生,我认为我们不得不在国际事务上加强合作,应对来自诸如苏联那样国家的挑战。

毛泽东:对,我们对苏联一点信心也没有。邓小平同志也不喜欢苏联。

福特:我们也是这样。他们在全世界扩张,掠夺领土和经济资源。我们必须面对他们的挑战。

毛泽东:好。我们也要面对挑战。

福特:我们希望从明年开始,我们的双边关系可以得到改善。我们认为,现在正是我们两国关系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时候。

毛泽东:你是说我们两国之间?

福特:对。

毛泽东:那样很好。

福特:主席先生,如果你的国家和我的国家一起合作,应对来自苏联的挑战,那么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关系正常化,就会在我的国家得到支持。

毛泽东:很好。不过,我们在这里只是说说而已,苏联到底怎么行动,还需要观察。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必须让苏联对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作留下深刻印象,言辞是不起作用的,必须有实际行动。我们将不断对他们施加压力。我希望,来自您的压力,和我们的压力一样强大。

毛泽东:我们就是放放空炮,骂骂人而已。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将要做的就不止与此了,过去也是如此。美国人民希望他们的总统坚强有力。我们将来就会这样行动。而不是只说不做、放空炮。

毛泽东:你们有实心炮?

福特:对,我们将一直准备火药,如果他们来挑战我们,那么我们的火药就不会闲着。

毛泽东:很好,那样也不坏。不过,现在你们是和平共处。

福特: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会对任何扩张主义行为坐视不管。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应对这些挑战了,并将继续如此。

毛泽东:那样很好。我们需要签署协议吗?

福特:对,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达到同样的效果。你从东边施加压力,我从西边施加压力。

毛泽东:可以。这是君子协定。

福特:这是最好的取得成功的方法,对付那些不是君子的小人。

毛泽东:他们是小人。

福特:我们今天早上用的词,比这个还要强烈。

毛泽东:我非常感谢总统先生来看我。我希望未来我们两国能够更加友好。

福特:主席先生,这正是美国人民和我本人的真诚愿望。我希望你们清楚地了解,过去三年来,我们两国之间历史性的行动是得到美国人民全力支持的。美国人民像我们一样,认识到必须采取强力行动,阻止苏联那样的扩张主义国家。我们将维持我们的军事力量,并且准备使用它。在我们看来,这是让世界稳定和发展的最好方法。

毛泽东:好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福特:很正确。如果我们之间有矛盾,我们就会坐下来谈判,试图互相理解和消除矛盾。

毛泽东:很好。我们两国有不同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矛盾总是存在的。

福特:但是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紧密合作,这对我们两国和所有人都是有利的。

毛泽东:举例来说,我们和苏联之间就没有我们和你们之间这样的谈话。我去过苏联两次,赫鲁晓夫到过北京三次。没有一次谈话是真的令人满意的。

福特:主席先生,我与勃列日涅夫先生见过两次。有时谈得很顺利,有时谈得不好。我想这正是我们坚定态度的一种外在表现,我们没法同意他们的有些提议,将来也不会同意。我们将保持坚定,维持军事力量。他们理解这一点,我想对我们两国最有利的方法就是,我们一起采取坚定立场。这正是我们打算要做的事。

毛泽东:好的。

毛泽东:你们现在同日本的关系怎么样?比以前好吗?

福特:对,比以前好。主席先生,正如你所知,我大约一年前访问了日本。这是美国在任总统第一次访问日本。大约一个月,日本天皇和皇后访问了美国,这也是他们的元首第一次来我们的国家。我们感到,美日关系正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最好时期。

毛泽东:日本也受到苏联的威胁。

福特:我同意这一点,因此,主席先生,我认为中日关系的不断改善很重要,就像美日关系在不断改善一样。事实上,美日关系现在是历史上最好的。

毛泽东:对日本来说,同你们的关系是第一位的,同我们的关系是第二位的。

福特:你们同日本的关系好吗?

毛泽东:不算很糟,但也不是很好。

福特:你们希望中日关系得到改善,对吗?

毛泽东:对。他们国内有亲苏派,反对谈论霸权。

基辛格:也可能是害怕谈论。

毛泽东:正是这样。

福特:你们同西欧国家的关系怎么样,主席先生?

毛泽东:比起我们同日本的关系,好太多、太多了。

福特: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同西欧、以及你们同西欧都保持良好关系,这样才能应对任何苏联在西欧的扩张。

毛泽东:对,对,这是我们同你们的一个共同点。我们同欧洲国家没有利益冲突。

福特:主席先生,事实上,我们中有些人相信,中国比有些欧洲国家更能使得欧洲保持团结,使得北约加强力量。

毛泽东:他们心不齐。

福特:有些欧洲国家不像表面上那样强大和坦率。

毛泽东:我觉得瑞典不坏,西德也不坏。南斯拉夫也很好。荷兰和比利时就稍微差一点。

福特:很正确。苏联正在设法利用葡萄牙和意大利的弱点。我们必须阻止它,我们打算这样做。

毛泽东:对,现在葡萄牙看上去更稳定一些了。形势好像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福特:过去四十八小时里,形势发展很令人鼓舞。我们支持的一方正在得势,采取行动稳定局势。我们同意你的看法,南斯拉夫是重要的,在抵抗苏联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们很关注,铁托逝世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毛泽东:对。也许铁托之后会是卡德尔

基辛格:但是,我们关注的是国内外可能产生的反应。我们正在着手做这件事。不同的因素都会对外部集团产生影响。

毛泽东:对,南斯拉夫有许多省,它是由很多以前的小国家组成的。

福特:主席先生,今年夏天,我到罗马尼亚进行了一次有趣的旅行。我对齐奥赛斯库总统的力量和独立性,留下深刻印象。

毛泽东:很好。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对西班牙的局势也很关注。我们支持西班牙国王。我们希望,他能够处理好那些破坏西班牙王国的因素。我们将和他一起工作,在这个转变时期,争取对局势最基本的控制。

毛泽东:如果欧洲共同体吸纳西班牙,我们觉得,不管怎么

样,这是一件好事。欧洲共同体想要西班牙和葡萄牙吗?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正在敦促北约对西班牙更友好一些,哪怕法国反对这样。我们希望,在新国王的领导下,西班牙能够更容易被北约接受。此外,我们感到欧洲共同市场应该对西班牙政府有更多的回应,朝着西欧一体的目标努力。我们将在这两个方向上,尽我们所能。

基辛格:对于欧洲人来说,他们不够激进。

毛泽东:是这样吗?对了,以前他们总是打来打去的。还有,以前你们不骂法国。

福特:对,我们支持西班牙新国王。因为西欧的南部必须保持强大,包括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希腊、土耳其、南斯拉夫。如果我们要抵御苏联的扩张主义,这些国家都必须得到增强。

毛泽东:好的。我们认为希腊应该变得比现在好。

福特:对,他们经过了一段困难的日子,我们感到新政府正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我们会帮助他们的。我们希望最终他们会回到北约,成为一个成员国。

毛泽东:那样不错。

福特:当然,希腊有一些激进的想法,从我们的观点看,不是很好,会削弱北约,给苏联以可乘之机。

毛泽东:是吗?!

福特:让我们看看中东地区,主席先生。我们认为西奈协议有助于减少苏联在该地区的影响,但是我们也认识到必须尽快实现该地区的广泛和平。等到下一次美国大选一结束,我们就将努力争取实现该地区广泛的和持久的和平。

毛泽东:持久和平很难做到。

福特:对,几百年来他们都无法实现和平。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实现它,一旦成功,就将消除苏联在该地区的大部分影响。如果局势保持停滞,那么苏联就有机会制造麻烦。因此,我们相信必须不断前进。西奈协议有助于我们同埃及实现良好关系。在下一次大选后,如果我们继续前进,争取更大范围的和平,这对将苏联的影响赶出该地区就会有重大影响。

毛泽东:我不反对那样做。

福特:关于南亚次大陆,我们希望通过在迪戈加西亚岛的基地保持我们的影响。当然,我们将不断改善与巴基斯坦的关系。我们已经取消了对他们的武器禁运,所以他们自己可以想办法发展足够的军事力量,使得印度相信,发动任何军事行动都不值得尝试。

毛泽东:那样很好。

福特:主席先生,你对孟加拉国的局势有何看法?

毛泽东:那里的情况正在变好,但还不稳定。我们准备派个大使过去。也许他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到那里。

福特:你是否感到担忧,印度可能会插手,对孟加拉国采取军事行动,取得主导权。

毛泽东:有这种危险。我们必须警惕。

福特:主席先生,印度总是会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反对其他国家。我希望他们不会在孟加拉国上面犯错误。

毛泽东:确实如此。如果他们在那里采取行动,我们将会反对他们。

福特:我们正在同巴基斯坦和伊朗合作,阻止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将谴责任何印度的此类行动。

毛泽东:好,我们又达成了另一项协议。

福特:我肯定你同我们一样,很关心苏联在印度洋的存在,以及他们在东非的活动。这一类举动,我们都强烈反对。我在这里特别要说一下安哥拉,我们正在那里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防止苏联在那里得到一个在非洲大陆上的据点。

毛泽东:你们看上去没什么办法,我们也没有。

福特:主席先生,我想我们双方都可以做得更好。

毛泽东:我赞同把苏联赶出去。

福特:如果我们一起好好努力,我们就能做到这一点。

毛泽东:可以通过刚果和扎伊尔的金沙萨。

邓小平(对毛泽东说):这里主要的问题是南非,它会卷进来。这会触怒整个黑非洲。这使得整个事情都变复杂了。

毛泽东:南非名声不好。

福特:但是他们正在阻止苏联扩张。我们觉得这是令人钦佩的。我们给了赞比亚和扎伊尔许多钱。我们想象,如果我们自己采取行动,并且中国和其他国家也采取行动,我们就能够防止苏联获得一个重要的海军基地,防止他们控制安哥拉的主要资源。我们强烈反对古巴的介入。现在,他们在安哥拉有五六千人。我们觉得这不是好事。我们也是这样看待苏联。

邓小平:你的意思是,你们钦佩南非?

福特:不。他们强烈反对苏联。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这件事美国没有插手。

邓小平:在安哥拉。

福特:南非反对安哥拉人民解放军。

毛泽东:这个问题需要研究。

福特:刻不容缓。

毛泽东:我觉得安哥拉人民解放军不会成功。

福特:我们也希望他们不会成功。

基辛格:如果其他两个派别足够训练有素,我们就可以提供他们武器。这样我们就能防止安哥拉人民解放军获胜。那两个派别需要得到训练,需要理解游击战。我们可以提供他们武器,但是需要其他人

训练他们。

毛泽东:过去,我们通过坦桑尼亚支持他们。但是坦桑尼亚会扣留某些东西。也许现在我们可以通过扎伊尔。

邓小平:可能还是通过扎伊尔比较好。

基辛格:那就通过扎伊尔。中国方面也许可以使用它和莫桑比克的影响。对于非洲来说,如果莫桑比克反对苏联集团和安哥拉人民解放军,那么就有巨大的象征意义。

福特:但是,你知道,莫桑比克支持安哥拉人民解放军。这可能很难吧。

邓小平:不可能的事。

基辛格:我知道。不过他们可能不理解他们正在干什么,因为他们非常尊敬中国。

毛泽东:我们可以试一下。

基辛格:我不觉得莫桑比克理解安哥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需要有人给他们提建议,他们更愿意听中国的话,而不是我们的话。

毛泽东:我们可以试一下。

邓小平:我们可以试,但是不太可能成功。

基辛格:确实如此。

毛泽东:扎伊尔可能更可靠一些。

基辛格:扎伊尔应该成为一个提供支援的基地。我们从莫桑比克得不到帮助,但是也许他们会置身事外。我们不指望从莫桑比克得到帮助,但是可能他们至少会保持中立。

毛泽东:我们试一下。

福特:我要再说一次,刻不容缓。因为其他两个派别需要得到支援。直到不久前,他们都做得很好。目前,局势陷入僵局。如果在我们、你们和其他国家做出努力之后,安哥拉人民解放军依然占据优势,那将是一场悲剧。

毛泽东:这很难说。你觉得事情就是这样了?

福特:我可能会说,对于安哥拉就是这样。在动身离开华盛顿前,我刚刚批准对那两个派别提供三千五百万美元的援助。这充分表明了,我们将面对苏联的挑战,击败安哥拉人民解放军。

毛泽东:好的。

福特:主席先生,我要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讨论世界局势,表达了我们发展双边关系、在许多问题上一起合作、解决许许多多世界冲突的愿望。

毛泽东:对,现在有一些记者说,我们两方的关系非常坏。也许你应该向他们透露一些消息,给他们一些内幕。

基辛格:这需要双方努力。他们在北京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毛泽东:但是这与我们无关,是一些外国人透露出去的。

福特:主席先生,我们不相信报纸上的话。我想,非常重要的

是,我们两个国家要一起给全世界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的关系很好。当我返回美国的时候,我就会说我们有很好的关系。我希望你的人也这样做。重要的不仅仅是我们两方关系好,而是还要让世界相信我们的关系好。

毛泽东:我们会一点点来的。福特:我们也会努力的。毛泽东:那就这样吧。

(1)邓小平,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2)黄镇,一九七三年五月中美两国在对方首都互建联络处,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黄镇任驻美联络处主任。

(3)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又称老布什,一九七四年至一九七五年任美国驻北京联络处主任,后在一九八九年一月至一九九三年一月期间,担任美国第四十一届总统。

(4)乔老爷,指乔冠华,时任外交部长。

(5)赫鲁晓夫,原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一九六四年下台。

(6)勃列日涅夫,当时的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7)基辛格,时任美国国务卿。

(8)一九七四年四月二十五日,葡萄牙左派军队发动政变,推翻了持续四十二年的萨拉查法西斯专制统治,开始民主化进程。在政变期间,军人用康乃馨花来代替枪中子弹,又称“康乃馨革命”。一九七五年政府宣布放弃非洲殖民地的管辖权,一九七六年举行第一次选举,选出了首相,实现了葡萄牙的自由民主化。

(9)铁托(一八九二——一九八〇),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总统,铁托是不结盟运动的发起者。他反对大国垄断国际事务,反对战争,维护和平,为南斯拉夫赢得了国际尊重。一九九一年,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和马其顿四个共和国相继宣布独立。一九九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议会通过新宪法,宣布塞尔维亚和黑山两个共和国联合成立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正式解体。

(10)爱德华·卡德尔,南斯拉夫党和国家杰出领导人,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活动家。时任南斯拉夫联邦政府副主席兼外交部长。一九七九年去世。

(11)齐奥赛斯库,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总统。

(12)欧洲共同体,西欧国家推行欧洲经济、政治一体化,并具有一定超国家机制和职能的国际组织。一九六五年四月八日,欧洲煤钢共同体、欧洲原子能共同体和欧洲经济共同体统一起来,称欧洲共同体,简称欧共体。欧共体向欧洲联盟的前身。

(13)一九六七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占领了埃及的西奈半岛。此后,美国为了排除苏联在中东的影响,致力于撮合埃及和以色列进行关于西奈半岛问题的和平谈判。

一九七五年九月二日,埃及和以色列关于西奈的协议签字。这是继一九七四年一月埃以达成两国军队脱离接触协议之后,关于西奈问题的第一次协议。在协议中,双方都作出了让步。以色列将从西奈部分领土上撤走并放弃了结束战争状态的要求。埃及则同意对以色列的非军事物资开放苏伊士运河。

(14)安哥拉,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安哥拉人民为反抗葡殖民统治,先后成立了三个民族解放组织: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简称安人运)、安哥拉民族解放阵线(简称安解阵)和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简称安盟),并于六十年代相继开展争取民族独立的武装斗争并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一九七四年四月二十五日,葡萄牙爆发了“康乃馨革命”,推翻了萨拉查法西斯专制统治,新政府宣布放弃殖民主义政策。一九七五年一月十五日,上述三个组织同葡政府达成关于安哥拉独立的《阿沃尔协议》,并于一月三十一日同葡当局共同组成过渡政府。不久,安人运、安盟和安解阵之间发生武装冲突,过渡政府解体。同年十一月十一日,安人运成立安哥拉人民共和国;安解阵和安盟则成立了安哥拉人民民主共和国。同日,安两派三方武装冲突扩大为全面内战。安人运受苏联支持,另外两个派别受美国与南非支持,国内仍持续呈现战争状态,直到二〇〇二年四月四日签订停战协定,才结束了长达二十七年的内战。

(15)南非共和国在一九四八年至一九九〇年实行种族隔离制度,这个制度对白人与非白人(包括黑人、印度人、马来人、及其他混血门族)进行分隔并在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给予歧别待遇。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不但引发国内的反弹与抗争,更引发国际社会的攻击与经济制裁;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三十日联合国大会通过的《禁止并惩治种族隔离罪行国际公约》宣布:种族隔离违反国际法原则,特别是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对国际和平和安全构成严重的威胁,是危害人类的罪行。凡是有种族隔离行为的组织、机构或个人即为犯罪。缔约国承担义务,禁止、预防并惩治犯有这种罪行的人。

祝贺印度支那三国抗美救国战争取得胜利*

(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二月)

(一)毛泽东等祝贺柬埔寨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完全解放金边的电报

(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七日)

柬埔寨国家元首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主席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中央政治局主席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首相宾努亲王,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副首相兼国防大臣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总司令乔拉潘先生阁下:

乔拉潘先生阁下:

在柬埔寨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的强大攻势下,金边已经完全解放。捷报传来,人心振奋。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你们,向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英雄的柬埔寨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和全体柬埔寨人民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和最崇高的敬意。

五年前,美帝国主义阴谋策划了朗诺叛国集团的反动政变,甚至悍然出兵柬埔寨,妄图把一个独立、和平、中立的柬埔寨变为它的殖民地。富有光荣反帝革命传统的柬埔寨人民不畏强暴,揭竿而起,团结在以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为主席的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周围,进行了整整五年英勇顽强的战斗,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取得了民族解放战争的决定性胜利。柬埔寨人民通过武装斗争所取得的这一伟大胜利,再一次雄辩地证明,只要坚持正确的道路,弱国就一定能够打败强国,小国就一定能够打败大国。

柬埔寨人民在长期武装斗争中表现出来的顽强革命精神和大无畏英雄气概,为世界革命人民树立了光辉榜样,赢得了各国人民的钦佩和赞扬。柬埔寨人民的伟大胜利,不仅为印度支那人民的反帝斗争作出了重大的贡献,而且有力地鼓舞和推动着全世界一切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革命斗争。

中柬两国人民是亲如手足的兄弟。我们两国人民在长期的反帝斗争中一贯互相同情、互相鼓舞、互相支持,结成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中国人民对柬埔寨人民的胜利就像对自己的胜利一样感到由衷的高兴。兄弟的柬埔寨人民可以相信,在今后的斗争中,中国人民将永远同你们站在一起,共同前进。

金边的解放,标志着柬埔寨民族解放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我们深信,柬埔寨人民在以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为主席的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的旗帜下,加强整个民族和全体人民的大团结,继续英勇奋斗,就一定能够不断取得新的更大的胜利。柬埔寨将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世界的东方。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七日于北京

(二)毛泽东等祝贺越南南方军民彻底摧毁南越傀儡政权解放西贡的电报

(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

西贡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阮友寿阁下,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主席黄晋发阁下,河内

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孙德胜同志,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同志,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同志,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范文同同志:

越南南方军民经过长期的英勇奋战,彻底摧毁了南越傀儡政权,终于解放了西贡。这是越南人民和印度支那人民坚持长期革命武装斗争的伟大胜利。喜讯传来,中国人民感到无比欢欣鼓舞。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你们,向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向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向越南南、北方全体人民,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和最崇高的敬意。

英雄的越南人民,为了祖国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高举胡志明主席“决战决胜”的光辉旗帜,不屈不挠,前赴后继,进行了几十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先后打败了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特种战争”、“局部战争”和“越南化”战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巴黎协定签订之后,越南人民在新的形势下,对于西贡傀儡集团在美国政府的支持下破坏巴黎协定、拒绝实现民族和睦、疯狂屠杀人民的罪行,进行了坚决的自卫反击战,终于以革命战争打败了反革命战争,取得了完全解放越南南方的辉煌胜利。你们的胜利,开创了越南解放新的时代,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和国际意义。你们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一切斗争中的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为全世界人民的反帝革命事业树立了光辉的榜样。越南人民的胜利,再次有力地证明,一个国家的人

民,哪怕是一个小国的人民,在维护祖国独立、自由和争取民族解放的正义事业中,只要敢于起来斗争,敢于拿起武器,用正义战争反对非正义战争,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不怕挫折,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打败任何貌似强大的敌人,取得斗争的最终胜利。

中、越两国是唇齿相依的亲密邻邦,两国人民是患难过去的长期革命斗争中,我们两国人民互相支持,互相鼓舞。在今后的岁月里,中国人民仍将坚定不移地同越南人民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我们衷心祝愿越南南方人民在继续完成民族民主革命的斗争中,不断取得新的更大的胜利。一个独立、自由、统一、繁荣的新越南一定实现。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于北京

(三)毛泽东等祝贺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宣告成立的电报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五日)

万象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主席老挝最高人民议会主席苏发努冯阁下,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凯山·丰威汉阁下:

在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宣告成立及你们荣任共和国主席、最高人民议会主席和政府总理的时候,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你们,向老挝人民革命党、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政府和兄弟的老挝人民表示热烈的祝贺和崇高的敬意。

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的诞生,是老挝人民长期英勇斗争的光辉成果。几十年来,英雄的老挝人民在老挝人民革命党的领导下,为了祖国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不畏强敌,不怕困难,坚持武装斗争,经过艰苦曲折的道路,终于战胜了帝国主义侵略者和国内极右反动势力,取得了民族民主革命的伟大胜利。老挝革命从此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历史阶段。你们的胜利,不仅对印度支那人民的革命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而且有力地鼓舞了世界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争取独立和解放的正义斗争。

中老两国是亲密的友好邻邦,两国人民在长期的反帝革命斗争中同甘苦,共患难,结成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中国人民对老挝人民取得的每一个胜利都看作是自己的胜利,感到由衷的高兴。我们相信,富

有革命斗争传统的老挝人民,在老挝人民革命党的领导下,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不断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必将把老挝建设成独立、民主和繁荣的国家。我们祝愿,中老两国人民的革命友谊不断巩固和发展。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五日于北京

(1)印度支那三国抗美救国战争,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中期,越南、柬埔寨、老挝三国人民抗击美国侵略,维护国家独立的民族解放战争。印度支那三国人民抗法斗争胜利不久,美国破坏一九五四年的《日内瓦协议》,于一九五五年十月在越南南方策动亲美势力废黜亲法的保大皇帝,建立吴庭艳傀儡政权,制造了正式分裂越南的局面。一九五九年起南越人民开展武装斗争。一九六〇年上半年,南越西南部游击区已连成一片,农村建立起基层革命政权。同年十二月二十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宣告成立,美国为长期霸占南越,从一九六一年起发动由美国出钱、出枪,越南出人的“特种战争”。南越人民在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下,粉碎美伪军的“全面进攻”、“重点扫荡”。到一九六四年底,歼灭和击溃包括三千多名美军在内的几十万敌军,摧毁敌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战略村”,解放三分之二以上的南方地区。

美国发动的“特种战争”彻底失败后,于一九六四年八月初制造“北部湾事件”,以北越鱼雷艇袭击美舰为借口,对越南北方进行狂轰滥炸。翌年起大批美军直接参加侵越战争,将“特种战争”升级为“南打北炸”为特点的“局部战争”。越南北方军民边生产边战斗,全力支援南方同胞抗战。南方军民英勇战斗,连续粉碎敌人的旱季攻势。虽然美国派遣部队陆续增加到五十多万,仍无法取胜。一九六八年三月,约翰逊政府被迫宣布部分停止对北越的轰炸。五月,越美在巴黎举行会谈。十一月,美国宣布完全停止对北越轰炸,“局部战争”失败。

一九六八年起,尼克松政府开始调整对外政策,为在欧洲和中东集中对付苏联,决定收缩力量,从南越逐步撤退,采取“以越南人打越南人”的“越南化”策略。美国侵略越南的同时,在老挝扶植亲美势力,把老挝划入“东南亚集体防务条约组织”的“保护”范围。老挝人民为捍卫民族独立,在爱国战线党领导下,坚持武装斗争,屡次打败敌人武装进攻。一九六四年四月,美国策动右派政变。五月美国飞机轰炸解放区,直接进行武装干涉。一九六五年三月,爱国战线党和爱国中立方量举行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战。至六十年代末,老挝人民解放军英勇抗战,解放区迅速扩大。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后,柬埔寨在西哈努克亲王领导下,坚持推行和平中的外交政策。“北部湾事件”后,美国开始轰炸柬埔寨,柬美断绝外交关系。一九七〇年三月十八日,美国策动朗诺——施里玛达集团乘西哈努克出国访问之际发动军事政变,颠覆王国政府。四月,派遣近十万名美军和西贡伪军入侵柬埔寨。柬埔寨人民立即拿起武器,奋勇抵抗。至此美国把侵略战火扩大到包括柬埔寨在内的整个印支三国。为了联合抗美,印度支那三国四方领导人于一九七〇年四月举行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会议号召印支人民加强团结,英勇战斗,把抗美救国战争进行到底。同年五月,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在北京成立。经过五年艰苦战斗,柬埔寨爱国军民消灭大量美国侵略军和伪军。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七日,爱国武装力量解放金边,四月十九日宣告全国解放。柬埔寨抗美救国战争首先取得胜利。

在越南战场上遭到惨败的美国于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七日签订《巴黎协定》,同意结束战争,撤出在越南的美军及其盟国全部军队。但美仍沿南方支持阮文绍集团。一九七五年四月,南方军民发起总进攻,四月三十日解放西贡。五月一日,十七度以南的国土全部解放。抗美战争胜利结束,越南举行全国普选,产生了统一的国会。一九七六年七月二日,越南正式宣布南北两方实现统一,改国名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

老挝爱国军民在坚持进行武装斗争同时,为寻求和平解决问题进行不懈努力。一九七三年二月二十一日,老挝爱国力量代表和万象政府代表签订《万象协定》,老挝人民一面巩固发展解放区,一面打击右派势力军事冒险行动。一九七五年五月以后,老挝人民在越、柬人民胜利的鼓舞下,展开全国范围的夺权斗争。八月底斗争胜利完成。十二月一日,老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万象举行,宣布废除君主制,成立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

至此,印支三国人民抗美救国战争取得最后胜利。

走资派还在走,“永不翻案”靠不住*

(一九七五年十月——九七六年一月)

清华大学刘冰一等人来信告迟群和小谢。我看信的动机不纯,想打倒迟群和小谢。他们信中的矛头是对着我的。我在北京,写信为什么不直接写给我,还要经小平转。小平偏袒刘冰。清华所涉及的问题不是孤立的,是当前两条路线斗争的反映。

社会主义社会有没有阶级斗争?什么“三项指示为纲”,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斯大林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大错误。列宁则不然,他说小生产每日每时都产生资本主义。列宁说建设没有资本家的资产阶级国家,为了保障资产阶级法权。我们自己就是建设了这样一个国家,跟旧社会差不多,分等级,有八级工资,按劳分配,等价交换。要拿钱买米、买煤、买油、买菜。八级工资,不管你人少人多。

一九四九年提出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十三年后重提阶级斗争问题,还有形势开始好转。文化大革命是干什么的?是阶级斗争嘛。刘少奇说阶级斗争熄灭论,他自己就不是熄灭,他要保护他那一堆叛徒、死党。林彪要打倒无产阶级,搞政变。熄灭了吗?

为什么有些人对社会主义社会中矛盾问题看不清楚了?旧的资产阶级不是还存在吗?大量的小资产阶级不是大家都看见了吗?大量未改造好的知识分子不是都在吗?小生产的影响,贪污腐化、投机倒把不是到处都有吗?刘、林等反党集团不是令人惊心动魄吗?问题是自己是属于小资产阶级,思想容易右。自己代表资产阶级,却说阶级矛盾看不清楚了。

一些同志,主要是老同志思想还停止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对社会主义革命不理解、有抵触,甚至反对。对文化大革命两种态度,一是不满意,二是要算账,算文化大革命的账。

为什么列宁就没有停止呢?民主革命后,工人、贫下中农没有停止,他们要革命。而一部分党员却不想前进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对革命了。为什么呢?作了大官了,要保护大官们的利益。他们有了好房子,有汽车,薪水高,还有服务员,比资本家还厉害。社会主义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合作化时党内就有人反对,批资产阶级法权他们有反感。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走资派还在走。

一百年后还要不要革命?一千年后要不要革命?总还是要革命的。总是一部分人觉得受压,小官、学生、工、农、兵,不喜欢大人物压他们,所以他们要革命呢。一万年以后矛盾就看不见了?怎么看

不见呢,是看得见的。

对文化大革命,总的看法: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要研究的是在有所不足方面。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看法不见得一致。文化大革命犯了两个错误,1、打倒一切,2、全面内战。打倒一切其中一部分打对了,如刘、林集团。一部分打错了,如许多老同志,这些人也有错误,批一下也可以。无战争经验已经十多年了,全面内战,抢了枪,大多数是发的,打一下,也是个锻炼。但是把人往死里打,不救护伤员,这不好。

不要轻视老同志,我是最老的,老同志还有点用处。对造反派要高抬贵手,不要动不动就“滚”。有时他们犯错误,我们老同志就不犯错误?照样犯。要注意老中青三结合。有些老同志七八年没管事了,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有的人受了点冲击,心里不高兴,有气,在情理之中,可以谅解。但不能把气发到大多数人身上,发到群众身上,站在对立面去指责。周荣鑫 (10)、刘冰他们得罪了多数,要翻案,大多数人不赞成,清华两万多人,他们孤立得很。

过去那些学校学的没有多少用,课程都忘记了,用处就那么大点,有点文化,能看书写字,有的能写点文章。很多书我也是以后看的,很多自然知识也不是课堂上学的,如天文学、地质学、土壤学。真正的本事不是在学校学的,孔夫子没有上过大学,还有秦始皇、刘邦、汉武帝、曹操、朱元璋,都没上过什么大学。可不要迷信那个大学,高尔基只上过两年小学,恩格斯只上过中学,列宁大学未毕业就被开除了。

上了大学,不想和工人划等号了,要作工人贵族。就是普通的工人农民每天也在进步。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却是幼稚可笑的,包括我。往往是下级水平高于上级,群众高于领导,领导不及普通劳动者,因为他们脱离群众,没有实践经验。不是有人说大学生不等于劳动者吗,我说我自己不及一个劳动者。有些人站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立场,反对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改造。他们就不用改造了?谁都要改造,包括我,包括你们。工人阶级也要在斗争中不断改造自己,不然有些人也要变坏呢。英国工党就是反动的,美国产联——劳联也是反动的。

当前大辩论主要限于学校及部分机关,不要搞战斗队,主要是党的领导。不要冲击工业、农业、商业、军队。但是,也会波及。现在群众水平提高了,不是搞无政府,打倒一切,全面内战。现在北大、清华倒是走上正轨,由校党委、系党委、支部领导,过去不是,蒯大富 (13)、聂元梓无政府主义,现在比较稳妥。

对一些老同志要打招呼,要帮助,不然他们会犯错误。文化大革命初,河南给地委、县委书记打了招呼,要正确对待,结果百分之八十的地县委书记没有被打倒。我看还要打招呼,作工作,每省来三

个,有老有中有青,老中青三结合,青要好的,不要蒯大富、聂元梓那样的。也要对青年人打招呼,否则青年人也会犯错误。

我建议一二年内读点哲学,读点鲁迅。读哲学,可以看杨荣国 (15) 的《中国古代思想史》和《简明中国哲学史》。这是中国的。要批孔。有些人不知孔的情况,可以读冯友兰 (16) 的《论孔丘》,冯天瑜 (17) 的《孔丘教育思想批判》,冯天瑜的比冯友兰的好。还可以看郭老 (18) 的《十批判书》中的崇儒反法部分。

小平提出“三项指示为纲”,不和政治局研究,在国务院也不商量,也不报告我,就那么讲。他这个人是不抓阶级斗争的,历来不提这个纲。还是“白猫,黑猫”啊,不管是帝国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 (19)。说“每次运动往往伤害老工人和有经验的干部”,那反对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反对王明、张国涛,反对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都伤害了吗?说“教育有危机,学生不读书”。他自己就不读书,不懂马列,代表资产阶级,说是“永不翻案”,靠不住啊。小平从不谈心,人家怕,不敢和他讲话,也不听群众的意见。当领导此作风是大问题。他还是人民内部问题,引导得好,可以不走到对抗方面去(如刘少奇、林彪那样)。邓与刘、林还是有一些区别,邓愿作自我批评,而刘、林则根本不愿。要帮助他,批他的错误就是帮助,顺着不好。批是要批的,但不应一棍子打死。对犯有缺点和错误的人,我们党历来有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要互相帮助,改正错误,搞好团结,搞好工作。

(1) 刘冰,一九七五年八月和十月,清华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刘冰,和另外两位党委副书记柳一安、惠宪钧,党委常委吕方正,拼凑了《关于迟群问题的材料》、《关于迟群同志的错误补充情况》等材料,经过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教育部副部长李琦、国务院研究室主任胡乔木转给邓小平上书毛泽东。他们用造谣诬蔑、颠倒黑白的手段,诬告于一九六八年七月带领工人宣传队进驻清华、现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迟群、副书记谢静宜两同志,他们的矛头实际上是对着毛主席的。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中央印发《中共中央关于转发《打招呼的讲话要点》的通知及附件》即中发[一九七五]二十三号文件,全文附录了这两封信。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六日的政治局会议上,刘冰做了检查:“主席严厉地批评了我,又要我列席政治局会议来帮助我,这是对我的关怀,我在这里对主席表示深深的感谢;我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抓了一些鸡毛蒜皮,罗织罪状,错告了主席派往清华的干部,我犯了诬告的错误,我在送信过程中,涉及到一些同志,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我对党、对主席应忠诚老实,不能隐瞒;我请求党中央和主席给我处分;我向主席和党中央保证在我的后半生,我将以最大的努力为党的事业鞠躬尽,死而后已。”

(2) 迟群,原任八三四一部队政治部宣传科副科长,一九六八年七月成为进驻清华大学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负责人之一,担任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一九七 Q 年上半年教育部所属机构撤销。同年七月成立国务院科教组,接管原教育部和国家科委的工作,迟群成为科教组的主要领导成员。一九七一年下半年,担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兼革命委员会主任,同时又是国务院科教组副组长。

(3) 谢静宜,原任毛泽东的机要秘书,一九六八年七月和迟群一样成为进驻清华大学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负责人之一,担任清华大学党委常委,一九七一年下半年担任党委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中央委员、北京市市委书记。

(4) 小平,指邓小平,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代替病重的周恩来主持中央日常工作。

(5)“三项指示为纲”是邓小平在一九七五年的工作整顿中使用的一个提法。一九七四年下半年,毛泽东在不同场合、针对某些问题,先后作出了“还是安定团结为好”、“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学习理论反修防修”三条指示。邓小平用“三项指示为纲”替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提法,不抓思想斗争,只抓生产,并积极打击左派。

(6) 指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发布的公报,“八届十中全会

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些情况下,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的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这种阶级斗争是错综复杂的、曲折的、时起时伏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这种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反映到党内来。国外帝国主义的压力和国内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党内产生修正主义思想的社会根源。在对国内外阶级敌人进行斗争的同时,我们必须及时警惕和坚决反对党内各种机会主义的思想倾向。”

(7)刘少奇,原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解放后,曾提出“阶级斗争熄灭论”,一九六八年被诊断为“肺炎杆菌性肺炎”,在七月中旬的一次发病后,虽经尽力抢救,从此丧失意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这次全会公报,宣布了中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一九六九年十月,在城各大疏散中被疏散到开封,同年十一月十一日逝世。

(8)林彪(一九〇七——一九七一),湖北黄冈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五八年五月在中共八届五中全会上被增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一九五九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主张设国家主席(毛泽东主席明确表示要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并组织人企图压服中央,犯了错误,被毛泽东主席识破,对其进行了警告和批评,并等待其认错达一年之久(从一九七〇年九月到一九七一年九月),不料,其子林立果狂妄自大,趁毛泽东南巡之时,妄图谋杀毛泽东主席,事情败露后,九月十三日夜,林立果挟制林彪和叶群驾机逃往苏联,最后坠毁于蒙古温都尔汗,史称“九一三”事件。后,林立果制定的《“五七一”工程纪要》被发现,因此,中央认定,林彪叛国。一九七三年八月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

(9)“不知有汉,何论魏晋”,这句话出自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大意是说我们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中,不知道有汉朝,也就更不知道魏晋了。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根据毛泽东的意见,中央政治局讨论了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价问题,对邓小平作了批评。毛泽东希望在“文化大革命”问题上统一认识,提出由邓小平主持作一个肯定“文化大革命”的决议,总的评价是“三分缺点,七分成绩”。邓小平却说:“由我主持写这个决议不适宜,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暴露了他全盘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政治立场。

(10)周荣鑫,时任教育部副部长。十月二十五日,毛泽东收到清华大学人事处负责人信,告周荣鑫想把迟群“从政治上搞吴、组织上搞倒,把他从教育部门领导班子中赶出去,千方百计地要否定科教组几年来的工作,已在全国特别是教育战线产生了很坏的影响。”

(11)英国工党,英国两大执政党之一,工党纲领的传统理论基础是费边社会主义。主张生产资料、分配手段和交换手段的公有制,实行计划管理,以达到公平分配,但从九十年代开始,随着英国经济的发展,工党内出现意识形态分歧。右派认为,资本主义已经变了,社会主义应是“增加社会福利,实现社会平等”,而不是以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化为目的;反对以新的社会制度代替现存的社会制度,主张在现存制度基础上追求更高程度的完善。这些思想在工党内占了上风。

(12)一九五五年十二月五日,美国劳联和产联合并。劳联,全称“美国劳工联合会”,是美国熟练工人的行业工会联合组织。成立于 1886 年。产联,全称“美国产业工会联合会”,是美国按产业原则建立的工会组织。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是美国老牌的工会组织,也是最大的工会组织。它的影响力已经足以左右一次总统选举。在劳联——产联的历史上,其大部分时间是在执行一条反动的劳工外交路线。它策划并参与推翻一些国家民主选出的政府、伙同一些独裁者反对进步的劳工运动并支持反动的劳工运动去反对进步的政府。这些都是举世公认的抹煞不掉的事实。

(13)蒯大富,“文化大革命”初期任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总负责人、“首都大专院校红代会”核心组副组长、北京市革委会常委。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分配到宁夏三〇四厂工作。一九七〇年蒯大富被以清查“五·一六”名义被送到清华大学接受审查,一九七三年审查结束后,被安排到北京东方红炼油厂工作。

(14)聂元梓,任北京大学哲学系党总支书记。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曾贴出由她领衔的《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大字报,被毛泽东称誉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后任北京大学革委会副主任、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中共中央候补委员。中共九大后不久,与北大教师一起到江西北大分校农场劳动。一九七一年初被以清查“五·一六”名义隔离审查。一九七三年审查结束后,她被安排到北京新华印刷厂参加劳动,吃住在厂。一九七五年转到北大仪器厂工作。

(15)杨荣国,当时是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

(16)冯友兰,当时是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17)冯天瑜,当时是武汉师范学院教师。

(18)郭老,指郭沫若,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兼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

(19)一九七六年《红旗》第四期发表了张春桥的文章,《中国人要反对洋奴哲学》,深刻批判邓小平的洋奴哲学,全文如下:

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是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还是推行洋奴哲学、爬行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两条路线的原则分歧,是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的一个重要方面。

去年夏季前后,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在“一切为了现代化”的幌子下,又大肆贩卖洋奴哲学。他公开主张把发展生产、发展科学技术的希望寄托在外国,叫“要拿出多的东西换取外国最新最好的设备”,还说什么“这是最可靠的”,而且是“一个大政策”。一时,崇洋迷外之风又刮起来了。国内劳动群众的创造受到议论讥笑,坚持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受到非难攻击,似乎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不对了,推行洋奴哲学、爬行主义反而有理

了。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出:“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破除迷信,独立自主地干工业、干农业,干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认真学习外国的好经验,也一定研究外国的坏经验——引以为戒,这就是我们的路线。”社会的财富是工人、农民和劳动知识分子自己创造的。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上,我国人民能够发挥出无穷无尽的力量。只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聪明智慧和创造才能,完全能够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建设起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

与此相反,党内机会主义路线的头子总是鼓吹洋奴哲学、爬行主义,推行一条同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完全对立的修正主义路线。他们看不见人民群众的力量,根本否认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真理。他们拜倒在西方资产阶级的面前,甘心跟在党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甚至主张卖国投降,靠向外国乞讨过活。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全国人民扬眉吐气,发奋图强,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取得了许多重大的成就。人造地球卫星按预定计划返回地面,新的石油勘探开采技术的采用,大型内燃机车、大容量双水内冷汽轮发电机组、百万次电子计算机、电子扫描显微镜、各种类型数控机床等新产品试制成功,都表明我们在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的道路上正凯歌行进。

我们同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的分歧,并不在于要不要“四个现代化”,而在于走什么道路,执行什么路线,究竟把社会主义建设的基点放在那里。毛主席早就指出:“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叫做自力更生。”把立足点放在自力更生上,是我们进行革命和建设的一条根本原则,是战胜一切困难夺取胜利的可靠保证。在革命战争年代,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在革命战争胜利以后,我们又在物质条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依靠自力更生,打破了帝国主义的封锁禁运,顶住了社会帝国主义的刁难破坏,独立自主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把一个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建设成为初步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但是,我们面临的任务仍然是很艰巨的。完成艰巨的任务靠什么?基本的一条就是靠充分动员和依靠广大革命群众。离开这一条,我们就不可能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因此,我们更要自觉地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基点。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又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国,我们既不能掠夺别国人民的财富,也不能依赖任何外国的力量来搞建设。吃现成的要受气,依赖别人是建设不成社会主义的。只有从本国的实际情况出发,依靠本国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充分利用和挖掘本国的资源和潜力,才能在不太长的时间里,建立起独立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使我们的国家更能经受风险,立于不败之地。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大唱反调,到处叫嚷要千方百计出口,去“换回好多好东西回来”据说这样就能加快资源的开发,加快工业的技术改造,加快科研的步伐,真是妙不可言。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事吗?国际上存在阶级斗争,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工人群众从长期的斗争实践中很懂得这一点,他们说:“我们决不能把社会主义建设的命运系在别人的腰带上”。这句话尖锐地指出要注意被别人卡住脖子,牵着鼻子走的危险。如果不把立足点放在自力更生上,样样靠引进,为了引进,甚至把发展经济主要立足于国内市场的社会主义原则丢在一边,无原则地以出口换进口,势必造成那么一种状况:自己能生产的无限制地进口;国内很需要的又无限制地出口;买人家先进的,自己造落后的,甚至把矿山资源的开采主权也让给人家。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我国变成帝国主义国家倾销商品的市场、原料基地、修配车间和投资场所吗?那里还有什么工业化的速度,那里还谈得上独立自主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这只眼作帝国主义的经济附庸。经济上丧失独立,政治上也就不可能自主。中国人民在历史上遭受过的创痛是很深的。一百多年前,清朝洋务派头子李鸿章、曾国藩,不就是鼓吹“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吗?这伙洋奴汉奸,一味想买外国的“制器之器”,搞所谓“自强”。结果呢,中国非但没有因此强盛起来,反而越来越深地陷入了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深渊。

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只有把立足点放在自力更生上,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才能真正赢得高速度。这已经为二十多年来,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以来的无数事实所证明。我们的石油工业近十五年平均每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以上,靠的是自力更生,其速度之快,连我们的敌人也无法否认。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我们的造船工业的发展速度也很快。文化大革命以前,刘少奇宣扬“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机引进,船买进,眼睛盯着外国的一点技术专利,国产的货轮和船用柴油机长期得不到发展。在文化大革命中,广大工人群众、干部批判了洋奴哲学、爬行主义的修正主义路线,才改变了面貌。一九七 O 年,上海工人开始打造船工业翻身仗,到一九七五年的六年中,船舶的吨位和柴油机的马力都超过了文化大革命前十七年的总和。文化大革命前只造了一艘万吨轮,而这六年中万吨级以上的船舶就造了四十四艘。到底是自力更生快,还是搞洋奴哲学快,不是很清楚吗?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口口声声说要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却偏偏闭住眼睛不看事实,真是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

搞社会主义,首先要坚持正确的方向和道路。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打着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旗号,到处鼓吹只要拿到先进的技术、设备,不管走什么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毛主席最近指出:“他这个人是不抓阶级斗争的,历来不提这个纲。还是‘白猫、黑猫’啊,不管是帝国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按照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的一套办,必然把我国经济引向资本主义道路。其实,即使是资本主义国家,完全依靠外国,也不可能真正发展自己的独立经济。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要有自己的独立的经济体系,只能走自己工业发展的道路。离开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不但搞不成社会主义的现代化,而且会使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蜕化变质,复辟资本主义,靠向外国乞讨过活。苏修就是一面镜子。苏联全面复辟资本主义之后,官僚垄断资本向西方垄断资本买专利权,借贷款,甚至不惜把未开发的资源拿去作抵押。自称有强大工业基础的超级大国,外债却越背越重,从一九六四年到一九七五年上半年,向西方国家乞求贷款竟达一百六十叁亿美元。一手向人家掠夺,一手又向人家乞讨,这是苏修叛徒集团搞假共产主义的一大特色。

我们提倡自力更生,并不是拒绝学习和研究外国的经验,包括好的经验和坏的经验。我们也不是反对引进某些确实有用的外国技术、设备。但是,对待外国的经验以及技术、设备,都要具体分析,加以鉴别,“排泄其糟粕,吸收其精华”,使其为我所用。学习要和独创结合,立足于超。决不能生吞活剥地照抄照搬,不管好的和坏的、成功的和失败的,适合我国需要的和不适合我国需要的,一古脑儿统统搬来。毛主席历来号召我们,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埋葬教条主义,打倒奴隶思想,批判那种认为“外国月亮比中国的圆”的洋奴哲学。因为这些东西是窒息人民群众的革新创造精神、束缚人民群众手脚的精神枷锁。洋教条、洋偶像不扫荡,生动活泼的革命精神就焕发不出来。

那些盲目崇拜外国的人,看不起本国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在“洋”人面前矮半截,以为事事不如人,连某些资产阶级思想家都不如。清代的学者严复就很赞赏“学我者病,来者方多”的说法,不主张生搬硬套,懂得后来

可以居上的道理。我们不能走进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我们要敢于走前人没有走过的道路,敢于攀登前人没有攀登过的高峰。外国有的,我们要有;外国没有的,我们也要有。文化大革命以来,许多工厂试制成功的新产品、新材料,有不少就是工人群众发奋图强、土法上马搞出来的。工人们豪迈地说:西方资产阶级能办到的,东方无产阶级也一定能办到。而且办得更好;西方资产阶级办不到的,我们东方的无产阶级也能办到。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却把中外资产阶级的东西奉若神物,对于我国人民群众的创造从来看不上眼,只许永远跟着别人爬行。

洋奴哲学、爬行主义者看深刻的阶级根源和思想根源。中国的买办资产阶级从来是帝国主义的附庸,历来奉行洋奴哲学。民族资产阶级先天就有软弱性,既怕民众,也怕帝国主义。它同帝国主义有矛盾的一面,在一个时期里有可能与民众结成统一战线去反对帝国主义,但它又有依附于帝国主义经济的一面,常常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崇洋迷外。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党内的资产阶级。

在民主革命阶段,他们就是带着资产阶级的这种劣根性跑进党内来的。进入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没有把立足点移过来,仍然代表资产阶级。他们害怕群众、害怕帝国主义的劣根性愈来愈发作,就不能不同广大人民群众处于尖锐对立的地位。阶级投降和民族投降是一对孪生兄弟。对内搞阶级投降,对外必然要搞民族投降,鼓吹洋奴哲学。

洋奴哲学,是帝国主义长期侵略我国的精神产物。只要阶级和阶级斗争还存在,只要帝国主义还存在,洋奴哲学的幽灵总会在一部分人的头脑中徘徊。因此,批判洋奴哲学,是个长期的斗争任务,必须反复地进行下去。我们一定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批判洋奴哲学,更加自觉地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加速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进行到底。

对天安门事件的指示

(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

毛远新:(我汇报了四月五日、六日北京市的情况,谈到原来是打不还手,吃了亏,性质变了,应还手,并配备了木棍。)

毛泽东:谁人建议的?陈锡联?

毛远新:好像不是他,他是赞成的,他说战士只能挨打不行。政治局好几个同志一直在大会堂注视广场事态变化,和北京市委一起研究解决的办法,吴德去发表演说是大家的主意,动员一般群众离开,人少了才好动手。

毛泽东:好。

毛远新:目的是区分两类矛盾,一讲事件的性质,好人都离开了,当然也有坏人聪明点的跑了,剩下人少了,我们的力量占优势再下手。

毛泽东:(点头)嗯。

(当我谈到政治局六日晚上研究的几件事,提到华国锋同志建议将北京发生的事通报全国,起草了北京市委的报告,中央发个文件——)

毛泽东:公开发表。

毛远新:登报?

毛泽东:是。发表人民日报记者现场报道(指了指桌上人民日报的《情况汇编》三份),吴德讲演等。

毛远新:市委报告不发了?

毛泽东:不发。并据此开除邓的一切职务,保留党籍,以观后效。以上待三中全会审议批准。

毛远新:太好了!将来召开三中全会时补手续。

毛泽东:(点头)嗯!

毛远新:由中央作决议,也公开发表?

毛泽东:中央政治局作决议,登报。

毛远新:好。上次会议,春桥同志当邓小平面说:你看看天安门前的情况,人家要推你出来当纳吉。

毛泽东:(点头)是的。这次,一,首都,二,天安门,三,烧、打、砸这三件好。性质变了,据此,赶出去!(用力挥手)

毛远新:应该赶出去了!我马上找国锋同志去。

毛泽东:小平不参加,你先约几个人谈一下,不要约苏振华

(我把除邓、苏以外的政治局同志的名单列出,送主席看。)毛泽东:叶不找。

(我把叶剑英划掉。问:除这三人外,其他同志都参加?)

毛泽东:好。华国锋任总理。毛远新:和上面决议也一起登报。毛泽东:对。毛远新:我马上去通知国锋同志开会传达。毛泽东:(挥手)快,谈完就来。(下午) 毛泽东:决定中要加上华国锋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

(1)毛远新,一九七五年九月后,毛泽东病重,他到中央担任“联络员”,负责与政治局的沟通。

(2)陈锡联,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党委第一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一九七六年二月二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一、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由华国锋任国务院代总理;二、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在叶剑英生病期间,由陈锡联负责主持中央军委的工作。

(3)吴德,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兼任北京卫戍区第一政治委员、卫戍区党委第一书记。

(4)华国锋,时任国务院代总理,主持政治局工作。

(5)北京发生的事,指天安门事件,“四五”事件,四月六日凌晨,毛远新给毛泽东写了如下的报告:主席:

五日夜到六日凌晨,政治局部分同志听取了北京市汇报,并研究下一步怎么办。

北京市公安局局长刘传新同志首先介绍情况,要点如下:

今天(五日)敌人闹得这么坏,我们估计不足,上午很被动,下午才扭转过来。

从现场来看,有组织地活动的约有二百来人;跟着起哄或表示同情支持的有四千多人,其中有十几岁的学生、社会流氓;其他是看热闹和过路的人。

昨天晚上的行动,提了十几个,清理了花圈,今天他们早上六点就来了,提出 1、要花圈;2、要战友。碰见民兵、战士、公安人员就打,他们利用战士民兵打不近手的纪律,硬往死打。总计:

伤:一百六十八人,其中:民兵六十一人。

战士:五十二人,公安人员五十五人。

重伤:十五人,已送医院抢救。

烧毁汽车四台,砸毁汽车两台,并放火烧了历史博物馆南侧的小红楼(现场市委指挥部)。烧自行车一大堆。

查出一个地下“新造反委员会”。

下午决定只要歹徒动手打人,民兵、战士、公安人员可以还手,并配备了短木棍,敌人的气焰马上就下来了。我们的士气大振。

市委通过天安门广场的大喇叭广播以后,多数看热闹的群众都很快走散,一万民兵和五个营的战士及三千公安人员带着木棍把闹事的人全部包围,分批清理,多数教育释放,捉了最坏的三十八个人,前天捉了三十九个,大部分有证据。目前天安门前恢复正常。

刘传新同志说:这次事件有个特别明显的特点,即他们的矛头非常集中,各类演说、诗词、悼词、小字报、传单、字条、口号都集中攻击毛主席、攻击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这么多讲话、文章,就是不批邓,(有的公开拥护邓小平)不提走资派,不正面提毛主席(攻击的提),手法多样,朗诵诗词的,发表演说的,教唱歌的什么都有,很多不是这些年青人写得出来的,内容既恶毒又隐晦,是白头发的人编写的。

再一个特点是法西斯,不顾后果,疯狂已极,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不是抢救得快,很多人会被打死)连提出不同意见的看热闹的群众都往死里打,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事件。在天安门广场光天化日下群魔乱舞,这是历史上没有的。

够立案侦察的有三百多起,反动的东西共三百四十多件。

此外,从整个行动来看,完全是早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今天这么凶猛的反扑,出我们的意外,原以为昨夜打击了他们,得喘息一下吧,谁知趁我们拂晓调整兵力部署的时机,突然组织反扑,我们过于天真了,看简单了。

今天得了教训,准备明后天新的反扑,已组织了三万民兵,九个营的战士,只要允许民兵挨打还手,不用战士也可以对付。

估计敌人会准备明暗两手,要防止他搞暗杀、破坏活动,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卫戍区司令吴忠同志说:

现在已准备了三万多民兵,集中在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待命,市区内集结九个营的部队随时机动:

历史博物馆两个营,小红楼一个营,中山公园一个营,劳动人民文化宫一个营,市委机关一个营,

人大会堂一个营,

西单拘持所一个营,

市公安局一个营。

另外,还有三、四个师驻扎近郊待命。

今天我们估计不足,准备也差,上午没搞好,没有集中力量,在今天上午烧汽车时就应出动,但调动不灵了,指挥部没(被)包围,冲进去放了火,在一楼浇上汽油、点火。要把楼上的全烧死。楼上有民兵指挥部的马小六、张世忠同志(中央委员),有卫成区两个副司令,市公安局两个副局长,他们从后门跳窗才跑出来,教训太大了。

另外,打不还手是指人民内乱,那样的反革命,烧汽车、打人还不还手,吃亏了,他们连外国人也打,想制造事端,我们估计不足:暴露了我们工作中很多弱点。

今天最后取得了胜利,但教训太深了。

政治局的同志一起研究分析了一下:

不要以为事情完了,天安门前大表演是在造舆论,下一步是不是在广场不一定,防止他们声东击西,准备更大的事件的发生。因此民兵明天不要轻易出动,指挥要从全市着眼,不要只注意广场,遇事要沉着,看准了,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胜利。

民兵要进行思想教育,讲清这根本不是什么悼念总理,是反革命暴乱性质。不要把民兵手脚捆得太死,“小人却动手,老子也动手”。请吴德同志代表中央去慰问受伤的同志。

公安局要侧重侦察线索,找到地下司令部,只打击了表面这些年轻人不行,要揪出司令部。

部队也要加强教育。防止敌人也拿起武器,包括枪枝。要准备几个方案,徒手、木棍、不行就动枪。

市委要进一步加强宣传教育工作,使全市人民知道天安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天人民日报要发社论,组织全市人民学习,批邓提高警惕,准备应付更大的斗争。

国民同志最后归纳了大家的意见,并建议由北京市立即把这两天的情况、性质、主要罪行,采取措施写个材料,中央尽快通报全国,今天的事必然会传到全国,敌人会进一步造谣,制造混乱,挑起更大的事端,各省市不了解情况有所准备是不行的。

大家认为尽快向全国通报很有必要,起草后送主席。

主席还有什么指示,望告。

毛远新

四月六日三时

(6)吴德讲演,指一九七六年五日下午六时广播的《吴德同志在天安门广场广播讲话》,一九七六年四月八日人民日报全文如下:

“同志们!近几天来,正当我们学习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反击右倾翻案风,抓革命、促生产之际,极少数别有用心的坏人利用语唱节,蓄意制造政治事件,把矛头直接指向毛主席,指向党中央、妄图扭转批判不营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方向。我们要认清这一政治事件的反动性,戳穿他们的阴谋诡计,提高革命警惕,不要上当。全市广大革命群众和革命干部,要以阶级斗争为纲,立即行动起来,以实际行动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保卫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伟大首都,坚决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进一步加强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发展大好形势。让我们团结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争取更大的胜利!今天,在天安门广场有坏人进行破坏捣乱,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革命群众应立即离开广场,不要受他们的蒙蔽。”

“晚十一点,广场上的群众大都散去,剩下的人大概在一千人左右。清场时,先由卫成区的徒手部队把广场包围起来,然后是民兵出动清场。当时我们定了一个原则:凡是身上带有凶器的、带有易燃易爆物品的、带有反动传单的人,交给公安局审查,其余的人天亮前放回去。最后实际被公安局拘留的有一百多人。经过审查后,又陆续大部释放。整个清场过程,免不了发生暴力,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没有死一个人。”——《吴德自述:一九七六年天安门事件真相》

(7)邓,即邓小平。

(8)春桥,张春桥,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

(9)纳吉,一九五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数十万人举行示威游行,提出匈牙利进行全面改革、纳吉重新出任政府总理和苏联驻军撤离匈牙利等要求。当晚,这场示威游行演变成群众武装暴动。深夜,匈牙利政府宣布改组,由纳吉出任总理。纳吉政府坚决要求苏联立即撤军和恢复多党制。苏军出兵镇压。匈牙利十月事件很快被全面镇压下去。纳吉被以“组织推翻匈牙利人民民主制度罪”和“叛国罪”被判处死刑,于一九五八年六月十六日被绞死。

(10)苏振华,时任海军第一政委、海军党委第一书记,上将,在解放战争中参与了挺进大别山和淮海战役,是邓小平的老部下。一九七五年积极配合邓小平的“整顿”。

(11)中共中央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通过决议《中共中央关于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了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事件和邓小平最近的表现,认为邓小平问题的性质已经变为对抗性的矛盾。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以观后效。”

(12)叶剑英,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一九七三年邓小平复出的倡议者,一九七五年积极配合邓小平的“整顿”。毛泽东在一九七六年一月份指出“剑英七五年以后被小平招安了”。

(13)中共中央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通过决议《关于华国锋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的决议》:“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提议,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

后事交代*(一九七六年六月十五日)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八十多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吧 [1,2] !我一生干了两件事:一是与蒋介石斗了那么几十年,把他赶到那么几个海岛上去了;抗战八年,把日本人请回老家去了。对这些事持异议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无非是让我及早收回那几个海岛罢了。另一件事你们都知道,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这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这两件事没有完,这笔“遗产”得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风”了 [3] 。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1,2] 这是毛泽东同志同部分政治局委员 [1] 的谈话。

(1)当时在场的有华国锋、叶剑英、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以及王海容。

(2)静火以当年美国人的一个角度来为毛泽东时代做个注释,纽约美中人民友好协会旅行团成员、美国天主教《圣十字》季刊主编威廉·文·埃登·凯悉访华后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毛的中国是个奇迹,但还不是天堂》,一九七六年九月五日出版,摘要如下:

我作为纽约美中人民友好协会发起的由十二人组成的旅行团成员之一,在中国的广州、南京、杭州、上海、北京五大城市以及部分郊区,进行了为时三个星期的参观访问。这次访问虽不能使我取得像一个中国通或关于中国问题职业观察家的那种资格,但这次经历,可以帮助我更正确地观察和理解今天的中国。

在整个旅行过程中,我对新中国人民可贵的道德风尚感触最深。中国人热诚友好、勤劳、聪明和勇敢、有献身精神、有良好的纪律,他们可以信赖和靠得住。

在我的访问旅程中,我特别作过一番努力,想了解中国的宗教现状。我得以会见一些当地中国的宗教各教派的领导人;在杭州的一位伊斯兰教的阿訇,在上海的一位基督教牧师,在南京的一位圣公会退休主教以及在北京的天主教主教和神职人员。从我能够搜集到的每一项意见中,按我看,显而易见,全部宗教,特别是带有组织形式的宗教,不论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外国的还是本国的,已经几乎完全地从中国生活和思想中消失了。找不到地下宗教活动的任何证据,所以谁也不能讲那里是否具有任何重要意义的个人宗教信仰或活动。

过去二十五年来,由于反对共产党中国的美国院外活动集团无休止的宣传机器所助长的普遍看法,美国人曾经把中国宗教的衰亡归因于一个无神论者政府的无情的镇压。这种看法毫无事实根据。无人否认共产党领导人是无神论者,他们不把宗教置于重要地位,而且尽最大努力不让它扩大影响,特别在青年中间。但是他们的总的政策与其说是迫害宗教,毋宁说是忽视宗教。对他们来说,宗教不是那么重要。显然,对中国人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宗教今天在中国是无足轻重的,十分明显,它跟新中国人民发展固有道德风尚是毫无关系的。这一事实给神学家提出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怎样能够说明如此人数众多的一个国家会那样普遍地表现出这种道德风尚,而在西方,这种表现则总是被认为是同宗教信仰和宗教动机联系在一起的。

那些其创始与发展同宗教有密切关系,并直到今天仍在高唱宗教的重要性的西方国家,其公共道德水平有多低,如果中国人能够知道,他们无疑将会大吃一惊。这些有宗教的国家今天的暴行、贪婪、不公平、自私自利、偏见、色情、犯罪、吸毒和行凶泛滥成灾,但是没有宗教的中国却正在培育出一个健康和有道德风尚的人民。

当我在新中国各地旅行时,一个根本问题始终萦绕脑际:他是怎么完成这项工作的呢?毛主席怎样去说服那么多的人对他的目标以及为达到这些目标所采取的手段如此热情地给予合作呢?

也许美国对华院外活动集团最恶毒的谣传就是说,毛和共产党人,在他们内战获得胜利后,在一场残忍的血洗中巩固了他们的政权。我们从一些包括总统和国务卿们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中听到过同样的而现在已证明为荒谬的预言,说什么随着共产党在南越的胜利而来的将是这种血洗。这种断言没有得到客观的证据。毛不是蒋介石。一九二七年将在上海背信弃义地堵杀了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而这一事实有文件可以证明。

毛所以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在改造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的整个社会和经济结构中取得他的令人震惊的成就,是因为他很了解他的人民。他了解他们的潜力和他们的固有财富,并动员他们为争取他认为能使他的人民确信是为了他们本身的最高利益而奋斗的目标。他的“为人民服务”的著作是基本的和革命的。他了解他们的道德品质,向他们呼吁,并把他们加以发展而赢得了他们的合作。

一九四九年当毛接管那个国家时,它是一片混乱。二十五年之后,他给世界带来了一个强大的和有良好秩序的国家,一个具有自尊心和道德风尚的八亿多人民,生活在迄今所建立的一个最不分阶级,正义的和公正的社会,在那里每个公民够吃够用而没有那一个人享受过多。世界上人口最为众多的国家,它本来很容易会给世界其它部分带来无法忍受的担子,而它现在却是一个保证人人在衣、食、住、行方面都照顾得象个样子的自给自足国家的典范。过去被称为一个不象样的国家,而今天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了。

如果说毛的中国现在是一个奇迹的话,它还没有变成一个人间天堂。他们强调一致、公民、小组和“我们”。而我们则强调能提出异议的权利、强调个人、人和“我”。毛认为个人存在于集体之中,并为集体而存在,而且个人是在集体中才能获得幸福和才华的发挥。而我们则认为集体是为个人而存在的,而且集体的福利和力量的发挥是为了个人的利益的。

对中国问题的任何探讨中,必须记住毛的中国今天仍处于它的初建时期,我们当然不能对他们的缺点和他们为了取得二十五年的光辉灿烂的成就所必须付出的牺牲去吹毛求疵。

有一样东西是毛的中国如此生气勃勃地向世界各国,甚至是最先进的国家提供的,那就是对人类的一个希望。中国一度是大国中间最病态的一个国家,而今天它是最健康的。我们环视全世界,到处看到象是走向死亡的重病,我们能从毛的中国的精神提取希望。在那里,我们曾经学习到,有一个明智的和无私的领导,任何病态的国家也能够自行走上恢复健康之路。毛主席由于他为他的国家所作的一切将作为二十世纪的一个杰出的、创造性的领袖而载入史册。

(3)一九七六年十月六日,拥护文革的左派力量发生分裂,华国锋和叶剑英发动“十月政变”,宣布对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隔离开查,一九七七年七月,十届三中全会通过十届二中全会通过了《关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的决议》和《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职务的决议》,邓小平复出后三年中,逐步削弱了华国锋的影响,走资派势力逐渐控制中央,并在一九八〇年十二月五日发布《中央政治局会议通报》,点名批评华国锋,“并认为改变他的现任职务是必要的”,“在六中全会以前,不再主持中央政治局、中央常委和中央军委的工作”,一九八一年六月二十七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否定了毛泽东主席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华国锋下台,至此,走资派势力全面复辟。

版本信息

V 1.00 (2016.05.31),初版完成。V 1.10 (2016.06.26),对照卷六 4.0 和卷七 2.0 进行修订,并对个别注释进行修补。